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累金铄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付一钱
富酬扫了两眼便不再看。
庭审流程按部就班走的差不多了,富酬站在西本面前。
“发生关系前我的当事人有没有明确表示拒绝?”
“我们当时都喝了点酒……”
“请正面回答。”
“这跟她告出版社没关系吧?”
“方才庭长解释过。”富酬逼问,“我的当事人到底有无拒绝?”
“她要是不愿意就不该和我喝酒!”
刨根问底翻来覆去的询问弄得西本狼狈不堪,心底又不觉得自己有错。
“后来说不要、走开,完全就是和男人撒娇调情,再说她又不是什么美人,身材也就那样。”
美惠既然站在这就不打算要脸了:“你那方面也实在不怎么样。”
“……”西本强压下情绪对着法官辩解,“我是欣赏她写作的态度,想帮她,但我这人感情太过迟钝,还以为她喜欢我。”
“迟钝?”美惠冷哼,“说白了本质就是自私。”
在法官开口前富酬示意她不要随意接话,继续道:“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机械性智力受损或疾病性痴呆,不过能当在迹部氏旗下出版社担当编辑,西本先生应该没有那些硬性问题吧?”
“……没有。”
西本被允许下去。
古美门一脸凝重,此事一出就算舆论占上风,在法庭上也难打了,何况他也打心底厌恶起了西本,连带厌恶起了这桩案子。
这些天这桩起因荒唐的案子逐渐发酵,什么事涉及性丑闻就变得争议重重,观众席几乎被媒体抢占一空。
古美门请求发言。
“原告与西本先生彼此认识,在醉酒后发生关系,女方拒绝明确,男方意识有待商榷,整体性质属于约会强'奸,此前我方对此存在误解,我郑重致以歉意。”他诚恳的向美惠微微鞠躬,“但如有需要请在本案结束后酌情提起上诉,本案没有受理性侵的职权。且我有必要提醒原告,我国大陆法系法律难以界定约会强'奸的范畴,极可能不予立案。”
“呵。”富酬无故笑了声,“美疾控中心11年官方数据,19.3%的女性一生中遭遇过性侵,其中87.1%在遭受性侵之前认识侵害人,而后者报案率仅有2%。日本性侵指控率每百万人中只有十人,是英国五十分之一,这么漂亮的数据,难道因为这个国家的男人都是绅士吗?”
古美门沉默。
“不知在场诸位是否记得护士杀人案,谁能想到它竟鼓励了猥亵和性侵的发生,在这个色情业亨通经济发达的父权社会国家,人们消费强'奸就像消费色情录像,定义美丽女性就像定义商品,女性和性尽数被物化。”法官们没有阻止富酬的题外话,“而性格内向敏感,相貌平平的女性不发声便被当做哑巴,不热情便遭人厌恶,不美丽便不被当女人,甚至被强'奸都是活该,她们连哭声都无法发出。”
说话间富酬背对法官,面对观众席。
“为什么受害人要被论断?为什么受害人要愧疚?”
