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

美联幽黑的眸里骤然有亮光在闪动，“对，你说的对。因为我根本不会选择挑这样的担子。喂，你就不会打烂这副担子。”
吴雪冷哼一声，“怎么打烂？说的容易！十七年前已经铸下大错，难道今天还要重蹈覆辙！能打烂也不打了，两边都是我的心头肉。万事随缘吧！遮掩一日是一日，隐瞒一月是一月，等到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任凭子建发落我，任随雪美鄙夷我好了。”
美联蹙额而问：“你给冰儿养母打电话怎么样？让她来把冰儿领回去。”
吴雪神色更为紧张惊恐，“不行，我想过，风险太大。现在这种境况就是她来了，冰儿也未必会听她的，到时说不定会闹的风声四起，添出更多纰漏和麻烦。”
美联愁眉不展，语气急躁，“冰儿她要到底要什么？为什么不肯回养母家？”
吴雪紧咬下唇，满面悲苦，“她！我感觉她什么都想要，亲情、金钱、地位、名望。她欲望膨胀的太多太大，会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毁灭掉。”
美联面目苦涩，哀声致歉：“清楚了。吴雪，都怨我。”
“是得怨你。你真的害死我了！”
面容憔悴的吴雪，双眉深蹙蓦然高语：“走，美联，喝会酒去。然后上山看冰儿。”
“头痛还要喝酒，别喝了。”
美联转目避开吴雪的哀愁目光，漫视天际凄然出语：”你看那江水尽头处的飞飞彩霞，红如赤焰，仿佛苍天醉后的酒晕。”
“我还头晕呢！正是因为头痛才想喝酒，喝了酒感觉舒服些，可以忘掉些烦恼。”
吴雪看着美联木然无语的呆样，越加烦躁嗓音愈高：





苍凉夜 第190章 月雨
“只是喝点红酒。你那么好的酒量担心什么！陪我喝酒对你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
她走前几步，放目四下远望，转身对美联放声高语：“走，取车去。我的车前面带路，你的车跟在我后面。这里荒凉的很，茅草都长到心口高了。幸好半途遇到你，否则光凭我自己，估计找路都要辛苦半天。你怎么约定这么个荒野地方来见面？”
美联嘻嘻一笑，挑趣地说：“清净呀。离公路又远，没人打扰，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话，外人偷听不到也窃听不到。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车子也可以开下来，挺喜欢，是处散心的好地方，总之非常安全。”
吴雪双眼一瞪，“安全个什么呀！窜出几个抢劫的毛贼，我俩跑都跑不赢。”
美联再次嘻嘻而笑，“抢劫的会溜到这里来吗？除非路过。天要黑了，胆小鬼，抢劫犯就要出现了，快点走哦。”
两人慢腾腾向停在坡道上的两辆轿车走去。
星云缓散，雾月悠懒。
吴雪美联相续各自下车款步并行，向三层别墅的门庭走去。
别墅小巧又精致，其三侧皆被茂密林木遮掩，唯有正面被矮墙围成个小型的矩形庭院，其内栽植有若干花草树木。一条细窄马路沿墙而铺。整片建筑区域颇为隐秘深幽。
目视快步迎接上来的邱燕来到身前，吴雪问道：“冰儿还没睡吧？在干什么？”
邱燕懒散散样应答：“在二楼卧房里看碟片呢。”
吴雪额纹轻皱，惑然叹问：“看碟片！二楼？”
邱燕呆着脸答：“是呀。她就要在那里看。指定的影片还是我打电话，让小贤专门送上来的。”
吴雪再问：“不是有电脑吗？怎么不在网上看？”
邱燕面转美联眨眨眼，转头回视吴雪笑答：“是呀。可是她不愿意，就要看影碟，说是习惯用影碟机看电影。”
吴雪淡淡的一笑，脸朝美联道：“听到了吧？会闹腾吧？”
美联淡然道：“这样也好，看碟子打发时间快。看来，冰儿确实比当年的你我刁钻些。”
吴雪对美联一挤眼，“是你不是我。燕子，这下我把美联也拽过来了，你也轻松些了。”
“可不是。不是我发牢骚怕辛苦。吴雪，你这位骄横无理又刁蛮任性的女儿，就是请来十个佣人也伺候不过来。”
