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

“放心，包你们三位吃了三月不忘鱼味。王警官，你今天运气不错，钓个大家伙上来。”老邢转眼瞅瞅莫雨，展颜笑道：“这位小妹妹漂亮，眉眼分明身姿丰颀，揽尽春光，真像画像上娇俏动人的绮娃娃。好高的个子，整整高我半个头。是你的孙女？老王，好福气呀！那边有空桌，三位请随意慢坐品茶，烧鱼一会就好。”
言罢，他又着意看了一眼莫雨，笑呵呵提着两条鱼进大堂去了。
三人喝茶闲话歇坐片刻后，王焕宇莫寒二人陪行莫雨，在院内东走西转观赏景物。
他们行至株桂花树下，只觉芳香扑鼻，枝桠绿叶间满布洁白的细小花朵，宛如一丛飞逸雪花飘逸美灵的彩笼，徐徐春风缓缓吹来，盈盈起舞颤颤飘柔，白绿交杂煞是赏心悦目。树下亦是碎花点点落英满地，芳草菲菲纤柔无力，令人心生爱意不忍下足。
三人渐渐来到花坛之处，见那杜鹃花栀子花、红玫瑰白月季等众多彩花交错分布，花团锦簇色彩绚烂，纷纷扰扰缭乱眼目，好如千朵万朵争春放，只为诱迎看花人。
莫雨左瞅瞅右看看倍感兴趣，嘴里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转到一陶土烧就的花盆边，更是惊叫不已，“王伯伯，哥，快来看，这里还有兰草欸！好香好香！绝对是下山兰，好像是春兰，哈哈。咦！那边角落里还有几株。”
幽姿巧巧卓然立于花丛中的她，笑颜盈盈顾盼盈盈，水亮眸瞳闪逸出澄透的清波，漂漂地飞过来飞过去，落到这边，落到那边。
她纤细修长的手，默默伸出，颖颖指尖轻轻拊拭兰之盈巧宛妙之叶。
花海芳菲里，她郁红的唇，轻缓呼吸，宛转朦胧梦幻的少女心动。
叶河绿黛中，她水灵的眸，亲和看视，充盈温柔灵雅的倩女幽情。
俄尔，欢欢然眉飞色动的她，拍拍巴巴掌眯眼笑言：“还是这株兰草好，那几株只是一般的豆兰和巴茂兰。以后当个农艺师兴许不错，伺候花草树木、四季作物定然别有趣味。”
“小莫雨，你喜欢兰草。”
王焕宇走到莫雨身边，将鼻凑近兰花细细一闻，浓眉上扬大为惊叹：“确实很香，怎么这么香？这花并不大呀！这香味醒脑提神，比烟草还管用，很独特，真是神奇！
他抬目看向莫雨，“当农艺师，与自然为伍，想法不错。”
“哈哈，想想而已，农艺师，得看以后有没有机缘。那个，王伯伯你不懂兰草哈。哥，你也不知道吧？”
见王焕宇和莫寒直摇头，芳姿卓卓袅嫋玉立的莫雨，目波盈动眉眼皆笑，朱唇微启傲傲而言：
“我对花草感兴趣，尤其对山兰情有独钟，特别喜爱。那么，我，小雨，今天就当回老师讲堂课。拜托你们别用那么惊奇那么怀疑的眼神、直愣愣怪兮兮地看我，好不好？真的好恐怖呀！我难得当次老师，支持一下鼓励一下嘛。”
院之园，柳丝微袅飘，雀影慢袅飞，纤花环袅绕，雅兰独袅娜。
园之内，清风徐袅旋，浮香悄袅盈，兰儿影袅窕，玉人姿袅娉。
娇媚羞宛的莫雨，看着莫寒王焕宇攒脚垂手、毕恭毕敬站立在自己身前，心中欢喜无限，急忙微鞠一躬，小嘴张开忙道：