他语速稍稍放缓,话锋却犀利不减。
“因为大众没有把目光的重点放在‘暴力’而是放在‘性’这件事上,女性有所牵扯总是羞耻,并且全体有致一同的轻视了性侵是一种剥夺人身权利的暴力,其造成的伤害和舆论压力会让受害女性精神上无限内化自卑、自轻和自贱。”
一阵寂静之后,古美门开口。
“依靠性'交繁衍又具有羞耻心,这正是人类于动物界的高级之处。”
他也算身经百战,深知庭审不是来打辩论,现在需要转移矛盾,压对重心,稳住形势。
“原告的书卖不出去、不受欢迎都是物竞天择的结果,无论商界、出版界还是写作畅销与否无非弱肉强食,是金子怎么都埋没不了,原告的书用词平铺直叙,情节荒诞离奇,感情莫名其妙,却把读者不喜欢的原因归咎于出版社不支持,出版社不是慈善组织,把推广资源花在有价值有畅销潜力的书上,是绝对没有错的。”
“性羞耻是人类于动物的高级之处?”富酬逐字拆解,“那么为何辩方律师推崇弱肉强食,人类的高尚之处难道不包括尊老爱幼保护弱小么。”
“只就事论事,本案与高尚并无关系。”
未等古美门指摘他偏题,富酬说。
“那么他们把推广资源都花在了哪里?出版社门下多家直销分店在本书销量曾有上升趋势之际将其雪藏,推广声称的更有价值的作品。”
富酬助理右京搬起一摞封面精美的轻小说呈送给法官。
“转生异世界成为兽人国王,听说我是世界最强,妹妹为何一见我就脸红……不好意思,书面文件上没有书名号不是错误,而是不想给这些东西加。”
几近贬损的话,富酬说的彬彬有礼。
“接下来我要申明出版社的责任所在。其一,出版方对原文大量删减;其二,失职和销售定位错误。”
下一位被请出的证人是资深作家,出庭对未删减原文做出了属于严肃文学的评定。
“辩方律师是高学历高智商的精英,却对本案一书用词情节和人物情感误解颇多,”富酬给古美门戴了顶高帽,“皆因出版社发行恶意删减版本,编辑失职的将严肃文学以轻小说出版,使得读者以轻小说的标准理解一本残缺的严肃文学作品。”
听富酬桩桩件件的陈述,古美门眉头紧皱。
“最后,我想回答辩方律师关于高尚的疑问。”
对上古美门严肃的目光,富酬唇角略勾,笑容潜藏挑衅。
“出版商认为没市场就没价值,平台一边压榨作者,一边狂推一堆媚俗平庸之作,而非正确的引导读者审美,其结果只能是内容的产出趋于同质化,江河日下,长此以往便让读者养出了一副金刚不坏的胃口,来者不拒,恶性循环,这是出版界的一角,明明是文化相关产业却充满铜臭。”
富酬转向法官,变为一副诚挚面孔。
“当然,客观来说势利永远存在,但它不能成为主流。某种意义上,做赔钱买卖是一门文化产业成熟的情怀,望本案的社会影响力能起到促进作用,不要让整个社会都因轻松而堕落了,连高尚的一点儿立足之地都不能存在。”
……
庭审结束后狭路相逢,古美门斯文的用中指一捋偏分刘海,对富酬道:“只说案子就好了,没必要像个三脚猫律师一样动不动上价值。”
“又不是你上价值的时候了。”富酬心情一般,懒得跟他多掰扯,“好心告诉你,主审法官私下里极爱文学,尤其对米兰.昆德拉深有研究。”
而媚俗正是这位作家提出、解释并反对的一个关键概念。
说完富酬嘴角客套的笑弧消失殆尽。
“成精狐狸。”古美门对着富酬背影咬牙切齿。
“最多拖过这次,下次再开庭判决结果就会出。”他心烦意乱,“不是跟迹部财团的联系了吗?赤司氏的前车之鉴该让他们稍微重视起来了吧。”
黛也纳闷:“重视的啊,他们少爷上周末亲自跟他和他助理分别谈了,据加贺说已达成了共识。”
出了法庭右京转头就找不见了富酬,美惠谢绝右京的友情相送,径自乘电车回家。
等右京忙完他的事晚上到家,正撞见富酬从卫生间出来,还有心情闲聊:“楼上好像要搬来新住户。”
“你有点过火。”
右京直接提出,虽然富酬说话百无禁忌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次庭上说的得太罪人。
富酬偏倚着沙发扶手,手指翻转着一支烟卷,打火机在沙发正对面的茶几,却不点燃。
“得罪男人么。”
“不然呢?现实就是男权至上,庭长、法官、书记官,庭上除了她哪个不是男人。”右京选择性忽略了古美门的女助理律师黛。
“你觉得受冒犯吗?”
