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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眷(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茶暖不思
忽然她的心神似随着那画中轻舟一荡,漾起记忆深处的层层涟漪。
思绪飘忽一息,又听他继续道:“我皇兄的丹青镌艺绝不啻那些大师巨匠分毫,能让他这般上心,那一笔一刻绝对皆是情,这要放出去,那些高门贵女谁人不心动?我猜定都争抢着要!”
云姒在他的话里静了静,淡淡收回目光,心中可惜这么好的扇子怎么就到他手里了。
那人靓蓝绫锻边刺鎏金,临风不拘悠然而立,云姒眸光将他一瞟,似有若无地轻嗤道:“君子怀袖不负大雅之境,这精妙的折扇到了殿下您手里,怕就是恣意风流,不负的就成了红颜美色吧?”
男人倒是不以为忤,深亮的眸子凝了她一眼,挥合上扇,随后骤然倾身俯近,云姒一惊,忙想后退,纤背却直抵上了树干。
正想往侧边退避,那人却已眼疾手快撑臂在了她颈侧树上,挡住去路,而他另一只手则是懒懒提扇,以扇尾微挑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
云姒无奈只好被迫稍稍仰头,男人高大的身躯一压近,她瞬间便成了弱不禁风的扶柳。
清丽中满含不悦的眼眸斜瞪了过去,“殿下这是干什么?”
男人闲散撑着树干,目光一转,忽而变得温柔含情,将她望住:“清光藏娇,美人当前,本王既然风流不假,又岂能辜负一己红颜?你说呢?”
真是道貌岸然之徒,云姒瞳心蕴怒,正思量着将齐璟搬出来吓唬吓唬他,那人忽而将扇移到她唇边,在伤破处往下一压。
云姒顿时吃痛嘶声,“你……”
她险些挥了拳去同他拼命,却听男人幽然一叹:“皇兄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啧啧。”随即心生一念,摇了摇头,嘴角又露出一抹兴味:“从前倒是没发现,原来他喜欢来硬的,刺激,刺激。”
听了他这暧昧不明的语气,云姒扬眸瞪他:“这里是御乾宫,殿下请自重!”
“这表情,怕我对你做什么?”见她双颊异红,神情羞怒非常,男人唇边笑痕愈发玩味,出言调戏:“放心吧,怎么说将来你也是我皇嫂。”
他突然放低了声音,嗓音疏懒轻哑:“嫂嫂和小叔子……还能生出什么事儿来不成?”
这下将他的风流成性看了个彻底,云姒冷眸一睇:“殿下再不让开,到时陛下来了有你后悔的。”
“啧,威胁我?”他眯眼笑了笑,“成,本王就给你个面子,大家各退一步,这样,我跟你探个事儿,你如实回答了就放你走,如何?”
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无耻得如此心安理得的,云姒还是忍了一时之气,“殿下请说。”
他倒是稍稍认真了起来:“我皇兄最近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没有?譬如……棋谱?玉石?”
云姒狐疑瞟他两眼:“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他似是想到头疼的事,折扇反手捶了捶肩,略显无奈,“这不是又到一年承天节了,年年给皇兄送的诞庆礼都不及明华那丫头,今年本王可不能再低她一筹了,否则又得让她得意了去!”
云姒微微一顿,承天节,是皇帝的诞庆,看日子,就快到了吧。
少顷,清秀的眉眼挑了过去,云姒问道:“所以殿下是先一步来探情况的?”
“自然,本王可是未雨绸缪之人,”男人张扬一笑:“喂,小宫……”
“齐瑞!”
他话方到嘴边,忽然间,有人声线低沉清冷,先一步自耳后凌厉响起。
只见古榕荫蒙外,齐璟负手稳步走来,日光若暗夜里的慢慢清辉,流照于他的暗金墨袍之上。
齐瑞尚来不及诧异他为何今日遮了面具,掩饰低咳一声,当下便松了挡住云姒去路的手臂。
他一来,眼中怫意瞬然消散,云姒眸光烁亮,钻了空子立刻提步向他跑去。
一抹清浅胭色翩然奔入齐璟视野,她步调轻快,眨眼间便躲至他身后。
云姒下意识将他垂落身侧的袖子攥进了手心,烟眉低垂,温软轻唤:“陛下……”齐璟眉梢不经意一动,微微侧首,目光在她柔楚的脸庞上停留一瞬,而后黑眸沉敛,冷冷瞥向几步远的为祸者。
被他漠然的眼神那么一剜,齐瑞蓦地一激灵,这小宫女颇为委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脊背有些发凉,齐瑞终究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冬意甚浓,他将折扇收回腰间,过去讪讪一笑:“皇兄,玩笑玩笑,我可没欺负她啊!”