“谢谢哈，那么，我就开讲喽，听好哦。兰花自古即有四海皆知，高雅美丽纯挚贞洁，闻名遐迩享誉全球。常以君子、雅士、幽人代称，品种浩如烟海，花科第一。你们看，这花整体素白一色，格调素雅，清新纯洁，好似伤春女子风中愀然静思。花萼三片，交错均布，围绕花心笔直平伸出去，巍峨而站，恰如护花使者，又似探花之士。花型小巧，唇瓣下垂，其形如舌。两片侧瓣垂直竖起，挺拔峭立。三瓣紧簇蕊柱，宛如一长躺卧、二幼跪坐之人，团围花蕊之杌，捧心娓娓而谈，话解春思。一茎只开两三朵兰花，不在于多，只在于精，不求四季常开，只为迎春绽放，斗艳三春。花鞘和苞衣微小，好比侍花之者裹护花箭。花箭，就是这花茎，嫩白华润又蕴显黄绿，细巧柔曲，好比春意暗伏，蓄势待发。兰叶细长厚实，叶脉晶莹透亮，经络分外分明，宛似冰丝水线，尽得一春之晖、春意精髓，仿佛处子般冰清玉洁。叶形如剑，边缘无齿，叶面滑腻如玉，春心萌动，春情雀动，不言而明。众叶分布参差有序，造型优美，翩翩而立衬托花枝，尽显春花之奇、春风之柔、春水之美、春土之惠、春月之华。”





苍凉夜 第124章 雨兰（二）
漠漠芳馨里，眉隽风韵轩轩思语的她，姣姣然如雪玉如花枝。
悠悠暖风中，眸翥云河笑意盈盈的她，俏俏兮似滴露似飞雨。
微然垂首情真意切的莫雨，轻然抬手轻轻拨动一片兰叶，如云似水婉柔延语：
“你们仔细看喔，叶箭互映，白绿相衬，春色之媚，自然而现。花香浓郁，沁人心脾，一花在手，满室生香。春香之魁，当属兰香，万千花海丛中，亦是兰花居首。一兰驻心，深蕴独立寒江、高风伟岸之气节。所谓空谷幽兰，满山之色，一兰独据，孤高傲视，谷故为空，其情其意，难以表述。若是兰花凋谢，那么春色尽失，趣味了无，送春之物，非兰莫属。惜兰如惜春，即是惜念人生。人若为兰，好比石中金玉，海里麒麟，天之骄子，女内翘楚，世界名模……
倩言倩语丰姿曼妙的她，姣然一笑娇然续言：
这株是国兰。洋兰，比如蝴蝶兰，花型硕大满布枝桠，绚丽夺目无比艳美。但是无花香附意之底蕴，只能当做饰品玩物，点缀点缀物景欣赏欣赏而已，难登大雅之堂清雅之阁，适宜小家把玩品议。总之，按开花季节来分，这株兰草应属春兰。具体品种嘛，我看不出来，也许是素心建兰，也可能是晚开寒兰。反正是春光无限好，尽孕此兰中，汇聚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亭亭傲立百花皆倾，风情切切千雅尽显。我说完啦。”
一兰思雨惘然间：兰花为侣，莫愁漫漫天泪雨。
兰蕊为吻，点动深深地海心。
兰香为情，追牵飘飘云飞雪。
兰叶为剑，吴钩冷冷水寒冰。
王焕宇笑容满面朗声道：“讲得好，讲得好！实在是行云流水的俏语连珠，好如春风化雨，虽然听不太懂。以后我也养几盆兰草，到时要请小莫雨老师过来讲评讲评。这个，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真是诗语成画，花叶当情……人道一片冰心在玉壶，我却说是满湖春雨毓兰心。”
“王伯伯，没问题，只是讲错了不要怨我。”
双眸揽尽画苑春、雨点幽兰浣花魂的莫雨，倒是露出来几分谦逊羞赧之色。
莫寒鼓了几下掌，一脸欢色大声道：“不错，不错，有点小老师初入学堂、威风一面的模样。妹妹，你从何处知晓这些学问的？我怎么不知道！”
莫雨小脑袋微微一摇羞媚一笑，垂眸轻声语：“书上呀，你不喜欢看书，又不用心学习，当然不知道。”
莫寒满心惊讶，愕然问向花中女，“不会吧！原来你是闭门造车、纸上谈兵呀！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里面有几句是正确的？”
