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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为学霸的死对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乐木敏
他要我,我舍不得给,怎么办!
谢半悔没喝醉,却是喝了酒的,又拖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只能找代驾,开车送他们回酒店。
车随意停在酒店的停车场里,付了钱,谢半悔搀扶着戴瀚漠往楼上走。
戴瀚漠看着不胖,压在肩膀上,却是死沉死沉的。
进了电梯,谢半悔让戴瀚漠靠在电梯墙壁上,他甩着手粗喘气。可是戴瀚漠站不稳,闭着眼睛往地上秃噜,眼看着脸要朝下摔在地上,吓得谢半悔赶紧伸手搀扶住。
“麻烦精。”虽然知道戴瀚漠听不到,可谢半悔还是狠狠地嫌弃他。
“戴瀚漠。”谢半悔着急地叫他的名字。
“嗯。”戴瀚漠没有醉到不省人事,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回应。
谢半悔弓着后背给他做支撑点,担心戴瀚漠会睡着,不然等下出了电梯,更难搬动他,“戴瀚漠,你要睡着了吗?”
戴瀚漠趴在他后背上,脸朝下闷在他脖颈上,模模糊糊地发音,“嗯。”
“你别睡,到房间再睡。”谢半悔和他商量,他累得不行,手掌撑着膝盖,后背汗湿一片。
“为什么?”戴瀚漠喃喃地问。
因为你太重了!
谢半悔威胁他,“你要是睡着了,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戴瀚漠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闷声笑。
笑屁啊你!
可能是戴瀚漠的呼吸太过灼热,烫到了谢半悔的心。他麻木了十年的左半边身体,久违的心跳,在笨拙地跳动着,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寒冰在渐渐地融化。
没有人会真的喜欢,和这个世界的关联只剩下金钱,谢半辉也是想要人间最热闹的烟火味儿的。
曾经的谢半悔,想过做个普通的女生的,有人会疼,被有人爱,有钱可赚,有家可回。
房间在七楼,715。
谢半悔是第一次上楼来,不熟悉门牌号的分部规律。把戴瀚漠的手臂架在肩膀上,手扶着他精瘦的腰,出了电梯间,往右走。
方向不对,又改为往左。
来来回回,谢半悔累得满头大汗。
刷了门卡,开了门,搀扶着戴瀚漠送进房间。力气用尽了,到床跟前时,突然松手,任由戴瀚漠跌落在床上。
戴瀚漠倒是乖巧,闭着眼睛自觉爬上床,仰躺着睡。
房间是标准的房间,最大的优点是面积够大,临窗风景够好。这已经是杨宏伟扣扣索索里,最大限度的招待标准了。
房间的沙发上放着黑色的双肩包,扶手上搭着一条黑色的长裤,应该就是戴瀚漠白天下车时候穿的那条。
插座上一个充电器,房间内没有太明显的个人物品。
谢半悔单膝跪在床上,把戴瀚漠拨正,摸他的裤兜。
有什么碰到手,他低头看,弹了下它的大脑壳,它不服气气呼呼地咋呼着。
谢半悔找到戴瀚漠的手机,随手拉起杯被角,盖在戴瀚漠身上。
手机充电,这是谢半悔唯一能为戴瀚漠做的事情了吧。
不对,还有烧水。
先用热水壶烧了一壶热水,没喝,倒掉,又烧了一壶。
虽然不是本意,谢半悔还是翻了下戴瀚漠的背包,找到了包里的保温杯。





重生后成为学霸的死对头 第57节
顺便把戴瀚漠的背包里的物品看得一清二楚。
一条长裤、三件短袖、三双袜子、三条内/裤……还有一盒未开封的杜蕾斯。
谢半悔反正地翻看着包装盒,再看看床上躺着的戴瀚漠,心想:这人太能装了,在包间里装得清纯得不得了,出差却在包里放着避孕套。
可能这就是真正的戴瀚漠。
他们毕竟有十年没见了。
谢半悔不可能要求,戴瀚漠还是那个顺了父亲的香烟,偷偷藏在口袋里在操场上抽烟的高中生了。
其实,戴瀚漠变成什么样,都和他没有关系的。
