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四王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了我长恨
“奴婢从锦澜轩到了碧玉居,尚没个正经叫法。明明老夫人才是主子,却还想着回头朝管事妈妈问名。”
玺月和红衣丫鬟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反应飞快,立刻捂嘴笑了,俯下身子凑到老夫人耳边道:“老夫人您瞧瞧,这丫头第一次见您,竟然拐着弯儿朝您讨赏呢!”
老夫人“哦”了一声,问:“这丫头要向我讨什么赏?”
红衣丫鬟以袖遮面,故意忸怩道:“老夫人是忘了吗?当初奴婢刚进府,也没个正经的名讳,管事的给选了一个宝银,结果来拜见老夫人,可不是让老夫人和玺月姐姐笑话了好一场,直说又俗又土气儿,平白地让咱们碧玉居钻进来了一股铜臭味儿,至今还有人拿这事儿取笑奴婢呢!”
老夫人也露出了笑意,“就你那个名儿,可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玺月也笑,“好在老夫人给赐了个新的。否则玺画这妮子还不得顶着那糟心的名儿在咱们老夫人眼前晃呢!”她顿了一下,有意提醒道,“自从那以后,老夫人也发话,凡是碧玉居的,都以玺字辈作名儿,想必管事的也知道您的规矩,这才没给这丫头取名字。”
盛宠四王妃 3、03 消息
好在玺月和玺画都是个厉害的,不管是因为她们不想老夫人生气也好,亦或是不想自个儿受牵连也罢,总之是哄得了老夫人欢心。
两个丫鬟又说了一番以往的糗事,顾老夫人才止了笑,对着霍定姚挥挥手:“上前来让我看看罢。”
霍定姚依言上前了一小步。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这老夫人喜欢性子稳的,扮一个小天真总是没错的。
见她谨慎,老夫人才流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她人虽老了,可并不糊涂,她心里跟个明镜儿一般。
后院里总有些明争暗斗,这些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若是有人不明不白地想朝锦澜轩放人,那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那些人啊,没把自己的人塞进去,便宜了这个没干系的,又让自己这个老顽固截了胡,可不是想方设法想除掉这个眼中钉?
这个叫霍定姚的丫头被提来了碧玉居,神情也不见半分躁动和不甘。可见确实是个安分的。即便往后真要放人过去,那还真不如让着丫头归位。
想罢,倒是愈发和善道,“抬起头来,不瞧清楚模样儿,回头可得怨我没赐你这丫头一个好名儿了。”
眼前的人终于抬起头来,顾老夫人一愣,没想着这丫头生了一双如此明亮清澈的眼睛,见不着半点贪婪和闪躲。倒是真心露出了笑意,“你们瞧瞧,真是一个可心小丫头,再过二三年,不得把你俩姐妹比下去了?娇俏宜人,我看她原本那个姚字就极好。”
玺月和玺画相顾一笑。玺画更活泼一些,还假意又朝老夫人撒娇吃味儿了一番。最后便定了玺姚不提。
屋子里的气氛松快了起来。顾老夫人发了话,又看了玺画一眼。后者会意,进了内屋捧了一个匣子出来,老夫人随意瞧了一眼,便指了一对儿鎏金的手镯:“虽说我不爱热闹,可也不会拘着你们周整打扮,太素也不好,显得碧玉居没人气儿似的,看了不喜欢。玺月你回头教教她,端庄大方,才是能跟在我身边的人。”
霍定姚点头称是,看了玺画一眼,见后者笑嘻嘻的,似乎习以为常,这才收起了镯子。
――赏了名字,赐了镯子,她应该也算被老夫人承认了吧?
霍定姚暗自琢磨,不管怎样,她进了碧玉居,看来是惹了有的人不快了。可她才来,又会得罪谁呢?不管怎样,眼前的局面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霍定姚谢了赏,正要退下。外间却匆匆响起了三两个娇滴滴的声音,“老夫人午觉可醒了?”
这顾老夫人的嘴角,顿时失了笑意。
老夫人不吭声,外间的即便是知道玺月早领了人拜见,可没听见里头的响动,便不敢任意回话。倒是生生把来者挡在了回去。
玺画露出一抹讥讽:“往日里称病叫忙的,都不朝咱们这碧玉居使。如今听得一点风吹草动的,个个都跟蜂子闻着了香气,倒是嗡嗡地飞了来!”
玺月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那是咱们老夫人不稀罕见着她们。哪一次过来,不都上赶着来添乱?”
霍定姚听得真切,不管外面的是谁,明显是不招老夫人待见。她突然一个激灵,莫非,就是翔王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毕竟婆媳是天生的不对盘呀!
