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王笑颇有些无语,只好道:“用老话说,叫‘扎火囤’。”
唐芊芊含笑不语。
“猜对了?”王笑略有一丝得意。
“勉强算是……一语中的。”唐芊芊又笑道:“那王公子不肯就范,是怕奴家‘扎’你吗?”
王笑试着从她身下起来,挣扎了一下却是一动也不能动,只好无奈道:“姑娘若想要钱财,我可以给你。”
“是吗?奴家可听说王家的财产都攥在王老爷与老二手上,再看三公子你这身上也没有‘别的’硬东西呀……”
“我……我下回可以带给你。”
“真的?”唐芊芊眼睛亮亮的,似乎很是惊喜,“公子还愿意来见奴家?”
“一定,一定。”王笑连忙道。
“但奴家不信呢。”
唐芊芊说着,忽然一把将他的腰带扯下来。
王笑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去看,却见唐芊芊已将腰带上的玉佩解了下来。
“这便当作公子留的信物。若往后你不来,奴家便告到王老爷跟前。”唐芊芊道:“便说是……你弄大了人家的肚子。”
王笑颇为无语,那玉佩他也不知好坏,一时也没别的主意。
却见唐芊芊站起身,将玉佩收了,开门喊了一声:“花枝。”
不一会儿,一个模样颇丑的丫环也不知是从哪跑了出来。
这名叫花枝的丑丫环进了屋,恰恰撞见王笑从床上爬起来,正在绑腰带。
两人对视一眼,花枝转过脸去,正了正神色。
王笑颇觉有些无辜。
唐芊芊淡淡道:“你家老爷死了,去清水坊衙门报个案吧。”
“是。”花枝低声应了,转身便往外跑。
唐芊芊则凑着王笑耳边,媚语如丝地轻声道:“一会衙门的人来了,得要编一套说辞,免得人家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
她将‘秘密’二字咬得有些重。
王笑耳朵里有些痒。
却听唐芊芊道:“你且这般说……”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章 冯不漏
生活在京师地界上的人,无足轻重如蝼蚁一般的有千千万万。
但却也有不少人身世地位不俗,或背后沾连着权势。
这其中,那些飞扬跋扈的不可怕,遇到了绕着走便是。最可恶的是:有些人明明身份不凡,平日里非要摆寻常人的做派,让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得罪了。
“所以,作为京城里的捕快衙役,行事就要小心,再小心!”——这是冯丰第一天当捕快时,他师傅告诉他的。
就是凭这样一句经验之谈,让冯丰在十六年间一直平平安安,最后还熬成了清水坊衙门的捕头,认识他的人都称他‘冯不露’。
‘清水坊衙门’不是‘清水衙门’,只因衙门是开在清水坊,所以市井间习惯那么称呼而已,其实油水颇厚。
冯丰很珍惜自己的差事,这天接到报案,一听案子发生在积雪巷,他便决定亲自去一趟。
因为积雪巷是王家的产业。
王家虽只是卖酒的商贾,但这年头,商贾能发家的,哪个是没靠山的?
