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唯有杜正和独立于长街之上。
他忽然低头对着自己的鸟铳问道:“雀儿啊,这么久都没轰上一铳,你是不是都快憋坏了?”
……
与此同时,王笑走在逸园中,侧头对秦小竺姐弟道:“怎么样?我现如今的政治智慧如何了?”
笑容里颇有些得意的样子。
秦玄策道:“我没看出你有什么智慧。”
王笑神秘一笑,道:“你真以为杜正和是左经纶的人?”
“当时就是左经纶安排他到锦衣卫去的,还是我给你们传话的……”秦玄策愣了愣,道:“不是左经纶的人?那还能是谁的人?”
“你想不出来?”王笑叹道:“怪不得你看不出我的智慧……”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25章 阅读题
高成益听到锦衣卫来拿人,终于有些坐不住。他放下手里那根还没啃完的大羊腿站起来,看着王珠便要开口。
下一刻,他却还是稳住心神,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急。
临阵最重要的便是沉住气。比如和建奴打仗,溃逃也要有技巧,不能随着己方大军一起逃,建奴马快定能追得上。要等看清了形势,领自己的一小股人往旁边跑。
现在谈叛也是如此,不能慌,一慌就落了价。
锦衣卫与王珠是一伙的,贼喊捉贼而已,怕个球。
如此想着,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羊腿,正准备接着啃,便见王笑领着人往这边走来。
两人在王家村见过一次,那时王笑没心思与高成益见礼,但今夜自然是不同。
高成益便抱拳行礼道:“末将见过驸马。”
他与张永年是同级武将,却也还是问礼道:“张指挥使也来了。”
这般行礼过,他对自己很满意——果然是气度沉稳,有大将之风。
王笑脸上带着笑,却不是那种礼貌的笑,反而更像是与身边那个小姑娘正聊得开心。
与王珠先对视了一眼,王笑才开口道:“先办公务吧,拿人。”
张永年一挥手,突然便有一队番子如狼似虎地冲上去按住高正业等人。
“报!刺杀嘉宁伯的凶徒皆已拿下!”
高成益眼皮一跳,着实有些吃惊——锦衣卫这些番子兔起鹘落的几下,身手矫健、动作利落,竟比自己的亲卫家丁还要悍勇。
高正业被两个番子按住,挣扎了两下,竟是一丝也挣脱不得,不由一脸慌张地看向高成益:“叔……”
“驸马,此事恐怕有误会。”高成益连忙对王笑道:“末将这几个亲兵素来守纪,不会是什么凶徒。”
“此乃锦衣卫之事,我不过是个无职驸马,不便插手。”王笑摆摆了手,很是谦虚的样子,又道:“高将军与家兄交好,我便冒昧提醒你一句,刺杀嘉宁伯非同小可,回头太子怪罪下来,高将军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高成益面色微沉:“末将今夜在此与令兄宴饮,着实对此事不知情……”
——要怪罪我,你二哥以及王家也要受牵连。
王笑亦是面色一正,道:“正因高将军与家兄的关系,我今夜才亲自过来缉拿凶徒,以示清白。”
——我才不受牵连,我要把你推在前面顶锅。
“驸马所言甚是,但末将也不能让麾下血勇的男儿蒙受不白之冤。”高成益道:“神枢营值守京师多年,不可轻辱。”
——你就不怕逼急了我,我带着神枢营投靠太子?
“高将军此言谬矣。神枢营是陛下的神枢营,不是哪个人自己的。”王笑道:“嘉宁伯是太子亲舅舅,此案朝庭必要重查。”
——少拿神枢营捆绑自己,你得罪太子和郑党,他们不会接纳你的。
王笑说完,目光盯着高成益,仿佛在说:“大胡子,你已经无路可走,从了我吧。”
高成益嚅了嚅嘴,竟发现自己无可奈何。
这世道,武将还要被勋戚欺负,怪不得天下崩坏至此!
接着便听张永年喝道:“带走!”
