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毒花】《碎玉》(高H)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柳非墨
「……再然后,我遇到了曲云教主,好不容易才说服她答应出手救你……」苗临没有诉说自己是如何卑微地跪下磕头求曲云救徐安,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捨弃了,尊严又能算得了什么?
「救我的代价,是什么?」徐安打断他,却漫不经心地像是随口一提。
让死人復甦这般惊世骇俗的事情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徐安不觉得过程会像苗临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苗临是五毒叛徒,若非做足了牺牲,曲云是绝不可能帮他救人的。
苗临其实私心地不想让徐安知道太多细节,可他既然问了,他也实在不想编造谎言欺骗他,最后不得不说了实话:「她要天傀蛊。」
天傀蛊是禁蛊,更是传说中的神蛊,前任教主试了很久都没能让天傀蛊成活,却没想到这蛊最后竟然是在苗临的身体里养活了。
曲云要的,其实不是受她掌控的强悍傀儡,就如同苗临为了救徐安可以捨命一死,她也是有私心的。
天傀蛊是蛊王,有着百毒不侵万蛊不蚀的特性,她想用这蛊的霸道来救孙飞亮。
拔蛊的时候苗临也以为自己会死,久违的知觉以数百倍的体验重新涌回体内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生生地疼死,那时候支持着他活下去的,就是他要亲眼看着徐安復活。
虽然到了最后,他的这个愿望也没能真正实现,他疼晕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已过了整整两年,徐安早就回了万花谷了。
苗临有些惊讶,他以为,天傀离体后,曲云会让人处理掉再没有利用价值的他,却没想到,他会被人妥善照顾了整整两年。
对于他当年盗蛊叛教的过错,曲云也没有为难他,她抹除了格杀令上的名字,对外宣称叛徒苗临已经身死,然后将他逐出了苗疆,永远不许再踏入五毒教的地界一步。
曾经五毒教中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后来人人喊打的叛徒苗临已死的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或许是大快人心,也或许会让人有几分唏嘘。
可对活下来的苗临而言全都不重要了,被成熟天傀蛊侵蚀过的身体已经动不了武,特殊方法製作的蛊笛苗临已经吹不出声来。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成了一个再无威胁的废人,曲云才会对他网开一面,允许他继续活在这世上,甚至按照他的意愿,雇了车将他送到万花谷来。
「我本来……只是想进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苗临趁着一年一度万花开谷济人的机会混进谷里来,四处寻找徐安,就想着见他一眼,然后便可随意找个山沟里茍渡馀生,可没想到天傀的残毒竟会在那时候发作起来,他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痛苦的蜷缩着忍耐。
再然后,是苏凡和杨朔发现了他,杨朔本不同意救他,但碍于他和苗燕的关係,苏凡最后终究也没能真的见死不救。
天傀毒发不是一般药石可救,他只能自己挨着等待痛苦过去,他被允许留在万花谷里,一日两碗药慢慢调养,就这么吃了六年。
他当初强餵苏凡吃灵华蛊这件事小花儿还记着仇,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一见到苗临就横眉竖目,只安安静静地扮演好一个医者。
现在想想,或许早在他第一眼看见徐安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来了,毕竟苗临现在只是个没有武功的废人,哪怕有窗子隔着,热烈又贪婪的目光或许躲不过他的感知。
徐安虽然死过一次,但武功仍在,他自己亦是精湛的医者,想来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后遗症。
苗临一直躲着徐安不敢见他,总是安慰自己他会过得很好,直到今日见了他住处的满园月季,他才惊觉,或许徐安从来没有从自己给他设下的囹圄中走出来过。
徐安一直静静地听着苗临诉说那些他不曾知道的过往,对苗临来说六年的划地为牢,放他身上,就是足足八年的日夜煎熬。
