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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王笑喃喃道:“晚辈……看一点点……”
卢正初道:“少年人还是要多读书呐,本朝有本很有意思的书叫《三国演义》,其中第十七回,曹孟操与仓官王垕人言‘吾欲问汝借一物,以压众心,汝必勿吝’,你可知何意?”
王笑正晕头转向,老实回答道:“曹操军中缺粮,斩了运粮官的首及,以解军中怨气……”
卢正初点点头:“不错。百姓饿俘遍地,朝庭也没有粮食赈灾,那便需要有人出来担负责。老夫与义章,这昆党,便如曹孟操的仓官。百姓没有粮吃,朝庭便说粮食是被贪官贪了,那百姓心中至少还有希望,想着有一天贪官事发了,那世道也就好了。他们心中怨气的将要爆发时,陛下便可以斩了我们这些贪官,他们的怨气也就消了。”
“老夫无能,养不活这世上苍生。唯有这垂垂老矣的身躯,能用来消天下怨气,若是哪天事发,便以死谢天下人罢了。这样,也总比大家早早知道楚朝已经山穷水尽的好。”
王笑懵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瞬间他心中五味杂陈,张了张嘴,竟是发不出声音来。
卢正初似有些疲倦,闭上眼向后倚着。叹道:“年轻人看问题眼皮子浅,但你要明白,陛下不是傻子,我们这些士大夫也不都是傻子,许多事眼见未必为实。你还年轻,回去多读书。等有一天,我们这些朽木一样的老头子去了,便要把这大好河山交到你们手上。”
说着,他挥了挥手,道:“你回去吧,一会陛下还要召见你。”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83章 小破绽
“那你们不救我大哥了?”
王笑愣了许久,开口却只有这一句话。
林向阳冷笑,道:“你刚才也说了,我们若不救你大哥,你便将这桩案子捅出去。我们既不怕你捅出去,自然也不会……干涉司法。”
白义章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王珍若是不开口,我这个舅舅自然要想办法保他出来。但如今他既然招了供,还能托谁去捞,人家不怕沾上贪腐的干系吗?”
王笑有些茫然地转头看了看。
卢正初还是闭着眼,又说道:“既然话说开了,老夫也与你直言,没有人关心张恒是谁杀的。王珍之所以救不了,恰恰是因为他是户部侍郎的侄女婿。现如今朝庭都在盯着义章,想救你大哥出来已是不可能。另外,他既然招了,你还是想想如何保你们王家吧……”
王笑脑子里如被重重一击。
他猛然想起昨天与王珍的对话。
自己劝大哥说,将全家人的性命都摆到这赌桌上来罢了。
现在牌面掀开,自己却是赌输了?!
他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只好失魂落魄地转身向外走去。
卢正初张开眼,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少年人的背影。
当年自己也有过这般年华,如今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呐。
看着王笑走到门口,他轻轻敲着手指,正打算开口……
突然。
王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抬起手,指向卢正初,朗声道:“你这个骗子!”
这显然是一句掷地有声的控诉,唯一的不足就是他有些脸嫩。
林向阳等人眯了眯眼,微有些怒意。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也敢指着次辅大人骂。
卢正初却是笑了笑,样子有些开怀,似乎对骗子这个称呼很满意。
“你这个骗子。”王笑又说道:“你们分明就是贪了赈灾的粮饷!”
