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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茉莉蜜
莫怪他如此,周乐言整日里嘻嘻哈哈,仿佛每天都无忧无虑的不稀奇,但如此兴奋的模样他这是第二回见,第一回是周乐言生平头一回去赌坊,赢了三百两银子,回来时整个人状态就不对,他还以为用了五石散。当然了,此事被他阿娘知晓,后果就是周乐言再也没敢去第二回。
只是今日瞧见周乐言这样子,他很难不多想。
周乐言收敛了点笑意,看着周云生,绕着他转了一圈,讽刺道:“周云生,你老大不小了,要事业,事业没有;要媳妇,媳妇儿也没有。你说说你,但凡把管我的心思放在自个儿身上一半,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周乐言又没去赌坊,行的正坐得端,大摇大摆的说完便进了府,不给周云生一点反驳的机会。
周云生面带微笑地看着周乐言的背影,挺漂亮的一个妹妹,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周乐言第二日一早便去了东宫,等着如意下朝回来。
回来的路上便有人告诉如意,周家小娘子已经在东宫候着了。
李如意这两日忙于公务,连用膳的时间都快没了,听见周乐言来的消息,她冷哼一声。已然决定今日什么公务都往后推,她要好好地拷问拷问周乐言。
入了东宫,院子里周乐言忙上前请安,李如意“嗯”了一声,便步子一转,往书房走去。
周乐言不用人招呼,在后头乖乖地跟着进了书房。
等如意洗漱净面之后,也不说话,端坐在榻上。只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看着周乐言,坐在如意对面的周乐言被这目光盯得毛骨悚然。
她实在没忍住,伸手使劲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求饶道:“公主为何这般看着我,让人怪害怕的。公主有事直说便是。”
李如意还是直直地盯着她,语气平静道:“我交代你办的事,你可办好了?”
周乐言连忙使劲点了点头,诚恳道:“办好了,办好了!房公已然同意了!”
如意还是那股波澜不惊的语气,一点人味都没有公事公办地问道:“是我小看了你,如何请动的房公?”
周乐言早知公主有此一问,颇有些尴尬。毕竟往常在公主面前给余东晖上眼药的也是她本人,她有些心虚地扭了扭身子,小声道:“托了余大人帮忙。”
如意总算收了那渗人的语气,眼里尽是高深莫测地看着周乐言,轻轻吐出一个字:“哦?”
周乐言不知如意今日到底是为何这般对她,总感觉后颈发凉,往常如意瞧她总是眼带三分笑意的,亲近得很。
她虽有些蒙,倒也老实交代了过程。
如意听完竟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一下,也不表态。周乐言被她笑得直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她钻下去,她实在不懂如意那眼神是嘲笑她向余东晖低头,还是什么旁的意思,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如意此刻几乎可以肯定,面前的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被余东晖这只猪盯上了。她都不用深想便知,她小舅舅到今天没有下手,是因为这颗大白菜是个货真价实的棒槌,余东晖还没想好要怎么对这个不开窍的棒槌下手。
她心情颇为复杂,有些可怜她小舅舅,有些可怜周乐言,更可怜她自己。望着面前的浑然不知的周乐言,想到她可能以后可能从她的知己好友会变成她的小舅母,如意便眼前发黑。
这二位名声在外的混世魔王凑作一对,缘分啊。
如意叹了一口气,可眼看周乐言一无所觉,想必她小舅舅还未有所表示,她若是出言提醒,实在是不合适。
只能怜爱地牵着周乐言搁在案边的手,感慨道:“阿言长大了啊。”





李如意 第 23 章
周乐言本能觉得李如意今日古怪异常,她所熟知的李如意绝对不是面前的这个女子。
她忍着不将手从如意手中抽回,委屈道:“我可求求公主了,公主有什么话可直说吧,可别欺负阿言了。”
如意笑了一声,伸手掐了掐她圆润的小脸,只道:“我哪里欺负你了?余大人为何要帮你?你可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周乐言一听就急了,道:“我也不知余东晖那厮为何这般好说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刚去见他时,他还一副不屑搭理我的模样。可我一说,他便将信物交予我。也未曾再为难我,真是奇了怪了。这简直与他平日所为大相庭径,难道他是设了个套?里头有什么陷阱?”
如意越听越不像话,直接打断她在这胡言乱语:“余大人未必如你所想,若是真给你设了套,这事儿如何办得成?”
