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只想摆地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匪鱼
为何这般,因他脾性残暴,后来的许多祸端,都出自那个男人之手,弑兄杀父更是将他的残暴开拓到了顶峰。
众人回身,江煦之也不过是懒懒一瞥,见是白铃,并未说话,而是低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侧的郁清梨,人太多,他怕冲散了她。
却瞧见郁清梨面色定定的盯着白铃身边的男子,一时心上涌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憋闷,这才倦懒的应了声:“白铃公主。”
白铃走到众人面前,见宁奕也在,遂笑道:“今日来的凑巧,竟是遇到这么多相熟。”
江息溪嘟囔着:“谁跟你相熟。”
若不是忌惮白铃会射箭,她也不必这么怂。
或许是练武之人耳力都不错,白铃挑眉回道:“相熟里可没囊括二小姐。”
江息溪懒得理她,直接靠近郁清梨,抓住郁清梨的手。
宁奕笑道:“公主穿我们大昭的衣服,这么站在人群里,竟也不觉突兀。”
白铃笑:“不过就是个皮子,能有多大差别。”
宁奕扬了扬眉:“这位是?”
他目光直直射向那卷发男子,卷发男子目光微沉,嘴角带着笑意,却虚伪的很。
白铃道:“我哥哥,白孝丁,这位是七皇子。”
介绍到江煦之时,眼中柔软了几分,带着明目张胆的敬慕,笑道:“镇远大将军,江煦之。”
白孝丁带着说不出的傲气,只是噢了声,再未说旁的。
而是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顾采薇,语气放柔:“你想要那灯笼?”
很明显,这位残暴无度的白王看上了顾采薇。
顾采薇才懒得理会她,她向来秉持着男女有别,若是现下丢了分寸,岂不叫江息溪和郁清梨笑话,就算那灯笼如何想要,她也只做不想要。
于是狠下心,不去看那做工精美的灯笼,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不想要,谢过白王好意。”
旋即靠到宁奕身侧,心下却对白孝丁不屑一顾,不过是小小的异域王子,也想同她攀关系。
郁清梨哪里不知顾采薇打的什么主意,无非现在宁奕在场,她一门心思扑在宁奕身上,不好丢了面子。
不过,原剧情里好像倒是没有过这位主的出场,现下他也出现在大昭,一时之间摸不清头绪,到底是为了哪般?
只是那白孝丁目光实在是大胆,略带一丝油腻,就算皮相再好,也遮不住满身的纨绔气息。
他食指摩挲着唇角,眼神灼灼,紧紧追随着顾采薇,忽然叫郁清梨心中有了一计。
她想,若是要彻底扳倒顾采薇,或许白孝丁是枚不可或缺的棋子。
白铃最是厌恶顾采薇端着的那副架子,随即冷哧一声道:“哥哥,永乐郡主不想要这灯笼,我想要,你摘了给我。”
这一句话说完,顾采薇的面色更是难看,江息溪笑的伏在郁清梨肩头颤抖,这叫什么,这叫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悄悄的伏在郁清梨耳边道。
郁清梨没忍住,伸手拽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小点声。
只是那手,温热细滑,似乎,还有些大?
那手被她木木的牵住了,僵了小半会,掌心干燥,随即缓缓包裹住了掌心中的小手。
郁清梨刚要低头去看江息溪的手怎么突然变大时,场上已经开始了逐一掷镖。
一人五镖倒也好说,只是这谜面被风一吹,就乱晃,加上谜面的布条没什么力度,若是想穿进去,堪比登天还难。
几位自告奋勇的公子哥已经满头大汗,恨不能身子直接贴近台上,双手给那镖尖怼进去。
五局结束,三名束冠少年也没扎进一个镖。
惹的台下一阵吁声,少年郎羞红了脸,为挽面子道:“都是假把戏,你们也不行,光看着厉害。”
郁清梨见惯不怪,这就好比夜市上的气球,放空了气,虚虚的球,任你扎,气球方不好扎,更何况这一张没有轻重的布条?
飞镖速度,力度上皆要适宜的考究。
“我来!”许是被这氛围炒热了,宁奕将手中的扇子送进江息溪手中,言笑晏晏道:“看我给你摘了那灯笼。”
倒是惹的江息溪好半天没回过神,讷讷应了句:“好。”
心口竞像是有小鹿在四面乱撞,真邪门了。
就在宁奕接了那飞镖时,白孝丁忽然也推开人群:“给我五支。”
二人并立,白孝丁眼神带着警觉,宁奕的眼神也并不友善,带着浓浓的敌意,霎时,花灯台倒成了战场一般肃杀。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渐渐小了下去,掌柜坐在台侧,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水。
有一看客道:“要我说啊,这镖扎不中,那顾松林大师手笔,岂能这么轻而易举就得了去?”
