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但,咱家偏不让你们如意!
老太监心里这般打定主意,便道:“锦衣卫退下去。至于嘉宁伯府,咱然让东厂围起来,不论有何事,明日禀明陛下再说!”
“督公。”张永年急道:“下官只想……”
“闭嘴。”
王芳打量着张永年的神色,心中愈发确定起来:锦衣卫这是摸到了大功劳了。
咱家得搅了他们的事。
人是锦衣卫杀的,功劳是自己的,岂不美哉?
“马上让锦衣卫退走。”王芳语气愈发坚决起来:“否则,咱家便要将你张指挥使拿下!”
张永年还有不甘,正色道:“大家都是为陛下做事,我锦衣卫也未必怕了你东……”
王笑一扯他手臂,摇了摇头。
“我们听督公吩咐便是。”
“可是……”
“说来说去,都是为陛下办事。”
王笑劝住张永年,便对王芳拱手道:“那谨听督公安排便是。”
……
秦小竺在嘉宁伯府打趴了几个厉害家丁,又装了满满一袋珠宝,正觉高兴便听到锦衣卫撤退的命令。
她跑到了王笑跟前,鼻子一皱,便道:“说好了杀人放火抢黄金,现在你连个东厂番子都怕,有什么意思?”
王笑便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所以今日不过是前菜,过两天才是大餐。”
“真的?”
“骗你我是小狗。”
“哈,那好吧。”秦小竺心中大乐。
王笑便伸手替她拿包袱,道:“你辛苦了,还拿这么多。”
“你别动,又不是给你的。”
秦玄策便赔笑道:“姐,我想买个宅子。”
“你也滚开……”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28章 真目标
王芳立在阶上,看着王笑与秦小竺的背影,目露思索。
“什么狗屁锦衣卫,还不是被我们东厂三言两语吓退了。”有铛头跑上前拍马屁,接着又献计道:“督公,你看那小子身为驸马,还和姑娘拉拉扯扯的。督公大可以和陛下告一状……”
“蠢材!”王芳骂道:“人家都告了三次了,陛下都烦了,你还不长记性?”
“是。”
“锦衣卫都撤走了?”
“都退了。”
“围住嘉宁伯府,不对,是保护起来。让伯府家眷都呆自己屋里不许出来。”王芳吩咐完,转身向府内走去。
一路匆匆而行,到了书房,他又吩咐道:“围起来,给咱家仔细搜!”
屋内翻箱倒柜的,王芳则是寻了一把椅子坐在庭院中吃葡萄。
过了好一会,手下的番子将嘉宁伯欺男霸女的罪证翻出来一大堆。
王芳扫了几眼,看出嘉宁伯确实是恶贯满盈。但这些不是自己要的。
“一群蠢材!再给咱家搜仔细喽!”
“是……”
又过了好一会,方才有人惊喜道:“这有个暗格!”
王芳倏然站起,冲进屋内一看,正见番子们打开那个暗格,从里面起出一个小木盒来。
他便快步上前,一把抢过那个木盒。
“没有钥匙啊。”
“砸!”
随着一声大响,那木盒砸开来,却见里面只有几封书信。
王芳飞快上前,翘着兰花指捏起一封信扫了两眼,接着便是眉毛一挑。
这是大功劳啊!
等等……该不会是王笑骗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他登时便有些犹豫起来。
功劳?陷井?
思来想去,他的目光在屋中扫了一眼。
锦衣卫连嘉宁伯都敢杀;那个暗格藏得这么隐秘……
不会错的,这是一桩功劳!
~~
与此同时,月色下的长街有人问道:“你怎么知道老太监会上当?”
“人有趋利性啊。”
“什么是趋利性?”
“摆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通向大富贵但也许有大危险,另一条路只有小危险但尽头什么都没有。你走哪一条?”
“但他是太监啊,太监的想法多奇怪。他万一走后面那条路呢?”
“他不会的。当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人会自动忽略对自己不利的因素。比如,有那么多人去买彩票。”
“彩票又是什么?”
