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朱伯大喜,但没立即接手书,惭愧地说,“小主子,应山书院是与青山书院、麓山书院齐名的三大书院之一,虽然不比青山书院和麓山书院那般一学难求,但也是收徒严格,争破头颅,小老儿那孙儿,是个劣徒,读书废物的很,小老儿怕他给主子既惹了笑话,又难为了主子搭了这份交情,还是……”
凌画笑,“他读书不行,但兴许别的地方能触类旁通呢?谁说天下只读书一条路可走?你只管让他拿着我的手书去,应山书院不是死读书,骑马射箭,就连奇门遁甲,批命占卜,都有堂学,届时,他爱学什么,让他学什么就是了。”
朱伯这才接过了手书,对凌画跪地叩头,“多谢小主子。”
凌画伸手扶起他,“朱伯严重了,外祖母有训言,入我门者,福报惠及子孙,我秉承外祖母训,自不敢怠。”
朱伯几乎热泪盈眶,“老主子故去,主子又故去,小主子如今已立业成家。祖辈惠及孙辈,两位主子含笑九泉也,我等得遇良主乃是大幸。”
提及外祖母和母亲,凌画怅然地点点头。她一直感谢外祖母慈爱,感谢母亲在她幼时少时严厉教导,否则便不会有几天的凌画。
琉璃这张脸长的也算是个秀丽美人,所以,用易容膏将自己扮丑许多。云落、望书、端阳等人长的都甚是俊秀,也都做了易容。
宴轻不喜脂粉味,凌画临行前给他抹了易容膏,但刚抹上,他脸便痒的很,凌画赶紧给他洗掉,发现短短时间,面皮起了细微的小红疙瘩,凌画瞧着,甚是无语,对他无奈叹气,“哎,哥哥,你看看你这张脸,也是如此敏感,咱们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
得了,如今谁也没法易容了。
她真是没想到宴轻皮肤对易容膏过敏,与她的娇嫩面皮,真是相辉相映。
宴轻也很意外,他从没用过易容膏,自是不知自己也不能用易容膏,他本来对黑乎乎的易容膏颇为嫌弃,如今不能用,倒是没了嫌弃,听了凌画的话,他勾起嘴角,“你说的倒也有理。”
凌画:“……”
天生一对吗?那自然是很有道理。这易容膏便告诉了他们这个事实。
她无奈地将易容膏收起,“下次让曾大夫弄些好药制膏,什么破草药,让人面皮过敏。”
琉璃、云落、望书、端阳等人都默默地不吭声,易容膏他们也用了,没过敏。不是易容膏不好,是小姐和小侯爷两个人的面皮,实在是太不抗外力了。
凌画走到梳妆镜前,对宴轻招手,“哥哥,来,我给你用脂粉画丑些吧!”
宴轻只能走过来,坐在镜子前,凌画用炭笔,用脂粉,在他的脸上一顿画,眉毛画的又浓又粗,脂粉不要钱似的往脸上拍,宴轻差点儿给呛死,鼻息不敢出气,面上一片恨恨的神色。
琉璃憋着笑,差点儿笑出内伤。
端阳个傻子,小声叹气,“哎,小侯爷长的真是太好看了,这张脸不遮掩不行,否则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毕竟,天下长的如此好看的人,也没几个。”
没人吭声,他又说,“不知那碧云山的宁少主外出行走,是怎么遮掩容貌的?”
宴轻横了端阳一眼,“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端阳感受到小侯爷的杀气,顿时闭了嘴。
凌画折腾了一盏茶,总算将宴轻收拾的丑了些,但也只是丑了些而已,毕竟脂粉眉笔不是易容膏,改变不了五官,她手里又从来不弄什么皮的面具那类东西,所以,只能如此了。
宴轻绷着一张脸,不敢动,生怕一乱动,脸上的脂粉就扑扑往下掉。
凌画也知道宴轻难受,对他说,“哥哥放心,出了江阳城,咱们就洗掉。不进城的时候,带着斗笠面纱,做江湖游侠打扮就是了。”
宴轻不高兴地点点头。
凌画又给自己画眉,扑了很厚的脂粉,五官虽然不能改变,但也是弄的丑了很多,尤其是她给自己打了许多的胭脂,又将发髻弄成晚娘脸的发髻,与宴轻站在一块,对着镜子照了照,没忍住,“扑哧”一下子乐了,顿时一股脂粉味扑鼻,呛的她咳嗽半天。
宴轻也被她逗笑了,但他聪明的忍着,只弯了弯嘴角,没怎么掉脂粉。
收拾妥当后,一行人出了名望楼。
催妆 第十五章 请回(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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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琉璃、望书、云落、端阳几人易容的太成功,而凌画与宴轻这一对夫妻掩饰的也挺到位。所以,一行人清早走在街上,没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有人瞧见,见几个人都背着剑,也只以为是江湖游侠结伴而行,不知哪里又有什么武林大会了去凑热闹。
一行人顺利地出了城,走出三十里后,山脚下有一条河,宴轻早已受不了了,问凌画,“能洗掉了吗?”
