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宋礼点点头,道:“学生明白,明日一起干掉王芳,然后,大家又是敌人……”
钱府。
“王芳完了。”钱承运自语了一声。
但还不够。
等过几天,自己便要升刑部尚书。
但还不够。
自己想要的,是要以刑部尚书衔,进内阁。
“那就把卢正初也一起拉下来吧,老家伙也该让位了。”
如此想着,钱承运笑了笑,招过一个下人问道:“四小姐回来了?”
“是。”
“让她来见我。”
过了一会,一个丫环便扶着钱朵朵便缓缓走了过来。
“父亲……”
那丫环看着钱承运,点了点头。
钱承运再看到钱朵朵脚步虚弱,以及眉眼间的神情,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女儿没用,没能拿回父亲的奏折。”钱朵朵低声道。
钱承运笑了笑,道:“没事。”
钱朵朵心下稍安,有心想再开口说些什么。
却听钱承运道:“对了,文家替三房的老七文弘达来向你提亲了。”
钱朵朵猛然抬起头,脸上已满是惊慌!
钱承运带着些高深莫测的表情,缓缓开口道:
“为父有心答应,但,还想问问你的意思……”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91章 斗权阉
五更天。
皇宫,金水桥。
入秋以后天亮得愈来愈晚了,上朝时,到处依旧是漆黑一片。
正二品户部尚书姚文华排在六部队伍的前列,老骨头在夜风里轻轻颤了颤。
这延光朝的官,实在是不好当呐!——姚文华心中感叹一句。
先帝在位时,半年也难得开一次早朝。如今这个陛下,却是二十余年如一日,早朝、午朝、晚朝样样不落。
听说陛下得了个陈姑娘,本还盼着他‘从此君王不早朝’,偏偏这陛下却是愈发龙虎精神了。
他熬得住,自己却熬不住了。俸禄也不发,夜夜起得比鸡早……
三通鼓响。
鸿胪寺的礼官高唱了一句“入班”。
金水桥南边的官员便开始缓缓走起来。
将军先入,接着是近侍官员,接着是公侯驸马伯,接着是五府六部,最后是应天府及在京杂职官员。
姚文华在六部之列,他看着走在面前的嘉宁伯扭动的腚,又是一阵困意涌上来。
他强忍住打哈欠的动作,心道:“这样累人的官,老夫实在是当腻了!”
好在告老的奏折已经上了三道,陛下也答应升自己为光禄大夫,到时候便相当于在京中养老了。
混了一辈子,总算可以在一品大员的位置上歇一歇了……
今天这场早朝,其实没什么意思。
但姚文华知道,早朝之后,将是又一轮的腥风血雨。
他冷眼旁观,看得很清楚。
原本朝中的格局,首辅郑元化一党,手里捏着吏部、兵部;次辅卢正初一党,捏着户部、礼部;左经纶一党,捏着刑部、工部;另还有像都察院卞修永这样见风使舵的……
现在卢正初丢了礼部,多了王芳的东厂;左经纶丢了刑部,多了礼部;钱承运后来居上,捏着刑部和太平司。
今日,钱承运、左经纶、卞修永将联合起来,要将王芳这个权阉拉下马来。
想必把王芳弄下来之后,左经纶、卞修永又会反过来针对钱承运这个不要脸的奸佞。
姚文华如此想着,往刑部的队伍里瞄了一眼,却是愣了一下。
只见垂垂老矣的刑部尚书尤开济身后……刑部侍郎钱承运竟然不在?!
大战在即,他居然不来?
姚文华愕然了一下,实在是想不明白。
“臣弹劾东厂提督王芳……”
“臣弹劾刑部侍郎钱承运……”
“臣弹劾顺天府尹夏炎……”
耳边有人在高声奏事,姚文华侧目看去,发现站在那义正严辞一大堆的,又是罗八钱。
‘罗八钱’是新晋御史罗德元的外号。
朝中倡捐,罗德元捐了一枚小银子,户部称了之后竟还不到八钱。
为官者小气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让人不齿!
