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语气淡淡的。
王笑能听出来,自己大哥也不喜欢张恒。
世间最让人开兴的事之一,就是自己讨厌的人也有人一起讨厌。
值得举杯一饮。
王笑一杯酒下肚,便被王珍瞪了一眼。
王笑起身道:“我去嘘嘘。”
如云听了,马上便站起身道:“奴家带公子去。”
王笑跟着如云才走过了一重月亮门,突然身后有人喊道:“王三公子留步。”
回过头,却见张恒脚步匆匆地赶过来。
如云连忙行了个万福,只听张恒吩咐她道:“我带王三公子去解手,你在此等候便可以。”
“是。”如云认得张恒,便轻声应了……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8章 张进士
王笑心中有些紧张,但已不像前日那般害怕,那时候他初来乍到,如今已皮实不少。何况这芳庭之中来来回回的人多。
“我们走吧。”张恒笑道,神情颇有亲切。
王笑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颇有些迷茫。
“我见过你,你……”
张恒微微眯着眼,紧盯着王笑的表情。
“你是大哥的朋友。”王笑拍了拍手,笑道。
张恒点头应道:“不错,跟我来吧。”
还真是个傻子——他心道。
“今日正好是个弄死这傻子的机会。”
张恒躲了两天,还派人去清水坊衙门查了,积雪巷的案子被定为亡命之徒所为,似乎与自己无关了。
但他依旧觉得不安心。
想来想去,是因为还没杀人灭口。
于是就在刚才看到王笑的一瞬间,张恒决定,杀掉这个傻子。
只有这样,才能高枕无忧。
以后有机会,还要把唐芊芊也杀掉,虽然有些可惜。
这般想着,他领着王笑到了一个荷塘边。
这个荷塘虽然不算很大,水却很深。此时池面上的荷叶已成残叶,周围也并无旁人。
这一处岸边有个大石,大石之下便是很深的池水,颇有些险,曾经还淹死过一个失足落水的丫环。
张恒已经计划好了,将王笑推入池里。一个痴呆儿,从小长在京城,定然是不会游泳的,很快就能淹死。
接着,再让自己的小厮将如云打死。
别人会以为:如云带王笑解手,没照顾好导致王笑落水而亡,如云心里害怕便一头撞死了。
这是范家的产业,出了这样的事,范家一定不敢声张,只会迅速安抚住王家。
王家不想和范家撕破家,连报案都不敢报。
呵,附马都尉?做鬼去吧!
脑中将这计划过了一遍,张恒道:“你朝这池里尿吧。”
王笑:“……”
他一听就知道张恒想干什么。
这主意显然是有点馊的。
还进士呢,一点想像力都没有。
缺乏行凶的经验嘛。
过了一会,王笑应道:“这,不好。”
张道:“没什么不好的。”
王笑只是呆头呆脑的摇头,脸上带着矜持的神情,低声道:“不行的。”
张恒耐着性子说道:“没关系的,这边没人看见。”
他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如在用糖哄骗无知孩童的人贩子一般。
“那好吧。”王笑点点头。
他转过身,手抚在腰带上,举目望向池面上的枯荷,风吹动衣袂簌簌作响。
午后的斜阳从身后照过来,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顶风而尿,何等恣意?
张恒看着王笑的背影,眼中精光一闪,猛然欺身上前。
王笑低头间看到石头上的影子动了,嘴角扬起笑意。
张恒的手触到王笑的背的一瞬间,王笑突然蹲了下来。
“咦,这里有蟋蟀诶。”
张恒嘴角抽了抽,硬生生止住前向的惯性,脚又向前迈了两步,堪堪踩在石边。
呼,好险。
“咦,还有一只!”
王笑突然动了,身子一扑,撞在张恒脚上。
“噗通!”
王笑回头一看——哇,这池水真的好深。
只见张恒努力探出嘴来,喊道:“救命……我不会水!”
