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之所以需要他,便是因为他行事铁面无私,今日一来便让邓景荣大开眼界。
比如,今天有一个巡卒占着是卞康明的亲信,在收容难民时霸走了一个相貌不错的少女,那位罗大人便引经据典,楚律如何、军法如何说了一大堆,最后认为应该问斩。
崔老三也不多说,上去就是一刀,人头滚滚落地。
邓景荣当场便被吓到了!
没想到罗大人胆气十足,竟敢反过头问崔老三怎么能擅头私刑,被崔老三一句“齐王乃钦差,命我等便宜行事”给顶了回去……
这样严控京城,虽然降低很多了染瘟疫而死的人数,但百姓出门不便,也有不少抱怨。
邓景荣对此颇为忧虑,便现次提醒王珍道:“大公子,百姓对这样的严控有些抵触,那些大头兵说的道理他们也不听,小的实不知如何是好……”
王珍便苦笑道:“我知道,也做了安排,没想到临时出了岔子。好在,明日便有分晓。”
~~
是夜,有书生愤然将手里的纸条掷在地上。
“这样有容斯文的白话也敢让我们念,到底是谁写的破口号?”
“呵,胸无点墨,也敢出来现眼。”
“还能是谁,有些人考不上功名,凭着些裙带关系上了位,便借机弄权,弄得京中乌烟瘴气。”
“不错,我听说,徐乔功便是王家兄弟逼反的。”
“只看这些白话,便知他们毫无才学,绝不是能成事之人。”
“可是,范兄已经拜托我们了,说到底也是为了百姓……”
“为了百姓也不能把坏事办成好事!如此严控京城有何用?安知不是他们借机想捧齐王上位?”
“那我们怎么办?”
“明日,我们到芳园大闹一场。让王家兄弟大大的丢脸,将他们的野心昭于世人!”
类似的对话在京城各大书院响起……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71章 读书人
芳园。
从清晨开始,便不断有书生进来,最终形成了一派极热闹的景象。
京城士林齐聚,而他们来的目的其实有些奇怪——抵触过于白话的防疫口号。
这理由在旁人耳里极有些可笑,但事实上,这件事确确实实触及了文人墨客的地位。
清高的读书人喊着井市间的俚语,那还如何体现其与普通百姓的不同?
但更重要的是:太子已死,四皇子将成为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如今他主导防疫,现在投靠过去正是当时。可惜四皇子一系中最举足轻重的人物——王笑,太轻慢读书人了。
王笑想让读书人在防疫之事上出力,这很好,非常好,大家也都愿意。谁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他前程似锦。
但是,王笑派了什么人来主持宣传?
王珍、范学齐。
这两人算什么东西?
商贾家的子弟,连进士都考不上的举人!
呸。
这事说白了其实也很简单——
好嘛你王笑,我这样优秀的读书人,你不尊重我、捧着我、哄着我去支持你,反而不正眼看我,找个阿猫阿狗来使派我,还让我上街喊些丢人的话……
没门!我们偏要大闹一场,让你知道读书人不是那么好轻视的。芳园是范学齐的,那我们便到芳园来给你施压。
“瘟疫肆虐,民不聊生。王笑这个黄口小儿高窃居高位,胡乱指挥怎么行?让他来见我们!”
“不错,只看这所谓的宣传口号,什么东西?范学齐只会趋炎附势,我们绝不依!”
“若受此大辱,显得我们怕了锦衣卫似的。那读书人的风骨又在哪里?”
……
叫嚷声阵阵,整个芳园人声鼎沸,阵势浩大。
天气虽冷,范学齐也急得冒头大汗,连连拱手道:“诸位,请听我一言……”
“听什么听?!王笑无才无德,靠攀着女子的裙带染指国事。又亲近齐王,得以主导如此大事。却让你一个软蛋来支使我们,你算什么东西?!”