白义章气这个小御史敢弹劾自己,便将这事宣扬到各部,终于让罗德元成了京中的笑柄。
果然,罗德元站出来之后,便有隐隐的耻笑声传来。
“只捐了八钱银子的人,也敢大放厥词?”
“嘁,罗八钱还有脸弹劾别人?”
姚文华心里摇了摇头,心道,不会有人再理罗德元这个跳梁小丑了。
还是想想一会怎么对付东厂实际。
所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之后,朝中格局便要大有不同,有人期待、有人观望、有人磨拳擦掌……
早朝便在这样的氛围中结束。
接下来,就是陛下亲审王芳案!
姚文华精神一振。
终于开始了!
先开口的是刑部尚书尤开济。
“禀陛下,臣昨夜彻查东厂,这是清点的粮食、银钱数目,请陛下过目……”
延光帝打开奏折,只看了一眼,便是勃然变色!
他猛然看向王芳,一双眼睛里已尽是愠怒!
王芳昨夜到现在一直被圈在宫里,此时正被两个太监‘扶着’站在殿中。
他本以为自己的清白马上便可以证明,心中还暗想道:“仓库里一共才二千石粮食而已,还敢污陷咱家盘剥百姓?呸!”
然而,延光帝一双眼突然恶狠狠地瞪过来,王芳对上这样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便是肝胆俱裂!
他双膝一软,便跪下来。
下一刻,奏折狠狠砸在他脸上。
王芳目光向落在地上的奏折看去,一张脸便如见了鬼一样。
“八万五千石粮食、六万三千两白银!!”
延光帝站起来,吼道:“你……这就是朕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着‘奴才无能,恨不能为陛下分忧’的好伴当?!”
“朕看你不是无能,你是太厉害!朕让你提督东厂,你就是这样从朕的子民身上,一层一层,将这些带血的粮食扒拉下来?!”
嘶吼声中,延光帝已然走过来,一脚狠狠将王芳踹倒在地上。
王芳趴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心中犹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自己才刮了两天,一共也就刮了两多千石,才吞了两百石而已……
“陛下,老奴冤枉啊!是这些人陷害老奴的……尤开济!是你,你假作证据,陷害咱家!”
尤开济淡淡道:“此案是刑部、大理寺、顺天府等诸司合办,昨夜开仓查粮,所有人都亲眼见到的,绝无虚假的可能。”
“不可能!”王芳吼道:“你胡说!”
“闭嘴!粮食还能自己变到你仓库中不成?”延光帝愤怒到面色铁青,连手指也颤抖起来:“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信任?报给朕二千石……呵,整整贪了八万三千石!你可是伺候朕四十年了啊!”
“四十年!”
“现在,竟然连你也敢这么对待朕!”
心中恨意涌起,龙纹金靴又是狠狠踹在王芳头上。
王芳挨了这一脚,声泪俱下,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
“陛下啊,老奴万万不敢欺瞒陛下啊……”
“启禀陛下,据太平司佥事张旭举证,王芳曾许诺,等冬天粮价翻倍卖出,到时候所有人都有封赏……”
“据太平司千户吴有财举证,王芳为了盘剥百姓家中存粮,曾命令他手下百户备了一套酿酒的工具,收粮时将漏缸往百姓院中一放,便开始搬粮……”
“王芳还以私自酿酒为罪名,肆意将无辜百姓羁押,要他们家人拿银钱来赎……”
“据太平司千户赵平兴证,王芳为了隐瞒所得粮食,让他找人做假账,将八万石的数目改为二千石……”
一时间,大理寺、顺天府的官员们一个一个站了出来。
王芳看着那一封一封折子被递在案上,心中骇然至极,终究成了绝望。
“你们胡说!是你们这些文官联合起来栽赃咱家的!陛下啊……”
延光帝脸上的怒色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呵,连朕身边的人都这样……银钱就那么好吗?为了银钱,你连朕都能骗。”
他冷笑了一句,拿起桌上的奏折,一封一封摔在王芳脸上。
“你也爱财。”
呵,朕想买宅子的时候,你也五百两也不肯替朕拿出来。
“朕给你!”
