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

美联轻倚栏杆思动情动，款款柔语恰恰温言。
她的丝丝长发徐徐随风微飘，婉逸来虚柔的俏、灵幻的媚。
海涛轻柔拍动美联细肩，轻浅笑道：“你醒醒吧，完美无缺的东西很少的，包括美到极致的你。”
美联纤纤细指玩弄着自耳鬓滑下的一缕发梢，抬颜巧笑着问：“怎么了！我哪儿又得罪你了？我哪里导致称不上完美无缺？缺在何处呀？说来听听，海涛，我不会生气的。”
“就是你这点，说是不会生气，其实……”海涛的眼看向地面，“这十多年来，就是被你这么云里来雾里去，绕得我至今寡独一人，想起来心里就郁闷。”
美联苦闷满怀，真心诉语：“这能怨我吗？柳眉年轻又漂亮，家境也不错，又真心喜欢你，称得上十全十美吧。我为撮合你们，甚至故意假装成只爱钱、无情无义的淫荡风尘女来气你！为什么你还要离开她？逼她离婚？你知不知道？柳眉都怀上了你的孩子！”
“我没逼他离婚，我只是躲着她不想见她。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海涛语带怨气，声音也高扬起来。
美联咬咬嘴唇，看看身边，“走，我们到边上人少处去说，这里人来人往的，让人听见不好。”
荧然的光，清清淡淡地流漫在她周边，勾勒出她迷然的索魂颜、幻然的迷人身。
海涛呆看着多姿多彩的她，并不起步移身。
美联青眉微弯含羞一笑，“怎么，还要我抱你，走吧。”
身姿曼妙飘逸绰约的她，轻轻牵起海涛右手，徐步走到角落里的栏杆前，直视海涛温声低语：
“海涛，柳眉是从心里真正喜爱你的。男人令女人哀而不伤可以，女人就怕男人使自己伤心绝望。你伤透了她心，她才如此。她哀伤于你，更是迁怒于我，恨我咬牙切齿，见我横眉竖目。”
海涛双眼淡淡透红，头垂声悲：“我也知道对不起柳眉，所以我把财产基本都给了她，弄得我狼狈不堪，至今元气不满。”
心神荧乱的他，略一停顿又自艾道：“鬼知道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就是忘不了你，惦念你迷恋你。恨只恨以往戏言说多了，想不到日后竟然成真！”
美联柳眉轻扭，目光幽忧怨声倾诉：“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呀！说了多次啦！你睁开眼睛看看呀！你打开心扉想想呀！这么多年，你不高兴我要陪你。你高兴也要我陪你。你醉酒我背你，你发酒疯我劝你，还被你打。你打架住进医院，我陪护你。你病了我更是屋里屋外的忙个不停。你一个电话，甚至一句话，不管何时何地，我不论忙此忙彼，都急忙抛下跑去陪伴你。江南江北陪你走遍，人情人事尽都满足你，对你可谓事事含辛茹苦，处处委曲求全，关心至此关爱至斯！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海涛清冷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苦恼颜上，沉声问出心结之语：“那你为什么不嫁给我？你只是担心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才来魅惑我吧？”
