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暖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求之不得
谭悦眸间微微黯沉,口中却平淡依旧,“赵锦诺,你才认识他多久?我只知道,有人在几个月前还在托我打听阮奕此人,她自己心中还在盘算着,等新沂庄子上家奴的卖身契拿到,就带人一道去南顺,让我帮忙安排善后。怎么这才过了几月,又忽然改了主意,要留苍月京中,我是不是应当好奇,这阮奕究竟有什么本事——是长了一张多好看的脸,还是三头六臂,还是巧舌如簧,还是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
赵锦诺看了看他,叹道,“似是除了三头六臂,都有……”
“你!”谭悦徒然语塞,许是接连说了几段大长串的话,有些顺不过气,又许是有些急火,更或是被她给气得,谭悦握拳抵在鼻尖,接连轻咳了好几声。
芝芝赶紧上前,伸手将一侧敞开的窗户关上。似是冷风没有再灌入,谭悦的轻咳声才缓了去。
赵锦诺将茶水递到他跟前。
他接过,轻抿了一口润喉。
放下茶盏时,声音如惯来清淡,“赵锦诺,你若只是喜欢他生得好看,这样的公子哥,我在南顺给你一抓一大把……身世、人品、相貌、家风,都不比阮奕差……”
外阁间灯火昏黄,映得他的脸色又有几分泛白。
谭悦今日一整日似是都在入京途中,而后又是接风宴,眼下一脸倦意,不怎么有精神。
赵锦诺看了看他,喉间咽下早前的话,转而叹道,“幼稚!”
谭悦恼火看她,“赵锦诺!”
她却不搭理他了,遂起身朝芝芝叮嘱道,“芝芝,苍月京中不比南顺,夜间很有些寒凉,半夜记得添些碳暖,让屋中暖和些。”
芝芝朝赵锦诺福了福身,笑着应了声是。
临出门,赵锦诺才笑眯眯朝谭悦道,“早些歇息吧,明日见!”
谭悦又气又恼!
他说的,她应是一分都未听进去!
还明日见!
芝芝送她出屋。
屋外风大,芝芝阖上屋门,赵锦诺在屋外轻声问,“谭悦怎么脸色这么差?要不要明日寻个大夫看看?”
她这次见谭悦似是比早前病得都要重些。
芝芝应道,“有随行的太医一直跟着,太医早前看过了,说是南顺和苍月的气候不同,侯爷有些不大习惯。太医也开了方子,这一路都在服药。侯爷怕冷,太医最怕他染风寒,导致寒疾复发,一直让侯爷随身带着暖手炉,侯爷就先前入了屋中才脱手……”
赵锦诺这才颔首,“夜间碳暖若是烧得不好,你唤声苑中伺候的粗使丫鬟和婆子。”
“好。”
赵锦诺又道,“这处苑子临近湖边,湖风有些大,夜间别开窗了。”
芝芝俯身应好。
……
阮奕本在苑中,刚好同周亮说话,正好见谭悦身边伺候的婢女送赵锦诺出屋。
赵锦诺交待的几句,婢女都一一应声。
再等赵锦诺见到他,眸间微亮,噙着笑意快步向他走来。他站在冬青树下,身姿挺拔而颀长,灯盏的微光映在他脸上,似是镀上了一层清晖。
清晖下,他笑容温和,似冬日暖阳。
她行至他跟前,抬眸朝他道,“宁远侯说今日困了,先歇息了,不等你了。”
阮奕笑笑,“走吧,我们也回苑中吧。”
两人的苑子离亭湖苑近,阮奕牵着她往苑中回,手中微拎灯笼,光线有些暗,好在有他牵着她,两人都不想折回去拿灯笼。
“宁远侯没为难你吧。”阮奕关心,“他有些难相处。”
赵锦诺愣了愣,连忙道,“没为难,他其实人挺好,就是说话不怎么耐听。”
阮奕转眸看她。
她笑道,“但他说你生得好看,巧舌如簧,还有一颗七巧玲珑心……”
阮奕眉头肉眼可见的,嫌弃的,微微拢了拢,“怎么听都不像好话。”





暖玉 第090章刺头儿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暖玉 !