说来也许可笑,他和苗临相识十载,可他们之间却没有太多值得回忆的过往,真要一一细数而来,痛苦的折磨与煎熬佔了多数。
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去提起某些事,彷彿这样就可以将那些不堪回首尽数抹去。
苗临陪了徐安整整一天,算是侧面体会了一把这几年在他没看到的时间里,徐安是如何过活的。
他什么也不作,就这么赖在苗临的怀抱里,整个小院子里,孤寂冷清得吓人,他的徐安,他的卿卿……在他不在的时候,就这么日復一日,如同一缕孤魂,漫无生趣地游荡,数算着光阴的流逝。
到了夜晚时,苗临有些犯难,他自然是想留下来的,但徐安没有开口,他不敢贸然地擅自决定,就怕惹得他不快。
两人毫无交流地一直拖沓到即将熄灯就寝的时候,徐安没有开口挽留,他褪下了身上繁复的衣袍只留一袭轻薄的里衣,站在昏黄的烛光里,犹豫了很久,才问他:「你要走了吗?」
苗临听不明白他这话是希望自己离开还是留下,迟疑了许久才靠过去,替他解开头顶上的发髻,柔滑细緻的长丝穿过指尖,在火光中盈盈生辉,他问他:「你希望我留下吗?」
徐安没有回答,直接又乾脆地转过身去,手里的长发滑脱而出,盪出了优美的弧。
苗临没忍住,自身后抱住了他,瘖哑成声,像害怕被拋弃的孩子一样低声哀求:「我想留下……卿卿,我想留下,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徐安没有应声,搭着腰上的臂膀强迫他放开,转过来看着苗临,墨色的瞳中晦暗,终换来一声浅浅叹息。
他双手环着苗临,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好半晌,才低低地开口:「先抱我上床,然后把灯灭了。」
一室无声。
【劍三/毒花】《碎玉》(高H) 93
或许是太久没有与人共枕的缘故,初时徐安还有些侷促,面朝里侧半蜷着一动也不动,直到苗临灭了灯火摸索着爬上床,小心翼翼地将他捞进怀里,轻轻喊了一声:「子归。」
徐安虽没有回答,但僵硬的身躯倒是放松了不少,自己缓缓地翻过身来,直接一头扎进他的怀抱里。
苗临心里满是对他的怜惜,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又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宠溺的吻。
黑暗中无法看得真切,抱着的人也只能显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但苗临还是直觉地知道徐安在看着他。
墨色的瞳半垂着满是欲言又止的温柔,手里攥着他的一角衣服,极为压抑克制的依赖。
苗临觉得心里酸酸的,想开口让徐安多依赖着他一些没关係,但话语辗转在齿畔,又觉得以他和徐安曾经的关係,如今这样子的亲近已是不可多得的珍贵。
修长的指间穿过如雪瀑的长发,轻轻地落在背上拂拍,苗临像害怕吓坏他一样繾綣地开口:「睡吧,我陪着你。」
「嗯……」徐安的生活一直都颇为规律,即便有心熬夜也难以支撑,细细的鼻息吹拂在苗临的颈边,终是睏倦地睡了过去。
苗临一点一点地摸他,用指腹描绘着他精緻的眉眼,又划过鼻尖,最终落在了那张微微张开的脣上。
想吻他,但又怕吵醒他,薄薄的脣落在了徐安的额头上,搂着他的腰一拍一拍地轻抚他的背脊,抱着失而復得的心爱之物,却忍不住有泪水无声地滑落。
——
徐安久违地睡了个一夜无梦的好觉,刚醒的时候还有些捨不得起身,窝在男人舒适的怀抱里拱了拱。
苗临被他逗笑了,把人从被子里刨出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盈盈的白发轻柔地散开,犹如一匹华美的珠缎。
徐安傻愣愣地睁开眼睛看他,眸中自有繾綣万千的温柔,好半晌后才像是真正醒过来一般,搂着他的脖子,微微地感慨一声:「原来真的……不是梦呀……」
苗临闻声停顿了一下,伸手去揉他的耳朵,轻声地问他:「你很常梦到我吗?」
怀里原本慵懒的人倏然一僵,徐安撑着他起身,有些欲盖弥彰地背对着他直接转过身去,低哑说道:「……没有。」
苗临颇具深意地看着那道纤弱的背影,他既不愿承认,苗临也不会勉强他,跟着下床从后搂住他,想了想后,轻声开口:「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在万花谷的时候,他和徐安像是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无数次他想走到他的面前,想抱抱他、想安慰他,可是横亙在他们面前的,是超过生死范畴的爱而不得。
苗临害怕,他怕看到徐安眼里只有仇恨,所以他寧可继续龟缩在对方看不见的阴影里,靠着自己的一点美好回忆过活。
如今两人能冰释前嫌,对苗临来说或许不只是惊喜,还有更多的忐忑及惶恐。
