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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怎么?现在不祭你儿子了?慌什么。”文弘瑜冷笑一声,转身向手下大喝道:“去将府里养的那些悍徒组织起来,务必将王笑的人拦在街口!”
“去通知邱鹏程,火速领太平司番子前来!告诉他,若敢犹豫一下,他这些年做的事我全抖出来!”
“去各个王府、公府、候府,让他们派人来转圜。告诉他们,今年生意上的分红可还没发呢……”
如此一通吩咐,文弘瑜方才转向文和仁,道:“三叔起来吧,他们翻不起风浪,你去祖父屋里看看他睡了没,若没睡,问问他我如此安排可还有遗漏?”
文和仁愣愣点点头。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呼声响起。
文弘瑜猛然抬头看向门外的天空,心中涌起巨大的愤怒……
~~
两百五十多人穿过长街。
王笑眯着眼看了看前面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道:“可以了。”
秦玄策会意,开弓,倏然一箭疾射而出,噗地一声将那个文家的探子射穿在地上。
接着,两百五十多人的阵列便猛然加速起来,飞快向文府扑去。
黑夜中看不清他们身上整齐划一的飞鱼服,只有手中的一把把绣春刀泛着隐隐的寒光。
迅速地转过街角,朱红色的大门便远远在望,硕大的牌匾下两个大灯笼映着‘文府’那两个遒力劲健的字,一派庄严气象。
有三五成群的大汉正纷纷向这边冲来,在文府前汇聚起来,转眼间已有五十余众,手上各式各样的兵器都有,看起来颇为凶悍。
王笑想到劫银那夜遇到的文家护卫,心中微微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亢奋。
“杀了他们!”
张永年略有些犹豫,在巡捕营的这些年多少磨掉了他的一些棱角。
但想到陛下那一句“朕的附马王笑极力推荐你”,他马上便将这一丝犹豫从心中驱除出去。
时隔多年,蓟镇战场上的澎湃战意再次泛上心间,他狠狠一挥手,喝令道:“杀!”
“杀!”
两百名番子皆是他在巡捕营这些年操练的精练,一声大吼,气势如虎!
话音未落,一柄长枪当先出列,蛟龙出海般便向文府的护卫们冲杀过去。
脚下步覆痴奔,耳畔劲风阵阵,秦玄策目中似带着火。
这京中的日子,实在是太消磨人了,太让人想念关外的铁马秋风。
“打团啊!”
一声大喝,长枪疾刺,势若奔雷!
鲜血喷薄而出……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242章 指挥使
血在枪尖汇聚、流淌、滴落下来。
下一刻,怒吼声、厮杀声陡然响起。
没有人想死,所以一般而言,两方人马想要打开往往要先叫阵对喝,寻找转圜或用气势压住对方的契机。
然而此时甫一照面,这一枪突兀地刺过来,瞬间便已见了血。
猝不及防之下,文府驯养的死士们眨眼间便已没了退路。
“杀!”
毋需多言,唯死战耳。
如同巨大的浪轰然砸下来。两百五十余名大汉手中的绣春刀猛劈而下,血花炸开,在灯笼的光照下愈发暗红,如墨迹般晕染开……
锅头护着王笑、王珰站在后面。铁锅般的巨汉看着这一幕,嘿嘿一笑,从怀中又摸出一个鸭腿啃起来。
这样人数占优的战斗,让他觉得有些无聊。
而王珰一张脸已吓得惨白。
从象园出来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看着王笑那张柔和的脸,他还是觉得这个笑哥儿应该只是带着这些人来吓一吓别人、敲诈一些钱财。
没想到,这个堂弟居然带自己来杀人。
还说什么有趣的事……
有趣在哪里?可怕死了。
他转头看了王笑一眼,只见王笑一脸认真地盯着那场战斗,目光灼灼。
“堂哥你知道吗?乱世用重典。这道理,还是卢次辅告诉我的。”王笑道。
王珰剩下的牙齿都在打颤。
自己能知道什么?自己连书都读不好。
“笑哥儿啊,你你你带我来是要做做做什么?我不会也要去打吧?”