卢正初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王笑愣了愣,心道这老头莫不是想骗自己过去,然后打自己一巴掌。
但卢正初身上有一种让人不自觉服从的气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再过来些。”
这下王笑觉得他真可能是想打自己一巴掌。
但他看卢正初的笑容颇为和蔼,还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
两人隔着两步的距离,互相端详了一会。
“老夫最小的孙子也已经二十三岁了,如今已会花天酒地,远不如少时可爱了。他以前与我玩闹,也喜欢指着老夫的鼻子说‘祖父是骗子’。”
卢正初说着,竟是又笑了笑,看起来像是个在与孙子玩闹的可亲老人。
王笑低头看去,能看见他脸上的老人斑,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但下一刻,他明白过来——这是这个老头子把控谈话节奏的技巧。
糟老头子坏得很。
“你们分明就是贪墨了赈灾粮。”王笑眉头一皱,再次控诉道。
卢正初道:“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会不重要?!你们从灾民的嘴里把人家的救命粮抠下来,大发国难财,可耻至犹。”王笑气极,骂道:“你还想骗我,你们就是贪了粮食才想让我大哥去打理粮食生意,你还骗我……”
卢正初淡淡道:“但这是陛下允许的。”
王笑一愣。
“这是陛下允许的,理由老夫刚才也说了。吾等之于陛下,便如同王垕之于曹孟德。”卢正初道,“你大可以把事情捅出去。但,陛下不在乎,老夫也不怕。”
王笑气道:“你……”
卢正初摇了摇头,道:“老夫与你说过,许多事眼见不一定为实。没错,我们确实从赈灾粮款里克扣粮钱,但老夫刚才与你所言,也不全是假话。传言说我们吞了十万石,可能我们只拿了五万石。这里面有一部分是不能吃的陈粮,有一部分是要送到辽东,还有一部分是用来救急的。
你知道这朝局,有多少危机吗?比如当年京师被围,陛下许给建奴的银子、许给勤王将领的银子,这些银子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慢慢的往回填,填了多少年了啊?这还只是比如,用钱粮的地方太多太多了。楚朝的辅国之臣,不好当呐……当然,这其中,确实有人私吞。我们昆党中,也确实有很多贪官。”
卢正初摸着膝盖,正色道:“但,又能如何呢?老夫问你,谁有办法保证天下的官员个个都廉洁无私?事情总得有人做,人总有私欲,这些人怎么办,杀光吗?那天下官员十亭去九亭矣。大厦将倾,谁来挽狂澜于既倒?!这天下官员,有些人有才无德,有些人有德无才。打个比方吧……就如罗德元与白义章……”
白义章听了这话,便颇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卢正初道:“罗德元此人,算是清正典范了。但他今日在殿上所为,其后果比侵吞粮钱还要恶劣百倍!朝中好不容易维系的平衡局面被打破,党争再开,致使满朝文官勾心斗角、只知钻营算计,白白消耗国力。反观你这位舅舅……”
卢正初指了指白义章,一时语塞。
他有些疲倦地闭上眼,道:“向阳,你来说吧。”
林向阳清了清嗓子,道:“白侍郎在户部任职以来,肃清了户部贪腐之风,理清了冗账、冗员、冗饷等诸多陈年旧疾,掌天下库藏出纳、权衡度量之数从无半点错处,梳理税赋、清丈土地,改变了他上任以前国库年年亏损,天子无所支调的局面……”
“过誉了过誉了,下官不过是做了些自己该做的。”白义章连连摆手,颇有些谦虚地说道。
王笑翻了个白眼,心中骂道:那也是个大贪官。肃清了户部贪腐之风?那就是自己贪,却不让别人贪,没品。
林向阳又向王笑说道:“你想捏我们的把柄,逼我们来保你大哥。这是何其天真的想法?老师一心为公,俯仰无愧于天地,又岂是你这样的小儿能要挟的。事到如今,你若想保你王家,一会到了殿前……”
王笑正愣愣得发呆,突然耳朵一动。
一会儿到了殿前?