“你好烦啊……”
~~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人丢在了地上,摔得有点疼,薛伯驹从昏迷醒来。
他微微张看一丝眼缝,目光扫去,只见自己身处一个破庙,几个军汉正坐在火边取暖。
薛伯驹便装作昏迷未醒,听着他们说话。
“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留着山羊胡子的贼汉应道:“没。”
“没找到?!你怎么能没找到?总兵大人的前程性命皆系于此。”
山羊胡道:“锦衣卫来得太快,我又不知嘉宁伯将书信藏在哪里,有什么办法?”
“那怎么办?嘉宁伯一死,那些书信万一落在王笑那个奸贼手上,他就可以污蔑神枢营与太子勾结……”
“那又怎么样?太子是一国之本,我们不过是想奉储君南迁,这是为了楚国稳妥。总兵大人一片赤胆忠心,天子也许能明白呢。”
“糊涂!王笑那奸贼会这么说吗?只会说嘉宁伯与总兵大人暗中勾结企图拥立太子,这是谋逆的大罪。”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几个……逃了?”
“能逃到哪去……”
“我不逃。总兵大人爱兵如子,我誓死追随。”
“就是!到时候总有办法,咬定那些书信是假的便是。神枢营守备京师,天子真的会动总兵不成?”
薛伯驹听着这些争论,心中便隐约明白过来。
神枢营总兵和父亲有书信来往,那贼汉竟是到书房偷信的。
“那小子是谁?”忽然有人问道。
山羊胡道:“那是嘉宁伯府上的家仆,我看他是个忠义的,便随手救了出来。”
“这种时候了还管得了一个家仆?杀了吧。”
“杀了吧,免得害总兵被人攀污。”
有拔刀声响起,接着便有人向薛伯驹走来。
薛伯驹吓了一跳,一翻身便跪在地上,嚷道:“别杀我!我我我有用……我是嘉宁伯长子薛伯驹。”
“嘉宁伯长子?你休想骗我们。”
“真的,几位义士,求求你们别杀我。我……我有办法救你们将军!”薛伯驹忽然福如心至,开口道:“诸位可是神枢营徐总兵麾下将士?求你们带我见见徐总兵。”
“你有办法?留着你,徐总兵更加难以自证清白。”
薛伯驹心骇欲死,慌忙道:“你们杀了我,徐总兵定然会怪罪你们。”
那山羊胡眼睛一转,忽然道:“不如听听他怎么说。”
“对对。”薛伯驹连忙道。
他一辈子吃喝玩乐,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庸材。但今夜他竟然发现:原来自己这么聪敏,居然靠着自己的才智一次次死里逃生。
此时几句话稳定住这几个军汉,薛伯驹更是对自己的智力生出了满满的信心。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开口道:“徐总兵与我父亲有书信来往对吧?大家都是太子一系,今夜我父亲身亡,便是齐王党羽、王笑这个奸贼要对太子一系动手了。”
“不错。你就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
一句话问倒了薛伯驹。
他心中也没什么办法,登时急得满头大汗。
“这小子胡说的,他也没办法。不然我们杀了他,大不了就让将军反了他娘的!”
薛伯驹吓了一跳,情急之下竟是计上心头,连忙道:“不可反,不可反……不如这样吧?我们让徐总兵拥太子南下。如何?”
“太子久居东宫,徐总兵又不能领兵进京。嘉宁伯一死,徐总兵也联络不到太子……”
“我来联络!我能联络到皇后娘娘,那是我姑姑,她最是疼我。我还能联络到太子。”
那几个军汉便聚在一起,埋头商量起来。
薛伯驹隐隐听到他们说什么“我觉得行”“南边花花世界”之类的,不由心中一定。
过了一会,那山羊胡子便道:“行,但此事我们做不了主。必须先带你回神枢营见见徐总兵。”
“是是,正该如此。”
忽然,庙外传来杀喊声。
“围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跑!”