美联脸色平静声音平稳，“我从没魅惑你，是你迷醉于自己极想的情欲，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嫁给你。我只是在法律的意义上没嫁你，但是我的身心早就嫁给你了。在这没有尽头的心路旅程上，我心的门早已经为你打开。我的秘密嘛你想四处宣传、八方泄露尽管说，早奔极乐早解脱。想不想说呀？要说我现在就驾车陪你去警局。”
海涛眼神迷动，缓声抱怨：“你又这样！明知道我不会说。怎么看我都没那么傻吧！把自己也套进去。”
美联巧然一笑，柔声细语：“明白就好。海涛，别再气我了，我心脏都被你气出毛病了。去医院看病，医生诊断是心率不稳，要我注意控制情绪，少劳累少操心。你知道吗？若是情绪激动起来，比如被你这些无来由的浑话一气，我的心呀，就咯噔咯噔地乱跳，时快时慢。”
“嗯！真的吗？我听听。”
海涛说完，双手快速环抱住美联腰身，低头就欲贴身倾听美联心跳声。
“去，松开我。”
美联乐得瞳光亮亮笑靥连连，两手一个劲的直拨拉海涛，姿容美灵灵姿态美娇娇：
“莫当真，是玩笑话。欸，要听也别在这听呀！何况大庭广众下听也听不到。别闹了，回屋了让你听个够，行了吧。”
海涛目光柔柔，话语轻轻，“那就饶了你，心脏真的有问题？我再不气你了。看着美优的你，仿佛如那江面上若即若离、绚丽又迷蒙的光华倒影，明知是虚幻无望，依旧诱惑的我，依恋不舍，不愿离弃。”
“是嘛！我看你，却一直是实实在在的真真切切。”
美联清灵的目光看向后方，“就像身后那颗孤拔而立、格外显眼的黄桷树。一棵树，名字取得好，很是





苍凉夜 第161章 仙姿袅袅（二）
“想念烟华知己度春宵，年年日日如今朝；守候红裙佳人身边笑，分分秒秒话情涛。那样他就不会孤独寂寞喽。”
海涛的眸活光浡浡，语熨心纯纯。
笑容空灵幽美的美联，羞喜满心温暖满身，“就你会说话，也只有傻傻的我，会爱你这丑丑的家伙。不跟你胡闹了，迷人景色我还没看够呢。你瞧，这六层陀螺状的观景阁，彩烟盘绕光华美艳，加上远远山腰上文峰塔格子样的点点光波，悠悠雾影，与这山下宽广无边、剔透通亮的梦幻般美景相搭相配，海涛，你觉得像什么呢？”
“像什么！我看什么都不像。”海涛来回转动头部观望，眉头轻皱，“一边庞杂闹热些，一边孤少清冷些。”
美联抬臂一指海涛雅然一笑，亲亲婉柔道：“你呀，只看物态不寻意象。浮想呀，这不明显苦海中一对痴男怨女，向往并追寻至高无上的人世情爱。还有那两座光流廓影、幻彩陆离的跨江大桥，宛如幻动的眉，定那江水的情。”
“塔阁如人桥如眉，如此物引出那般意，这也太抽象太高深太灵动啦！仙机般深奥的离奇！就是租来望眼镜看，也看不出来呀，我的天！”
海涛咽下口长气，“那我问你，眼前灯花笼罩、烟波弥漫的半岛，又像什么？”
“像你惹人厌的大嘴巴。”
美联美颜美然一笑，美俏黑眸秋水盈盈秋波袅袅，飘出缕缕爱意切切的光，飞向海涛的颜。
顾盼生姿的她，更加欢快无比地说：“看你可怜的呆呆傻样，不作弄你了。它呀，像被多情水缭绕住的、人的七彩玲珑善变心。风来了，凉凉的有些冷。我看够了，海涛，我们走吧，回山庄喝茶去。”
“这上面就有茶楼。”
海涛伸手指向盈辉溢彩、华美炫目的观景阁楼。
美联轻轻摇头，轻轻笑语：“时间挺晚了，早点取车回去吧。这里面的去过了，不如山庄里幽致雅静的小茶台，那里很有情致和情调。”
海涛“嘿嘿”的轻声一笑，“瞧你高兴的，什么都离不开情，什么都附意于情。”