王笑露了一张笑脸,两根手指捏在一起,举起手向水里的张恒喊道:“哥哥你看,我捉到好大一只蟋蟀,我要拿给大哥看。”
咕噜咕噜……
张恒又是呛了一大口水,努力探出眼,水花模糊中,只见王笑已经迈开脚跑得远远的。
“救命!”
咕噜咕噜……
王笑还没回到月亮门那里,就看到张恒的小厮火急火燎地跑向池边,显然是听到了呼救声。
“有人落水啦!”
远远的,张恒的小厮尖叫起来,似乎还在想办法捞张恒。
王笑颇有些遗憾,只好施施然地对如云道:“我好了,我们走吧姐姐。”
如云浑然不知自己已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有些惊讶地对王笑道:“王公子,有人落水了?”
“没关系,水不深。”王笑道。
如云便点点头应道:“嗯嗯,那就好。”
说着,她牵起王笑的手就往席上走去。
到了席上,王珍便皱眉道:“怎么去这么久?”
“张恒哥哥让笑儿尿在荷塘里,我不肯,就走了。他自己尿荷塘里。”王笑应道。
他声音颇为清亮,四周的人听到都是一愣。
张恒?那个新科进士?居然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来!
满庭芳草的园子里,留得枯荷听雨的池边,一个读书人,还是进士,居然如此不堪!
不光自己尿,还怂恿别人尿。
一众读书人互相看了几眼,脸上纷纷露出各种的表情来,有嘲讽,有不屑,有兴灾乐祸,有不以为然……
张恒似乎人缘不太好,其中便有好几人嘀嘀咕咕地嘲讽起来。
范学齐听了动静便走过来,轻问道:“怎么了?”
“呵,今科进士张恒竟往荷塘里尿尿。”一个书生笑道。
他是今科落第的举子,与张恒之间算是有些龌龊,此时便侃侃说道:“朝庭取士,只看一时文章,却不看德行。此事虽小,亦可管中窥豹。”
又有一落第举子站出来,正色道:“此事,不仅关乎德行,还关乎于礼!孟曰‘万钟则不辨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如此无礼之徒,也可登大雅之堂乎?”
范学齐一时有些懵住。
他大概能看出来事情是王笑说的,但他不会去问王笑,反而是向如云问道:“真有这样的事?”
范学齐一问出口便有些后悔。
如果是玉梭,可能会很八面玲珑地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如云这丫头是有些一根筋的,估计是会直接否认,这样就坏了王笑的面子。
王笑虽然只是个痴呆儿,坏了他面子也没什么,但这样还是会显得自己没有面面俱到……
让范学齐意想不到的是,如云点了点头,应道:“嗯。”
如果王笑是个长相不好看的痴呆儿,如云肯定不会相信他。但王笑长得极好看,眼神还很澈净,脸上还带着真诚的表情。
所以他说什么如云都是信的。
何况,确实是张恒说要带王笑去的,也确实是往池边走了。
如云说完,不少人又是轻笑了一声。
张恒果然尿荷塘里了。
有人便直言道:“羞与此辈为伍!”
正在议论纷纷之时,突然,一声大喊响起——
“我家公子掉水里了!”
远远的,那小厮扶着张恒过来,两个人都湿漉漉如落汤鸡一般。
范学齐惊呆了,连忙派人去备毯子姜汤,又让人去请大夫,忙得不亦乐乎。
别的书生们却不乏有人兴灾乐祸地大笑出来。
“张恒在荷塘里尿尿,还摔水里了。”
“呵,这小子最常说的话是什么你知道吗,‘那谁谁张某认得,他文章不错,可惜今科落榜了’多了不起似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他也跟你这么说过?这小子平日里就傲得很。”
“还有一句,‘张某有幸中了进士’。”
“哈哈哈哈,张某有幸中了进士,亦有尿进了池里。”
“哇哈哈哈……”
一定要让这件事成为京城读书人的谈资才行——许多人不约而同的在心中盘算起来。
王笑饶有兴趣地听了一会,心中暗叹不已。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书生聚在一起损人,是何等的功力深厚!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9章 一伙的
“大哥,笑儿先回家,好不好?”王笑对王珍说道。
王珍正支着耳朵听得高兴,不由愣道:“你不多听一会……不是,多玩一会?”