山羊胡一惊,喊道:“锦衣卫的人追来了,快走!”
……
薛伯驹被人扛着,一路逃窜,慌乱中他只觉得神枢营这些人越来越少。
终于,城门遥遥在望。
可是身后的追兵也渐渐逼近过来。
薛伯驹看着那紧闭的城门,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小伯爷你快走,永定门守将何平是徐总兵的人,你告诉他要去见徐总兵,他们自会放你出城。”
山羊胡喘着气将薛伯驹放下来,转声喝道:“兄弟们,我们拦住追兵!”
“好!与奸贼们拼了!”
薛伯驹感动不已:“义士,你们……”
“小伯爷,告诉徐总兵,我季大壮不后悔跟他。”
“我许三柱也是。”
“我马天明也是……”
薛伯驹瞬间便湿了眼眶,接着便听到这些军汉交待道:“带太子到南边,重整河山。”
“好。”
只来得及应了一声,他便被人推了一把。
抹了抹眼里的泪,薛伯驹飞快向城门跑去……
身后有惨叫声远远传来,他没时间再回头看,脸上却是泪如雨下。
没想到一夜之间,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热血将士的期翼、家国未来的希望……便这样突如其来地被放在自己这个二世祖的肩上。
带着这样的情绪,他好不容易跑到城门处。
守城兵将大喝道:“什么人?!”
“我要出城!”
“城门已闭,再不掉头射杀了你!”
“带我去见何平。我是嘉宁伯长子,有要事出城求见神枢营徐总兵……”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29章 大扫除
顺天府安排妥当,五城兵马司与齐王亲卫出动,一场京师大扫除便趁着月色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一列列的火把在夜色的京城中照亮,每个人都戴着面罩,身穿防护用的白罩衣,开始清理沟渠。
几千人的队伍出行时阵仗极大,但分散开来其实人手依然不足,每个人的活都很重。
倒不是没有人力可用,只是这是第一夜,动静太大只怕京城惶恐。
好在有胥吏捧着纸笔记录每个人的表现,再三强调出力多的每天都有赏赐,因此所有人都做的十分卖力。
周衍第一次出来理事,颇为兴奋,便也跟出来看看,以齐王之尊激励人心。
苏明轩拿了面罩与防护服给他穿戴好,又让白老虎做好守卫,一行人逛到瓦市大街,便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
见一队巡卒喊着号子,手里拽着一张大鱼网,齐力从水渠中拉出满满一网的秽物来,看起来极是可怖。
周衍隔得远,却依然觉得腥臭刺臭,几乎要被熏晕过去。
苏明轩便将他拉到上风的位置,扶着他爬上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
“怎么会这么臭?百姓平时上街闻不到吗?”
“平日没人去搅这水渠,便没这么臭些。”苏明轩道:“现在天气冷,过往行走的百姓虽能闻到气味,却不觉得有如此刺鼻。”
“那夏天又如何?”
“虐痢瘟疫又岂是虚言?”苏明轩叹道:“不仅是这次鼠疫,每年夏天都有大小疾疫爆发,民间小儿死者难以数计。京城尚止如此,又何谈别处?草民是湖广人,这些年行商,所见各处也差不多。”
“那为何早不清理?百姓也未向朝庭反应……”
“他们过的一直便是这样的日子,习以为常罢了。人们饭都吃不饱,谁还顾得上脏不脏?市井之人也不会知道这些秽物、虫鼠会给他们带来疫病。”
那边巡卒们大喊一声“放”,接着便是一声巨响,一整网的秽物便被倒在马车上,运向城门,只等天亮便出城焚烧,也不知这一夜要运多少车。
苏明轩又道:“今次清理,耗费巨大。各衙互相推诿,殿下也要瞧见的。”
周衍叹息一声:“所谓‘民生多艰’,不是虚言。”
苏明轩道:“这还不算什么。天子脚下的百姓,许多地方的人羡慕尚且羡慕不来。今岁旱,饥民相食,去岁旱,饥民相食。我楚朝百姓最是恭顺,但凡有一丝活路,谁愿意投贼造反?”