屋外花厅处。花氏伸手狠狠戳了一下身边丫头,一脸忿恨:“你竟然连那个玺月的没见着,就被守在门口的小丫头打发了,你真是个蠢的吗?”
李氏轻轻倚在美人靠另一侧,“姐姐又何必动怒。顾老夫人是一府之主,里里外外谁不看碧玉居的脸色行事?这碧玉居的人眼睛都长在了头顶上,什么时候对你我假以言辞?我们不都习惯了吗?”
李氏这话说得轻巧,却成功地点燃了花氏的炮仗。
花氏目光陡然一寒,冷笑道,“妹妹这话说得就差了。顾老夫人不过是主子爷的嫡亲姨母,爷将老夫人接入府里侍奉,那是爷仁孝。可老夫人……身边不识抬举的那些泥腿子,就此把自己当了牌面上的人物,倒是让孟姐姐这个正经主子使唤不动了!”
孟侧妃淡淡的吹了一口茶盏。
这花氏生得妖娆,脸够瞧,可脑子就不够用了。这话明显是李氏给她挖的坑,她竟然还傻乎乎往下面跳。便是后面说得遮掩了几分,可这话传了出去,谁听不懂这是在讥讽顾老夫人明明是个客,却喧宾夺主?!
她垂下眼眸,掩饰中眼中的情绪。她又何尝不恼恨,翔王府没有王妃,她进府三年,位份最高,明明该是她说了算,那些下人该对她恭恭敬敬,可这老夫人一出现,一切都变了。
好在,她家底丰厚。这王府里,总是有可以用银子使唤得动的人。
可她还是没资格同碧玉居叫板。不说爷一去两年不曾回来过,便是先前人在的时候,也没进她的院子。下人们惯都跟红顶白,这……没承宠……生生让她抬不起头。
花氏和李氏……来得都比她早,她也不好打听早些时候爷是不是去过她们的屋子。只是她也承认,花氏娇媚,身姿丰娆,一双桃花眼惯会勾人,没得把人骨头都酥了。李氏含羞带怯,犹见我怜,走三步都蹙眉带喘,怎么能不勾住男人的魂呢。
偏偏老夫人还认为是后院的女人们勾得爷始终不纳正妃。花氏和李氏不过是两个玩意儿,这勾引的罪名,就生生扣到了她的头上!相当于她既是背了黑锅,却又没真讨得好处!
但是,她也不可能同两个玩意儿计较。没得自降了身份!
孟侧妃收起满腹涩意,瞥了花氏一眼:“妹妹慎言。老夫人与庄妃娘娘是亲姐妹,爷惯常是敬重老夫人的。便是老夫人不在,府里日后也会有王妃,我不过是暂时替爷打理庶务罢了。该怎么安排,爷自然心中有数。”
花氏撇嘴,她最瞧不过孟氏这番小家子气了。若不是孟氏出身高,自己的位份又怎么会矮人几等了。
李氏左右看看,一脸为难,呐呐开口,“孟姐姐说得在理。老夫人虽然性子寡淡,可也不会故意为难我们。这爷快回府的消息,想必也不会瞒着让我等担忧……”
李氏这样一说,几个人的眼神都热切了起来。是啊,这可不是她们来这的目的?否则谁又会上赶着来自讨没趣……
三个人难得达成了默契。
只是爷真的回了雁门,进了翔王府……到时候,就是各凭本事了!
这边足足晾了一盏茶功夫,老夫人才淡淡道:“让她们进来吧。”
来的自然就是孟侧妃等人。几人朝老夫人问了安,又将老夫人的精神、身子骨、衣饰、屋子里的摆设等等夸了一个遍,还献上了一本手抄佛教以表孝心。
霍定姚冷眼旁观,那位最妖娆的花氏,虽然口中说着“拜见老太太”,但是神情中根本没有半分恭敬;孟侧妃倒是十足的尊礼,可老太太眼里也没见着半分笑意。李氏更别提了,几乎都快被老太太忽略掉。
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是有求于人了。
孟侧妃一直端坐着噙了笑,李氏似乎胆小,规规矩矩埋着头。可霍定姚却觉得这两人都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至少,她们懂得不当出头鸟,也知道有人终究会按捺不住。
干坐了一阵子,果然花氏忍不住张了嘴:“老夫人,听说汪总管送了信,不知道有没有旁的什么消息?”
霍定姚咯噔一声,姓汪啊……她记得,翔王身边那位总管大太监,可不就是叫汪路明?莫非,这些女人,是来打听翔王的动静。想想也对,在这王府里,她们除了关心那位翔王殿下,又哪里会把其他人放在心上呢?
