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以前,我恨过你。”王笑道:“在沈阳的时候,我本要逃出生天了,你把我捉了回去。嗯,你视我如男宠。你还杀了孟朔、布尔玳、蔡念真……我一直很恨你。”
他说着,释然地笑了笑,又道:“前些日子,我们一次一次地……那个。我后来一直在想,那是感情吗?
好像不是,它掺杂了太多别的情绪,比如,你想要征服我,于是我反过来征服你。我不想杀你,却想对你发泄。
再后来,你救过王家,这次也尽心尽力地帮了我……”
他话到这里,似乎不知道怎么说,踱了几步,才缓缓又道:“昨夜我杀了很多人,我就像一个残忍的屠夫。也许是我杀光了那些外国强盗,心里的戾气终于消了吧。今天再看到你,我发现我不恨你了。
你是我孩子的母亲,对我始终是不算太差。你是蒙古人也好、满人也罢,往后也会是我的同胞……总之,我不恨你了。”
布木布泰愣愣听着这些,没有说话。
王笑很平静地看着她,又道:“我们,一笔勾消吧。”
他很诚恳,也很坦然。
然而布木布泰眼中却泛起绝望。
“一笔勾消?”
她喃喃着,摇了摇头,道:“你在我身上横冲直撞的时候怎么不说一笔勾消?我给你生了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一笔勾消?你现在……”
“是非对错我已经不想再说了。”王笑道:“放下吧,大玉儿,我们到此为止吧。”
“不。”
布木布泰还在摇头,嘴里喃喃道:“我要你娶了我……”
“我说过,不可能的。”王笑道:“你曾试图伤害的我的妻儿。我已经不再追究你了,但不可能娶你。”
他依然很心平气和,又道:“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算了,就这样吧,你换件衣服,别病了。”
王笑说完,抬步向外走去。
当他走到门口,布木布泰忽然说了一句。
“王笑,你不能这么对我……哪怕是外室也好,你不能这样对我……”
王笑回过头,再看向布木布泰,眼神带了些许怜悯。
他知道她这样骄傲的女人,能说出“哪怕是外室也好”是怎么样的妥协。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放手吧,我们没有再纠缠的必要了。”
“凭什么?!凭什么别的女人可以我不行?!”布木布泰忽然大吼道。
她讨厌王笑的心平气和。
“因为我和她们有感情……”
“放屁!”布木布泰仰了仰头,眼里的泪水却还是滚落下来。
她盯着王笑,道:“那我呢?在你眼里我算什么?你给我好好想一想自从相识以来我是怎么待你的?我给了你我的身子,给了你我的一切,为了你,我背叛了大清、背叛了福临。你却说你和她们有感情,我没有?”
王笑摇了摇头。
“你想要的是‘得到’,你只是想要得到我以及还有我背后的权柄。”
他放缓了语气,带着安慰的口吻道:“我知道,求而不得很苦。你对我始终是这种‘求而不得’的苦。
佛家说‘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世上不是所有东西就该你得到。
我们之间不是感情,你对我,只是占有、是不甘,到此为止吧……”
布木布泰轻蔑地讥笑起来。
“王笑,你在骗你自己。”她哂笑道,“你敢说你对我没有感情?你顶进来的时候……”
“那是欲念。”王笑道:“欲念……有吧,但它不足以支撑我们走下去。我们没有相濡以沫的感情。你趁早放下吧,去找你内心的平静……”
……
“你去死!你听哪个和尚说的‘贪嗔痴求不得’,去死啊!我要把世上的和尚杀光……”
布木布泰喊叫着,然而她已经激怒不了王笑了。
她看着王笑离开的方向,最后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地上蹲下来,
她又仰了仰头,只觉自己真的太讨厌王笑今天这个样子了。
讨厌他说的那些像得道高僧一般的话。
——呵,男人,提上裤子就说什么‘找内心的平静’,可恶。
她浑然忘了一开始是谁脱了谁的裤子。
于是低声又骂了一句“道貌岸然。”
然而不管骂再多遍“可恶”,她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一颗心如被绞成了千万瓣,痛苦和空虚涌上来,竟是到了让人难以承受的地步。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你是博尔济吉特,你不能这样……”
她心想着不能哭,泪水却还是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
雨过天晴,海面上的血迹与尸体一点点被海水吞噬,济州岛的沙滩上渐渐又恢复了一点往日的美丽。
王笑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
不仅是终于带着家国开始走向一条新的道路,他也认为自己在处理感情问题上成熟了……
而布木布泰咀嚼着求而不得的痛苦之后,也在心里不停问着自己这痛苦从何而来?
