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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左都御史卞修永有急事求见陛下……”
延光帝大怒,叱道:“你觉得朕早朝前处理的过来吗?!”
“老奴知错。”
与太监置气没什么意思,延光帝只好打开奏折看了几眼,这下连吃东西的心情也没有了。
齐王私建亲兵;
王笑与张永年抄了嘉宁伯府,薛伯驹失踪;
齐王与王笑私押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官吏;
锦衣卫、齐王亲卫、兵马司巡卒、顺天府衙役深夜出动,疑似图谋不轨……
延光帝眉头一皱。
朕的儿子、女婿反了,接着等到天都快亮了,你们才将消息送来?
一群蠢材!
接着再翻下一封折子,他却是愣了愣。
齐王于深夜清扫京城街道?
这……
图谋不轨?都他娘的是一群蠢材!
周衍、王笑、张永年等人也统统是一群蠢材,授人以柄,回头斗得过郑元化那老狐狸吗?
这边的奏折还没看完,又有太监捧了一叠奏折过来,道是内阁的急事。
延光帝打开来一看,有些事是讨论了几天未果的,有些则是新来的坏消息:
奴建似有异动,今冬恐又要劫掠边境;
秦成业请求粮饷;
孙白谷请求粮饷;
河南、湖广雪灾;
山东流民暴乱;
张献忠攻克顺庆,兵指成都……
他娘的!他娘的!
延光帝抚着额头,只觉头也痛,胃也痛,耳边则是皇后不停地啼哭。
“别嚎了,你是想哭死朕不成?!”延光帝拿起那碗八珍粥重重摔在地上,咣铛一声重响,粥与碎瓷溅了一地。
“陛下!”皇后恸哭道:“陛下不如废了臣妾与太子吧……”
“朕还想让你废了朕这个皇帝!”
跟这婆娘吵了两句,极没有意思,陛光帝皱着眉拂袖而去,打算到早朝上去与那帮蠢材继续吵。
才出殿,又有太监跑来禀报道:“陛下,永定门守将何平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
今天已听到两遍何平求见的通传,延光帝不耐烦地皱皱眉,还是决定见他一面。
这些人放不出好屁,一定又是坏消息。
一大早便跑来哭丧,朕恨不得砍了全天下……
~~
“陛下,昨夜有人私闯永定门,事关重大,末将特来禀报。”
“说。”
“此人称自己乃嘉宁伯之子薛伯驹……”
听到一个‘薛’字,延光帝心中又烦燥起来。
何平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忽然一惊。
“他自称有要事出城求见神枢营总兵徐乔功。”
“谁?”
“神枢营总兵徐乔功。”
“细说。”
“是。”何平道:“当时城门已闭,守城兵士不让薛伯驹出城,他便扬言要见末将。末将见他言语怪异,便诈了诈他。他问末将是否是徐总兵的人,末将便骗他说是。没想到,诈出一条重大消息。”
“别给朕卖关子!”
“是。他说,王笑与张永年狼狈为奸,杀害了嘉宁伯,是为了对付太子一系。又说神枢营派进京的亲兵都死了,他要出城把这个消息告诉徐乔功。”
何平说到这里,悄悄抬头瞥了一眼延光帝。
延光帝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何平能感觉到一股可怖的寒意袭来。
他镇定心神,又道:“那小子颇为精乖,末将再追问细节,他却只让末将开城门。于是末将便斗胆对他用了刑……末将擅动伯爷之子,犯了大罪,请陛下治罪。”
何平说着,屈身跪在延光帝身前。
片刻之后,果然听到天子淡淡说了一句:“朕恕你无罪,你审出什么了?尽管说。”
“是。”何平道:“他细皮嫩肉挨不住刑,该招的都招了,他还……还想策反末将。”
“策反?”延光帝声音冰冷起来。
“是,他招供说徐乔功与嘉宁伯来往的书信并未拿回来,又言局势危急,必须让神枢营尽快奉太子南迁,到时候……”
“到时候什么?”
