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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哈?我终于不是‘逆子’了!
——王笑瞥了王珠一眼,颇有几份自得。
嘿,逆子。
他走到王康面前,便听王康用埋怨的语气道:“你的朋友是柱国大将军的公子,你怎么不早和为父说?”
王笑道:“柱国大将军算什么?我还有朋友是阁老的孩子、侍郎的孩子。”
“嗯?”王康默然半晌,只好评价道:“不错,交游广阔!”
伸手在王笑肩上拍了拍,王康不由暗叹道:如今看来,这个老三还是不错的。
见三个儿子都来了,王康咳了咳,便开始宣布道:“和往年一样,过几日,我们全家回京郊房山老宅小住,你们安排下去。”
王珍与王珠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灵光一闪。
“是,父亲。”
王康又道:“笑儿,这是你最后一次回去拜我们王家的祖宗了……且心诚些吧。”
“是,父亲。”王笑恭恭谨谨应了一句。
王康看着这个马上要嫁出去,不对,要尚出去的儿子,心中难得有些伤怀起来。
良久,王康皱了皱眉,又向下人问道:“二弟还没过来?是什么客……”
突然。
“珍大哥!救我!呜呜呜……我爹要打死我和碧儿……救我!”
说话间,却见王珰飞一般地跑过来,嘴里哇哇大哭,手上还拿着一张红色的帖子。
而他身后,王秫手里拿着藤条拼命地追。
再往后,便是西府的一干男女老少也是拼命地跑。
“逆子!你过来,老夫今天抽死你!”王秫大吼一声。
“杀千万的啊!逆子,你快把庚帖拿过来,不然老娘打杀了你那丫环!”周氏尖着嗓子哭嚎道。
王珰飞快地窜进大厅。
“珍大哥……”
嘴里哭声未停,他脚下在门槛上一勾,又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一时间,王秫便已追了上来,藤条在王珰腚上摔了一下,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逆子,还不快把庚帖交出来……”
~~
看着这乱七八糟一幕,王笑极是无语。
这熟悉的场面。
果然,这就是自己家的家风。
过了一会,好不容易闹哄哄的人群才平息下来。
“是这样,文家派人来说媒,愿意将他们家的表小姐嫁给我们珰儿!”周氏拿着手帕擦着脸,一幅与有荣焉的模样。
王秫喜道:“不错,是京中大户文家。”
“这婚事我们已同意了!”周氏喜滋滋道。
“对,冤家宜解不宜结,上次笑哥儿得罪了人家文家子弟,如今人家不计较,还愿意联姻,这是大好事。”
周氏连忙道:“就是就是,连这样的人家也看中我珰儿的人品模样……”
说着,她却是大哭起来:“没想到这孩子被猪油蒙了心。放着这样的良缘不要,要娶一个……一个丫环……呜呜呜……”
“我不要娶什么文家表小姐!”王珰道:“我就要娶碧儿!”
王秫骂道:“闭嘴!逆子!”
周氏哭哭啼啼转向王珍,又道:“珰儿一向听话,也不知是谁蛊惑的……”
王秫飞快看了王康一眼,连忙对妻子叱道:“你说这些做什么?!拿了庚帖操办就是,到这里丢人现眼。”
“珍大哥救我……”王珰话到一半,嘴巴便已被人堵上。
“绑起来带走。”王秫道。
王珍苦笑一声,便打算站出来说话。
先开口的却是王笑。
“二叔、二婶,笑儿斗胆问一句,是娶文家小姐,还是文家表小姐?”
王秫一愣。
“表小姐怎么了?”周氏道:“表小姐也是文家的血脉!”
