赵氏虎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没办法,二公子太聪慧了,一般聪慧的人都喜欢找捷径,可习武哪有捷径可寻?”
“二公子倒是也知道习武没有捷径,然而就像你所说的,二公子过于聪慧,耐不住寂寞,太好动了,倘若按照当初纯叔对咱们的要求……咱们是不是要求过低了?”
“行了行了,就现在这样,二公子都坚持不下来,还提高什么要求?我觉得吧……先让二公子掌握一些防身的本领吧,免得你我日后保护不及,剩下的,以后再说。”
“唔。”
不得不说,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张季、马成二人毫不后悔追随赵虞这件事,但这位二公子在习武方面实在是欠缺耐心,还是令二人有些苦恼。
晨练一个时辰,赵虞便回屋睡回笼觉去了,一直睡到午后自然苏醒,随便弄点东西吃,然后在屋内看看书什么的。
这些书,都是赵虞从他爹鲁阳乡侯的书房内拿出来的,大多都是残缺不齐的百家杂书,赵虞纯粹就是看了解闷,毕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事做。
虽然有一阵子,赵虞兴致勃勃地带着身边的人出门打猎,但自从他们追着一只獐子追了几里山路且最后还是空手而归时,他就不想再去了。
仔细想想也是,在山中狩猎哪有那么容易?
除非像古代帝王狩猎那样,派出许多军队将猎物驱赶至一个区域内封锁起来,否则,狩猎绝对不会是骑着马、带着弓,在与旁人谈笑风生之间就能轻易获得猎物的。
狩猎其实是很辛苦的,喜欢的人乐此不疲,但像赵虞这种纯粹是因为好奇的人,根本无法坚持许久。
晚上,按照习俗是全家人团聚用饭的时候,乡侯府亦不例外,除非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就好比今日,当赵虞带着静女来到北屋,左等右等都不见父亲鲁阳乡侯前来。
他转头询问兄长赵寅:“爹呢?”
赵寅摇了摇头。
从旁,周氏正在翻看着一叠说媒人送来的女子画像,显然这位母亲还未放弃想给幼子寻一桩婚事,还在为此物色人选。
说实话,那些画像赵虞也看过,脸盲的他感觉无论哪个看起来都差不多,简直比前世的‘照骗’还要过分,但周氏似乎对此很感兴趣,最近这段时间,几乎都在翻看这些画像打发时间。
可能是听到了儿子的询问,周氏随口解释道:“再等等,虍儿,你爹在接待客人。”
“客人?谁?”赵虞好奇问道。
“这个为娘也不知。”周氏摇摇头。
娘俩正说着,此时鲁阳乡侯从屋外迈步走了进来。
见此,赵虞好奇问道:“爹,娘说你方才在待客?谁来了?”
鲁阳乡侯也不隐瞒,待坐下后解释道:“一个叫做童谚的人。……此人自称来自梁郡,什么身份他也没说,只说他是朝廷的人,奉命在搜捕一个叫做‘赵隅’的人。这次他来拜访我家,想知道我家跟这‘赵隅’有没有瓜葛。”
“赵隅?”周氏不解问道:“咱家有这人么?”
鲁阳乡侯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从我开始往前推三辈,我家都没有……”
周氏点点头,旋即好奇问道:“有没有可能是……那两支?”
听到这话,鲁阳乡侯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半晌才说道:“不会。……虽然三家关系恶劣,但祖谱在我这,那两家若有人成婚生子,哪怕再不情愿,他们也会知会我一声,让我添入祖谱,我对这个‘赵隅’没有印象,应该不是我鲁阳赵氏的人……我晚上再去翻翻族谱。”
周氏微微点了点头。
从旁,赵虞好奇问道:“爹,这个赵隅,他犯了什么事?”
鲁阳乡侯皱着眉头说道:“据那童谚所言,这赵隅似乎是谋反作乱、罪大恶极……”
“谋反作乱?”
