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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父亲不是让我看帐么?看出来了,这帐是假的,崔家确实是把粮食卖给何家了。”
王康又气又急,道:“这种时候了!我哪还有思心管这个!太平司的人都上门了……”
“由孩儿去应付便是,父亲只管安坐。”王珠说着,低声自语道:“不急,等我看完这一页帐,呵,竟只涨了一成的价,就敢把粮食卖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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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缨儿也想让你多睡会,但二少爷请你到前院大厅去呢。”缨儿轻轻推了推王笑,唤道。
王笑只好抚着头起来。
穿衣服的时候,他见缨儿的瘦了一圈,脸上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他心情便也低落下来。
宿醉之后头痛得很,他一时却忘了装成痴傻的语气说话,柔声道:“那我跟二哥的人过去,你且在屋里休息。”
缨儿点了点头,却也未注意到他的语气。
王笑忽然问道:“缨儿,你说我们楚朝还有几年的气数?”
缨儿正给他整理着衣服,听了这话愣了愣,抬头看着他。
接着,她展颜笑了笑,低声道:“少爷你又在说傻话了,这种事缨儿一个丫环哪有想过啊……”
王笑便跟着两个丫环一路走到前院。
过了月亮门,却先见到了大哥王珍。
“大哥?”王笑讶道:“不是二哥要找我吗?”
王珍先是挥手驱退两个丫环,这才开口道:“有太平司的番子来找你。我特意等在此与你交待两句。”
王笑有些迷茫:“太平司?是什么?”
“那是天子亲管的府司,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监查天下。”王珍道。
王笑听了微有些心惊,暗道:那大抵上就是楚朝的锦衣卫了?
名字起得却不太好,听着和太平间似的。
“找我?做什么?”
莫不是从巡捕营捞人的事被发现了?!
却听王珍道:“我也不确定他们为何找你,许是因为公主的婚事。一会到了厅上,万事有我与你二哥应对,你自管安坐,莫要出声。”
“好。”
王珍想了想,又带着郑重的语气说道:“还有,也不要在他们面前装痴呆了。”
王笑心中一跳,听大哥这么一说,他才想明白过来为什么大哥要在此等着交待自己。
说起来,大哥和二哥这是拿自己这个痴呆骗皇家的婚啊,胆可真肥……
“好。”
王笑却还是将心里最关心的事问了出来:“大哥,你说我们楚朝还有几年的气数?”
王珍愣了愣。
“这种话你休在外面问。让人听到就是大罪!”王珍先是稍稍训斥了一顿,想了想,还是有些叹息地长喟道:“只怕……剩不到百年气运呐……”
语气颇为惋惜,还有点悲天悯人。
王笑却是心中一定——太好了!
这个楚朝看来是比明朝厉害些,还能撑一百年那么久!自己竟是白担心了一夜……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48章 罗德元
大厅里,王珠已在与来的两个官人寒喧,见到王珍进来,兄弟两极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大哥王珍,这是我三弟王笑。”王珠介绍道。
裴民便笑了笑,道:“早听说附马爷俊秀不凡,如今一见才知世间果有如此美玉郎君,此实乃公主殿下之福,陛下得佳婿如此,社稷之幸事!”
一席话说得王笑脸一红。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连大哥都有些怕的太平司番子,竟这样笑脸相迎,让人如沐春风,顿生好感。
王珍与王珠对望一眼,似在用眼神交流。
王珍:你早已打点过了?
