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不过,还是要弄明白,柳兰溪为什么来江阳。一个千金小姐,走这么远做什么?还不遮掩容貌,这不是摆明着让有色心又有色胆且还是一方恶霸的人欺负吗?
更何况,名望楼是她的外祖母留给她的暗产,若是任由事情闹大,牵扯了名望楼,被人查出来幕后的主子是她,也是给她惹麻烦。
她琢磨片刻,对望书吩咐,“你去给掌事儿的通个信儿,让他探探柳兰溪的底,看看她来江阳是做什么来了?”
望书应是,转身去了。
大约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望书回来了,对凌画禀告,“小姐,掌事儿的打探出来了,太常寺卿家的柳小姐,是要去凉州,至于去凉州做什么,便打探不出来了,她身边的护卫挺多的,虽然与知府公子带的人打了一场,但没几个人挂彩,显然都是好手。”
凌画眯了眯眼睛,当即做了决定,“这样,你告诉掌事儿的,打开大门,放知府公子带着官兵进名望楼拿人。所谓民不与官斗,在江阳的地盘,所有人都要指望江阳知府,这才是名望楼的识时务。就算太常寺卿府不可得罪,但山远水远,也要顾及眼下。”
东宫是疯狗,若是知道了名望楼是她的,那还能有好?
琉璃赞成,“小姐说的对,那柳兰溪既然有本事出远门,就该料到途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儿,外面都是知府公子带来的官兵,她威胁名望楼算什么?难道真以为区区名望楼,就能与江阳知府的公子带来的官兵作对吗?笑话!”
凌画颔首,“对,既然她已报出了家门,就算被名望楼推出去,知府公子若是顾忌三分,便也不会奈何她,若是名望楼死拦着不给人,知府公子的怒火就会冲着名望楼来了。名望楼死拦着与知府公子作对,才是被人怀疑。”
望书应是,“属下这就去知会掌事儿。”
琉璃说,“我跟你一块去看看。”
端阳也坐不住了,起身,“我也去。”
转眼,三个人便出去了。
云落对出去看热闹没兴趣,对宴轻问,“小侯爷,您是不是该去歇着了?”
宴轻“嗯”了一声,起身,便打哈欠边说,“今天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他走了两步,回头嘱咐凌画,“你也早些睡,闲杂人等的事儿,不管就对了。”
凌画抿着嘴笑,“知道了哥哥。”
这一回,望书出去的有点儿久,凌画等了小半个时辰,望书、琉璃、端阳三个人才回来。
琉璃迈进门槛后,对凌画说,“小姐,还真是太常寺卿家的那个喜欢小侯爷的柳小姐。她本以为名望楼听了她自报家门后的威胁,会护着她呢,当掌事儿的对她说,名望楼不敢得罪知府公子,请柳小姐自己出去,若是柳小姐不自己决定,他就打开门让知府公子的官兵进来了,她脸立马就变了。想让人用刀架住掌事儿的脖子,但名望楼也是养着打手的,她太异想天开了,掌事儿的本来对她的身份有些顾忌,怕给主子惹麻烦,又怜惜她一个女儿家出门在外被恶霸欺负,想让从中说和一二,没成想她自己的姿态倒是摆的足,既然如此,就让她去跟知府公子摆姿态好了。”
“所以,后来她被官兵请走了?”凌画问。
琉璃点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您知道知府公子带来了多少兵吗?足足两千人。整个知府衙门的兵,估计都被他带出来了。将街道都封了。”
她啧啧,“这江州知府的儿子,比知府的派头还大,据说是强抢民女惯了的,在江阳地界,谁也不敢惹。”
“江州知府杜有才背靠东宫大树,他的儿子杜唯是其独子,他娶了十七八房小妾,生了十七八个女儿,唯独正室夫人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凌画对杜有才有几分了解,他这个出名的儿子,也有所耳闻。
琉璃叹了口气,“若非咱们有大事儿要办,治治这个杜唯。免得他祸害良家女子。”
“如今治理天下,让百姓过的好,河清海晏,四海升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行走千里,不见欺男霸女。是陛下的事儿。”凌画笑了笑,“将来治理天下,是二殿下的事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太适合我们。”
至少,不适合如今偷偷借道幽州,前往凉州的她。
“小姐说的是。”琉璃道,“掌事儿的说稍后就来。”
“不等他了,让他明儿再来吧!我累了。”凌画站起身,这些天,为了照顾宴轻,她也没睡好。
琉璃应了一声,“那等他来了,我将他拦了,明儿您再见。”
凌画点点头,回了房间。
她刚睡下不久,掌事儿的脚步匆匆而来,因赶的急,走了一身的汗。
琉璃将人拦住,压低声音说,“小姐等了您一个时辰,累了,今儿先不见了,明儿再见吧!”