真如他所言,是没有感情,只有占有吗?
许久,她终于喃喃了一句。
“为何你感觉不到呢?为何?是你太愚蠢了,还是……”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050章 锦囊计(求月票求订阅)
秦小竺昏昏沉沉地醒来,听到船舱外传来呼喊声。
“晋王回来了,打赢了,太好了……”
那似乎是秋田优子的声音。
“晋王,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近,你去我家乡看看要不要?秋田的美酒想给你喝,温泉很有名哦……”
那丫头絮絮叨叨的,声音雀跃,并没有别人的丫环那么懂规矩。
王笑应了一句“有机会的”,人已在船舱外。
顾横波也已经飞快跑过去开了门。
“晋王。”她声音里满是欢喜。
“嗯,小竺好些了吗?”
“王妃还在晕船。”
“仗打完了,几个文书你帮我写一下。”王笑道:“任命贺琬为水师参将,与李平一起驻兵济州岛,处理战后事宜……”
秦小竺支起身子,看向王笑,见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呢,在她眼里,六千个敌人,还是包括水手才六千人,实在是不值一提。
过了一会,王笑对顾横波吩咐完事务,最后又道:“这几桩任命办完,准备一下我们直接回京。对了,李平的政务水平不低,济州岛之事交给他我放心,明白我的意思吗?公文里要点出来,由李平参赞军机,不许贺琬专权……”
“下官明白。”顾横波应道,很是熟练地从王笑手里接过印章,坐到桌前磨墨。
抛开私事不说,她在这方面是一个很称职的贴身文书。
王笑处理完这些,走向秦小竺,搂着她问道:“好些了吗?”
“头还是晕,太晕了。”秦小竺难得显得很乖巧,又道:“昨晚我很担心你,但我听你的话,没有去给你添乱。”
“嗯,小竺最乖了。”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王笑道:“差不多可以了。”
“真的吗?我没耽误你的公事吧?”
“没事,我之所以亲自过来指挥这场小仗,只是因为它涉及到三个国家,别的将领指挥起来难免有顾虑,不够果敢。现在仗打完了,剩下那堆乱七八糟的事就交给了手下人就可以。”
“好啊,我好想睡一觉起来就到天津啊。”秦小竺喃喃道,“坐船太苦了。”
“你要是难受,我们在济州岛歇两天也可以……”
依原本的打算,王笑是想带秦小竺在济州岛玩一玩的。
嗯,带小竺看看涉地岬童话般的海滩,看看火山喷发和海水冲刷而成的奇异景观,去汉拿山远足,看看日出,吃吃烤肉……
然而早上去济州岛看了一下,王笑发现这些根本不实现。
未经开发的济州岛也就是那个荒凉样子,而且汉拿山、涉地岬都太远了,他没那么多时间去玩。
没有泳衣、没有烤肉的沙滩根本就没有灵魂,沙滩上只有自己杀人后留下的尸体。
至于自然景观,比如蓝蓝的海水,秦小竺已经看够了,她讨厌这些。
果然,秦小竺马上就应了一声:“不要。”
她没有犹豫,有气无力地道:“要是上岸歇两天再坐船,你干脆让我一直晕着吧。”
“船还在补充淡水,你要不要洗个澡、吃点东西?”王笑很有耐心地问道。
“不想吃,吃了会吐。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好不好?”