如果问王家的靠山具体是什么人物,冯丰也不甚明了,只隐约听说户部和五城兵马司都有人关照。但王家马上要成为皇亲的事他却是知道的。
这种时候在积雪巷发生了命案,冯丰便更加谨慎起来。
名叫花枝的丑丫环推开院门,冯丰却不急着进去,先是四下观察了一番。
积雪巷从东至西而过,南面是王家的高墙,北面则是一排院落。
这排院落朝南的方向被王家高高的院墙挡了光,稍稍显得有些阴。整体的环境却也还不错,巷子中住的大多是在王家做事的管事,另有几户租了出去,租户也多是些还算体面的人家。
如此看过,冯丰才进到院中。
死者肥头大耳,却是读书人打扮,脚上还蹬着官靴,一看就很麻烦。
冯丰不由心中暗骂了一句——死哪里不好,非要死在我的地界。
“见过差爷。”
冯丰抬眼看去,不禁心神一晃。
虽只是惊鸿一瞥,他也看清那妇人貌若天仙,摄人魂魄。
以他办案的经验,但凡沾了这样的红颜祸水,案子背后就会牵连着极难惹的人。
于是他飞快屏住呼吸,转过头去一眼也不敢多看。
余光中看到一个少年,冯丰便偷偷打量了他一番。
只看这少年的容貌气度、衣着佩饰,在冯丰心里这案子便已然水落石出了。
肯定又是哪家王孙公子勾搭人家的美貌妻妾!杀身夺妻,实在是另人发指的……妙事啊。
真是坏事变好事。
冯丰的手指轻轻在衣摆上敲着,心情多云转晴。
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会这个少年应该会给自己一笔银子,当作结案以及封口的费用。
他按捺住心中的期待,打算先了解案情。
死者名叫罗德元,是个新科进士,还未封官——冯丰暗想:“进士!这种身份的死者,了结起来比较难复杂,但收的银子也多。”
新孀妇罗氏,自称姓唐,三个月前在罗德元进京赶考的路上与他相识并成亲,婚后赁居于此——冯丰暗想:“苦主不是京城本地人,那就好处理了。”
于是冯丰转向王笑,手还轻轻掂了掂,眼里有些期待——这位公子,快来吧。小的人称‘冯不露’,这案子一定给您安排的滴水不露。
王笑却是没有开口。
“这位,是王家的三公子。”唐芊芊介绍道。
哪个王家?
冯丰愣了愣,忽然福灵心至,道:“不会是清水坊王家吧?”
“正是。”
冯丰心中莫名的惆怅起来——听说王家老三是痴呆儿,能不能杀人夺妻不好说,但肯定不会付银子给自己平事了。
果然,王笑傻傻说道:“好大的鸟,从那里飞过去了。”
“鸟?”
唐芊芊点了点头,庄重的脸上带着悲伤,缓缓说道:“今日午间,夫君外出归来,见到王公子在门外玩耍,便请他进来小坐。奴家正在沏茶,却忽然听到一声惨叫,转头一看……呜……呜呜……”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哭道:“却见我夫君他……他已经倒在地上。然后,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从院墙那里一翻,就不见了踪影。”
王笑抚掌大笑道:“飞!飞过去了。”
冯丰一愣,心道这也太假了。
“这供词未免有些……”他不想得罪任人人,便耐着性子问道:“那这黑衣人具体是如何杀的你夫君?”
“他……呜呜……”唐芊芊捏着袖子又拭着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夫君被那人一脚踹在心窝,脑袋撞在那石头上就……就没了……”
冯丰真的有些无奈,在他眼里,这罗德元定是院中这两人杀的。
但王家三公子他不想惹,这美妇背后指不定沾着谁,他也不想惹。
可是在京师地界上大家做事也有一套规矩的。要么你们花点钱,我冯不露来摆平;要么,你们自己个把事情做得妥当了。
还从未见过有人这样糊弄的!
“一个是痴呆,另一个是无知妇人。都不懂规矩,这不是为难我吗?”
冯丰心里想着,吩咐人把罗德元抬着,打算带回衙门让仵作先验验。
两个衙杂一前一后才抬起罗德元,冯丰目光落在尸体下面的地上,突然身躯一震,呆滞在那里。
却见那地上,端端正正写着八个正楷小字——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冯丰嚅嚅嘴,喃喃道:“居然……”
“居然是真的是这么回事!”
他上前细细观察了那八个字,嘴里念念有声:“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看了一会之后,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们看到那黑衣人的模样了?你夫君真是被‘木子’杀的?他……他现在白天也出来杀人啦?”
唐芊芊眨了眨眼,一脸迷茫地问道:“木子?”
“就是那黑衣杀手。”冯丰道:“这个月一共死了八个了,不对,算上这个就九个。每具尸体下都留了这八个字。你可看到那凶手的模样了?”