第090章刺头儿
有谭悦在,这月余,阮奕都不必早起早朝。
昨日是谭悦抵京第一日,昨夜的接风宴算是阮家的家宴,虽有叶侯亲自在场,却也不算正式的欢迎宴。
今日晚些在宫中便有太子设的正宴,专门宴请南顺来的使臣,是正式的接风洗尘。届时东宫会率鸿胪寺官员,还有朝中部分官员出席欢迎宴。
欢迎宴约在酉时前后开始。
陛下不在京中,国中由太子监国,依循礼节,在欢迎宴开始前,谭悦要先在宫中正式觐见东宫,而后才会同东宫一道赴欢迎宴。
所以,阮奕今日在申时前后领谭悦入宫即可。
其余的时间都是空闲的。
谭悦初到苍月京中,阮奕会陪同在京中游览。
谭悦此番要在苍月京中呆上月余,行程自然不会赶,鸿胪寺早前便将清单罗列了出来,届时谭悦愿意去何处,阮奕都做陪同。
平日早朝,阮奕卯时便要起。
昨日见谭悦一幅精神怎么不好的模样,又听说水土不服,从笾城到京中的路上折腾了一日,阮奕料想谭悦今日晨间起来最快也当是辰时前后的事情。
结果不到卯时,就听阿燕在屋外轻声唤了声,“二公子。”
阮奕平日里便习惯了卯时前后醒,阿燕来唤时,他其实刚醒不久。只是昨日在十里亭站了五六个时辰,昨夜沐浴时过后身上还有些乏。今日又不必早起早朝,他怀中揽着熟睡的赵锦诺,她枕在他胳膊上,青丝绕在他指尖,均匀的呼吸就在他颈边。他心中惬意想多躺些时候,难得会赖床不起。
但阿燕来唤,只说是亭湖苑那边来人了。
亭湖苑那边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来人,阮奕心中猜到端倪,竟然起得这么早!
他轻轻捏了捏眉心,怕吵醒赵锦诺,下床的动作很轻。
而后在屏风后更衣,撩起帘栊出了内屋,让阿燕端了水到外阁间洗漱。
亭湖苑那边的来人是府中的小厮福晟。
福晟在阮府中算是机灵的,宁远侯是贵客,郁夫人怕怠慢了,便特意安排了福晟在亭湖苑照料。
福晟正同阮奕道起,今晨很早宁远侯便醒了,眼下正在亭湖苑中用早饭,宁远侯说自己有晨读的习惯,听闻京中的白芷书院素来有名,想去白芷书院晨读……
福晟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了抽。
阮奕也眉头微拢,去白芷书院晨读?
怎么听,都觉得……像一个实在正当又实在不怎么正当的理由……
他对谭悦的脾气尚摸不大透。
昨日他与开阳一道在十里亭外侯了谭悦五六个时辰,此事如何说都有些说不过去,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与开阳都不怎么好恼,对方一幅怏怏模样,脸色也不怎么好,一路上也诸多折腾才到了京中,最后还不情之请住在阮府。便早前心中恼火,也实在不好拿捏。
今日又来这么一出……
阮奕眸间淡淡垂了垂,晨读,再正常不过。
白芷书院本也是京中必去之处,更正常不过。
但去白芷书院晨读,光马车去往便要大半个时辰,两件事情凑在一处,就是不远千里而来的宁远侯在抵京翌日,便心怀虔诚前往白芷书院晨读的佳话,乍一听,根本猜不出是真虔诚,还是特意折腾消遣,但都师出有名,且诚恳无错。昨日是,今日也是。
若是没有上一世范逸的前车之鉴,他许是不会对谭悦迟疑。
但谭悦的性子他未摸透,范逸的性子他却是熟络的。
再如何,谭悦是南顺使臣,范逸不会无缘无故同谭悦打架,一定是忍无可忍。
这一世,范逸已出发前往东昌郡驻军,同谭悦没有交集,但同谭悦有交集的人变成了他……
他对谭悦行事持保留态度。
……
“劳烦阮寺丞了,这个时辰陪本侯去白芷书院晨读。”马车上,谭悦与阮奕对坐,语气诚恳又为难,精神却是比昨日好了许多。
阮奕礼貌笑了笑,“难得宁远侯雅兴,下官也许久未去白芷书院了。”
谭悦似是好奇,“阮寺丞早前也在白芷书院念过书?”
阮奕应道,“念过两年。”
谭悦明显诧异,“两年似是有些短?”
阮奕唇角勾了勾,不知他可是故意,还是大方道,“宁远侯有所不知,下官早前曾意外落马,摔伤了头,便从白芷书院退学了。”
谭悦一脸震惊,“这么说,阮寺丞早前傻过?”