周乐言皱着个眉头,反问如意:“那他为何帮我?”
如意被她一噎,只得搪塞两句:“许是瞧你可怜,或舅舅瞧你帮我做事,不欲为难你。”
周乐言闻言点点头,道:“必是如此了,公主是他的亲外甥女,他怎么着也得给公主帮帮忙。”
如意本是想点她两句,奈何周乐言差点把她给绕进去。她心里默念,小舅舅可别怪我,我已经尽力了。周乐言顺利交差,又继续斗志昂扬道:“不知公主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阿言,阿言必是完成的妥妥帖帖。”
如意听这话,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流光溢彩的双眸盯着周乐言道:“眼下倒确实有件事要你帮忙。崔甫这几日要去扬州城,可我眼下一堆公务要他去办,离不得他。你有什么法子吗?”
周乐言闻言心底只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崔甫一个朝廷正四品大员,出去办公差,岂是她能左右。心里嘀咕如意哪里是公务离不得崔甫,倒是舍不得放人去扬州才是。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看着如意戏谑的眼神,破罐子破摔道:“崔大人的腿要往哪儿迈,我管不了。但既然公主政务繁多,离不了崔大人,不如与崔大人一道去扬州府。”
对啊!如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如意本不指望周乐言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原本就是想逗她。可周乐言话一出,突然给她眼前推开了一扇门。
实在是她从小就没想过自个儿能出宫,把自己绕了进去。可她如今身为皇太女,出一回宫办差,顺理成章。
一想到她能出宫去扬州府这个可能性,她只感觉胸口的心跳得咚咚的响,如意红着一张脸,压抑着自个儿心绪,笑道:“好阿言,说得不错!哈哈,赏!重重有赏!”
这回又轮到周乐言傻眼了。她与公主相交多年,自是知道公主想出宫,不说远的,哪怕金陵城内玩玩便已能让她高兴。只是公主有一个阿娘,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是万万舍不得让她的阿奴出宫的。
周乐言瞧着如意激动难耐的表情,心虚异常,若是让余皇后知道是她撺掇公主出宫,她可能便听不见金陵城明日的报晓鼓了。
虽然不太能成功,但她还是挣扎着劝道:“公主金枝玉叶,出行非小事,如何能这般随意决定。那必是要呈报圣人皇后,钦天监占卜后报备六部,还要安排负责皇太女安全的东宫各左右侍卫……”
“行了,行了。若是照你这般说,是不是还要圣人御下的清侧使一路为我鸣锣开道直到扬州府?瞧这阵仗都要赶上圣人祭天了。”如意横了周乐言一眼,打断道。
周乐言惊恐的睁大眼,抖着嗓子道:“难道公主另有打算?这都是依制而已啊!”
“你不是猜到了吗?”如意温柔地牵起周乐言的手,轻轻拍了拍,用仿若勾人的海妖的迷人嗓音蛊惑道:“好阿言,我记得,你长这般大,也没去过扬州府吧?扬州府号称李朝第一富饶之地,名气之盛不用我多说。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瞧着这话意思,仿佛是要偷着和周乐言二人去扬州府。
周乐言使劲摇了摇头,劲儿用大了,摇得眼前都黑了。
但她还是反应极快地紧紧反握着如意,字字恳切求道:“公主,好公主。您再好好想想,这可不是能草率决定的啊,您想想娘娘,想想圣人啊!”
如意瞧她不上钩的样子,挣脱了被周乐言攥得发白的手。边轻轻揉了揉手,边不在意道:“我如今身为皇太女,去考察一番扬州府,有何不可?扬州府不过二百里,圣人和娘娘必是允许的。”
周乐言只想回到过去撕了自个儿这张嘴,苦哈哈地瞧着如意,心道这事儿可不能这样想啊。
如意看着她这可怜样,有点心软,拍了她一下道:“好啦,方才不过是逗你。此事我会同阿娘阿耶好好说,若是他们不允,我必不会自个儿胡来。”她又瞥了周乐言一眼道:“当然了,不会提你一个字的。”
周乐言还是有些不安,左右扭了扭身子,张了张嘴,又颇有自知之明地闭上了。只睁着一双圆眼可怜兮兮地盯着如意那张貌美如花的脸。
如意正低下头,垂眸打量着手指上新染的豆蔻。自打封了皇太女,日日上朝,为不显轻浮,已经多日没有贴过花钿了。连平日的妆容都往庄重了化,但到底是十六岁鲜嫩的少女,再大的妆也盖不住那张动人心魄容貌。
周乐言有些唏嘘,崔甫若是能望着这张脸都不动心,那决计不是人。
李如意到底是疼周乐言的,语气轻快地问道:“这回你差事办得不错,说罢,六部之中可有想去的署衙?”
