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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王珠却是开口说了一句让人十分意想不到的话。
宋易之眼中精光一闪,便道:“那些言官既然要彻查,那就彻查好了,越快越好。”
薛高贤瞬间明白过来,连忙道:“我要进宫面圣。”
当嘉宁伯的轿子向皇宫行去。伯府中却有两个家丁悄悄出了门,分别将手中的纸条递出去。
两张纸条各自穿过街巷,分别进了不同的地方,在不同的人手中被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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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秦玄策一样的是,王笑也一夜没睡。
他上半夜和傅青主聊了许久,下半夜才见王珍遍体鳞伤得被拖了回来。
王笑见了他的样子心中又惊又气。
等狱卒一走,他便凑过去问道:“大哥,你还是没听我的?!”
王珍勉强睁开眼,有气无力地笑了笑,道:“听了你的,但总归是……扛得久一些才像……”
王笑颇有些无语,守着王珍这边的木栅,又低声说着自己的打算,让王珍拾遗补缺。
那边牢里的傅青主也不会刻意支着耳朵去听他们说什么,倚着墙闭上眼休息起来。
他难得遇到王笑这样的有见地的人,有心多与他聊两句,又打算将大事相托。但这时候人家在那边说话,他也懒得去打扰。
反正在这牢狱之中时日漫长,也不急在一时。
黑暗中,傅青主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再睁眼往旁边看去,却见那牢里竟是空空如也,那个有见地的少年郎居然不在了。
隔着一个空牢房,脸色苍白的王珍见有人一直盯着这边看,便颇为有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
傅青主愣了愣,才有些无奈地向王珍点了点头……
“捞什么人?关在哪里?犯了什么事?”
“捞我,关在刑门大牢,犯了能被捉但你又能捞出来的事”——这是昨天小柴禾提问时王笑的回答。
此时在刑部大牢之外,崔老三扶着王笑上了马车,吁的一声,马车便缓缓向前行去。
王笑转头与刑部大牢告了个别,倚着车厢,便夸了崔老三一句:“你们业务水平不错。”
崔老三赔着笑,说道:“杨郎中收过柴爷不少银子,还是比较好打点的。爷您要去哪?”
“清水坊王家。”
崔老三道:“看年岁,您莫非是西府的珰爷?”
王笑淡淡道:“依你们的规矩,能打听主顾的事?”
崔老三只好讪笑道:“是。您永远是小的的王老虎爷。”
马车行到王家大门,王笑等崔老三调头走了,才进了东府,脚步匆匆地便向陶然居跑去。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80章 奔走忙
王笑才跑到半路,却被人拦了下来。
他转头一看,却是刀子。
此时他心中正着急,便想吩咐她别拉着自己,却见这小丫环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少爷……你跑到哪里去了?呜呜……大少爷出了事,你又不知道哪去了,家里乱成一团……缨儿姐姐还病倒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王笑一听缨儿病倒了,便愣在那里。
刀子抹了把眼泪,抽泣道:“少年你就不能听话些吗?自从大少爷带你出了门,你天天不着家……”
缨儿病倒了?
他才想起来,昨天早上到现在自己都没关心过她,一时极有些自责。
恍惚中被刀子拉回了院子。
青儿正端着药碗从缨儿屋里出来,看到王笑便抹了抹眼,哭道:“恩公,大夫说缨儿姐姐心思郁结,又染了风寒,要歇养数日呢……”
王笑也不说话,默默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股药味,药味中却还是能闻到属于缨儿那种好闻的气息,让王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缨儿正闭着眼躺着,脸上还带着泪痕,嘴唇苍白,半点血色也无。
王笑忽然极有些心疼。
他在床头坐下,看着缨儿,忽然又觉得心定了一些。
这两天以来,所有的事乱成一锅,各种坏消息压在他的脑子里,楚朝是明末乱世,王家是履如薄冰,大哥身陷牢狱,唐芊芊是个骗子,京城将会迎来鼠疫、农民军、清军……
一件事还没消化,另一件事便压上来,甚至都让人来不及害怕。
唯有此刻,在缨儿身边,他才感觉到一缕安宁与平静。
但自己又何时关心过这个将全部心思都托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呢?
