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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刀(锦衣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田园泡
那是苏水湄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厌恶感,如跗骨之蛆一般无法根除,直至今日,依旧存在于她的身体里,甚至变成了下意识的反应。
苏水湄也曾问过赵家大郎。
尚十二的小少女梳着花苞头,脸还没长开,脸蛋圆圆的透着一点婴儿肥,她托腮道:“赵哥哥,为什么伯母不喜欢我和弟弟?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
赵家大郎站在窗前,面前是漫天云霞。
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许是在看鸟,或许是在看云。听到苏水湄的话,他也只是笑,笑的很淡,很轻,跟外面的云一样。
他道:“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有些事,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什么事呢?苏水湄到现在都不知道。
她想,或许是什么大事吧。
“你若不想见母亲,我便不提你,她就不知道你在这里了。”赵家大郎看着苏水湄那张苍白的小脸蛋,难免疼惜。
苏水湄摇头。
这样不好,毕竟赵家主母也照顾了她与弟弟一年的时间。
“我还是去见见伯母吧。”
其实苏水湄也不知道自己跟赵家是什么关系,她和弟弟被送来的时候,只让他们唤赵家主母为伯母。
赵家大郎仔细看了看苏水湄,道:“你穿男装去,扮成江儿的模样,母亲也是认不出来的。江儿性子沉闷,母亲不会多为难。”
其实赵家主母并未为难过他们姐弟,只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疏离和憎恶,让年仅十二的苏水湄到如今都忘不了。
真是年纪太小,若是现在,她脸皮厚些,定然不会当成一回事。
可惜,那些事情并非发生在现在。
因此,当苏水湄再次面对这位赵家主母时,除了身体的颤抖,更让她无法控制的,是内心的惊惧。
害怕,无措,被那种强烈的憎恶感击溃,弱小到不堪一击。
苏水湄垂眸站在那里,听到赵家大郎与赵家主母拱手行礼,唤她,“母亲。”
苏水湄握紧拳头,向前一步,与赵家主母拱手道:“伯母。”
赵家主母端坐罗汉塌上,她现如今四十出头,因着常年礼佛,所以身上总带淡淡佛香。
这本该是一种温和而慈祥的味道,可在苏水湄闻来,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赵家主母的目光落到苏水湄身上,苏水湄无法抬头,她不知道赵家主母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可她能感觉到那股如芒在背之感,让她直不起腰。
“长大了。”赵家主母凉凉吐出这三个字,她道:“抬头让我看看你。”
苏水湄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正对上赵家主母的眼神。
果然,跟三年前毫无变化,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冷漠。
苏水湄的呼吸显得急促而慌乱,她努力想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却不想越掩饰越糟糕。
赵家主母笑一声,眼神却是冰冷的。
“长得很像。”
很像?像谁?
“出去吧。”赵家主母闭上了眼,似乎是不想再看到苏水湄这张脸。
苏水湄避之唯恐不及,立刻退了出去。一出去,连呼吸都通畅了。
屋内只剩两人。
里间被改成了一间小佛堂,赵家主母走到佛像前,她双手合十,背对着赵大郎,声音沉稳的开口道:“我们终归只是一介商贾,有了何家这个阶梯才能更往上爬。何家会助我们打开官场之道,我们的路,将更广阔。”
顿了顿,赵家主母又道:“若非何家女与王朗一事,你还讨不到这个便宜。你要记住我让你娶何家女的目的,记住自己的责任。我不介意你儿女情长,可是它只能排在最后。”话罢,赵家主母闭上了眼。
赵大郎垂眸,暗色阴影落下,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他道:“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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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我鼻子里去了。”陆不言垂眸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小东西,抬手拨开她正握着汤匙往他鼻子里捅的手。
“对,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苏水湄赶紧替陆不言擦鼻子。
陆不言身上单薄的里衣都被药汁浸透,他指挥苏水湄道:“去替我拿件干净的里衣过来。”
“哦。”苏水湄放下药碗起身,去替陆不言拿里衣。
“大人,拿来了。”
陆不言斜她一眼,“替我换上啊。”
“换换换上?”苏水湄终于回神了,她瞪着那双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陆不言道:“我连碗都抬不动,你还指望我能自己换衣裳?”