掌事儿的抹抹额头的汗,看着四下都已熄了灯,只大门口留了一盏夜灯,他点点头,拉着琉璃说话,“琉璃姑娘,小主子可说了什么时候离开?”
“江阳也没什么好玩的,唯有喜酒坊有好酒配招牌的酒炉熏鸡,小姐打算带小侯爷吃过了,便离开。”
掌事儿的点头,“明儿一早,我让人去买回来?”
“这个天气,买回来都凉了吧?不好吃了,新出锅的才好吃。”琉璃小声说,“小姐估计想自己带小侯爷去吃,喜酒坊除了好酒和酒炉熏鸡,还有十二仙女舞,这个也值得一看。”
掌事儿的一拍脑门,“哎呦,还真是,瞧我这记性,据说明儿晚上,喜酒坊有一位新来的领舞美人,这位美人是第一次露面,既然小主子想带着小侯爷去喜酒坊,我这就让人提前去订个上好包房。”
琉璃点头,“那你快去。”
掌事儿的匆匆又去了。
琉璃不晕船,这些天好吃好睡,自然不困,所以,她打算跑去知府府邸探探消息,想知道柳兰溪被知府公子杜唯强行请去了知府府邸,后续如何。
她刚要抬脚走,望书从身后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子,“去哪儿?”
琉璃回头一看望书,“去知府府邸。”
“我跟你去。”
“那快走。”琉璃催促。
于是,二人一起去了知府府邸。
知府府邸并不远,大约一盏茶,以二人的功夫便到了。知府府邸灯火通明,二人翻墙进了知府府邸后,避开人,摸索着,一路来到了知府府邸后院的一处上等院子。
虽然天黑,因灯火亮堂,也能看出,这院子精致,风景不错,比别的院舍都好上很多。
显而易见,这是杜有才独子杜唯的院子。而柳兰溪,显然被强行地请进了这处院子里。
柳兰溪带来的人手,被隔在了院子外,一个个的脸色焦急愤懑,但又无能为力的惶然。
琉璃和望书对看一眼,二人轻功都不错,如燕子一般,蜻蜓点水,从房舍的后方上了房梁上,他们没有宴轻灵敏的耳朵,只能轻轻地拿开房顶上的瓦片,小心翼翼的,不敢弄出动静。
瓦片被掀开,又揭开上面的泥坯子,露出一个小洞来,正好能够看清屋内的情形。
催妆 第十章 杜唯(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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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本来以为知府公子杜唯是一个肥头大耳或者满脸横肉的恶霸,没想到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清瘦一脸病恹恹的俊秀公子。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望书也颇有些惊讶,没想到知府公子杜唯,凶名在外,却不难看,相反,还长的挺好看,因脸色过于苍白,让他看起来一身病态。
此时,他靠着椅背坐在桌前,一个丫鬟打扮的清秀女子给他端来一碗药,“公子,吃药了。”
杜唯点点头,接过药碗端起来,眼睛也不眨一下,一大碗药便仰头灌了进去。
琉璃又惊呆了。
望书也有些惊讶。
他们不约而同都想起了宴轻,连吃个糖衣裹着的药丸都一脸抗拒眉头紧皱,看看人家,这喝药的气势,可比小侯爷强的太多了。
柳兰溪脸色发白地坐在知府公子杜唯的房中,佯装镇定,眼含警惕地看着杜唯。她可一点儿也不觉得喝一大碗苦药汤子一脸病弱之态的杜唯无害,更不会忘了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恶霸,就是他带了官府的兵,将她强硬地劫来了他的府邸,却让人扭了她,强迫地带来了他的屋子。
杜唯喝完药,用帕子擦了一下嘴,看着柳兰溪的模样,笑了一声,“太常寺卿家的柳小姐,不是应该在姑苏城吗?怎么跑来了江阳城?你用什么证明,你是柳小姐?”
柳兰溪道,“我带来的人都可以证明。”
杜唯笑,“他们脸上写着柳府家奴的字吗?就算写了字,就不是假冒的了?”