王笑微微一笑,道:“是这样啊,文家有一个表小姐,是犯官钱承运的女儿。”
王秫与周氏不知这‘犯官钱承运’是谁,又是一愣。
王笑便道:“这钱承运本是刑部侍郎,却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已经落狱了,他身上案子却还没结,到时候万一查出别的什么,没准要诛连九族之类的。人家文家大门大户洗得脱,我们王家却洗不脱。”
一众堂哥堂姐堂嫂里便有人惊呼起来,场面又是闹哄哄的。
王秫与周氏唬了一跳,面面相觑,喃喃道:“你……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王笑淡淡一笑,道:“若让侄儿来猜,这表小姐是否姓钱,单名一个怡字?”
周氏猛然瞪大了眼:“你你你怎么知道?”
王笑神秘一笑,一本正经地道:“今日换了庚帖,万一明日钱家的案子要株连,别的不说,这女婿一家一定是跑不掉的,到时候……满门抄斩。”
“呃。”周氏膝盖一软差点没站住,捂着头几乎要晕了过去。
王笑说着,两步上前,扯下王珰嘴里的布条。
看着王珰缺了两颗门牙的嘴,王笑问道:“堂哥真的想娶碧缥吗?”
“当然是真的。”
这漏风的声音让王笑耳朵一紧。
“那可得捉紧时间!”王笑道:“堂哥如此俊秀的人品相貌!文家到时候不依不饶一定要将表小姐嫁给你,那可就不好办了!”
“对对对!”王珰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真的会这样吗?”周氏还没反应过来,尖着嗓子问了一句,一脸不可置信。
王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事不宜迟,必须尽快给堂哥操办婚事!”
王康对侄儿娶谁这件事根本无所谓,他反正不愿意沾上犯官,便道:“笑儿说的不错,我们王家往后不同了,往来的都是高官权贵,这朝堂上伴君如伴虎,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秫一愣。
王康便又吓唬了弟弟一句。
“哥哥在宫中被关了一夜,你可知这其中凶险?难以言表啊……”
一句话说完,王秫眼皮一跳!
下一刻,他便开始风风火火地操办开来。
“快!把那个碧什么的丫环打扮起来!三日后,不对,明儿!我要让珰儿以最快的速度成亲。”
“还愣着做什么?!快啊……”
又是一片鸡飞狗跳。
王笑却突然福如心至。
海脑里唐芊芊悠悠然问了自己一句:“谁最了解文博简?”
那当然是他啊!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225章 送盒饭
王笑和何良远打了一架,这件事左明静也听说了。
一个算是自己的朋友,一个是自己未来的公爷爷,两个人打了一架——这实在是让她难以置信。
同样让人难以置信的还有那首词,左明静是在其中读出了一些别的味道的。
再加上牧鸡治蝗一策已被作为良法传谕天下。
同时,大雪一至,门头沟的煤矿也扎眼起来……
才多久功夫没见,王笑竟是又闹出了这许多动静。
这京城里偶尔有人赞他,更多的人则是在骂他,而左明静却能在其中看出些门道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年轻轻轻又无根基的‘准’附马如此行事,怕是要遭殃了。
他遭不遭殃不归自己管,钱朵朵却也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左明静不禁有些头疼,在心中叹息了一句:“傻丫头就是不听劝,飞蛾扑火,能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今天中午王笑在佳肴馆请客,左明静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一趟。
明心那丫头一心扑在秦玄策身上没看出异样来,自己却得看住了钱朵朵。
~~
佳肴馆离左府不远,都座落在皇宫东安门附近。
东长安街拐进台堂巷,一幢颇为富丽堂皇的建筑便是。
开在这样的地方,酒楼的档次自是不必多言。只说牌匾上的字,那便是前朝国子监祭酒题的。
左明静的马车行到酒楼外,便听到一个不悦的声音道:“包场?这宫城边上的酒楼也有被包场的时候?”