“到时候,太子……太子登基,给末将一个从龙之功……”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31章 抢功劳
王芳在嘉宁伯府搜到了那几纸信件之后,激动得彻夜未眠,早早便等在宫门外候见。
他也看见了何平与卞修永。
在他想来,何平该是来检举王笑的,卞修永那个讨厌鬼肯定也是来弹劾王笑的。
这般想着,王芳便也不急。
——若让这两个人先见了陛下,咱家再把那个大证据呈上去,便能衬托出咱家这个东厂督公的能耐来。
何平觐见了许久才出来。
王芳察颜观色的水平何等深厚,目光一扫便看出何平眉眼带笑,显然心里十分高兴。
也不知这武夫得意个什么劲……
接着卞修远便立刻上前求见,却被通传的小太监汪贤很是不耐烦地打发了。
“陛下没空,左都御史还是去准备早朝吧。”
汪贤头一转,面对王芳则是换上一张笑脸:“督公请。”
王芳心中得意不已。
卞老狗,活该。
他脚下匆匆赶到御前,却见延光帝一脸深沉地坐在那,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芳便知道陛下听说了昨夜里王笑闹的事情,不由心道:“且看咱家吓陛一跳。”
“陛下,老奴昨夜听闻锦衣卫抄了嘉宁伯府,心惊不已。天子脚下,他们竟敢如此跋扈!哪有将陛下放在眼里?!”
——先隔应一下王笑、张永年,一石二鸟。
延光帝听了,却只是“嗯”了一声。
王芳心道:陛下果然知道了。
他只好继续尖着声音道:“老奴听了连忙带东厂番子赶过去,将嘉宁伯府围了,只听陛下发落。”
——表达一下东厂的忠心。
延光帝这次却是应都不应。
王芳只好又道:“可是老奴后来在嘉宁伯府发现了一个……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实在是心惊不已,连忙赶来呈给陛下御览。”
“拿来给朕看吧。”延光帝不咸不淡道。
王芳一愣,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也只好将这个大功劳平平淡淡地交上去。
目光偷偷打量过去,他却见延光帝只是淡淡扫了几眼,径直放在一边,脸上毫无惊讶之色。
这……陛下这反应不对啊!
王芳只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中了王笑的奸计?
“陛下,这这这……”
“朕已经知道了。”延光帝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着。
知道了?
王芳一愣。
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何平那小子吧?
那咱家的功劳呢?
就晚了一步,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永定门守将何平昨夜拿了一人,你去提到东厂再审一遍,不拘用刑。”
“老奴遵旨。”
王芳领命时偷偷瞥了延光帝一眼,只见陛下脸色不豫,总之没有要赏自己的意思。
老太监心眼不大,登时心中怨念起来。
果然是何平,抢咱家功劳,咱家与你势不两立!
“此事急,等不了你审。”延光帝又道:“朕先问你,徐乔功手握重兵,若让你处置,可有把握?”
王芳又是一愣。
把握?
哪来的把握?东厂番子欺负一下百姓文官可以,神枢营开国时可是以蒙古骑兵为骨干练的精兵,如今虽然烂了,但也不是自己手下的废物能对付的。
可是,如今已失了先机,心心念念了一晚上,就白忙了?
老太监心里思来想去,咬了咬牙劝自己道:世上无难世,只怕有心人。
“老奴有把握。”
延光帝眼睛一亮,似有些嘉许。
“此事,何平可协同你。记得,只能拿徐乔功及其心腹,不得惊动五军营,也不能用神机营……京城经不起大乱。”
王芳有些迟疑,咬咬牙又道:“陛下放心,老奴尽心为陛下办事,一定给办成喽。”
延光帝微微眯了眯眼。
“若有变故,朕要了你这老货的脑袋。”
王芳伴了延光帝一辈子,拢共也没听到几次这样冷冰冰的话,一时心里便有些彷徨。
但既然君前许诺,他也只好发誓要给阉人争一口气……
从宫里出来,王芳便派人去找何平提人,并让这个抢了自己功劳的王八蛋过来商议。
但他在御前说的好听,其实根本没什么头绪。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与王笑闹掰了。
“王笑在做什么?”