“慢着。”高成益终于开口道:“是末将驭下不严,恳请驸马看在末将与令兄的交情上,替末将想想办法……”
王笑微微一笑,心中大定。
京师三大营,终于插了一脚进去了。
这个高成益不好对付啊。这世道,武将不思愤勇杀敌,学着玩朝堂争斗的心眼,怪不得天下崩坏至此!
……
一个魁梧大汉活到四十岁,对毛头小子服了软,说出来有些丢人。
但看在人家是天子之婿的份上,高成益便也没太多的心理负担。只当自己是青楼里出倌的姑娘便是。
这般想着,他很是恭敬地向王笑行了一礼。
王笑脸上笑呵呵地,却是问了一句:“高将军可有字号?”
“字号?”高成益一愣,喃喃道:“末将一介武夫,并无字号。”
“哦。”王笑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煞有其事地拱拱手,肃容道:“高将军深明大义、体恤兵士。今日得高将军信赖,实在是如虎添翼!往后,我愿与高将军一起共匡社稷!”
高成益又是一愣。
什么跟什么嘛。
嘉宁伯一事,你给个说法先啊。
“驸马提携之恩,末将铭记于心。”心里虽然莫名其妙,高成益还是很有礼貌的应了一句。
接着,他却听王笑在耳边低声道:“听说高将军爱看《水浒传》,真是文武双全的将才。但那可是朝庭禁掉的书,你往后行事还须小心些。”
高成益登时心中一颤。
他他他……他怎么知道自己爱看水浒?
王笑一句悄悄话说完,朗声笑道:“哈哈,张大人快把高将军的人放了。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接下来,办正事吧。”
正事?
高成益又是一阵莫名其妙。
那边张永年目光一扫,锦衣卫番子便登时围成一个圈。
张永年面色如铁,郑重道:“锦衣卫奉陛下密旨,调查嘉宁伯薛高贤,今查明薛高贤与神枢营将领暗中勾结,图谋不轨!高参将,烦请你协同锦衣卫办案。”
高成益面色一变,一瞬间满脸的络腮胡子都写满了问号。
薛高贤图谋不轨?
一个废物,也敢不轨?
那老子的人杀了薛高贤,还能是立功了不成?
等等……
“与神枢营将领暗中勾结?”高成益不由问道:“是哪个将领?”
该不是我吧?
张永年淡淡扫了他一眼,道:“还不知是谁,所以请高参将协同调查。”
高成益若有所误,却还是有些迷茫。
王笑温和一笑,道:“高将军勿惊,仔细想想……你觉得是谁?”
我觉得是谁?
高成益心道:老子今天就是出来喝酒的,能知道个屁!
神枢营一群废物,再勾结薛高贤那个废物?
等等!
不会吧?自己才刚投靠过来,便有这么大的奖赏?!
高成益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末将……末将以为,”说话间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道:“有没有可能是……徐总兵?”
“哦?”
王笑的目光中竟带着些鼓励之色。
——这是一道阅读理解题哦。
这一瞬间,他在高成益眼中不再是一个少年。
而是一个真正的权贵,一个翻手为云的上位者。
“徐总兵……他总督神枢营以来,连年败仗,却依然屹立不倒,末将觉得十分奇怪……”
王笑眉头一皱。
高成益心中一紧。
却听王笑沉吟道:“徐乔功手握重兵,若是他与薛高贤勾结,则京师危矣。该如何拿下他呢?另外,神枢营为京师最重要的守备力量之一,若拿下徐乔功,该由谁来执掌才好呢?”
他说着,来回踱了几步,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莫须有的问题给烦恼到了。
四周安静下来。
突然有“咕噜”一声响起,似乎有人重重咽了咽水……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26章 薛伯驹
是夜。
“柴爷、三哥。”
有人在黑暗的巷子里恭恭敬敬地唤了两声。
“说了多少次了,以后要叫镇抚使大人。”崔老三压着声音叱了一句。
“是。镇抚大人、崔千户。”
月色中,小柴禾现出侧影,身上的气场比往常多了几分威严。
“嘉宁伯府什么动静?”