郁清梨深以为然,她看了看江煦之,小声道:“要不我不要了吧。”
江煦之偏头扫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郁清梨立时噤声,忍不住缩了缩脖颈,怎么还有强买强卖的买卖?
看郁清梨乖巧的垂下头,江煦之才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得,你爱追追吧。
宁奕对着白孝丁假客气道:“要不你先?”
白孝丁也不客气,直直的捏着飞镖冲着那花灯投了过去,哧的一声,竟然是扎进了花灯内。
霎时火光冲破灯笼面,烧成一个球,掌柜火急火燎从椅子上拿起,捏着杯中水灭了那火,惹的白孝丁哈哈大笑,他实在不是真心要扎镖。
郁清梨只觉得这人令人生厌,明明长了副好皮相,偏行阴间事。
只见白孝丁笑着将手中的镖随随扔在台前,然后转身对白铃道:“走吧,好没意思。”
白铃的面色有一瞬的僵住,她干笑了一下:“不是给我扎灯笼吗?”
白孝丁耸耸肩:“不想扎,大昭的灯会不过如此。”
表小姐只想摆地摊 第29节
好猖狂。
不过是个王子行事就已经这般乖张,郁清梨没忍住同情白铃起来,大庭广众之下,这白孝丁未免也太不考虑别人了。
偏头扫了一眼顾采薇,她的眼中正是得意的冷笑,旋即收了回去,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白铃和白孝丁的插曲并没涌起多大的水花,只叫旁人觉得,那卷发男人大抵是不会的。
掌柜很快换了一个新灯笼进来,只是又加了一条:“不许扎灯笼。”
这一次,江煦之倒是上前补了白孝丁的位置,他站在宁奕身侧,宁奕伸手示威一般扬了扬手中的镖,勾唇笑道:“这次可不要再流汗才好。”
江煦之扫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随即在宁奕一个没注意中,利风一般,镖已经射了出去,扎在谜面上,布条晃悠带着整个绳上的灯笼都在来回晃悠,齐齐甩动,叫坐在灯笼旁的展柜忍不住往下躲了躲。
人群中发出欢呼声:“好厉害!”
宁奕不甘示弱,旋即摆好架势,半眯着眼睛将飞镖对准最后排的谜面,而后投机取巧一般,直接将谜面定在了后排的挡板上。
倒也算是中了一镖,只是不若江煦之的来的迅猛。
江煦之笑笑,这次却是同宁奕一齐抬起了手,而后两人各自飞镖离手,快速的朝着谜面飞去。
布帛撕裂的声音,叫众人看的热血沸腾,真是厉害。
此后,每中一次,那灯笼便晃一次,一排排的火红灯笼,晃得人眼花缭乱,晃出灯影昏黄。
最后一镖,宁奕能投机取巧的位置没了,靠着挡板的最后一排灯笼都已经被他扎完,他咬了咬牙,随着江煦之将手中最后一镖扎出去。
心提到嗓子眼,只求能中,那镖扎进布条中,却因力度过大,而将布条扯裂了,再瞧向江煦之,毫无疑问,仍旧中的漂漂亮亮。
宁奕甘拜下风,只能叹了口气道:“不愧是玉面修罗,输了输了。”
走到江息溪身旁,柔柔冲她道:“这次没能赢,下次给你扎一个更好的。”
江息溪云里雾里,点了点头道:“我哥哥扎中了也就算是我扎的,没什么分别。”
顾采薇却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捏断了,她笑着走到宁奕身边道:“方才本该是扎中的,只是那风一吹,叫殿下您的谜面吹过去了才射偏了。”
她说这话时,故意走到了江息溪面前挡在她身前,江息溪懒得理她,直接后退一步,好叫她同宁奕靠的更近些。
却听宁奕笑道:“我的被风吹了,煦之的就没有么?郡主这话未免偏颇。”
郁清梨只觉得宁奕这回答,爽!
就是直男了些,她忽然觉得,其实宁奕好像并不坏,也许只是后来的深宫算计,人心叵测,叫他必须变成那样的人,才能活下去。
宅门中方得踩着白骨堆,更遑论宫闱?
