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往事6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亮了剑,也须得将那剑鞘露出来,让旁人心安,不至于成为公众敌人,所有同行的眼中钉。于是我们和三大公司、到场宿老相互吹捧,马屁满天飞,真的是其乐融融。火药味淡去,变成了真正的研讨会。
这种戴着面具的场合,杂毛小道最是擅长应付,我推搪了几次关于我手中的那道金光和黑袋子里是什么东西之类的问题后,找到了茶楼的值班经理,告诉他要把那条奄奄一息的哈士奇处理掉――具体做法是将其杀死,然后投入焚烧炉中烧成灰烬,在之后将其埋在向阳的“岁寒三友”松、竹、梅树下,如此方能将这晦气驱除干净,不沾因果。
这个满面笑容的值班经理有些意外,说:“您刚才不肯与那个泰国佬比试,是因为不想伤害这小生命,但是现在为何又要杀它呢?”
我叹气,说:“‘生而乐,死而怨’。据说人在死去的那一瞬间,肾上腺素便会大量激发,然后变成致命的毒药,而这毒药,则是怨力的来源。这小狗儿在刚才的时候,已经沾染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深入灵魂,不可剥离,如果不处理,它就会变成不可控的邪物,危害无辜的人――这世间就是有着这么多无奈,明明不想它死,但它终究还是要死了,这便是命啊。”
我说得严肃,而刚刚又展现出了神奇的超能力,那值班经理很恭敬地跟我道谢,然后叫人带着这狗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了然无趣。我虽然曾经是一个小个体户,但是实在腻味这种戴着面具装笑容的场合,然而生活便是这样,你愿不愿,它都是这样,或者妥协,或者撞得头破血流。于是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勉力周旋。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讲数对于茅晋风水咨询事务所来说,确是一次绝佳的推广机会,正如我之前跟老万、小俊他们所言,也算是在东官这个地界,正式地扬名立万了。
有所失,也有所得,便看我们怎么想了――不过作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被一群中老年人簇拥着恭称为师傅,满口子夸赞,要说心中不爽,这话实在是很假、太能装了。
差不多到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各人散去,苏梦麟半路赶来,收了许多预约,笑容满面;我们与组织者拱手为礼,告辞之后直奔附近的餐饮会所,举行庆功宴。参与的除了事务所所有工作人员之外,自然还有顾老板、李家湖等合伙人及随从,以及赵忠华、曹彦君,还有两个跟随他俩的小弟。
一炮打响,顾老板和李家湖十分开心,他们两个家大业大,自然不指望靠事务所来赚钱,不过风水咨询和律师事务所一样,都是能够提升社会地位和档次的事业,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上心。
庆功宴虽然是中午进行,但毕竟是星期六,而且我们宣布值班的人员也全部休息了,所以都不再拘束,推杯换盏,人皆尽欢。陆夭夭和黄朵朵这两个神出鬼没的小鬼头,大家都已经熟络,玩闹得很,特别是小妖朵朵,拿着满满的红酒杯,缠着事务所第一美女小澜玩“两只小蜜蜂”,谁输谁喝酒。
这小姑奶奶特别能够把握人心,小澜哪里是对手?
输了不喝不行,即使你死命抵抗,她也敢用迷魂法忽悠着你喝,于是没半个小时,便把这美女前台给灌得俏脸如同渗了血,醉眼蒙眬,坐在凳子上都感觉要往下滑溜。
老万心疼得不行,一边替小澜求饶,一边亲自上阵替着喝,结果没过一会儿,这个酒精考验的老油条,自己个儿就钻桌子底下去了。
小妖朵朵这个小魔女眼睛滴溜一转,又盯上了财务简四。吓得这个戴眼镜的可爱小女生直打战,一阵求饶,说:“小姑奶奶,下次你网购的发票,猫儿一定立刻马上报销,绝对不犹豫。”小妖这才放过她,去找铁嘴张艾妮。没承想这回碰到铁板了,那个长相清秀的算命女先生竟然把小妖朵朵倒灌回来,让一众饱受小魔女欺压的苦难者扬眉吐气,喜笑颜开。
有了鬼妖之身的朵朵能够吃到食物中的味道,她坐在一边吃冰淇淋,看着这些叔叔阿姨们,开心极了。
看到事务所的同仁们相处得如此融洽,我也很高兴,这也许跟我们平时宽松的管理风格有关系吧。
小公司,朋友之道和管理之道如果能够均衡好,那么必定会欢乐多。
席间赵中华跟我提起,说他刚刚接到通知,说春季集训营的地点已经确定下来,在滇西怒江,我们将会在群山逶迤、绵亘起伏、雪峰环抱、雄奇壮观的世界第二大峡谷中,度过为期一个月的集中训练。
他让我下个星期五到局里面报道。我一脸愁容,完全没有了开心的感觉。
金蚕往事6 第十二章 背后传来的目光
·第十二章·
背后传来的目光
庆功宴一直进行到了下午三点,醉酒的老万和小澜让小俊给送回家,赵中华等人也相继告辞,而顾老板、李家湖等几个主要的合伙人则回到了事务所,商谈起今后的发展。
说句实话,茅晋事务所今天出了大风头,相信定会宾客盈门、生意兴隆,但是杂毛小道是个懒散的性子,我以前勤劳得跟老牛一样,到现在没有了生活的担忧,也便开始想着享受生活,所以我们商议还是得多找几个如同张艾妮一样,可以镇得住场面的风水师来,不然我们可要被这事务所的事情,给活活累死。
不过成名的风水算命师,要么是自己单干,要么都挂靠在各个事务所里面,哪里有那么好找?