柳兰溪咬唇,“你要怎样才相信?”
杜唯看着她,“你觉得,我相信你是太常寺卿柳望的女儿,便不敢动你了吗?”
柳兰溪怒,“你敢动我,我爹……”
“提你爹没用。”杜唯打断她。
柳兰溪攥紧拳头,“你不能动我。”
杜唯笑,“不能?我硬要动你,又如何?就算你真是太常寺卿的女儿,大不了我要了你后,去一封信,认个岳父。”
柳兰溪脸色煞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杜唯很满意她故作镇定的脸面被撕破,露出怕意来,他问,“我问你,为何从姑苏城来江阳城?”
不等柳兰溪开口,他眯着眼睛说,“我要听真话,若是说假话,你知道后果。”
柳兰溪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到底不敢惹怒杜唯承受后果,她咬着唇说,“七日前,我收到了我爹的书信,让我去凉州一趟。”
“去凉州做什么?”
柳兰溪摇头,“我爹信中没说,只让我见到信后,立即动身去凉州,去了凉州后,自会有人找我,告诉我做什么?”
“哦?你爹的信呢?我倒是好奇了,太常寺卿的柳大人,寻常喜欢打哑谜吗?”杜唯对她伸出手,“别告诉我你爹的信不在你身上。”
柳兰溪只能将柳望的信拿出来,递给杜唯。
杜唯接过,展开信,很快就看完,“呵”了一声,“这柳大人挺有意思,他就没想过,你会半途被劫色吗?”
他把劫色,说的冠冕堂皇,半丝不觉得羞耻。
柳兰溪白着脸,她按照父亲的要求,带了从家中去姑苏城时带的所有护卫不说,又怕路上凶险,雇了一队镖师,谁知道,到了江阳城,还是出了事情。
杜唯收起信,没打算还给柳兰溪,对她问,“我听说你对绿林小公主朱兰有恩?”
柳兰溪点点头。
杜唯笑了,“本来我觉得你这张美人脸和美人身子,很是值得好好地享受一番,但你既然是太常寺卿柳望的女儿,你的作用可不止你的脸和你的身子了。”
他收了笑,“我正巧要找绿林小公主朱兰,你给朱兰写一封信,让她来救你,只要她来,我就不难为你。”
他看着柳兰溪,说出她最在意的,“你不是不想跟我上床吗?那你就乖乖听话,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不动你。”
他见柳兰溪一脸拒绝,微微倾身,伸出手指,按在她唇上,眼带狠厉,“我对付不听话的女人,有千百种法子,你最好识时务些,名望楼的掌柜的,就很识时务,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识时务吗?因为在江阳城这块地盘,任你来了天王老子,也得听我的。”
他说完,伸手拍了拍柳兰溪的脸,语气虽轻,却不容拒绝,“乖,好好听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若想活着,别挑战我的耐心,若是想死,那也得写完信再死。否则,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再告诉你一声。即便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杜唯凑近她,贴在她耳边说,“听说过女干尸吗?”
他说完,撤回手,站直身子,吩咐侯在一旁的丫鬟,“去取笔墨纸砚来,伺候柳小姐写信。”
丫鬟应了一声是,立即去了。
柳兰溪身子不停地斗,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杜唯说的都是真的,他真有千百种折磨人的法子。她虽对宴轻心灰意冷时,有过想死的心,但绝对不是死在这肮脏的地方,这样死,不止死的憋屈,还侮辱。她怕她死了,这个变态真的不会放过她。
在进城时,护卫长劝过她,让她别在江阳城逗留,穿城而过往北去,可是她坐了七天的船,已受不了了,没听劝阻,如今掉进泥潭了。
柳兰溪追悔莫及。
丫鬟将笔墨纸砚很快取来,铺在了桌子上,在一旁磨墨,墨磨好后,面无表情地说,“柳小姐请。”
柳兰溪抖着手,拿过笔,问杜唯,“为什么要朱兰来救我?”