阮奕微微顿了顿,仍心平气和道,“是,傻过两年。”
谭悦却似意外,“怎么看阮寺丞也不像傻过的人啊……”
他这句话阮奕怎么接都不好,但谭悦偏生了一脸关切模样。
阮奕莞尔,风轻云淡道,“都是早前的事了。”
四两拨千斤。
谭悦眸间微滞,阮奕尽收眼底。
——是个刺头儿无疑。
谭悦眸间眨了眨,似是顺着他的话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昨日见阮寺丞同夫人伉俪情深,不知阮寺丞同尊夫人定亲是摔傻之前的事,还是摔傻之后的事?”
阮奕顿了顿,礼貌应道,“我与内子自幼便有婚约。”
谭悦不由叹了叹,似笑非笑道,“那阮寺丞的岳父岳母应当待阮寺丞极好,否则怎么会明知阮寺丞摔傻了,还愿意将女儿嫁给你,没有退亲……”
阮奕微微怔了怔,目光在谭悦身上略作停留。
确认对面的刺头儿应是有意激他,想看他的反应。
阮奕眸间淡淡笑意,温和应声,“内子是我贵人,我傻的时候,她便待我极好,也未曾嫌弃过我,如今不傻了,定会好好待她,一生尊重她。”
谭悦是未想到阮奕会如此应声。
他分明问的是赵锦诺的父母,他应的却是赵锦诺。
他原本还想接着问赵家不退亲,阮家也没有退亲的意思吗?
但听到此处,谭悦便也未再问了,只眸间淡淡扫了扫,就着轻咳声握拳叹道,“阮寺丞好福气。”
再伸手撩起车窗上的纱帘,轻声叹道,“苍月京中果然繁华。”
……
等到白芷书院,也不过辰时前后。
白芷书院很大,是周遭诸国中最有名的学府,每年都有不少的学子慕名前往,但能考入白芷书院的人数却有限。不少长风,南顺,西秦,燕韩诸国来的学子,都以在白芷书院念过书为荣。
因此白芷书院极为有名。
马车停在白芷书院大门口,阮奕早前就在书院念过书,不需要旁的向导,自己便可以领着谭悦入内。
辰时前后,其实有不少学子在湖畔晨读。
有朗声读书者,亦有暖亭石桌处默默看书者的人,书院中的氛围很浓,阮奕似是也想起早前在书院念书的时候。
湖面的风很大,谭悦咳嗽了几声。芝芝上前,多递了件大麾给他。眼下不过深秋季节,谭悦已披上了冬日的大麾,身侧的婢女也都随身携带这些厚衣裳,应该常年如此。
谭悦的身体是真的不好,并非装出来的。
阮奕领他到另一侧,冬日里还满眼绿意的长春园。
此处离镜湖已远,湖风吹不到这里,但谭悦身上的大麾一旦穿上,便取不下来,怕骤减了衣裳反而适得其反,染上风寒。
“这是长春园,我早前喜欢在这里晨读。”阮奕驻足。
“这里很好。”谭悦其实走得有些累了,满眼青绿,是处看书的好地方。
身后的侍女铺好软垫,芝芝将书册递到谭悦手中。
谭悦接过。
应是昨日在马车上就一直在看的书,还未看完,正好寻到别了书签处,继续凝神看起来。
早前马车上的一幕,阮奕本已料定谭悦今日是特意寻人消遣的,晨读应当也是幌子,却不想他真的拿着手中的册子翻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聚精会神,心无旁骛。
阮奕瞥了眼他手中的册子,目光微微愣了愣,似是本图册。
看一本图册都看得如此有耐性……
阮奕想起了早前在容光寺,阿玉借阅翻空净大师的佛像册子时也是如此,一页一页,一幅一幅得仔细看下来,看了一晚上也未看完。
眼前,谭悦似是如出一辙。
阮奕想起昨夜在亭湖苑,谭悦在外阁间中同他说起那幅《早春啼笑图》为何是真迹,南顺果真书画之风盛行,谭悦应当也是喜欢书画之人。
安静看书的谭悦让阮奕改观不少。
他是不应当一成不变的眼光看待一人。
谭悦真是来白芷书院看书的……
只是这般念头等到晌午在宝胜楼用餐的时候,全然烟消云散。
这个菜太咸了。
太淡了。
太油了。
无味道……
宝胜楼是京中最好的酒楼,整个宝胜楼的厨子一晌午都被谭悦折腾得不轻。一桌子的菜,悉数重做了至少四五次,才得了谭悦口中一句,差强人意。
若非谭悦远道而来,又是鸿胪寺官员领来的贵客,阮奕想,他二人应当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离开宝胜楼的时候,阮奕好奇,“宁远侯这一路是如何过来的?”