齐瑞话音刚落,随即便有一声低软娇嗔漾出:“陛下,刚刚撞树上,我脑袋又犯疼了……”
纤纤柔荑轻抚上前些日子被砸伤的后脑,云姒长睫微垂,眸染晶莹,似蹙非蹙的黛眉惹得她万般柔弱,先前神足势盛的模样烟消云散。
她更是依依曳眸,有意无意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当真是楚楚之态,我见犹怜。
齐璟淡淡偏过头,对上她的视线,那双如夜的瞳眸,泛着洞察一切的深邃,云姒冷不防撞进他的眼睛,瞬然浮出几分心思被看穿的心虚,心跳骤然加促。
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结果那人无声注视她片刻后,便不动声色回过了头。
齐璟俊眸深凛,嗓音平淡却透极冷厉:“你想干什么?”
齐瑞此番是有苦难言,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美人有毒,尤物带刺了。
“咳,这不是在御书房空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你来,想着皇兄你或许是美人在怀,怕打扰了,所以就自个儿先出来溜达溜达,”齐瑞笑言解释,忽又意识到某人心怀密谋,连声道:“不过她头疼跟我无关啊!”
作者有话要说:瑞王殿下:嗬!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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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真的有,明天中午前一定发!(过夜二更也是二更对不对……呜呜呜)
明天开始,晚上12点前稳定日更,么么啾~
第29章 侍君
“咳, 这不是在御书房空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你来,想着皇兄你或许是美人在怀, 怕打扰了, 所以就自个儿先出来溜达溜达,”齐瑞笑言解释, 忽又意识到:“不过她头疼跟我无关啊!”
云姒半掩在齐璟身后, 暗暗瞅了眼彼时百口莫辩的齐瑞,眸心掠过一丝狡黠。
如水如波的眼睛浅浅低转,随即云姒接了他的话, 微一凝噎道:“嗯, 是我自己犯傻往树上撞, 与殿下无关。”
这话听着没什么不对,但她语气中隐含哀色, 像是随时要清泪落颜,凭空叫人觉得是故作解释,愈描愈黑。
齐瑞略感不对劲, 这小宫女还玩儿阴的, 他倒吸了口气:“打住打住, 你何时撞树上了?”
云姒面不改色心不跳,静静回答:“方才, ”随之她抬眼处尽是娇柔凄楚:“或许是殿下聊得太过投入, 无心为之,也要怪奴婢自己没注意旧伤。”
温声曼语间处处透着那人的通情达理,却又是在无形之中颠倒黑白。
“你这……”
她这是明晃晃地要摆他一道, 齐瑞正要替自己讨个公道,便见齐璟投来淡淡一瞥,声线清冷似冰凌:“有事?”
齐瑞略一反应,忽而扬唇转笑道:“啊,也没什么,就是……”
“没事就回去。”





圣眷(重生) 第25节
“……”
无情。
齐瑞在他漠然的语气中愣了愣,稍缓一瞬后含怨道:“我这才来不多时,皇兄就没打算一起用个膳什么的?”
对于他话中的暗示,齐璟神情语气皆是平静无波:“没有。”
瞧见那人瞬息愕然的模样,云姒险些溢出笑声,好在及时压下了嘴角。
齐瑞目光瞟了过去,将她虚掩的表情看在眼里,心有不服:“皇兄你这可就着相了啊,皇嫂是亲,皇弟亦是亲,怎能厚此薄彼呢?”
一切心思都瞬间凝聚在了那一声皇嫂上,当着那人的面这玩笑岂能乱开,云姒墨睫微一颤动,当下便要解释:“其实瑞王殿下的意思是……”
齐璟修眸沉敛,字句分明截断了她的话:“看来是瑞王府太清闲了,需要朕帮着寻点事做。”
此话一出,齐瑞神色忽变,连连抬手:“不闲,一点都不闲!”