老太太仍旧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
玺月倒是一笑,“花承徽多虑了,这每月主子爷总会送一封平安信,却没有交代旁的。”
花氏碰了一个软钉子,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可我是听驿站报信的人说了,爷或许会回来呢!”
她见那些人还是似笑非笑,似乎在嘲讽自个儿没脸没皮追着男人问,饶是她一贯泼辣,也不由得涨红了脸。
孟侧妃瞥了她一眼,前者好歹按捺下来。孟侧妃这才恭敬开口道:“妾身也知道,那些下人间的传言不能作数,但也担忧着如若这消息是真的,未能提前打点好,让爷生了恼,却是妾身和众姐妹的不是了。还请老夫人给一个明示,若没这事儿,自然该罚了这等子虚乌有,若确实有此事,妾不堪大任,得寻老夫人拿一个有用的主意。”
这话说得比那个花氏舒心多了,老夫人慢慢睁开眼,看了玺画一下。后者撅嘴,还是转回了内屋,不一会儿取了几张纸出来。
信写得简单明了,大概意思就是主子爷在外一切安好,边疆也十分稳定云云……这些都没什么,重点却在最后一句,主子爷已经启程返回雁门,一个月后便会抵达。
三人得了准信,略坐一会儿便告扰离开不提。每个人都故作矜持,可激动的神情还是出卖了她们内心的狂喜。
霍定姚却越听越苦逼。如果翔王真的回来,她会不会被召唤回锦澜轩?
她不会这样倒霉吧……
盛宠四王妃 4、04 挣脸
打发了那些人,老夫人精神更不周济,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玺画手里本捏着佛经,看都不看,便丢在一旁。上前来替老夫人捏肩,一边心疼道,“您何必真要理会孟侧妃呢?明知道她们都不是真心来看您,您瞧瞧,得了消息竟然翻身就走。”
玺月抿嘴,“不提又如何?依花承徽的性子,还不得天天上门来闹。莫非你瞧着那些脸蛋身姿艳丽着,一眼竟是没看够。”
这话说得,玺画立刻皱起一张圆脸,还腾了一只手出来去掐她,两人笑作一团。
老夫人禁不得也乐了,笑骂道:“你这当姐姐的一贯稳重,竟然也埋汰起妹妹来。”
回头见霍定姚还安安静静立在一旁,便有心多问了一句:“方才这事儿,你说说你是个什么看法?”
老夫人这样一问,玺月和玺画都止了嬉闹,齐齐朝她看了过来。玺月毕竟与霍定姚熟悉几分,眼里还闪过了一丝忧虑。
霍定姚也是一惊,她原本想着来上这一出,老夫人肯定也是乏了,大抵也没兴致再同自己说项。哪知道,竟然还问起了她的意见?
她一个当丫鬟的,第一天来,能有什么意见?再说了,做主子的,会真心看重下面人的意见?
――大抵不过是试探罢了。
想罢,便眨眨眼,故作天真道:“老夫人您也好,翔王殿下也好,都是这府里的主子,只有主子吩咐下人的,哪里有当下人讨问主子的去处呢?”
其实在她心中,这孟侧妃等人今天着实失算了。如果翔王真的要回府,老夫人会不告知全府上下吗?这换新的,扫洒的,迎接的……总不可能临到头了才来做吧!可偏偏她们却等不急这一时半刻,眼巴巴上门来“逼问”,那股猴急劲儿,不仅落了下乘,还生生让旁人瞧了一通笑话。
老夫人点头,这话说到她心坎上了,人和人就不一样,也不怨她心眼长偏。便冷哼道:“可见出身高并不代表明事理,分不清尊卑,举止行事还没有一个小丫头有见识!”
就那等心性,能上得了什么台面?
出了老夫人的屋子,玺月才略松口气:“方才我还真担心你说错话。以往老夫人也没这等精神,这样看来,老夫人对你确实是有几分上心了。”话虽这样说,语气却不见得有嫉妒,毕竟是她带过来的人,讨了老夫人欢喜,自己也算有功了。
霍定姚也在心中暗暗呼出一口气。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出乎她的想象,虽然她预料到了王府里面关系错综复杂,但是没想到才第一天,便防不胜防。看来她真得谨慎又谨慎,别不小心说错话就得罪了人。
回头见玺月真心替她高兴,又重新拜谢了一番。毕竟若不是她,自个儿今天的结果是什么样还真不好说呢。
玺月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别再提这些有的没的,既然我领了你进来,自然就要替你多担待一分。老夫人发了话,你从今个儿就住在咱们这边。”
她犹疑了一下,霍定姚尚未确认几等,当初在锦澜院那边,却又不是作三等,更不是粗使的。
只想了想,就拿了主意,“不如就与我在一处,我那里却是还有空位的。”
霍定姚吓了一跳,她再是新人,也知道像玺月这样得脸的,肯定是单独一间。何况管事妈妈也略略提过,这府里面,二等丫鬟的才两人一处呢。――她若点头,岂不是让玺月的位置尴尬了起来?