他微微摇头,又指着街旁的沟渠道:“官府对路旁撒秽并无规定,随地解手也无处罚。五城兵马司数十年未清理……这些虽只是小事,却可以看出官吏怠政,朝庭暮气深沉。”
“不错。”周衍点点头。
苏明轩拱手道:“草民言语不当,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我愿听你说真话,也愿见民生百态。”
“草民再说句不该说的。这朝庭便如这道沟渠,近三百年的疾敝堆积下来,小心翼翼地疏理已无用,要想改变,唯有大刀阔斧的将这些污秽拔出来,哪怕一时恶臭熏天。”
周衍默然不语。
他想问一问苏明轩,这些话是不是王笑让他刻意说给自己听的。
但问了又如何?苏明轩所言并未夸大其词。楚朝之情形只怕比他说的还要槽。
“但……”周衍开口,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但父皇没有这样的魄力。
那自己有这样的魄力吗?
此时此刻,该不该抒一抒心中志向,试着收服这个看起来是个人材的苏明轩?
可如今自己也立足未稳……今夜所为,父皇明日会如何反应?
心中忧虑着这些,周衍竟不知如何开口。
他年少脸薄,只怕许下壮志,他日却做不到。
却见那边有一辆马车行来,一群白衣汉子从车上卸下许多坛子,往地上泼洒。
“他们在做什么?”周衍问道。
“那是煤油。”
“要煤油做什么?”
“烧老鼠……”
接着只听那些白衣汉子大喊了一句:“这边准备妥了。”
远远的好几个地方便有人回应道:“妥了!”
一群人便举着火把四散开来,各自守着一处地方。
“他们在做什么?”周衍向苏明轩问道。
苏明轩抬手指了指远处好几个方位,道:“那边在熏老鼠洞。”
周衍依旧不解……
忽然,一阵疯狂的吱吱声响起。
街那边几个白衣汉子大喊了一声“烧!”
吱吱声瞬间又陡然拔高起来,如鬼嚎一般,极是可怖。
也不知有多少老鼠在惨叫。
周衍耳朵里被那些声音挠得都要炸开来。
目光看去,他更是整颗心都抖了一下!
!!
这也太渗人了。
竟是满地密密麻麻地都是……
他看不得这种东西,一瞬间只觉头皮发麻,脸吓得惨白。
苏明轩手臂上一痛,一转头便见周衍紧紧掐着自己的手臂,额头上一片冷汗。
……
也不知过了多久。
空气中的恶臭味与烤肉味混在一起,戴着口罩也依然让人想呕。
周衍小心翼翼地侧过头,不让自己看到满地的鼠尸。
“殿下,顺天府衙里还需要你坐镇,这便回去吧。”苏明轩道。
周衍有心答应,却又觉得不太好。
“要不要我在这里激励大家的士气?”
他强自镇定心神,以最后的力气将这句话平静地问出来。
隔着面罩,苏明轩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微微犹豫了一下。
周衍的一颗心便提起来,暗悔自己不该逞强。
好在旁边的王珰道:“还是走吧,别被这些老鼠染上病……”
周衍回头看了王珰一眼,忽然觉得这个没门牙的小子竟十分可爱。
“那就回去吧。”
下一刻,白老虎靴子下传来“吱”的一声。
刺耳又挠心。
白老虎也不在意,抬脚一踢,将死老鼠踢到一边。
周衍又是头皮一麻。
只听王珰嘟囔道:“白老虎你这几天离我……离殿下远一点。”
接着王珰扶住周衍,道:“殿下,我们就别下去了,坐在这个马车上回去,如何?”
“不好吧?这是运货的马车。”
“我累了,走到殿下的王辇还有点路。地上又都是鼠尸,我怕。就坐这个车走呗。”王珰讨好地笑道。
“那好吧。”
马车缓缓而车,还时不时咯噔一下,是在鼠尸上面碾过。
每每这个时候,周衍都觉得王珰实在是贴心!
