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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蚕往事4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这也正巧是我的想法,喝了别人家的油茶,就要为人家考虑些事情的。
我、小妖朵朵、杂毛小道以及他脖子上的肥虫子,我们过村不入,沿着水田的烂泥田埂,朝那边的道路飞奔着。后边有五个活死人在后面紧紧跟着。突然,有一声老女人的喊声传来:“白河苗蛊,石头为阵,闯我阵者,皆是敌人。我辈忍辱,但不折腰,来者,皆死!”
这话是地地道道的云省话,接着我听到后面的田埂处传来了好几声水响,扭头一看,只见那五个腐臭烂肉的活死人,全部都栽倒在水田里,不再起来。





金蚕往事4 第三十二章 神婆发威,古努暂退
·第三十二章·
神婆发威,古努暂退
这骤然的变化让我们有些诧异,我回头,只见刚才那几个还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活死人,此刻全部都栽倒在水田里,奋力挣扎,却没有一个能够站起来,浑身抖如筛糠,古怪之极。有一道红线从林子里飞射出来,还没到一半,从地上便跳出一块泥土疙瘩,将这红线挡住了去势。
黑夜里,之所以能够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寨子边的水田上,燃起了一排火把。
骤然亮起的火把,将这整一片地方照耀得如同白日。
整个寨黎苗村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村子里连犬吠鸡鸣都没有,除了靠近这边有一个拄着竹竿的枯瘦人影之外,几乎没有一个人。
火把上的火焰跳跃闪动,让我们看到了这个枯瘦的人影。
她是这个苗寨子的神婆。
她的名字叫做蚩丽花。
我已经都奔到了村口边缘,这个时候却停住了脚步。从我们刚才跑来的林子处,出现了两个黑衣僧人,长得又黄又瘦,脸上还抹着几道白灰。这两个黑衣僧人,一个脑袋上顶着一团黑毛茸茸的咒灵娃娃,一个胸前抱着一个与这咒灵娃娃一般毛绒,但是却分成了两节形状、色彩艳丽的生物。这个东西应该是个罕见的巨型狼蛛,比那咒灵娃娃还大上一圈,粗壮的八条肢节舞动着。
这个大狼蛛,应该就是刚才一直喷红线的家伙。
这两个黑衣僧人一出现,并没有立即看向我和杂毛小道,而是小心翼翼地盯着在水田边的蚩丽花蚩奶奶,他们仿佛不是在看一个年近耄耋的老人,而是在注视一头蛰伏的猛虎。既然蚩丽花介入了,我们也就没有再跑,只是远远地瞧着这两个黑衣僧人,看看他们的说法。
既然蚩丽花说了云省话,怀中抱着狼蛛的黑衣僧便也出言说道:“寨黎的神婆,这是我们与外乡人的恩怨,你为什么出手相帮?难道你是想引发格朗教派与苗寨的战争吗?”
蚩丽花拄着竹竿在水田边站着,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见她的脸在火把跳动的焰火中,阴晴不定。她听完黑衣僧人的威胁,咧开没几颗牙齿的嘴笑,这笑声像丛林里的猫头鹰,尖厉。笑完,这个苗寨子的神婆说道:“古努,你这个契努卡的叛徒,现在投到了格朗教,胆气倒是硬了好多。不过,你一个人,能够代表你们教派了?老婆子我清理几个落到我田坎头上的死人骨头,哪个敢讲什么?你们想要来这里嚣张,先看看我死了没得?我姐死了没得?不然的话,赶紧离我这里远远的……”
被唤作古努的黑衣僧人眼睛在我们和蚩丽花的两边来回扫视,声音不阴不阳:“下午的时候,你们的头人黎贡说没有见到这两个小畜生,现在他们又从寨黎跑了出来……这分明就是对我们的挑衅。如今,你还真打算将他们掩护到底吗?”
“莫要以为王伦汗加入了你们格朗教,这整一片雨林就是你们的天下了,我们都要听你们的招呼。要知道,我姐她没有死!她没死,寨黎苗人的尊严就没有一个人敢动摇,你要想试试她的厉害,只管进来便是。”
两人隔着水田遥遥对着话,蚩丽花数次提到她姐姐,而两个黑衣僧人都一副敬畏的表情,这让我和杂毛小道心中也多了几分好奇,这个素未谋面的老婆子,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本事,竟然能够人未到,名就吓唬人。然而,显然一个未露面的人,仅凭一个名字是吓不住人的。古努缓步走到几个活死人跌倒的田地边,伸手平摊,那只恐怖体型的狼蛛便顺着他的身子攀爬下地,这个僧人双手合十,默念着经,五个活死人竟然在经文中,机械地站了起来,朝向村中。
古努说道:“甭拿蚩丽妹的名头来吓唬我。我们得到消息,她已经进入了沉眠,你既然要将那两个小子的事情往自己身上背,那么我就成全你,掂量掂量你的本事咯?”