他不任一官半职,当这闲散王爷,就是图个自在,府中娇妻美眷无数,府外与友纵酒当歌,多么快活,大好的人生倾注在明争暗斗,实在是暴殄岁月。
齐璟目光一纵,“不闲?朕看浔州正好缺个刺史。”
浔州?那个满城山沟沟的穷乡僻壤?
齐瑞猛然一拍脑门:“哎呀想起来了,今日婵儿备了封存多年的好酒,思思学了首新曲儿要奏与我听,霜月还等着和我共赴梅园赏花呢,忙得很忙得很,佳人有约,我先走了啊,皇兄告辞!”
他抬了步子扭头,转眼就走出老远,速度倒是快。
齐璟像是习以为常,也不多做停留,径直折身,而云姒则是极其自觉地跟随着他。
溜至半途,齐瑞回首一望,就瞧见那两人前后相携的背影,一人颀长挺拔,一人娇姿玲珑,他幽长一叹,这一个两个都是不好惹的,齐瑞心中絮叨着美色惑人,又可惜自己难得抢在明华丫头前面,谁知竟是白来一趟,他开了折扇摇头,离开得不情不愿。
雕栏玉砌的长廊,齐璟的步履不急不缓,云姒不知道他要去何处,但也一直安静跟着,云幕淡淡,阳光徘徊,天光倾洒脚下,恍若一路踏着金辉,到了御书房。
跨入殿内,未有檀香浮动,齐璟在案边停了下来。
见他顿足,没有即刻落座,云姒疑惑探他一眼,轻声问道:“陛下是要批奏折了吗?”
而齐璟侧首看她,深敛的眸中似透细密暗光,他未作回答。
对上他那略有一丝微妙的眼神,云姒忽然有些不自然,浅浅扯笑道:“陛下怎么不坐?”
只见那人眼帘淡垂,视线缓缓落在自己的玄裳衣袖处。
云姒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将他的袖子攥在手心里,反应一瞬立刻触电般松了开,很快她又悄悄伸手过来,在那捏得稍有褶皱的地方轻轻抚了抚平。
她垂眸思忖着是否要继续佯装头疼,只犹豫了一下这想法便转瞬不见,因为她心中明了得很,自己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齐璟坐下后,云姒便跪坐到案边,也许是知道到自己今日惹了不少事,于是不用那人吩咐,她就乖顺取过砚台和墨碇,仔细研磨起来。
侧颜容色如白玉,她微微低头为他研墨的模样是那般清净明美,往昔绝代佳人名动京都,便就此时宫衣为婢,将那明艳胭脂色敛做了清浅素容,依旧很难不惹人动心。
更何况是他。
齐璟的目光在她脸庞静留了片刻,眸心轻动,最终缓声问道:“疼?”
听见他清和的声音,云姒一愣,而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在他柔暗不明的眼神中,轻轻摇了摇头:“不疼。”
齐璟收回视线,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确认一遍,这从来不是他的作风。
他不动声色取过折子:“嗯,不舒服了就宣医女来。”
他一如往常那般气定神闲,神情平淡,但凝神静望,总觉今日别具温情,云姒也柔柔一笑:“知道了。”
面前的许多请奏虽不亟待处理,但今日事今日毕,齐璟向来不爱堆砌一处,眼下的每一本折子他都极其地深思熟虑。
云姒温静将那浓墨细细研磨,动作间,她眸光闲闲轻抬,那人露在面具外的脸瞬息坠入视线。
他下颌轮廓勾勒分明,微抿的双唇浅薄好看,云姒微一恍惚,一直觉得那两人甚是相似,可又捉不住任何相关之处,她不由心想,若是将那鸦色换作银的,会不会……
似乎是感受到她灼灼的注视,齐璟的目光自折子上抬起,堪堪侧眸掠向她。
“怎么了?”
云姒怔了怔,而后唇边弧度轻弯,摇头,借了玩笑的语气随口一言:“陛下真没去过东渝坞巷吗?总觉得我们从前见过,这莫非就是俗话常说的似曾相识,一见如故?”
她温言一笑,遂又低了眸兀自研墨,齐璟眸色略微一深,静坐半晌,轻轻开口:“想去吗?”