“对不起。”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碰了碰她额前的刘海。
“缨儿,其实,我不是痴呆儿了,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怕你会……不习惯。”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心思郁结。这几日,我也一直在想,如果我当了附马要怎么安置你……但我想来想去,你不是我可以轻易安置的东西,你是一个人啊,而且,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刚才,我一进屋子,一看到你,我就下了决心……”
王笑看着缨儿,轻轻的笑了笑。
“我不娶公主了。”
“等了结了这些事,我带着你,还有王家这些人,我们去江南吧……”
“这楚朝许是要完了,我思来想去,还是去江南稳妥些。所以,等你醒了,不要再不开心了好不好?我不会让你和我分开的……”
他说着这些,也知道缨儿并不会听到。
但他现在不能在这里呆很久,他要去救大哥。
将这些话说出来,他才觉得心里安定些。
于是这些话说完,他深深看了缨儿一眼,站起身,向外走去。
在他身后,又有两行泪水从缨儿眼中划落下来……
刀子见王笑出来,有些愣愣地看着他。
她总觉得少爷今天有些不同。
见王笑要出门,她便追上去,道:“少爷,你不要再乱跑了……”
“刀子,我有事要办。你照顾好缨儿,别的事等我回来再与你说。”
刀子听了这话,直接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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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两万两的银票,你收好。”陶文君道。
潭香一愣,颤抖着手,不敢去接。
陶文君道:“你听我说,你既然已是夫君的妾,便是虎头与妞妞的小娘,如今我将两个孩子托付与你。我要你带着他们,跟着桑落……”
“跟着桑落?”
“不错,王家就算有大祸,二弟也定然会确保思思的安全。你与桑落自小交好,一旦事有不好,你要求她带着我的两个孩子一起走,记住了吗?”
潭香瞪大了眼,不可置信起来。
王家会有大祸?
她从小就长在这院中,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王家会大灾临头这件事……
陶文君却不管她有没有听明白,转过身就往外走。
“少奶奶,那你呢?”
“我去救你大少爷出来。”
陶文君丢下这一句话,连头都没有回。
她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救。
在她想来,若真只是一桩杀人案,她去求王珠,去求家里,总能救他出来。
这年头,一条命而已,就算是进士的命,难道自己还买不起?
但是,昨天舅舅不肯见自己……
那事情就不是一桩杀人案这么简单了,很可能是涉及到舅舅的事。
那好,既然是那样大的贪腐案,那就不应该由自己的夫君一个人来扛。
总之,若是判下来的结果不能让自己满意的话,自己就去敲登闻鼓。
舅舅也好,舅舅的政敌也好,爱怎么斗怎么斗,却没有拿自己的夫君开刀的道理。
反正自己是一个女人,没有什么道理好讲,大不了将事情捅开,所有人同归于尽!
这般想着,她回头看了一眼院门上的‘陶然居’三个字。
正打算走,她却见到了王笑。
今天的三弟弟样子有些狼狈,却绝不是傻子。
陶文君也听潭香说过昨天王笑是如何保护自己的,她有些不信。但……
“大嫂,带我去见白义章。”
这是王笑的第一句话。
陶文君愣住。
“你听我说,我能救大哥出来,但你要带我去见你舅舅。”
这是王笑的第二句话。
他说话的时候,样子很平静,眼睛里有坚定的光。
陶文君瞪大了眼。
这个痴呆儿真是开窍了?