凌画点头,“能了。”
其实她也早就受不了了。
脂粉虽然是好脂粉,但是扑的多了,呼气都呛鼻子呛嗓子,实在是煎熬。
于是,两个人去了河边,蹲下身,对着清水洗,不一会儿,就把喝水给洗浑了。
宴轻看着浑浑的水啧啧了一声,“你这脂粉挺值钱的吧?”
凌画“嗯”了一声,“那么一小盒,一千两银子呢。”
宴轻道,“浪费。”
凌画觉得也是,与他商量,“那下次不用好的脂粉了?用一两银子一盒的?”
宴轻怀疑,“一两银子的脂粉,能用吗?”
凌画没用过,摇摇头,“不知道,应该能吧?寻常妇人花一两银子买一盒脂粉,等于花绣一个月帕子的钱。一两银子够一户人家一个月的开销了。”
宴轻看着凌画的脸,难以想象,“你幸好生在凌家。”
否则就凭她这张娇嫩的脸,贫困人家就养不起。顶多给一口饭吃,等长大了,脸估计也养毁了。
凌画诚然地点头,“是我命好。”
她是的确命好,可以将一千两银子当一两银子花,可以动辄数百万银两的操作来去不眨一下眼睛。银子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既然不缺银子,浪费就浪费吧!”宴轻将脸彻底洗净,看着浑浑的水,还是颇为嫌弃地说,“有没有不呛人的脂粉?”
凌画默了一下,“没有。”
再好的脂粉,也是粉,是粉,用多了都呛人。
宴轻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这破脂粉千两银子一盒,还不如那黑乎乎的易容膏呢,“走吧!”
凌画点头。
二人刚离开河边走了几步,远处急奔来一队人马,宴轻目力极好,顿时皱起了眉头,“好像是江阳府的人?”
凌画心神一凛。
望书也看到了,连忙走飞身过来,看着二人恢复了的容貌,立即说,“主子,小侯爷,你们去山里躲躲吧?我们来应付。那为首之人,像是江阳知府公子杜唯。”
凌画没武功,目力一般,看不太清,只看到一个身穿锦袍的人,她果断地说,“那你们来应付。”
她转头看向宴轻,“哥哥,我们快走。”
宴轻点头,伸手揽了凌画的腰,足尖轻点,如燕子一般,掠进了山上浓密的松林里。
望书暗赞了一声小侯爷好轻功,他自诩不及,连忙回到了队伍中。
不多时,江阳府的人来到了近前,琉璃一看好家伙,还真是杜唯,带了足有上千官兵,杜唯带着人来到近前,勒住了马缰绳,一挥手,他带来的士兵团团将望书等人围住了。
琉璃恼怒,佯装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他们没招他没惹他,明明都易容过了,他还追来围住他们做什么?难道他们从哪儿暴露了?不应该啊,除了她和望书,其余人进了名望楼后院后,压根就没出去,只歇了一晚上而已。
若说露脸,也就是今天早上起程,他们是大明大摆离开的。
杜唯趴在马背上,骑马跑了三十里路,显然对于他孱弱的身体来说,有那么点儿吃不消,他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丸药,扔进嘴里,又趴在马背上,缓了一会儿气,才直起身子,端坐在马上,看着琉璃等人,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杜唯将人都看了一圈,问,“怎么少了两个人?”