绣花刀(锦衣卫) 第55节
苏水湄:……我看您中气十足的很。
“快点。”男人不耐烦的催促。
苏水湄垂眸,绯红之色从耳根处开始蔓延。她将手里的里衣放到被褥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
陆不言嫌弃道:“坐进来点,是我的被褥脏,还是你觉得你屁股小。”
苏水湄:……
屁股小的苏水湄努力往里面坐了坐。往里面坐,也就是意味着更靠近陆不言。
陆不言在床上躺了几日,身上都是浓郁的药香味。他的长发几日未收拾,微卷起贴着后背,散落在前胸。
苏水湄抬手,指尖触到里衣系带。
她用两指捏住,小心翼翼地拽了拽。
没拽开。
“没吃饭?”
苏水湄深吸一口气,使劲一拽。
力气太大,直接就把男人给拽了过来,而发现这件事的苏水湄则立刻松手,却不想那系带已开,露出男人一大片袒露胸膛。
白皙,劲瘦,常日里穿衣时看着单薄,其实一点都不单薄,反而皆是积聚着的力量。
苏水湄与那胸膛离得极近,她的鼻尖蹭到它,呼吸之际能嗅到它淡淡的药香,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氤氲药汁,浅薄的,濡湿的,跟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浓郁而杂乱无章。
心跳得太快,好像要跳出胸膛。
嗯?这个心跳好像不是她的?
苏水湄的手触在男人心口,她正想细查之际,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粗犷声音响起,“老大,我给你带了日日日……今天日头真不错。”
郑敢心刚刚迈进一步,看到里面的场面,立刻转头就走。
苏水湄赶紧起身,跑过去一把拽住郑敢心,“大人的里衣湿了,你替大人换一下!”说完,苏水湄扭头,跑得没影。
郑敢心转身,就见自家老大敞着衣襟坐在那里,黑发遮面,露出一双漆黑眼眸,阴沉沉地望过来,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
作为老司机,郑敢心最熟悉这种表情了。
叫欲求不满。
郑敢心努力咽了咽口水,把手里的大馒头放到桌上,“那什么,老大啊,我衣服还没收,我先去收个衣服……”郑敢心一边说,一边往身后退,然后猛地扭头,拔腿就跑。
郑敢心跑了一段路,看到正在前面大喘气的苏水湄。
小郎君可能是跑得太快,整张脸都红了,像春日里的桃花,漂亮的不可思议。
郑敢心上前,伸手拍了拍苏水湄的肩,“小江儿,你看看你,老大都虚弱成那样了,你怎么还这么龙马精神呢?你要干那种事,也得等老大好了呀。”
苏水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苏水湄一脸懵懂。
郑敢心叹息一声,“节制点,你年纪轻轻的,伤身。”
苏水湄觉得自己再跟陆不言待在一块确实伤身。
是时候去寒山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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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陆不言的身体底子好,但毕竟流了那么多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过来的。
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院内悄静无声,很容易便能睡过去。
陆不言一向是浅眠的,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深过。
床边突然冒出一个人影,他身形孱弱,肤白腰细,用那双娇嫩的手剥开帷帐,露出那张白细娇颜。
陆不言闭着眼,身心警惕。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被褥被人掀开,里衣的系带被人扯开,露出大片胸膛。
如此场面,与白日里太相似了。
陆不言想起白日里的事。
小郎君靠得极近,他能看到她轻轻颤动的眼睫,浸着绯红之色的杏腮,还有那娇艳欲滴的唇。
陆不言感觉有人附了上来,他缓慢睁开眼,正对上一张含春带色的脸。
这张脸不仅好看,而且熟悉,就是白日里的苏水江。
他穿着一袭单薄里衣,趴在他胸前,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正盯着他,仿佛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诱惑之事。可也正因为这双黑白分明的婴儿眼,所以更让男人觉得血脉喷张。
他唤他,“大人。”声音甜腻,尾音挑起,像裹着糖浆的蜜饯。
陆不言瞬时神色一凛,一个翻身就把人给压在了身下,然后盯着那开开合合的唇看。
陆不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那唇生得好看,薄厚有度,唇色纤浓,想亲一口。
现在的想法跟白日里的想法猛然混合,黑暗的夜滋生了内心的古怪勇气,陆不言没了白日里的矜持顾忌,猛地亲了下去。
无法呼吸,像是被闷住了脸。
唇是这样的触感吗?很软,很闷。
陆不言猛地睁开眼,眼前黑乎乎的,他起身,看到自己面前的枕头,已经被他压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做梦了。
男人的手按在软枕之上,他回想起刚才的梦……梦?是梦啊,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他……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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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离吃饱了出来遛弯,一不小心撞见了只着一身单衣,像孤魂一般飘出来的陆不言。
陆不言拿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像是……纵欲过度?