今天这诗会多有趣啊,大家一起骂张恒,呵,进士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嘛——王珍虽然没有参与发言,但心中也觉痛快,只觉落榜之后很久都没这么开怀了。
“我想先回去。”王笑道。
王珍便应道:“那好吧,米曲,你送三弟回家。”
如云抬头看着王笑,心中颇为不舍——这王家三公子虽然傻气,却长得好看,又乖。他今天走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姐姐再见。”王笑却没有那么多不舍,反而颇有些喜悦。
终于可以揣着钱到外面去花了。
然而,下一刻却发生了一件让他欲哭无泪的事。
二百两银子,被王珍借走了一百两!
起因是几个举子找王珍明天一起聚聚,又说不好打搅范学齐。王珍二话不说就决定自己做东,结果身上又没带钱,便找王笑借了一百两让人去包场地。
真相却是这一帮落第的举子打算明天继续说张恒的坏话,所以不能让范学齐再当冤大头,王珍就当了冤大头——王笑极有些愤愤不平。
辛辛苦苦赚……骗来的钱,自己都还没花,就被有钱的大哥借了一百两。
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出门不带钱,随口乱借弟弟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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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西四街玩吧。”才出了芳庭,王笑就对米曲说道。
米曲便问道:“三少爷想去四西街茶馆听人说书?”
“咦,你怎么知道?”王笑奇道。
米曲便有些得意起来——原来三少爷和自己爱好一样,喜欢听人说书……
米曲并不是姓米,他从小就被卖了,记事起就在王家。
‘米曲’是米做的酿酒用的酒母,也是王珍给他起的名字。
王珍原先的小厮叫醪糟,颇有读书的天份,王珍便还了他的卖身契,又给了一笔银子让他回乡科举。果然,考中了一个秀才。
此后米曲才当上王珍的小厮,他不像醪糟,他没有什么理想,一碰书本就困,只想着能跟着王珍像这样一辈子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米曲唯一的爱好就是听书。
他一般不去西四街听。
西四街太远,而且王家大宅附近就有茶馆说书。
但西四街哪家茶馆好,米曲知道的很清楚。
茶馆叫草木轩,大堂里坐得满满当当的人,上面说书先生正在讲《精忠传》
米曲熟门熟路,带着王笑寻了个位置做了,要了壶西湖龙井。
王笑便将自己那一百两银票拿出来。
店小二嘴抽了抽,登时就为难起来,喃喃道:“这位爷,小店实在是找不开。”
米由连忙拿了一串铜板递过去,又对王笑道:“大爷特意吩咐要照顾好三爷,哪能让三爷掏钱。”
王笑心中暗道:“他这么大方,就别跟我借那一百两啊。”
两人坐定,王笑做正座,面朝着说书先生,米迪侧坐着,转身看向说书先生。
“上回书说到岳鹏举枪挑小梁王……”
米曲盯着那说书先生,听得极为认真,时不时还跟着咦咦呀呀几声。
他怕三少爷丢了,还特意一手拉着三少爷的衣角。
一回书说得天昏地暗,也不知过了多久,米曲到吸一口凉气,叹道:“岳爷爷真乃了不得。”
“三少爷,你说呢?”
米曲转头一看,直惊得魂回魄散。
却见自己捏着一个老汉的衣角,而王笑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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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旺赌坊。
坊如其名,极是兴旺。
赌坊里有很多玩法,也分了不同的区域。但大门一进来,正当中的赌桌上是最简单的开大小。
越简单,越吸引人。
一群人将这赌桌围得满满当当,吆喝声四起。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专注,这一张桌面,就是一方天地,是他们的江湖湖海、惊心动魄,也是他们的人生。
“大!大!大!”
