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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累金铄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付一钱
但无所谓了,我给你我的作品就是我的全部,如果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也只有它了。
我没有足够的才能,没有强大的孤独前行一生的心理素质,为一部作品,一部残次品,耗尽心血,榨干灵魂,最终无人问津。自那以后,我就彻底没劲儿了,灵魂和热血尽数干枯,再写不出一个字。
我以前最看不起炒作的人,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尽管初衷是源于绝望的想受到关注和一点虚荣,但我仍变得和四肢健全身强力壮沿街乞讨一样令人看不起,且丢尽脸面和尊严却并无丝毫价值,我甚至不如我淫'乱变态的哥哥……怀才不遇,我没有,法院前那位读者让我明白了这一点,而我凭着一股子卑劣的自欺欺人骂走了他。
我没法活下去了,我想,但没法。
我曾在深夜哭到窒息,却没能立时在一条绳子上了此残生,只为一丝对完成作品的留恋和执念,作品被人理解,就像自己被理解了。我是如此爱写作,将全部压抑和热爱寄托在笔锋之中,但我忘了,我字写的不好,根本没笔锋,也不可能被理解。
作者和读者的关系很奇妙,于我,我把读者们看作一个生命体,把这个生命体看作我的恋人,而我在这段恋情中不断被无视,被辜负,被控制,被唾弃,被折磨,只感到痛苦。
如今,我看着最后一线朝阳,下定决心离开,断绝所有痛苦。
而痛苦的真切源头已不是以前那种怪世人无一识货的愤慨了,而是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后,无法接受事实的逃避。
我无法接受我的平庸,我不被人爱。
我忍饥挨饿,读遍名著,磨练心性,改稿百遍,心中十年如一日的要自己坚持,现在才知道,我竟逃不开平庸,庸人自扰。
这对我真的很残酷,我接受不了,我忍受不下去了。
但愿没有来世,由于倔强我甚至不能发疯,清醒的被自己的不满足凌迟。
结束吧,结束了。
将走之际,我想这世上我对不起谁呢?我爱着谁呢?谁爱着我呢?可惜无论哪个选项,生拉硬凑,都没有具体的人或物。
毫无留恋,甚至迫切的,我发现我甘心向平庸低了头,我必须阻止这种势头。
生命于我,就像我书写这封信,注定被烧毁。
再也不见,我所深爱的一切。
………
如果我死后我的作品畅销了,那么容我为我深爱的文学奉上一根中指。





[综]累金铄骨 十九章
圣诞节。
年关将近,没什么官司。
富酬闲下来了,不过账户中的数字一直随版税呈指数增长。
他一闲两周,前一周每天出门,后一周每天睡觉,只有右京提醒他吃饭多少吃一点,再也没见他打起精神做什么。
富酬是被客厅的谈话声吵醒的,他窝在床上,脑袋放空等待睡意再度降临。
谈话声络绎不绝,七嘴八舌,好像有十来个人在说话。
富酬很容易入睡,但觉也很轻,他起身找水喝,打开房门时视野变黑,有人扶了他一把。
“怎么了?”