那探子便回复道:“有几个娘们哭哭啼啼地坐轿子进宫了,薛伯驹还在伯府,护卫家丁比往常多了三倍。刘大当家,不对,刘镇抚正带人围着,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来……”
薛伯驹是薛高贤的长子,小柴禾曾经还与他斗过蛐蛐。
当然,他一个市井混混出身的,在当时能输银子给伯府大公子已是极荣幸之事,一般的小钱薛伯驹还看不上。
“风水轮流转,竟还有让老子整治薛小霸王的一天。”小柴禾不由轻笑了一声。
崔老三便奉承道:“镇抚大人前程无量,岂是他一个二世祖能比的?”
小柴禾又向那探子问道:“东厂和太平司什么反应?”
“正在集结人手,嘉宁伯的尸体也被东厂的人带走了……”
“京营呢?”
“没有动静。”
“再去探,东厂有动静再来报我。”
“是。”
那探子离开后,崔老三支着耳朵又听了一会,等远远传来了一声梆声,他便问道:“大人,宵禁了,要不要动手?”
“不急。”小柴禾道:“驸马要亲自来……”
~~
夜色渐暗。
嘉宁伯府。
薛伯驹正坐在大厅里与宋易之说话,神态很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其实很早就在嘉宁伯府出现了迹象,前阵子嘉宁伯从王笑的婚宴上回来时便嘟囔过一句:“来我家坐坐?你还敢带着锦衣卫来抄嘉宁伯府不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时薛伯驹心里就隐隐有一丝担忧。
他与文弘达有些交情,对文弘瑜的手段也了解。
——文弘瑜那样厉害的人都被锦衣卫杀了,惶论自己这样的庸才。
最近一段时间,薛伯驹还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
那种连出恭似乎都有人在窥视的感觉颇为可怕,但偏偏就是找不出身后的尾巴。府里的下人,街上的行人,青楼的姑娘……似乎都藏着别人的眼线。
“小伯爷勿虑,府中已加强了戒备。等到东厂王督公的人到了,更可高枕无忧,明日皇后娘娘定会为伯爷讨回公道。”宋易之道。
宋易之是嘉宁伯的门客,有个秀才功名。
薛伯驹道:“勿虑?要是死的人换作是你爹,你虑不虑?”
宋易之抹了一把泪水,哭道:“伯爷……伯爷去了,学生心里亦是悲痛万分,但小伯爷你这种时候不能慌,你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还有大好的前程。”
“你不懂。我们家太有钱了,我愁啊。”薛伯驹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说我爹带了那么多护卫出门,怎么就被人一刀捅死了呢?”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别和我吊书袋,听着烦。”薛伯驹道:“我觉得,这是一场阴谋……”
宋易之讶道:“小伯爷是说?”
“我觉得府里有内奸,泄露了我爹的行踪,之前我爹被弹劾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
“那小伯爷觉得,是谁阴谋杀害了伯爷?”
“王笑。”薛伯驹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
宋易之吃了一惊,露出一脸骇然:“他怎么敢这么做?”
“别忘了文家之事。”
“小伯爷莫不是觉得……王笑今夜会来抄伯府?”
“到底你是谋士还是我是谋士?!”薛伯驹倏然站起,不悦道:“我要是愿意动脑子,花银子养你有何用?”
宋易之登时一脸尴尬,羞愧地低下头。
薛伯驹看了他一会,脸上渐渐露出狐疑的表情。
“来人!”
一声大喝之后,薛伯驹一指宋易之,道:“将他拿下!”
“小伯爷,这是做什么?”宋易之惊诧万分。
薛伯驹道:“你太奇怪了,你一个秀才,怎么会比我还笨?”