他小心翼翼地替徐安打理好衣裳,又替他梳好头挽上了髻,直到那人转过来牵他,眉目含着温柔地在他手里塞进了一件厚实的披风,轻轻道一句:「……走吧,我们去吃早饭。」
吃过饭后苗临陪着徐安去书肆,坐在所有人后头的空位上,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徐安在台上讲课。
不经意的四目相对之时,青年面带冷清,匆匆避开的视线带有那么几分羞怯意味,藏在雪白头发的耳尖泛着红,像是在勾引人去咬一口。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下课,苗临等学生们叁叁两两离开后,便迫不及待上前去一把抱住正在整理教材的徐安。
徐安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扬指连点,在苗临因为吃疼闷哼的时候,凌厉的掌风勘勘地停留在对方胸口上。
「别胡闹,打伤你怎么办。」徐安有些气恼,可话出口才发现自己这个指责的语气太像在教育孩子了,愣了一下后自己皱了眉,下意识开口:「对不起,我——」
「没关係,」苗临打断他的道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这样很好……真的。」
以前徐安跟他在一起时,总是习惯性地将大多情绪藏起,从来也没有这么亲暱却带着溺爱意味地同他说话,比起生气,苗临其实更想再多看看他不一样的面貌。
徐安被苗临的无赖给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举起手来作势要拍他,可又想到对方现在没有武功,怕自己下手重了把人打坏,只得抿了抿脣,「我不跟你说。」
徐安继续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苗临就从后抱着他,好半晌,凑在耳边轻轻地喊他一声:「……子归。」
徐安没有应他,直到收拾完毕后才用了一点儿巧劲挣开,反手将一叠收上来的学生作业塞到他手里,轻飘飘地就退到了门边,见苗临没反应过来,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走吧,吃饭。」
苗临知道他有些害羞,也不打算对他步步紧逼,抱着一大摞的东西跟上他,两人相偕出了门。
食堂里,用午饭的人比昨日用晚膳的人要多了不少,多年来始终独身一人的徐安身边跟了一个看起来与他关係挺好的陌生男人果不其然还是引起了一点骚动。
不过徐安的资歷跟辈分都摆在那儿,其他人就算再好奇,也没人敢当真去问,只是叁叁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晚他们一步进食堂的苏凡自然也注意到了苗临和徐安,下意识地要往两人走的时候,却有一条手臂横过来不让他过去。
「你做什么拦我呀!」苏凡有些气恼地被杨朔拖着走,挣扎着试图去扳腰上的铁臂。
「我的小傻瓜,你几时看过谁给你师兄夹过菜他还吃进去了?」杨朔不想说得太直白,苗临跟徐安之间那不容他人介入的氛围实在太明显了,也只有苏小花看不出猫腻。
苏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如其来地沉默了一下,好半晌后才闷闷不乐地开口:「他要是欺负我师兄了怎么办?」
在苏小花的眼里,苗临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自己救他是一回事,但要不是徐安特别交代要他多关照一些,他还不想给他好脸色看呢,肯定每帖药都给他弄得又苦又辣!
其实苏凡也看得出来苗临对徐安来说意义肯定不一样,徐安打从八年前带着徐巧巧回谷之后,连多年来一直带在身边的谢嵐都支走了,对苏凡也大多不管不问,虽然身上还掛着一个教职,可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见他与谁稍作亲近。
可是就这么一个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竟会允许苗临将他抱在怀里,甚至一整天同进同出。
苏凡心里当然也是希望师兄能够幸福快乐的,可看来看去就觉得苗临这样的人哪哪都比不上他的杨朔,更别说是配得起徐安。
师兄对他的教育挺严格的,可从来都没有在吃饭的时候同他说过话呢!可如今跟苗临一起吃饭,倒是时不时地低声交谈着。
杨朔好笑地看着他的小花儿边吃饭边叨絮地抱怨着,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替他擦去脣上沾染的菜汁。
「我的傻小花……」他笑得十分宠溺,在苏凡眉尖一挑像是要抗议自己一点都不傻时,才慢条斯理地戳着自己的心窝开口:「在我这儿,你永远都不会失宠。」