“那是当然的。没听说嘛！风飞绮梦雨飘情，唤醒江山日月新，万里情波游不尽，浮生随浪戏如今。这个‘情’字，是人之骨血精元、凝聚幻变而成，无形有灵永存天地，千古长在。天涯何处无过情？人世何时断过情？你死皮赖脸的三天两头纠缠我，不就是一个情字在里面作怪嘛！情丝百千结，问谁能斩断？情爱万般酥，谁又能舍弃！看，这些个观景人，表面上是来看风景的，实际上是醉迷在心里面的情，来圆情的，这就是有情人自来快乐事。假如人寰俗世间没情可倚了，一众善男信女还活个什么劲儿呀！哪怕是只能定格几十载人生中，那永世不忘一瞬间的情、一刹那的爱，已然足够，远远胜于其它冗杂的一切。”
一阵劲风吹来，揽动美联千丝长发飞扬于空、飘旋不定，拂颊掩唇无限幽幻，婉盈灵逸的朦胧美，弋获憧憬的恍惚心。
难忘的一刻：娆娆风有情，拨动她，青丝涴涴欲飞飞。
铭记的此时：碧碧水含春，衬护她，幽姿雅雅欲仙仙。
她，水润红唇再启，语露真情道：“包括你这只、只栖一树的傻鸟。”
海涛静静看着面前纤姿袅袅、百媚横生的美联。
他，目不转睛入神看着她。
他，目光温柔如水看着她。
美联纤纤十指轻捋着凌乱秀发，两瓣凝香红唇微微一弯、对着海涛俏灵灵的柔雅一笑，其内发出喜悠悠的欢欢语：
“不戏谑你这自作多情、一味痴迷我的傻郎君了。下次我俩再来这里观赏夜景，不开车来，我们去坐索道车，吊在江面上的悬空感觉，奇妙极了。玩完了，我们找家偏僻些清净点的民宿住下，想起以前贫寒时出去玩，就经常住民宿，吃得饱睡得暖，经济又实惠……”
二十八
流光幻舞
月华逸冰幽，凌漫婉美姿，清风吟心歌，缠恋醉魂颜。
挽臂同行的二人且说且笑，漫步顺阶而下出了观景台。
宛转山道，有迷动光影冉冉陪行。
清幽野地，听隐约万籁绥绥伴语。
未几，两人寻到越野车沿旅游公路下山，拐进沿江路慢慢行驶，一路看景一路欢声。
景自美心自醉，但见她，心柔柔语柔柔，眸光柔柔熏他乱。
情自来花自红，但见他，情绵绵意绵绵，魂思绵绵蹿她心。
晚风拂面语不绝，良辰流逝如流水，不知不觉时间渐晚。
美联将车拐进山道回到用餐山庄，上到那二楼茶室寻一幽轩窗台边座位，边赏风景边品热茗。
两人口动手动，话语一阵，戏闹一时。
茶已半温，香仍自存。
海涛暗下决心，出言发问：“美联，为何你就是不问我，昨夜开你的车到哪里去了，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美联浅笑频频，话语悠悠，“我问那些个做什么，你愿意说就说，我洗耳恭听。如果你那些相好的，有一个愿意再嫁给你，我求之不得，天天烧高香祈愿她整日整夜腻缠你，永远不再离开你，做你的同心同命人。那样我就再无牵念，正好作颗自由自在的流火飞星，踏歌山水，傲游云烟。”
窗外浅淡的月光柔滑似水，渲染伊人媚。
林梢摇曳的枝叶呻吟如泣，悲悯迷执心。
短暂的缄默，带来无言的寂寞和心的迷恋。
海涛收回呆望窗外的凄清目光，转向悠然饮茶的美联，含着深怨浅愤道：“你真是妖异如妖，白狐妖！精怪成精，玉兔精！隔日去那华严寺，看我不许下重愿！恳请那法力无穷的佛爷降服你。”
“什么法力无穷！无穷无尽的只有与时间永恒的情。法只是吸食生活之血的寄生品，是伴随人类最高大、最令人害怕的庞伟魔咒。如果真有它自我吹捧的无上公正和伟尚，它自身存在的根本，罪恶，就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所以在我们的呼吸没有停止之前，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着怎么快活地活下去。”