王芳已然感受不到头上的痛,只有心中无尽的恐惧涌上来。
“陛下,陛下,老奴真的是冤枉的啊……”
延光帝指着王芳,“将这奴才拖下去打杀了”的话哽在喉咙里……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92章 舍孩子
忽然。
有人愤怒地吼了一句:“祸国殃民!祸国殃民!臣要再次弹劾王芳,臣请陛下封东厂、罢太平司!”
这一声大喝,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左经纶、卞修永众人转头看去,见到的便是罗德元那张正气凛然的脸。
一时间,所有人心中都是骂声一片。
“蠢货!误了老夫大事!”
“七品小官,为何还敢留在殿中?”
“等陛下先处置了王芳再说啊,你这个蠢才……”
“罗八钱,你这个大傻叉……”
卢正初却是微微张开眼,心中舒了一口气。
果然,愤怒的延光帝听到‘封东厂、罢太平司’几个字,脸色的怒色便消下去不少。
延光帝的目光在文官们脸上扫了过去,又看着地上嚎陶大哭的王芳,一时间阴晴不定起来。
他并非原谅了王芳,反而对王芳更加生气。
“蠢奴才,让人捏到把柄,误朕的大事。”
但他忽然间恍悟过来——这些文官的目的在于东厂、太平司。
“这些人,想剪掉朕的爪牙。”他心道。
场面便安静下来。
延光帝一时拿不定主意。
只有罗德元还在高声喊着:“臣请陛下封东厂、罢太平司……”
每个人心中皆在重新估量的局势。
让这罗八钱这蠢货误了大事!
左经纶与卞修永对望一眼——事到如今,只能果断迎上去了。
“臣请陛下封东厂、罢太平司,还天下朗朗乾坤!”卞修永又是恨恨瞥了罗德元一眼,开口道。
尤开济便也跟着道:“臣请陛下封东厂、罢太平司,还天下朗朗乾坤!”
姚文华老年体迈,对党争不感兴趣,但同样身为文官,对厂司绝无好感,便跟着道:“臣附议,请陛下封东厂……”
“请陛下封东厂……”
“请陛下……”
一时间,所有的文官便都跪了下去。
顷刻间,大殿之上,只有延光帝一人还站在那里。
他四下回顾,看着那一个个后脑勺,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满朝文武,太监权贵,都不过是这样。
治国?一个个都是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呵,到底有谁值得托付?
朕真的当腻了这个皇帝!
深吸了一口气,延光帝忽然想到:钱承运呢?
钱承运今天没来?!
若是他在,必定会顺着朕的心思,舍王芳、保住东厂。
于是寂静的大殿之上,只见延光帝开口道:
“钱侍郎在何处?”
……
“钱侍郎请了病假。”
满殿群臣一愣。心中暗道,怎么可能?
今天这场小朝何其重要,以钱承运的尿性,垂死都要爬着过来。
那他为何不来?
在这问题在满朝文武心中萦绕着。
左经纶隐隐有些警惕起来。
卢正初有些不安。
郑元化陷入思考。
“钱侍郎听闻陛下召唤,已强撑病体赶过来了。”
听到这一声回报,延光帝便沉吟道:“那且等一等他。”
等?
所有人心中又是一变,暗道了无数声“奸佞!”
过了良久。
带病上朝的钱侍郎缓缓步入殿中。
他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显得苍桑而疲乏,竟还像是哭过,一双眼睛还有些红肿。
“臣,拜见陛下。”
延光帝连忙道:“钱爱卿免礼,爱卿病重却还如此操劳国事,实是朕的忠能之臣。”
“陛下君恩深重,臣愿以死相报……”
听着这番惺惺作态的群臣对答,殿中群臣有人感到恶心,有人感到羡慕。
延光帝便问道:“钱爱卿官任刑部、老于刑律,认为王芳案该如何断?”