左明静目光看去,却见是一个婆子正站那边与酒楼的伙计对峙,看停在那的华丽马车,应该是嘉阳县主的人。
那伙计赔着笑脸又说了许多好话,对方的婆子才心有不甘地回了马车前禀告。
嘉阳县主的马车却不走,似乎是想看看谁包的场。
左明静便有些为难起来,这时候下车被对方撞见,回头又要宣扬得满京城的官眷千金都知道。
只犹豫了一会,却见后面左明心与宋兰儿已然下了马车,大大方方地进了酒楼。
“走吧。”左明静轻叹了一声,方才牵着钱朵朵下去。
她不由心道:秦玄策与王笑,行事还是太高调了。
一路进到雅致的包房里,却见宋兰儿与左明心正躲在窗口偷偷往下看。
“呸,县主了不起?天天拿白眼瞧人,吃瘪了吧?”
左明心便捂着嘴轻轻笑了笑,也是有些得意的样子。
左明静只好教训二人道:“哪有你们这样的幸灾乐祸的?”
宋兰儿奇道:“她天天颐指气使的,今天看她碰了壁,我们觉得很开心啊,明静姐不觉得吗?”
左明静心道,我当然也觉得开心啊,但……
但总归是不好的。
四个女孩子坐下,左明静转头看了钱朵朵一眼,只见她依旧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中却满是期盼。
~~
王笑并不知道包这个酒楼花了多少银子。
反正钱是王珠出的,由酒行的管事来点的菜。
依王珠的意思,如今是表现底气的时候,出手在外,花钱得有些魄力,不可让人瞧着心虚。
说起来支用家里的公账他还是第一次,王笑觉得很是……爽。
此时见了这酒楼,他不由心道:“如此花钱,怪不得爹说二哥是逆子。”
一路上到二楼,便听到里面宋兰儿在高喊:“我可是把三国杀的卡牌都带来了,一会吃过饭玩啊。”
“呸,你们两个,请女孩子吃饭也来迟……”
秦玄策便过去应付。
王笑的目光却是落在钱朵朵那一湾极深情的眼眸间。
若说那日在殿上被人攻讦,对她一点气性都没有却也是假的。但此刻,见了她这样的目光,他心中那点气终究是消散开来……
下一刻,感觉到有人用目光打探自己,王笑侧过头,便见到左明静了然的眼神。
于是他便向钱朵朵意示了一个眼神,一脸淡定地与入秦玄策入座。
打过招呼,左明心便道:“知道吗?如今禁了酒。这酒楼里的酒都不叫酒了,改叫‘浀’,卖酒犯禁,卖浀却不犯禁。”
秦玄策便笑道:“让我尝尝,这浀与酒有何不同?”
“呸,是与你说这个吗?你们提议禁酒,如今见此阳奉阴违之事,你就不生气吗?”
秦玄策道:“就是他们王家在禁酒令下发前屯了大量的酒,如今这市面上的所谓的浀也全是他家供的,翻了十数倍的价卖,大赚了一笔!我确实是太生气了。”
“你们……太坏了。”
“怎么能叫坏?禁酒只是为了节约粮食。趁机多捞一笔,所谓一举两得是也。”
“呸。你不要脸。”
“银子又不是落入我口袋。”秦玄策大感冤枉,又道:“若没有这层关系,一般人花再多银子也难将这酒楼包下来。”
“哈哈。”宋兰儿便插话进来道:“你可知,我今天出了一口恶气……”
一旁的左明静听了这样的言论,愈发打定主意要劝王笑低调行事。
另外钱朵朵的事,自己也要为这个朋友争一个说法。
没想到才吃了几口菜,王笑竟是起身道:“今日还有些事要办,我自罚三杯,先行别过了。”
三杯下肚,王笑又道:“钱姑娘,你随我来一趟,有些关于令尊的事问你。”
左明静想要阻止,却见王笑目光一扫,竟是如祖父一般官威十足的眼神,她便愣了一下。
这一慌神的功夫,王笑竟已径直领着钱朵朵出了包间。
~~
包下酒楼便是为了隐藏形迹,王笑牵着钱朵朵一路出了后门,上了马车。
还打包了一个食盒的饭菜。
庄小运目光如电,四下探了一眼,道:“没人看到。”
“走,刑部大牢。”
马车缓缓而行。
钱朵朵看着王笑的侧脸,心中忽然有些失落起来。
他来,终究不是为了来见自己。
少女眼一红,便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我……”
“嗯?”