“他蒙着面,身量颇高。”唐芊芊迟疑道。
她似乎努力想了想,再也想不起别的,啼哭道:“差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夫君作主,他死得好冤呐。”
冯丰又向王笑打听,王笑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会飞’、‘飞得好高’之类的。
“黑衣蒙面,身量颇高,应该不会错,关键是字迹相符。”
这案子扯到那个连环杀手身上,冯丰反而松了口气,他不愿在这院中多呆,便匆匆命人抬着尸体回衙门,临走时又叮嘱唐芊芊将地上的八个血字留着,回头还有人要来勘验。
王笑看着一众捕快衙役出了院子,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跟出去,花枝已把院门关上。
唐芊芊转头看向王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
她脸上还挂着泪花,前一刻还端庄悲伤,下一刻破涕为笑却是风情万种。
王笑心道,姐姐你演技这么好,是京城电影学院毕业的吗?
“王公子你看,只要我们通同一气,旁人便不知我们之间的秘密了呢。”唐芊芊说着,又贴了过来。
王笑颇有些无语,这女人说话总让人觉得像在开车。
他一低头,看到地上的字,忽然想到——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先前翻尸体的时候分明还没有。
自己与这女人在屋中的时候,花枝那个丑丫头干的?那……这个花枝就是杀手木子了?
连环杀手耶。
唐芊芊似乎极喜欢看他害怕的样子,手在他脸庞上划着,柔声道:“不要怕,奴家会保护你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小心地观察着唐芊芊的表情。
唐芊芊长长的“恩摁”了一声,道:“这院里死了人,奴家好怕。”
你刚才还叫我别怕,说会保护我的。
王笑颇为无语,道:“天色也晚了,我……我要回家吃饭了。”
“不陪奴家吃饭吗?”
“不了……”王笑转头看去,见花枝正在厨房忙活,似乎在和面。
“不了吧?”他勉强笑道,“我不爱吃面。”
话一出口,他颇有些后悔,心想要是这女人说做别的给自己吃怎么办。
“少爷……少爷,你在哪?”
——巷子里有个慌张的声音在喊,听起应该是缨儿在找自己。
“有人找我了。”王笑连忙道。
唐芊芊便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说好了要再来看人家哦。”
“一定,一定。”王笑如蒙大赫,如受惊的兔子般就往院门外窜去。
他还特地绕了点路,离厨房里的花枝远一点——“啧啧,连环杀手。”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王笑闪身出来。
呼,松了一口大气。
下一刻,又被人一把抱住。
他心头一紧。
回头一看,却是缨儿。
“呜呜……少爷你跑哪里去了,吓死我了……说好的不要乱跑,你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缨儿好伤心哇……呜呜呜……”
王笑好不容易才从这个泪水哗哗的丫环怀里挣出来,拉着她便跑。
两人跑到街口,王笑回头一看巷子里没人追出来,一颗心才算放下。
缨儿只当他又在玩躲猫猫之类的,便拍着他的衣服柔声道:“下次不要再乱跑了好不好?”
“好。”
“那我们回……”缨儿整理着他的衣服,忽然发现玉佩不见了,她吓了一跳,连忙四下看起来。
王笑正心有余悸,忽然发现缨儿牵着自己的手便往回走。
他吓了一跳,赶忙拉住她。
“回家。”
“少爷啊,你的玉佩掉到哪里啦?我们去找回来好不好?”
少女脸上带着些慌张,却依然表现得极有耐心,尽量带着笑容与王笑说话。
王笑摇了摇头:“很危险,不过去。”
缨儿道:“没关系的呀,我们去把玉佩找回来就走。”
王笑颇有些无奈,怎么能因为自己是个痴呆儿就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呢。
他只好道:“玉佩,在家。”
自己真是太机智了。
缨儿努力回想了一下,疑惑道:“早上穿衣服的时候明明系上了呀……是少爷你收起来了吗?”