右京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空出一只手握着他的肩,感到手中只捏了一把骨头,前段日子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没了。
富酬拂开他的手,走到客厅,倚在往常放水的柜子边,没有水,可能因为这群莫名其妙的客人,他没戴眼镜,模糊看出他们是右京的兄弟。
趁他睡觉时右京不知对客厅做了什么,沙发茶几不见了,正中是一个巨大的被炉。
围着被炉吃橘子谈天的一干人等因为他的出现而凝固,气氛尴尬,右京走过来把水果放在被炉桌上。
“他们为什么聚在这?”富酬问。
“打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雅臣向他稍稍点头。
风斗口气不好的道:“还不是右京哥说不放心你自己在这,不肯回家和我们过圣诞。”
富酬懒洋洋的两肘向后撑着柜子:“那告你们非法入室有点难度。”
“……”
没见过富酬的朝日奈椿趴在被炉桌上,扯了扯风斗:“今天是圣诞,快乐,快乐。”
“见到他谁快乐得起来啊。”侑介小声嘀咕。
茶水不够,右京要去再烧,走到客厅通往厨房的门关,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他以为这帮孩子来热闹热闹也好,富酬多少情绪能有所好转,他想错了。
楼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右京想起:“还没去跟新住户打招呼。”
富酬走向洗手间:“别去。”
右京点点头:“那就不去。”
十分钟后富酬接着电话出来,步履匆匆回房换了衣服出来,走到被炉前,一大桌子人齐齐转向他,他旁若无人的从桌子上拿走最满的一杯茶。
侑介睁大眼睛,眼看着自己的茶被他一口气喝光。
富酬把杯子放回侑介面前:“圣诞快乐。”
侑介:“……”
右京不清楚富酬出门做什么,拿了件厚大衣拦住他,让他穿好再走。
一副花花派头的僧侣朝日奈要在富酬走后打破沉默:“真是个漂亮的人啊。”
“要哥知道他做过什么吧?”朝日奈梓问,“连我都知道,枣哥因此死都不来。”
“不妨碍欣赏嘛。”
昂不敢苟同:“要哥真是……”
“他真是日本人吗?”琉生的点在于,“漂亮的方式不符合国情。”
“还有他的名字,姓富就像中国人名字,如果姓富酬那就没有名了。”祈织一本正经分析,“可能是少数民族名字。”
“我国少数民族不是这样。”雅臣终于开口纠正,“他眼睛很有异域风情,也许是某个欧洲民族。”
右京想起他挂坠上的文字:“我找过,有类似的民族,但早就灭绝了,还是没有。”至少这个世界没有。
富酬的话题到此为止,他们开始讨论如何套路枣哥来这,虽然他们在这不会待到天黑,家里只有妹妹看最小的弟弟。
天将黑商户的彩灯便连片闪烁,情侣和友人成双结对。
富酬意兴阑珊的走过一片节日气氛的街道,进了间酒吧,刚坐下,一名男子在他身旁落座。
“初次见面。”
来人戴着无框眼镜,藏蓝中长发,话音的细枝末节有些关西腔,长相担得起英俊二字。
“忍足侑士。”
接着给富酬买了杯酒,他应该是擅于交际的那类人,净说废话却并不讨厌。
“谈话若只求最大效益就没意思了。”忍足也看出他不耐烦,友好的笑着,“生意场上我也一贯这样,利益不提,只交朋友。”
富酬扬手:“再来一杯。”
“总有除了钱以外你会感兴趣的话题吧。”
他向来无往不利的交际手段就在于通过不谈关键要事,摸清对方的思维和行为模式,来把事情谈成。
“比如市场、股票和群众心理。”忍足留心富酬的神态“再比如信仰、正义、理想主义……”
“那些你可以跟十年前的我谈,我那时候还幼稚。”
“这些怎么是幼稚呢?这么想才让人觉得没长大。”忍足发现了突破口,“我看了七濑恋的新闻回访,她独身带着孩子,因为案底找不到正经工作,社会援助项目也不对她开放,快活不下去了,我相信她是凶手,但也不觉得她罪当如此,这时候正义在哪,真让人费解。”
“她是你看到的,活不下去的不止一个七濑恋,有人被霸凌逼到跳楼,嫌犯连教唆罪都判不上的,还有人冤案十年被释放。”富酬低头去看杯里酒液的波纹,“没有正义,哪个世界都没有,正义是个被广泛应用于现实的理想概念,同公平一起让人勉强接受生活的东西。”
“太悲观了。”
“我只是个现实的人。”
“你是因为做律师才现实,还是因为现实而做律师?”
“什么都不为,只为金钱。”富酬又灌下一杯酒,莫名念道,“被过去困住的人。”
“财阀为什么会成为你的敌人?”
“我向来无意与谁为敌,我必须如此。”富酬说,“不从资本终点的财阀割肉,难道去剥削普通大众吗?”