“禀督公,他正带人在扫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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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正与周衍坐在一间茶铺的二楼。
周衍昨夜没有睡好,今早又被王笑领着登上城墙看了京城运尸、运垃圾的场景,被各种可怕景象惊得心绪不宁,此时脸色便不怎么好。
王笑却是精神不错,侃侃而谈道:“清理街渠大概三天可以完成,接下来重点便是封锁交通、禁止聚集、焚烧尸体……这些,我们目前的兵力并不够。但无妨,我已有布置,殿下大可安心。”
“对了,还有一点很重要,我们要做好宣传,提高百姓对瘟疫的认识与防备。口罩要发下去,强令大家戴上,若出门不带口罩者须有惩罚……”
“另有一桩大难处,粮食不多了,救活了人要能安置才可以。我在京城与天津卫之间设立了鱼市,设法多弄些海产,但目前还不成规模。接下来便需要平抑粮价,并想办法弄更多的粮食……”
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周衍尽力将这些信息消化下来,接着问道:“我要如何做?”
“殿下不必做什么。”王笑道:“殿下只要出面安抚百姓,让人们安心便可。”
周衍点点头,有些担忧地低声问道:“我们做这些,父皇……会不会不满?”
“殿下知道父皇常教诲我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父皇常言‘朕是何等的胸襟气度’,这是千古明君才能有的气象!”
周衍一愣,心里极有些无语。
王笑见他表情,笑道:“殿下天姿聪颖,这些事我现在不必多说,殿下以后定能看得明白。如今只管安心为百姓做事便是。只要殿下不负天下人,天下人终不负殿下。”
周衍颇为无奈,这个王笑,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皆是空话。
“左阁老和宋先生若是不支持呢?”
王笑道:“他们不会明着表示不支持。”
“为什么?”
“我们做这些阻力很大,不需要他们出手。”
下一刻,秦玄策跑上来,气咻咻道:“出事了,清渠的队伍在石碑胡同被人打了,全被人叩下了。”
“石碑胡同?”王笑问道:“哪家权贵?”
“宪国公府。”
周衍奇怪道:“他们为何不让清理那边的沟渠?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石碑胡同便在什刹海附近,想必是那渠子里有不该被挖出来的东西……”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32章 宪国公
宪国公一系是太宗皇帝时的名将齐广茂之后。
当年马上征战得来了世袭罔替的功爵,子孙后代在富贵荣华之上躺了两百余年……但过日子嘛,无非是变着花样的享乐。
传至八代,如今的宪国公是齐乐翰,时年四十有三,因身形肥大,座下的位子也是特意订做的。
木料是文家从海外运来的紫檀木,浑然一体、雕功精细。难得的是木质坚硬,吃得再胖也能稳坐如山。
可惜文家没了,再要搞银钱还得重新选一家信得过的商贾。
想起来就很麻烦!
但齐乐翰也没打算因这事去找王笑麻烦。
那种脑子不正常的新贵,有什么好理会的?
自己这是与国同休的富贵,与嚣张一时的疯狗一般见识那是不智之举,瑞王、恭王便是前车之鉴,那些人都是蠢货。
没想到,自己不去找麻烦,今日却有麻烦找上门……
将自己家府邸周围那些清理沟渠的贱卒都叩下之后,齐乐翰其实也有些为难。
但实在是没办法,挖肯定是不能让那些人挖的。手下的蠢材打死了对方的人,也不能放了他们,免得回头到处乱说。
如今之计,也只好备上两根大骨头,等那条疯狗找上门来咬了。
这一等就是许久,齐乐翰昏昏欲睡之际方才听到通传。
“齐王与驸马来了。”
“现在才来,消息那么慢,难成大器。去,把那些贱卒带出来。”
国公爵位低于亲王,却高于驸马都尉……迎还是不迎呢?