“收起来了呢。”王笑道。
缨儿才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
王笑看缨儿的模样,突然有些颇有些好奇。
一个玉佩而已,有什么打紧。
莫非像红楼里的通灵宝玉?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嘛,连穿越这样的事都发生了,衔玉而生也不足为奇。
“玉佩,我生下来时,含在嘴里?”他问道。
虽有些没脸没皮,但实在是太好奇了。
却见缨儿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头。
“你又在犯傻了,哪里有这样的事。”她带着与有荣焉的表情道:“那可是贵妃娘娘赐的玉佩,一定要收好哦。”
王笑颇有些失望。
至于什么贵妃娘娘为什么要赐自己玉佩,在他想来,大抵上是因为自己可爱吧。
……
夕阳下,缨儿牵着她的少爷往回走去。
小姑娘脸上虽然不显,心里却颇有些介意。
她能闻到自己少爷身上有淡淡的胭脂香味,想来是哪家妇人又将他偷过去逗弄。
那些妇人脸上挂着得意,手在少爷脸上捏来捏去,嘴里还要嘲笑他是个傻的——想到这样的场景,缨儿便感到生气,同时又有些自责。
于是好对王笑千叮咛万嘱咐起来:“少爷以后一定要跟紧我,不要乱跑哦。”
“我知道。”
“少爷,你最近好奇怪,你以前都是自称‘笑儿’的啊。”
王笑心里很有几分无奈,他真的觉得那样很傻。
“少爷你知道了吗?”缨儿又问了一句。
“笑儿知道啦。”
他一脸乖巧地应着,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道,唉,我太难了……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4章 擀面杖
王家人口众多,府邸占地面积颇大。王笑由缨儿牵着,转得晕头转向才回到自己的小院。
院子不大,胜在干净雅致,墙角栽着些榆叶梅,院墙上爬着藤蔓。
堂屋坐北朝南,窗明几净,格局方正——用王笑的话来形容便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伺候王笑的除了缨儿,另还有一个粗使丫环名叫‘刀子’。
因王家是做酒水生意,府中丫环多以酒为名,别的丫环大多是‘秋露、潭香、玉沥、桑落’之类的雅名,到了她这里却只有‘烧刀子’这个名字。
后来大家嫌‘烧刀子’叫起来拗口,便唤她刀子。王笑昨日听缨儿唤她名字,还以为这是个女护卫。
缨儿是贴身丫环,相貌才情都是一等。刀子则是个粗使丫环,容貌普通,力气虽大却绝不会武艺,算是‘徒有虚名’。
王笑与缨儿回来时,刀子已从大厨房端了饭菜摆在桌上,接着又烧火打水。
两个丫头一通忙活,缨儿便让王笑伸手在盆里,她给他搓着洗了,又细心擦干。这种行为让王笑很有种重回幼儿园的感觉。
待他在桌前坐了,两个丫环侍立在身后,他便更觉得不自在起来。
昨天是‘初来乍到’他不敢多嘴,所以像傻子一样被摆弄了一天。
此时他却已熟悉了环境,没那么怕生,便招呼两个丫环坐下来一起吃。
缨儿与刀子却只是摇头不肯,于是王笑如傻子一样撒泼卖乖起来。
终于,两个丫环无奈,端着碗筷一左一右地坐了。
“都是伐木累,以后一起吃。”——仗着自己是个痴呆,他决定用习惯的语言表达心中的满意。
“什么是伐木累?”
“就是一家人。”
缨儿便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笑道:“少爷又在说傻话了……”
这样一起吃饭,自然比有人站在身后看着吃得香些,用过饭后,两个丫环很有默契地再次分工,刀子负责洗碗收拾,缨儿则负责喂王笑果脯点心吃。
看着眼前的蜜饯,王笑颇为抗拒,摇了摇头,还往后仰了仰。
这东西糖份高,吃多了容易发胖,还容易得糖尿病。拒绝。
“少爷,你又这样了。”
缨儿似乎有些无奈,将手收了回去。
王笑松了口气。
下一刻,却见小姑娘贝齿轻咬,将蜜饯咬开,颇为细心地将里面的核剥了,又送到王笑嘴里。
王笑:“……”
这样不卫生诶姐姐。
看着王笑又在摇头,缨儿脸上便有些疑惑起来。
“少爷,你今天好奇怪诶,平时最喜欢吃果脯的。”
王笑只好张开嘴。
“少爷真乖。”
待完成了这项喂投活动,缨儿又想到一件事,颇为紧张地对王笑道:“少爷,你把玉佩收在哪里了?拿出来吧。”
“玉佩,收得很好。”
他心中暗道:“看来要尽快弄些钱,把这玉佩赎回来。”
缨儿却依然有些不放心,好言好语地劝了几句让王笑拿出玉佩,王笑却只是摇头。
过了一会,她只见自家少爷往床底下一爬,却是拿出一根擀面杖来。
这擀面杖她昨天就见过,当时只道是男孩子好动,喜欢耍这些棍棒。
下一刻,王笑却说出一句让她大惊失色的话来——“昨天,有人用这个,敲我的头。”
烛光下,主仆两人对望了一眼,心中所想各不相同。
王笑是考虑了一整天才决定将事情告诉缨儿。
一方面,他需要缨儿告诉自己事发之前发生了什么;另一方面,他心中虽是相信这个丫头,但还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缨儿却是真的吓了一大跳。
昨天西府二夫人把自己叫了过去,说是选了些花样给自己做衣裳,以备少爷成亲时穿,自己回来时便觉得少爷有些不对,居然是发生了这种事!