“你们为什么要费劲口舌与我说这些?!”王笑猛然说道。
“哈,因为皇帝要召见我?”他再次指向卢正初,侃侃而谈道:“你刚才也说过,陛下要见我。所以你们想让我帮你们对付政敌,才在我面前演出一幅忠心为国的模样。呵,好一个一心为公的卢大人,口绽莲花,晚辈今日才算开了眼了!”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84章 大破绽
林向阳猛然瞪大了眼。
他没想到,自己才一开口就让王笑捉住了破绽。
王笑道:“若想利用我,可以。救出我大哥。不然我就在皇上面前,揭露你这大奸臣的嘴脸。”
他说完,目光炬炬地看向卢正初。
让他有些泄气的是,卢正初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样子,甚至还笑了一笑。
“少年人心志坚定,没有让老夫失望呐。”卢正初睁开眼,看向王笑,道:“也只有你这样的意气少年才问忠奸善恶,这世上的事与人,是是非非,哪有那么泾渭分明。罗德元是忠臣,却是误国的忠臣。白义章是贪官,总的来说却是利国的贪官。至于老夫……所行之事忠奸善恶皆有,自然也不算好人,却确实是一心为了楚朝江山。”
“这些话,一会你大可以转达给陛下。今日也与你说了许多了,告诉你实话也好——不错,老夫是想利用你反将一军。”
王笑终于松了口气。
面前的老头比自己想像中要难对付的多。
但总算是勉勉强强应付住了。
于是王笑道:“只要你救出我大哥,你们要我怎么做都好说。”
卢正初摇了摇头,道:“你的筹码就那么多,老夫便只能替你保住王家。至于王珍,党争一开,要牺牲的又何止他一人。”
筹码。
眼前的老人,忠也好,奸也罢,为国为公还是为权为财,他结结实实就是一个高官。
于高官而言,只有筹码,没有人情。
说到最后,一层层面具撕开,谈来谈去,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能拿什么与老夫交易?
王笑深深吸了口气。
一瞬间他想到很多。
将亡的大楚王朝,阴暗的刑部大牢,对未知的恐惧,对发生的一切的无力感……
“我来替你们打理赃款。”王笑说道。
这不是他昨天的计划,但卢正初比想像中要难缠得太多。
他只能再继续往赌桌上加筹码,因为他不想输。
“我来替你们打理赃款。”
王笑又说了一遍。他此时是最美好的年纪,眼神清澈,看起来很有些纯良。与这句话极有些违和。
白义章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
“笑儿啊,你知道别人称舅舅我叫什么吗?钱袋子。你以为我让王珍来打理是为什么?因为我不好出面而已……”
王笑道:“京城的笑谈煤铺听说过吗?是我的产业。”
白义章愣了愣,他确实打听过关于笑谈煤铺的事。
这虽只是一桩小生意,但确实能看出来,那个小煤铺的东家有些脑袋瓜子。
“那又如何?”白义章轻笑道。
王笑道:“我们是亲戚,我还是附马都尉,这个身份,替你们做生意很方便的。”
白义章再次一愣。
“那又如何?”
王笑又道:“你们不答应,我便不与你们合作,大不了我王家全部人死干净。”
一句话入耳,连卢正初也是一愣。有些年没见过这么狠的角色了。
王笑再次开口道:“捞不出我大哥,等我见到了皇上,我不仅要告诉他你们是奸臣,我还要告诉他,你们勾结太平司……”
卢正初一下子站了起来。
林向阳猛然看向王笑。
丁典与阮康平对视一眼,眼中尽是讶然。
过了一会,白义章喃喃道:“竟还真是开窍了……”
王笑的呼吸很重。
此刻,他是一个赌徒,他已经将自己的所有筹码都摆了出来。
只等开盘。
“老夫答应你,救你大哥出来。”卢正初道。
王笑长舒一口气。
“次辅……”林向阳喃喃道。
卢正初又坐下来,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能看到这一层,那就这样吧,以后你替我们昆党打理钱粮。”
“你大哥今天就能出狱。而你,要在进宫之后,按我说的做。”
王笑点头,问道:“怎么做?”
“这件事,老夫不能亲自与陛下提。正好昨日北镇抚司到过你家,所以由你来提醒陛下是最适合的。”
“这天下文官,皆是误国。所以老夫的目的是,让陛下……重新起用太平司,并且,再开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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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巷。
唐芊芊坐在桌前,咬着毛笔杆子,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花枝走进来,见她的样子,疑惑道:“怎么了?”
“他居然没来……”唐芊芊道。
花枝向王家的院墙看了一眼,道:“所以呢?”
唐芊芊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没来找我……张恒一死,他大哥入狱,他定然要怀疑是我骗了他,却怎么不来找我对峙?”