王珠:且说过了让你安心。
“裴大人太客气了。”王珠笑道,接着抬手虚请了一下,又向这边介绍道:“这位是太平司的上差裴大人;这位是督察院御史罗大人。”
“见过裴大人,罗大人。”
罗大人哼了哼,脸很有些臭,似乎很不屑刚才裴民的一席话。
王笑不由偷偷打量了两人一眼。
那太平司的百户裴大人穿得威风凛凛,却是带着个笑模样,不像番子,倒像生意人。
那督察院的罗大人看着是个文人,却一脸谁都欠他八百吊钱的样子。
诸人坐定,又用了茶水。
裴民便笑道:“按理来说,卑职本不该来打扰附马爷准备婚事,但却有一桩案子须再请附马爷做个人证。”
王珠便抢话道:“裴大人见怪了,但说无妨。”
裴民看了一眼王笑,心中微微一笑。
进了大厅以来,都是王珠、王珍兄弟在说话,王笑一直一言未发。
裴民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淳宁公主新选的附马是一个痴呆儿,这件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太平司。
只是指挥使大人已经收了嘉宁伯府一份银子,太平司自然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文官势大,太平司也只有与勋贵一体才能不被打压啊。
但当着御史的人,自己却不能表现出知情,以免万一以后王家事发了,还要累得自家大人被参一本。
心中盘算着这些,他才开口说起正事来:“几日前,积雪巷发生了一桩命案,有个读书人被人打死了,案子移交到巡捕营,确认是连环杀手木子所杀,巡捕营还有找附马爷做过证。想必附马爷还记得此事吧?”
王珍点头道:“不错。”
裴民又道:“据死者的遗孀唐氏所言,死者名叫罗德元,乃是新科进士。”
王珍道:“是这么回事。”
裴民道:“但是,今科全榜只有一位进士名叫罗德元。却不是那个死者。”
“是吧,罗大人?”裴民说着,转向坐在那一直未开口的罗大人问道。
“不错,本官便是罗德元。今科三甲二百四六名,如今忝为朝庭都察院监察御史。”
他说得极为郑重,神情一丝不苟。说着竟还站了起来,朝天上拱了拱手。
王笑一时便以为都察院监察御史是个很大的官。
王珍则是拱手笑道:“失敬失敬。”
裴民轻笑一声。
王笑听得出来,这个太平司的裴大人很有些不喜欢这个罗德元。
不仅是不喜欢,还有些轻蔑。
那看来是个小官了。
却听罗德元转向王珍道:“你就是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与张恒起冲突的王珍王正礼?”
王珍道:“不错。”
罗德元淡淡道:“本官与张恒并不认识,但这件事,本官要说句公道话。”
堂中诸人都纷纷心道:你别说,我不想听。
却听罗德元道:“张恒就算是尿在了荷塘里,也未犯国家法纪。你动手打他,却犯了我楚朝律例。你是白身,他是官身,你打他是为僭越。你却还借此卖乖邀宠,邀名取直,赢得京中文人百姓满堂喝彩。此事,促使京中文人争风斗气之风愈甚,让读书人心气愈浮……影响极其恶劣!”
王珍颇有些无语。
要是年少在学堂读书时遇到罗德元这种臭石头,自己就要打他。
但如今他也只好道:“受教了。”
“本官并非偏坦谁。张恒虽未犯国法,但有失官仪,本官已上书弹劾他了!”罗德元又道。
王珍:“大人不偏不倚,失敬失敬。”
罗德元道:“你若是官身,本官便也要弹劾你!”
好大的官威!
于是堂中一静。
一会之后,裴民的白眼翻了回来,道:“咳,说正事。既然今科只有一个罗德元中榜,那为何又有一个罗德元自称今科进士,而且还惨死家中呢?”
王珍与王珠对望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王珍:你来我来?
王珠:我不想理他们。
于是王珍便问道:“为何呢?”
裴民正要说话……
罗德元起身喝道:“那自然是因为他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本官认为,此案的凶手应该不是木子。死者的遗孀唐氏,以及因他假冒的进士身份而与他来往的人都很有嫌疑!”
他一句话说完,座中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王珍看了王笑一眼,微有些担忧起来。
王珠神情淡淡的,似乎感觉到很无聊。
王笑却是有些吃惊——这个罗德元居然说的很接近真相了。
裴民却是又轻笑了一声,道:“罗大人,这件案子是卑职在查。罗大人你不过是证人。请你不要随意揣度案情,影响卑职的判断。”
罗德元的声音硬梆梆的,道:“你查的整个方向都偏了。”
“那这案子也是我的!”裴民道。
说着,他转向王笑,拱手道:“因这案子涉及到有人冒充官身,所以现在转到了卑职这里,卑职想确认一下证词,以便结案……咳,据说案发时附马爷也在现场?”