说起来,杂毛小道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个铁嘴张艾妮,确实是个一等一的人才,在杂毛小道的指导下,有独当一面的趋势。我有一种捡到宝的欢喜,但是总感觉这个女人有一些不简单,瞧着杂毛小道对她的态度也不一般,十分尊重――就她的本事,倒也没有什么值得杂毛小道如此看重的地方啊?
也都是闲聊,讲起那天关知宜的事情,顾老板撇了撇嘴,说:“你莫惊讶,演艺圈就是一个混乱的名利场,你想到多肮脏,它就有多肮脏――我们不是说没有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只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让人看不出白的来――你们若是肯搞种生基、养小鬼、追魂术这些东西,生意一定会火几十倍,你信不信?”
我摇头笑,说:“这等事情,做了有违天和――常人只以为老天在上,并不管这苍生,然而却不知道,天道昭昭,总是无处不在,相互牵连的。比起这些来,我更喜欢帮助一些平常普通的人,解脱恐惧,哪怕没有什么钱――这或许就是小时候看武侠,所期望的那般快意吧?”
顾老板和李家湖对我们的工作十分满意,在他们看来,生意赚不赚钱这倒还在其次,主要是找一件事情,把他们和我、杂毛小道拴到一块儿来,以后求上门来,也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两人离去之后,我和杂毛小道站在他办公室的幕墙边,看着脚下穿梭拥挤的人群和车流,心中感叹。
我问老萧,说:“你还怀念以前四处漂泊的日子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怎么说呢,诚如钱锺书老先生所言,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羡慕里面,里面又想出去外面,世事难以两全。我们先暂且在这里待着吧,白天走走看看,晚上夜场尽欢,也不失为一种惬意的人生。”
他问我下个星期五去怒江集训营,一个人吃不吃得消?
慧明的事情,杂毛小道已然知晓,不过他显然比我明白体制内的事情,说:“那老和尚即使想要下黑手,至少也会利用规则,而不会蛮干。他活了快八十岁,人老成精,绝对不会晚节不保――不过话说回来,这老和尚亲自来当总教练,吃相实在太难看了一点儿,要不我陪你去吧?”