杜唯笑,“不怕告诉你,因为朱兰的身份是绿林小公主,本公子呢,听说数日前,她被江南漕运掌舵使请去了漕郡的总督府衙做客,短短半个月,便让绿林赔偿了漕郡两百万两银子,本公子甚是眼馋,也想借她这个金贵的身份,弄点儿银子花花。”
柳兰溪哆嗦,“她不一定来。”
“你说你被我扣押了,她一定会来。”杜唯很肯定,“绿林小公主很重意气,你既对她有恩,她不会见死不救。”
“当然,若是她不来,那你就安心做我的女人好了。”杜唯笑,“本公子这院子里,养了上百人,你的容貌才情,在她们之中,可是数一数二的。”
“她们进来时,也大都不乐意,有的人跟你差不多,有一堆的护卫,但又管什么用?这是江阳城,任你有多少能人护卫,我若是不让走,只能是我说了算。”杜唯道,“时间久了,一个个的就乐意了,不止乐意,还学会争宠了。”
他警告柳兰溪,“不怕死的也有,但死了后,就如我说的那个后果,然后,扔去乱葬岗,喂野狗了。”
他问,“柳小姐不想落个如此下场吧?”
他催促,“若是不想,就好好写,朱兰来了,我就放过你。”
“你……你不怕得罪我父亲,也不怕得罪绿林?”柳兰溪不想害朱兰,但她实在没有别的法子。
当想死都不能够的时候,一切都是枉然。
“不怕啊。”杜唯笑,“天下谁人都知道,江阳知府的主子是东宫,有太子殿下在,还要指望我父亲为他效犬马之劳,区区太常寺卿,区区绿林,哪就值得怕了?”
柳兰溪将唇舌咬破,尝到了血腥味。
杜唯在屋中走了两步,“若说天下我还有怕的人,说起来,还真有一个。不过她即便在江阳城,估计也不会救你。”
“谁?”
“江南漕运掌舵使,凌家七小姐,凌画。”杜唯用扇子打了打手心,“听说你倾慕端敬候府小侯爷宴轻,而她,就嫁给了宴轻,你应该恨死她了吧?”
柳兰溪愣在原地,怯懦了下嘴角,好半天才问出声,“你为何怕她?”
杜唯笑,“也不怕告诉你,多年前,我被养在京城,酒后说了她一句坏话,被她的四堂兄凌云扬打了个半死,后来他放出话,京城所有人,谁也不许跟我结交,否则他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后来,果然没人与我结交,一年后,我被送出京城求学。那时我十一。”
柳兰溪睁大了眼睛。
杜唯看着她,“这个故事,你也听说过对不对?”
柳兰溪点点头,“可、可是那人是三品大员孙哲敬的嫡孙,叫……”
“对,那时我还是孙哲敬的嫡孙,还不知道自己是被阴差阳错抱错的江阳知府的孩子,后来才知道,我不叫孙旭,我叫杜唯。”
催妆 第十一章 沉香木(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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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顶上的琉璃和望书震惊地对看一眼,没想到如今的杜唯,竟然是多年前在京城说了小姐坏话被四公子揍后来远走京城的孙哲敬的嫡孙孙旭。
尤其是琉璃,震惊的不行,她小时候跟着小姐在京城待在凌家,小姐课业繁重,她习武练剑无聊时,跑出凌府打听京城里各家的消息,回来当笑话说给小姐听。
可是,从来没听说孙哲敬的孙子与江阳知府的儿子是阴差阳错养错了。
当然,如今的孙哲敬已是二品大员,而那时候的江阳知府杜有才还不是江阳知府。
当年四公子打了人后,放出话,孙旭一年后离开京城去求学,后来便没了音讯。原来他成了江阳知府公子杜唯。
柳兰溪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曾经叫孙旭?那……”
她想问,怎么就弄错了?但忽然想起,好像不关她的事儿,她如今受他威胁,怕死他了,哪里有心思听他什么身世。
杜唯却很有说出自己身世的兴致,“当年,两个孕妇一起去九华寺上香,适逢大雨,便都住在了九华寺后山的禅院,因当日上香的香客多,房舍紧缺,其中还有好几个高门贵妇,院落要挤着睡,所以,两个人因都是孕妇,话语还算投机,便住在了一起,当年下的雨大,夜半惊雷,将整个天空都照亮的那种,两个孕妇同时被惊吓的生产了,丫鬟婆子忙乱成一团,都是男嗣,便将两个孩子抱错了。”
柳兰溪想说我不想听,但没敢开口。
杜唯又说,“后来,我被送出京城读书,结识了一个人,是杜有才的儿子,杜夫人爱子,时常去书院看他,有一次瞧见了我,震惊我与她夫君长的太过相像,而他自己的儿子反而既不像父亲,又不像母亲,后来起了疑心,查探取证下,才得知我才是她的儿子。”
杜唯笑了一声,“故事到了这里,身份换回来,自然也没什么不好,偏偏后来书院的休放日,我们结伴出书院去市集,回去途中晚了,天已黑,为了抄近路,途中遇到了两伙匪徒在互杀,好像事关官银。牵连了官府的官银,岂能是小事儿?被外人听到,两伙匪徒便要对我们灭口。”
“两个文弱书生,外加两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小厮,自然不是匪徒的对手。本来要杀了我们,但其中一个匪徒看到了我腰间的黑不溜秋形状十分丑陋的木牌,却让人住了手。”杜唯说到这,顿了一会儿,问柳兰溪,“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兰溪哪里知道,不吭声。
“说话。是想永远都不会说话吗?”杜唯沉下脸。
柳兰溪心里恨死,但却不敢不受他威胁,“不知道,你身上的木牌,有什么来历吗?”