一定是老天爷也不忍心让自己失去夫君,所以点醒了这个痴呆的三弟。
她仿佛能看到菩萨拿着柳枝,在王笑头上洒了一滴甘露,含笑道:“去吧,傻孩子,将你的大哥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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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义章下朝后没去户部,而是径直回了家。
这种时候,少和同僚接触为好。
他在书房中来回走着,有些焦头烂额。
昨天王珍被捉后,他就隐约感到不好。
但听说是因为张恒之死,而王珍又正好与张恒有过节。白义章便有些掉以轻心,打算再观察两天。
没想到,今天弹劾自己的奏书就跟了上来,还是这般激烈的死谏。
不用想,王珍被下狱也是冲着自己来的。
呵呵,罗德元。京城官场上有几年没出过这样的愣头青了。
竟是半点政冶智慧也没有。
左经纶居然能这样一个蠢货打头阵。
偏偏陛下最烦他们这一套,谁知道会不会被逼着退让。
白义章深吸了两口气,劝自己冷静下来。
“临大事有静气……没关系的,王珍有君子之方,肯定不会出卖我。”
“他们连着秦成业一起弹劾,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只弹劾我一人,我必定要完。”
但再劝自己冷静,白义章也是有些心乱如麻的。
左经纶已经开始向次辅大人发动攻势,往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自己把柄那么多,难免有被拿住的一天。
又想到左经纶那个有鬼才之称的谋士宋礼,他不由恨得咬痒痒。
“老爷,有人求见。”书房外有人汇报道。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81章 白义章
“谁?”
“是侄小姐……”
白义章怒道:“本官说了,让她不要再来见我。这种时候了,还嫌不够乱吗?”
“是……但侄小姐同行的还有王家少爷,说有句话重要的话要告诉老爷……”
白义章皱眉道:“什么话?”
“他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大哥是君子,我却不是。’”
“王珠?”白义章脸色一变,道:“让他一人来见我。”
走进书房的却不是王珠。
白义章见到眼前的少年郎,不由愣了一愣。
确实是有些眼熟的。
“你是……王家老三?”
王笑此时倒是颇有礼貌的行了礼,唤道:“白大人若不嫌弃,小侄也随大哥唤你一声‘舅舅’吧……”
白义章沉默了一下。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不然他大概会回答:“哈哈,贤侄真会开玩笑,你是陛下的女婿,老夫如何能当得起这一声舅舅?”
下一刻,他看向王笑,却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你不是痴呆儿了?”
王笑道:“舅舅觉得我像个痴呆儿?”
白义章“哈”了一声,轻笑起来。
自己得马上去见次辅大人,告诉他王笑不是痴呆儿了。
宋礼居然能犯这样的错误。
对了,不是他犯错。谁能想到这痴呆儿竟然正好在此时开了窍?
罗德元闻风奏事,却奏的是什么事?
弹劾嘉宁伯操纵附马遴选,还一起弹劾了老夫。
哈哈哈,都察院,我可去你的吧!
这般想着,白义章正感惊喜,却听王笑道:“昨夜,我去了刑部牢房见了大哥。并且劝说大哥,将舅舅你供了一点点出来……”
白义章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展开,便硬生生凝固在那里。
“舅舅你放心,只供了这么一点点。”
王笑伸出手,捏着小姆指比划了一下,竟还显得有些可爱,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极不可爱:“如今,我们王家与舅舅,还有卢次辅,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了,小侄实在是很荣幸啊。”
面前的‘小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白义章却恨不得一巴掌扇飞了他。
他在官场浸淫多年,和人打交道,说话做事从来都是半露不露,余味悠长。何时见过人说话这么直接明了的?