玉指轻扣墨碇,不经意停顿一瞬,云姒没有回答,而是含笑道:“我记得初见陛下,在步澜宫便相约了来年开春共赴来着。”
一抹清芒折入瞳心深处,齐璟视线凝在明黄的奏折上,声音低缓却是在对她说:“不必等到开春,待承天节后,去瞧瞧也无妨。”
去了,怕是会触景生情,云姒垂首,定定凝着墨碇下愈渐渐浓稠的墨汁,“如果陛下想去,自然是随时都好。”
不知道是因为此处无人,抑或是其他原因,静默片刻后齐璟抬手将面具取了下来,放在了一旁。
没了面具的遮掩,深俊的面容近在眼前,而左侧泛红的巴掌印尤为明显。
云姒看了眼,默不作声。
他是皇帝,大齐的主人,山河万里,迢迢江山都是他的掌中物,他想要什么又何必征得同意,更何况,明明当初是她有求于他,是她自己说怎样都行的,到头来反悔就罢了,还打了他一巴掌,这简直就是以怨报德的卑劣行径。
其实不管是因为哥哥,还是其他什么,他救她留她,将她护在御乾宫,他对她都已是仁至义尽了。
墨香细腻,云姒落下墨碇,将砚池缓缓推过去些,方便他蘸墨,而后她提了提裙边起身。
眼前倩影一晃,齐璟自折子上抬睫,便见她莲步轻移,窈窕背影向殿外而去。
他没说什么,淡淡将视线敛回,执笔点了墨汁,沉心批注奏章。
虽然云迟麾下唯独四一将士与禁军调配,多数禁军依然归于赫连岐手下,但关之彦已任卫将军一职,有权指挥禁军,毕竟他是墨玄骑副将,如今上任了免不了受赫连岐各种挑刺,光针对其领军能力不足的折子就有四五份。
齐璟凝眉思量片刻,太后暗地里一直在想方设法拉拢云清鸿,不必想也知道,自侯府生事,他将云姒从侯府带走的那一刻,便注定会让太后得逞。
他眸光渐冷,一如那日和云迟在将军府书房所言极的,眼下,怕是不得不走那步险棋。
只是太后和赫连岐虎视眈眈,他必须断了他们做文章的机会。
齐璟俊眉蹙紧,背靠座椅阖目静思,眉间微透倦态。
不知凝思了多久,殿门忽然轻轻一响,随之而来的是那熟悉的浅步声,齐璟双手交叠搭在腹间,不必睁眼,他也知道来的是谁。
很快,周身似有暗香肆意漾来,沁入呼吸,鼻息处萦绕着如水清潋的缱绻淡香,是那人逐渐靠近。
凝香沉浮间,齐璟心中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眼睛,坠入他幽深墨瞳的,是那人似染流光的清眸。
云姒不知何时已静静跪坐到了他腿旁,而她的手中多了个小瓷瓶。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flag不能乱立,我跪下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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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侍君
云姒不知何时已静静跪坐到了他腿旁, 而她的手中多了个小瓷瓶。
齐璟眼眸微垂,白玉地砖如冰晶明亮, 亦如冰晶寒凉, 眼前那人跪于地面靠他很近,宫衣不算轻薄, 但跪久了, 砖面透骨般的冷意犹自容易渗入膝盖。
而她只是低着头,将那瓷瓶盖子小心打开,一阵浓郁的药香染着女子身上自然清漫的淡雅味道, 瞬息袭来。
云姒很是仔细, 白净的玉指探入瓶心, 点拭了些许软凝膏体,而后她直起身子, 伸手过去的同时无意识地凑近了他几分。
玉清膏,去淤消肿最是有效,她方才找了赵嬷嬷, 特意从太医院取来的。
云姒正要去碰他的脸, 却在此时, 四目骤然触及,探出的手一顿, 悬在半空, 而男人凝视着她,眸心渐深。
在他如墨染的眼睛面前,一切就像是坠入了深渊, 将人知晓得浑然通透,他静默与她对视,云姒心忽地一跳。
一刹那,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偏开他的注视,云姒轻轻吸气,温缓解释:“哥哥小时候习武,身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的,每回淤肿得厉害,就会涂这玉清膏,效果很好。”
齐璟眸光微有波动,云姒低着头说完,悄然掠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反驳,便大了胆子将手继续伸了过去了,最终轻落在他淤红的脸上。
冰冷的药膏触到脸侧丝丝透凉,随着她柔软的指腹一圈又一圈地轻抚,寸缕暖意渐渐泛出。
他的侧颜的轮廓分明俊然,云姒耐心将膏体揉开,而男人的鼻息亦缓亦沉,微烫的呼吸若有似无,一下一下流淌在她指尖。
一方清绝优柔,勾着另一方的稳重深沉,在幽静的御书房内两相交织。
指腹下的红痕太过乍眼,她平常连剑都提不动,一到甩人巴掌的时候怎么就孔武有力了,云姒忽然心生羞愧,极低地咳了声:“那一下……是不是很痛啊?”