杜唯笑起来,“自然有来历啊,是我被凌云扬放了狠话,在京城混不下去后,离开京城去求学那一日,凌家的七小姐,悄悄出城,在十里亭等着我,送给我的。”
房梁上的琉璃和望书猛地睁大了眼睛,他们俩都不知道这事儿!这是什么时候小姐竟然偷偷出过城?
柳兰溪显然也震惊了。
杜唯看着她,“看,你都不相信是不是?但事实就是如此。她送了我一块木牌,对我说,她四哥那个人,凌家七个姐妹里,他最喜欢她,从小就怕她被人偷走了,就连家里的兄弟姐妹们,谁若是说她一句,他四哥都要跟人翻脸的,所以,我说了对她不好的话,被她四哥听到了,揍我一顿,一点儿不让人意外。她明明是个小女孩,却故作老成地叹气,将一块木牌递给我,说这是她四哥送给她的生辰礼,让我收着,算是他代替四哥给我的赔礼,愿我学业有成,以后别怨恨她四哥。”
柳兰溪本来不想听,但如今被他勾引起了好奇,因为事情牵连凌画,所以追问,“后来你收了?一块黑不溜秋丑陋至极的木牌,算什么赔礼?”
杜唯笑,“是啊,一块破木牌,算什么赔礼?我当时也这样想的。但是她给了我木牌后,揭开面纱,对我说:你看,我身体健康,能蹦能跳,不带一个护卫小厮婢女,便敢出城来送你,我真的没病没灾,长的也还算好看。所以,你就当是给自己上了人生中的第一堂课,不要人云亦云偏听偏信胡乱猜测,否则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柳兰溪沉默了,她虽然没见过凌画摘面纱的样子,但听人说,长的很美。她敲登闻鼓名震天下后,与荣安县主萧青玉被誉为京城殊色双绝。只不过见过她真容的人很少,她常年在人前带着面纱,很少摘掉面纱,就连每年除夕夜的皇宫夜宴,在陛下面前,都一样戴着。
杜唯继续说,“我后来将那块黑不溜秋的木牌拴在腰间,一路到书院求学,若非出了那件事儿,我还不知道,那块木牌的作用。那匪徒看到了木牌后,问我来历,我说是凌家七小姐送的,那匪徒之首很想杀我,但与另外一个匪徒之首商议后,后来还是狠狠心咬咬牙,喂我吃了一颗药丸,让我发誓不准将当日看到的事情捅出去,便放了我。而我的同伴,包括真正的孙旭,都被杀了。”
他笑起来,“你看,一块木牌,远在数千里外,便救我一命,我焉能不怕她?”
柳兰溪说不出话来。
杜唯凑近她,“你是不是在想,她勾结匪徒截取官银什么的?”
柳兰溪说不出不字来,但却有这个疑问,否则为何那块木牌这么管用?
杜唯收了笑,“后来我回了江阳,让人查,你猜查出什么来了?”
柳兰溪自然不知道,但还是问,“查出了什么?”
杜唯道,“那块令牌,是凌云扬送给她的生辰礼没错,但却是发动了天下三教九流人物,费尽千辛万苦,几乎踏遍整个后梁,找到的千年沉香木,沉香木百年成才,凌云扬不稀罕,偏要找千年的,说千年的沉香木,才能配得上他的妹妹。而他得到千年沉香木后,亲手用刀在一面刻了祥云纹,又请九华寺的高僧开过光,凌七小姐收到后,嫌弃丑,又自己用小刀给修了修,在另一面刻画了一株海棠。”
柳兰溪听说过凌四公子宠护妹妹,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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