齐乐翰犹豫片刻,想着周衍年少,他便吩咐人去请他们进来,自己依然在位置上坐着。
没想到对方架子大的没边,竟是不进门。
齐乐翰心里骂了几句,没奈何,只好支起肥大的身躯亲自出府相见……
~~
邓景荣昨夜听了吩咐便领着巡卒出来清理沟渠,他有心巴结王家,自是分外卖力。
他是老胥吏,在五城马兵司中人脉广又有体面,与巡卒们都亲近。说话好使加上做事上心,他这一支队伍便在天亮时最先将清水坊的沟渠清理干净。
一应人都得了丰厚的赏赐,邓景荣也果然被王珍注意到。
当时他便对王珍表现出了十二分的恭敬。
“王大公子可还记得小的?小的曾带巡捕营的差爷到贵府公办,领驸马到巡捕营去认人。”
他自是不敢提自己还曾进宫去举证王笑一事。
王珍笑容温和:“邓老客气了,大家都是街坊,这些年邓老在清水坊兢兢业业,我们都看在眼里。”
邓景荣登时感动不已,连忙道:“我们清水坊能出驸马爷这样的贵人,小老也觉得与有荣焉。”
“舍弟年幼无知,还需要人帮扶,邓老昨夜尽心了。回头等事情过去,王家开个席面请大家吃酒。”
见王家大公子说话好听,邓景荣一颗心便愈发热切起来,为表现出自己干劲十足,他也不去歇,打算接着带人继续清理沟渠。
他有些精明,想着清水坊的水渠是自己清理的,因此入了王大公子的眼。那接下来去哪呢?
那当然是去公主府附近啊!
万一再被驸马爷瞧见呢……
于是邓景荣也不嫌远,领着人一路到了什刹海附近便埋头苦干起来。
还没干多久,突然冲出一群家丁来拦。
邓景荣有心展示一下自己勤于任事,便与对方争执了几句。
没想到对方跋扈惯了,三言两句便拿着棍棒砸下来。
兵司马的巡卒疏于训练,一番冲突,竟是被打死了好几个人。
这几人皆是与邓景荣熟识亲近之人,街对面的皮二娃、成天笑嘻嘻的刘壮实、好吃懒做的林大头……看着他们在棍棒之下被砸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再无声息,邓景荣只觉一口气凉进心底。
自己不该揣着那点小精明贪功的,是自己害死了他们——心里巨大的愧意弥漫上来,邓景荣登时懵了,浑浑噩噩地被那些家丁押着关进一间水牢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这一队人又被那些家丁提了出来,拐了几条路之后,邓景荣便被押到一处极是豪阔的府门外。
他抬头一看,只见到“宪国公府”四个大字,心中更觉悲凉。
接着,他便见一群衣着不凡之人站在国公府门外。
其中却有驸马王笑,还有王家西府的五少爷王珰。
邓景荣心道:“驸马来救自己这些人了?”
他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在京中混了这么多年,也听过不少权力倾轧之事,此时便感到有些暖意。
过了一会,却见一群人从国公府出来,八个壮汉抬着一个肥大的男子,想必便是宪国公了。
邓景荣脑中懵懵的,只听那边见过礼,竟是齐王殿下也来了。
没想到自己这一群低贱的人,还能让齐王出面。
只听那宪国公笑得十分爽朗:“大水冲了龙王庙,今日之事不过是场误会,还请齐王见谅。”
这一句话入耳,邓景荣知道自己这一队巡卒这次算是得救了。
下一刻他又想道:“可惜皮二娃他们活不过来了……”
~~
周衍此来心里确实装着气,却没想到齐乐翰如此亲切。周衍颇有涵养,又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淡淡道:“本王第一次领差事,手下人冲撞了国公,是本王安排得不妥,还请国公放人。”
“好说好说。”齐乐翰赔笑道:“人这便放了便是,因刚才有些冲撞,五城兵马司的巡卒与我的家丁各有些伤亡,我已交待人备好重金抚恤,聊表欠意。今日这清理沟渠的进度也耽搁了。这样吧,这边的水渠老夫安排人清理,明日天亮前便清好,如何?”
周衍本想对方放了人之后自己再质问,如今还未说话对方便已赔罪,只觉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
齐乐翰地位崇荣,如今又赔着笑。自己一个庶皇子便有些不好再追究了。
今日这事看来便这般过去了。
周衍正要开口说话,王笑却在他肩上拍了拍。
齐乐翰也知道表面上虽是周衍主事,背后作主的却是王笑。他只是故意只与周衍说话,试着轻描淡写的将事情揭过。
但他也观察了王笑一会,只见这个少年神色平常,看不出喜怒来。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城府,不是好东西!