冰肌玉容近在咫尺,指尖温情的抚摸,耳畔如丝的软语,寸寸虏获意志,齐璟眸色一深,忽而长臂搂了她纤致的腰身,一个巧劲将人拦腰一带。
云姒容颜忽变,顺着力道蓦地撞进了那人怀里,人更是措手不及跌坐到他的腿上,一声轻呼而后惊诧仰头,“……陛 陛下?”
魂儿还没回过来,便见那人依靠椅背略显疏懒,嗓音沉静若无其事:“膝盖受凉留下病根,朕没法跟云迟交代。”
话中情绪密不透风,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借口,有力的手掌为还握在她的腰侧,不知是怕她坐不稳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只知道此刻他们靠得这般近,姿势更是亲昵,心跳和呼吸几乎交融一处。
云姒长睫轻颤,不禁浅浅咬唇,而后垂眸乖声低喃:“噢……”




圣眷(重生) 第26节
不知为何和他一接近,心就颤乱不止了,或许是因为除了哥哥,第一次和男人的身躯这般贴近,而他身上散发而来的阳刚之气又截然不同。
云姒强自镇定,继续揉抚他的脸庞,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
两人之间有温热的药香漫流,在他腿上坐着终究是心绪难安,云姒略有些僵硬地寻了个话题:“嗯……陛下和哥哥从前都是一起习读,也会一起习武吗?”
齐璟眉锋一动,凝向她沉缓“嗯”了声。
云姒稍稍看去,离得太近,连抬眸看他一眼都是小心翼翼:“那陛下……岂非身上也到处是伤?”
玉清膏在指腹下逐渐揉散,变得滑腻,齐璟由着她在自己脸上轻柔按压,声音不轻不重:“习武哪有不受伤的,过两日便自愈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云姒却不太信,过去云迟常常新伤旧伤疼痛难忍,还是后来她逼着上了些药,才好得快些。
他们似乎都是披星戴月不言苦的人。
云姒微微抿唇,故作轻松玩笑道:“那论剑法,是陛下厉害,还是哥哥厉害?”
听着她清婉的声音,齐璟为政事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慢慢松弛了些:“从前不相上下,现在……”
他话音停顿,云姒投去好奇的目光,齐璟沉默了会儿才淡淡抬了下嘴角道:“你想知道,改日可以试试。”
“那……”云姒有一句没一句,扬睫还想再说什么,一刹望见他唇边隐隐可见的那抹温雅笑意,忽而失了神,药膏已渗透肌肤,半晌她反应过来,便马上收回手,敛眸轻声道:“好了。”
而那人并没有放开她,云姒微垂着头,正寻思着从他腿上起身,眼前一晃,随之唇瓣覆上冰凉,是那人从她握着的瓷瓶中拭了些药膏,抹到了她伤破的红唇。
“唔……”伤口微微一疼,她吃痛的声音低如猫吟。
齐璟轻捏住她细腻的下巴,和她方才一样,拇指指腹将那药膏在她温软的嘴唇上轻轻揉按。
他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让云姒心泛颤意。
柔软的唇被他的抚摸着,连呼吸都不敢放大,她索性乖静坐着,一言不发。
她不说话,书房就安静了,一室旖旎暖香,温存流溢间,不知是谁心猿意马。
如此肌肤相亲,云姒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却又避不开那人的视线。
目光掠过她晕染绯红的清容,齐璟指腹依旧轻缓,不动声色:“左边那叠折子都准了,右边的通通驳回,边上那几本让李桂送去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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