戴瀚漠可能觉得热,他掀开被子,手在脖颈上挠了两下,手搭在被子外面。
中指上那枚低调的对戒,显得过分的张扬了。
戴瀚漠结婚了吗?或者是女朋友要求的。
可是谢半悔不知道。
两三个小时前,戴瀚漠在洗手间里死命地把谢半悔揉在怀里强吻的时候,谢半悔差点以为,戴瀚漠是真的很想他的。
戴瀚漠可能只是气恼,谢半悔的不辞而别。
学霸的权威,遭到了谢半悔的挑衅。
谢半悔突然觉得嘴巴闲得难受,摸口袋,口香糖没有了。
在工地上的男人,从事的是强度体力活儿,没几个是不抽烟的。入这行后,谢半悔的两边口袋里,一边放着香烟,一边放着口香糖。
香烟是给别人,口香糖是给自己。
他必须身体康健,不能随便作践身体。
谢半悔看眼床上安睡着的戴瀚漠,他在沙发上坐了两三分钟,如梦初醒一样,慌忙地站起来往外走。
距离酒店最近的小超市有四五百米,谢半悔来回花费了二十分钟时间。
车是代驾停放的,谢半悔当时没仔细看,随手一指让人停下了,想着这块停车位多,车子就随便停了。
从超市回来,才看清楚墙上挂着块龙卡板,上面写着两行字,大概意思是停车场一分为二,一部分是酒店的,一部分是旁边其他商业的。
谢半悔绕着车子转,看清楚了,车子进错了入口,停在属于商业的停车区域内了。
升降杆是自动计时,到明天早上挪车,估计要二三十块钱。
赚钱不容易,能省一毛钱是一毛。
谢半悔开锁,上车,想要把车挪到酒店的停车位上去。
调头、开出停车场、进另一个停车场、停车……
三五分钟的事儿。
这辆车是谢半悔找人借的,那人身强力壮,又喜欢底盘高的车子,谢半悔没开过这么高的车子,从上面下来样子有点不好看。
他嘴里咬着棒棒糖,往酒店大厅走。
晃晃悠悠地看到,站在酒店入口处的人,有几分眼熟。
谢半悔走近,还真的是熟人。
把戴瀚漠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不在房间睡觉,下来做什么?”
“你做什么?”戴瀚漠凶巴巴地问,不过他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看着是奶凶奶凶的。
“哟。”谢半悔夸张地挑眉,“起床气还挺大。”嘴上忍不住呛他,“你管我做什么!”
戴瀚漠看着他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子。
谢半悔把里面剩下的一个棒棒糖递给他,“想吃吗?”
戴瀚漠准备伸手接。
谢半悔扬手、抬高,故意说,“想吃,喊声哥哥。”
“皮痒了吗?”戴瀚漠眯着眼睛看他,然后仗着身高优势,轻易地夺过了谢半悔举在头顶上的棒棒糖。
身高不够,真的很没有气势。
第62章
有车来往,照得堵在路口的谢半悔和戴瀚漠更奇怪了。
谢半悔问他,“要去走走吗?”
“嗯。”戴瀚漠往花坛边上走。
谢半悔挑着鹅卵石的小路走,然后招手叫戴瀚漠,“你过来试试,对身体好。”
“……”戴瀚漠光脚,站在原地等他。
谢半悔来回走了两趟,觉得过瘾了,也觉得无聊了,对戴瀚漠说,“回房间吧。”
戴瀚漠指着花坛,说,“坐一下。”
谢半悔看眼他光着的脚板子,光脚的人都不怕,他一个穿鞋的怕什么。
“你酒醒了吗?”谢半悔问他。
戴瀚漠反问,“你觉得呢。”
谢半悔呵呵笑,“我又不知道你的酒量。”
“架得太高,酒喝得急了点。”戴瀚漠解释。
谢半悔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两个人能说的话题不多,在蚊子在谢半悔小腿上咬了三包后,他建议,“我们还是回房间吧。”
一路无话,谢半悔走在前面,戴瀚漠跟在后面,沉默地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戴瀚漠去冲了凉,躺在床上继续睡了。
他睡眠质量似乎不错,沾床就能入睡。
谢半悔却睡不着。
戴瀚漠是客人,他应该睡床,谢半悔躺在沙发上。
翻身坐起来,屋里没开灯,可一点都不影响他知道戴瀚漠躺在哪个方向。
戴瀚漠为什么会光脚站在楼下?他是不是以为谢半悔走了,所以下楼去追的?