王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了她的表情,微微有些失笑,便扬了扬手。
十指相扣,本不需再多言的。
钱朵朵才想起自己的手还被他紧紧牵着,不由脸上一红。
她却还是有些紧张,道:“你你生我气吗?”
王笑见她一脸地不安,便道:“傻瓜,多大的事。”
总之,对于他而言,钱朵朵是极好哄的。
他便捧着她的脸,缓缓凑过去。
“唔~”
~~
时间有限,只亲了一会,王笑便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温声道:“你且安心,等我办完一些事便接你出来住,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钱朵朵眼眸一亮:“真的吗?”
“真的。”王笑又问道:“说起来,你爹下狱有我的原因,你恨我吗?”
钱朵朵飞快地摇了摇头。
“父亲说过,朝堂斗争如战场对垒,若他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而已。”
王笑又问道:“那你难过吗?”
钱朵朵一愣,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呢。”
“嗯?”
她便低下头,过了一会才轻声道:“母亲说,我娘只是钱家的财产,我娘生出来的我也只是钱家的财产……”
王笑一愣,皱着眉有些不快起来。
耳边便听她声音轻轻地道:“以前在家里受了委屈,我便想着自己只是一件财产,心里也就没那么难过……”
“如今爹出了事,我也想自己能像女儿一样替他难过的,却……”
钱朵朵捏着手指,极有些自责与紧张,轻声道:“我是不是很坏?”
王笑忽尔有些心疼她,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这种事,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过了一会,他道:“一会,我让你爹给你道歉啊。”
“嗯?”
钱朵朵极有些不解。
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道歉?
心中正奇怪,她却见王笑竟然开始脱衣服!
“不行的,现在是在马车上……”
细若蚊吟的一句。
王笑极有些奇怪:“什么不行?”
钱朵朵目光再看去,却见王笑外套里竟是穿了一身粗布麻衣……
“一会我扮成你的仆人进去,你可千万别穿帮了。”王笑压低声音道。
钱朵朵又闹了个大红脸……
~~
对于进刑部大牢见钱承运这件事,王笑足足安排了一早上,以至于秦玄策很是讥讽了他几句:
“胆小如鼠,我楚朝的三司早已形同虚设,见个人而已,你竟还要大费周章?你我又不是没在里面劫过人。”
王笑便道:“你不懂,我要防着文家知道。”
“文家如何能知道?知道了又能怎样?”秦玄策颇为不屑。
但不管怎样,这件事王笑还是安排算是小心。
马车在刑部大牢附近的一条僻静小巷里停下来,一身麻衣的王笑便下了车,低头缩脑地跟在马车后面走。
钱朵朵极是有些心疼,捏着手帕颇为不安,又想问一问他“大雪天的,你冷不冷?累不累?”
好在她知道分寸,终究没敢掀开车帘看。
到了刑部大牢,登记了钱朵朵的名字,又打点了许多银两,便有狱率领着二人进牢里探监。
黑暗幽深的牢房通道上,提着食盒的麻衣少年四下一看,心中颇有些感慨。
故地重游,真有趣……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226章 最了解
世事对于钱承运而言,实在是有些嘲讽。
前不久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刑部侍郎,如今却已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刑部大牢。
这一生荣华富贵最开始是文家给的,到最后却也是文家给了自己最致命的一击……
此时钱承运躺在冰冷的干草上发呆,却不知自己将迎来许多更嘲讽的反转。
牢外有细碎的声音传来。
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谢过差爷。”
钱承运一双浑浊无神的目光看去,微微一愣。
真没想到最后能来看自己的,是这个自己最不疼不爱的庶女。
“钱大人,别来无恙否?”忽然有人笑问道。
接着,钱朵朵身后的仆人抬起头,显出一张俊秀的脸。
“是你?!”