“许是在想办法捞他大哥呢。”花枝都这种事一向不感兴趣,给唐芊芊的水壶里添了热水,便想出去。
却听唐芊芊道:“这种事,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再有商才,也还只是个青涩少年。”
花枝翻了个白眼道:“现在知道人家是个青涩少年了,你按着他那个那个的时候怎么不说。”
“人家在说正经的,你这丑丫头一天到晚只知道那个。”
花枝道:“坏了心肝的女人,偏偏是你巴不得要他赖在我们门口哭,然后等你回来将地契给他一看,让他死心踏地从了你。现在不能如愿,却拿我说嘴。”
若依唐芊芊往日的习惯,便要将手中的毛笔掷出去。
此时手一抬,她忽见自己拿的是那根王笑送的紫毫湖笔,便放了下来。又向花枝轻声骂道:“出去。”
花枝嘟囔了一句:“出去就出去。”
她提着水壶出去,关门的时候又听唐芊芊自语道:“能去哪里了呢?”
花枝耸了耸肩,也懒得管这些费脑的事,捉了一把米糠便去喂鸡。
过了一会,却听到有人叩响了院门上的门环。
花枝心想:居然还真让姑娘把王笑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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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份,左经纶回到家中。
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书房见了宋礼。
“卢昆山下午不在内阁,想必是回去想应对的对策了。”
卢正初是昆山人,故左经纶一向称他‘卢昆山’,语中却有些讥讽他结党之意。
宋礼沉吟道:“依他的性子,怕是要认为学生是郑首辅的人。”
左经纶忍不住笑了笑,道:“他向来如此,以为全天下就他一个看事看得清楚。”
宋礼便道:“他那样的人,难免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此时,想必正以为自己捉住了我们的大破绽。”
他说着,将桌上的纸条替给左经纶。
纸条缓缓张开,左经纶有些老花眼,微微往后仰了仰头。
却见纸上写着:“伯爷已进宫,王笑非痴呆。”
宋礼道:“想必这时候,那位准附马都尉已经在面圣了。”
左经纶轻轻一笑,道:“老夫出来时,他刚进宫门,想必卢昆山此时心中正得意……”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85章 大太监
傍晚时分,太监王芳在东华门候着,等着带王笑入宫觐见。
王芳是内官监掌印,同时也是司礼监秉笔。
司礼监秉笔,大抵上便是陛下的代笔。
这天下要有人治理,皇帝一人自然是治理不过来,于是有了内阁、司礼监。司礼监有掌印、秉笔、随堂等职务。
天下之事由司礼监呈报皇帝过目,再交到内阁,内阁负责草拟处理意见,这叫‘票拟’,再由司礼监把意见呈报皇上批准,这叫‘批红’。
如今这‘批红’的大权是掌握在司礼监掌印太监曹海手中。
曹海也是伺候延光皇帝的老人了,忠心自然是毋论的,不然延光帝也不会让他掌印。
但三个阁老意见不统一的时候,曹海倾向谁便很关键。
曹海倾向郑元化,所以内阁是郑元化的一言堂。
王芳则不同,他对卢正初的好感更多一些。
虽然王芳这种倾向目前还没有意义,但也能说明一些事。
曹海自从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后便忙了起来,这几年王芳是跟在延光皇帝身边时间最久的人。
他一个太监能有什么见识?还不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陛下认为卢正初更忠心,王芳便倾向卢正初一些……
说起来,王芳还是见过王笑的。遴选附马时,便是由他去替陛下相看了一眼。
这一眼,王芳一下就看中了王笑。
“咱家贺喜陛下觅得佳婿,淳宁公主这个附马真真是要羡煞旁人,竟隐隐有几分陛下年轻时风采。”这是王芳当时对延光帝的回话。
现在好了,罗德元这个杀千刀的,居然连内官监也一块弹劾,这就是连王芳也被弹劾了。
这三封弹劾奏书一出,都察院御史群情激愤。延光帝心里再不满,也得有所回应。
事情得要一桩一桩查清楚。
新选的附马是不是痴呆?这是最容易辩证的一件事,那自然而然要从这里开始考究。
说起来只是淳宁公主选了个夫婿的小事,但这个风口浪尖上,这已成了影响朝局的大事。
这是朝臣对付昆党的第一局,也是极关键的一局。
如果王笑是个痴呆儿,那嘉宁伯、内官监、礼部都有受贿之嫌,罗德元就是所言不虚,都察院这次就不是闻风奏事,而是有理有据。
这样的印象一旦形成,白义章的局面就会非常不利,进而影响到卢正初。
卢正初一倒,陛下孤木难支,郑元化的权柄就会更重。
陛下与郑元化之间的关系本就非常微妙,一方面极倚重郑元化的才能来治国,另一方面又对郑元化的刚愎自用有所不满。卢正初在其中的调节作用便很重要……
“杀千刀的御史台!”