邱燕又对美联耸动眉毛，长音曼语：“夏老板，这下你可以体验民情、感受民风了，这种难得的好福气，有你好玩的。”
美联微微笑了笑，不开腔。
谈话间，三人走进门内。
居中而行的吴雪，面露正色，“明天你们三人就开始换班盯守。燕子，今晚你再辛苦一下。”
美联脸色沉静，“不必，今晚我就可以留在这里。吴雪，我看还是每天保证两人值守为好，互相有个照应，免得因为琐事脱不出身，让冰儿溜掉，这样保险些。”
吴雪问道：“能行吗？谁知道这丫头，何时才会回心转意、听从我的安排！”
美联答道：“那就想办法呗。我先会会这位古灵精怪的冰儿，我想总会有法子的。”
“希望如此。那就按美联的方法办，你们三人轮换着来，我也尽量多来。”吴雪微笑满面，“只是辛苦燕子你喽。”
邱燕声轻语淡，“我没关系。反正我那小子有他爷爷奶奶带，我十天半月不回家也没事。”
吴雪对美联把眼一眨，“美联，瞧，又在抱怨我了。”
她随即转头看向邱燕，“你家里那位难不成又出差了？你是不是孤枕难眠呀？难怪你牢骚满腹！”
“去你的！”邱燕面含欢笑啐了一句。眼看将到梯口，她停住脚步，“那我就不上去了，独自看会电视轻松下，享享清闲。”
吴雪乐得眯眼一笑，“行。”她转首对美联一甩头，“那我俩上去吧。”
“嗯。”美联走动一步，又停下来侧身道：“如果冰儿真是像你们形容的那样固执如寒冰，大不了我天天来。这样燕子你腾出些时间多去公司，让吴雪可以多来此地，母女俩多叙叙感情交交心，兴许可以感化冰儿。”
看见两人进屋，斜躺在沙发上看影碟的莫雨，懒懒散散的直起了身依旧坐着，双脚慢慢套穿木地板上的塑胶花色拖鞋。
“来，冰儿。”
吴雪落坐莫雨身旁牵起莫雨的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夏阿姨，我专门请她来照顾你。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对她说，有什么需求都给以托付给她办理。”
“我见过你。”
一副慵懒神态的莫雨，声冷语硬，“夏阿姨！照顾我！哼哼，恐怕是来监视我吧。放心，是长久的思念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不会独自偷跑的。”
站立母女身旁的美联，隐隐一笑声柔语软，“监视你？你有什么值得让我监视的？你想走，现在我就开车送你走，我的车子就在楼下，方便的很，是不是？吴冰妈妈？”
微现呆惑神态的吴雪，抬目瞅瞅美联，转眸对莫雨点点头。
莫雨头一昂，眼大睁，“好哇，那我们现在就走，去妈妈家看爸爸去。”
“其它地点都可以，唯有那个地方不行，我们不受欢迎。再说，我也找不到路。”
美联满脸微笑，唯独双目寒光隐伏。
莫雨定目注视美联短时，目光转向电视屏幕，拖着舒缓的长音慢言慢语：“哼，我都找得到，你这位夏阿姨居然反倒找不到。不和你多说了，我现在肚子又有些饿了，我想吃肉丸子，手工剁的肉丸子。你既然是妈妈吩咐来服侍我的，那就麻烦你操劳喽。”
美联赔着笑脸不徐不缓道：“没问题，我这就下厨。只是你得陪你妈妈好生说话，不要气她。你母亲能有今天的辉煌成就也不容易，是煞费苦心，万般辛苦打拼出来的。”
莫雨细巧的嘴角微微一撇，双眸余光瞥视着美联冷幽幽道：“是苦心，把我也苦进去了，苦走了十七年的蹉跎岁月。”




苍凉夜 第191章 端倪（一）
美联移开一直盯视莫雨的专注目光，转身欲走。
吴雪急忙一把拉住美联，“你听她的，她是胡闹。”
她又立即转向莫雨笑着说：“冰儿，别撒娇了。你夏阿姨，我都要敬重不敢怠慢的。”
莫雨微微抬头瞥了眼美联，嘟着嘴咕哝：“我没胡闹，我真是肚子又饿了！我就是要吃肉丸子，最好是牛肉丸子。”
美联吴雪对笑一下。
吴雪道：“那就去吧，让邱燕也来帮忙，想想你俩在厨房里挥舞菜刀砍肉的模样，我就想笑。”
美联嘴唇悄然微动撇出一丝冷笑，声音裹在舌间低语一句，“想笑就好。”
她的眸角，冷视一眼得意非凡的莫雨，转身徐步出门下楼。