范学齐目光看去,却见说话的是一个名叫袁翰修的才子,不由有些发愣。
袁翰修本是个穷秀才,以前常来芳园。范学齐见他有才华,平时还赠了不少银钱。
袁翰修能中举,说来还是范学齐介绍了许多有名望的才子与其相识,让他增长名气……
范学齐没想到往日千般礼待,最后只落得一声‘软蛋’的痛骂。
接着他目光扫去,发现人群中有不少受了范家恩惠的士人,他不可置信地嚅了嚅嘴,心中涌起巨大的失落。
往日诗会雅集,诗词歌赋、高情逸态的场景历历在目,如今却只因让他们喊几句白话便反目成仇?
这……世间怎会有这样荒唐的事?
范家为了开设芳园,耗费无数。想借此摆脱商贾市侩的名声,结交风雅之士以养望。结果呢?结交的便是这样一群人?
自己从小到大没给过人脸色,彬彬有礼、处世周全,在他们眼里原来只是一个软蛋?
原来这十数年,自己所做的一切全无意义……
可笑!
一时间,范学齐眼中所有的神彩褪尽,目光所见,看到的场景都便成毫无颜色的黑白。
平生所读之书、所持之礼,所执之道,突然间全都崩塌下来。
忽然,有人在他身后讥笑道:“读书人可真贱。”
是个女子的声音。
范学齐一愣,以为她是在骂自己,心中愈发苍凉。
那女子却又道:“明明一个个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还偏装出正派的样子,恶心。”
有个男子应道:“就是。”
女子道:“知道他们为什么来闹吗?就是想让王笑看高他们一眼呗。”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骂驸马?”
“因为王笑不理他们啊,他们只就能骂。骂得越厉害,越显得他能耐,他以为这样别人就会服气他。你说读书人贱不贱?”
“怎么会这样想?多奇怪啊。”那男子有些不解。
女子大咧咧道:“因为他们只读了两本书,道理还没想透,就开始以为自己有才华。然后世人不捧着,便觉得世人欠他们的。所以我从来不爱读书……”
范学齐心中一颤,只觉心劫顿开。
他转头看去,一眼便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花枝,登时呆在那里。
原来是她……也不愧是她!
这是何等通透的女子,全然不同于世间任何一人。
呆立良久,范学齐拱了拱手,喃喃道:“花枝姑娘。”
庄小运连忙挡在花枝面前,低声问道:“你认得他?”
“不算很认得。”
“认得的,认得的。”范学齐忙道:“在王兄的书斋我们见过,花枝姑娘的厨艺真是……极好的。”
花枝不由心想:果然是个谗鬼。
此时范学齐才正眼看到庄小运。
他一眼便看出对方也对花枝有意思!
再一看,人家穿着飞鱼服,看品级竟还是千户……范学齐心中便有些忧虑起来。
与此同时,庄小运也在看着范学齐,见其衣着富贵、一表人材,心中也是极为担忧……
“这个,王珍兄怎么没来?”
“急什么,大鱼还没上钩。”花枝撇了撇嘴,便与庄小运上前几步。
庄小运大喝道:“你们刚才谁说的不怕锦衣卫?”
叫嚷声登时停下来,一众读书人面面相觑。
“让你们为百姓宣传防疫,还敢七七八八的。来人!围起来打!”
四周便立刻有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拿着大棒子冲出来……
范学齐惊得面色一变。
下一刻,却见花枝如箭一般窜出,拎起最前面的袁翰修便是重重一拳头!
!!
范学齐看着袁翰修鼻血长流、嚎啕大哭的样子,竟是愕然在那里。
这未免也……
太解气了吧!