“没根没据的不要血口喷人、乱加指控……好哥哥，不准胡搅蛮缠、冤枉诬陷好人哈。我是从花展会上、电视上、兰花书籍上、花匠园丁、等等等等处学来的。就是不耻下问东看西询、好学多闻穷搜博采，有些类似王伯伯学到的钓鱼知识，东拼西凑多方积累得来的。”
莫雨轻迈剪剪步，袅袅悠悠款款上前，双臂挽起王焕宇的胳膊走动起来，一脸灵灵娇笑满嘴欢语声声：
“是不是，王伯伯，我俩是不辩龙蛇的同路人，半斤对八两那样的殊途同归，都是半路出家的半桶水，对吧？”
娇美的她，又盈盈回眸亮丽一笑，凝情千千又千千，笑语绵绵复绵绵：
“傻哥哥，不跟你说笑了，我和王伯伯要去吃美味的蒜烧鲶鱼喽！王伯伯，我们就到那个小厅子里面去吃吧，那里绿光熏风盘绕，芷若芸蕙偎傍，郁郁青青香香暖暖的，又雅致又有雅趣。那亭子名字真好听，观雨厅，我可喜欢了。雨有好多种呢，比如梨花雨、花瓣雨、千丝雨、相思雨、乱情雨、浮光雨、碎魂雨、苦……哎呀，瞧哇，绮云满天，彩花漫野，坐那亭子里还能远望清亮亮的湖水，现在恰逢厅里没人。王伯伯，你又是位人人敬重的大警官，他们肯定要给你面子的，是吧？王伯伯。”
“好好。要得，要得。”
王焕宇看着芳姿灵美娇语柔媚的莫雨，是连连的点头不迭。他侧头瞥了一眼满脸讪笑的莫寒，眼梢唇角溢满微笑。
六
多彩鱼
轻云流霞下，花围风绕的观雨厅里。
“真好吃！就是好吃。比妈妈从市场上买回来的鱼好吃多了。”
一脸欢颜的莫雨，眼波如那明亮清澄的两道湖光，一张红润无比的小嘴大口嚼着鱼肉：
“好大一盆鱼！汤汁浓浓稠稠的，好喝得很。今天真是沾王伯伯的光，要是陪着穷哥哥瞎晃荡，现在估计还在喝江风饱肚呢！”
“你真是忘恩负义！”
低头慢吃慢喝着的莫寒，抬眼讥诮莫雨，“我发了工钱那一阵，不知道哪个贪嘴猫，成天围着我花言巧语、献笑讨乖，要吃要喝，要穿要玩。”
“反正不是我……我只是想试试，那些师傅们的手艺地道不地道。”
莫雨对着莫寒乖羞一笑，端起莫寒的枸杞酒欢喜道：“王伯伯，我敬你酒，谢谢你今天款待我和哥哥。包吃包喝还包玩，我挺不好意思的。”
娇羞的她，与王焕宇轻轻碰了一下杯，微微啜吸点酒，“嗯，酒也好喝，微甜微甜的。哥，你看我干啥嘛！只喝了一丁点，不会醉的，还给你就是了。”
微然噘唇的她，将圆筒玻璃酒杯轻放回莫寒手边，夹起一块鱼肉送入王焕宇碗里，笑容甜蜜言语轻快，“王伯伯，这是鱼肚子，滑嫩无比，又没刺，最好吃的。”
贪嘴的她，又给自己拈了坨大块鱼肉，眉欢眼乐地说道：“大家努力呀，三斤七两的大鲶鱼，一定要吃光，剩下来就浪费了，也可惜了。记得有次爬山看夜景，腿都走酸了，身上还出汗了，肚子更是饿的不行了，当时站在半山腰往下看，觉得那颜色缤纷、晶莹透亮的渝中半岛，好如浮在水上装满五色佳肴的大玻璃盘子，怎么想都像眼前这盆浓醇的多彩鱼。”
王焕宇听得双眉高耸，端杯喝了口枸杞酒，把杯子一放悠然笑道：“看着莫雨的粗犷吃相，就觉得开心。话语客气，嘴巴却动个不停，筷子也上下翻飞，我就是




苍凉夜 第125章 多彩鱼
“放心，王伯伯。我不但要吃饱喝饱，还要胀饱灌饱。那个喝的就不要喽，留着肚子好装鱼肉。喝酒我不行的，我就是喜欢偷喝哥哥的酒。自从哥哥开始喝酒后，我就开始了，从小偷到大，从以前偷到现在，可有趣啦！有一次我把他的一杯酒悄悄喝了一半，妈妈也喝了点，哥从厨房里转出来看我们的眼神，和那潘长江的斗鸡眼一模一样，张口结舌不敢相信似的，好像凭空冒出个女酒仙，可搞笑啦！”