这样明明白白地将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让白义章有一种,没穿衣服一般极怪异的感觉。
却听王笑又道:“当然,小侄既然也在这条船上,自然不会让船沉了。但现在得先把我大哥捞上来才行。”
“哈哈,贤侄大概是久病初愈,一时发了癔症了,哪来的船……”
王笑道:“咦,舅舅你贪了那么多粮食,竟也是小侄的癔症吗?比如去年十二月,发给河北的二十万石……”
“够了!”白义章大怒,气得胸膛起伏。
下一刻,他劝自己冷静下来。
每临大事有静气,我是正三品的户部侍郎,不应该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发火,有失颜面。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叹道:“王珍是老夫亲侄女的夫婿,若真是冤枉,老夫怎么会见死不救?但国有国法,他杀人在前,证据确凿。你跑来找老夫,便是给别人落了口实,还让老夫怎么去救?”
“舅舅啊,能不能不要打官腔啊,笑儿还是个孩子。”
白义章:“……”
却听王笑又道:“舅舅还是带小侄去见卢大人吧。小侄自会和卢大人商量如何捞大哥。”
白义章道:“卢大人?你这孩子……”
“说好不打官腔啊,舅舅若是不带我去见卢大人,今天大哥还要再供一点点出来哦。”
“老夫是你能威胁的人吗?”白义章气极,只觉身后的狐狸尾巴按都按不住,冷冷道:“左经纶在刑部有人,次辅大人也有,信不信他们要了你大哥的命?”
“舅舅不要这么凶。”王笑道:“我大哥知道的事我也都知道了,如果要灭口,不要忘了把我这个附马都尉也灭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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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元这个蠢材!”
“他再蠢,也确实被用对了,宋礼用人的眼光不虚。”
“呵,这群误国贼,不如干脆直接弹劾老师好了。”
说话的人叫林向阳,是卢正初的学生,亦是他的文书。
他嘴里的‘老师’指的便是内阁次辅卢正初。
座中还有卢正初的另外两个心腹,一个名叫丁曲,一个名叫阮康平,皆是颇有才华的青年。
此时卢正初刚从宫里回来,换了身衣服,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小憩。
三人知道他的习惯,午休时听听自己这些后生的讨论,一方面做参考意见,一方面指点自己。
所以他们有什么想法,从来都是不忌惮说出来的。
“罗德元背后站着宋礼,宋礼背后站的是左经纶。他如今才入了阁,就想扳倒次辅大人上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丁典道。
林向阳点头道:“捋一遍吧。嘉宁伯是皇后的亲舅舅,是太子一系,老师是太子的先生,所以这第一封奏书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丁曲道:“第二封弹劾白侍郎的奏书就不必说了,意图很明显。第三封弹劾秦成业的,也是针对老师来的,秦山河战败降了建奴之后,就是老师上奏保的秦成业,今年的辽饷,也是老师据理力争才又给了足额的。他们弹劾秦成业,就是在弹劾老师的政策。”
阮康平道:“此事,老师是出自一片公心,偏偏左经纶那个小人想借此争权。”
林向阳沉吟道:“问题是,陛下看不看得明白?”
丁曲道:“谁一心为国陛下自然是看得明白,但御史如此逼迫,万一陛下退让……”
“陛下怕是很难不退让,唉,国事愈艰,朝臣却如此闹,时局经不起他们这样耗。”
林向阳道:“有件事很奇怪,左经纶又不傻,自然知道陛下能看明白,为何还要逼迫陛下?”
他这么一说,另外两人也反应过来。
阮康平喃喃道:“左经纶失了圣心,就算这次能够晋身,以后真的能稳当地执掌辅国大权吗?”
卢正初终于张开眼,淡淡道:“都还不算太笨。”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82章 卢正初
“老师。”三人便转过来面向卢正初。
林向阳道:“但学生还是不明白,左经纶为何要这么做?与老师斗个你死我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卢正初道:“看事情从结果看。此事,最得利的是谁?”
林向阳沉吟道:“难道是……首辅……郑元化?”
