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

黑短裙白上衣的胭脂，扬眸扫望玻台上方展示的冷饮图片，左挑右选着冷饮品种：





苍凉夜 第186章 追查（二）
“哇！好多！凤梨口味的应该不错。考虑到是你请客，我就不贪心不剥削你了。大姐，我要凤梨味的。”
娇婉又灵雅的她，斜着身歪着头，瞟了瞟店堂里与王焕宇围坐一桌、嘻哈不停的程玥等五人，噘着嘴叽咕：“这几个傻妞，就数吃东西动作快。可惜小雨来不了。”
她的圆润肩头轻轻一撞身旁的莫寒，“莫寒，这么个矮胖白胡子老头，能找到莫雨吗？还不如我们几个自己去找，准定还保险些呢！保准比这位老大爷还要厉害，还有效果。”
莫寒转身面朝胭脂，面容诚恳细细诠释：“胭脂，你瞧仔细喔。他面相看似温纯和气，平易近人。眼神却精明如鬼，办事时神态沉稳话语坚决，头脑尤其灵活敏锐，思维更是严谨缜密。以前在职时当过大队长，后来更是任职刑警支队长，直接对分管刑侦的副市长负责。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啊！支队长！大队长听起来似乎更加厉害。”
胭脂嘴里微声咕哝。她水亮亮的双眸不停打望王焕宇，“那我们过去吧。喂，兑好了请送到七号桌。莫寒，走。”
胭脂随即双手挽起莫寒的胳膊，向王焕宇等人款步走去。
“快瞧，小雨不见了，如今小雨哥哥身旁的胭脂，十足倒像昔日小雨眉目蕴情、秋波袅袅的婉俏娇灵模样。”
程玥挤眉弄眼，对贴身而坐的何歆附耳轻言。
闻听此言，正在观看悬挂在柱廊上边宽屏电视的何歆，顿时转头看向服务台。
其余几人的目光，也随其望向莫寒胭脂二人。
迎着数道目光款款移步俏俏行来的胭脂，她秀丽的颜，笑意更欢更浓，如悠悠涟漪似柔柔波风；她曼妙的姿，身态愈娇愈媚，婀娜有致美雅分明。宛如一朵艳艳桃花，又似一湾清清碧水，带来一片云的情、雨的意。
“哦，你就是徐胭，大家美称的胭脂。你和莫雨关系最好，也最熟悉最了解莫雨？”
待莫寒和胭脂坐定后，王焕宇和颜悦色轻声细气地询问对座的胭脂。
“不能说我最了解小雨，只是相对的与小雨在一起玩的时间多些。在座的都和小雨很熟悉的，都是小雨的挚友。”
胭脂心存戒备，说话笼统含蓄。
王焕宇再次仔细瞧瞧胭脂，转问常晓雯，“你能肯定莫雨是上了出租车，沿长青路进主城？”
“肯定肯定。蓝黄白相间涂装的出租车，谁会不认识！”
常晓雯语气无比坚决。
王焕宇问道：“车牌号呢？你再仔细回忆回忆。对了，司机看到了吗？是男是女？”
“是个男的，三四十岁，脸有点圆有点胖。当时他还探出脑袋和小雨说话呢！他还伸出胳膊指指点点的。至于车牌嘛，实在是想不起来，望眼镜里也看到了，只是很短的时间内就从眼前闪过去了，当时哪会想到记车牌呀！好像有数字五和六，还好像有三和七。对不起，王警官，实在是回想不起来。”
常晓雯眼珠定住边想边说。
王焕宇继续问：“如果你再看到那位司机，能认出来吗？”
常晓雯双眼睁得更大，迟疑着答道：“好像能吧……应该能认出来……如果发型改变了，或者衣服更换了什么的，那就够呛。”
程玥咬咬下唇笑问常晓雯，“你不是经常自夸眼力出众，眼神精准，认人辨物天下第一。现在怎么结巴了？发憷了？”
“你！这是寻找小雨的大事，当然要慎重对待。怎么能像平日那样轻言戏谑，更加不能像你一贯诳语浪语的欺人误人，这都不懂。何况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记忆多少有些减退模糊了。