莫雨乐得并不拢嘴，欢声再道：“这蒜烧鱼真是好吃！下次我去鱼摊时也买一条鲶鱼，如法炮制做给妈妈尝尝。只是，哥，你出钱哈？别瞪我，我要出力气的。再说我是学生，还没的钱可挣呢。欸，哥，你给妈妈打电话了吗？”
莫寒抬目笑答：“打了。小雨，妈说了，让你尽管放心玩你的，明天又不上课，只是提醒了下回家不要太晚，最好十点之前，稍晚一点也可以。”
莫雨立即欢声叫道：“真好，这下我可以安心玩喽！”
她马上又睁大双眼，讶异地说：“呀，太晚了还有公交车吗？回不去怎么办？”
“放心好喽，这路公交车九点半才收车。真要错过了最后一班车，让这里的老板打个电话，叫辆计程车或者火三轮都行。”
王焕宇边吃边说：“小莫雨呀，你母亲八成享受不到这样的口福，你做出来的鱼肯定没这么好吃。第一呢，人家是掌勺大厨，厨艺精湛，做菜的佐料香料齐全，全是上等货色。另一方面，市场里的鱼大多是产自鱼塘沟堰，喂的都是些饲料和杂草，肉质粗糙松散，有些小池小沟的死水养出来的鱼，甚至还带股异味。不比江河湖川，水面宽广，水多且深，又是活水，鱼基本上是自己觅食，吃得大多是活物鲜草，肉质细密紧实，富有弹性，口感很好。今天这尾活鲶鱼又是现杀现做，自然是鲜嫩爽滑，清香无比。但还是比不上江里的鱼，江水鲜活胜过湖水，再加波涛汹涌水流遄急，鱼肉质地更加紧密脆口，更加鲜香味美。以后有机会，我们去江边钓鱼。只是担心我这技术，钓个整天恐怕也是一无所获，空手而回。”
莫雨笑可盈手，欢语如风，“没事没事，以后我们一起去最好。哥，好不好？反正是去玩耍，钓没钓到鱼都没关系。再说我和王伯伯是一路货色，钓鱼的水平都是一桶水的一半，都是一知半解，大哥不会笑话二哥的，王伯伯，是吧？”
“小雨，你才几岁！什么一路货色的大哥二哥，怎么跟王伯伯说话的！没大没小不分轻重，不知礼仪毫无礼貌。”
莫寒轻声教育莫雨。
王焕宇连忙出言劝和，“没关系，我知道小雨是口直心快，没有其它意思。其实听了心里反倒高兴，能和莫雨称兄道弟，说明我还是很年轻呀！莫寒，是不是？不要教训莫雨了。万一莫雨生气了，噤口不言，当个哑巴公主，就不热闹了。”
“就是噻，哥，你看看，王伯伯多会说话，真是和蔼可亲心地善良，这叫大人不计小人过。哪像你，就会假正经、认死理。”
见莫寒一脸肃然，莫雨连忙转语：“诶，别生气，你是我哥呀，我是半吊子好了吧，嫌我话多，我就不说了。”
她紧闭嘴巴，假扮冷脸看了莫寒几眼。短短暂暂的时间后，不听指挥的甜美笑容，又私自跑回到她微垂的脸上。
娇蛮喜人的莫雨，俏然抬眸倏然出声：“不行呀，我不说了，你还是不说话。瞧你一下午说的话，还没有我三分钟说的话多！哥，你就是个寡言少语的闷嘴葫芦。王伯伯，是吧？哎呀，还有这么多鱼，大家快吃，我才吃到半饱，还要狂吃猛吃。咦，鱼头呢？嘿，在这儿呢！王伯伯，我俩一人一边，不给我哥吃，气死他，等会鱼屁……鱼尾巴出来啦给他吃。我最爱啃香醇醇的鱼脑壳了，特别有味道。”
“不是吧？我发觉你什么脑壳都爱啃。王伯，抽烟。”
莫寒给王焕宇敬完烟继续说：“像什么鸡脑壳、鸭脑壳、额脑壳，上次在街上，还死皮赖脸地缠着我买了个兔脑壳，啃得满嘴油花、眉开眼笑，是不是？小雨。对了，还爱啃爪子，哈哈。”
王焕宇存心逗趣莫雨，看着莫雨微笑道：“莫雨，你偏心哥哥哦！这胡子鱼脑壳没什么吃头，倒是鱼尾这一截味道尤佳，更有嚼劲，鱼刺也不多。”