苍凉夜 第162章 流光幻舞（一）
美联脸色冷淡，语气清冷，“不过还要感谢它的虚伪无能，大家才能在这红尘凡世短暂的数十载春秋中，活的有滋有味，有哭有笑，畅享人生情爱，延续永生梦想。你和我呀，才能对话今宵此地，接续后半生难解难分的天定情缘。”
她悄然眸光变暖，话音倏转柔和，“记住哦，我不是妖精是活生生的人，我不怕法不怕佛爷只怕你。雨是天的泪，海是云的根，雾是月的影，情是人的魂，你呀就是我的牵魂人，我呀恐怕一辈子，都得做你的贴身人。”
海涛愕然怔楞，一时无言可答。次后，重情的他，缓缓低下头感伤而语：“贴身人不稀罕，枕边妻方珍贵。”
幽思满怀的他，满含幽情的眸慢慢抬起看向美联，满心幽爱的语：“先前还柔情万种，转瞬即冷若冰霜，一言冻人，再言人倒，动不动口出绝句，秀你有才呀。真有才，就跟我打个赌，赌注嘛……两千，两千人民币。”
美联快快的欢然道：“没问题，逢赌必赢的我，必定搞定逢赌必输的你。说吧，怎么个赌法？只是你身上有两千现金吗？”
“怎么没有！你以为我次次来打你秋风哇！”
海涛快速从裤兜里摸出黑色皮夹，神气活现的往美联桌面前一放，“自己看，有多无少。告诉你，我出门在外，一向支付现金不爱刷卡，因为有位一贯言而无信的高个子美女，早就把我教育的不再相信、信用这两个字了！”
美联敛容正色道：“你别含沙射影。你想想，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直到现在，我说过要嫁给你吗？同意过你娶我吗？你别瘪嘴巴，我是指正正经经的态度，玩笑戏言不算。”
海涛稍加思索，若记若忘的呆疑而语：“好像是没有……我觉得你很像那无色无影的空中飞风，感受得到，却看不到抓不到。”
“那你就是有色有味的水底烂泥，看得到也摸得到，抓起来那感受……咦！”
美联眉扬嘴翘，皱鼻脆语：“不成形状又恶心。欸，你东扯西扯的干什么？是不是输多了输怕了，不敢了？”
海涛抽了抽鼻子，又揉揉鼻头，“与我喜爱的人你赌趣，一点不怵确实不敢断言，若言害怕，绝对不会。”
美联直直看着海涛，娇俏的笑溢满颜容，“别光说壮胆话呀，请说具体内容。”
海涛又开始揉搓脸颊，“具体规则我定，你只管答题，不准抬杠扯筋，更不准偷换命题，巧移概念，要遵守规矩。”
美联不由掩嘴连声小笑，眸光浮动悠然道：“好好好，就依你。其实以前我们两个赌事玩乐时，不都是你定规矩吗？再说这尘世里的规矩，特别是有些专门吃人、却没人味的家伙定下的规矩，不就是等人来打破吗？有时胡来瞎整，反而乱中有趣，你下午不是就对我没规没矩吗？”
她边说边四下望看，并伸手取过放在邻座空椅上的白色女士挎包。
海涛默默看着细长的白亮烟支、已经夹在美联指间，头前倾微笑着说：“我帮你点。”
他取过美联手上的金黄色火机，边点边说：“烟这东西损害健康，别抽太多。美联，我可不是那些吃人的奸痞。再说，要吃人我也只吃你。”
美联美睫一闪，嫣然一乐，“你这坏逼……你是好人，我是吃人的坏蛋好了。那年市里到处募款赈济水灾，看着电视里的灾民哀声凄怨的悲惨景象，感同身受，我一次就捐献了一千元。你捐了多少，十元！幸好当时你兜里没有零钱，否则你只会奉献块块钱毛毛钱，向小学生靠齐。”
海涛惊疑而问：“咦！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美联轻轻摇头，浅浅笑语，“你告诉我的呀。你当时说的大义凛然，口沫横飞。以前你不是聊起天来，天花如雨乱坠；摆起道来，道义湮灭无存。”