江煦之似乎赢得毫无悬念,倒是有老板意味深长的笑着看台下,问有没有人愿意一试。
几个青年见江煦之射镖轻轻松松,待自己一试,皆是无功而返,各个面红耳赤,羞赧离场,如此一来,众人也就没谁愿意上去子淘气如。
伙计得了掌柜的令,笑着取下红布绸谜面送到江煦之面前,恭敬道:“公子好本事,这是谜面。”
江煦之接下布绸,看郁清梨好奇的盯着他手中谜面,问道:“想试试吗?”
郁清梨迟疑了一下:“我怕我等会把你灯笼直接弄没了,毕竟好不容易射到的。”
江煦之眉眼弯弯,灼灼如火般耀着光,沉声道:“这是你的灯笼。”
郁清梨被江煦之盯的有些发毛,于是木木的点点头道:“那我试试。”
这第一个谜面是:“白首垂钓人。”
后面给的谜目提示是,打一个字。
郁清梨捏着谜面,蹙眉沉思,白首垂钓人,总让她想到孤舟蓑笠翁这句诗,很影响她啊。
偏头去看看江煦之,只见江煦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无奈,只能认真的开始思忖起来,想了想,这“白首”应该取丿,“钓”形容乚,“人”则明扣,结合起来,隐隐约约脑海中又一个字的形象渐渐明晰起来。
她开口冲着台上掌柜道:“是仑,昆仑的仑。”
掌柜端着杯子,笑而不语,半晌看向郁清梨,狡猾一笑:“姑娘不改?”
郁清梨懵了,好家伙,这里面还带这样的呢?那掌柜一副你这不对的神情叫她有些犹豫,偏头看看江煦之,江煦之却整个人懒洋洋的做出袖手旁观的模样。
郁清梨皱眉想了半晌,又看向江息溪,江息溪满脸茫然。
她一咬牙:“不改。”
反正江煦之说了,这是她的灯笼,那若是没了,也是她的抉择。
掌柜放下茶盏,笑着拿起身边的锣鼓,敲了一击:“胜一回,姑娘继续。”
郁清梨胸口那跳到嗓子眼的心过山车一般,瞬间滑落胸口,她手微微颤抖,一分,一分,不能掉以轻心。
周围的人纷纷鼓掌,可是没到最后摸到灯笼的时候就不算赢,她又翻开一块谜面。
“妹且别姐入宫中。”她一字一句额读着,满脸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妹且,妹且。”她偏头求救的看向身边人,掌柜笑着道:“可没有求人这招,需得姑娘自己想。”
郁清梨瘪瘪嘴,自己想就自己想,她伸手在掌心写着这几个字,不忘絮絮念叨:“妹且别姐”是去掉什么?
对了!
“姐!是姐。”
她眸中亮光忽亮,底下人倏然明白,那么便是留下未,“宫”字中间为“口”,合成一个字便是味。
毫无疑问,郁清梨又得一分,这叫江煦之倒是稍稍惊讶,他稍显讶异的看了眼郁清梨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颊,口中微微呵出热气,熏蒸着那张白净透粉的脸庞。
第三个是“情海无悔续签前盟。”
谜目提示为打一节气。
“情海无悔去掉悔,余下的合成清,盟的前半部分为明,所以是清明。”因为渐渐开始摸透谜面的诀窍,郁清梨分析起来就很快。
掌柜满意的点点头。
“眼看秋到来,这个字是瞅。”
众人听的入迷,又是一阵鼓掌,逐渐看向郁清梨的神色中带着说不出的赞赏,有人认出她是阿梨铺子的掌柜,遂扯着嗓子为她加油:“郁掌柜的加油!”