说话时,这边院门口飞快探出个绯衣人影,一见是玺月,又飞快缩了回去。竟然连招呼都不打。
霍定姚微微吃惊,在她看来,玺月在碧玉居几乎就是受宠的第一人了,居然还有人敢甩她的脸?这一分神,却被前者一把扯进了屋子。
抬头一看,玺月神情没变,就像没瞧见一般,淡淡道,“总有些人瞧不清楚身份,拧不清楚想法,以为家里人得了主子爷的重用,自个儿似乎也就水涨船高了。”口气又严肃了起来,“我不想你同那些人住在一起,也是怕你被带歪了去。”
这竟是真心实意为她盘算了,霍定姚心下感激,“姐姐也不必与那些人置气,有姐姐盯着,总归是乱不了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霍定姚才有空细细打量这屋子。这屋子宽敞明亮,里外各一间。外间靠窗下面一张方桌,散乱着一些络子和绣线。东南面墙上挂了一幅字画,画下是一张茶几,上面摆放了一套茶具,左右两张高背交椅;内屋两张添漆床,其中一张挂着淡蓝的纱帐,铺着晒干净的褥子,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绣被。床中间一张梳妆台,放了一些绢花首饰,靠墙边儿上还有两个半人高的衣箱子。
有小丫头将领来的物品送了过来,霍定姚摆放好,动手打扫了一番。因着时辰尚早,玺月便带着她出了屋子,在这碧玉居的各处转转,也得认好门路。
就这样,她算是正式落了脚。因本就算是厨房这一块儿的人,她依旧在小厨房上工,只不过地点有锦澜院变成了碧玉居而已。
顾老夫人跟霍老祖宗年岁相当,这个年纪的人,其实说好伺候也好伺候,要求并不多。可说不好伺候,也不好伺候,因为身体毛病多。霍定姚仔细观察过,这老夫人是北方人,大鱼大肉使惯了,可上了年纪的人,除了一日三餐,其他时候哪里又还能猛地用煎炸熏的小点呢?
过犹不及,这不是补,而是积食了。
她便给玺月提了建议,于是下午的煎卷换成了糕点,差不多一个双拼碟儿,或是玫瑰糕、糖蒸酥酪,或是绿豆粉和枣泥山药,大拇指般大小,朵朵鲜妍,瞧着就有食欲。
做成这样,她是用了一点小心思的,入口的数量多了,似乎就饱得更快,实则加起来却比老夫人以往的少。
日常饮的茶也换了口味,雁门这里许是风俗不同,竟是把茶饼碾成粉末,放适量的盐、姜、葱等,在提梁银锅中煮。那煮出来的茶,霍定姚起初还捏着鼻子尝了一口,后来简直是吐着舌头难以忍受,便动手收了干桃花、冬瓜仁和白杨树皮,用滚净的泉水沏了;或是换成菊花与枸杞,再配一点蜂蜜等等,几种花茶交替着使。
老夫人一开始还不大习惯,年纪大了口味会偏重。不过渐渐的倒也适应了起来。点心软软烂烂不费嚼劲,茶水甘甜清香,喝下去神清气爽。
玺画有一次还笑嘻嘻拉住了她偷偷耳语了几句,却是说老夫人去更衣也没那么费劲儿,身体舒畅了许多,晚上入睡也沉了,有时候能一觉到大天亮呢。
霍定姚莞尔,那是当然了,天天晚上吃那么多,年纪轻得自个儿都受不住,何况是一个快六十的老人呢。
老夫人心情愉悦,回头自然又将她唤了几次去,打赏了些珍珠耳坠银镯子不提,有一次高兴,还赏了一套玛瑙玉饰,含了玉簪、玉手镯还有玉戒指,品相几乎快赶上了当初玺月戴的那一套了。
她这里得了赏赐,偏院子里顿时有了些风言风语。为首的是一个叫雕栏的二等丫鬟,几次三番寻了些刺儿来。
她本来管着碧玉居的小厨房,可被一个新来的占了上风――自认为被打脸了呢!