听明白了:这太平司的裴民想结案;这都察院的罗德元想深究。
王笑看了王珍一眼。
见王珍点了点头,王笑便道:“是的。”
裴民又道:“根据唐氏的证词以及现场的证据,凶手就是木子,附马爷也见到有人跃出墙了?”
王笑道:“是的。”
裴民点点头,道:“果然如此,依卑职推断:这死者应是个骗子,为了骗那妇人的美色,自称是个进士。结果被那个叫木子的杀手知道,因看不怪他这种骗色行径,将他打死,还留下‘天道不辜’的血字。”
他话音未了,罗德元倏然正色道:“胡说八道!此案绝非这么简单。据我所知,唐氏自称与死者是三月前结为夫妻,那时本官还未高中,他为何冒充我来骗色?”
裴民撇了撇嘴,有些轻蔑,又有些无奈,道:“那你说如何?”
罗德元道:“本官认为,那唐氏与死者极可能是一伙的。那死者相貌粗鄙,在京中赁居说明又无财力,如未中进士,如何能娶到那等美妇?而若两人是一伙的,木子便没有只杀罗德元一人的理由,说明凶手很可能不是木子。”
裴民道:“唐氏与附马爷的证词一致,现场还留有血字,你还要信口开河?!”
罗德元道:“本官忍你有一会儿了,现在正式请你不要一口一个附马爷,王笑与公主尚未成婚,如今还只是白身,你一口一个‘卑职’,简直有失朝庭颜面。”
裴民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罗德元便道:“凶手若不是木子,此案便不是一件普通的凶杀案。事涉朝庭官员,应该发还刑部重新调查,不应有由你太平司一口定结。”
裴民道:“我太平司亦有巡查京师、缉捕凶贼之责,凭什么不能定结?”
罗德元道:“此案若在太平司手上查不出来,本官便继续上奏,请刑部或提刑按察使司来审,还要参你一道怠慢公务、玩忽职守的罪。”
裴民很有些恼。
蠢官,老子会怕你?!
不过一个从七品的芝麻小官,也敢在正六品的太平司百户面前嚣张?
要不是镇抚使大人交待过,老子直接把你套到诏狱里去剥了皮。
两人对瞪了一会,裴民却是道:“行,你牛,你要怎么查你查。”
罗德元便转向王笑,问道:“案发现场在积水巷东七号,巷子有两个路口,一个是清水街,一个是文贤街。据文贤街布店的一个伙计说,案发前曾有个读书人打扮的青年进了积雪巷,这青年后来慌慌张张地逃离现场。他进去时与你正是一前一后。你可记得他?”
王笑想了想,道:“记不清了。”
罗德元道:“此案,本官有两种推断。其一,这死者与唐氏应是一伙的骗子,死者冒用本官姓名,是为了扮成读书人与士子相交,再利用唐氏的美貌勾今科的进士上钩,握住把柄,让朝庭官员供其驱使。所以,那个慌张跑路的读书人很有嫌疑。”
裴民大摇其头,讥讽道:“罗大人这么有想法,当御史可惜了。但只要有钱,这朝中能收买的官员多了,何必如此?你不要再误导案情了!你若是喜欢查案,自己想办法调到你的刑部去,别拉着大家伙陪你瞎耽误功夫。”
罗德元冷哼道:“真相如何,到时自有分晓。此案你们太平司若不想查那最好,尽快发还刑部或提刑按察使司,自有兢兢业业的大员关注。”
‘兢兢业业的大员’七字入耳,裴民极是凶狠的瞪了罗德元一眼,心道:他娘的,这些文官就会仗势欺人。
罗德元说得裴民一时哑口无言。便继续说道:“本官说有两种推断,刚才只说了一种。”
他说着,转向王笑,面色如铁地问道:“昨日上午,你曾去找过唐氏,所为何事?”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49章 臭石头
罗德元一句话问出来,王笑心中一颤。
罗德元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又道:“呵,果然是你。依邻里所言,一个极俊俏的少年,十五六岁,白衣束发,衣襟上绣着云雷纹,衣衽上纹着鹤鹿同春图。”
王笑这件外衣只昨天穿了一天,今天便还是穿着,此时被人戳穿,却也难以否认。
他只当这案子已经过去,却没想到会被人翻起来细查。
罗德元又道:“那邻里见你推门进了唐氏的院子,他心中好奇,爬到自家屋顶上看,你却是登堂入室,大半天没有出来。所为何事?”