江煦之竟然也随着众人的欢呼声轻轻的道:“加油。”
郁清梨点头,加快速度看向最后一个谜面:“酒后送客归。”
她不疾不徐额分析道:“这酒后扣酉,客按旧俗宾位规定扣西,酉去掉西字余下一字,所以——”
郁清梨声音微顿,底下的人随着她的后话异口同声道:“是一!掌柜,郁姑娘可说对了,该给灯笼了吧。”
原先想要灯笼的人此时无不对郁清梨的玲珑心佩服的五体投地,帮着她道。
掌柜微微一笑:“诸位不急,原先我可说过,得郁姑娘叫我猜一个,我猜不出来,方才算赢。”
“噫~”
底下人故意起哄笑道,掌柜又是敲锣示意大家安静。
郁清梨学着掌柜诓她的模样,勾唇狡黠一笑:“若是掌柜猜不出来,可不许同我计较。”
她早已想好谜面,这个谜底,莫说掌柜,恐怕就是江煦之也不敢说出来,至于旁人,恐怕也猜不到。
掌柜笑道:“老夫至今还尚未有过猜不出的迷,姑娘尽管说,只是你若是难不倒我,这灯笼,可就竹篮打水。”
郁清梨笑道:“自然,那长辈请接招。”
众人看郁清梨胸有成竹的模样,略微有些惋惜,好不容易过了前两关,这掌柜速来是见惯各式谜面的,休要说什么他猜不出来。
“掌柜,你何苦为难人家小姑娘,一把年纪了。”
“就是,我瞧着掌柜恐怕就是不舍得给,才这么说吧。”
掌柜微微一笑:“公平交易,怎么就说老夫为难人了,姑娘,说吧。”
郁清梨微微一笑,开口朗声道:“岷山远游住人外。”
那掌柜眯了眯眼睛,伸手捋了把胡子,不紧不慢道:“岷山远游住人外,岷山取民,住人外为... ...”
忽然止住后话,急忙将后面的字吞回肚子,瞪大眼睛看向笑的人畜无害的郁清梨:“你!”
却见郁清梨嬉皮笑脸道:“怎么样?掌柜还要说么?”
掌柜面色又青又白,随即连连摆手:“不说了不说了,猜不出,猜不出,姑娘赢了。”
却是无可奈何的笑了,将那灯笼自展柜中取出来,然后走到郁清梨跟前:“请。”
众人骇然,这灯会掌柜的竟然输了?一时看向郁清梨的眼神中,更添敬佩,好一个蕙质兰心。
人群中的顾采薇,面色忽然涌出一股异样,她用口型读了一遍,然后面色一变,目光紧紧追随郁清梨,瞬时明了,这掌柜不是不知,而是不敢说。
恍惚中觉得这郁清梨陌生的厉害,不似以前,蠢钝如猪,竟是学会将人一军。
赵锦媛不解,问道:“郁清梨说什么,怎么这掌柜都猜不出?采薇,你会么?”
顾采薇被唤回思绪,干干笑到:“不知,我们走吧,我累了。”
“这便走么?”
“嗯。”
顾采薇没说,郁清梨的那个谜底是:民主。
郁清梨得了那灯笼,邀功似的送到江煦之面前,得意道:“看!我拿到了!”
江煦之目光变得柔和,他的身影笼罩在郁清梨身上,声音温柔慵懒,托着绵软的尾音,似乎喝醉了酒一般,含着绵绵醉意,扫的人心尖微痒,只听他温柔缱绻的笑道:“嗯,你赢了。”
郁清梨面色微黑,江煦之今天抽风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心上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然后笑眯眯的看向江息溪道:“我赢了!”
江息溪不屑的切了一声:“我又不想同你争。”
宁奕许是瞧见江息溪手中没有花灯,别的小姑娘都有,此时已经一群人围拢在河畔放灯许愿,难得柔声哄她:“不如我们去那边寻个有意思的花灯,今天不是时兴许愿么,你要许多少,我们便买多少,全都放了,一定也是好看的。”
江息溪瘪瘪嘴:“你瓜?许那么多,神仙听了都不想理你。”
宁奕一怔,瓮声瓮气道:“你一个不经意,毁了我好多温柔。”
江息溪全身一阵恶寒:“算了算了,七皇子付钱,袖桃红玉,我们去买花灯,你家姑娘现在可有凤求凰呢!”
郁清梨捂着嘴偷笑,第一回觉得,大昭这样的生活,真惬意,若是七老八十,也每天这么拌嘴,倒也不寂寞。
表小姐只想摆地摊 第30节
待袖桃和红玉随着江息溪去买花灯后,古川倒是有点不自在了,看看自家主子,只能嘿嘿一笑,看看郁清梨,又是嘿嘿一笑,末了不让加词:“好看,真好看。”
郁清梨有一种腹背受敌的感觉,左边江煦之,右边古川,她支支吾吾嗯了一声。
古川挠了挠头,总觉得呆的很难受,干脆对江煦之道:“我去看看袖桃,她够不着那花灯。”
古川指着袖桃站着的花灯墙前,江煦之没说什么,只是神色恢复往常,淡淡嗯了一声,许是自知今夜自己也有些奇怪,于是咳了咳,对着郁清梨淡淡道:“那边有空缺,不如先去将花灯放了?”