周氏与赵寅、赵虞兄弟俩面面相觑。
毕竟无论是在哪个朝代,谋反作乱必然是最严重的罪行,立斩不赦的那种。
“当真讨厌。”
周氏皱着眉头说道:“顶着赵氏之姓犯下这等重大罪行……”
“是啊。”
鲁阳乡侯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此赵非彼赵,但一个赵姓之人犯下了此等罪行,总是难免让天下其余赵姓之人感到恐慌与不安,生怕受到牵连。
第114章:那一夜,幼虎没了窝【三合一!】
『PS:对昨晚的第二更说句抱歉,因为这一章我想应该连在一起。话说这一章,九千字写了九个小时,反复修改反复修改,实在是精疲力尽,我去歇一歇了……总之,第一卷‘幼虎’也就结束了。』
————以下正文————
当晚用过饭后,鲁阳乡侯便来到前院主屋,在供着历代祖先灵位的偏屋内翻找祖谱。
出于好奇,赵虞也跟着去看。
通过这份族谱他才确切得知,虽然他鲁阳赵氏对外宣称一脉单传,唯独到赵虞这一代才出现兄弟俩二人,但其实这是不正确的,因为在赵虞的祖父那一代,他赵氏就有三个男丁。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赵虞的祖父赵祥,其实是三兄弟中最年幼的那一个。
其余二人,鲁阳乡侯分别在他们的名字上方加了备注,一个写着‘临漳’,一个写着‘下邳’。
且这二人的下方,可记载有子孙,论人丁兴旺,似乎还要比本家兴旺。
只可惜等到赵虞要细看那些人名时,那部分族谱却被他父亲鲁阳乡侯拿了过去。
见父亲神色不渝,赵虞很识趣地没说什么。
不过心底,他还是很惊讶的。
原来他鲁阳赵氏,单单近三代就有两个旁支,一个是临漳赵氏,一个是下邳赵氏,都是从他鲁阳赵氏分出去的。
不过最让他感到惊讶的,还是他祖父赵详以家中最小的年纪取代两位兄长继承了鲁阳乡侯的名爵。
赵虞猜测,可能在他祖父那一辈,兄弟三人为了继承家业发生了巨大的矛盾,最后他祖父的父亲、也就是他曾祖,将鲁阳乡侯的名爵传给他祖父,于是其余两兄弟愤而离家,至此分道扬镳,无不往来。
赵虞觉得这个猜测还是比较靠谱的,不过具体如何,尽管他知道父亲肯定了解一些,但看着父亲不渝的面色,他也不好追问。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问的,毕竟都是至少四五十年前的往事了,知道他赵氏三支彼此关系恶劣就足够了。
抛下心中的困惑,赵虞继续翻找族谱。
经过仔细的寻找,父子二人确信族谱上没有一个叫做‘赵隅’的人,想来,应该是其他赵姓之人了。
忽然,赵虞好奇问道:“爹,那个叫做童谚的人,有没有透露那个赵隅的情况呢?比如说,那人多大,是男是女,最关键的是,有没有画像?”
鲁阳乡侯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最麻烦的,那个赵隅,并没有画像。”
“啊?”赵虞听得一愣:“不是谋反作乱的大罪么?居然没有画像?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鲁阳乡侯摇摇头。
“那……年纪多大?”赵虞又问道。
“不知。”鲁阳乡侯再次摇了摇头。
赵虞简直不知该说什么。
一个犯下了谋反作乱重大罪行的人,除了知道一个名字,其余长相、身世,朝廷居然一无所知?
他皱皱眉问道:“爹,这个童谚……他真的是朝廷的人么?”
听到这话,鲁阳乡侯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敢保证,不过他确实是拿出了梁城都尉的印牌……”
“梁城?”
“古时魏国的都城,当时称大梁的那个梁城,不是咱鲁阳北面的梁县。”
“哦。”赵虞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旋即又问道:“这个童谚……感觉很可疑啊,他还会来咱家么?”
鲁阳乡侯点点头说道:“今日告别时,他说他先去咱鲁阳的县城,找刘公问问情况,待过些时日再来拜访咱家,让我在家中等他,不得传扬此事,也不得给任何人通风报信,否则以包庇罪论处……”
赵虞听得眉头一皱:“听这意思,他怀疑咱家?”
鲁阳乡侯苦笑着叹了口气:“终归赵隅姓赵……”
“天底下姓赵的人那么多……”
赵虞不快地嘀咕了一句,但事已至此,纵使他父子俩心中抱怨又能改变什么呢?
事实证明,那童谚似乎真的是朝廷官员。
数日之后,一支据说从梁城而来的军队来到叶县、鲁阳两地,接管了两县的城防,对每一个进城出城的人严加搜查,同时,他们于两县境内的所有工点委派军卒,挨个搜查每一个难民。
一时间,鲁阳、叶县两地人心浮动,谣言四起,好在刘緈与毛珏两位县令立刻出面辟谣,表示朝廷派来的军队只是在搜查一名罪犯,这才平息了骚动。
可尽管确认了那童谚的身份,但有一件事赵虞却始终无法明白:那童谚,连那赵隅的画像都没有,如何抓捕后者呢?