钱承运张口说了这一句,下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场仿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像是战士回到了他的战场,警惕、观察、威压……他下意识地将这情绪调动起来,注视着这个少年,如战阵临敌。
王笑道:“我记得我大哥落狱时,给多少银子都不让探监。可如今钱大人不在,这大牢的法纪可差得太多了,让人唏嘘不已啊。”
钱承运心中冷笑起来。
——这小子如今也会打官腔了,当时王珍是自己弄进来的,事到如今他却还要说彼此的恩怨是由自己这边而起。
“你来,是要与我算清楚过往的账吗?”钱承运冷冷道。
王笑摆了摆手:“不敢不敢。”
——我才不敢跟你算,我杀了你儿子、迁了你祖坟、占了你女儿、坏了你前程……
“不说那些不开心的,我是来给老大人你送盒饭的。”王笑道。
说着,他将食盒放在地上,与钱朵朵一起将屉里的菜一一拿出来,竟还有一壶酒。
钱承运目光看去,见二人金童玉女,如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在孝敬长辈一般。
“哼!”
王笑道:“佳肴馆的菜,味道还不错,老大人尝尝。”
钱承运也不客气,拿过筷子就吃。
他自然是不担心王笑会毒死自己,一来对方没有必要,二来自己还有价值。
那边王笑却是又从屉里拿了个桂花糕,递在钱朵朵手里,柔声道:“刚才在酒楼里你没吃多少东西,特地给你带了一个。”
钱朵朵道:“我吃不下这么多……”
“多吃些才不会这么娇弱。”
钱朵朵大羞,一张脸又瞬间红起来。
不娇弱了你要干嘛?
她便颇为乖巧地接了那桂花糕一点一点地吃。
王笑便目不转睛看她吃,目光颇为温柔。
……
那边钱承运风卷残云将两碗米饭、四盘菜都扫完了,钱朵朵一个桂花糕才吃了小半。
钱承运饮了一口酒,看着那两人在自己面前眉来眉去的样子,觉得极是碍眼。
“哼!”
“老大人吃完了?”王笑这才看向钱承运,“味道还行哈?”
“一般吧。”钱承运淡淡道。
彼此都不开口提正事。
王笑便又将注意力转到钱朵朵身上,竟还去找了个小马凳给她坐着,继续津津有味地看她吃东西。
“你坐这里吃,吃完了我们就走。”
温柔的语气。
钱承运极为不适。
过了一会,钱承运还是在女儿吃完桂花糕前先开口了。
“你来,总不会是为了孝敬老夫吧?”
王笑惊讶道:“为何不会?我与朵朵的关系……”
他摸了一下钱朵朵的头,才道:“总之,我视老大人如长辈一样。”
钱承运真心觉得碍眼。
冷笑了一下,他开口道:“老夫懒得与你这样傻子过虚招,直说吧……”
光线很暗。
钱承运的下一句话,便让王笑鸡皮疙瘩都起来。
——“怎么?你吃不住文博简的手段了?”
王笑猛一转头,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钱承运讥笑一声:“老夫宦海沉浮一生,知道的事多了。”
“你怎么知道文博简要对付我?”王笑又问了一句。
钱承运不答,只是冷笑。
两句话,王笑知道自己又处在被动了。
你他娘的。
王笑只好道:“是文家临阵倒戈,害你锒铛落狱,你就不想报仇?”
钱承运道:“老夫是官。官者,唯讲利益,不讲恩仇。若要报仇,先说你杀了我成儿。”
狭长的眼睛扫了王笑一眼。
——你能给我什么?
王笑忽然笑了笑,侃侃道:“说起来,你也没玩过文博简。你还以为文家将家业托付到你手里,还调粮陷害王芳,哈哈哈,人家一转头就把你卖了……”
——你能给我什么?
他说完,随口丢了一句“爱说不说吧”伸手便要去拉钱朵朵起来。
钱承运微微一皱眉。
“算时间,邱鹏程已经被文家收买了。”
一句话,王笑心中大颤,动作便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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