我笑了,说:“我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再说了,磨炼越狠越成才。家里面,还有虎皮猫大人需要照顾呢,自己多留一点儿心――我总感觉福通源朱意旁边的那汉子,有些危险,而且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杂毛小道眉毛一扬,说他也感觉不对劲,那个家伙虽然尽力压制了自己的眼神,但是仍然能够感受到他浓烈的敌意。
我们齐齐叹了一口气,凡事都有利弊,人怕出名猪怕壮,果不其然。
星期天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局里面,跟那个看门老头打了招呼,在二处处长办公室谈了一阵,处长告诉我,让我做好准备,今天来了就先填表,周五的时候,过来拿证件,去南方市总局与其他人会合,然后直飞春城,开始进行集训。
这个气质像大学讲师的二处处长说话激情洋溢。他告诉我:“这集训营是国家总局对各分局和特种协会的精英成员,进行深造的重要手段。一般从这里面出来的人,都会被优先安排到更重要的岗位,成为我们这个隐秘战线里最中坚的力量。所以,小伙子,加油啊,我看好你哟……”
我一阵无语,难怪赵中华对我想要退出集训营的想法这么奇怪,看来这个集训名额还是十分抢手的。
就如同体制里走上重要岗位前,都要去党校进修一般。
出了二处处长办公室,我左右无事,便在单位食堂里混了一餐饭。虽然共同隶属于东官特勤局,但是机关里面的人,并没有几个人认识我,连管理餐盘的大娘,也要看了我的工作证,才肯给我餐具。我一个人默默地在角落吃饭,享受这难得的福利,旁边突然坐下一个人,我一扭头,是门房大爷。
我恭敬地叫了他一声“张伯”,他点点头,招呼我吃,不要客气。
然后在短短的三十分钟里,这个让赵中华敬畏的门房大爷一口气吃了八个鸡腿、两盘河虾、十块浇汁咖喱猪排和三大碗白米饭,其余小菜无数,猪骨头和莲藕红豆熬的高汤,他一连喝了两大碗。
我嘴里塞着饭,看着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脑海里全部都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那个典故。我昨天赢了三家联盟的讲数,心中还暗自得意,却没想到这特勤局里卧虎藏龙。高手在民间,怎么敢小瞧这东官英豪啊?
至少我敢肯定,我到了这个年岁,是绝对吃不了这么多的――便是这时,也没有这等饭量。
饭后,我和张伯聊了一会儿。他和别的老头儿不一样,不怎么喜欢讲自己的光辉历史,是个极为低调的人。倒是对于我的个人修行,他提出了一些宝贵的意见。他说我既然已经进入了能感应“炁”的先天境界,又将身体修炼至了虎豹雷音,那么就要对自己的心志进行磨砺了――肉体的容量终究是有限的,而天地之间的能量却是无限的,要想成为真正的高手,必须要感应天地,沟通天地,将这天地间的能量,化为己用。
或许是因为传承的原因,修行的问题他并没有跟我聊太细,然而他这高屋建瓴的指点,却让我豁然开朗起来。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世间修炼之法,如是而已。
一席话结束,我站起身来,朝着镇虎门张伯长揖到地,感谢他无私的指点。
回去的路上我一身轻快,感觉这天地的颜色都精彩了几分。诚如张伯所言,人作为力量的容器,如果没有大机遇,实力想要短期内得到飞速发展,除了像周林那般丧心病狂,通过杀人盈野的邪术来改造自己外,就必须站在一个高度,将这周围永恒的物质和能量,化为己用才行。
如何化?朵朵吸收天魂与月亮潮汐之力,肥虫子尝遍万毒,小妖朵朵青木乙罡,操纵草木,这些都是;而我也可以与那天地间活跃的能量达到平衡,感受领悟,在需要的时候,如同泄洪的堤坝,一放即开,冲破所有的阻碍――如同大师兄那种依天势而为的气度。
而要做到这些,我必须要在集训营中,学会方法。
之后的几天,我都在忙着将手上的事情移交,事务所如同我们所预料的一样,顾客逐渐增加,口口相传,甚至有鹏市、洪山、江城等地的富商慕名而来。对于这样的变化,我们从开始的欣喜,到后面的头疼,于是也将架子给端了起来,不重要的事情,便由铁嘴张艾妮来处理,而我们则负责把关,而且还确定了会员优先制,收年费,其他的客户则需要预约时间、排档期……
这些都由苏梦麟这个公关事务专员来负责商业运营,并不用我们操太多的心。
关知宜离开之后又给我打来电话,说要帮我们事务所介绍给她很多圈内好友。平心而论,关知宜在演艺圈和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所以茅晋事务所在泛珠三角地区逐渐开始有名起来――当然,这是后话。我需要面对的,依旧是三月末那为期一个月的集训。
肥虫子是我的本命蛊,自然要跟着我一起,朵朵对我的依赖甚至超过了肥虫子,所以也必须要一起,那么陆夭夭这个失学少女自然也跟着,反正她天生玉体,可化灵,槐木牌挤一挤,还是可以住的。
好吧,别人都是只身前往,而我这拖家带口的,也算是奇葩一个。
星期三的时候,苏梦麟告诉我,他接到乾美国际打来电话,说他们打地基的时候挖出来一条冬眠的大蛇来,蛇死了,但是施工人员却吓得半死,让我们过去看看。杂毛小道当天给人看阳宅去了,乾美国际是我们接手的第一个大盘,我自然不敢疏忽,于是带着在家的老万一同前往。
到工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后背麻麻的。
金蚕往事6 第十三章 人的名,树的影
·第十三章·