右京倒没有……原来如此,这人心里还是有数的。
“你把话说的那么满,在场者自觉正派,无论心里怎么想碍于面子也会偏向她。”
“一早从护士杀人案开始,清水的案子,再到这个案子,大众对性别和性的态度都挺耐人寻味。”
手指于烟卷的两端挤压,富酬瞧着它纸壁发皱紧缩,最终折断,他扭烂了它扔进垃圾桶。
“还有,轻小说市场也有凤毛麟角深度共济趣味的作品,不过想也知道高坐法庭的那群书单列表里的作家没几个活人的老学究怎么可能了解,就算了解他们也不好意思把这种爱好公之于众。”
道理还不是人诌出来的,书里书外庭上庭下媚俗永远是王道。
富酬在庭上说的都是为了赢,目的从不在叫醒还是教育谁,他也没那资格,人们可以一时被说服,但永远不会认真。
※※※※※※※※※※※※※※※※※※※※
美国cdc(疾病控制预防中心)数据没列出来的是,约有1.7%的男性在一生中遭受过性侵。对于女性性侵受害人,约有99%的侵害人是男性;对于男性性侵受害人,约有79.3%的侵害人亦为男性。
数据不是最新的。
[综]累金铄骨 十八章
“你还好吧。”
儿玉估摸着美惠下庭到家时间来看望美惠。
“我担心你看到网上针对你的言论想不开。”
“我手机连不上网,最近除了去法院也不出门。”
美惠和她隔着防盗链宽的门缝,没有请她进来坐的意思,儿玉也习惯了。
“那,那些曾经在你家门上用喷漆写脏话的人不再出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没再出现。”
余光扫到一团金黄色,美惠皱眉,儿玉见状解释道:“他送我来的,他还跟富酬认识。”
美惠垂下眼想了下,关门解开防盗链,挨着门侧身:“如不嫌弃。”
儿玉起先还警惕她看上了黄濑,后来发现,她好像只对富酬感兴趣,乐得说起富酬的种种壮举。
说完,儿玉问若有所思的美惠:“让你用一个词形容他,你会用什么?”
“性感。”
脑海里只有富酬冷脸的黄濑先是一笑,想了想又觉确有几分贴切:“为什么呢?”
“正因他的举手投足也没有众人对性感所以为的那种风情,性感这个词只要用在他身上,就不是那么肤浅的含义。”美惠不过说个人观点,“并且戏剧和悲剧也能造就性感。”
“戏剧还稍微说的通,悲剧又怎么说?”
“歌德说,凡是让人幸福的东西,往往又会成为他不幸的源泉。他有种魔鬼般的才能。操控秘密,斡旋于多个势力的夹缝,游刃有余而从中牟利。”
“对嘛,哪里悲剧了。”
“这正是他局限所在。他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合适的位置,却无法自己制造那个时机,创建一个版图。”
漫不经心的黄濑开始专心听她说。儿玉则沉默了,这正是她羡慕美惠的地方。
“毋庸置疑,他是个极尽狡猾的天生的投机者,却不是个开拓者和经营者。不然他也不必在法律夹缝游走虎口夺食,深受才能不足所困。”可能她擅自以为她和富酬有相同的苦恼,才那么轻易向他敞开心扉,“我觉得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并为此深受折磨,简直就像我小说的主人公一样。”
不太懂,但是感觉她分析的好厉害,黄濑饶有兴趣的问:“我新本子演一个悲剧结局的律师,你看我呢?”
“你不适合悲剧。”
“我可以演啊。”
“你不适合演戏。”
“……”
庭审前一天黄濑又跑到富酬家里。
“那个早见美惠,我接触了她一下,觉得她还蛮有意思。”
富酬正查找案例,随口敷衍:“你新戏出品方谁。”
“你还管这个?背台词分析台词弄得昏天黑地,没太注意,忘了。”黄濑坚持自己的话题,“她给人感觉哀莫大于心死,没有什么再能打击到她了。”
“未必。”
“你知道什么?”黄濑看到他查的案例都有关著作权,不甚在意,“名誉会是她软肋吧。”
富酬撂下卷宗,找出包烟。
“瘾这么大。”
黄濑说完,给他点火时发现他家没有烟灰缸,他私底下并不怎么抽。
“她脆弱得好像没有皮肤。”富酬说,“一句话就能让她放弃上诉。”
这次庭审结果应该能出了。
美惠准时到法院,正门全是记者,在僻静的侧门富酬见到她,她整理了头发,穿了长裙,虽然长裙里套了裤子,还化了淡妆,一来就不自在的冲他笑了笑。
富酬笑着称赞:“今天真漂亮。”
美惠抿嘴低头。
“笑不要低头,笑得多可爱。”
右京咳了声,转开身看四下风景。他看到提供妆容技术支持的儿玉在不远处角落里,黄濑也在,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开庭时间快到了,来了个探头探脑的少年,抱着本轻小说,激动的跑向美惠,儿玉出于警惕走近了些。
“真人比报纸上的好看,我是你粉丝!”