他忽然又想:是不是士大夫口中的“弄臣”便是王珰这种人?
苏明轩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自己怕,但想让自己练胆。
王珰却不同。
以后自己若是当了皇帝,如果没有这样贴心的谄媚弄臣,自己再面临这样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
回了顺天府衙后又忙了好一会,周衍疲惫不堪,在苏明轩的苦劝下方才回后堂歇了一会。
王珰颇为贴心地给他点了安神的熏香。
但这一夜周衍还是没有睡好。
梦里是一地密密麻麻的老鼠,过了一会又变成遍地的白骨。
接着,他坐在皇位上,下面是无数朝臣叫嚷着“清奸佞”逼着他斩了王珰。
“陛下若是连老鼠都怕,如何匡扶社稷?!”
“王珰只会逢迎上意,实乃谄媚之徒,臣请陛下杀之以儆效尤!”
……
“你们别这样,我真的是想当一个明君的。”周衍猛然惊醒,只觉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30章 朕好烦
“你说,朕是一个明君吗?”延光帝坐起来,喟叹了一声。
“陛下若不是明君,还有哪个帝王堪配这个评价。”陈圆圆柔声道:“但臣妾宁愿陛下不当这明君,如此勤政,身子骨如何吃得消?”
她说着,支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延光帝却是拍了拍她的肩,道:“你接着睡吧,没必要连你也吵醒了。”
“陛下,你才睡了一个时辰……”
“多事之秋,有何办法?不打紧,朕习惯了。”
嘴里说着习惯了,等他出了寝殿还是抚着额叹息了一声。
又一次睡得不够,头痛得厉害。
接着,一个老太监便恭谨地递了一个令牌过来,低声道:“因来人持陛下密令,奴婢不得已只好叫陛下起身。”
“知道了。”延光帝淡淡道。
到了偏殿,摒退左右后,延光帝的气质忽然便有些不同起来。
有人单膝跪地行礼。
“起来说吧。”
“是。禀陛下,薛高贤确实是王笑与张永年设计杀的……”
延光帝眼睛一眯,隐隐有杀意泛起。
来人依然从容禀报。
“……王笑坦言,他确实是想扶齐王为储君,但从未想过欺瞒陛下,他还道陛下是旷古明君,通达洞悉,绝不是可以轻易欺瞒的。”
延光帝微微一愣。
“旷古明君?”他喃喃了一句,有些萧索道:“朕夙兴夜寐,也觉得自己是千古明君,奈何这天下还是一步一步分崩离析,通达洞悉?呵。”
“陛下……”
延光帝摆了摆手,道:“多言无益。你回去,依旧按往日行事。记住,锦衣卫乃朕之利刃,不可轻予人手。而你要做的便是,让这把刀只能为朕所用,明白吗……”
~~
待来人离开偏殿,延光帝闭目思索了一会,嘴里忽然喃喃道:“帝王之道,在于制衡?”
“王笑、周衍……郑元化、周缵……可为平衡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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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前殿,皇后正哭哭啼啼地跪在那里,泣不成声。
延光帝只觉心烦意乱,道:“朕说了,等事情查明,便替你弟弟作主,还哭什么?”
“陛下,臣妾……”
“陛什么下!你知道朕有多少事情要烦?”
他说着,向御案上看了一眼,只见又是一碗八珍粥,心中更觉烦闷。
一样的朝食吃了十几年了,倒胃口。
偏偏胃也不舒服,只好坐下来舀两勺热乎的吃。
“皇后吃不吃?”
“呜呜……臣妾的胞弟没了,臣妾哪还有心情……”
“够了,朕就不该问你。”
那边已有太监将好几叠奏折恭恭敬敬地放在御案上。
“陛下,这是昨夜王督公放在吊篮里递进宫的消息,应是要事。”
“这是大臣们的折奏,一开宫门便递进来的,应也是要事。”
“永定门守将何平有急事求见陛下。”
“东厂王督公有急事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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