四十四
端倪
“找到了！王伯，那名司机找到了！还是晓雯眼尖，说那家伙挺像，我们跑过去一问，又取出小雨相片让他过目，果真是他。他还记得起小雨搭车的情景。王伯，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好说歹说，又塞了点钱，那位司机总算同意歇会工，等你过来盘问。”
王焕宇手机里传来莫寒兴奋的话语，伴随有女子隐约的清脆说笑声，当是胭脂等人在旁言语。
偏街旁的僻静小径上，王焕宇答复完莫寒收起翻盖手机，口中长嘘一口气，心里默念；菩萨保佑，仅隔两天时间，就寻找到这位司机，真是万幸！
他转过脸对随行身边、皆是二十多岁的一男一女笑道：“方向拿捏准了，重要证人找到了。怎么样，随我去看看？”
“得了，老师，饶了我吧。你看今天陪您老瞎转悠半天了！职责在身，再不回局里实在不好交代。”
短发方脸的年轻男子，哭丧着脸回答。
“你怕什么？局里知道你们俩这两天跟我叙旧呢，哪个老鬼敢动你，我给你找公平去。瞧你这窝囊相，白白教会你那么多！以后肖婷肩章加星加杠了，有你后悔的。算了，你回去吧，记得帮小婷打点掩护。周老鬼若是唠叨不休的话，就说老王头在给肖婷补课呢。”
王焕宇转向肖婷，“小婷，你跟我走，保管你今后加官加薪，远超你这位胆小怕事、目光短浅又势力眼的无用师哥。”
“师傅呀，当年你就带我们两个，你的好，我们两个可是时时念在嘴中，刻刻挂在心里，就别埋汰他了。这几日局里还有件凶杀案未破呢，我们两个一起长时间脱岗确实不好，就让师哥先回去点卯报道也行呀，周队长那里才好有个交代。”
梳着马尾辫，脸庞清秀细眉薄唇的肖婷，悄悄对同为刑警的便装师哥蔡猛挤挤眼，“喂，蔡师兄，你还不走，难道还要师傅鼓掌欢送你吗？”
蔡猛赶紧点头道：“老师，我走了，以后有事联系我。”
王焕宇黑沉着脸，声音高昂，“走吧，你这臭小子，以后脑筋灵活点，碰到能升官涨薪的大案要案，挤破脑袋也要上。只办些偷鸡摸狗、打打闹闹的零碎小案，你就只能一辈子一杠一星，一辈子办理鸡毛蒜皮的不入流小案。告诉你，这件寻人案感觉非比寻常，我已嗅到不详之气。肖婷多多关注此事没犯错误，以后你就会知道。肖婷，我们走。”
肖婷观察会前座开车的莫寒侧影，侧头低声询问身旁的王焕宇，“老师，失踪的就是他的妹妹？”
见王焕宇默默点头，她又问道：“老师，记得你以前时时教导我，办案只看事实说话，只依赖证据定案，如何现在要凭借感觉了？”
王焕宇眉头皱起，声音低弱，“以前年纪轻，有冲劲有干劲。现在年纪大了，劳力所剩无几，唯独脑力依存，当然只能以发挥智力为主，这是辩证唯物主义决定的。而所谓的感觉就是合情合理的推定。再说，哪位刑警办案，不是或多或少要运用推理，要运用主观判断，除非是再简单再明显不过的现行犯罪。肖婷，你别多问了。”
肖婷手捂着嘴暗乐不已。尔后，她轻声嘀咕：“队长师傅就是队长师傅，任何事情到他嘴里怎么说都有道理，真是了不起的聪明绝顶！”
双手交叉环抱胸前的王焕宇，只当入耳未闻。他低下头摸着下巴颏暗自揣摩：莫寒刚才在车里大致介绍的那位司机情况。
街边一座大型商场的一楼，靠近大厅边墙的一张休闲桌旁，二男一女共计三人正在谈话。
“这么说，车牌号你真的记不起来了？”
王焕宇脸露一丝焦急之色。
中年圆脸司机喝了几口自带的茶水，目光瞅瞅王焕宇又转回到桌角：
“时间过去太久了，想不起来了。当时是牢记在心，因为有些奇怪嘛，被要求追踪别人的车辆很难遇到。银白色没错，看车尾形状应该是高档车，像是丰田，又好像是四环奥迪，也可能是雅阁，车牌号似乎含有六和八两个数字。”
端坐一旁的肖婷，皱着眉头急声问道：“喂，怎么人你记得清楚的很！体积大得多的汽车反倒说的模模糊糊？”
“车子满大街都是，那是可以量产的，一模一样的要多少有多少，我干嘛要关心？美女就不一样，特别是别具惊艳的美女，稀有产物呀！当然特别上心。但是你。”
圆脸司机以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肖婷，“如果明天就有人来追问我，与你会面后对你的印象，没准我只能说的模模糊糊，不上眼呀！”