王珰那漏风的声音愈发颤抖起来。
王笑讶道:“哦?堂哥竟还能打架?那你去吧。”
这句意料之外的话入耳,王珰瞬间面如金纸。
“我开玩笑的。”王笑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不用怕,看多了就习惯了。”
王珰斜了他一眼。
怎么能开这种玩笑……等等,还要多看?
我为什么放着新房不入,来跟你求什么狗屁上进……
那边文家的死士皆是亡命之徒出身,个个技艺高超,也有拼死之心,但张永年这边二百五十人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人数又多,气势又盛,不一会而便将这些死士包围分割,杀得七零八落。
耿当那天听秦玄策说了一通,心中一直藏着愧意,早已决心要大干一场。他力气大,武艺也不差,如今决心坚定,手中的刀更是凌厉,威风凛凛,与抢银那夜相比好像换了一个人。
他身上也被划了几道,却恍若未觉,但凡看见有拼死抵抗者,便迈开大步,上前就是狠劈一刀。
——自己是个粗笨汉子,想不明白世间正义该如何做,那便以手中刀的践行自己心之所愿!今夜多杀一人,便少一人打京郊产业园的主意。
庄小运亦是凶悍不凡。
他父亲是一个镖行武师,一身技艺却老实巴结,早早便在落魄中死去。庄小运继承了父亲的技艺也继承了他的淳朴,却终究没有保护住姐姐一家。
既然得幸没死在牢中,这条命便是捡来的。
——恩公说自己是什么试百户,自己却不在乎什么官职,只想用捡来的这条命,证明他没有白白救自己。
秦玄策与白老虎却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在他们心里,只觉得与这些亡命之徒这般厮杀——实在是爽。
张永年遇仗极是冷静,虽只是三百多人对战,他却拿出了对应大战的态度来,沉着指挥,有条不絮。让耿正白领着二百名巡捕营精锐将对方包围起来、列阵对敌,让秦玄策领五十民壮分割他们,不让他们相互配合……
双方人数虽不多,却杀得极是酷烈狠辣,半柱香之后,锦衣卫这边抛下了十数具尸体,文府死士则是死伤大半。
“住手!”
陡然间一声大喝响起,接着马蹄哒哒而来。
二十余骑狂奔在前,两百名太平司番子疾跑在后面,迅速奔至眼前,挡在文府的大门前。
邱鹏程翻身下马,喊道:“张大人,你在做什么?!宫里正闹得不可开交,你却在这里……屠杀百姓?”
虽有让锦衣卫辖制太平司的旨意,然而一切还未有定数,邱鹏程与张永年又是同级,并不怕这个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
张永年目光看了邱鹏程一眼,并不应话。
“继续杀!”
王笑高声喊了一句,快步上前。
他仗着身后有锅头这样的大汉护着,便有些狐假虎威,面色凛然道:“邱鹏程,你又在做什么?!”
邱鹏程一见王笑,气势便弱了一截。
那夜在逸园,自己是如何点头哈腰才求到这太平司指挥使一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今番对面,便有些隐隐地心虚。
“准附马,你……”
王笑却不给他答话的机会,高声大喝道:“锦衣卫奉旨彻查太子遇刺一案,文家有重大嫌疑,如今还敢公然拒捕,形同造反!你敢来拦?!”
“啊……”又是一声惨呼。
邱鹏程额头上的冷汗便流下来。
凭心而论,他并不觉得王笑可怕,这个少年若不是被遴选为附马,不过是如蚂蚁一般的存在。
他也并不觉得张永年可怕,不过是个纠纠武夫而已。
可现在,这一句‘彻查太子遇刺一案’的背后,蕴藏着极大的风险,让邱鹏程不得不慎重。
又是拿太子遇刺做借口!
他娘的,有几个人真的关心太子遇不遇刺……
可惜,才‘慎重’了一会功夫,最后一个文家死士便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王笑的目光再次盯在邱鹏程身上,叱骂道:“你守着文家的大门,是要做什么?”