人的名,树的影
其实刚出第一国际,我就有一种被人偷窥打量的感觉。
一个人对空间中的“炁”感应多了,身体和神识自然会变得敏感――其实不光是修行之人,便是常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战士,特别是狙击手,也会拥有这种对于危机的直觉,它是人潜意识对于自身的一种保护。然而观察我的那个人十分警觉,当我装作无意地四望时,他便隐匿了身形,不再出现,让人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这种感觉在我来到了乾美国际工地上时,再次出现了。
我装作不经意地四处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成片的田野和忙碌的工地,堆积如山而又分门别类的建筑材料,以及远处的民房和小树林,还有身后公路上穿行而过的车辆。我暗自留了心眼,将车停好,下了车,远远地走来了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中年男人,这是乾美国际的开发商清意地产的负责人曾伟峰,我通常叫他老曾。三月末的天气已然有了夏天的影子,老曾急得一头的汗水,把具体的情况跟我作了说明。
原来工地在打地基的时候,用挖掘机开工,碰到地里面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磨了两天。后来找了一个有经验的老师傅,顺着边儿开始挖,结果第三铲的时候,挖斗上面尽是红色的鲜血,这老师傅没仔细瞧,将那大石头给弄了出来,结果看到旁边围了许多人,才知道出了事。停了车子下来一瞧,好嘛,在那坑里面,居然有一条青幽幽的巨蛇,七八米长,从中间被一铲两段,没了性命。
这石头下面有蛇窝,而这蛇似乎惊蛰之后还在冬眠,于是就被挖掘机送了性命,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然而这事情发生在东官,却由不得人不害怕。
为何?稍有一些年岁的老东官人都还记得,十多年前湾浩广场开建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形,挖掘机从地基里挖出了好多白骨,三个开挖掘机的师傅当场就吓得半死,晚上回去之后有发高烧的,说胡话的,上吐下泻的,有人还传言说是病死了,邪门得紧。这天驾驶挖掘机的老师傅,正好也知道那一件事,便说给了老曾知晓,老曾想起湾浩广场盖成之后一直闹鬼,想着这传言如果散播出去,他们这楼盘销售定然惨淡,于是就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跟我们求助了。
我摇头,虽然我们已然在2008年的时候,就将湾浩广场里老王和许永生的诸番布置给破解了,但是长久以来,流言的力量却让它依然成为一个恐怖的所在,至今仍然门前冷落车马稀。
这或许也是国家一直不公布、不宣扬所谓“封建迷信”的原因吧。
我问消息已经封锁了吗?
老曾摇了摇头,说:“没有,来不及了。附近好多村民得知之后跑过来瞧热闹,那坑里面除了大蛇,还有好多蛇卵,鸡蛋一样大,结果被这附近的村民给哄抢走了。还有几个老家伙带着人堵在我们工地现场,说我们这个楼盘破坏了他们这个地方的风水,说我们挖到了地龙王,要我们停止动工……唉,反正麻烦事儿一堆一堆,陆师傅你快去看看吧。”
我叹息,我最近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总是能跟蛇联系到一起来:野三关碰到王麻子的青蛇蛊,青虚那家伙养了一头怨灵巨蛇,泰国来的白巫僧巴剃身上文得有大蛇,这会儿又遇到一条――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之一,蛇在我们的生活中,确实还是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的。
只是……那蛇蛋有什么值得哄抢的价值?这些人,还真的是重口味啊。
乾美国际请我们是花了大价钱的,我当下也不耽搁,跟着老曾和几个随行人员往事发地点赶去,而老万则帮我提着大大的工具包。到了现场,发现一堆人围着施工方在争吵,一个地产公司的ol在大声说着什么,而旁边则三三两两蹲着一些工人,烦躁地抽着烟。我走过去,才发现那个女职员居然是清意地产乾美国际项目小组经理赵海玲,也是老曾的顶头上司。
她身边还有好几个穿职业装的工作人员,有男有女,都在跟为首的那几个老人解释这事。老曾看到自己老大被围,立刻上前大声喊道:“别吵了,街坊们,别吵了,这是我们公司请来的风水咨询大师,由他来解决这件事情。”
我走上前去,老万在后面提着东西,众人衬托,显得我格外突出。
然而村民们见我长得年轻又面嫩,哪里信任,纷纷撇嘴,说:“你们哪里找来的大师哦,看着像个学生崽。”
南方省是改革开放的前沿,这里的村民十分有维权意识,也敢闹,而商家除了少数靠灰色势力起家的公司,大多不敢像某些城市一样简单粗暴地处理类似事件,也不敢将这些村民赶出去,所以都指望我能够说服村民。赵经理跟我也认识,见我过来,松了一口气,说:“陆师傅,你来了就好,帮忙看看这事情吧。”
我不理会村民们的嘀咕,径直走到了出事的地方。中间是几人抱的一块大石头,旁边斜斜停着一辆大挖掘机,而在挖掘机前面的深坑里,有一条分为两截的蛇尸,大约有个七八米长,从中断开,血肉模糊,蛇身是那种罕见的碧青色,头呈三角,尾钝,蛇头唇边成白色,像是竹叶青,但是竹叶青哪里有这么大的?