“小!小!小!”
吆喝声中,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低声私语着。
两人都是十五六岁年轻,相貌出众,衣着不凡。男的叫秦玄策,女的叫秦小竺。
“你这办法真能行?我看着玄的很。”秦玄策低声说道。
他衣着华贵,却不是穿着宽袖长衫,而是箭袖衣,看起来颇为利落。
“怎么不行?你觉得哪有问题?”秦小竺应道,她也是穿着男装,束着头发,看起来有些飒爽。
秦玄策道:“到现在已经输了很多了,这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说话间,那骰盅被掀开。
“大!”
“又输了。”秦玄策哀嚎一声,轻声问道:“怎么办?没钱了。”
秦小竺皱眉骂道:“贼杀才!到底哪出了问题?莫不是他这骰子有假。”
“不无可能。”秦玄策随口道。
秦小竺便朝那摇骰子的柜头喊道:“你把骰子给我看看。”
柜头笑道:“两位客官也不是没押对过。现在输了钱,与这骰子有何关系?”
秦小竺道:“既如此,你把骰子给我看看,又有何关系?”
“两位客官若是不想下注,便请离开就是。”
“你给我看了,我才下注。”秦小竺道。
“我们哪来的钱下注?”秦玄策一听就急了,在她耳边轻声道。
“闭嘴。”秦小竺叱道。
“客官,请别耽误了我们别的客人。”柜头赔笑道。
这是他第三句笑语,三句笑语之后,再不识好歹,就要不客气了。
秦小竺道:“谁知道你这骰子有没有假!”
柜头的脸色就冷下来,跟你赔了三句笑,还没完没了,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有人闹事,轰出去!”
顷刻间便有八条大汉鱼贯而出。
秦小竺骂道:“贼杀才,我们在这输了那么多银子,敢这样对我们?”
正说着,却见一个少年踱步进来,朗声问道:“有人在吗?”
那少年凝神一看,像是吓了一跳,自言自语了一句:“唔,好多人。大家好啊,请问主事的在吗?”
柜头转头看去,见这少年相貌出众,衣着不凡。
“你们是一伙的?”柜头问道。
那少年愣了愣:“什么一伙的?”
秦小竺转头看去,只他模样极是俊俏,脸上的表情却极为无辜。
她觉得十分有趣,便应道:“不错,我们三个是一起的,你又待如何?!”
柜头心道:果然。这三个人一看就不像是来赌钱的。
柜头手一指,喝道:“给我打!”
场面登时有些乱起来。
秦玄策、秦小竺与赌坊的汉子们不亦乐乎地打了起来。
拳风阵阵,场面有些吓人。
混乱中,一个大汉操起拳头砸向刚进门那个一动不动的少年……
看着迎面扑过来的大汉,王笑实实在在吓了一跳。
这大汉实在有些壮,他一时便愣在那里。
“啪!”
一声重响,秦玄策双掌挡住那大汉的一拳,痛呼了一声——“嗷!好痛!”
“你何苦把人家也牵连起来?我还要护他。”秦小竺甩着手,向秦小竺抱怨道。
那秦小竺却是极能打,一人放到了三个大汉,一边打,一边嘴里还“直娘贼”骂个不停。
接着,又有十几个大汉鱼贯而出,将三人团团围住。
秦玄策哀嚎道:“完了,这下打不过了。”
“贼杀才!我也累了。”秦小竺道。
王笑见此情形,连忙高声喊道:“我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是来找小火柴的。”
“小火柴?”
“不对,是小柴禾。我是来找小柴禾的。”
柜头道:“你是来找柴爷的?”
“对。”
“你和他们不是一伙?”
“不是。”王笑应道。
“是。”秦小竺应道:“就是一伙的!”