王珍再次与王珠对望一眼,两人神色皆有些不好。
良久。
王笑不知如何回答。
还是裴民反应快,喝道:“罗大人,你要查案就查案,不要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听了些长舌妇人的片面之词,捕风捉影,嚼寡妇门前的是非,还有一个朝庭命官的样子吗?!”
罗德元道:“这是本案最重要的两个人证,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王笑,你昨日去找唐氏,孤男寡女呆在屋中,到底所为何事?!”
终于,王笑开口道:“我随身的玉佩丢了,过去找,却没找到。”
“丢了?还是送出去了?”罗德元目光在他腰前一扫,硬梆梆地道:“现在本官认为你二人皆有杀人嫌疑。”
裴民“呵呵”笑了一声,讥道:“御史言官虽是靠嘴论事,但查案子却不同,查案是要讲证据的!此案的凶手是木子,这不是谁瞎编出来的,是人证物证确凿,因此巡捕营才定了案。而你怀疑来怀疑去,却是一点证据也没有!”
“证据?好!”罗德元道:“我今早在唐氏院中见到一把梯子,极是崭新,显然是这几天新买的。这一把梯子若是架在王家的外墙上,正好可以供王家中的某个人与唐氏幽会……”
全场静默。
这句话其实很容易反驳。
可王珍、王珠想到自家门房所言的“三少爷一瘸一拐地半夜回来”,兄弟俩自然心中明白。
居然让这个竖儒说对了。
王珠便摇了摇头。
裴民喝道:“诛心之论!罗大人,注意你的言辞!”
王八蛋,你他娘的是怕事不够大?这要是让你坐实了,就是新选的附马人品有问题,还得牵连到嘉宁伯府、内官监……
而且还是从老子手上坏了事!
京城中哪一天没有死上数百人?你这疯狗非要揪着个连苦主都没的案子不放,我去你娘的!
思及此及,裴民又看了罗德元一眼,暗道,这疯狗莫不是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却听罗德元道:“关于此案,本官现有第二种推断。王笑与唐氏存有私情,被唐氏的骗子同伙发现,两人打死了这个同伙,在地上留书,将嫌疑推给连环杀手。唐氏院子的梯子便是佐证,见到二人来往的邻居便是人证。”
裴民道:“你堂堂御史,如何能说这等不负责任的议论。那唐氏难道不能买梯子吗?便不能是人家为了修屋顶?”
罗德元道:“所以本官所说的是‘佐证’而非‘证据’,但若是搜一搜唐氏屋中,或许便能找到王笑所谓‘丢’失的玉佩了……”
王笑眼皮一跳,背后泛起凉意。
王珍与王珠再次对望了一眼。
王珍:私情或许有,杀人不会。
王珠:那我来吧。
“早听说御史有风闻奏事的特权,今日一见,实在厉害。”王珠便冷笑起来,道:“但,此案罗大人还是先不要太过插手的好。”
“本官秉公据实,敢论曲直而已。”罗德元又再次抱拳向天拱了拱手,道:“你又是何意?”