“来的时候是顺着洋流,回去就没那么快了。这样吧,我们先到青岛,然后走陆路回去,好不好?”
“那会不会耽误你的公事啊?”
“没事……”
顾横波一边书写着公文,一边支着耳朵听着这些,心想晋王对王妃好温柔啊……
这让她羡慕不已。
同时她心里还有一个念头……今天是七夕,他打了一场小胜战之后正是放松的时候,王妃又在晕船,也许,是自己的机会呢?
这般想着,她不由暗暗期待起来。
……
雨已经停了,上午忙完公务,中午船只还在补充淡水,于是王笑安排船上的几个女子洗了个澡。
顾横波留意到布木布泰也已经回来了,只是神情有些变化,不像往常那样傲慢。
她还注意到,苏茉儿这个人是不洗澡的,拒绝了女护卫给她提过去的热水,只要了毛巾来擦拭身体。
这大概是出于某种信仰。
以前蒙古草原上的水少,只能给人和牲畜饮用,牧民认为浪费水会受到长生天的惩罚。
但这种习俗早已被人淡忘。布木布泰这种蒙古贵族就活得非常精致讲究,还要求身边的侍女不能有气味。
这种情况下,苏茉儿还能保留着不浴的信仰。在顾横波看来,足可见这个蒙古侍婢内心坚韧,是那种冥顽不化的人。
顾横波还总结了几点。
一是,以苏茉儿的脾性,对布木布泰的忠心绝难撼动;
二是,晋王好洁,必然没有碰过苏茉儿;
三是,苏茉儿身上没有臭味,说明她平时用来擦拭身体的金银花露是个好东西,自己也想要……
脑子里总结了这些,她也懒得再管一个婢女,自顾自去洗了个澡。
在海上十多天,终于又洗得干干净净,这让顾横波感到十分开心,她抬起腿,凝视着自己美丽的身躯,心说就这样的人间尤物,怎能不让王笑动心?
想到接下来又要启程航行,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公务了,顾横波换了一身漂亮的裙子,抹得香喷喷的。
然后,出来时,她却又听到隔壁屋里苏茉儿与布木布泰正轻声说着什么。
“……”
“依奴婢看,王笑原谅了主子,这是好事,能摒弃前嫌总是好过以前那样。”
“你懂什么?没有了这‘前嫌’,他对我就淡了。往日里他恨我、怨我,那是牵绊,能让他不停想到我。现在这牵绊没了……呵,我帮了他一场,却帮了个‘一笔勾消’出来?往后,我又不像那些小姑娘,拿什么栓住他。”
“主子比那些小姑娘美得多,他王笑再清心寡欲,又不是真和尚,他还是个男人。今日他只是看开了,抛下了过往的恩怨,主子该高兴才是。何况还有小主子在,你们毕竟是小主子的爹娘。”
“是吗?”布木布泰的声音轻轻的,不像往日那样自信。
“主子你看这镜子里这模样,谁见了不心动?回程还有十多天的水路,那秦家疯丫头又病着,主子与他消了前嫌,正好再生个小主子……”
“再生一个……”
“算日子,主子不正是这几天么?今儿他正是大胜了一仗,又是七夕……”
“谁在外面?!”
顾横波正蹲在舱门外,听到这里,突然吱呀一声,舱门被人打开。
她抬头一看,正见布木布泰满脸寒霜地站在那。
顾横波吓得不惊,连忙转头就跑。
一双小脚飞快迈着,好不容易跑回自己舱内,她才想起来廊上有那么多护卫在,对方能拿自己怎么样?
怕什么?