邱鹏程稳住心神,道:“文老太公曾位列九卿,文家如今还有许多对朝庭忠心耿耿的官员,附马要查,可有凭证?决不可擅闯这样的门户。”
“文家的女婿钱承运大义灭亲,向张指挥使指证了文家。”王笑道:“你这样护着文家,是否与之同谋?!”
这样张口就来实在让邱鹏程有些受不了。
连证据都没有,不讲道理啊……
“附马爷请不要为难我。”邱鹏程为难道:“太平司有维系京中治安之责,今夜你们擅自这样杀人,我不得不管。”
他一句话说完,目光诚恳地看向王笑,又道:“附马对邱某有大恩,邱某铭记于心,可九卿之家不是轻易能动的,还请附马明鉴……”
当时张旭就是这样将邱鹏程从文家喝骂走的,而邱鹏程此时所想的却是——你于我有恩,但文家捏着我的把柄,就休怪我忘恩负义了。
王笑的回复很简单。
“杀了!”
提枪的秦玄策没有动,他知道王笑想要谁来动手。
张永年惊愕在那里——自己没有杀邱鹏程的权力啊。
王笑扬手一指邱鹏程,喝道:“杀了他!”
说着,目光如电般盯住张永年,冷然道:“你想如王芳否?!”
你想像王芳一样没用吗?
陛下既开东厂,却又另立锦衣卫,为什么?
因为王芳没用,才要你来做这一把无所顾忌的刀……
张永年骤然身子一颤。
那边邱鹏程却是目光一凝。
他绝然没有想到王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杀了自己?
当自己是什么阿猫阿狗吗……
突然,一柄横刀当空劈下!
!!
万钧之势,如滚滚奔雷瞬间劈到眼前。
邱鹏程猛然瞪大了眼,伸手便要去拔刀。
手才触到刀柄,刀光贯下,已将他刨成两瓣……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243章 都别慌
扬扬洒洒的血雾落下。
张永年这一刀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果绝、狠辣,是战阵之上最常见的劈砍,却有不可阻挡的气势。
一刀之威,震人心魄。
当刀势用尽,张永年忽然有了一种明悟……
我不管你身居何职,背后站的是谁,敢阻挠锦衣卫办案者,杀无赦。
什么正义道理,什么权势地位,我通通不顾。我是天子亲军,便要神挡杀神。
太祖年间,多少功臣王爵死在太平司的诏狱之中,三百年后,你太平司沦为无牙的老虎,那老子便斩了你这太平司指挥使。从此以后,我来做陛下的鹰犬爪牙,用我的嚣张炽焰,燃一燃这腐朽朝堂。
悖背了律法纲常又如何?背上厂卫的恶名又如何?
乱世用重典,唯此而已!
张永年心念至此,邱鹏程那分为两瓣的身体才缓缓倒下去。
他身后的裴民被喷了一脸血,一时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你也想阻挠锦衣卫办案吗?”
忽然一声厉喝响起,裴民抬头看去,却见王笑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
少年沉着脸,不怒自威,浑身上下仿佛了沾染了无尽的杀意,全然不同与初见时那个温润如玉的样子。
“我……”裴民张了张嘴。
“太平司有一人敢动,我们杀一人,两百人都动就全杀尽,明白吗?!”
“明白!”两百多人高声大喝。
王笑一把推开裴民,指着文府的大门,喝道:“撞门!”
“钱承运带过来没有?”他又向张永年低声道:“一旦来了,派人领着他指认谋害太子的凶手。不要审问,直接以拒捕名义杀掉……”
~~
文家大堂。
邱鹏程被杀的的消息传回来,文弘瑜只是点了点头,淡淡说了一句:“和他二哥一样狠。”
但他这种临危不惧的态度并没有让别人也镇定下来,文和孝、文和义、文弘则等一众文家人都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
大家都是文雅人,遇到这种情况实在是……秀才遇到兵。
“慌什么,又不止有这一手准备。”文弘瑜冷笑一声,向手下问道:“各王公府的人来了吗?”