常晓雯咬牙反讽。
“你俩都别说闲话了，听王警官怎么说。”
胭脂急忙出言劝解。
王焕宇嘴角微微扯动默默苦笑一下，“今天请你们几位到场，就是想找出办法以便寻找莫雨。实在不行呢，莫寒就需要办理寻人启事。现在看来，能否寻找到当时搭载莫雨的那位司机，最为关键。莫雨丰唇大眼，个高貌美，特征比较明显，这才过去一个多月，再说开的士的一般记性都比较好，兴许司机还残留有印象。计程车一般都有习惯的固定路线，你们就拿着莫雨的近照，首先顺着长青路的站点逐点逐一询问，那座球场附近的路段是重点。其次是出租车公司，这个地方我会和你们一起去。你们都是青春靓丽的女孩，只要注意言辞和礼貌，是不会被拒绝的。只是要注意安全，你们不要分开单独行动，时时刻刻要保持在一起，明早就会有车子专门来接你们。莫寒你要紧随她们，分秒不离，随时保持警惕，负责她们的安全和饮食。这是项跑腿耗时的苦差事，我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体力也消耗不起，此外，另有要事需要我去办理，所以只能拜托你们几位与莫雨交好的年轻人。胭脂，组织调度方面的工作，就交给你负责。辨认司机小常是主角，尤其要辛苦些。有情况就打我电话，怎么样，你们同意吗？有困难吗？”
“没问题。王警官，不用你说，我们自己都想去找小雨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找。你们说，是不是？都同意吧？没意见吧？”
胭脂看到程玥等几人皆点头不已，目光转向王焕宇，“王警官，找到那名司机就能解决问题了？就能找到小雨了？”
王焕宇干笑着答道：“老实说，警察这行干久了，绝对的话我向来是不说的，包票更是不敢保证。如若假设莫雨打车是去追赶，或者说跟踪她感兴趣的人物或事况，那么，她必定是在追随一辆行驶的车辆，车追车是首选。这样一来，莫雨所乘坐的车辆司机，肯定会对所追车辆怀有印象。如果他再能提供出有价值的信息，很可能莫雨的失踪案就会迎刃而解。寻人案件有时解决起来，就是如此简单。”




苍凉夜 第187章 花丝挽曦（一）
七人继续围坐翡翠色的圆桌，忧郁满心轻声交谈着。
店内的空调默默工作着，满室凉意悠悠，全无一丝店外的洋洋灼热。
“哈，这车真小！真称得上名副其实的小车。这款吉利产的微型车，现今街面上已不多见。”
莫寒围着停在小区车位上、一辆双排座白色车辆绕行了一圈。
和王焕宇同立于一边的王焕宇女儿笑答：“可不是，我那位朋友，早就想把这辆老爷车处理掉。生意忙，又不值几个钱，也就没放在心上，一直闲在郊区的老家院子里，享受自然风雨。不是老父亲打来电话，说想要找部车代步，查你妹妹的失踪案，谁还想得到这部古董车。这辆车尽管飚，坏到散架都没事，只要尸骨还在，我就能向朋友交差。”
“王姐，开玩笑吧，这车还飚的起来？”
莫寒的脸带有几分怀疑之色。
三十多岁长发的王焕宇女儿，抬手把耳畔垂发往后一撩笑着说：“怎么飚不起来！当然不能跟马路上的那些好车新车较劲呀！总比电瓶车助力车强吧？我大老早的专门开过来，一切都正常呀！别看外观破旧，性能还不错。小莫，我父亲年纪大了，又是白尽义务帮你寻找妹妹，你可得照顾好我老爸，特别是他的身体和安全。我爸若出了意外，我唯你是问。”