拍着胸脯,她又一想,回忆着刚才的场景,又觉布木布泰实在是个大美人,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气质。
尤其是今日出浴之后,那鹅蛋脸上虽然还是盛气凌人,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哀婉,比平时见了还要让人动情。
“这几天是她容易有身孕的日子么?”顾横波在心里喃喃着,不由警觉起来。
“回程可比来时危险得多……”
~~
此时王笑正搂着秦小竺说话。
“我知道芊芊叫你陪我出来这趟是为了什么。近来我也在想这件事,你们必然是提防着布木布泰的,我若与她走的近了,让你们担心,那就是我的不负责。
但处置她,如何处置呢?若说杀了她,一来她关系着蒙古局势,还关系着朝中许多投降的满人;
二来就算为大宝着想,我也不想让孩子长大以后面对父亲杀掉他母亲的事。
三来她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所做所为……我不说她好,但我若是她,我能比她残忍百倍。”
王笑说着,自嘲道:“我若与她易位而处,当年在沈阳我必不会心软,其后好几次也必置王笑于死地;我若是她,对待敢反抗的汉人也会下死手;就算到最后,也不会作出投降的选择。
总而言之,要处置她还是只能软禁着。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另外,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她失了权柄,在我们这里也翻不出风浪来。那就了断恩怨吧,对大家都好。
这次她帮着我,偷袭了荷兰强盗,这是国家大事。我今天早上站在那,我就在想,个人恩怨再大又怎么样?个人之上还有民族,民族之上还有家国。
更大的责任我不敢说,我身在今天这个位置,个人恩怨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以后蒙古与满洲也是我们的同胞,我若连她都不放过,往后又何谈包容满洲?
以前呢,我看到她总会想到沈宫清宫里发生的事……
但现在不会了,我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她。所以说,我放过她,也是放过我自己,也是放过你们,就当作是解了一场心结,从此两不相欠。
小竺你和芊芊、淳宁她们也可以放心,往后我也不用再与她纠缠不清。”
秦小竺有气无力地道:“我就说嘛,你肯定不会跟她好的,唐芊芊非要不放心,害我跑来坐船,受这么大的罪。”
“嗯,我们小竺最有先见之明了。”
“是吧?”秦小竺又道:“你也不用对那女人太坏,我就是怕她伤害淳宁,只要她不进晋王府,我们也没有想要害她。”
“我知道的,就当她只是大宝的娘,自然而然看待就好了。”
王笑微微笑一笑,又道:“我就当她是一个曾经和我有过节的亲戚,过节消了,心里对她还有提防,但彼此还是亲戚,普通相处。”
“王笑,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
“像是……老成了一点。以前就快意恩仇啊,现在就……”
秦小竺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好词,于是道:“海纳百川了?”
“不是纳不纳百川,屁股决定胸怀而已。”
秦小竺眼皮有点打沉,又喃喃道:“其实我就没担心过你风不风流……我知道你一直在替我们想着……”
“嗯。”
“船是不是又开了?好晃哦。”
“是啊,我们启航回去。”
“太久了。”秦小竺语气里满是委屈。
王笑抱着她,道:“睡一觉吧,一觉起来离陆地就更近了……”
事实上,睡了一觉起来,离陆济州岛是远了很多,离青岛却还有很远。
天已经黑下来了。
“小竺……”
“嗯?”
过了一会,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秦小竺低声道:“王笑,你别弄我……我头太晕了……”
声音含糊,她说着又睡了过去。
“我就是问你热不热……”
王笑抹了抹额上的细汗,见秦小竺又睡着了,只好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披上衣服往外走去,一推开门,却见顾横波正与秋田优子坐在廊下轻声闲聊。
“见过晋王。”
“这么不睡坐在这干嘛?”
顾横波正想说“今天七夕呢”,王笑已转身向甲板上走去。
她心里“哼”了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裙子,暗骂王笑瞎了眼都不懂得看一眼。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刚才跟秦小竺求欢还不是被拒绝了……”
~~
七月的天气闷热,唯有甲板上海风阵阵,王笑显然又要过去乖凉。
顾横波却不肯到甲板上去,她四下看了一看,选了二楼一间能看到甲板的空船舱,坐在小窗边趴着看王笑。
她幻想着一会等王笑转回船舱了再过去和他遇偶,然后一不小心摔倒……想着想着她自己都脸红。
王笑却站在那跟几个小将官聊天聊得没完没了。
“……”
“为何不先攻江南,要先来打荷兰人?这个问题问得好,你们是讲武堂出来的?”