“你很矛盾,我欣赏你。”忍足真诚道,“不过你这样也会让自己身处困境。”
“我早已在了。无论初衷如何,财富不会凭空生出,积累金钱到一定限度就是积累资本,而资本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我终究是个剥削者。”
原来他深谙本质,忍足之前未见到本人倒有点轻视他了。
“所以当我处于困境之时是我的对手最要当心的时候。”富酬喝下不知道第几杯酒,话锋一转,推开杯子,“因为只可能是我让自己处于这个境地。”
“……好吧。”忍足撑头看着富酬穿外套结账,“我也要回去陪我家迹部女王了,再见。”
顺便汇报成果。忍足此行的任务是确认这个人会不会再对迹部氏有动作。
但他偏反其道而行之,还表现出对大厦将倾景象的期待和兴致勃勃,至于迹部采取什么措施,忍足管不了。
明明电话里两句能说清的事,还让富酬出趟门,谈话涉及的内容也让人心情不好。
街上的欢乐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一路快步走到楼下,居然遇见了碰瓷案的证人绿间。
绿间比忍足痛快多了,径直递过来个礼盒,言简意赅:“代赤司送你圣诞礼物。”
富酬拆开,是柄短刀,他从刀鞘中抽出纤细的刀身,已开了刃。
送刀有两层意思,一为预警,二为断交。
在预见未来的风浪中,赤司明确表明了立场。
“我说过大可不必,我行事如此,出了事谁都不怨,谁都不求。”
“我会如实转告。”绿间道别。
富酬久久停留在原地,打量着这柄精致的刀,映晃着楼梯间电压不稳的光线,将其放在颈间,一寸寸迫近,向上仰望,仿佛想通过迫近死亡看到什么人。
有温热的液体顺刀沿的斜度流到手上,他用外套衣摆拭去刀身的血,若无其事的收刀入鞘,动作很快,他怕自己真的冲动。目标没达成,他又有什么资格一了百了。
开门,屋子一片漆黑,充满茶和柑橘的气味,伴着热气烘得他酒劲儿腾了上来。
他换鞋走进来,眼前黑暗无光,什么都看不见,常年点灯和工作度过每一个深夜,他都不知道自己夜盲,终于凭感觉磕磕绊绊的坐在被炉桌上,他不想动了,就这么坐着,被深沉死寂的黑暗包围,让它浸入体内,清醒的体味着酒精对自己的作用,思绪逐渐混乱,变为一团浆糊,绝对的寂静和失明的状态让他无限孤独,他没有一脚踩进无底洞不是么,这只是一个钢筋水泥砌成的大方块,方块里不是只有他独自一人。
他摸着冰凉墙壁,抱着自己也忘了的目的去找近处的活人。
“富酬?”
以为富酬就在外过夜了,右京刚睡下,不习惯也没必要锁门。
“不,是圣诞老人。”富酬想起来了,蹲身伏在右京床边,从兜里拿出了件东西塞进他枕头底下,“礼物。”
右京起身,嗅到他身上不浅酒气,不确定他的清醒程度:“我都没给你准备,没想到……”
“不用回礼,我在这待不到过年。”
待不到过年是说要离开?右京坐起来,礼物也是告别?
“竟然特意告知我。”
“你可是我认定的阿诺德。”
“本尼迪克特.阿诺德?”不止酒气熏人,右京还嗅到了血腥味,“上衣脱了。”
富酬喝了酒总无由来的情绪高涨,晕晕乎乎摇摇晃晃的照他说的脱衣服。
“你垂涎我美色。”
“我垂涎你脏衣服。”光线不足右京没看到他脖子上的伤,“脱了放洗漱间脏衣篓里,我明天一起洗。”
“你是我家佣吗?”
右京扯一团软泥似的富酬起来:“我也会生气的。”
富酬没站住,栽歪着往旁边倒:“生气会如何?”
右京眼疾手快的把人拽过来,富酬脑袋没轻没重的撞在他胸膛上,他扯下富酬半脱不脱的外套,感到他带着酒气的湿热呼吸打在胸口皮肤上。
“生气,跟我酒后乱性……?”