此时见王笑阻止了周衍说话,齐乐翰便仿佛刚注意到他一般,笑道:“驸马也来了,果然是一表人材,说起来,哈哈,我们两家隔得不远,以后要多来往才是。”
王笑目光瞥去,眼中似带着审视。
齐乐翰心知这小子不好惹,心里骂了一句疯狗,面上却是又笑道:“齐王与驸马体恤百姓,老夫亦是心有所感,想着配合二位行事,还特地备了一仓粮食用以赈济难民,驸马一会可派人去拉。”
周衍微微有些诧异。
对方这幅做派,算是将身段放得极低了。再要不依不饶,说出去反而是自己这边得理不饶人,朝臣和父皇那边不好交待。
王笑却是道:“你竟也知道齐王体恤百姓?”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33章 保士气
齐乐翰微微眯了眯眼,暗道王笑来者不善。
果然,却见王笑抬手指了指那边狼狈不堪的巡卒,一字一句道:“这些人彻夜不眠、尽力清理沟渠,为的是让大家免于秽气所触,免于疫疠之苦,这其中可也包括宪国公府。今日你打杀了他们,一句‘重金抚恤’便想了事?万民供养你,你拿出一仓粮食来赈灾便当自己是善人?”
齐乐翰赔笑道:“此事是场误会……”
“我不管是不是误会!”王笑断然喝道:“你打死的是七位正在为民办事的兵士,是整个京城防疫抗灾的士气,是一颗颗赤诚热血的心!在他们干着脏活苦活的时候,你高高在上地一声令下就将剥夺了他们的性命。但我告诉你,这场防疫亦是一场硬仗,天子下旨,亲王出面主理,可见朝庭誓要守护百姓的决心,亦可见这场战争的重要性。今日前方战士不顾艰险、奋勇在前,你畏缩于后、安享富贵不提,还要以棍棒阻挠欺凌?!”
“今日你欺他们、辱他们,若草草收场,兵马司的巡卒怎么看?顺天府的吏员怎么看?京中百姓又如何看?若是我,我便想:我为何要做这些?为的是守护你们这些贵胄们的安稳富贵?为的是维持这个上位者可以随意草菅人命的世道吗?!”
不知不觉中,王笑声音里竟是带着些不容反驳的威严。声声厉喝在宪国公府外回荡开来,落在不同的人耳中,各自有些不同的反应。
他身后的齐王护卫与锦衣卫们都不自觉得挺了挺腰板。
邓景荣与五城兵马司的巡卒们脸上既有些愧然,又感到有些光荣。
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被逼着做事,同时也是为了赏银。现在这一顶高帽子戴下来,实在是有些让人为难。但心里……又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周衍嚅了嚅嘴,露出深思的表情。
听了王笑这一番话,最受触动的便是他。
类似的事情在楚朝发生过无数次。各种应对权衡中自然也有别的高明手段,总之从来没有一个聪明人会这样质问出来。偶尔有发声者,也不过是些顽固之人。
宋先生最鄙视那些人,说那样保不住自己,也救不了楚朝。
可王笑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竖儒,他此时说的是场面话还是真心话?
……
齐乐翰心里十分不屑——王笑在朝堂上与那些老狐狸斗过几次,学了些官样文章,竟也拿出来压自己。
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谁不会说?
疯狗一条!
心中暗骂着,他面上讪讪道:“驸马言重了……”
“言重?”王笑叱骂道:“你今日所为,说是祸国殃民也不为过!”
他手一指,又骂道:“你一次次凉了他们热血,浇了他们热情,磨灭他们的意志。这天下频发的灾难、反贼的刀枪、异许的铁蹄来时,还有谁愿意站出来相抗?世道崩坏谁还愿力挽狂澜?你们居高位而不思自省,享荣华而不思反哺,为一己之私鱼肉生黎,视百姓为刍狗。这楚朝正是因有太多你这样的人,致使世间暮气深沉,致使人世麻木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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