“是,末将讲武堂二期出身……”
“很好,这么说吧?对于江南士绅而言,他们最好的出路是听从郑元化的改革,让出一点利益,才能保住江南。但他们为什么不肯呢?是蠢吗?不是蠢,而是环境所致……”
顾横波隐隐听着这些,心想你快别说了,早点回船舱啊……
然而王笑说着说着,谈兴似乎更高了,甚至还在甲板上坐下来说。
“南楚的环境是什么样的?皇权被架空,文臣武将各自为政,权利达到了平衡。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扩张利益的空间了……
什么意思呢?要获得利益,有两种办法,向内扩张、或向外扩张。一旦他们通过搞死自己人获得利益比通过搞死外人获得利益更高,而且更容易。那就必然形成这种‘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局面。
这是必然,换作谁一脚踩进这个泥潭都没办法的,任他智勇超鬼神,也不能打破世界运行的规律。
而我们要平定江南,其实也是与他们内斗,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这个利益的增量,由向内扩张,转变成向外扩张……”
“……”
对话声隐隐飘过来,顾横波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
她就奇怪了,你王笑从天津出发到济州岛这十几天都修身养性的,现在打完了仗,又是如此良辰佳节……而且刚才求欢都被拒绝了,怎么就不想找漂亮女子聊天,跑去聊这些枯燥的东西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笑终于站起身来。
“你们都是讲武堂出来的,我希望你们往后为将不要只知道打打杀杀,所谓‘上兵伐谋’,多观察世间规律,为家国的富强考虑才是你辈该做的……”
“是!我等谨遵晋王教谕!”
顾横波眼睛一亮,心说你终于聊完了。
她透过小窗,见到王笑返身往船舱这边来了,连忙理了理头发,往楼梯口走去。
还未到楼梯,却忽然又听到下面传来对话声。
“……”
“我上午和你说的意思你还没明白吗?”
“我明白。”是布木布泰的声音。
“那就好。”王笑道:“你也不必难过,我觉得这样蛮好的,对大家、对孩子们都好。”
“你是在关心我么?”
“你毕竟是大宝的娘亲。”
“闲来无事,一起小酌两杯如何?”布木布泰道:“你不想让我沾染权力,但与我聊聊也好,我对你刚才在甲板上所说的颇感兴趣。就当是……不能亲自下棋,让我观棋,如何?”
“也好,你能这样放平心态是好事……”
“放心吧,你的船、你的人、你的酒,我能拿你如何?还能找到什么药不成?”
“没什么不放心的,但你也别拉我……”
两人的对话声越来越远。
顾横波心里暗骂一句“你是对晋王说的感兴趣吗?你是对他感兴趣。”
她听得出来,王笑对布木布泰的态度不同了,不再像往日里那样提防……
——完了,果然,这蛇蝎女人帮他策划了这次的偷袭,他果然接纳了她……王妃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顾横波想着这些,心慌意乱起来,探头往楼下一看,只见王笑正与布木布泰转进一间舱房。
她马上就想到今天下午听到的布木布泰与苏茉儿的对话。
“怎么办……怎么办……她又要给晋王生个儿子……”
也许是因为布木布泰往日里给她带来的恐惧与压力太大,也许是关心则乱,顾横波已浑然不像平时那般机敏,开始手足无措。
接着,船只又遇到一个大浪,晃动中,她一跤摔在地上。
才爬起来,顾横波忽然又是灵光一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囊来。
——王妃说的“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是现在么?
她打开锦囊,入目是一个洁白的瓷瓶……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051章 归属感(求月票求订阅)
布木布泰说“对王笑所说的事”感兴趣,她说的时候是真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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