“恭王府、宪国公府、忠义候府的管事刚进了后门,正在向这边赶来,马上就到”
文弘瑜沉吟道:“王笑没围我们后门?呵,还想围三阙一不成……”
文和孝眉毛一挑,连忙道:“若是后门还能走,我们是不是该躲一躲?”
“躲?躲得掉吗?偌大的家业不要了不成?”文弘瑜讥道,“大哥,麻烦你再去组织家丁,务必要将王笑拦在前院。”
文弘则才出了厅没多久,下人便领着几个勋贵家的管事们进来。
文弘瑜也不寒喧,径直开口道:“锦衣卫想效仿太祖时太平司所为,以肃贪的名义枉开冤狱……各位王爷、公爷、候爷家的生意是文家在打理,这是文家遭此大祸的原因。”
文弘瑜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又道:“今年的分红还没来得及分发不说,锦衣卫若不遏制,来日他们可不管什么你是开国功勋,还是皇亲贵胄,今夜文家所遭遇的一切,便是诸位的明日。”
他一席话说完,站起身来,字字铿锵道:“还请诸位尽力转圜,只要能过了这一关,往后的分红,我文家再让三成!”
“老朽必将尽力。”
那边几个老者应和着,文和孝心中却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这个侄子看起来云淡风清的,但连三成的利都能让出来,事情显然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父亲教导过自己看问题要看到根上。现在看来看去,只有一个结论:大事不妙!
后门没有王笑的人——文和孝再想到这一点,心中便有了决定……
~~
文弘则赶到前院时,这边已又结集了两百多名家丁,其中有三十余个悍徒,剩下的也都是个个孔武有力。
前院大壁照的两边已然用木料封死,沉重的撞击声接连响起,外面那些番子齐声大喝,显得极是吓人。
文弘则皱了皱眉,匆匆上了后面的一栋小楼,向壁照那头望去。
却见锦衣卫分了两拨,一拨近两百人留在这边强攻,另一拨近五十人则是向别处绕去。
文弘则沉吟片刻,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当此情形,若能把王笑先杀掉,张永年一个武夫便好哄得多。此所谓擒贼先擒王。
可是王笑在哪呢?
他极目望去,只见那五十人的队列中,有个少年身穿红衣,显得极为显眼。
文弘则心中一喜,忙下楼招呼过那三十个悍徒,道:“你们跟我来,我们去做了王笑……”
~~
王珰走在文府中,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有些又怕又喜。
既很怕这种杀人流血的可怖事,又对文府这奢华的府邸赞叹不已。
“你们看哦,这盆牡丹叫青龙卧墨,是最最名贵的品种,你们看这个黑中透红,花心好像一条小青龙。要是偷去卖,能卖不少银子……”王珰说着,眼中泛起贪婪之色。
这个文家,实在是太太太富了!
此时离开了壁照那边激烈的厮杀攻防,走在这静谧的小径上,他只觉心中轻松了不少。
秦玄策惊叹道:“珰哥儿还懂花?”
王珰道:“你偷过你爹的银子吗?”
“经常偷。”
“我也是我也是。”王珰深深叹了口气:“可惜我二哥以前偷的太多,我爹学精了,银子藏得可好,我只好偷家里的物件典卖,在典当行混得久了,便打听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说着话,一行人找了到一个小木门,秦玄策一脚踹开,领着人便向壁照那边赶去。
王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连忙道:“秦兄,我们是要去干嘛?”
“当然是理应外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王珰一惊,愣愣道:“那我跟过来干嘛?”
秦玄策哈哈一笑:“珰哥儿且看我杀敌!”
说罢,穿过一条小径,便看到壁照那边攻防激烈。
秦玄策长枪一挑,人已飞快掠过去,身后近五十条民壮快步跟上。
只留下王珰一脸茫然、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看你杀敌?
有什么好看的?我以为你是过来逛园子、摸东西才跟你过来的啊……
现在怎么办?
脑中还未来得及思量,陡然一声大喝响起。
“王笑,你哪里走!”
王珰转头一看,便见三十余人大汉向自己狂奔而来,脸上的表情在月光下显得极是狰狞。
“妈呀……秦玄策……你回来啊!”