“今科进士三百人,京中士子成千上万,死者为何偏偏要盗用罗大人你的名字?”王珠表情淡淡的,嘴里却有些讥讽:“刚才说布店小二见到一个慌张逃走的青年文士,那人有可能是凶手,也或者……罗大人你的模样便正是‘青年文士’嘛。”
“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也只是推测,敢论曲直而已。”王珠淡淡道:“对了,说到动机。或许是因为罗大人你被盗用了姓名,心生气愤,便去找死者报复。”
罗德元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说了这只是推测。此案还是要由裴大人探查才是。”王珠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何罗大人你要如此急切?一幅咄咄逼人地想把事情栽在别人身上的样子。”
罗德元道:“诛心之论,若是如你所言,我不如就让太平司以凶手是木子结案……”
王珠打断他,摆手道:“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罢了。案子定下来之前,罗大人与舍弟都只是证人,甚至说有嫌疑。我建议双方都不要开口,等候裴大人查明真相。”
“裴大人?哼,他若是真有心思要查清楚,本官何苦要在这亲自……”
“罗大人,水落石出之前,你还是少说话为好,以免徒惹嫌疑。”王珠再次打断他。
罗德元明明说话铿锵有力,偏偏王珠语气如刀,就是能一句话打断他。
王珠又转向裴百户道:“鄙人有些小建议。一是先查明死者身分,二是查清楚死者与罗大人之间的关系。比如他为何偏偏要冒充罗大人?对了,还要查清楚……”
王珠说着,顿一了顿,接着微微一笑,道:“……还要查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今科进士罗德元。”
一句话入耳,罗德元怒发冲冠。
裴民却是“呲”一声,讥笑出来。
王珍亦是沉吟道:“此案确实还有这一种可能,也许死掉的真的是新科登榜的罗德元,有人杀了他,冒名顶替,充作朝庭御史……哎呀,是我失语了。”
“荒唐!诛心之论!”罗德元气得一张脸如猪肝一样通红,怒道:“本官寒窗苦读二十七载,凭腹中才学考中的进士,如何来的假?!”
裴民道:“那你怎么知死者腹中没有才学?许是你自认有才,却屡试第,故愤而杀人。”
“荒谬!”罗德元道:“本官是不是真的罗德元,一问便知。”
裴民道:“好!我这便派人去罗大人家乡问一问。”
罗德元一滞,气得手指直哆嗦。骂道:“这案子一团迷雾,你不将那唐氏捉起来拷问,却要派人千里迢迢到我家乡去查,不是拖延敷衍是什么?”
裴民背过双手,淡淡道:“等到罗大人身份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回答你。”
“本官要弹劾你!”
裴民道:“我不过一个百户,依规据办案。怎么?偏偏查到你头上时,你便要弹劾我?莫非是心中有鬼?”
罗德元气急,大骂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些商贾、骗贼、番子、勋贵、太监沆瀣一气,以银钱为桥梁,以权势为货物,蒙蔽天家。就是你们这些人,如蛆附骨,将这世道越弄越坏!好,我们走着瞧!”
说着,他起身就想走。
‘勋贵、太监’、‘蒙蔽天家’八字入耳,裴民与王珠对望一眼,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这罗德元的狐狸尾巴算是露出来了。
王珍便笑道:“罗大人留步,大家不过是讨论案情罢了,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王珠亦是道:“两位大人难得光临,我大哥还备了两份薄礼相赠。来人,拿上来。”
罗德元本已要拂袖而去,闻言却是停下脚步。
裴民心中冷笑:“装作一幅正义凛然的样子,一听有礼就挪不动脚。呵呵,这些文官……”
却见两个家仆端着托盘上来,托盘上还盖着红布。
没想到罗德元冷笑道:“好大的胆子,敢当着朝庭御史的面,公然行贿。裴大人,你这身蟒爪服怕是要脱下来了。”
王珠似乎有些不耐烦,嘴里“啧”了一声。
王珍却还是带着温文尔雅的笑。
罗德元一掀红布,愣了一下。
却见两个托盘上却都是书。
两本《东坡词集》,封面精美,纸质上乖。
还带着墨香。
王珍笑道:“此书如今在京城中可有些难觅,这是我自留的两本。今日两位大人来,难得言语投机,就送于二位吧。”
赠书雅事,何谓行贿?
“哈。”裴民再次轻笑一声,斜睨向罗德元,脸上讥讽之意更浓。
“不可能。”罗德元喃喃了一句,拿起案托盘上的书就翻。
“别以为本官不知你这里面夹了银票……”
一本书翻完。
并没有银票。
“对,你们只打算行贿这裴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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