~~
芳园之外。
王珍与王笑正坐在马车上。
“以前士林风气也并非如此。”王珍叹道:“这些年党争愈烈,官场上勾心斗角,读书人便也开始相互争风,愈发只重名气,而不务实。”
“还有,民智未开,对读书人推崇太过了。”王笑道:“就是惯的。”
“他们嫌我写的口号太白话。”王珍浮起自嘲的笑意,侃侃道:“仓颉造字以来,著书立传本是为了给后世之人流传经验道理。龟甲、竹帛、棉、纸……先人记述不易,很难记录更多的字,便只好简化语句,便成了如今这样的文言,艰涩难懂。读书人清贵,也因为读书难。”
王笑点点头道:“是太太太难了。”
王珍道:“这本是无奈之事,没想到却成了如今读书人自命清高、自我标榜的手段。世态炎凉,思之可叹。为兄想到先贤传世的一片苦心,唏嘘不已。”
王笑便笑了笑,道:“那以后大哥改一改这规矩好了,简化字句,降低读书门槛。”
王珍苦笑道:“此事并非说的那么简单。朝廷要愚民,非人力所能改变。”
“我知道不简单。”王笑亦有些无奈地道:“这事虽然难。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大哥可以问问贺琬,问他现如今的欧洲正在发生什么。我听说那个地方在闹民主变革,要改制度……我们的制度不行了便也要想办法改善,否则落后便要挨打。至于纸啊、笔啊这些反而是小问题,工业发展能慢慢解决。”
王珍有些茫然,皱眉沉思起来。
这样长远的事,王笑其实并不想一次性说太多,一则不是当务之急,二则怕王珍消化不了。此时本也就是聊到了,并便先提及一下。想必依王珍的性子自会先去了解。
但只是提一句也很麻烦。
王珍问道:“三弟果然有济世之心?”
王笑只好道:“我不过是个痴呆,哪有什么济世之心。”
王珍微微一笑,似有些不信。
王笑有些无奈起来,心道:这时代人的思想就是麻烦,什么问题都要归结到大丈夫该如何如何,永远将希望寄托在明君贤相身上。诸不知一个时代的问题,其实早已存在这时代每个人的所思所想之中,非潜移默化难以改变。
“济世的命题太大。”王笑苦笑道:“能做多少就尽力做吧。”
王珍点点头。
“何良远来了。”
王笑目光看去,低着头笑了一笑,笑容中隐隐有些残酷。
“老家伙看重名声,那就先打掉他的名声吧……”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72章 摘桃子
“都住手!”
随着这一声大喝,何良远缓缓走进芳园。
他位极人臣,浑身自带着极强的气势,这一入场便让所有人瞩目。
锦衣卫番子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
书生们则是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哭嚎着请何大学士主持公道。
何良远便侧目看了范学齐与庄小运一眼。
范学齐被这样的高官瞥了一眼,只觉心里七上八下。他脚下一软,几乎站都站不住。
庄小运却只是低下头,很平静的样子。
范学齐忍不住又将目光看向花枝,却见她已找了个扎凳坐着,很是悠闲的模样。他不由有些恼自己没胆气,强自镇定心神,故作淡然。
但,还是有些怵何良远。
那边何良远听众书生说了来龙去脉,便点点头走到台阶之上,看着范学齐了摇了摇头,方才转身面向众人。
“事情老夫已然听说了,诸君心怀热忱,愿身体力行出面为百姓做事,不枉你们所读的圣贤书,老夫很是欣慰。”
“这是我辈读书人该做的,但我们不忿无德无才之人弄权。”有书生响应道。
“老夫知道,今日之事是应争执口号而起,这虽是小事,但亦可管中窥豹。那样的大白话听在耳里,百姓会怎么想?”何良远郑重道:“百姓会觉得,我们在敷衍了事,会觉得朝延没有重视起来!”
“何公说的对,正是此理!”
议论声中,何良远抬了抬手,看了庄小运与锦衣卫番子一眼,凛然道:“锦衣卫如此殴打文人,暴虐无忌,何等跋扈?老夫要上书请陛下重惩张永年!至于驸马王笑,其人年轻气盛,不适合主导如此政事。老夫愿舍此垂老之躯,亲自辅佐齐王整治疫情。”
一句话,场中书生皆是动容,纷纷拱手行礼道:“何公一心为国,我等感佩至极,愿随追何公整治疫情,万死不辞!”