王笑微微眯起眼看去,只见眼前的小丫头已经是泪花闪闪。
接着,缨儿一脸心疼地便将他揽在了怀里。
“少爷……呜呜……”
缨儿的手微微还有些抖,小心翼翼地往王笑后脑勺摸过去。
当她碰到一个很大的包的时候,便再也忍不住,眼泪长流下来。
“少爷……呜……都是缨儿不好,不该不在少爷身边……”
王笑只觉得如下雨一般,他在缨儿背上拍了拍,道:“我没事,但想不起来,是谁打的呢。”
“这些坏东西……”缨儿抽泣道。
“可是,是谁呢?”王笑疑惑道。
刀子推门进来。
见缨儿抱着王笑哭得厉害,刀子吓了一跳,三两步跑上前揽着缨儿,问道:“姐姐怎么了?”
缨儿一边抽泣一边哭诉起来:“昨日个西府二夫人来唤我,我便带了少爷过去,到了那边,堂少爷说他来领少爷……可是……呜呜……可是我回来时却只有少爷自己睡在花园里,堂少爷却和一帮朋友在聚会,也不知那些人当中哪个烂了心肝的……拿这棍子……拿这棍子打了我们少爷……”
刀子听了亦是大惊失色,抱着缨儿哭作一团。
屋中顿时一片哭啼。
王笑却算是了解了大概情况。
他昨天醒来时便在一个花园里,脑袋痛得厉害,再一看地上的擀面杖,他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是被这根棍子给打死了。
接着名叫缨儿的古代女子就牵着自己,穿过各种曲径通幽、亭台楼阁……经过一夜的心理建设,他接受了‘自己如今是个名叫王笑的痴呆儿’的事实。
暂时来说,还不宜曝露‘如今的我不是痴呆’这个大秘密。
当务之急是找出那个一棍子打死自己的凶手。
对了,还要搞点钱把玉佩赎回来。
目前嫌疑最大的应该便是这位‘堂少爷’了。
于是王笑向缨儿问道:“打我的人,堂少爷?”
缨儿哭着道:“堂少爷怎么会打少爷你呢,一定是他那些朋友中有人……”
她本想说‘有人坏了心肝’,但她又不想让自家少爷面对人世间的丑恶,便抹了抹眼泪,道:“许是那些人中,有人和少爷开玩笑失了手呢。”
王笑颇有些无语。
开玩笑?那家伙可是把我干掉了诶。
但他又不好明言自己已经被打死了。
少年在心里叹了口气——前天让人敲了一闷棍,今天又让人摔了一巴掌,还真是好欺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堂少爷有哪些朋友呢?”他问道。
缨儿虽也觉得委屈,却还是拉着王笑的双手,道:“少爷怎么能叫‘堂少爷’,那是你的堂兄呢。”
好吧。
“堂兄有哪些朋友呢?”
缨儿摇了摇头:“那些人缨儿哪会认得呢,我们以后不与他们玩了,好不好?”
王笑鼓了鼓腮帮子,还是“哦”了一声。
这世道有人要杀自己,哪是不与他玩就能解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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