“不错。”卢正初又闭上眼,叹道:“宋礼看起来是左经纶的人,却也可能是郑元化的人。今天这三道奏书,不光是冲老夫来的,也是冲陛下来的。郑元化如今竟刚愎自用到这种地步,连陛下也敢逼迫。”
三个学生都有些愣住。
“当年我与他一起扳倒阉党,矢志要扭转楚朝日愈崩坏之局面。没想到他如今却是将内阁视作他的一言堂,独断专行、刚愎自用,再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甚至忘了这天下的主人是谁……老夫可以不当这阁臣,不过是告老还乡而已。但秦成业不能不守辽东。呵,这些人抱怨辽饷太多,抱怨秦成业打不了胜仗,抱怨秦山河投敌……不知天高地厚!若换作他们去守辽东,且看看如今这关内是谁的天下?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命在朝堂上高谈阔论、搬弄是非?!”
他说到激动处,突然咳嗽起来,过了良久才叹道:“但只要陛下看得明白,这一局,我们就不会败得太惨……”
此时却有人过来禀报道:“老大人,白侍郎求见。”
林向阳皱眉道:“这种时候,他不避嫌,跑来做什么?老师,要不要学生去……”
“义章不是不懂事之人,既然来了,想必是有要事。”卢正初摆摆手,叹道:“让他进来吧。”
过了一会,便见白义章领着一个少年进了厅堂里。
卢正初眯着眼看去,点了点头,笑道:“老夫当年中举时,也是这般年岁。却未生得这幅好皮囊。”
白义章道:“阁老,这位便是我那侄女婿的三弟,尚配淳宁公主的附马。他如今已不是……”
卢正初摆了摆手,道:“老夫知道,嘉宁伯半个时辰前已经进宫了。”
一句话,白义章脸上便有些喜色。
王笑心中微微有些凛然。
卢正初接着便看向王笑,道:“少年郎,你有何事找老夫?”
王笑看着卢正初,有些紧张起来。
面对这个内阁次辅,他没办法像在白义章面前那般嬉笑怒骂……
卢正初今年六十又二,样子很有些苍老。
他此时穿着便服,倚在椅子上姿势也很放松,但身上依然有一种极摄人的官威。
权力能够给人气势。
这个执掌天下大权十数年的老人,一个眼神一个举手的动作都能让人感觉到力量。
王笑颇有礼貌地行了一礼,道:“晚辈过来,是想求老大人救一救我大哥。”
既然不好使心计,那便明言罢了。
卢正初闭上眼。
他身边的林向阳便道:“你大哥杀了张恒,刑部有证据……”
王笑道:“如果你们不救,我们兄弟便将你们昆党这些年吞没赈灾粮食之事捅出去。”
“无知竖子。”丁曲冷哼了一句。
林向阳也有些叱责,却还是先看了卢正初的反应。
卢正初竟像是睡着了一般。
过了一会,老人轻轻摇了摇头,笑了笑。
“少年郎天真意气。不错,我们昆党确实吞没了赈灾粮,你不妨捅出去好了。”
王笑一愣,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卢正初这才睁开看,看着王笑,说道:“老夫与你有眼缘,不妨与你多说几句。比如今年五月,河南旱灾,朝庭第一批拨粮二十万石,我们昆党就吞了十万石。”
王笑愕然。
对方自然不会是在给自己提供证据。
他只好问道:“老大人的意思是?”
卢正初叹道:“问题是,朝庭的这二十万石粮,是哪里来的?”
王笑自然是答不出。
卢正初道:“如果你是河南的灾民,饿着肚子在等朝庭赈灾,你是希望朝庭回答你‘等一等,粮食在路上了’,还是‘朝庭也没有粮了,别等了,去死吧’,你想要哪一种回答?”
王笑心头一震。
卢正初苦笑起来:“只说去年,光是要用来赈济山西一省的粮食,就要两百万石,可是哪来的两百万石粮?以前人家说‘湖广熟,天下足’。可是这几年,除了湖广的蝗虫还飞过来,可有一粒粮食进京?老夫问你,当一封又一封的告急信报送过来,朝庭能怎么办?对了……少年郎,你看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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