戴瀚漠没有解释,谢半悔没有追问。
问出来正确答案又能怎么样呢?
戴瀚漠说,“对,是的,我醒来发现你没在房间里,以为你要走了,我很紧张就追出去了。”如果他真的这样说了,谢半悔该做什么反应呢,是受宠若惊,还是无语无奈的表情呢。
谢半悔没有学过专业表演,他的演技一定是不过关的。
还好戴瀚漠没有说,没有,说这十年他是多么的愤愤不平,没有说,他为什么还要记着谢半悔。
谢半辉热衷于除了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他害怕别人会忘记他,所以他做了很多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可谢半悔不一样,她希望能消失在别人的记忆里,尤其是戴瀚漠。
戴瀚漠的睡颜安静,他不打呼磨牙,不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转。
谢半悔太熟悉戴瀚漠了,在她只是谢半悔时候,她就无比的熟悉戴瀚漠,知道他耳朵尖上有颗黑色的痣,知道他头顶有两个旋,知道戴瀚漠所有的喜怒爱好。
活了两辈子,很多事情改变了,她承受了太多的变数,可唯一没变的,就是,谢半悔仍旧喜欢着戴瀚漠。
看到他,不可能真的会无动于衷。
悄悄的,谢半悔没穿鞋,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她蹲在床头,看着戴瀚漠睡着的脸。
戴瀚漠的手悬在床边上。
他的手上戴着戒指。
有一天,戴瀚漠会结婚的,他本就前途光明,会有个和他匹配的女子,与他携手一生。
无论那个人是谁,都不会是谢半悔了。
上一个世界里,她有过多少不切实际的憧憬和想象,这一世就有多少的落寞和孤寂。
戴瀚漠就在眼前,他永远不会知道曾经有个女孩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喜欢到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谢半悔有片刻的冲动,他想把戴瀚漠摇醒,然后质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很喜欢你的谢半悔啊。
戴瀚漠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个有点奇怪的同学,叫谢半辉。
鬼使神差的,谢半悔伸出手,握住戴瀚漠垂着的手。
和他,十指紧扣。
这十年,谢半悔从来没哭过,这是她的命,让她重活一世,能再见到戴瀚漠,能照顾姚梦兰,解开姚梦兰的心结,她已经赚得足够多了,再多的其他,都是富裕的馈赠。
真的。
高考之后,谢半悔就认命了的。
可这一刻,谢半悔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甘。
她和戴瀚漠,没有圆满的结果。
握着戴瀚漠的手,放在脸边,戒指的边缘,蹭着她的脸。
戴瀚漠的手上被蹭了一片水痕。
除了离开a市的第一年,谢半悔会时常做梦,梦到新城高中的很多人,梦到他们都如愿接收到录取通知书,梦到他们鲜衣怒马有片光明又宽阔的未来,梦到他自己在迷雾的森林里,无助地喊:谁能帮帮我,我找不到出路了。
第三年、第五年,谢半悔不再梦到新城高中的人,只能记起小部分的同学的名字。
第七年、第八年,谢半悔能记得的只有陶彦君和戴瀚漠。
第九年,就是去年,和人说起高中时代的事情。谢半悔怔楞了半分钟,他索然无味地摇头,用力嚼了两下嘴里已经没有甜味儿的口香糖,“太久了,已经忘记了。”
到第十年,谢半悔已经差不多能忘记新城高中和a市。




重生后成为学霸的死对头 第58节
可是第十年,谢半悔又见到了戴瀚漠。
忘记的人,像是流失在角落里的记忆碎片,随着戴瀚漠的出现,再次拼接完整。
谢半悔有两个关系要好的小姐妹,李玲珑和方珊静;谢半辉有个女朋友叫陶彦君,她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谢半悔的同桌叫戴瀚漠;有个男生绰号叫菜瓜,本名姓蔡,全名叫什么不记得了……
狰狞面孔着的谢光荣,化身成有着獠牙的怪兽,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凶神恶煞地警告: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大舅舅、小舅舅和二姨他们在一旁冷静地看着,劝说着:我们也没办法,结婚之后就各自成家了,你们可别指望我,这是你自己家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
还有几个熟面孔的人,大概是邻居,他们对谢半悔指指点点:那毕竟是你爸,赚钱供养你上学和给你生活费,你这样就是没良心,快带你妈回家吧……
回家?