上回如意早已允诺周乐言,差事办妥,便向圣人推举周乐言入朝。
周乐言当然是高兴的,这话若是在前面说,她只怕会乐傻了。可此刻公主告知与她,喜忧参半,总觉得余皇后的鞭子马上就要落下来。
但说起前程,她还是正了正神色,直接道:“不瞒公主,我想去大理寺!”
如意惊讶地看着她,她以为周乐言会想去个什么户部,又或者去鸿胪寺。毕竟她给如意的印象便是如此。
大理寺,可不是那么好去的。大理寺负责李朝的重大刑事案件,可谓是至为重要。往日也不曾听说周乐言有这般志向啊?
她闻言肃着一张脸,认真问道:“你可想好了?你若是去旁的署衙,我还能托人关照于你。但你若是去了大理寺,我可帮不了你。你若是做得不好,我便是第一个问责的人。”
周乐言也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公主疼我,我已经想好了。我必然不负公主所托,做出一番成绩来报答公主。”
“那若是旁人欺负你,你也要告诉我。大理寺至今为止,还未有过女官。可别跟个傻子似的,羞于开口,只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哪有人敢欺负我,嘿嘿,谁人不知公主看重我。公主只管放心,等着阿言的好消息!”
李如意这才点了头。
周乐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她已然忘却了余皇后的威胁,感动道:“阿言必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扬州城,还请公主务必允阿言一同前往,让阿言一路上能够伺候照顾公主。”
如意被她这番狗腿样子算是弄得服气了。她可有可无地点点头,耳旁听着周乐言诉衷肠,思绪早已飘往扬州城。
只是,再多的行动前,她也必须得到圣人和皇后的首肯。
四月的天气说好不好,午膳后还是晴空万里,如今便是瓢泼大雨。此刻被宫人妥帖护在伞下的如意依旧那么精致,一根头发丝也没乱,只鞋底蹭了些水罢了。
透过雨幕,她遥遥望着长乐宫的大门,心里直嘀咕钦天监新来的灵台郎李淳丰确实是有两把刷子。观天象确实极厉害,昨日与她下朝后商谈时,言今日有大雨,出行小心,今日果然有雨。
如意早已听闻这个灵台郎李淳丰于历法天象一道成绩不小,昨日一番交谈,果然有所收获。
既有所获,哪怕是这么大的雨,也能让她看出两份情趣来。
只可惜,能如此淡然欣赏雨幕的只有她一个罢了。
春荣姑姑眯着一双眼,领着一堆人站在长乐宫门前,脖子伸的老长想看清公主仪仗。这雨今日委实大了些,等如意一行快到宫门口了她才透过这雨帘瞧见。
春荣姑姑扭着身子忙从一旁为她撑伞的宫女手上把伞接过,几步赶忙凑上前给如意问安:“皇太女大安,您快快请进。”
如意心情不错道:“姑姑请起,阿娘近来可好?”
春荣姑姑笑得和气,走在如意身侧回道:“劳公主挂念,娘娘近日心情都不错。尤其是昨儿个听见东宫来人说公主今日要来用晚膳,更是开怀。早早吩咐奴婢们备下公主爱吃的菜。只是从这雨开始下,就挂念着,怕公主路上淋了雨,受了风寒。”
如意笑着指着身旁伺候的人,道:“阿娘就是爱操心,姑姑您瞧瞧,这宫人将我都围成这般,我如何才能淋着雨?”




李如意 第 24 章
春荣姑姑一见如意便将其上上下下不错眼地打量过了。妆容精致,发饰服帖,脸色红润,只宫鞋上沾湿了些脚尖。
想来瞧见这样的公主,娘娘该能放下心来。
春荣姑姑一边领着如意往殿里走,一边笑答:“公主几日不曾来长乐宫,娘娘得了信实在欢喜,特意往圣人那里也递了话,邀圣人一道过来用晚膳呢。难得一家人团聚,方才那边来话,圣人一会儿便到。”
李如意正往殿里走的身子顿了顿。
她沉默地瞧着前头的春荣姑姑的后脑勺,心里一片荒凉。
她原是想慢慢来,先哄得余皇后能接受,却没想到她阿耶也要来,她心都凉了。这二人凑在一块儿,让他们同意她去扬州城,难度直跨好几个台阶。
但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李如意掸掸身上的水汽,硬着头皮上了。
余皇后今日精神不错,余东晖到底没惹出什么乱子,事情都妥帖地结束了。她便把心思又放在如意身上。
如意笑意盈盈地给余皇后问了安,便被余皇后随手塞了个暖炉,如意愣了愣。
她苦着个脸道:“阿娘,这都什么日子了?哪里还需要抱个暖炉?”