琉璃心说果然江阳城处处都是这人的眼目,连他们易容遮掩扮丑成这样了,还要遭他查。
望书用江湖上的规矩对杜唯拱了拱手,“敢问这位公子,围住我等,是为何?”
杜唯看着望书,“就是好奇,你们一帮子人,昨儿夜里来了江阳城,今儿一早便启程离开,姓甚名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江阳城的规矩就是来者得报名,也得留名。”
望书抱歉道,“在下等人是江湖人,从京北来,委实不懂江阳城的规矩。还请这位公子通融。”
他伸手入怀,递上一叠文书,“这是我等几人的文书。”
有人上前接过,递给杜唯。
杜唯随意地翻看了一番,捏着一叠文书问,“我问的是,你们怎么少了两个人。”
望书临危不乱,“是两个朋友与我们搭伴而行了一段路,但出城后,他们与我们不走一条路,他们一个是剑门的人,一个是药谷的人,外出游历,那位公子每到一处地方,都会陪夫人上山采药。”
他伸手一指,“公子可看到远处那座山了?那座山听说叫断口崖,在山崖顶上,风口处,最喜长一种草药,名曰情人草,他们两个人去采药了。”
杜唯轻飘飘看了一眼远处那座山,“是吗?”
望书点头,“不敢欺瞒公子。”
“你们倒是镇定。”杜唯看着望书等人,“见了官兵围困,都不带怕的?”
望书无奈,“公子误会了,行走江湖,时常遇到突发状况,若是每一回都慌慌张张,那不必在外行走了,早早回家得了。我等是良民,不曾犯事儿,任由公子随便查。”
杜唯点头,不知信了,还是没信,看向唯一的女子琉璃,皱眉,“你怎么长的这么丑?”
琉璃气了个人仰马翻,心里暗骂杜唯王八蛋,你才丑,你全家都丑,她做出怒容,但聪明的没敢逞一时口舌之快,撇过头,不吭声。
“你心里在骂我?”杜唯问。
琉璃心想神了,这玩意儿莫不是还会读心术?她搓了一下脚,知道不答不行了,闷声说,“我惹不起你,若是别人敢说我丑,我一剑杀了他。”
杜唯笑起来,“你倒是长了一双好眼睛。”
琉璃心想,我眼睛就是我全身上下最好看的优点,你倒不是个瞎眼的,从我这么丑的容貌里,还能看出我一双眼睛有多美。
杜唯打马围着几人转了一圈,颇有兴趣地说,“我对江湖游侠十分感兴趣,你们留在江阳城,多做几日客吧?”
琉璃猛地睁大眼睛,脱口说,“不要。”
杜唯已打马往回走,对身后摆摆手吩咐,“都请回城。不配合的话,杀!”
琉璃震惊地看着杜唯。
望书、云落等人也都震惊了。
这江阳知府的公子杜唯,可真是在江阳这一块地方称雄称霸,如此霸道,就连过路的行人,都不放过?
琉璃忍不住想动手了。
云落一把按住她,他们十几个人,而杜唯带了上千人,动手自然是被动,若是召集暗卫,有数百暗卫跟着,倒是不怕这些大头官兵,但那样的话,可就把事情闹大了。
主子最不愿意的,就是把事情闹大,暴露身份,影响此行要做的事情。
“怎么?你们真要跟我动手?”杜唯回头瞅了一眼,“在江阳城的地盘,我素来说一不二,留谁做客,谁就得留。不留就是死,你们选一个,可要选好了。”
望书沉着心,替所有人做了决定,“既然公子有请,是我们的福气,我们跟公子去做客。”
杜唯很满意,“挺识时务嘛。”
他又吩咐,“来人,领一队人马,去给本公子搜山,务必把那两个采药的人给我找到,请回府中。”
“是。”
有一人领命,点了一半人马,向望书指的那座山而去。
杜唯又吩咐,“所有山都搜查,别舍近求远。”
“是。”
那领命之人又将人马分成了几波,分别往几座山搜去。
琉璃心里快骂娘了,这什么人啊,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躲着他,他还自动的送上门来。她不觉得是哪里出了错,一定是他脾气太怪,进出江阳城的,但有陌生人,大概他都要将人家查个底朝天。
简直是江阳城的土霸王,怪不得江阳知府一直得东宫太子器重,有他这个儿子待在江阳城,过往行人,任何事情,可不都瞒不过这人的眼目吗?