连宝胜楼都折腾这么多次,这一路上的餐食应当都不怎么好伺候。
谭悦淡声,“我带了厨子。”
阮奕会意颔首,他这也是第一次听说出使带厨子的……
谭悦正好道,“阮寺丞稍后可有时间?”
阮奕不知他何意,但确实申时前后入宫面见东宫即可,眼下,的确还有一两个时辰的空余,“宁远侯想去何处,下官作陪。”
谭悦看了看他,轻笑道,“听说苍月京中新开了一处司宝楼,是南顺京中司宝楼的分号,今日恰好有本侯想买的书画在,阮寺丞可否一道拔冗?”
“却之不恭。”阮奕应声,“只是下官未曾去过司宝楼,对书画之事亦非精通。”
谭悦笑笑,“那阮寺丞可得精通。”
阮奕微微敛眸,不知他何意。
他已撩起帘栊上了马车。
新开的司宝楼离宝胜楼并不远,马车上,谭悦朝阮奕道,“今日司宝楼内会有一幅画作出售,这幅画被南顺司宝楼藏了一年才拿到苍月京中的分号来造势,所以今日司宝楼中会有不少临近诸国的文人雅士,都是千里迢迢来苍月京中,想买这幅画,或是远远看一眼这幅画的。”
他眸间清淡笑意,阮奕眉头微蹙,好奇,“什么画这么有名?”
谭悦看了看他,轻声笑道,“公子若的冬晨图。”




暖玉 第091章冬晨图!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暖玉 !
第091章冬晨图!
公子若,冬晨图?
阮奕眸间淡淡敛了敛,没有再吱声。
谭悦早前便猜得到赵锦诺并未同阮奕说提起过公子若的身份,他昨日提到丹州那幅《早春啼晓图》时,阮奕只是随意问了他一声如何知晓这幅是真迹。
若是赵锦诺同阮奕提起过她是公子若,这幅《早春啼晓图》的趣事也一定会说与阮奕听。
他想,南顺的事赵锦诺应当从未同阮奕提起过。
马车缓缓驶离宝胜楼。
谭悦和阮奕的目光都各自望向身侧撩开的车窗帘栊外,看街道中的车水马龙,各怀心思。
其实谭悦会错了意,阮奕方才没有吱声,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公子若和《冬晨图》,而是恍然记得很早之前,他似是也在何处听到过公子若和《冬晨图》,甚至……
许是他还见过这幅《冬晨图》。
但时间确实应当有些久远了,他隐约记得的只有这几个字,以及些许印象,旁的再多实在记不起来。
应当,是上一世他还傻着时候的事……
阮奕微微敛眸,没有再多想。
……
不久后,马车缓缓停在司宝楼门口。
马车上挂着“阮”字木牌,但驾车的是禁军,一侧也有禁军随行。
司宝楼的管事赶紧上前迎候。
方才就有人提前来打过招呼,稍后鸿胪寺的阮寺丞会陪同南顺国中宁远侯来司宝楼。宁远侯是贵客,司宝楼管事不敢怠慢,当即脚下生风。
马车帘栊撩起,禁军置好脚凳。
阮奕先下了马车,既而是谭悦。
“宁远侯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司宝楼管事谦恭有礼。苍月京中的司宝楼本就是南顺京中司宝楼的分号,南顺宁远侯亲自前来,给今日的拍卖挣足了颜面。
“侯爷,大人,这边请。”司宝楼管事亲自相迎。
有司宝楼管事带路,一路通行无阻。阮奕才见司宝楼内其实早已人山人海,还有不少人都在等待排队进入,似是也只有他们这辆马车停在了司宝楼门口。
一路跟着管事往二楼的雅阁去,沿路都能听到各式各样的口音,真有不少都非苍月国中之人。
阮奕方才想起马车上谭悦说的,今日司宝楼内有公子若的《冬晨图》拍卖,所以不少临近诸国的文人雅士,都不远千里而来,或想购得《冬晨图》,或想一睹这幅画的风采。
他只是未曾想到,司宝楼内竟真会有这么多人。
他忽得想起阿玉在容光寺内认真翻着佛像画册的场景,后来亦同他说,她在南顺学过画画,老师的生辰在年关,她想同他一道去南顺,他答应时,她眼中的欢呼雀跃。
也想起,她支支吾吾同他说起,她其实画画也画得很好,一幅画也价值不菲……
阮奕低眉笑了笑。
若是这么多人愿意来司宝楼看公子若的画,她这么喜欢画画的人,应当也是想来的。