“好了，好女儿，点到为止。若说照顾我身体，劳累事项偏劳莫寒自然可以。若论注意安全，我照顾他还差不多。我是块老姜，比他辣得多。”
王焕宇抬起右手笔直指向莫寒，“莫寒，上车出发。先把我送到哑子口，你就去接胭脂等人。”
他刚拉开前车门，又转头问道：“女儿，你怎么办？赶公交车回去？”
“嗯！等等，先把我送到万隆广场，我在那里要办点急事。”
戴副银边近视眼镜的王焕宇女儿，弯腰坐到小白车后座上，将黑色挎包斜躺在坐椅上，神色庄重看向莫寒，“小莫，照片上看你的妹妹都那么乖，失踪了真是可惜又可怜。老爸去帮你寻人，我不反对，不过确实要注意危险和身体呀！”
“王姐你放心，身体是否健康先且不说。”
左手掌握方向盘的莫寒，右手掌拍了拍自己壮实的胸膛，“安全方面绝对保证。除非我没呼吸了，否则，任何人休想动王伯一根毫毛。”
王姐面色缓和下来，微笑着柔声轻语：“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瞧你这魁梧身形，打架应该厉害。听我爸说，你是汽车修理工，怎么样，这车还行吧？开起来四平八稳的，没问题吧？”
“车子轻开起有点飘，其它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小毛病，油缸和刹车管路还有板簧。发动机还挺有力。有空了我开到修车铺，让我那帮哥们弄弄，把各处都检查检查，顺便紧紧螺栓，校正板簧就行了。”
莫寒快语而答。
“那就好，能用就行，反正不花冤枉钱。”
王姐转向父亲，详细叮嘱：“爸，车位是一个月一个月续租，我暂时只交了一个月租金。还有向物管交了两百元车位锁押金，记住哦，票据要收好。”
副座上的王焕宇，偏头答道：“知道了。回去跟我那小孙女说，就说外公事情忙。我有空了，会带上礼物再去看望她。”
王姐笑着回话：“行呀。爸，你如果没空又想看梅梅，就给我打电话吧。我带梅梅来看你好一些。知道你忙碌起事情，饭都不吃的。”
“那也行，我也省事。莫寒，查访司机事情简单，就是繁琐累人，要有耐心。注意要做记录，避免漏查复查。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我要去拜会几个以往的同事和朋友，感觉莫雨这件事情，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试试能不能把你家附近公交路线的车载监视录像，从公交公司调出来，或许有帮助。那个，莫寒，把莫雨的手机号码再说一遍。我要记在本上。女儿，帮我写下来。”
王焕宇心事重重缓缓而言。
四十二
花丝挽曦
白水青木旁，潮风冷华中，江滩上窈窕而立的美联，她哀美的颜，恍若无思无欲的茫然一笑，抬眸仰望天际怅然轻语：
“花丝挽曦，残绿碎魂。青丝惋昔，苦泪聚海。十七年了，江水仍然流，江风依旧吹。”
“你说什么？”她身旁的吴雪惊问。
美联微微眸垂一旁，轻声地说：“我的意思是韶华易逝，韶颜易老，往事如烟如雾又如梦，自会流转凡尘还续前缘。万事皆有因有果亦有终，只能随自然演变。”
“胡说什么呀！我本来想痛骂你一顿，看你这副多愁善感、酸死人的可怜文艺女模样，算了。但是，我还是得说你几句，瞧你干的蠢事！不单留下我的照片还留字！知不知道气死我了！明不明白害死我了！你为人处世一贯聪明伶俐，怎么这件事做得如此愚蠢。你猪脑花呀！”
无比气愤的吴雪，似欲生吞活人
“别再骂我了，我也是好心好意。想着以后，你们万一想续母女亲情，相会时能有一认亲凭据。”