苏凡愣了一下才想明白杨朔指的是什么,气呼呼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就是臭流氓!」
「好好好,我就是臭流氓。」杨朔哄起爱人来根本得心应手,一筷子的酱烧肉直接塞进苏凡嘴里堵住他未完的话。
两人这样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眾人早已见怪不怪了,几个小师妹们吃吃地笑了起来让苏凡有些羞恼,恨恨地睕了他一眼。
杨朔才不在乎小花儿的虚张声势,温柔地揉了揉他后才开口:「现在这样子不好吗?至少……你师兄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曾经有段时间,徐安的情绪很差,甚至连苏凡也不太乐意见,那时候的小花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把自己也跟着折腾得瘦了一圈,简直要让杨朔心疼坏了。
苏凡有些犹豫地回头望了一眼,徐安跟苗临用完了饭,两人相偕站起,徐安瞧见了苏凡,朝他露了一个很浅的笑容,却没有走过来,而是直接跟苗临一起走了。
苏凡实在陷入了天人交战,他好久没见徐安笑得这么放松了,可一想到这世上有人比他跟徐安更亲近,心里就忍不住微微泛酸。
杨朔一看他转眼蔫儿巴唧的,想明白他在不开心什么时,真是又心疼又好笑,想把人用力地抱在怀里揉一揉,可大庭广眾的又怕苏凡恼羞成怒,只得偷偷去拉他的手。
苏凡朝他丢了一个满是哀怨的眼神,扯了扯嘴角。
他其实心里明白,再怎么样,他都还有杨朔宠着,可徐安不一样,这么多年来,连最亲近的苏凡都没法走进他心里去安慰他,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他愿意接纳的人,苏凡还是挺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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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形影不离了好几天后总算跨过了初重逢时的那一点相处尷尬与不真实,徐安脸皮薄,在外头的时候不太会跟苗临有过多交流,可在私底下,却允许苗临一直努力地让两人能过上小情侣般甜蜜蜜的黏呼日子。
八年过去,长了年纪的徐安比之前还更爱撒娇一些,虽然也并非刻意,只是在某些生活细节上会不经意流露出特别地软萌及依赖苗临的倾向。
苗临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甘之如飴,一日下午他帮徐安洗好一头长发,方才用巾子细细地搓乾,正欲起身去拿他惯用的花蜡过来,却一时没站好一个踉蹌。
「怎么了?」徐安本来是安稳地趴卧在躺椅上让苗临帮他擦头发,听见动静睁开眼,就看苗临扶着椅背站直了身,朝他扯了扯嘴角。
「没事,我去拿发油过来,你稍等一会儿。」苗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有些脚步蹣跚地往屋里走去。
徐安觉得不对,坐起身来低头趿上鞋就追进去,谁知刚一进屋就看到苗临痛苦地跪在地上正试图要扶着椅子站起来。
「苗临!」徐安明显地慌了手脚,赶忙过去扶他,可刚接触到苗临,他却像遭受到莫大的痛苦般不停地往远离他的方向躲。
「别、别看我……徐安、求你……」苗临不想让徐安看见他天傀蛊毒发作时候的丑态与狼狈,哆哆嗦嗦地往后躲着不肯让他碰。
徐安以往只听过苏凡描述苗临毒发时的痛苦,第一次亲眼所见,想替他探探脉,可架不住当事人不愿配合。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徐安也来气,冷冷地开口:「你若不愿让我碰可以,那从今日起你就搬回你住的地方去,以后也不要再来见我了。」
这个威胁比什么都有用,原本还想费力躲藏的苗临立刻反过来捏住他的袖子,卑微地恳求:「不……卿卿,你别、别生气……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徐安如愿以偿地让苗临交出他的手,费了一点儿力气才把人从地上拖拉起来安置在椅子上,本想替他好好地诊一诊毒发时的脉象,男人却突然颤抖着捉住他的手,卑微地祈求:「徐安,让我抱着你好不好?抱着你我就不疼了……你让我抱着,好不好?」
以往苗临毒发之时,都只能靠回想自己与徐安的点点滴滴来熬过去,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边,他是怎么样都忍不下去了。
徐安低头看着努力忍耐着疼痛的苗临,心里一片柔软,最后竟然真的往他怀里坐去,双手捧着脸在唇上啄了一下。