“我等愿联名,上书陛下,请陛下让老大人出面主持此事。”
“不错,我们都愿联名,京师士林基本在此,大家齐心协力,则大事可成矣……”
一片激昂的欢呼声响起,仿佛青云之路已在脚下。
忽然有人冷笑道:“之前不出面,现在事情进展顺利了便来抢功,何大人摘得一手好桃子啊。”
他声音并不大,四周的锦衣卫却都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何大人摘得一手好桃子!”
何良远转头看去,只见王笑与王珍施施然然走过来。
他淡淡一笑,负起双手,道:“驸马年轻气盛,说话办事未免有失分寸。”
“哦?”王笑走到何良远面前,问道:“何大人上次比诗词输给我,这次又想与我争功,才华人品都不怎么好嘛。”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何良远不屑与他争论,微微仰起头,叹道:“老夫一心为公,不惧诽谤。”
“啪!”
一声重响。
四下皆静。
所有书生都瞪大了眼愣在当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分明看到王笑重重抽了何良远一个耳光!
这,这可是何公啊,文坛巨首的何公……
~~
何良远脸上泛起一个鲜红的掌印,站在那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怎么回事?
下一刻,王笑又是一巴掌摔上去!
!!
啪。
何良远登时暴怒如雷!
身为内阁重臣,他绝不容许被王笑这样当众摔耳光。
“你……”
王笑冷笑着,轻声道:“你知道的,锦衣卫归我管控,神枢营也落在我手上。”
何良远大怒:“你……”
王笑低压声音,笑道:“东厂王芳,我已经拿下了。”
何良远气息一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王笑又往前一步,声音更低,道:“你知道神机营杜正和是谁的人吗?也是我的人。”
“这不可能……”
“京师还有哪些武备?”王笑问道,似乎才想起来般,道:“对了,还有五城兵马司、巡捕营,巧了,这也是我说的算。”
“你休想诓老夫。”
“嘘,这个秘密我还没告诉别人。”王笑道:“我今天就算杀了你,陛下也拿我没办法。之所以还留着你到现在,无非是我懒得费功夫,怕耽误了事情。”
何良远嚅了嚅嘴,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叛乱发生时,何府被围,确实极险……
王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但,你居然还敢得罪我的朵朵。告诉你,我们结梁子了,今天还是刚开始。”
“王笑,你疯了?!”何良远压着声音,低声怒吼了一句。
他一时间心念急转,却发现自己无可奈何。
今日之所以兴冲冲地来,是千算万算都觉得王笑不可能比自己更有办法说服读书人。
但,京师武备掌握在对方手里了,凭一群文人能怎么办?
——打仗,非老夫所长啊。
现在被摔了这两巴掌,再去和陛下告状,陛下只会认为自己攀诬,更不能相信王芳和杜正和叛了。这两个可都是陛下的人……
关键是,现在怎么下台?
“想下台?”王笑轻笑了一句,转过身朗声道:“上次我与何大人比试诗词,约定谁输了叫对方三声爷爷,何大人输了却不认,因此我打了他两下。”
何良远大怒,有心想骂王笑,却不敢说话。
——狗崽子,当时的赌约明明改成编书了,无耻!