少年递来笔,翻开花花绿绿的轻小说封面要签名,美惠手足无措:“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我爸就是法官。”
“哦……”
“你的书很有意思!尤其结尾部分,开头跳楼男人自杀的原因居然那么荒谬可笑,主角太虚伪了。”
“……”她完全沉默下来。
“你不该感谢我吗?”
她愣了:“什么?”
“祝福和谢谢写在签名下面就好。”
她推开书和笔:“滚。”
“你怎么这个态度!”少年红了脸。
“请滚,谢谢你,再见。”
少年走了,她怔怔的缓过神来,哭笑不得的双手手掌捂住额头。
“我在干什么,”她深深低下头去,“我先回去了。”
“官司怎么办?”
她没停步的朝地铁站走,没说话,怕泄露什么秘密似的,头也不回的向后摆手算做告别。
走到这步有多不容易,富酬竟什么都不说。
“临门一脚就这么放弃了?”儿玉表现得比当事人都生气,“你不是从不输官司吗?”
“所以?”
“你爱上她了,开什么玩笑!”儿玉不是不担心美惠,只是被不解和莫名的嫉妒压过了,“即便她不是绝色也得跟你有几年羁绊吧,你才跟她认识多久?”
富酬冷冷瞥她一眼:“你说她不配,你以为我又是什么东西。”
“……”
手机震动。
美惠发来道歉短信:“对不起拖您后腿,来日我定不会毁约。”
看过小说的右京惊觉:“汤弘自杀前给主角留的这么条消息。”
富酬嗯了声,删掉短信关了手机。
此时他的侧颜让右京闪过一个念头,他回来了。
富酬走进法院,穿过其他庭审现场散场的人群,走入法庭,右京沉默的紧跟着他,儿玉气走了,黄濑远远坠在他们身后。
他在众目睽睽下坐进原告席,叼起一根烟凑近火机的火焰。
“法庭禁烟。”右京劝告。
富酬扬起他那笑意不达眼底的微笑,慵懒又市侩。
“你告我啊,我们换个法官另开一庭。”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徐徐吐在右京脸上。
黄濑拧眉望着,一个两个都疯了,莫名其妙。
次日清晨头版头条,早见美惠卧轨身亡。
后续调查发现其自杀前夜留下一封遗书,一共三页,被烧得只剩第一页的遗书二字和一句话。
“将我所写尽数送予富酬。”
原告当事人已故,案件就此不了了之,没人输,也没人赢。
接着美惠的书火了。
媒体报道了她的死讯和悲惨的一生经历,以及她生命尽头卷入官司的遗作,也是唯一作品,几夜间这本书销售万册,各书厂一再加版,上架便售罄,文学评论界从虚空中涌现出一大堆拥簇者赞颂这部作品,早见美惠几乎一夜之间成了可能即将问鼎世界文坛的女作家,来日不可限量,必能荣获国际大文学奖——如果不是死了。
文学界和国民陷入另一场狂欢,相关出版商赚的盆满钵满,然而毕竟当年签出版合同时没人想从这个毫无价值的人和这本毫无前途的书上争什么分成或利益,因此时至今日,当之无愧的最大受益人其实是著作权受让人,现版权所有者,富酬。
会议室里,富酬桌前放着一个近满烟灰缸和一沓刚签完的合同文件,听乙方的出版商和要改编权的制作人在那套近乎扯闲话。
“我觉得她是个聪明人,死的时机正好。”
“不过西本可惨了,我们伟大女作家的死都成了他的错,不过怎么没他消息了?”