几乎痉挛的驱体狠狠地箝制着徐安的腰身不放,像是要把他勒死在怀里一样。
徐安被他抱得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挣开,反倒是一手贴在他的背上,运转心法将自己的养心诀内力导进他的身体里,又贴在耳旁呢喃细语:「苗临……你得熬过去,你欠我的,你得用一辈子来还。」
苗临毒发的时候,时间似乎流逝地特别慢,徐安几乎耗掉了一身的内力,男人才筋疲力尽地抱着他,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一身的虚弱冷汗,累得说不出话来。
徐安往后忙握住他的手腕,又费力地从药囊里摸出一颗药来,贴在苗临自己咬得鲜血淋漓的唇上,带着一点儿命令意味地开口:「张嘴。」
苗临有些吃力地张嘴含住那颗药嚥下,感受到怀里的人似有离开的打算,连忙又抱紧他,带着卑微与哀求:「徐安,别走……」
徐安本来只是想去帮他倒杯水来,可视线接触到苗临那好像不甚清醒的双眸,看他满满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给揪了一下地难受。
徐安摸了摸他的脸安抚他,又在染血的唇上亲了一口以表诚意,连声安抚他:「好好好,我不走……可你勒得我难受,你先松点手。」
「不!」苗临一口回绝,一点想要把人放开的跡象也没有,满脸的绝望开口:「我一放手你就要走了,徐安……留下来,我求你,留下来……」
其实徐安也不是真的挣不开苗临的怀抱,可看他这么恐慌害怕的样子又有些捨不得同他发脾气,最后只好无奈地忍耐着他有些用力过头的怀抱,甚至还反过来和煦地轻拍他的背脊,温柔地安抚他:「我在的,苗临……我在的。」
等苗临冷静下来又花了一点儿时间,对于自己不清醒时的耍赖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怕惹了徐安生气,小心翼翼可怜兮兮地低喊了一声:「卿卿……」
见他终于是能沟通后徐安第一时间便挣出了他的怀抱,在椅子前轻拍着刚刚为了搀扶苗临起身而弄脏的衣角。
苗临十分忐忑地想帮他,可徐安轻巧地回避开了,他不敢再靠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绞着自己的袖子,耷拉着脑袋又喊了他一声:「子归……」
徐安这时也觉得自己对他这么冷漠有些不妥,可却拉不下脸道歉,只好一步向前靠近他,拉着对方的手虚虚环到自己腰上,低声开口:「我又不会走,以后别抱这么用力。」
「对不起……卿卿,对不起……」苗临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满是忐忑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嗯……没事了。」徐安自己加深了这个吻,捧着苗临的脸颊温驯地与他唇舌交缠,一双眼睛里是满溢的纵容与温柔,丝滑的长发垂落,像一株傲然挺立的冷梅。
——
亲眼见识过苗临毒发时的凶险后,替他驱毒这事就被徐安提上了日程,所幸苗临发作得不太频繁,平日也能在照顾自己之馀宠着徐安,倒不用徐安替他多做操心。
徐安渐渐地一整天之中只有睡觉会回叁星望月上,白日里课堂下了学,他就直往藏书楼去翻阅前人典籍寻找解毒方法,比他的每一个学生都还要用功不少。
苗临对医学一窍不通,但幸亏他对毒经鑽研颇深,对于蛊毒奇虫也有几分心得,不至于和徐安鸡同鸭讲,多少还能做上一点儿交流。
徐安为了专心地帮苗临解毒,秋天的时候甚至辞去了多年来由他所担任的万花医之试主考官的职位。
苗临有些心疼他的抉择,他知道徐安一直都很以自己的一身本事自豪,也希望孙思邈能以他为傲,如今竟为了自己捨掉这样一个重要的工作,心里不免五味杂陈。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把人抱在怀里揉,咬着耳尖轻轻地舔吻,满是旖旎地喊他:「卿卿……心肝儿……」
徐安微微地抱着在颈间作乱的头颅却没有推开他,一双长腿隔着布料蹭在了苗临的腰上。
他对这样子亲密的拥抱习以为常,极为放松地闭着眼睛任凭苗临掀开他的衣领,在白皙的锁骨上吮出一个煽情的吻痕。
他的肩上有一个未褪尽的疤,是当初他在凤鸣堡大开杀戒,最后力竭被擒时所留下来的伤。
苗临舔到了那处,眸底暗了暗,他抬头去看徐安,黑暗里看得不太真切,但万花青年依然全无保留地将自己脆弱的要害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伸手揽住徐安,将他带得坐起来,徐安有些疑惑,下意识环着他的颈子,温柔地细声询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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