“那是因为小伯爷你实在太聪慧过人了。”
“放屁!我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都能想到的东西,你想不到?”薛伯驹道:“总之你有问题,先押起来再说。”
下一刻,府外突然响起了厮杀声。
“王笑来了!”薛伯驹面色一变。
他二话不说,脚步飞快地便向后门跑去。
跑到一半,他忽然又是一声怪叫,向身后的家丁喊道:“我的蛐蛐!快,你们去把我的金翅大将军带上!还有你们几个,去通知我的弟弟们跑。”
将旁边的人支走,他眼珠子一转,拿地上的泥土抹脏自己的脸,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包了块石头丢进湖里。
接着,他跑进下人的屋里找了一套破旧的衣帽换上,方才低着头往书房跑去。
薛家这些年欺男霸女的罪证不少,得找出来销毁了才行。
逃过今夜这一劫,还得保住了姑姑那个皇后,往后还能有富贵日子……
薛伯驹一路上小心翼翼摸到书房,竟听到里面有动静!
这一下吃惊不小,他隔着门缝往里一瞧,却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贼头贼脑的精瘦汉子嘴里叼着一块肉干,正在屋里晃荡。
薛伯驹才看了一眼,那汉子却瞬间不见了身影。
下一刻便屋门打开,他便被人一把丢进屋里。
“嘿,进来吧小子。”
薛伯驹被摔得头晕脑胀,耳边便听到一声:“谁叫你瞧见了不该瞧见的事,死路一条了。”
不该瞧见的事?
——我都不知道你在我家书房干嘛。
薛伯驹心中大骇,连忙道:“英雄,别杀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对你有用,你要银子吗?我知道这府里的银子藏在哪?”
“哦?”
“我还可以给你当牛做马,我会得手艺可多了,可以给你捏肩捶背,可以逗你乐,我还会唱曲、行酒令……”
“是吗?”
“是是,小的现在给您唱一曲?”薛伯驹也不等对方答应,开嗓便唱起来:“吃娘打子吃娘羞,索性教郎夜夜偷,姐道郎呀,我听你若学古人传得个风流话~”
“你小子有点意思。”
那贼汉子嘻嘻笑了一句,突然手在薛伯驹后颈一砍,登时将他敲晕过去……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27章 坏你事
仿佛文家的旧事重演,是夜嘉宁伯府灯火通明、一阵喧嚣。
这一次锦衣卫显然更有经验,对反抗者格杀勿论,将家仆杂役驱赶到一起,将重要人物看押起来……场面控制地井井有条,进展虽慢,却是乱中有序。
前院。
“东西放好了?”
羊倌嘿嘿一笑:“放好了。我办事,驸马只管放心。”
“你没偷人家东西吧……唔,背上这人又是谁?”王笑问道。
好嘛,不让你们掳掠女子,居然开始掳掠男子。
“这小子运气不好,撞见我了。”羊倌将肩上的人丢在地上,笑道:“他曲唱得不错,带回去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王笑颇为无语。
一个男的唱曲,又能有什么好听的?
小柴禾凑上前一看,却是皱了皱眉道:“这是……薛伯驹。”
羊倌眉毛一挑:“嘻嘻,我又立了一功?”
王笑懒得理他,看着地上的人沉吟道:“这人是薛伯驹?”
“是。”小柴禾点点头,道:“我和他斗过蛐蛐,不会看错。”
见王笑神色认真,一群人便围上来。
神枢营参将、锦衣卫指使挥、镇抚使……一个个都是魁梧凶猛,强壮如牛,如此围成一圈,一张张丑恶的脸上目光炯炯。
若是薛伯驹醒着,大概也要吓死。
却见王笑皱眉思虑,也不知在想什么。
于是大家纷纷献策。
“驸马,要不要把这小子做了?”刘一口手在空中一斩。
“下官可以严刑拷打,让他欲生欲死。”
王笑摇了摇头,沉吟道:“这小子还有用。”
他招过几个人低声吩咐起来。
“这样……明白了吗?”
“嘻,明白了。”
接着,羊倌、高正业与几个神枢营的亲兵便带着薛伯驹离开。
高成益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竟有些期待起来。
他看了王笑一眼,只觉得这个小子真是一肚子坏水。
还以为今夜是要对付嘉宁伯,没想到王笑的目光已看得更远……
~~
王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低声自语道:“时间差不多了,王芳该来了。”
“你还学会看时辰了?”秦玄策问道。
“不会啊。”
秦玄策撇了撇嘴:“你可真装。”
过了一会,果然见东厂的番子们列阵过来,将锦衣卫围得水泄不通。
接着,王芳的轿子缓缓下落。
“住手!”
