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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杜唯给她解惑,“凌云扬寻千年沉香木,天下三教九流几乎都出动了,人人都识得那块沉香木,所以,我出京城时,只带了一个小厮,但一路上前往书院数千里,却没有三教九流任何匪盗为难我,而凌夫人的娘家是后梁首富王晋,凌七小姐是王晋外孙女,她喜爱海棠,王氏名下产业中人人皆知。所以,她小小年纪,将木牌送给我,便是送给了我两重保障,所以,那两个匪徒之首才能在看到令牌后,留我一命。”
杜唯声音低下来,“你看,她当时小小年纪,七八岁而已,一块木牌,便震慑了数千里,连杀红了眼的匪徒都为其让步。所以,后来凌家遭难,她敲登闻鼓告御状,大难不死执掌江南漕运,威慑整个江南,让朝野为之名震,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柳兰溪终于听明白了,“这样说来,你不是怕她,她对你有恩,你……”
“嘘。”杜唯用折扇按住她的嘴,声音低沉,“江州知府投靠的是东宫,天下人人皆知。而她与东宫势不两立,天下也几乎人人皆知。”
他看着柳兰溪,“知道为什么我要对你说这些了吗?”
他这时不需要他给与回应了,自言自语,“我是想告诉你,若不是因为凌云扬,我不会出京,还是孙哲敬的孙子,孙哲敬虽然与凌家有仇,但随着凌家被害,早已烟消云散了,孙哲敬那个人是保皇党,他是陛下的人,是中立派,这么多年,没投靠东宫。”
他撤回扇子,“也就是说,我当初被喂下那颗药,落下这一身的病,和我如今的身份,也就都不是我了。所以,她还真是好好地给我上了一课,让我至今不敢出江阳。”
“为什么呢?”杜唯自说自答,“因为我如今叫杜唯,不再叫孙旭。我这些年帮着东宫做了不少事儿,她不欠我的,所以,若是见了我,杀我应该也不会手软。”
他笑容艳艳,“而我,定然没力气反抗。因为,自从当年见过她后,我自此甚爱美人,甚喜金屋藏娇。”





催妆 第十二章 记起(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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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兰溪听不太懂杜唯后面这些话,但似乎又有些听懂了。
她自从出了京城,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宴轻和凌画的消息,但哪怕到了姑苏城,也躲不开,走在大街上,所有人都在议论凌画,说她大婚后来了江南,如今正在整顿江南漕运,又说她扣押了绿林小公主朱兰,又说她与绿林和解了云云。
她在听说朱兰被她扣押时,很想去漕运总督府救她,但却不知道怎么救,自觉也没有分量去救。
她是谁?会让凌画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了朱兰?这一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在京城时,她养在深闺,只听人说凌画厉害,但具体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概括说她掌管江南漕运,与东宫作对,让太子每每气的跳脚,拿她没办法,只听说满朝文武,都不再齐声反对她一个女儿家登天子堂入朝门出入官场重地。
直到来了江南,才真正地切身地知道了凌画有多厉害,在江南的名望威慑有多高,三岁小儿不知当朝天子是谁,但是一定知道江南漕运的掌舵使是谁。
走出闺阁,走出京城,外面天地之大,她才认识到,自己以前多么的浅薄。
她以前自诩不比凌画差,她一个女儿家,将自己当做男人一般立在风雨中,这十分地违背了她娘自小教育她的相夫教子恪守女子之道等等礼数,宴轻娶凌画,她不敢想象,凌画会与他过什么样儿的日子,大概也许那么强势的女子,凡事都要听她的,伺候男人,都不会吧?
直到数日前,朱兰从漕运总督府做客出来,绿林和漕运的事情解决后,她得了自由,特意绕道到了姑苏城,去看望她,对她说了在总督府的所见所闻,提到凌画对于宴轻的任何事儿,并不是她以为的强势霸道,相反,处处以宴轻为先,尤其是她处理得了公文,号令得了手下若干,也能为他下厨,洗手作羹汤,就连朱兰自己吃过她的饭菜后,都念念不忘,恨不得一辈子跟着她,只可惜,她爷爷不准。
朱兰的口味有多挑剔,她是知道的。
从朱兰的话语里,听了与她认知和臆想中的完全不同的凌画,她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大概都及不上她。至于暗搓搓地想着她与宴轻早晚有朝一日会和离,就算真被她说中了,那么,经历了凌画后的宴轻,怕是也看不上她。毕竟,他以前就看不上。
尤其是,从朱兰的嘴里,她听说宴轻对凌画的态度。可见,他不是不喜欢女人躲着女人。是没有哪个女人如凌画一般,让他看入眼吧?否则,就算他醉酒后迫于无奈娶了她,也不会对她假以辞色。
朱兰走时,最后劝她,“兰溪,放下吧!凌画那个女人,让同为女人的人,都嫉妒不来,更遑论遇到他的男人?”