谢半悔往前走两步,鞋底上沾着湿湿黏黏的红色液体。
姚梦兰就躺在他脚边,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说:你活着就好。
“啊!”谢半悔惊叫一声,突然睁开眼睛。
用了四秒钟,想起来:他是谁?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
谢半悔噗通又躺回沙发,他不知道从手边拉了什么,盖在脸上,坏脾气地骂骂咧咧,“戴瀚漠,你他妈的吓死我了。”
像两个小时前,谢半悔做过的那样,戴瀚漠蹲在谢半悔躺着的沙发前。
戴瀚漠伸手,拽盖在谢半悔脸上的布料。
谢半悔双手摁着,“别,我冷。”
“给你拿被子。”戴瀚漠用了点劲,把谢半悔脸上盖着的裤子抽走,“你冷也不能盖着我的裤子吧。”
谢半悔立刻丢开手,前几秒他盖在脸上的,还真的是戴瀚漠搭在扶手上的黑色长裤。
谢半悔尴尬,给自己找台阶,“外裤,又不是内/裤。”
“要不我脱下来给你盖?”戴瀚漠说着真要脱。
这……这还是认识的那个高冷的学霸吗?
谢半悔无语地瞥他一眼,“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什么样?”戴瀚漠从床上,抱了被子闷头丢给谢半悔。
谢半悔没客气,裹在身上,是真的有点冷了。
戴瀚漠拉了张凳子过来,他坐下,又问了一遍,“我变成什么样?”
“没什么。”谢半悔总不能说,你出门随身带着避孕套吧。
这没什么错,再说和他也没太大关系。
戴瀚漠转着手指上的戒指,“现在和你说话,很累。”
“我看到你就累!”谢半悔在心里想。
“为什么?”谢半悔却问。
戴瀚漠抬头看他,“你不说实话,总是在掩饰。”
“呵呵。”谢半悔怪笑两声,“你一样。”
“你问我什么,我一定会实话告诉你。”戴瀚漠真诚地提议。
谢半悔撇开头,“我偏不问。”
戴瀚漠笑着看他,“那我问你,你实话回答,可以吗?”
“你说。”谢半悔靠着被子,埋在温暖里,他小声回。
“你没变性,是不是?”戴瀚漠问。
谢半悔死不承认,“变了啊,你不是摸到了吗?”
戴瀚漠指着他裤子,提醒,“你的弟弟歪了。”
“……”谢半悔低头看,骂了句脏话,把被子牢牢地盖住自己,手伸进裤子里扶正。
又一个谎话被拆穿,谢半悔恼怒地瞪着他。
戴瀚漠善意提醒,“如果不想让人关注到,造假就不要太过分,尺寸过度夸张了。”
谢半悔捞起黑色裤子,狠狠地丢到戴瀚漠脸上,“滚。”
“不闹了,说点认真的。”戴瀚漠轻松地接过裤子,随手塞在身后,他身子往前倾,“我们说说这十年的事情。”
“……”
“你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整天和一些酒瓶子们打交道,想不好都不行。”
“你这十年,一直做现在的工作?”
“不是,工地上大小工种都做过。”谢半悔说,“你呢?怎么学了建筑工程类?”
“没为什么。”戴瀚漠轻描淡写地回答。
谢半悔伸懒腰,隔着窗帘看外面稍亮些的天色,“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戴瀚漠知道是刚才的回答,让谢半悔不满意了,他变得不再直接表达喜怒哀乐。“不想走别人给我规划的路。”戴瀚漠解释,“想自己掌握命运。”
“哦。”谢半悔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都变了,很难再找到过去的痕迹。
“这十年,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容易?”