右京不知拿瘫软在自己怀里说着胡话的这个人怎么办了,回答的也乱七八糟:“你说过我的脸不合你胃口。”
“还记仇……你喜欢我。”
“够了够了,回你房去。”
“别喜欢我,阿诺德……更别被我喜欢,被我喜欢会没命……”
“你再说我就以此做证词告你谋杀室友。”
“那我要在被告之前坐实罪名。”
“……”
他真的醉了。
几天后,一早右京做完饭,收了衣服,叠好放进富酬衣柜里,叮嘱用被盖住头的富酬说:“法庭寄来的传票我帮你拿进来放在早餐旁边了。”
然后右京在餐桌前犹豫片刻,将那张照片压在法院传票下,房门钥匙放在上面,拖着行李箱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餐桌上,法院传票写明,原告朝日奈右京,被传唤人富酬,案由是非法收入和谋杀。
※※※※※※※※※※※※※※※※※※※※
本尼迪克特.阿诺德,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曾被华盛顿委以重任的将领,有大陆军第一猛将之称。
后期阴谋通敌的计划败露后脱逃,作为英军的一名准将对美军进行袭击,在伦敦度过余生,历史著名叛将。




[综]累金铄骨 二零章
“我是早见美惠唯一的朋友。”
儿玉站在证人席上。
“尽管她是自杀,我也觉得这种被迫自杀等同谋杀,富酬该为她的死负责。”
她接着回答法官。
“没错,是我在她决定打官司后首先去找了富酬,因为我只认识这一名律师,他也够专业。我没想到富酬会从她和她的小说里看出商业价值,开始向美惠献殷勤,就连我都没注意他体贴的表象下暗藏祸心,最后利用她的弱点,打破她活下去的信念。她自杀前天,让她情绪反常的法庭前那个声称是粉丝的少年我怀疑是富酬安排的,为的就是用她的死炒作她的小说,利用她的信任骗取版权。”
右京和富酬各自都是各自的辩护人,富酬举手,请求向证人发问。
“请问你们怎么成为的朋友?”
“我,我们是在她打工的地方遇见的。”
“早见美惠原名比良坂美惠,是比良坂龙二的妹妹,请问你是否以此为前提结识她?”
“是,但是……”
“你是比良坂一案的受害者,曾公然放话绝不原谅,也曾私下向我承认,你结交她是出于报复的渴望。”
“没错,可……”
“我的提问结束。”
儿玉的证词信用崩溃。
“我喜欢她的作品,去找她也是出于热心。”声称粉丝的少年是下一位证人,“我的确说过让她谢谢我之类的话,学校一个清洁工哥哥跟我提议的,我没想过她居然会那么激动,都是我的错,我听到消息做了好多天噩梦……”
“打扰一下,”富酬说,“你还睡得着?另外你的睡眠跟这有关系?你睡得好她能复活?你的悲伤、虚伪和独特的自私对整个世界的生命都有决定性作用?”
“呜哇……”
证人二号心理防线崩溃。
富酬被法官警告了一次。
顺带一提,法官和少年父亲熟识。
三号证人加贺兰丸作为知情路人说:“我在游乐园在富酬和早见美惠旁边的长椅休息,听到他们提到死亡成就作家的话题,大概说,苦难故事和遗作就是最完美的炒作。”
“我确定你在灌木丛里,而非长椅上的路人。”
“那是你看错了。”
“有照片为证。”
“……”
“现在补充遗漏还来得及。”
“我私下,也为古美门律师提供一点情报帮助。”
“我这有调查表明你在案发前一天你身着清洁工衣物与二号证人有过交集。”
“好吧,我扮作清洁工诱导那孩子那时候去找美惠还有那些话……”
三号证人信用破产。
富酬目前为止做的全部反击,仅仅出于对他们隐瞒事实的不忿,和没说到正点的不耐。
“那话是我告诉古美门的,我因个人原因想让美惠败诉,现在我来做证,希望能减轻罪孽。”
四号证人黄濑率先坦白污点。
“但我的初衷只是想她撤诉,没想到她会自杀,而且这句足以逼死她的话是富酬告诉我的。”
富酬不反驳,他在证人证词阶段结束后的陈词时提出。
“整堂庭审的争议在于早见美惠的死是否由我造成。而死者死因的矛头指向我的原因居然是一句话,为什么把案件重点放在这句话上?我这话造成了一名早有自杀先例的作家死亡,这合乎情理吗?我说句话,人就躺到了电车下面,死前没把珍爱的作品留给所谓唯一的朋友,留给了我,我是神吗?”