催妆 第十六章 背着(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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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揽着凌画,躲在浓茂的林间树上,透过林木空隙,看到杜唯带了一千多官兵来,将望书、琉璃、云落、端阳强行带走了。
凌画心里也快骂娘了,她仔细回想了一番,从昨儿晚上进入江阳城,直接去了名望楼后院,今儿一早离开,并没有做任何不妥的事儿,那么杜唯为什么带着人追出来?
这杜唯是什么毛病?难道来往江阳城的陌生人,无论你如何模样,改头换面,都要被他强行扣押?无论男女,人都出了城,还要带着官兵追回去?
她问宴轻,“哥哥,你能听清他们说什么吗?”
宴轻自然听得清,他耳目灵敏,这么远的距离,听的虽然不是十分真切,但也能听个大概,于是跟凌画压低声音说了一遍。
凌画松了一口气,“跟我猜测的差不多,看来他不是因为我们哪里做的不妥暴露了,而是出现在江阳城的人,他都要查一遍,进城的人可能不管,但只要出城,就要查个清楚。”
昨儿,他们进城时已入夜,城门口盘查的不严,她还以为这江阳城与普通城池差不多,无需太过谨慎,但因她出门在外,是个谨慎的性子,还是让众人都遮掩了一番,顶着夜色入了城。
直到进了名望楼,都没遭受到为难,她以为今日也会平安无事。
可见,她小看了杜唯。
宴轻觉得新鲜了,笑着说,“那个讨厌的人,就是杜唯?”
凌画仔细辨认了一番,离得远,她没有宴轻目力好,看不太清,只能大概看一个模样轮廓,“我只记得他年少时的模样,如今与当年,他的变化太大,我不太认得出来,应该就是他吧?”
当年,那个少年离京时,眉眼倨傲不服气,如今周身病恹恹的,趴在马背上吃药,看起来身体很不好,诚如琉璃所说,是个病秧子。
他的病是如何落下的,应该与当年那匪徒之首没杀他,却喂了他一颗药丸有关。
“怎么办?人都被他给劫走了,我们是回去救他们,还是如何?”宴轻颇有意思地说,“你看,他吩咐人来搜山了,看来是想找我们两个。”
凌画思忖片刻,对宴轻问,“哥哥,若是我们去凉州不带他们的话,你能保护的了我吗?”
宴轻笑,“那要看幽州那一关好不好过,凉州总兵周武上不上道了。”
凌画认真地说,“我还是挺相信你的。况且,还有暗卫跟着,少了他们几人,也不是十分影响。”
“那我们直接走?”宴轻挑眉,“不救他们了?”
“嗯。不救他们了。”凌画当即做了决定,“看这个情形,我们若是回去救,正好落入杜唯的圈套,事情闹大,于我们不利。到了下一个城池,我让暗桩联系江阳城里的暗桩,给他们递个消息,杜唯若是不放人,让他们安心待着,杜唯若是真为难他们,危及生命,让他们再杀了杜唯调动江阳城一切势力自救。”
宴轻点头,“行,听你的,那我们走?”
“走吧!”凌画很果断。
于是,宴轻揽着凌画,足尖踏着树梢,蜻蜓点水般掠过,没多大一会儿,从这座山头,便去了前方的山头,没在山尖上多停留,便一路向前,小半个时辰,便安全跳出了江阳城官兵搜查的范围。
宴轻足尖落地,松开凌画,面色如常,不带气虚气喘。
凌画佩服,“哥哥,你好厉害啊。”
宴轻哼了一声,“当年我习武时,师傅让我负重踏墙走十里,一早一晚要走一个来回,规定三炷香。已多年没练了,到底有些不行了。”
凌画挽住他手臂,“反正我觉得很厉害,你这轻功,是不是也能做到踏水无痕啊?”