“唵，我不知道呀！”
莫雨双眼圆睁，法令纹露出羞笑着说：“王伯伯，不知者无罪哈。那这样，找到鱼尾巴王伯伯你吃哈。这鱼头给我哥吃，不，还是给我吃吧，他不爱吃鱼脑袋。”
灵灵俏动的她，不由分说，将王焕宇碟中的半边鱼头夹到自己碗里，又持筷在鱼盆中翻寻出鱼尾，挑入王焕宇的白瓷碟。
笑容可掬的她，羞羞媚媚地再次开言：“王伯伯，这下我可是偏心你哟。我其实很敬仰王伯伯你的，是位大警官，人又这么好，这么和气。这样，我再陪你喝点点酒，好不好？”
“好哇，这下才公平喽，是不是？莫寒。”
王焕宇端起酒杯，与莫雨又是轻轻一碰杯，“今天碰到小雨，真是无比开心，酒也喝得高兴。哎，莫雨，你沾点酒就是了，别真喝。”
“知道，我只喝了一小口。王伯伯，吃点芹菜，还有豆芽、木耳，都是降低血压的。”
莫雨为王焕宇拈完素菜，又给莫寒夹了些菜，接而转头平视莫寒，语如欢歌，“哥，吃呀，装什么秀气，大男人还没我这个小姑娘吃得多！吃饭时装斯文不好，等会我全给吃完喽，看你吃什么？王伯伯，我俩狠狠地吃，让我哥饿肚子。”
她又左右乱望，小嘴再次张开，“残霞断红，晚风扑凉。天色开始发暗了，淡淡的起雾了，我们吃完了就到屋里去耍。喝喝茶说说话，打打牌唱唱歌。九点来钟我们就下山赶车回家，好不好？”




苍凉夜 第126章 俏语连连（一）
雪美翻起身体双腿跪在床面上，抬起右手在吴雪眼前晃动，快乐无比脆声欢语：“看你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个名堂，真不知道妈妈你的眼睛是干什么用的！难道你没发觉墙上多出来两幅壁画吗？刚才我是在拖桌子钉钉子挂壁画。这两幅画是昨天我陪爸爸上街时买的，就是最左边和最右边那两幅。你看，一幅是彩蝶扑花，一幅是戏水睡莲，好看吧？”
吴雪抬头左右瞅瞅，点头赞道：“好看，非常好看，睡美人那一幅尤其幽雅清美。”
她转头看向雪美，唇角带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只不过，是你爸爸陪你上街吧。”
雪美挺直上身，双臂环抱吴雪娇娇地说：“我觉得爸爸陪我，我陪爸爸都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吴雪再次呡呡嘴唇，看着雪美严肃地说：“雪美，赶紧的换衣下楼吃饭，听到没有？”
雪美松开吴雪，低眉垂眼答以闷语，“没听到，但是肚子已经饿了。不用你催，我收拾好了自会下楼吃饭的。”
她挺直上身双手轻推吴雪，“妈，你快出去吧。”
“好好好，我就出去。”
吴雪走到内卫门前，拉开门伸头进去瞧了瞧，转身走回雪美床边，笑容浅露，“快点梳理洗漱好，提醒你不许玩水，完了后立刻下楼吃饭，我在楼下等你。”
八
俏语连连
六人餐桌前，母女二人比邻而坐。
“美联姐姐，啊！错了，美联阿姨会来吗？我和她外出走到一起时，会有很多很多的目光飞过来。”
雪美欢畅的声音飘然响起，如夜莺嘹亮的鸣唱，又如春风婉转的嘤咛，充盈满厅盘绕心怀，
吴雪惊异地反问：“哦！雪美，你认为飞过来的目光，会落在谁的身上呢？”
雪美双眉飘飞似柳叶戏风，目视吴雪欢声笑言：“当然年轻的目光是飞射到我身上，年老的目光是飞旋在美联阿姨身上，也许有部分不年轻的目光，会飞落在我身上。诶，妈你笑什么呀！这有什么笑头？”