“胡离。”陆不言唤他,声音都是飘的。
“老,老大,什么事?”胡离紧张地应一声。
陆不言盯着面前的胡离看,他双手负于后,缓慢朝胡离逼近。男人的眼神深邃阴沉,藏着一股暗色。
胡离下意识后退,讪笑道:“大人,我最近……也没惹着你吧?”
陆不言不说话,慢慢悠悠、不急不缓的继续朝着胡离逼近。
胡离已经退无可退,他靠到身后的红木圆柱上。
陆不言却还在往他的方向来。
胡离没办法,他已经把一只脚搭到了美人靠上。陆不言就势把自己的手放到了胡离那只搭起来的膝盖上,虚虚撑着,然后上半身前倾。
胡离使劲往后仰,突然后脑勺一重,被陆不言给压住了脑袋,再躲不开。
胡离伸出双手,抵在陆不言胸口,他的面色难看而紧张,“老大,我承认,我趁着你睡着,偷拿了你一些银钱,不过你放心,俸禄一下来,我就还你了。”
为了支撑起自己庞大的消费水平,胡离常常入不敷出。有时候还会去找陆不言借点小钱先应应急,没想到这次“借”出毛病来了。
“老大,我也没拿多少,就你那小金库,总共也就三两银子。”
胡离看着越凑越近,板着一张脸也不说话的陆不言,更加紧张。他把自己撑在陆不言胸口的手抵到了他脸上。
“老大,老大你冷静一点,就算咬死我,你那三两银子现在也回不来。”胡离的手努力推开陆不言的脑袋,陆不言松开搭在他膝盖上的手,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腕子使劲往后一掰。
胡离的脸就那么暴露在了陆不言面前。
说实话,胡离长得不丑,甚至还是个美男子。
陆不言盯着面前的胡离,视线落到他唇上。
胡离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陆不言神思恍惚,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下嘴试一下的,可是他……没有欲望。
是的,不止没有,甚至还有点恶心。
是的,恶心。
“太恶心了。”陆不言松开了胡离。
胡离一愣,继而委屈道:“老大,不过就是三两银子……”
“什么三两银子?”陆不言反问。
胡离道:“就是你那小金库里面的三两银子啊。”
陆不言:……
陆不言抬手一推,因为想着躲避陆不言,所以已经蹲到了美人靠上的胡离就那么被陆不言给推了下去。
“扑通”一声,胡离成了落水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陆不言:贫穷,喜欢男人。
第32章
陆不言的伤势已经大好, 不过苏水湄还是每日会给他端去药汁。
前几日,男人躺在床上,一副病入膏肓,再多端一次碗就会马上嗝屁的表情。现在, 他盘腿坐在床上, 左手一碗药, 右手一根勺,面无表情地盯着苏水湄看。
苏水湄替陆不言煎药, 忙活了半日, 正坐在他对面的实木圆凳上吃茶。
小郎君手指纤细莹白,双手捧着茶碗,喝得有点急。
茶水从下颚处漏出,微微沾湿了衣襟。
苏水湄低头看一眼, 用手指擦了擦, 然后又不甚在意的继续吃茶。
自从变成了男人, 她真是粗糙了很多啊。
坐在床上的男人突然双眸一眯, 仰头灌下那碗极苦的药道:“喝水不能好好喝?”