宴轻用扇子敲她发顶,“想什么呢?江湖侠士的画本子看多了吧?水上没有东西飘着,如何能踩在水上行走?再厉害的轻功,也只能几脚就落水。”
凌画哎了一声,“武侠画本子上果然都是骗人的。”
“也不尽然。”宴轻道,“若是武功高强者,轻功绝顶者,遇到水草多的河滩,是也能做到踏水过岸。不过提一口气,也就百丈远而已。还是不能做到踏水无痕,若是能做到,那该是顶尖高手了。反正我没见过。”
凌画点头,她也没见过。
她对宴轻说,“哥哥,我们得买一匹马。”
“这荒山野岭的,去哪里买马?”宴轻扫了一圈,“目测几十里怕都没有城镇。”
凌画苦下脸,“那我走不动几十里啊。”
她有点儿想回去救云落、琉璃他们了。
宴轻低头瞅了她一眼,大多女子都裹脚,凌夫人对凌画虽然严格,但是并没有给她裹脚,但她的脚也很小,细胳膊细腿,脚也不大,走这等山林荒地,真是难为她了。
他叹了口气,“我背你?”
背着一个人走几十里,他还没试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背她走到下一个城镇。
凌画问,“你以前负重练功,背多少斤?”
“一百斤。”
凌画松了一口气,“我只有八十斤。”
宴轻气笑,“所以?”
凌画低咳了一声,“哥哥,我先自己走着,等我走的累了,走不动了,你背我走好不好?就当你练功了。”
宴轻气笑,“我已多年没负重练功了。我都是睡觉练功。”
凌画拽他衣袖,可怜兮兮地说,“我肯定会走不动全程的。”
宴轻无奈点头,“行吧!”
如今无人可用,他背媳妇儿天经地义。
凌画商量好宴轻,见他答应后,便坦然无畏地向前走,走了三里地后,有一个木头桩子,她一屁股坐在了木头桩子上,“哥哥,要不咱们回去救他们吧?”
就他们两个人,她怀疑能不能走到下一个城镇。
宴轻背着手长身玉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给她算一笔账,“回江阳城需要四十里,往前走下一个城镇,需要五十里,你选哪个?”
凌画“啊?”了一声,“回江阳城有这么远吗?”
“咱们骑马出城走了三十里后,那个讨厌的来追,我带着你躲开搜山的人,就躲了七八里,如今你又走了三里左右,你算算,是不是四十里?”
凌画一算还真是,她苦下脸,“可是若让你背我走几十里,我也心疼啊。”
她虽然缠着他答应,但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不能走,自认为怎么也能走个十几二十几里路的。剩下的路程她走不动了,就让他背,趴在他背上,也能亲近亲近。
谁知道,自己这双脚这双腿这么废?
宴轻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在她身前蹲下身,“上来吧,我背你。”
凌画纠结,“五十里地,你……”
她想说你能行吗?忽然想起,男人大约都不喜欢女人对他说不行,不管他有没有长风花雪月的心肠,事关尊严。
于是,她闭了嘴。
“怎么?担心我不行?”宴轻轻嗤了一声,“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凌画默了默,默默地起身,趴在了他的背上,小声贴着他耳边说,“哥哥,若是累的话,你就放我下来,我歇一会儿,就能自己走了。”
“走了三里地,脚都磨破了,你怎么自己走?”宴轻背着她起身,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虽然她看不到。
凌画就知道她刚刚掏出小瓶子偷偷给脚抹药,被他瞧见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叹气,“我如今怎么这么废物了呢?以前的时候,被东宫的人追杀,也是能一口气跑十里地。”
“那是性命攸关时。”宴轻嫌弃她,“别在我耳边说话。”
痒!
凌画“哦”了一声,乖巧地趴在他后背上。
江阳这一片的天,要比江南的天冷些,好在风不硬,不怎么伤脸,凌画趴在宴轻的背上,被他背着,跟他聊天,聊了一会儿天后,她不知不觉,就犯了困,强撑着眼皮,但不管用,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头一歪,气息绵长,宴轻便知道,她睡着了。
他又气又笑,心想着就走了那么三里路,就把她给累睡了,可见真是娇气,不知道她这么多年在东宫的追杀下是怎么过的。
催妆 第十七章 传信(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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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一口气背着凌画走了五十里,倒也不是不舍得将她放下,是实在是走的都是山路山林,灌木荆棘,压根就没有歇脚的地方,而且凌画睡的太香了,他忍了忍,还是没将她喊醒。
娶媳妇儿果然是娶了个大麻烦回家。
来到下一个城镇,叫河渠镇,眼看城镇在眼前,宴轻不得不将她喊醒了,出声说,“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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