她记得自己咬着牙说,“她总不会是人人都喜欢。”
朱兰点头,“是,不喜欢她的人太多了,想杀她的人更是不少,程爷爷就恨不得有谁能杀了她,已报这一回遭受的窝囊之罪的仇。但那又如何?宴小侯爷喜欢她就够了。程爷爷虽然恨不得她死,但也杀不了她。”
朱兰后来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她好一番话,什么你还年轻,你的路还很长,让她跟她一样想开点儿,宴小侯爷那朵花,可是带刺的,她在总督府住了多日,都不敢靠近,难为她还敢想了这么多年,天下唯美食不可辜负,男人嘛,别要求长的一顶一好看的,只求一个长的好看,要想嫁,以她的身份,还是不难的。
朱兰离开后,没几日,她收到父亲的书信,动身前往凉州,没想到,在这江阳城,逃不过还要听与凌画有关的事儿。
她咬牙对杜唯说,“据说凌七小姐与宴小侯爷大婚后相处的十分之好。”
杜唯笑着点头,“嗯,我听说了,是很好。”
杜唯似乎说够了,也说累了,打住话头,催促她,“快写。本公子累了,不想陪着你耗时间了。”
柳兰溪此时奇异的手不抖了,身子不颤了,大概是杜唯虽然可怕,但听了他的故事,便将这可怕掀开了一层面纱,变得没那么吃人了,她也就不从心底里惊惧了。
她说,“朱兰若是来了,你不准伤害朱兰,否则我宁死也不写。”
杜唯点头,“当然,她是绿林小公主,在我看来,比你的命要金贵有价值。”
柳兰溪于是提笔开写,她每落一个字,都要斟酌半天,杜唯难得在她动笔后也不催促他,足足等了她两盏茶,她才将信写完。
杜唯满意地看过之后,吩咐身旁伺候的婢女用蜡封了,派人送去绿林总坛。
之后,杜唯便走了。
柳兰溪在杜唯离开后,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是泄了一口提着的气。
杜唯离开后,琉璃和望书自然没有再待着这处房顶的必要了,齐齐对看一眼,尾随杜唯而去。见杜唯真的如他所说,回了自己的院子,很快就熄灯歇下了,二人再没别的消息可打探,便出了知府衙门,回了名望楼后院。
第二日,凌画睡醒后,琉璃第一时间就将昨儿晚上与望书一起去知府衙门打探出的消息跟凌画说了。
凌画也惊讶,“你说知府公子杜唯,其实是当年被我四哥揍了一顿的孙大人家的嫡次孙?”
琉璃点点头,问凌画,“小姐,那杜唯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你当年真的在他离京之日悄悄跑去送过他,且还把四公子送给你的生辰礼的那块木牌送给他了?”
凌画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琉璃瞪眼,“我怎么不知道?”
凌画也不太记得了,“好像当日你跑去哪里看热闹了?我便一个人去了,其实说是一个人去,也不太准确,有我娘派的暗卫跟着,只不过暗卫们不现身,杜唯也就只能看见我一个人罢了。”
“当年您能出府去城外送人,还有暗卫跟着,是不是禀明了夫人,夫人准许的?”
“是啊,否则我娘怕我跑出去玩,看的紧,我一个人怎么能跑得出去?”
琉璃心想果然。
她无语地说,“您当年将那块木牌给他,真是为了保护他?”