吴雪尽量忍住笑意轻声婉语：“我是笑你美联阿姨娇艳无比、风华无限，也不敢夸口老少通杀。而你这黄毛丫头，只是凭借年轻的美丽脸蛋，就敢如此自负自恋。不是妈妈低估你打击你，你跟你美联阿姨比，好多地方你差得太远。”
雪美弯翘的长睫一眨，“是吗？可是不少人，说我比美联阿姨还漂亮呢！我还是学校里公认的第一美女呢。”
看着雪美略带疑惑的脸，吴雪顺势出言释惑，“若是单论容貌，你俩的确有一拼。但是论气质和灵韵，特别是你美联阿姨，独特无二的成熟女性妩媚魅力，称得上美艳婉雅并存、冷傲柔情同在，年轻的你，差缺的太多，确实是无法比及的。”
雪美眨眨眼，点点头，“那倒是，我也有同感！我就是喜欢美联姐姐这点，所以才喜欢和她一起逛街玩耍、唱歌跳舞。不行，哪天有空了我就找她玩去。”
吴雪急忙接嘴，“好哇。你要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开车送你去，或者让你邱阿姨送你过去。”
雪美眼帘骤然大开，噘了噘嘴嘟噜着说：“用心不良居心不正，你们就是想监视我呗。美联阿姨不会让我喝酒的，最多让我喝点泡泡饮料什么的。妈妈你和邱阿姨舞跳得都不好，张牙舞爪的，唱的歌也难听，左右不着调，不比美联阿姨，歌声优美动听，舞动之姿更是翩跹轻灵，以往我看过她跳的慢舞，怎么形容呢.....”
她琥珀色的美瞳骤然定住，悠悠地柔柔语：“有如长袖舞迷离，眸流星月辉，飞花遥相避，断魂人齐思，美得回风舞雪美不胜收，美死人啦！也迷死人了！”
俏如玉柳的她，瞳光一闪姣丽一笑，“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差，我和美联阿姨搭配起来，最亮眼最夺目最撩心，可称美绝天下，没人敢与我俩比。”
“是。我的乖闺女，快喝牛奶，要凉了。”
吴雪放下叉子，拈起纸巾擦擦嘴唇，看眼大门轻声询问：“你爸爸到底干什么去了？这早饭都要吃完了，还看不到他的人影。”
雪美绮然一乐，“妈，你担心什么呀？爸爸那么大个活人，身上又有钱，还怕他饿死了！对了，为什么不叫爸爸送我去呢？爸爸又不是不会开车。仔细一想，这么多年，爸爸没送过我一次到美联阿姨那里呢！干脆我待会就去美联阿姨那里玩一会，顺便就让爸爸送我去。”
吴雪身子一挺厉声厉色道；“你想起一茬是一茬。我告诉你，你不把暑假作业和老师布置的其它作业，规规整整的全部完成，哪里也别想去，连先前同意你去旅行的美事，也一并取消。”
雪美嘟起嘴巴大声反抗，“全部完成！太苛刻了！这几天，我连家里的大门都很少出去，争分夺秒地赶作业，各门各科都快全数完成了，只剩一点点啦！钢琴课也按照你的要求全部参加了，一节未漏。现在的我，都要累死了！妈妈你可不能耍赖皮，旅行的事我已经给奶奶说了，奶奶听后非常高兴，非要跟我和爸爸一起去呢！”
“嗯，你奶奶也要去！”吴雪心思转了转，“那也行，让你奶奶出个远门去游游山水，高兴高兴也好。诶，你奶奶又跑哪去了？是不是又去晨练跳坝坝舞去了？”
雪美迅速接言，“就是的。你还酣睡得喷喷香时，爸爸就开车送她下山去了。搞不好，爸爸现在正混在那些老爷爷老婆婆里面，乱跳乱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