钱承运沉默了一会,竟是忽然老泪长流。
延光帝吓了一跳。
“爱卿这是……”
“臣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钱承运惶恐道。
延光帝心道:钱承运这意思,莫非是让朕……拖?
好主意啊!
“钱爱卿莫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
钱承运四下一看,咬了咬牙,心中暗道:今日就将这张老脸豁出去罢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臣是因家事所扰……臣的爱女前日去了京郊,昨夜才回来,臣见她神色不对,一问之下,才知道,才知道……她竟是让人欺负了。”
所有人一愣。
这里正在处理国家大事呢,你拿这样的事情出来说?
却听钱承运伤心欲绝地道:“这是臣最心疼的一个闺女啊,她娘亲走的早,臣含辛茹苦地抚养她长大,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好不容易养到二八年华,还想着许个好人家。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被那小畜生给,给……”
“钱承运!你成何体统?!”有御史忍不住骂道。
“大殿之上,是你说这些的地方吗?”
延光帝喝道:“闭嘴!朕的臣下遇到了伤心事,还不能说了吗?!”
钱承运哽咽了良久,悲哭道:“臣是陛下的臣子,但也是女儿的父亲。今日御前失仪,恳请陛下责罚。”
延光帝心道:果然是让朕拖。
于是他便作出怒色,抚须忿忿道:“钱侍郎,你莫要伤心。到底是哪个小畜生?你说出来,朕替你作主。”
“臣……不敢说。”钱承运伏地大哭。
“但说无妨。”延光帝目光在殿中梭巡过去,冷冷道:“哪怕是勋贵高官子弟,王候,将,相,不管是谁的儿子,朕替你作主!”
钱承运一幅惶恐,扭扭捏捏着,终于道:“是……是准附马王笑。”
一语即出,延光帝一愣。
王笑?
不仅是延光帝,满殿群臣皆是一愣。
王笑?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卢正初猛然睁眼,目光如电看向钱承运。
下一刻,左经纶最先反应过来——这是要对付卢正初!
“果然是他!”左经纶开口道:“此子在京中劣迹斑斑,连老臣亦有所耳闻。”
卢正初开口道:“陛下,现在是在审王芳案。”
左经纶道:“陛下金口玉言,要替钱侍郎作主。”
卢正初道:“大殿之上,诸臣俱至,又岂是为了断这样的小案子?”
“小案子?事关天家颜面!”
突然,刑部尚书尤开济道:“陛下,提到这王笑,臣昨夜审案时,也有多人提及。”
“据张旭举证,王笑与王芳狼狈为奸,在提出禁酒令之初,二人便已约定好要瓜分所得钱粮;据太司平千户赵平举证,王笑曾杀害太平司百户卫奇……臣认为,王笑案因与王芳案并做一案处置。”
卞修永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道:“王笑与王芳本就是一党,沆瀣一气,掠夺民脂民膏……”
顿时殿上便沸腾起来。
“当时便是王笑提议开东厂,如今又是他提议禁酒、提议让东厂收粮。此人不过一介白丁,却屡屡指点朝事,居心叵测。臣请陛下彻查!”
“陛下。此子如此恶劣,不堪尚配公主,臣请陛下先取消公主婚事,再彻查王笑。”
“请陛下彻查‘二王’……”
“王芳久在深宫,必是有人在背后指点,才会想出借禁酒之名剥略百姓之法。请陛下彻查!”
一片喊杀声中,昆党官员齐齐将目光看向卢正初,等着这位老大人拿主意。
卢正初合上一双老眼,心中沉吟起来。
将昆党的账目将给王笑,原因有很多:此子聪敏、他与白义章有亲、两个兄长皆有商才……还有一点:他要当附马。
附马这个身份,是勋爵。相比文官、商人,勋爵是最稳妥的身份,极难被构陷。
要构陷附马,无非是那点男女之事。
他若是弄了一般的女子,自己随手便替他遮掩过去了,陛下也不在意。
他偏偏跑去弄钱承运的女儿。
小兔崽子!