王笑翻了个白眼——长得帅就是烦。今天我要是长得丑,这丫头定然不至于如此纠缠不休。
简直莫名其妙嘛,自己一点儿都不认得她。
柜头道:“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不是,我都不认识他们。”王笑喊道
“就是,他给我们把风的。”秦小竺喊道。
柜头将手里的骰盅一摔,喝道:“他娘的,都给我押了。去见柴爷。”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20章 小柴禾
小柴禾之所以名叫‘小柴禾’,还得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他是顺天府宛平县人,那年冬天很冷,他偷了一捆柴禾,被人捉到了衙门。这种小案子本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但不知为何,那县令判了他三个月的刑。
于是年纪很小的他就蹲了大牢,在牢里大家就开始叫他小柴禾了。
事实上,如果没有蹲这个大牢,他极可能熬不过那个又冷又饿的冬天。
也正是因为大牢里建立的人脉,他才入了行。在三十多年后,小柴禾便成了如今在京城黑白两道混得很开的柴爷。
此时柜头押着三个小家伙找到小柴禾时,他正在斗蛐蛐。
柜头便挤过去,俯在他耳边道:“柴爷,逮到三个小家伙,卖相都是最上等的,能换不少银子。但其中有一个说要找您的,要不,看一眼?”
柜头打算好了,只要柴爷点点头,便将三人卖了,这三人都是长得好看又白白嫩嫩,又正值好年岁,打包在一块卖就是一笔不菲的大收入。
小柴禾转头看去,目光在三人身梭巡了一下。
柜头连忙低声道:“小的将人卖到南方去,不管他们什么背景,保证让人查不到咱们头上。”
场上两只凶猛的蛐蛐斗得正凶,周围吆喝声震天,小柴禾却是看也不再看了,从蛐蛐场退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柜头吩附道:“带到后堂来。”
柜头一愣,知道这单贩人的生意黄了。
“那小子愣头愣脑,居然还真是来找柴爷的?”
后堂上,王笑三人被绑得扎扎实实地站着。
小柴禾在上首大马金刀地坐定,才开口道:“你们是来找我的?”
王笑道:“我是来找你的。”
小柴禾道:“谁让你来的?”
王笑道:“我自己要来的,我有单生意要与你谈。”
小柴禾笑了笑:“不是谁都能跟我做生意的,哪个介绍你来的?”
王笑愣了愣,轻声试探道:“唐芊……”
话还未说完,小柴禾便打断道:“你是唐爷的人?”
唐爷?
王笑脑中便想到唐芊芊将自己按在那里,柔声说着“只要公子成了奴家的人”时候的场景。
“咳,我……也算是她的人吧。”王笑道。
小柴禾便挥了挥手,吩附道:“给这小子松开。”
那边秦小竺连忙喊道:“我们跟他也是一伙的。”
王笑翻了个白眼——哈,一伙你个头,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两人咋咋呼呼,自己也不至于被捆起来。
“你们的事一会再说。”小柴禾道,他轻笑了一下,不再理秦小竺,向王笑道:“说吧,唐爷什么事?”
“唐爷没什么事,是我有事找你。”王笑道。
小柴禾又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在嘲笑他,一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能有什么事。
“说。”
王笑转头四下一看,见那柜头还领着人押着秦小竺二人,便轻声道:“这样方便吗?”
这么多人看着呢,接下来自己要说的可是犯法的大事。
小柴禾又道:“说。”
王笑道:“我想在巡捕营牢房里捞人。”
“犯了什么事?怎么判的?”
“杀了三个人,秋后问斩。”
王笑本有些犹豫,觉得那青年毕竟是犯了法,不好捞出来。可他再一想,问斩还是太过了,毕竟是一条人命。
小柴禾却只是淡淡地点点头,道:“可以,四十两银子。”
“四十两?”王笑吓了一跳,惊呼道:“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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