旁听席一阵哄笑。
“听起来我像在推卸责任,那我先承认我是直接正犯。”
这些话不是他提前准备博人同情的辩词,却已经在他心中思索许久。
“以此为前提,我要说,关键不在那句话。一句话不可能让这个经历过流浪、贫穷、暴力、不得志以及精神痛苦的女人屈服。”
他口吻笃定,神情却愈发迷惘。
“听到消息时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她要打乱我的计划,我本来都伪造好了遗书准备动手。”
石破天惊,庭内一片嗡然之声。
“早先我发现她的书晦涩和通俗的部分平衡的不错,有能深挖的情节和人物,她本人也够有故事,何况出版市场只要有噱头炒作营销,什么垃圾都会被捧上天,我做好了对一个没有罪孽的人下手的全部准备,却没能决心执行,尽管我急于求成……其中缘由你们永远不会清楚也无法理解。”
不知为何,富酬觉得自己的叙述似乎是对陀氏笔下罪犯自白的拙劣模仿。
“但她轻易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跳电车,选的死法和她庭审迟到那次相同,戏剧性的首尾呼应,我想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爱自己的苦难,把人生一切幸与不幸看作文学的一部分。并且她羞于启齿的是,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真正理解她的人,真正懂她的文字,读出她每一笔对人和社会的讽刺和隐喻……假如我错了,不止是肤浅的潜力,她还有着流传下去的精神力量和深层次价值,我便不配成为她的死因,那杀死她的会是什么?”
他怀着极深的厌倦和无由来的恶意,话出口为了刺伤自己也刺伤所有人。
“你们中有侮辱、冷待过她的人,她生前不愿在她作品上多停留一眼的人,她死后虚荣跟风去读她揣测她的人,疯狂消费她的死和她的遗作却推卸责任的人。她什么都明白,所以她的死是成全我,也是成全自己,她对死后的一切怀有期待和蔑视。”
席间死寂,看客们面沉如水。
富酬眼光痛恨的掠过所有人。
“你们能去思考和理解一个人吗?一个存在于现实和身边的人。不,你们冷漠到只愿意爱泡沫,敏感也仅限于受到冒犯,你们的世界狭隘得只有自己。做着残忍的事却没有残忍的精神。”
富酬生怕他们没受冒犯,以为“你们”中没有自己,还补充说明。
“虽然我洞悉法律的所有漏洞,我也不知道怎么公平公正的判定一个人到底有没有罪,我不是神,你们才是神。你们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一次投票,福柯说语言即权力,这个信息化时代你们目光停留的秒数都有决定性。正义缺席、科学受辱和文学没落……世界变糟不需要恶人做恶事,只需要好人的漠视。而好人和恶人有一个比例,百分之五的恶人和百分之五的好人,九成是你们,不恶不善,自诩正确,依据片面之词自染善恶色彩,既做马前卒又做马后炮,你们的原罪甚至不是蠢,而是蠢而不自知!”
富酬险些因蔑视法庭被判拘留。
午休几个钟头。
右京收拾材料文件,拿上便当,随议论纷纷的人群出法庭,前往富酬的休息室。
“还担心你睡过头。”右京边说边展开便当,“请认真点,别再说那种自爆的话。”
富酬依旧是那副臭德行:“我不自爆你有胜算吗?”
“这桩案子的性质顶多间接正犯,还帮你炒了热度,书再次脱销。”右京说,“你不该谢我吗?”
“这句话我将亲手埋进你墓里。”
“你继续这样下去,我送走你还差不多。”
“我准备下架那本书。”
忍足是庭审观众一员,见右京还给富酬带午饭,有点不明状况了。
“原告先生,”忍足在右京出休息室后和他打招呼,“你和被告关系不赖嘛。”
“他不介意,我又有什么好回避的。”面对这位监督人,右京礼貌的笑,笑容愈发接近自信和虚伪,“何况我们都是笑着能捅对方一刀的人。”
“富酬在庭上的风格一向那么别具一格?”忍足还得听下午的庭审。
“不。”右京摇头。
那种单方面的宣泄是进一步折磨自己。
“不过我想他这么做,多少能不那么难过。”
人也能通过折磨自己以获得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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