余皇后长眉一挑,不容她反驳:“老人言春捂秋冻,这还没到夏天呢,淋了这么久的雨,万一受了寒可怎么办?”
如意认命地抱着个铜制番莲纹暖炉,巴巴地跟在余皇后后头,想着找着机会开口提一提。
外头风大雨大的,吹得长乐宫主殿里的金纱飘飘而起。宫人们训练有素,行动之间不曾发出任何声响,整个殿里只听见雨声。
余皇后走了没两步,突然回头。
“你今日怎么一直跟着我?像个三岁孩子似的,赶紧去将鞋换了。”
说完不等如意回答便又往内室走去。
“……”如意微张的嘴又默默闭上了。
还是再寻个机会吧,实在不行,便只能一块儿说了。
没一会儿,圣人至。如意刚被人伺候换完了鞋子,听见动静,忙绕过屏风。她微微屈膝,低头行了个宫礼。
眼睛正好盯着圣人的脚下,连个鞋面都没湿,显然被照顾得极妥帖。
圣人打量了一圈殿内,笑呵呵道:“起来罢,你阿娘呢?”
边说边往桌边走,瞧着精神极好,行动有力,能再活五十年。
如意低着个头乖乖跟走,乖巧答道:“阿娘去净面更衣了,一会儿便出来。”
话音未落,余皇后便出来了,给圣人问安后,三人便依次落座用膳。
饭间,三人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安安静静。宫女们布菜,三人用膳,皆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如意食不下咽,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引得圣人和余皇后瞧了她好几眼。
等圣人终于搁下筷子,如意忙搁下筷子,净面漱口。
圣人瞧她那副绝不多吃一粒米的模样,手里端着着李莲衣双手奉上的茶,慢慢抿了一口,感到又好笑又好气。
“咱们一家多日不曾一起用膳,你怎么还如小时那般挑食?猫吃的都比你吃的多。”
余皇后皱眉接道:“圣人说的是,阿奴如今又忙于公务,身体如何吃得消?可是东宫的人伺候不尽心了?”
话音刚落,如意身后带来的秋雅姑姑和秋棠连着几个宫女咚咚咚跪了一片。都将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却没一个人敢开口插嘴的。
如意听见身后动静,柔声道:“阿娘,宫人们伺候的都极好。”
又回头瞧了她们一眼,严声道:“跪着做什么?娘娘又不曾开罪你们。你们都下去,我与圣人娘娘有话要说。”
宫女们听见这话,忙应是起身退到殿外。李莲衣与春荣姑姑瞧了瞧圣人与娘娘的脸色,也皆退出去了。
无论是李莲衣还是春荣秋雅,都是这宫里顶顶有身份的人。三人心照不宣的微笑着候在殿前。
春荣姑姑站了一会瞧着实在安静,刚想对着李莲衣和秋雅姑姑客套两句,便听见里头传来余皇后抬高了嗓音:“我绝不同意!”
外头候着的三人都是心里一紧,余皇后平日不发火,可发火了就绝不是小事。
春荣姑姑直急得在殿前打转,不必深想便是公主惹恼了皇后,只求公主能可怜可怜她们这些下人,莫再让娘娘生气。
此刻殿里的如意还委屈呢,她刚起了个头,还没细说呢。她阿娘就立时回绝了她,待她想再提两句,阿娘直接就生气了。
她也知道余皇后可能不同意,但这般反应大,余皇后气势呈压倒性的倾泄,倒让她一时间有些忘了自个儿委屈。
开始有点心虚认怂,仿佛真是她不懂事一般。
圣人低头擦了擦袖口,方才余皇后一声高喝,把他惊得一抖茶盏,茶溅到了些袖口。
他抬眼瞧了瞧被余皇后念叨得像个鹌鹑似的低着头的如意,又瞧了瞧急得脸通红的余皇后,感叹,到底还是要靠他啊。
他牵过身旁余皇后的手,余皇后回头瞧了圣人一眼,又瞧瞧如意的可怜模样,到底还是收了声。
他也不放开余皇后的手,继续牵着,慢悠悠道:“依我之见,阿奴想去扬州城也不是不行。”
听见这话,如意猛地抬起头,两眼放光,满是期待地瞧着她阿耶,连声道:“阿耶真的允我?”