王芳轻声骂了一句。
离得不远的两个御史便望过来,往他这边走了两步。
两个御史一个是罗德元,另一个名叫孔宾。
此时孔宾便问道:“公公说什么?”
王芳眉头一皱,也不理孔宾,反而向罗德元骂道:“离咱家远点,别把你那股呆气传过来!”
孔宾面色一变。
他虽然也不喜欢罗德元,但他是读书人,一向是看不起这些阉人。此时自己这边清贵的御史被人骂了,他脸色就有些极不好看。
偏偏人家是陛下身边的太监,一时又不好发作。
于是孔宾转头看了罗德元一眼。
罗德元依旧是神色郑重,淡淡道:“我今日是秉公论事而已。”
王芳这样的天子近臣怕过谁,尖声又骂了一句:“天下这么多事,你们不为陛下分忧。一天天的尽给陛下找闲气受。”
前一句话是私人恩怨,罗德元可以不理会,这句话却不同,罗德元登时就变了脸色。义正言辞道:“你一个宦官怎敢胡乱议论朝事!都察院御史是太祖广开言路之良政,岂容你肆意毁谤?本官要弹劾你蛊惑君上……”
“弹劾咱家?哟呵,你没弹劾过吗?告诉你,这王附马就是咱家选的,你早上弹劾的内官监就是咱家在管的。”王芳叉着腰大骂起来,“有本事你再弹劾咱家呀,直名道姓地来呀!谁怕了你似的?!”
罗德元大怒,拿手一指,道:“误国奸阉……”
王芳骂道:“快闭上你的臭嘴吧!万一咱家染上你的呆气,陛下还不要咱家伺候了。”
这边正吵着,却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接着,有两人从车上下来,却是卢正初与王笑。
看到卢正初,王芳的一颗心便算是定下来了。
本来对于这件事,他心里也没底,选人的时候他不过是大概望了一眼,又没有考校人家的才学。附马嘛,长得好看,身体没毛病,能用就行。谁能想到会是个痴呆?
今天被人弹劾了,依王芳所想,以嘉宁伯那个德性,定然是收了钱。
没想到下午嘉宁伯却是跑进宫来大叫冤枉,要求核验王笑是不是痴呆。王芳便有些安心,此时再见到次辅大人也在,他才算是真正吃了定心丸。
接着,王芳将目光转向王笑。
虽不是第一次见,他此时再看这少年,依旧觉得眼前一亮。
咱家辛苦选了这样的附马,居然还要弹劾咱家,真是一群龟孙。
心里又骂了一句,他便领着人去见陛下。
几人从东华门入宫,一路走到乾清宫,王芳本有心想与王笑说上两句话、探探他是不是痴呆。
偏偏罗德元要嘀嘀咕咕说王笑如今是重要人证,内官监不得与其攀谈。
王芳气极。但当着卢正初的面,又不想落人把柄,只好在心里将罗德元全家都骂了个底朝天。
乾清宫里,延光帝正脸色阴沉地坐着。
殿里却已站了不少人。
嘉宁伯薛高贤。
都察院左都御史卞修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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