苏水湄:???
苏水湄扭头, 看向陆不言,一脸的懵懂。




绣花刀(锦衣卫) 第56节
陆不言的视线从她湿润的唇到沾着水珠子的细白脖颈, 再到微微浸出深色水渍的衣襟……男人猛地扭头, 用力咽了咽喉咙,嘴里苦涩的药汁味蔓延, 让他清醒了一点。
“出去。”
“啊?”苏水湄呆呆道:“大人你说什么?”
“我说出去。”陆不言的声音更沉了一分。
苏水湄点头道:“哦。”她站起来,朝陆不言的方向走过去, 然后伸出手扶住他。
被架住了一边胳膊的陆不言,“……你干什么?”
苏水湄道:“大人你不是想出去吗?”
陆不言:……他是让她出去,不是他要出去。
陆不言是想拒绝的, 可是小郎君那双刚刚还托着茶碗的莹白小手就那么搭在自己臂弯上,软绵绵,柔哒哒的,让人不禁浮想联翩,异想天开。
陆不言到嘴的话就那么咽了回去,他道:“那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哦,”苏水湄憋红了脸,使出了吃奶的劲,“大人,你也使点劲……”
“我要是能使劲,还要你干嘛?”
苏水湄:……
苏水湄辛劳的把陆不言从床上扶起来,然后又辛劳的替陆不言披上外衫,套上大氅。
晨曦初显,阳光正好。
小郎君踮脚替陆不言整理长发,双臂圈在他脖子上,仰头时能触到男人微微扬高的下颚。
陆不言虽仰着头,但眼睛却是往下看的。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小东西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这么好看?他是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好看的?是以前自己没发现,还是现在魔怔了?
正在陆不言思忖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脖子一紧。
“对不起,大人,你没事吧?”苏水湄赶紧松开自己刚刚系紧的大氅带子。
陆不言拧眉道:“你要勒死我?”
苏水湄有点委屈,“我是第一次给男……给别人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陆不言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男人想,他不止脑袋坏了,嘴都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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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内有一处梅林,距离陆不言养病的地方很近,就隔了一堵墙,陆不言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常常能闻到它的香味。
苏水湄和陆不言去的就是这处梅林。
梅林繁密,红粉相间,暗香浮动,惹人心醉。
小郎君立在梅树下,仰头时纷繁梅花落下,那柔软细腻的花瓣,带着更加绯红的暖色贴在衣服上,顺着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缓慢而落。
陆不言的视线也随着那花瓣无法移开,他突然又想起了昨晚上的梦。
那个梦跟上次的梦不一样,昨晚上他梦到了这片梅林。
梅林很大,花枝繁密,几乎遮天蔽日。
而就在这片梅海之中,粗实的枝干上突然出现一位小郎君。
他身着单薄亵衣,坐在梅花树上。
风起,吹得鼓起他身上的亵衣。
红色的艳梅随风起,贴着凝白的肌肤往下落。
风太大,竟将他的衣物吹开了。
陆不言还清楚记得那衣物被吹开时,无数漫天梅花蜂拥而至,将那玉人团团围住,而最令人神醉的是,小郎君的身上竟会开出幽香扑鼻的梅花来。
诡异,太诡异了!