“你说的是我吗？我有这么伟大嘛！把道义都说没了。有这种本事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些人，我就是害怕那些家伙，没敢多捐。只不过你批评的对，以后再有类似事件，美联你让我捐多少我就捐多少，哪怕把自己捐出去都行。”
美联嘴角上扬俏然一笑，“临时抱佛脚献殷勤呀。放心，我赢了或者你输了，我都不会要你的钱，这下可以把规矩说出来了吧。”
“我得好好想想。”
海涛故意左顾右盼，“就以这厅里的人、事、物为内容，做一首诗词。美联，你能看到的听到的、包括闻到的东西，都可以当做素材，格式五七律言绝句皆可，韵脚平仄随意，对仗黏对不论，只是时间有限制。”
言罢，他得意扬扬的摊开右掌，在美联脸前微微晃动。
美联一口烟喷向海涛掌心，摇着脑袋脆声欢语：“五天！时间太长了！五个小时就足够了，你怎么了！傻愣愣的，难不成是五年！”
海涛情不自禁伸指捏了一下美联红润的唇，“你愿意在这干坐五年！姑奶奶，五分钟。”
美联娇媚玉脸频繁喜笑，灵魅瞳珠骨碌乱转，白润耳链甩来晃去，纤美柔唇掀动不停，姿彩千千倩倩而语：
“老实说，看到你那又短又粗、七扭八歪骨结凸鼓、五根老丝瓜一样难看死了的手指头时，着实吓了我一跳，以为你指的是五十年！我心里就合计开了，到那时都老成神仙了，一首小小的古体诗算什么，呼风唤雨、腾云驾雾都玩得游刃有余、出神入化，爽开爽透了。比那碧落云宵里的灵幻仙……”
“停，打住打住。”
海涛伸手触动桌面上美联的手机，“此刻是十点三十二分，到三十七，就截止到三十八分结束，免得被人找话说。现在，开始计时。”
他伸手端起玻璃杯喝口茶水，温情的眼神望着时而四下探看、时而凝神沉思的美联：
“美联，五分钟内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贴景贴物贴出一首诗，怎么可能嘛！哪有那么多题材？我就是想赢走




苍凉夜 第163章 流光幻舞（二）
点你的钱，嘿嘿，你直接认输算了。这点点钞票你还会在乎，你的钱输给我，我还不是用回到你身上！再说，我这两天手头紧，都没钱给车加油跑路追债了，连家里的煤气钱……”
“你就是想瞎搅和打乱我的思路，拖延时间。不过，纵使你狡诈加无赖，经我巧思还是有了。海涛，看你身后雅间绣屏上的、碧水荷花两鸳鸯。再看这白墙上墨画里的、巴山夜雨一烛光。再瞧那堂前柜台里托腮发呆的、愁绪无依思归女。最后加上我们两个。”
笑若桃花一脸春风得意态的美联，左手食指东点西指：
“美夏灯海涛联长。合起来就是：‘碧水荷花两鸳鸯，巴山夜雨一烛光，愁绪无依思归女，美夏灯海涛联长。’诗名就叫‘月夏戏涛’。又押韵又合情合景，首尾呼应，满足限定条件，用时不到四分钟，没有犯规，你输了。这次不准耍赖皮，快掏钱。呵呵，总算把这阵子被你白吃白占的损失，全捞回来了。”
海涛两眼发直，浅黑的脸变成深黑，“这……这完全不对呀！烛光怎么能对鸳鸯！实在牵强拗口。还有，那名柜台里的思归女，明明是思盼早点下班方好归家，绝对不是思念相爱的情郎。最后一句更是扯淡，太过空洞而且生硬无比，你就是把你的名字嵌放进去，纯粹是投机取巧钻空子。”
“你才是无理取闹找空子！烛光对鸳鸯，你去责怪绣花女和画师好了。我没办法，只能这样起这样承。至于一烛光嘛，可以联想为一思念者或者其他隐义，明白了？”