“你们这些男人，眼珠子长在脚心上。”
肖婷头部扭向一边浏览店堂风景。
“你说开车的是两位女人，她们容貌具体长什么模样？身形如何？还有年龄？你能说说吗？”
王焕宇扯回话题。
“这可不行，年轻高个姑娘上我车后让我追车时，那辆车已经开出了很远距离。我加大油门急速追赶，方才看到车尾。两车距离一直都离得比较远，那辆车时隐时现，中间还隔着十多辆车，车多路挤，实在超不上去。”




苍凉夜 第192章 端倪（二）
说到这里，圆脸司机自我解嘲地默笑一下，“不是乘车姑娘指点着提醒，我都不知道哪一辆是要追的车。后来进入了环城道才追近了些。事实上，从开头到结束，那辆车的开车人，我连个影子都没瞟到一眼。”
王焕宇惊厄的往椅背上一靠，扫视一眼旁座的肖婷，转回头不解的问：“你既然连人影都没看到，如何判定所追的车里面，是两位女人？”
圆脸司机将掌中的玻璃樽轻轻墩了墩桌面，张大眼睛说：“那个高个女孩，她拦车后就大声叫嚷，让我赶紧追那两个女人开的车。当时我还探出头比划着问，到底是哪辆车。当然我就认为，是在追有两个女人的那辆车喽。”
“哦，这么回事。”
王焕宇心里直呼邪门。他转头瞅了瞅大门外陪胭脂等人玩闹的莫寒，暗叹口气，从兜中取出莫雨正面近照凑近圆脸司机，“李师傅，请您再确认一下，那日搭乘你的车追踪银色车辆的人，确实是照片上的这位女孩吧？”
李师傅伸头快速看了看莫雨照片，连连点头，“没错，肯定没错。这个女孩身材高大，脸蛋也美丽非凡，十分诱人，留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王焕宇微一颔首，接着问道：“那这位女孩在哪个位置下的车？前面的银色车辆又开到哪里去了？”
“就在位于三医院立交桥前面不远处下的车。那段路车辆拥挤不堪，车行很慢，前面的银色车很难看到，基本上要跟丢的样子。高个女孩吩咐我就在路边停车，她从副座下车后，踮起脚尖耸着脑袋往国贸商城方向探望了一会，丢下钱就急匆匆往前走，几块钱的找零她都没要。”
李师傅正视王焕宇作答，声音轻快。
王焕宇边听边用心推思，口中道：“这样啊。李师傅，高个女孩下车的具体位置，麻烦你开车带我们去，车钱我照付。”
“行。同样挣钱，何乐不为。”
李师傅颜欢语快。
王焕宇立即站起身大声招呼莫寒。待莫寒胭脂等人走近身前，他迅速言道：“胭脂，已经下午了，你们几个现在就回家。莫寒，你开车送她们，完事后打我电话再决定会面地点。我这就随同李师傅亲往莫雨下车之处查看，试试能不能把线索追住。”
胭脂郑重回答：“王伯伯，才两点多，大白天的繁华城区能出什么事！就让她们几位自己搭公交车回家吧。我嘛，还是随同你们同坐李师傅的车，莫寒驾车随后，依此安排难道不好吗？”
她转向何歆等人，满脸讨好乖笑，“你们几位听话回家吧，免得家人担心。我呢可不是去玩，是去办理正事。”
何歆等几人虽不愿意，无奈考虑寻人大事要紧，众口杂声埋怨了胭脂几句只能同意。
王焕宇也就不再坚持己见。因而众人各行其事。
肖婷随同王焕宇坐进李师傅的出租车，莫寒驾车旁坐胭脂紧紧跟随在后。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靠边停下。
王焕宇莫寒等四人陆续下车四处观望。只见周边高楼耸立彩幅翩飞，道路宽敞四面通达，人流如海商铺林立，确实是一处异常繁华闹热的地段。
王焕宇暗暗扯动肖婷胳膊，两人快步走到出租车旁。
王焕宇略微弯腰询问驾驶座上的李师傅，“那位高个女孩下车后往哪里去了？最终消失在何处呢？”
李师傅伸出右臂打起手势，“喽，她就直接往前走，然后左转过斑马线横穿马路后，继续往前走，后来消失在人流里，我就看不到了。”
王焕宇边打量着路段边问：“李师傅，想不到你的目光，追随那位高个姑娘很远距离呀！”