双方对峙了一会,锦衣卫番子也不敢再动嘉宁伯府,终于停下手来。
王芳身边的太监便站出来喊话道:“厂督请驸马爷与张指挥使过来相见。”
秦玄策不由骂了一句:“打架不怎么会打,架子倒是大的很。”
王笑与张永年便穿过一排排执刀的东厂番子,走到王芳的轿子前。
却见周围护卫们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对二人防备甚严。
此时若是王芳一声令下,东厂倒是可以拿下二人。
王笑却也不惧,颇为礼貌的行了礼。
王芳却只是哼了一声,不满之意十分明显。
“督公这是……莫非还怕我们对您动手不成?”王笑似开玩笑般地说了一句。
一句话,周围的东厂番子更加防范起来。
王笑便笑道:“别紧张,我与督公是何等交情。”
王芳又是娘里娘气地“哼”了一声,极是不悦的样子,嗔怪道:“驸马今夜又是做什么?!往常闹也就算了。嘉宁伯是什么人!你们也敢动……”
王笑道:“督公言重了。我今夜只是过来当证人的,不过是配合张指挥使行事。”
“你少糊弄咱家!”王芳气急道:“你真是反了天了。还不快让你们的人住手、各自散去。自缚于咱家前面,明早向陛下请罪!”
张永年抱拳道:“下官奉了陛下圣谕,调查嘉宁伯薛高贤。”
王芳一滞。
他自然能看出来延光帝对嘉宁伯不满。
但想来,依着陛下的性子,要的必定只是嘉宁伯的罪证,而不是这样堂而皇之的抄家。
这个张永年真是个木榆脑袋,陛下亲自吩咐他做事,便是要让他离王笑远点,以后只听陛下差遣。没想到,他如今竟还和敢王笑纠缠不清。
自毁前程的蠢材一个!
“你还不知罪?!陛下让你调查,让你这样动刀杀人了吗?你眼里还有法度吗?”
“下官正是为了维护法度。”张永年道:“还请督公摒退左右,下官有要事相告。”
王芳面色一变:“你要干嘛?咱家不!”
“督公。下官真有要事。”
“咱家绝不!”王芳手一指:“张永年,你给咱家站远一点。”
马上便有东厂番子执手将张永年逼退两步。
张永年面露焦急,低声道:“锦衣卫已查得嘉宁伯的不法罪证,事关重大,宫门又已落钥,来不及入宫禀报陛下,因此自作主张……下官知罪,但此事非同小可,请督公明鉴。”
王芳脸上阴晴起来,他瞥了王笑一眼,却见这小子好整以暇,似乎很是镇定。
“你休想蒙蔽咱家。总之,你今夜休想对付嘉宁伯府,那是皇后的娘家!”
“督公……”
王芳叱道:“让你的人都退了。还有,把杀害嘉宁伯的凶手交给东厂。”
张永年急道:“嘉宁伯真有大罪证……”
“闭嘴!”王芳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是厂卫!厂卫是什么,陛下的鹰犬!你见过哪家的狗敢咬主人的亲戚?”
张永年面色一变,竟是被王芳斥责得哑口无言。
王笑便笑着打圆场道:“督公勿恼。不如这样,今夜让锦衣卫暂时退去,明早我与张大人自去面圣请罪。只是……”
“只是什么?连嘉宁伯这样的勋戚你们都敢……都死了。还不快把凶手交出来。”
王笑道:“凶手已经逃了,我们怀疑凶手藏在伯府之中,才过来搜查的。这样吧,让锦衣卫到嘉宁伯书房中搜一搜,别的事物皆听督公安排。如何?”
王芳微微眯着眼看着王笑,心中思忖起来。
什么‘凶手藏在嘉宁伯府里’他是不信的。
但……此事有蹊跷。
王笑行事虽大胆,但素来留一手。今夜嘉宁伯身死是大事,他必然藏着说法。
张永年所言嘉宁伯有大罪证,莫非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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