美联点燃一支烟长吸一口，转过身背对吴雪眼望江峰。她左掌托持的持烟右手揉捏着太阳穴，一脸愁容苦声哀语：“其实你骂的对，我就是人头猪脑笨得出奇，时常短路做出傻事，招灾引祸害人害己。”
哀怨凄婉的她，已然眼眶发红，眼眸悄然湿润，朦胧如雾。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真要被你怄死了，给我一支烟。”
吴雪转到美联身前，惊然一楞，“诶！怎么流泪了？我不骂你了，也不说你了。别哭，要哭也该我哭呀！”
美联垂着头缩着身，双唇紧呡默然不语，如一抹楚楚堪怜的弱柳枝。
吴雪愀然心痛，抬起手轻轻擦拭美联脸上一滴滴的晶莹泪。
江天空无阻，清风袅袅晚霞袅袅，袅来轻轻爱渺渺情。
石滩挽曦人，泪珠连连相思连连，连出幽幽苦深深恨。




苍凉夜 第188章 花丝挽曦（二）
“我没哭，只是被江风吹疼了眼睛。小雪，来，让我给你点烟。”
满颜哀苦的美联，两手小心拢罩着高级钢制防风火机。明眸流转，她幽恨的目光，霎那间扫过眼前那张、由于点烟而低垂的雪白容颜。
天之尽头：冷冷江流吞没暖阳。
江之一畔：连绵山兜起连绵意。
水之波流：层层彩霞浮影水泱。
流之深处：无尽水流走无尽情。
“没哭就好，好多年没见过你落泪的样子了。”
吴雪慢慢呼气徐徐吐烟，看那一缕青烟随风而逝，消于无形。
静思短时的她，转颜看向美联，“天就要黑了。美联，近来酒吧生意不忙吧？应该有空吧？”
美联立即接言：“忙，现值旺季，怎能不忙？我那儿人员复杂龙蛇混杂，小吵小闹的时常发生，天天倥偬事，日日不得闲，一向都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雪扭转上身正对美联，大为不满地说：“哼！你不忙不关我事，忙也不关我事。只是吴冰是你招惹来的，如今进退两难，只能找可靠人去看护她。你得去帮忙照管冰儿，光是燕子和小贤，忙不过来也不保险。我现在很不放心，冰儿那丫头十分精明，异常刁钻，远超当年的我，也包括你。”
美联扭捏又难堪，盘动心眼极力推辞：“这！吴雪，我确实挺忙的。你也明白的，那些个精明又轻佻的丫头，我不盯着还不反天呀！还有那个不守本分、轻狂妄为的调酒师……”
吴雪横着眼直直看向美联，“还有什么！这件事你是不行也得行。你知道不！冰儿那丫头真的是古灵精怪，难以驾驭，闹得我头疼。雪美开学在即。子建、老母亲和她就要返程回家了。我前两天已经打去电话，婉言劝她们多玩几天，现在实在没法再找借口拖延了。公司里子建大舅那伙人，这几天又不老实了，勾结外姓四处挑拨是非找事闹，还得想法压制下去。折腾得我这段时间，天天吃安眠药才能睡着觉。对了，让你带的安眠药呢？”
“喽，在这呢。”
美联慌忙从挎包里取出一瓶安定递给吴雪，“这是处方药，不容易得到。这次只弄到两瓶。”
“两瓶！都给我。免得不久后又要麻烦你。”
吴雪的手掌已向美联小巧的皮包伸去。
美联把白色肩包往腰后一甩，挺直腰身笔直而立，用身子挡住了吴雪的右臂。她双眼大睁大声地说：
“说得轻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时也要吃这药的，我也时常头痛失眠。这一瓶我自己要留下来。你那瓶满满的一百片，够你吃一段时间了。没有了我再去找，实在找不到就去看医生呗。何况，你有钱有权，自己去弄呗，老来烦我。”