凌画叹了口气,“因一句口舌,便让他挨了一顿揍,若是小打也就罢了,偏偏四哥把人揍的那么狠。我当年还很善良,自是良心过不去,我跟娘提了后,她也没说我做的不对,便让我去了,我想着总归是因我而起,江湖险恶,出门在外,他万一遇到什么坏人,可不管你是朝中哪位重臣的孙子,该杀一样杀。尤其是四哥放出话,我也怕三教九流的人找他的麻烦,权衡之下,唯独那块木牌,送给他最为合适。遇到了什么麻烦,有那等有眼力价的,兴许会管用。”
她也意外,“我也没料到,能管用到那个地步,倒是四哥的本事了。”
“也不见得是四公子的本事,兴许是因为王公呢?”琉璃猜测。
凌画笑,“杀红了眼的匪徒,可不会管你王公是谁,天下大多匪徒喜欢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外祖父虽然广交善缘,但也不见得能人人买账,而四哥不同,他年少时,真是轻狂的不知天高地厚,倒也真有那份本事,让三教九流人物称呼他一声四公子。”
琉璃顿时敬仰了几分,“原来是我一直小看四公子了。”
这也不怪她,实在是她看小姐将四公子从小欺负到大,看的太多了,实在是推崇敬意不起来。
凌画蹙眉,“杜唯要朱兰来江阳城,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总不能真的要两百万两银子。”
琉璃也不懂,“那位杜公子,是一只病猫,但却是一只会挠人有利爪的病猫。江阳是不缺银子,但是东宫缺啊,他会不会是为了太子?”
凌画也说不准,不过她此时也不想理会,她没忘了自己的正事儿,顶多在江阳城再歇一天,便继续赶路去凉州,“让望书派个高手,盯着他,看看他想做什么。”
琉璃点头。




催妆 第十三章 如实(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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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收拾妥当,出了屋,来到画堂,只见宴轻已经起了,望书正在跟他说昨日夜里与琉璃一起去知府府宅打探出的消息。
望书并不傻,自然不会如琉璃跟凌画说的那般详细,把关于凌画的部分,一语略过。
但宴轻实在是太聪明,也很会抓住人话语的漏洞,他挑眉问望书,“你家主子与江阳城知府公子杜唯,以前可有什么渊源?”
望书:“……”
渊源自然是有,但他不太敢说。
他心里有些意外,以往小侯爷是不管主子的事儿的,就算管,也只是吃饭晚睡染了风寒这等小事儿而已,是绝对涉及不到别的关于主子要做的事情,但近来,似乎转变了,不怕麻烦了,很是有兴趣探究主子都做了什么,与什么人有什么纠葛渊源关系等。
就比如,今儿小侯爷早起,见了他,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儿你出府去知府府宅打探消息了?如何?”
既然小侯爷问起,他自然要如实回答,关于杜唯与主子少时的渊源,他琢磨了下,还是避过了。毕竟,杜唯说,自从当年见了主子,他自此后甚爱美人,也甚喜金屋藏娇。
真是……
自古深情,也不是这么个深情法吧?
恶心不恶心人?他还是不想拿出来恶心小侯爷,万一小侯爷一个恼怒,跑去知府府宅,将那杜唯一剑杀了怎么办?事情闹大了,也是麻烦。
主子这一趟去凉州,只求个顺利,不想惹麻烦。
“怎么不说话?”宴轻见望书面色奇异,挑眉,“有什么不能说出来让我知道的?他与你家主子,不止认识?”
望书:“……”
他总算是体会了云落私下里提起小侯爷总是露出的一言难尽的神情,这么聪明,怪不得主子拿捏不住他,处处哄着他。这么聪明的人,真是哄都哄不住。
凌画这时正好进了画堂,望书见凌画来了,心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又看到跟在凌画身后的琉璃,立即激灵地祸水东引,“小侯爷,您还是问琉璃吧?属下当时在房顶上趴的位置不太好,没有琉璃的位置好,听的清楚,听了个含含糊糊。”
琉璃:“……”
他们俩的位置明明一样的!
琉璃看着望书,眼神询问。
望书瞅了琉璃一眼,平声说,“小侯爷问,昨儿我们都探听到了什么?你来跟小侯爷说说。”
琉璃与望书、云落、细雨这几个人,自小一起长大,谁一个眼神,其他人基本都能意会,望书只看了她一眼,她就差不多懂了,昨儿探听的消息里,唯独不能对小侯爷说的,那就是杜唯与主子的渊源呗?要说渊源,也能说,但杜唯有两句话,是着实听了污耳朵。
琉璃咳嗽一声,对宴轻点头,把责任揽到她的身上,“小侯爷,望书的位置的确不好,我听的清楚,我跟您说。”
宴轻看了望书一眼,又看着琉璃,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凌画走过来挨着宴轻坐下,因琉璃对她说的详细,她自然一字不差都听了,心里想着那时候她才多大?七八岁而已,杜唯若是那时就对她动了心思,真是见鬼了,她遇到萧枕那年,就是个小萝卜头,瞧瞧萧枕,对她直接说要九五至尊那个位置,后来她渐渐张开了,萧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对她动了心思,但那时候绝对不会对小女孩的她动什么心思。毛都没长齐呢,知道什么男女之情?