阮奕心底微动,遂唤了身侧跟着的周亮上前,轻声嘱咐了句。
周亮愣了愣,有些意外,还是赶紧应好。
虽然不知为什么二公子忽然心血来潮,让他回府告诉二奶奶一声,说在司宝楼给二奶奶留了位置,问二奶奶可要来司宝楼看公子若的《冬晨图》,但阮府离司宝楼不近,周亮不敢耽误,便一路小跑下了司宝楼二楼。
阮奕嘴角微微勾了勾,这才快步撵了上去。
谭悦同司宝楼管事并未走远。
阮奕暂离的时间不长,二人也并未怎么觉察,以为他只是简单交待了些事情,遂也没有多在意。
很快到了二楼正中的雅阁处,雅阁的圆桌处是朝大厅镂空处凸出去的,视野要比大厅和三楼都好很多,却不如大厅和三楼的人多,清风雅静。
中央拍卖台被抬高,整个二楼都能看得极其清楚,其中最清楚的便是正中的这间雅阁。
拍卖之事皆有司仪主持,管事安心在此处招呼。
阮奕早前并未来过司宝楼,眼下是第一次听司宝楼的管事提起,每一场拍卖大约都会有十样,有珍宝,有奇物,有稀有的花木,如十八学士,还有便是书画,其中,司宝楼最有名的便是书画。
压轴的拍卖物往往会放在倒数第二个,今日来司宝楼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这幅《冬晨图》来的,所以《冬晨图》会放在倒数第二个拿出来。
雅阁招呼的小厮一面呈上酒水和点心,司宝楼的管事一面道起,“南顺书画之风盛行,有不少书画大家都是出自南顺国中。公子若便是明大家的关门弟子,画风以细腻著称,善画人物和动物,画风和余百年前的公子宛很像,因此时常把他二人方才一处对比,二人也因此齐名。但公子宛画得多是风景,就画过两幅人物群像图,都是罕见的至宝,无价可估量;公子若画得则都是人物和动物,迄今为止还未见过公子若画景,这幅冬晨图是公子若画的第一幅景,所以尤其引人注目。”
管事知晓宁远侯是为了公子若的这幅《冬晨图》而来,也有很大几会拍下这幅《冬晨图》,所以不遗余力说着公子若和《冬晨图》的事,也盼着这苍月京中的司宝楼分号,何时也能有南顺京中司宝楼的这般鼎盛景象。
管事继续道,“公子若的画实在太少,但每一幅都是珍品,所以每一幅一露面都会吸引诸多文人雅士的目光。而且,公子若的画因为细腻独到的风格,旁人很难临摹出其中韵味,也就是画得再像,都会让人一眼看出是赝品,这就是公子若笔下的画与众不同之处。所以、公子若的画都是不会刻鉴章的,都是自己画得鉴章,因为她画的鉴章,本身就很难模仿。这幅冬晨图,在司宝楼内藏了一年才放出来,还是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面,所以许多人都是慕名前来的,稍后侯爷和阮大人可以看看。”
阮奕还是第一次如此详细听人说起,许是周围气氛的原因,连二楼的雅阁也能听到大厅中都是在议论《冬晨图》的声音。
“阮寺丞以为如何?”谭悦问。
“早前孤陋寡闻,如今开眼界了。”阮奕轻声。
谭悦笑道,“我也好奇这幅冬晨图,画得究竟是什么。”
阮奕也笑,“稍后不就见到了?”
“是啊。”谭悦嘴角勾了勾,谭悦的笑意里,第一件拍卖物很快被呈上,是流云楼出品的一枚翡翠镶金簪子,十二个有几十年手艺的老匠人花费一年时间之作,极富心思。
大厅中有二三十余轮加价声,最后将近三千两白银被人购得。
而后还有瓷器,古琴之类,谭悦一直没什么兴趣,也大都在和阮奕说话,偶然有新品呈上来的时候,会略微品鉴。
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倒数第二个拍卖品,阮奕正同谭悦说着话,顿时,大厅中突然都是激动声,人声鼎沸,不少人都起身朝拍卖区看去,谭悦亦起身踱步到雅阁凸出的看台去,阮奕也缓步跟上,画卷慢慢铺开,整个司宝楼中都忽然安静了。
1...4041424344...8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