王笑、王芳、白义章、秦成业……这一条线下来,对手显然是要牵扯自己。
那这条线从哪里开始剪?
要不要保王笑?
卢正初缓缓睁开眼,在昆党诸臣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93章 小畜生
王家。
杜康斋。
有人捏着戏腔正在开嗓。
“舍不得长安城花花世界,舍不得满城中黎民工商。有李渊诉离情一言难尽,耳边厢只听得人马喧扬~”
一个“扬”字声音拖了老长,字正腔圆,颇有些功力。
沈姨娘提着袖子,脸上带着些仰慕的神情,赞道:“老爷唱得好!妾身都想给老爷彩头……”
王康抚须摆手,颇有些自得。
此时他唱的是《临潼山》,这出戏是讲杨广拉拢李渊,李渊为避祸,上递辞王之本、告归太原,途遇截杀,被秦叔宝搭救的故事。
“这京城,花花世界。”王康叹了一句,手里又做了一个老生绕袖的动作,脚下迈了一步,打开嗓子准备接着唱。
下一刻,有人步入院中。
“父亲。”
来人淡淡唤了一句,一张臭脸将气氛破坏得干干净净。
王康目光看去,脸上白眼一翻,心中冷哼道:“逆子!”
王珠拱了拱手,神情却也颇为不善,带着质问的语气道:“父亲昨日去了哪里?”
王康懒的应他,手里的绕袖动作却是变了变,改成了单指的动作,开嗓唱道:“却有来。既知恩情,就该恩将恩报。哪有恩将仇报的道理?”
一个“理”字响遏行云,行久不息。
这是李渊骂魏福通的戏词,此时王康指着王珠的鼻子,颇觉有些好用。
呸,恩将仇报的孽障。
王珠的神色依旧冷冷的,再次问道:“孩儿问父亲,昨日去了哪里?”
“逆子,老夫去了哪里也要报与你知吗?到底谁是老子?!”王康叱道。
王珠道:“父亲可是与那些人一起去闹,要反对禁酒令?”
“不错!”王康面色一沉,喝道:“老夫不仅去了,还捐了一千两银子,还带头签押了。你奈我何?!”
“我这个当爹的没去找你麻烦,你个当儿子的竟还敢来老子这里摆脸子?”王康又骂道。
王珠气道:“父亲怎能这样?!”
王康道:“怎能这样?告诉你,老夫现在是京酒行会的会长!当此酒业危难之时,杜淳酿当了缩头乌龟。但老夫比他有骨气,愿意挺身而出,带领同业共渡难关。”
“父亲!”
“你别叫我父亲!”王康越说越气:“逆子,你最好盼着我们这次能逼着官府解了禁酒令。不然你就是我王康这辈子的耻辱,是葬送祖宗基业的罪人!若王家一蹶不振,老子就将你和王笑的名字从祖谱上划掉!”
“呵。”王珠轻笑一声。
“商人重利轻别离。”他摇了摇头,叹道:“父亲就接着当你的商人好了,孩儿……也无话可说。”
王康既有不解,又有些愤怒道:“不然呢?祖传的家业,老子不从商,靠你这逆子来养吗?”
突然有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三少爷……三少爷被官差带走了!”
王康面色一变。
王珠神色便沉重起来。
“父亲你满意了?”王珠耸了耸肩,讥笑了一句。
他说着,往后退了两步,喊道:“来人!”
王康愣了愣,便听王珠道:“我父亲身体不适,不宜再操劳,你们守着杜康斋,别让父亲再出门一步。”
“逆子!安敢?!”
王康一张脸气到紫青,指着王珠的背影,连手指都在颤抖。
“孽畜!你竟敢圈禁老夫?!”
……
眼看着这一幕,沈姨娘捏着袖子捂着嘴,心中却是有些好笑:“哈哈哈哈,老爷不该唱什么《临潼关》的,哈哈哈……”
“非要扮李渊,现在也被二儿子给圈起来了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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