李师傅眯起眼睛瞅瞅面色严肃的王焕宇，又看看一脸浅笑的肖婷，伸手从驾驶台上拿起墨镜戴上淡笑着说：“两位别误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位高个姑娘容貌靓丽，行为也透露出古怪，我无意间多看了她几眼而已，没有其它意思。”
王焕宇赔笑道：“没什么，随便说说。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想起什么，请给我打电话。李师傅，把你的名片也给我一张。”
“行呀，老师傅。”
李师傅边掏摸名片边闲聊，“这一片是逛街购物加玩乐用餐的热点地带。如果那辆车里的女人就是来此消费玩耍，车辆八成就会停靠在前面、新世纪商贸大楼前的露天停车场，或者再往前面些的、酒楼和宾馆前的停车场，那栋钟楼后的地下车场应该不会去，麻烦又不方便，除非外边车位满员。看那位高个美女步行去的方向，被追的车，绝对就是停靠在前面的露天停车场。我跑出租车多年，有钱女人驾车来这里，不是买豪华衣物吃高档大餐，就是做美容护理之类。男人更不用说了，就是请漂亮女人来此消费娱乐，享受声色之欢。”
王焕宇不动声色默默倾听。眼角瞥见莫寒和胭脂向自己走来，他连忙开口，“李师傅，谢谢你，他日再聊，再会。”
“老师傅，再会。”李师傅笑答一句，立即动手启动车辆。
王焕宇目送李师傅的出租车逐渐远去，转身对莫寒一挥手，“莫寒，来，帮我把李师傅的手机号码和车牌号记在本子上。”
四十五
猜测
肖婷等三人跟随王焕宇，在附近街面走看一阵后，肖婷问道：“老师，现在是不是手持莫雨照片四处走访？”
“我们先去那边石椅坐坐，歇息一会。”
王焕宇边走边说，“好事多磨呀！这位李师傅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莫雨身上了，车辆的情况说的不准确，那两位女士更是提供不出丝毫线索。你们都坐下吧，我们慢说慢聊。”
随着王焕宇的招呼及手势，来到石椅处的几人相续坐下。
王焕宇待全都坐好后，轻声继续发言：“现在我们知道莫雨离开足球场，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她回来与同学




苍凉夜 第193章 猜测
会和时已接近晚上六点四十。时段间隔三小时四十分钟，也就是二百二十分钟。从学校到此处大约需半小时，再除掉从此处返程的三十分钟，剩下一百六十分钟左右莫雨行踪不明。你们认为这段时间，莫雨会做什么事情？”
胭脂赶忙回答：“当然是继续跟踪那辆车，这很明显呀！”
肖婷微笑道：“你说的没错，只是太笼统。你想，据那位李师傅描述，莫雨下车后的一连串行为，十分连贯并且相当迅敏，甚至连找补的零钱都放弃了，步行的目的地很明确，此串行为说明什么？表明她所跟踪的那辆银色车，就停在那栋商贸大楼前的停车场，否则莫雨必定会重新坐上出租车继续跟梢。况且莫雨接近傍晚时分才返回体育馆，无疑验明她把那两位女子盯牢了。如果跟丢了，她应该早就回去与胭脂你们汇合，吃饭看演唱会。就是到处寻找那两位女人，也不会耗费如此长的时间，是不是？胭脂，没道理呀！继续大胆猜测，此片区域是繁华商业区，是高档消费和娱乐的中心地带，那两位女子的住家应该不在这一带，九成莫雨还跟踪到她们的家门口了，得到了想要的地址，因此才会出现莫雨的失踪案。老师，我说的对不对？”
“应该如此吧。补充下，很可能后来莫雨还去过她生母的居住地，类似踩点。”
王焕宇对肖婷言罢，转眼看向胭脂，“胭脂，我问下你，还有肖婷你。你们这些女孩子到这里来玩，预计要花费多长时间？”
“这片呀，我想至少要逛一两个小时吧。”
胭脂微吐舌尖，羞容尽显，“你们瞧，光高档的服装店就一长串，一家接一家，兴许一两个小时还不够。”
“哦。”王焕宇苦笑一下，转向肖婷笑问：“肖婷，市局里那个年岁不大的画像师，你熟悉吧？”
“不熟悉。”
肖婷瘪着嘴看视王焕宇，一脸戒备加惧怕的表情，“老师，别难为我了。那家伙和你同姓，以前嘛经常请我吃饭的意思。我拒绝了，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