“还行。”谢半悔拿了烟盒,递给戴瀚漠,他没接,谢半悔自己抽了一根点燃,“就是睡得比别人少了点,酒喝得多了点,被骂得多了点,流离失所得多了点。”
“你昨晚送我回来,是怕我会搅黄你的工作?”戴瀚漠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谢半悔吐着烟卷,“一半原因。”
戴瀚漠不问另外一半原因是什么,他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谢谢。”谢半悔找到自己的鞋,他穿上,“你还是再睡会儿吧,工作不急着这两天。”
谢半悔没坐电梯,走安全通道下七楼。
站在楼下,抬手盖在眼皮上,此时正日出东方,预示又是新的一天。
黑夜和白天是有清晰的分界线的,这个分界线是看不到的,没有固定的时间规定,可有些人是能瞬间感受出来的,因为会在这个时刻,有些人会突然崩溃,想要大声呼喊求救。
可迈过了这个时间线,有些人继续看起来坚不可摧,无比正常。
比如谢半悔,过去不可追,他能做的,就是好好赚钱,过好未来。
就算那个未来,没有戴瀚漠。
他也要好好生活。
第63章
谢半悔一夜未归,姚梦兰就是一夜没睡。
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姚梦兰赶紧过来打开门,让谢半悔进来。
“怎么一晚上没回来?”
姚梦兰念叨着进厨房,把火上温着的饭菜端出来,“晚上又加班了?”
“没有,和杨宏伟他们一块吃饭了,时间太晚,就在外面睡了一晚。”谢半悔看着姚梦兰脸上,明显一夜未睡的倦容,他歉意十分,“我带的有钥匙,回来会自己开门,你不用每天等我回来。”
姚梦兰坐着看着他吃饭,看他够菜,就把盘子往前推了推,“我没别的事儿,给你做饭,看你吃顿安生饭,你能平安,就是最重要的事儿了。”
当初到南滨后,下了火车,谢半悔说不去工厂做流水工了,要跟着杨宏伟下工地做体力活儿,当时姚梦兰是极力反对的,可她又拗不过谢半悔,不放心谢半悔,就跟着在工地附近租了房子。谢半悔白天去工地和水泥、运水泥、爬脚手架,姚梦兰在附近捡瓶子和纸箱,卖废品。
是存了些钱的。
五年前,水湿路滑,姚梦兰摔了一跤,还好被好心路人送去医院,摔断了腰椎,医生说姚梦兰有中风的迹象。谢半悔就不肯再让姚梦兰出去捡破烂,他尽量每天都回来,能看看姚梦兰。
谢半悔没心没肺地笑,“我肯定会平安的,家里还有老娘要照顾。”
姚梦兰跟着笑,孩子笑,她就乐,“傻孩子。”她又忍不住落泪,擦着眼睛一个劲地难受,“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你应该去上大学,现在毕业五六年了,日子肯定过的比现在强。”
高考取消成绩的事情,谢半悔一直没有对姚梦兰说,只是说不想上大学了,想出来打工赚钱。
谢半悔放下碗筷,他握住姚梦兰的手,“不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选了就不能后悔。说实话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又何必非在读书那棵树上吊死。”谢半悔说,“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下的是力气活儿,赚的是力气钱,心里踏实。”
“对,心里踏实。”姚梦兰心疼谢半悔,不想他在外面忙一天,回来还要照顾自己的情绪,赶紧擦干了眼泪,高高兴兴地帮他夹菜,“再吃点。”
谢半悔吃的差不多了,他说,“我回房间睡会儿,你也去补个觉吧。”
“你快去睡吧,我去趟菜市场,给你买点骨头,煲汤补一下。”姚梦兰端着碗筷送去厨房洗了,又把谢半悔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有不甘心吗?
多少会有一点吧。
谢半悔想,如果我上了大学,毕业后至少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用像现在这样风吹日晒地受罪。可转念又一想,得失,就是有得必有失,他虽然失去了坐办公室享受冷空气吹着的待遇,可他现在能赚得不少,而且时间自由,能方便照顾姚梦兰。
如果他上了大学,时刻担心会被谢光荣找上门来毁了平静的生活,那样的噩梦会再延续十年。
这笔买卖,谢半悔觉得很值当。
戴瀚漠从来是正人君子,从来不做小人行径,他说不会故意给谢半悔找麻烦,就真的不会故意找茬。反倒是谢半悔,像是觉得亏欠了他,和他共事时,总是心里不舒坦,连正视都做不到。
论心理承受能力,谢半悔是不如戴瀚漠的。
平时工地上会有一两排,集装箱一样的铁皮屋做工人宿舍,或者临时办公地点。因为食堂这个项目小,又是在校园内,施工的工人们住宿不在校园里面,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到了上班时间,统一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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