“消失避避风头呗,再说这事根本不怪他,搞文学的女人不都那样嘛!普遍寿命不长,有个投海的西班牙女诗人阿尔冯西娜不说过,说过……”制作人冥思苦想记起来了,“当你们日后想起我,你们中的一些也会这样选择,在未来的某个时刻。”
“什么啊,那是另一个投海死的,古希腊最早女诗人萨福死前留的诗。”
制作人为了扳回一成:“‘写作无疑是各种死法里最痛苦的一种’奥地利女诗人英格伯格。”
“美国二十世纪女诗人西尔维亚.普拉斯和安妮.塞克斯顿都是自杀。”出版商不甘示弱,“埃尔泽,玛莎,乌妮卡,安妮玛丽……”
听着两个男人用女性写作者的死攀比学识,富酬把烟摁进烟灰缸。
“滚出去。”
他们齐齐赔笑着问。
“突然怎么了?”
富酬捡起烟灰缸照他们掷过去。
烟头散落一地,烟灰铺满桌面。
会议室空了,他视线落在合同里那个死人的名字上,好像烟不要钱似的,一根接一根,烟屁股拧在合同上。
不久来了人。
“那部戏出品方和资方都是迹部氏,但我只顺便做个间谍,从没想过你能输。”
黄濑听闻死讯什么都明白了。
“诶,借刀杀人好玩吗?你还是人吗?”
闻言富酬挑了挑眉,含着半截烟,手里把玩着签完合同的笔,悠闲得令人愤恨。
“我说你对她那么好,合着是临终关怀?情圣装那么像,结果是要借我的手逼她去死!”
他也说不清自己这通指责出于什么缘由,为何为一个无甚干系的女人这么愤怒,也许因为几天前这个活生生的人还在他面前说话,今天就被一辆电车碾烂了。
“把一个榨不出油水的无辜者粉身碎骨的碾压出利益,你怎么干的出来?说你丧尽天良衣冠禽兽都他妈是夸你!”
或许就是虚伪的外向转移愧疚,毕竟她的死他也功不可没。
“至少我从头装到了尾。”
富酬开口,真诚可亲。
“她到死都以为世上还有人真心对她,死也瞑目了。”
“……你真恶心。”
这句话是下意识的,黄濑说时甚至没有恶意。
他以前觉得富酬说不出的有趣,是在没触及道德底线以前,一个大可活下去的生命变成烂肉以前。
“她说的对,我不适合演戏,也不适合悲剧。”
残酷的一面一直存在于富酬身上,他不是开玩笑,不是傲娇,他是恶人,穷凶极恶。
“这场戏我退出。”
他怎么会一厢情愿的专注他的有趣,而忽略这么可怕的东西。
富酬突然问:“你的角色,戏里的律师得到救赎了么。”
“得到了。”
“结局如何?”
“沉尸江底。”他受够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黄濑重重甩上门。
毫无生命气息的寂静持续了一阵,门又开了,右京走进来。
“你又要开始了。”富酬不耐烦,“来吧,骂吧。”
但右京出人意料的平静:“你对这本书真实的评价到底是什么?”
“她不配。”
“怎么?”
“行文一半苍白一半自我感动,情节设置漏洞百出,在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风格也不伦不类。怀才不遇,她不配。”
人已经死了,他说的如此难听,残忍到这种地步。
这个女人让右京明白一件事,合群和不合群一样悲哀,他想他知道怎么回复游乐场那天见到的人了。
“够了。”
烟味大的呛人,右京无意久留。
“这样的玩意儿火起来了,畅销了,如潮好评,过度解读。”富酬听若未闻,“被捧到这个位置,她不配。”
※※※※※※※※※※※※※※※※※※※※
著作权转让是指著作权人将著作权中的全部或部分财产权有偿或无偿地移交给他人所有的法律行为。这种转让通常可以通过买卖、互易、赠与或遗赠等方式完成。移交著作权的著作权人称为转让人,接受著作权的他人称为受让人。
文中提及女诗人及其名言、诗作、经历确有其事。
烧掉的信:
富酬,遇见你后,我一度以为一切都在变好,我错了,早三年遇见你,我会不顾一切的爱你,现在的我对你只有阴暗的揣测,你最后也确实比所有人伤我都深,你的残酷在于让我彻底看清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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