她万没想到,她阿耶竟然这般好说话!
余皇后脸上刚消下去的红,眼看又要上来,刚想出口让如意绝了这心思。手便被圣人轻轻一捏,噤了声。
“自然,李朝往后都是你的,你想去扬州城考察一番,有何不可?只是你不愿报备礼部,要做什么微服出巡。你阿娘如何能安心?”
如意见还是有戏,忙道:“阿耶,我已让钦天监测过吉凶,此番必是顺顺利利。何况我身边的侍卫个个都身经百战,武艺高强。我只是不想搞出那么大阵仗罢了。”
“你若是实在要去,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若是同意,我才肯放你去扬州府。”
“阿耶直说便是。”
“我听闻崔甫这两日也要去扬州城,此番你必须与他路上一同去,一道回。有什么事情,都让崔甫替你去办,不可擅自行动。若是回来时,崔甫与我说你胡闹,往后便再也不要出金陵了。”
李如意听见这话,一时间表情都扭曲了,她为了控制住自个儿不笑出声狠狠地掐了自个儿一下,一时下手狠了,眼眶都红了。
她充满感激地看着圣人,亲爹啊!
她急忙连连点头,诚恳道:“我一定照办!多谢阿耶成全。阿奴定不会胡闹。”
又扭过头道:“阿娘,好阿娘,阿奴必定乖乖地,早日回宫。”
余皇后冷着一张脸,也不答话,只低头瞧着案边刻的花纹。
如意刚还在美滋滋地想,这是一年来最让人快乐的时刻。
便听见余皇后冷着嗓子开口道:“这崔甫是个什么人我没见过,让人把他叫进宫来给我瞧瞧。”
如意愣了愣,她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傻眼道:“现在?”
余皇后瞪了她一眼,咬牙道:“现在!”
圣人爽朗一笑道:“那便让人把他叫进宫给皇后瞧瞧,崔甫是难得的人才,皇后瞧见一定喜欢。”
李莲衣在外头听见,忙吩咐人去请崔甫入宫。那怎么办呢?皇后娘娘要见,莫说是宵禁大雨了,就算是他崔甫此刻马上要死了,也要在死前入宫让娘娘瞧一眼。
李如意刚回点神,便心道不好,圣人虽也知她爱美的臭毛病,可是她自第一次在圣人面前便表现出一视同仁,坚持不懈不多给崔甫一个眼神,倒也能混过去。
可她阿娘是什么人,怕是一眼就能将她看得透透的。若是让她知晓她对崔甫有那份心思可还得了?
更何况,余皇后宣崔甫入宫,必是因为她不喜她出宫,想从崔甫身上找点毛病,最好贬低得一塌糊涂,让圣人绝了这心思。
如意打了个哆嗦,心虚地凑近,刚打算开口再劝劝余皇后。
余皇后瞧见如意凑过来,压根儿不想听她废话,只等崔甫来。
直接高声道:“来人,把月琴拿上来。好久不听公主弹奏,今日正好得空,公主便弹两曲罢。”
如意可怜兮兮的瞧了圣人一眼,圣人正大光明的避开了她的目光,理直气壮的拒绝她的求助。
如意没办法,撇了撇嘴,接过春荣姑姑递过来的月琴。认命地抱在怀里,轻轻地拨动琴弦。
素白的手指拨动着琴弦,低眉弹琴的样子尤为动人。
只是她此刻心事重重,琴声里便带了些情绪。弹了许久,她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瞧着差不多了,便停了手。
望了一眼余皇后仍是冷若冰霜的脸,又瞧了瞧品茶一眼不发的圣人,低声道:“崔大人怕是快到了,我去门口迎迎他。”
说完便行了个礼,低头退下了。
迈出了殿门,如意总算吐了口气。她阿娘生气当真可怕。
今日的雨仿佛下得天都要裂开,耳边呼呼的狂风刮着。院子里的树唰唰作响,实在不适合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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