美联水波一样的目光，飘向墙上那副线条古朴、意境清远的传统水墨山水画。笑意悠悠的她，轻快地欢声语：
“我倒希望那位画家，在那扇茅窗后的一点荧光旁，再画上一只长有黑色小胡子的羊，那样，羊饿了就可以嚼荧烛啰！”
柔情难掩的她，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捋了捋摸了摸海涛颌上短髭、颏下短须，乐得脸上红润双唇不拢家：
“思归女嘛，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这词含义很丰富很暧昧哦，光飞影逸般万种空灵缥缈在里面，尤其思归可以隐喻人生归宿，我认为转的不错。末尾一句最为艰难，时间基本上都耗费在这里，灯谐音你姓邓字，长嘛自然是指人人之爱天长地久的意思。这七字夹带你我二人姓名，含义尤为独特深远，合的最好，婉约呼应首句两鸳鸯。你就会装傻扮癫，混搅蛮缠。废话少说，脑力不能白废，速速给钱，你不会不讲信用吧？”
海涛有声无气地说：“美联，你不是说，我输了你赢了，你都不要钱吗？”
美联眉如弯月，笑不合口，语亦欢语亦快，声更娇声更媚：“这种话你也相信呀！你脑袋让雷劈傻了！愿赌服输。不给就开抢。要不就偷，半夜三更时悄悄偷。”
她的身体倏然扭动起来，“呵呵，别痒痒我啦……”
明窗里：对影成双不了缘，红颜俏语话无眠。
露台外：流光漫舞千般变，江山不老月满天。
二十九
街边欢语
“李叔叔好，生意好不好哇？”
莫雨摘下乌红色墨镜和天青色太阳帽，满脸甜美笑容，微微弯腰向街边一位端坐在藤条靠背椅上、五十多岁蓄有短须的男子点头问好。
男子头戴淡黄色草帽，身穿青白色短袖衬衫，手摇一把布质折扇，身前立有一个用于卖烟售水的、移动式铝合金制双开玻柜，旁边一中号乳白色冰柜，一把铁把蓝色遮阳大伞并未撑立，斜靠在离他身旁不远的绿化树树干上。他的身后则是一家门堂宽敞的大药房。
原来，他是一位出售烟草为主，炎热夏季兼卖冷饮冰水一类物品的小摊贩。
“好，都好。托小雨的福，给我找到这个正街的好位置，生意当然比当初摆在小巷口边上强多了。电也解决了，又不收钱，药店里的人对我也很和气，都很照顾我这个老头子。真是要好好感谢小雨你呀。”
李姓大爷满脸关爱神情，举臂招了招手，“小雨，往前站点，让我好好看看你。欸，对了，这个位置完全遮着阴，凉快些。”
他边说边从玻柜下格取出老花镜戴上，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看视莫雨，口中“啧啧”两声，“容貌越来越好看了，个子好像也长了，身材也更加结实了，好好好。”
莫雨一直淡淡浅笑乖乖地听着，直到李大爷话语告一段落这才开口，“李伯伯，别再说这些感谢话了，见一次说一次，说得我都脸红了。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其实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我只是向哥哥、还有他那些同事和朋友打了个招呼，命令兼拜托他们，结果恰好其中一位的朋友，认识店里管事的王姐，我也只是顺手之劳，以后你再说，我就不到你这儿来了，我就绕道走。”
细听莫雨话语的李大爷笑道：“听小雨的，就听你的，以后不说了。小雨，我进店里搬把椅子来，你这样站着说话怪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