如今的杜唯,她还没见过,不好评价,也不准备见他。
于是,琉璃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也略过了关于凌画的部分。与望书说的,相差无几。
宴轻听完,攸地笑了,看着望书和琉璃,“你们可以啊,在我面前说谎,没碰面商量,都跟商量好了似的。”
望书:“……”
琉璃:“……”
他们就在刚刚,一个眼神商量的。
宴轻转向凌画,“他们两个,不拿我当回事儿,你说怎么办?你是他们的主子,我们是夫妻,那我算不算是他们的半个主子?有权利知道关于你的所有事儿。否则一纸婚书,是来干什么用的?”
凌画诚然地点头,自然要顺着宴轻说,“哥哥说的是。”
她转头瞪了望书和琉璃一眼,“本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们两个瞎做主给我瞒着做什么?琉璃,你如实说。”
琉璃激灵一下子,连忙告罪,“小侯爷,是我错了,我这就说的详细点儿。”
于是,琉璃又将省略的凌画的那部分给说了,不过她也没实诚到底,看着小姐瞪眼的眼神,还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这点儿默契,不止他们四个人有,跟小姐也有。
所以,琉璃说了凌画在杜唯离京之日送了他木牌,又说了杜唯对柳兰溪自曝说了他曾经是孙旭,又说了他说怕主子,但打死都没说杜唯对柳兰溪说的那句“自从当年见了她,他自此甚爱美人,甚喜金屋藏娇。”
感情他强抢民女养了一院子的美人,还是因为小姐了?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病恹恹的阴晴不定,看起来脾气也古怪的很,莫不是当年被两拨匪徒打杀火拼吓的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琉璃很是怀疑,就那副病秧子的样儿,玩得了女人吗?在京城时,她闲来无事儿,跑去各家府邸的房梁上坐梁上君子听墙角,有的老爷公子们,身体不好,但还喜欢女色,竟然行房时让婢女给推腰,她当时真是开了眼界,自此看到病秧子似的男人,首先想到腰不好肾不好。
他记得自己当时回来还跟小姐探讨了这件事儿,小姐也很是一言难尽,说看来以后找夫君,绝对不能找那等看起来就病弱的,后来小姐又说起秦三公子,说他活蹦乱跳的,虽然自小没习武有成,但她娘也给找了师傅,教授点儿强身健体的功夫,学的也还将就,至少比一般的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要强许多,不过,她不喜欢,还是不想他了。
主子第一次见到小侯爷时,小侯爷是在狩猎,一箭三雕,且都射到三只梅花鹿的同一个位置,那时鹿在奔跑,小侯爷也在骑马奔跑,鹿的脚程快,距离远,能将箭术练到那个地步,着实不用担心这个。
“说完了?就这些?再没隐瞒了?”宴轻瞅着琉璃。
琉璃一本正经,睁着眼睛说瞎话,神色认真,就差起誓表态了,“小侯爷,真说完了,真没了。”
“这么些事儿,值得你们隐瞒我?”宴轻明显不信。
琉璃苦下小脸,“那杜唯,跟柳兰溪提起主子,说怕主子,依我看,他对主子,估计别有心思。所以,想着反正主子也不会在江阳城久留,也不想惹麻烦,何必说出来惹小侯爷您不快?”
“我有什么不快的?那时候她不是还小不懂事儿吗?”宴轻瞥了凌画一眼,算是相信了,将这件事儿揭过,“行了,吃饭吧!”
琉璃见他不追着问了,悄悄松了一口气。
望书也松了一口气。
凌画心里其实也松了一口气,心想她不欠杜唯的,若是将来见面,他最好不要跑到她面前说什么自从见了她后,甚爱美人,甚喜金屋藏娇,她让望书一剑杀了他算了。
吃过饭后,凌画问宴轻,“哥哥,江阳没什么好玩的,唯有喜酒坊有好酒配招牌的酒炉熏鸡,昨儿已让掌柜的去订了包房,今儿晚上有十二仙女舞,咱们停留一日,晚上一边去喝酒吃酒炉熏鸡,一边看十二仙女舞,如何?”
“十二仙女舞很好看?”