吴雪讪讪地缩回手，半转身嘟起嘴巴埋怨：“不给就不给呗，干么摆出一副怒冲冲要打架的样子。嘿嘿，美联，不是图方便才从你这拿嘛，再说看医生麻烦的很，每次最多十几片。诶，下次让你那位医师情郎多弄几瓶。”
美联干脆双手叉腰跨前一步，声无比高语无比快：“胡说什么！这不是菜市场买菜，想买多少买多少。别看你胖一些壮一些，打架我也不怕你，我挠死你，我咬死你。不跟你胡扯淡了，哎！可怜我俩苦命人，连这种东西都要共品其味。还有，提醒你喔，我都是四十岁的老太婆了，哪来的情人？吴雪，千万别口没遮拦的打胡乱说，让人听见乱生猜疑。”
吴雪看着美联气怒的脸，嘿嘿的似憨若奸笑了几声，突然开言：“老太婆！是不是隐刺我呀？我有时都羡慕你，不结婚不操心家庭，也不生娃娃。整日春风绕，花香围，爱水长流，想变老都难。你打扮光鲜些，衣着亮丽些，哪个敢说你有四十岁！在那柔光下，你再摆弄出柔美体形，妩媚身段，姿态纤纤宛如少女，我见了依然心动怦然。我俩走在一起，说我俩同岁有几个会相信，都说我年级明显大些。成年累月操心子建操心雪美操心公司，操心得我脸上皱纹都出来不少。还有，雪美以前喊惯了你姐姐，现在还改不过来，家里户外的时不时还冒出来一句美联姐姐。我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子建听后有时还发傻呆。如今的你牵手情郎同游爱河，当属正常。我.....不说了，越说越生气。”
“你气气自己，别气我。”
美联侧身昂首瞭望远方，眸内精光隐隐，身上绮衣苒苒。
高高的天，彩云翩翩，片片飘晴，她之下，杳渺的地方，有沉睡的故人在等待。
厚厚的地，江流沉沉，层层孕情，他之内，深远的底部，有孤独的灵魂在徘徊。
天地，轮转再轮转。人间，轮回复轮回。
“你！看你这模样，就想起雪美有时和你挺像的。”
吴雪的脸，巧然笑着。
美联倏然转过身来，“不会吧？我和雪美相貌不像呀！雪美长相像她父亲多些，也有点像你。当然，也有点点像我，比如个头，身材。”
吴雪双目骤然瞪圆，喷出一团攀比迷光，“谁指相貌呀！我是说气质。特别是你俩昂头不理睬人时、那股漠然的冷傲劲儿，其他人根本模仿不了。”
“是不是哦？”美联声音轻轻。
吴雪两眼频繁眨动，游出几丝得意水光，“怎么不是？还有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孤高冷冽的幽幽惨惨、凄凄切切，也和雪美一样。”
“是吗？”美联微微偏目。
吴雪眼睛又眯缝起来，射出一缕窃喜花光，“当然是。瞧，你眼神又变了，宛似渺渺寒波，好像在悲愁苦难人生，哀怨的似欲刺穿江水。”
“不会吧！”美联目光冷冷。
吴雪眼眸恢复常态，飘出淡淡的欢悦暖光。
她微微扭身把美联肩头轻轻地一拍，“别瞪我呀，逗你玩的。你这种眼神雪美可不会。她只会跟我撒娇发嗲，特别是有求于我时，那眼神软柔柔的能甜出蜜水，




苍凉夜 第189章 花丝挽曦（三）
可以飞来爱不尽的笑、爱不休的情，熨帖在你的身上你的脸上，钻入你的心，搅动你的神，捆住你的魂。哪像你，纵使你故作千般柔媚万种温雅，也难掩你那股寒冰样冷冷的孤高傲酷劲，就与那诡幻幽魅的极光一样，让人寒意深深心头怕怕的。还有美雪的个头、身材都是像我，哪处像你？你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雪美这件事你办得好。这娇俏丫头你看吧，兴许以后出落的比你都妩媚华雅。冰儿的颜貌很有几分像我，个头好高，应该就是……哎！美联，你实在是害死我了！不说这个了，反正吴冰的事你得帮我。耽误你酒廊生意我补偿你，夺走你与情哥哥情弟弟约会的良时，我也弥补你。”