莫非是个成了精的大蛇?
我摸着下巴瞧,发现周围吵闹的村民声音小了一些,回过头来,见到一个两鬓斑白、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头儿朝我拱手,人以诚待我,我自然抱拳为礼。老头儿说:“既然是茅晋事务所的陆师傅出马,看来我们是不用担心了。”我奇怪,说:“老先生认识我?”他笑了,说:“上个星期六,陆师傅在锦绣阁力挫那泰国降头师,堪比那霍元甲拳打俄国大力士,名声甚大,老朽安能不识?”
听到他拽文,我有些头疼。我可不敢跟精武英雄相比,恭敬请教他名号。
这老头儿说他叫做吴玉豪,是这一片瞧风水的老把式,上个星期也有参加锦绣阁的讲数,所以才知晓我的厉害。当时场面混乱,我并不是很记得这些,于是跟他好言相商,说这蛇并非那地龙王,它似有灵,然而并不成形,度化了便是,之后再布置一二,定能够扭转形势,逢凶化吉,请村民们不要妄自谣传,倒是让人为难。
吴老头点头,然后扭头跟这些个村民举着大拇指,说:“你们莫看这陆师傅年纪小,却是和霍元甲一样有本事的大人物,且莫闹,看看陆师傅给我们破解这东西。”
他说得言之凿凿,而似乎在村民中又有些威信,于是四下都安静了起来,那些垂头丧气的工人,精神也振作了许多。赵经理和负责人老曾见我一过来,树的影人的名,这旗帜一竖起来,头大如斗的事情便安然解决,不由得心生赞叹,簇拥到我身边,看我有何解决之道。
我从老万的工具包里拿出了统一定制的红铜罗盘,祭在手里,表面盯着天池,心中却在感应周围的气场。
有黑气,也有怨灵,微弱而执着,附在这石头上面。
我笑了,太弱,实在好解决,便燃起一张常用驱邪的“净天地神符”,青烟袅袅中有形意勾勒而出,我依照《镇压山峦十二法门》里面的法子念咒超度,将其劝归地府。这风水既改,我便找赵经理拿来图纸,问这个地方建成准备做什么?也巧了,这个地方设计用来做绿化的,我便提出:“这大石头干脆就不用动了,我们在此处弄一个聚财生源、驱邪防灾的‘三合寅火纳甲局’,便能化解这运势,反而越加红火。”
老曾便是设计师,与赵经理合计了一下,说这个没有问题,具体的到时候商谈便是。
我点了点头,看着这只巨蛇的尸体,说这蛇已然快成精了,虽然没有意识,但是留着也无用,不用做什么处理,托人把它的尸身焚毁即可,老曾他们也连忙点头。我找来驾驶挖掘机的老师傅,跟他好言开导,他也表示不会惧怕了。如是这般,见我处理得井井有条,村民们满意离去,我与那老头儿吴玉豪互留电话,也算是交个朋友。
处理完这些,之前一直关机的杂毛小道终于打电话过来,问明情况,我说我基本搞定,他长舒了一口气。
至于“三合寅火纳甲局”,这局是杂毛小道的看家拿手本领,曾经在香岛章董家中布过一个小的,不在话下。
见村民离去,工人开工,赵经理、老曾和几个工作人员都围着我,好是一番恭维,我坦然接受。突然觉得肚中憋紧,便问卫生间在哪里?老曾给我指围墙那边,并热情地要带着我去。我自然不允,将手中的罗盘交给老万,走了过去。等我越过几百米的工地,快走到蓝棚彩钢的厕所时,我猛然一转身,冷声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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