凌画摇头,“我也不清楚,在江阳很是出名,应该好看。”
“你对十二仙女舞很有兴趣?”
凌画想了想,“也没十分有兴趣,就是觉得,哥哥晕船了七日,不妨多歇一天,顺便玩乐一下。”
宴轻摆手,“你既不想惹麻烦,咱们就走。我歇了一晚,已歇过来了,免得今晚遇上讨厌的人。至于你说的喝酒吃酒炉熏鸡,等从凉州回来也行,今晚那什么十二仙女舞,我没兴趣。”
他问,“回来时,江阳和幽州是不是必经之地?”
凌画点头,“是。”
宴轻做了决定,“那现在就走。”




催妆 第十四章 天生一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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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说歇过来了要走,凌画自然没意见。
于是,掌事儿在二人吃过饭后来见,对凌画和宴轻拱手见礼,一番寒暄后,凌画说了马上就启程时,掌事儿的惊讶,“小主子和小侯爷不多留一日了吗?”
“不留了,回来再留。”凌画摇头。
掌事儿的询问,“我听说小侯爷晕船了七日,今儿看小侯爷面色也不是十分好看,想必还没歇过来,一晚上不够,是否多歇一日再启程?免得劳累伤身。”
宴轻摆手,“晕船的劲儿已过去,如你所说,今晚的喜酒坊十分热闹,有什么新美人起舞,讨厌的人既然喜欢美人,肯定会去,免得遇到讨厌的人,我们不如现在就启程,免得惹麻烦。”
掌事儿的愣了愣,“您说讨厌的人是指?”
琉璃在一旁解惑,“笨啊你,小侯爷指的是知府公子杜唯,他不是昨儿刚在名望楼强抢了太常寺卿柳望的女儿吗?咱们小姐皮肤娇嫩,易容的药物抹上后,还是很伤脸的,只能用脂粉略微地遮掩容貌,再戴上斗笠面纱,但身段总归是掩不住,那杜唯若是对女子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咱们家小姐岂不是要被他抢去?”
“他敢!”掌事儿的立即说,“若是他敢如此,小老儿就算拼了命,调动咱们在江阳城的所有人手,也要与他对抗到底。”
“他又不知道小姐是谁,自然敢了。”琉璃道,“就算明知道小姐是谁而不敢,但小姐是秘密去凉州,万一闹起来走漏行踪,怎么好?岂不是会误了大事儿?”
“倒也是。”掌事儿的点点头,“既然如此,趁着天色还早,小主子和小侯爷便动身吧?知府公子的确鼻子眼目灵的很,只要这江阳城来了美人,他一准会闻着香味出现,昨儿那柳小姐刚来咱们名望楼,才吃了几口饭,就被他找上门了。”
掌事儿的叹气,“那柳小姐不知什么样儿了?”
琉璃翻了个白眼,“你可怜她啊?我告诉你,她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在京城时,对咱们小侯爷围追堵截了好几年,小姐和小侯爷都被圣旨赐婚了,她还让她娘去求太后娘娘,要给咱们小侯爷做妾呢。”
掌事儿的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儿,顿时收了一脸可惜,正了颜色,“这么说来,也不是什么心肠正的姑娘。”
正儿八经人家的嫡出姑娘,太常寺卿府的小姐,怎么能给人做妾?真是自降身份,自甘堕落。
“你知道就好,反正别管那姓柳的,她自己识时务着呢,昨儿我和望书去知府府衙打探消息,那杜唯没将她如何,只让她给绿林小公主朱兰去信来救她。她应了,当时就写了信。”琉璃啧啧,“虽然杜唯可怕,但她仗着恩情让朱兰来跳杜唯这个火坑,也是携恩已报。那杜唯不缺美人,她的价值对杜唯来说,可不单单是个长的好看的女人,还是有用有价值的女人。总之死不了。”
至于失不失清白,关他们什么事儿。
掌事儿的点点头,“琉璃姑娘放心,小老儿绝对不管就是了。”
凌画站起身,对掌事儿的道,“朱伯,你的孙子,是不是到了求学的年纪?”
朱伯连忙拱手,笑着说,“正是,难为主子还记得那小子,他今年可不是正正到了求学的年纪?那小子顽劣,江阳城的府学不收他,小老儿正在想办法,把他送进县学。”
凌画拿出一封手书,递给他,“这是我的亲笔手书,你让他带着手书去应山书院,找院首李平生先生,先生看了我的手书,自会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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