“大人,你看,这朵花真奇怪,跟别的花都不一样,它居然有这么多花瓣。”苏水湄从地上捡到一朵梅花,兴冲冲地奔到陆不言面前,笑得跟个孩子一般天真。
小郎君身上披了件斗篷,跑过来时眉眼欢愉,笑声清脆。斗篷飞扬而起,溯风冷冽,却吹不散她眉眼间的纯稚之色。斗篷下,那若隐若现的腰肢,细到不堪一折。
跟梦中的一模一样。
就是多了一层衣物。
陆不言掩下眸中晦暗,看到苏水湄手里的梅花。
这朵花很漂亮,也很古怪。别的梅花都是五瓣花瓣,它偏生长了八瓣,挤挤挨挨不说,生得还分外活力。颜色比旁的更深些,浓郁的红,衬在小郎君的白肤上,扎眼异常。
而这种花,跟陆不言梦中那些生在小郎君身上的花一模一样。
小郎君垂眸,将那花抵在唇上鼻间,双眸微微敛下,细长眼睫垂落,遮住一点波光潋滟之色,平添柔美。
“这花还挺香的……”苏水湄话还没说完,那边陆不言突然骇得面色一白,抬手就把那花抢了过来,并呵斥道:“闻花不能好好闻?”偏要搔首弄姿的!到底是在勾引谁!
苏水湄:???
陆不言攥着手里的梅花,心脏狂跳不止。
不对劲,不对劲,他太不对劲了。
难道是他吃得药汁有问题?
想他陆不言,不管是杀人,还是自杀,从来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哪里像今日这般跳得好像马上就要死过去一样。
男人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转身就走。
苏水湄看着健步如飞的陆不言,想着这梅林真是集齐了天地灵气之地啊,先前还走不动路,现在就健步如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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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不言一路往回走,他绷着一张脸,整个人严肃的骇人。
郑敢心迎面看到自家老大,没眼色的打招呼,“老大。”
陆不言停住脚步,转头,直视郑敢心,“如果你看到一个人,总是想些奇怪的事,这是为什么?”
“奇怪的事?”郑敢心歪头,“什么奇怪的事?”
陆不言难以启齿,“就是那种奇怪的事。”
郑敢心还是一脸憨憨。
陆不言想,这个憨憨平日里对这种事情一点就通,怎么今天就怎么都说不通呢?
“你去花楼常干的事。”陆不言自暴自弃。
“哦~”郑敢心了然,露出一脸老司机的笑,“大人,您这是长大了,春心萌动了啊?”
春心萌动?
陆不言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答案。
郑敢心又道:“老大,您对谁春心萌动了?不是啊,您不是跟小江儿……”郑敢心摇头,“老大,这我就要说说你了,你跟小江儿都这么久了,也不能因为他是个男的你就嫌弃他啊?”
“你就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那么瘦弱的那个小身子,天天夜夜的那个什么,这不是也得要休息休息的嘛。就他那体力,肯定跟不上您啊。这不是有句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哎,老大,我还没说完呢?”
郑敢心还没心疼完苏水湄这头牛,陆不言已经走得没了踪影。
他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垂眸看到手里的梅花,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种感情是不应该存在的,是畸形的!
对,没错,就是畸形的!就像是这朵花一样,畸形的东西,是不应该存在的。
“畸形……”
“大人,什么鸡啊,您要吃鸡?”一道清亮声音响起。
陆不言神色一凛,立刻吃掉了手里的花。
正站在陆不言身后的苏水湄:……这是饿多久了,连花都不放过。
“大人,我去让厨房给你做鸡。”
陆不言看着小郎君急匆匆奔走的身影,一口咽下嘴里的花。
腰真细,比女人还细。
皮肤真白,比女人还白。
头发真好看,比女人还好看。
不对,不对,这是畸形的!
陆不言疯狂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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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水湄也不知道为什么,近几日陆不言总是喜欢吃鸡,可能是流了太多血,需要补身子吧。
这样想着,苏水湄已经开始替陆不言炖今天的第三只鸡了。
那边,何穗意偷偷摸摸的过来,用手肘捅了捅苏水湄。
苏水湄转头看她。
何穗意道:“我找到了。”
“什么?”苏水湄一脸懵。
“就是那个啊,画册啊。”何穗意脸红红。
苏水湄:……你找到了,你拿过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们一起看啊。”何穗意热情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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