美联别转头前行两步，垂眸停足，伸出纤细的指拨弄着一片绿绿的苇叶。
一滩绿油油的草垫，在徐徐江风的温柔呵护下，齐向她一侧轻轻偏斜、缓缓偏倒，偏护她的身、偏爱她的颜，偏起心潮的一片澎湃，偏来情爱的一味痴贞。
微微飘红的天空下，美联的脸颊和耳垂，浮现有淡淡红影。
是羞涩的红还是气恼的红？是红霞的托衬还是爱意的勾动？走到她身前的吴雪可没留心。
她只是对着美联咧开嘴憨憨一笑，“全都用钞票弥补。这下行了吧？算我求你了，美联。”
抓捕个能令吴雪完全放心的照护人，才是她尤为上心的事。
美联不由露出微笑柔声戏言：“瞧你说得可怜兮兮的，从头到尾我可从没明言拒绝，直言不去，是不是呀？都是你一厢情愿的自问自答，自作主张，是不是呀？”
吴雪蹙了蹙眉眨了眨眼，“好像是吧？我头又晕又痛。哎，这烟不管用，以后……现今该怎么办？”
美联轻声反问：“该怎么办，你得问自己。偌大个集团，你都领导的服服帖帖，井然有序，经营的红红火火，富贵盈天，怎么会拿冰儿这个黄毛丫头没办法？”
吴雪满心怫然不悦，身子微然一撇，“不一样，打理公司我只要愿意就能下手清整。冰儿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已经愧疚多年，如今找到我身边，我只想尽最大能力抚慰她、补偿她。只是这冰儿形容不出来的刁蛮任性，心比天高比冰冷，真是天降的无情雨，弄得我都怕了她。你和她接触后就知道了。”
美联微声地说：“既然念及母女亲情，硬手段不愿意使用，那就来软的呗。用情语软话和金钱美物打动她，让她再回养母家。”
吴雪又眨眨眼睛哀然道：“直到今天，我一直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可是没有丝毫效果。一开始我就把冰儿手机收走了，还是燕子提醒我防着点冰儿胡闹。冰儿这丫头不反对也不反抗，我怎么说她就依着我怎么做，只是那眼神看着比你还冷。后来我让她给养母家打电话，她坚决不打，好像这丫头把我的心思都看透了一样。前两天让她走她还不走，现在我不敢放她走了，防备她闹到我家里去。这丫头敢爱敢恨，敢作敢当，与养母感情深厚却能狠心出走，做事我行我素独断专行，连报安电话也不打一个，心性冷狠，恩怨分明。尤其把那张相片看得重看得紧，时刻不离身。”
美联双眸眯视吴雪，有所思而问：“哦，那张照片在冰儿身上？”
吴雪撇撇嘴，“在她身上，私自毁掉也没用。听她口风，别处还藏有这张照片的影印件复制品。这丫头聪明得让人只能叹气！”
美联眉眼低垂，声音轻缓，“这是信物也是证物。她害怕你不认她，当然百般小心千般提防。关键是你想认她吗？”
四十三
月雨
吴雪圆眼一瞪，气声道：“我当然想！梦里都想认冰儿。可是公开认了她，子建那里怎么交代？还有如何面对雪美。现在我自己落个什么下场都无所谓了，无从计较也不必计较了！我已经尝尽人生的美好时段。就是担心子建和雪美。一头是真爱的丈夫和抚养了十七年的养女，另一头是离弃了十七年的亲生女儿。美联呀，这样的担子你怎么挑？你我都会被压垮，挑不起的！哦，你也不会挑，因为你没老公，也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