她见霍定姚八风不动的,几次刺她竟然都让她避了过去。便使了心眼拐着弯儿,让嘴碎的婆子故意到管事妈妈处寻了她住处的错,说她一个无品无级的,竟然住得不比二等的差,可见是个不懂规矩的。
管事妈妈却早得了玺画的暗示,知道这“玺姚”最近得脸,便有意在安排丫鬟们晋升时,才把这茬提了出来。这妈妈算盘也打得好,万一老夫人真提了人,她可不是卖了个好出去?
顾老夫人听了,倒是摆摆手:“那丫头虽然很合我心意,不过才来大半个月,资历尚欠,这次便不要排她了。这月例……就按着三等的发吧。”
至于住处,顾老夫人更是轻描淡写,“玺月都不介意,你们旁的人却瞎操心,还真是皇帝不急贱狗腿子急了?!”
玺画学这一出的时候,把那管事妈妈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神态仿了个十足,直把众人惹得咯咯笑。
再说这妈妈,回头可不就把雕栏给记恨上了,想想也是,虽然老夫人奚落的不算是她,可她不却背了这个骂名?反而给了雕栏几次不大不小的茬。
后来霍定姚才知道,这雕栏就是她才进来第一天那个鬼鬼祟祟的绯衣丫鬟,仗着亲大哥是主子爷身边的长随,嫂子又是针线房的管事媳妇,自己又生得漂亮,很是不把玺月等人放在眼里。
这种人霍定姚大抵也知道,估计是一直想取而代之,偏偏心高气傲,以为用后台压住了人,却不知道她这歪风邪气的做派,到底长久不了。她把别人当枪杆子使,别人何尝又会甘心被利用呢?
只是到底她是新来的,能避让的就避了过去。
不过她自己也不是没有小盘算,等第一次月例发了下来,霍定姚请院子里其他丫头吃了瓜子,又时不时的相互赠一个绣帕香囊,别人帮忙,也懂得打点感谢。这你来我往的,倒是渐渐让本来受了挑唆的人重新认识了她,有几个小丫头,还对她愈发亲近了起来。
霍定姚自己也觉得,这日子慢慢也顺了。老夫人对她越来越宠爱,逛园子歇凉,也会让她跟在身边伺候。与此同时,周围的人也对她开始客客气气的,大部分人相处得十分愉快……要是这样一直下去,这王府的生活其实并不难熬。
可惜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即逝,在入夏第一个日子的清晨,王府久闭的朱红色大门终于慢慢开启。
盛宠四王妃 5、05 风波
候在大门两侧的下人装束统一,垂首肃立。其实从三天前开始,这王府内浩瀚的扫洒工程便紧急启动。凡是主子爷会经过的地方,都擦洗的纤尘不染,像是门口的照壁、脚下的青石板路、花廊的雕栏画栋……几乎都能印出来人影儿。
下人得了主子们的吩咐,还连夜在城里收了品相最稀罕的牡丹,沿着前头的道路一直摆进了后院,端的是雍容华贵、国色天香,没得叫人晃花了眼。连老夫人也淡淡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点笑容。
只可惜,这一切在翔王赵煜好的眼中,根本就起不了半点波澜。
他目不斜视,瞧着就向书房那边拐了过去。连脚步都没慢一下。
随伺太监汪路明在心中暗自一叹,可惜了那一番春光潋滟了。还没惋惜完,却见主子爷脚步一顿,赶紧躬身上前:“爷?”
赵煜好的视线转向了南边。
汪路明心头暗喜,莫非,主子爷这是要去瞧瞧哪位夫人吗?
也不怪汪公公如此鸡婆。本来后院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无根的人来操心。可主子爷年近二十却没有一子半女,不仅在兄弟间落了下乘,圣人也多有责备。
就连风头正盛的七皇子,也早就娶了正妃,膝下也有了一儿一女呢。听说宫中的惠妃还不满意,不停朝七皇子府里塞人呢!
自从太子被圈禁之后,朝中大臣谁不在暗中观察,选择新的扶植势力。便是皇帝,如果真有了废储之心,也会在众多儿子之中挑选一个各方面最适合的。这其中,子嗣昌盛,可是不可忽略的关键之一啊。
想到这里,汪公公小心翼翼道,“爷可是想去后院哪位夫人处?”
赵煜好冷淡道:“不必了。晚点去瞧瞧老夫人。”
顾老夫人这几天吹了风,头便有些发沉了。赵煜好得了信,下令不许老夫人到前院来迎,还有旁的院子的人,也都一并免了。对此,孟侧妃等人大感失望,她们还眼巴巴的挑好了华丽的衣着首饰,比划了这样,搭配了那样,装束换了好几套,就等着入那人眼呢,没想到这些东西还没派上用场,就中途折了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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