“王笑!你竟敢……”有书生站出来指着王笑喝骂道。
“怎么?何大人都不说话,你打算出头?”左小运按着刀向前一步。
那书生唬了一跳,慌慌张张缩了回去。
看着左小运手中缓缓抽出的刀,何良远目光一凝,心中便起了退意。
这种时候,再多说什么只会更丢人。
他袖子一摔,便打算暂避锋芒。
王笑也不拦他,笑道:“今日芳园雅集,我送何公半阙词吧。”
何良远步履不停,并不理会……
~~
彼时芳园中景致依然,假山水榭,梅枝疏影。
一众书生有些茫然地站在那里,而与他们一墙之院的后院里站着许许多多美人,或立或坐,凭添一番春色。
何良远堪堪走下台阶,忽然听身后王笑朗声吟道: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
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
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73章 团团转
王笑半阙词念罢,何良远脚步一顿,接着径直出了芳园,并不回头。
场中的文人墨客表情各异,震惊的也有,害怕的也有,更有甚者嘴巴都忘了闭上。
到此时他们才想起来,王笑还是有许多传世名篇的。
大家以前觉得他可能是他人代笔、欺世盗名,可现在看这半阙《念奴娇》的寓意……昆仑山高大险峻,终年积雪,天地冰寒。夏天冰雪消融,江河纵横流淌,冲袭百姓。这其中功过难评,像是骂何良远这个重臣,又像是王笑在说自己。
总之,王笑首首都是这样的功力,还能当场填词骂人,看来不是旁人代笔了。何况能做出这许多雄浑豪迈诗词的人,谁给他代笔?
至于不念后半阙,大抵上是骂得太难听吧……
一众书生顿时便偃旗息鼓,担心万一王笑要找自己比诗词。
看着他们缄口不言的模样,王笑也觉得理所当然,这词是后世一位毛姓伟人所填,果然没人敢出声。
当今文坛,万马齐喑……独孤求败啊。
他招过庄小运,吩咐道:“带锦衣卫押着这群人上街宣传起来,谁再敢叨叨,一刀砍了。”
王珍在一旁道:“如此简单粗暴,恐他们心里不服气。”
王笑无所谓地应道:“管他们服不服,把事情做了就是。”
他也懒得看那些书生,反倒是瞥了花枝一眼,心想:这丫头声称留在京城有事,分明都是在玩。
那边王珍忽然目光一凝,在人群中见到一人,便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便见王宝一身香山书院的制衫,低着头走上前,唤道:“三哥、大哥。”
王笑听他先唤得自己,便知这小子是个势利眼。再一看,这四弟如今看起来气色好了些,眼神中的嚣张气却已尽数褪去,成了一幅唯唯诺诺的模样。
王笑不由心道:又是一个被社会磨平了棱角的可怜孩子。
王珍板着脸,一幅家长做派,向王宝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王宝松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大哥要考较自己学业呢,吓死了。
他故意瞥了身后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大哥,我也不想来的,是他们逼着我来。”
王珍皱了皱眉,问道:“他们?是谁?”
王宝便转身指了指香山书院队伍中的几个书生。
那几人见他动作,吓得身子一缩,往人群中躲起来。
“他们平常欺负你?”王珍面色不悦道。
王宝飞快地点点头,道:“有一点。”
王笑心中有些好笑,没想到在家里称王称霸的王宝,到了学堂还会被人霸凌。
敢霸凌当朝驸马的兄弟,这几个书生确实……有风骨。
王笑便摆了摆手,用老气横秋的口吻叹道:“孩子间的一点口角,过去了便算了。唔,大哥、四弟,你们说可好?”
王珍只好苦笑一声。
王宝一愣,心道这三哥如今得了势,果然说话都不一样了。
“好。我听三哥的。”
“不错,有肚量。”王笑背过双手,很老派地道:“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往后不必再去书院了,留在家里备婚。”
王宝心中大喜,连忙应道:“谢谢三哥!我以后都听三哥的!”
他自然知道王笑如今风头正劲,急着巴结,弱弱地道:“我以前不懂事,惹恼了三哥,这些日子以来,实在是追悔莫及……”
王笑随意摆了摆手:“过去了便算了,以后你要乖,知道吗?”
“好好好,我一定乖。”
王笑点点头,心道:那你就去把钱怡娶了吧。
~~
与此同时,钱怡在丫环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痛得那丫环泪流都流下来。
“我还不爱嫁,王家那臭老头凭什么敢拒绝我爹?”
“小姐,奴婢只是在堂前听到的……”
钱怡又是重重在她脚上一踩,道:“我自己去问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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