他指着河堤下跳板上刚刚走掉的一对男女,树影摇曳,斑驳的光模糊了远处的景致,郁清梨没多想,从袖中小心翼翼掏出那盏江煦之给的花灯道:“可是没火没蜡烛。”
江煦之低下头,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包袋。
郁清梨瞧着那香包袋有些眼熟,这好像是她店铺里装脂粉罐子的外包装吧?江煦之怎么有这玩意儿?
江煦之说:“火折子和蜡烛我都有带。”
忽瞧见郁清梨盯着他手中的香包袋出神,蓦地耳尖一红,连忙攥紧手中,装的一副清明模样,解释时却有些磕巴:“这是,这是古川替我准备的,说是,说是... ...”
犹豫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说,一看便知鲜少说谎,怪不得容易得罪人,不够圆滑。
郁清梨噢了一声,说:“我瞧着挺好看的。”
大抵是古川准备的。
许是上次送荆氏的礼盒,包装她随意丢了被古川拾了去,遂欢喜的看着远处河面一片花灯的美景催促道:“走,我们快去快去,那边没人,早点放。”
江煦之愣愣的点了点头,手心却沁出一层汗,打湿了香包的绒布。
郁清梨快速的下了台阶,小心翼翼踩在跳板上,将手中的灯笼放到一旁树枝上挂起来,招手唤江煦之过去:“快来快来。”
笑声如银铃,叫江煦之忍不住也加快了步子,他甩开袍角,也随着郁清梨缓缓半蹲了下去,郁清梨伸手,从他掌心取走蜡烛,置入莲花灯中,江煦之微微前倾,替她打着火折子,光一瞬间凉了起来,照的那花灯光影扑朔。
他一只手挡风,一只手往前送,郁清梨身子后仰,两个人贴的很近。
郁清梨因为后倾的呼吸变得急促,丝毫不觉,只是那酥酥靡靡的呼吸随着风,送到了江煦之的脖颈间,他的耳朵更红了,手竟微微抖了起来,蜡烛瞬间亮了起来,若有似无的熏香窜进二人鼻中。
灯火映照着郁清梨的脸颊,江煦之说:“许愿吧。”
郁清梨双手合十,然后想起什么似的:“你不许愿么?”
江煦之一愣,他倒是确实没想过许愿,有些漠然的摇了摇头,只听郁清梨偏头看着他,眼光晶亮,如漆黑的果子:“我分你一个愿望,一起许吧。”
江煦之仍是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愿望。”
郁清梨瘪瘪嘴:“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愿望呢?哪怕国泰民安,都是愿望,佛祖尚且留有私心,你又不是佛,怎会无欲无求。”
江煦之被她问住了,却不敢直视郁清梨的眼睛,只是催促她许愿。
郁清梨放弃催促,于是对他道:“那我给你留一个,你若是想到了,就快些许。”
“好。”江煦之勾了勾唇角。
只见郁清梨缓缓闭上双目,面色认真虔诚,眼睫纤长,挺翘如振翅的碟,圆润的鼻尖与唇瓣连着一片柔和的弧线,江煦之偏头看着郁清梨,竟突然有了愿望。
他学着郁清梨的模样,缓缓将双手置于下颌,虔诚庄重。
佛若有耳,当闻他诉。
“好啦。”
只听郁清梨道了句结束语,吓得江煦之猛然放下手,郁清梨偏头看江煦之紧张的看着他,有些懵,问道:“怎么了?”
江煦之摇摇头,偏头不去看郁清梨,而是看着飘远的花灯道:“今晚的月色很好。”
“噢,挺好的,就是有些冷。”
江煦之低头时,难得温柔的笑了。
今夜他笑的实在太多了,那种破芽而出的异样,好像已经顶破了土壤,缓缓的开始成长,久旱甘霖,浸润着他干涸的心。
只不过他尚未察觉。
回去后,众人分别,宁奕问郁清梨冬衣前期准备,准备的怎么样了,郁清梨回大抵是可以开始了。
这其间又连着过了几日,高氏父子回来的日子总算到了,回来那日,整个队伍都很高兴。
一清早,铺子里的丫头和伙计都早早倚在铺子门边翘首以望,郁清梨笑:“你们这样,哪还有客人敢来?”
就听见袖桃道:“世子。”
郁清梨一顿,放下手里的玫瑰花瓣,偏头看向门边,果然瞧见江煦之眼圈微微发黑进了门,然后将背在身后的一沓纸送到郁清梨桌前,夹杂倦意道:“古川量的将士尺码数,这样你们大抵会少耽误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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