更奇怪的是,那童谚何以确信那赵隅就躲藏在鲁阳、叶县一带呢?
十月下旬的一日晚上,赵虞躺在床榻上思索这件事,可惜直到夜深,直到犯困了,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多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赵虞感觉有人推他:“少主、少主。”
『哦,是静女啊……』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赵虞也没在意,困意朦胧地睁开一只眼,却看到静女只穿着单薄的亵衣,满脸惊慌地用手不停地推他,急切的声音中甚至带着几分哭腔:“少主,少主,你快醒醒啊……”
“怎么了?”
赵虞有些不耐地问了句,但旋即,他的面色就出现了变化,带着几分惊愕在床榻上坐了起来。
因为他听到四周传来了各种嘈杂的声音,有人的惊呼、哀嚎、惨叫,甚至于隐约还能听到刀剑剧烈触击碰撞所产生的金戈之声。
他顿时就没了困意,惊疑不定地询问静女:“怎么回事?”
还没等静女开口,就见张季从敞开的屋门冲了进来,急切问道:“静女,二公子醒了么?”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坐起在床榻上的赵虞,顾不得静女尚未穿好衣服,上前急切说道:“二公子,请立刻穿上衣服,我与马成将保护你去内院……”
赵虞点点头,旋即眉头微皱地问道:“张季,外面怎么回事?”
只见张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沉声说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方才睡得好好的,忽然应叔派人来叫咱们,说是有一批军卒试图强行冲入府内……”
“军卒?”
赵虞顿时皱起了眉头。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是那些从梁城而来的军卒么?”
“应该是!”张季点点头,沉着脸说道:“这群军卒忽然冲入府中,到处抓人杀人……”
“杀人?”赵虞一脸惊愕地将张季的话打断:“为何?”
张季沉着脸说道:“有府里的卫士上前质问,这才得知原因,那些军卒说咱们包庇谋反的重犯……”
“什么?”
赵虞简直难以置信。
然而就在他准备细问时,却见张季抬手打断道:“二公子,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请二公子立刻穿上衣服。……我与马成在屋外等着,请二公子务必要快!”
说罢,他见赵虞并无异议,遂转身迅速走向屋外。
『包庇谋反重犯?那个赵隅?开什么玩笑!』
看着张季离去的背影,赵虞的脑门上不自觉地渗出一层冷汗。
“少主。”
静女已替赵虞取来了衣服,急切地催促赵虞。
虽然不知究竟怎么回事,但赵虞此刻亦不敢耽搁,飞快与静女穿上衣服,到屋外与张季、马成还有曹安三人汇合。
此时,赵虞放眼打量整个西院,只见池子对面的排屋烛火通明,每间屋内,府内的家仆、帮佣都在收拾东西,随后背着行囊三五成群地逃向中院,颇有种树倒猢狲散的悲凉。
“二公子?”
“嗯。……走。”
顾不上细说什么,赵虞带着静女与曹安二人,立刻跟着张季与马成逃向庭院。当路过长兄赵寅的屋子时,赵虞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张季,我兄长还有公羊先生呢?”
张季也不回头地说道:“大公子与公羊先生方才已先行一步到后院去了。……大公子本来想等二公子一起,但我让他们先走一步了。”
“唔。”赵虞点点头,与一行人冲过圆门。
不得不说,虽然场面混乱,但府里的人倒也守秩序,瞧见赵虞一行人,纷纷让路。
当然,也有人七嘴八舌地向赵虞询问乡侯府遇袭的原因。
这事连赵虞自己都不清楚,如何向这些惊慌失措的家仆解释?
穿过院门,赵虞稍稍顿足看向府门方向。
此时在府门方向,飞舞着许多点点的萤火虫……
不,那不是萤火虫,而是一支支火把,无论是乡侯府的卫士也好,那些杀入府内的梁城军士卒也罢,两拨人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持着刀剑,正在嘶声力竭的怒吼中做殊死厮杀。
依稀间,尚能听到张应愤怒的吼声:“挡住!挡住!……狗娘养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应叔!”
一阵惊呼过后,也不知远处发生了什么,只知远处的卫士一个个愈加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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