他大喊一声,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眼见那些可怕的汉子向自己冲来,王珰回头看了一眼来时黑乎乎的路,忙不跌连滚带爬地向秦玄策那边跑去……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244章 差一点
月光下,文府前院一片狼藉。
“妈呀!”
王珰迈开步子拼尽全力地奔跑着,慌慌张张闯入了正在激烈厮杀的战场,搅起一阵鸡飞狗跳。
混战中,庄小运一刀劈倒一个文府家丁,目光便与另一个家丁对上,两人各自喝了一声,他提刀上前,才要动作,斜地里却飞出一人向他冲来。
“呜哇……我不是王笑啊!”
庄小运余光瞥见那一袭红衣,听到王珰嘶心裂肺的声音,硬生生将要踹出去那一脚收回来。
紧接着,他便被人一把紧紧抱住。
“救我!呜呜……妈呀……吓死我了!”王珰挂在庄小运身上嚎个不停。
对面那家丁的刀已经劈了过来,庄小运被王珰抱着施展不开,只好避了一步,抬脚踹在那家丁身上。
他挂着王珰才退了几步,又是一柄长刀劈来。
这一刀却是追着王珰而来的悍徒劈出的。刀势极是狠辣,破风之声阵阵,杀意汹涌。
庄小运避无可避,只好向下一蹲,护着王珰险险避过这一刀。
“啊!”
一声惨叫冲破云霄。
王珰只觉头上一凉,吓的魂飞魄散,拿手一摸,头上的发髻已被劈落,满头的长发散落下来。
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又有一柄刀向他激射而来。
王珰心骇欲死,眼一闭,心里涌起无尽的后悔。
自己为什么不离王笑远远的,到底是怎么来的这个地方……
“叮!”
铁器相交之声响起,王珰小心翼翼睁眼看去,却见秦玄策一枪挑过来,将那把长刀格开。
眼看又是好几人面目狰狞地扑过来,王珰连忙从庄小运身边爬起,飞快地跑去抱住秦玄策……
~~
文弘则眯了眯眼,望着那一袭红衣在人群中摸爬滚打,忍不住握紧了拳。
这个王笑果然如别人所言,看起来蠢蠢笨笨,其实狡猾的很。还想骗人说他不是王笑,这种无耻、这份演技,多少在朝堂浸淫了数年的官员都做不到。
“一定要杀了他!”文弘则手一指,高声喝道:“谁能杀了他,赏银千两!”
一句话喊完,所有文家死士、家丁精神一振,目露贪婪地盯住王珰,纷纷向他扑过去。
秦玄策腰被王珰抱着施展不开,颇有些无奈。又见这些人莫名其妙地向自己扑过来,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样子,才过了几招便已险象环生,他只好连忙提着王珰,招呼这边的民壮向绕着假山逃开。
文府的一众死士家丁便纷纷紧追不舍。
~~
“啊……啊……妈呀!救命啊……”
钱承运步入文府时听到的便是这样嘶心裂肺的惨呼。
他还穿着一身囚衣,头发胡子乱七八糟,脸上却已重新恢复了三品大员的威严气派。
老夫,出来了。
钱承运目光掠过文府中熟悉的一草一木,远远便望见王笑,连忙快步赶过去。
王笑却是皱着眉,似乎在找什么。
“怎么一转头就不见了,该不会和玄策去了里面吧?”
如此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凝神听了一会,喃喃道:“听里面的惨叫声好像是他耶,锅头你快翻进去救他出来。”
“二爷只让我保护好三少爷。”
王笑道:“你怎么能不听我的?”
“我只听二爷的。”
王笑翻了个白眼。
钱承运便凑到他面前,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道:“附马所忧何事?”
——且看老夫为你分忧。
王笑手一指,道:“我堂哥陷在里面了。”
钱承运手已抚在须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种战阵之事,任自己智计百出又能有什么办法?
“附马且宽心,吉人自有天相。”
下一刻,壁照旁临时搭起来的木墙被轰然推开,锦衣卫高声欢呼着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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