他说完,趴在地上的丑陋狼蛛就开始喷射红线,而五个活死人则歪歪扭扭地越过水田,朝村子里走去。
活死人的喉咙里面,呜咽着恐怖的嚎叫声。
蚩丽花佝偻的背,这一下子突然直了起来。
狼蛛射了七八股红线一般的浆液,没出半路便给地上跳起来的泥土疙瘩给挡住,跌落到地上去。这些都是石头蛊,附着了蚩婆婆念头的东西。而那些活死人,没有冲出几步,便如同失去了动力,僵直住了,还往前跑,但是浑身的骨节都塞住了,动弹不得,又一头栽落在水田里。
在这寨黎的地盘里,蚩丽花有着天然的主场优势。
我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看着黑黝黝的丛林里,就怕那里面埋伏着一伙枪手在,到时候一个集体扫射,只怕我有金刚身都抵挡不住。此刻见那蚩丽花出手了,自然不能够袖手旁观,翻身迈步返回去,要与那两个黑衣僧人搏命。
没跑十米,我一脚就踩到一根滑腻腻的东西,差点摔倒。我反应灵敏,这一脚下去,立刻知道是有蛇来了,脚顺着这蛇平趟横戳,将这即将向我咬来的高昂蛇头给狠狠踩在了脚底下。
一用劲,这条蛇立刻就失去了性命。
然而死去了一条蛇,还有无数条蛇又从草丛子中爬了出来,“嗤嗤”地吐着红信子,往我们这边游走而来。我心中一惊,玩蛇可是错木克格朗寺庙的老把戏,这一群蛇不要命地围攻过来,我们只有跑路的份。
我往后连退几步,耳朵边听到一声重重的敲击声,只见旁边的杂毛小道陡然出剑,与一团黑影对拼了一记。
是那咒灵娃娃在趁乱偷袭。
小妖朵朵周身青光,青转红,红转黑,一股若有若无的热气在空气中飘散出来。蜿蜒着朝我们这边爬行的蛇群,纷纷停下了脚步,犹豫不前,有的则转向越过水田,朝蚩丽花那边游动过去。而那团色彩斑斓的狼蛛,已然冲到了蚩丽花身前五米处。
“古努,你是要来真的?”
蚩丽花双手一挥,还在水田泥泞处挣扎的五个活死人突然全身一阵颤抖,接着一大串石头便从这些假货的身上挤了出来,“砰”“砰”的几声闷响,这些人居然全部都炸成了碎片,水田里一大片黑红色的血液,一地的碎肉渣子。而冲到近前的花背狼蛛,则不能再前进一步。
从黑幽幽的寨子里,那依山而建的一栋栋吊脚楼的中心处,传来一阵庞大的气息。
这气息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石块,一瞬间沉甸甸地压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气息既有愤怒,也有诅咒,还有威胁之意:如若接近,粉身碎骨。
不知道怎么的,这气息在我脑海中显示的中文,便是这八个大字。刚才还在狂奔的蛇群,此刻却被吓得往回路里盲目地逃散开去。
在我前方八米处的一个草丛子里,发出了一声惊栗的叫声,积怨颇深。
是那个咒灵娃娃,它本是个凶猛的鬼物,凶残之处,从工坊中一地的碎肉即能够看得出来,然而它今天晚上却屡次碰到墙壁,先是被杂毛小道两次针对性的咒文制止,又被这莫名而来的一股庞大气息所镇,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
这气息不管是谁,都被震慑住了,便是小妖朵朵和肥虫子,都一阵痛苦。
那两个黑衣僧人立刻应激而为,黑色的袈裟突然浓烟滚滚,有好多呜咽的骷髅头围着他们旋转。我大惊,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降头术了,滚滚浓烟的怨气,那袈裟上可染得有多少的冤魂?我牵着脸色立刻变得不正常嫣红的小妖朵朵,又继续往回跑去。杂毛小道踏着斗罡禹步,缓缓后退。
蚩丽花手中的那根黄色的竹竿,探向了水田,静静指着那只花背狼蛛。而这脸盆大的昆虫则没有太大的反抗,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显然是被这一股突然爆发又转瞬而逝的气息吓丢了魂。蚩丽花的竹竿轻颤,语气却平稳:“古努,老婆子不想造杀孽,带着你藏在林子中的手下,退出我寨黎的范围,你们和这两个年轻人的事情,山里面解决,我也管不着了。不然,你想要代表你后面的人朝我们宣战,也可以,那就来吧……”
古努的黑色袈裟冒着烟雾,将他的脸遮住,看不清楚。
他沉默了一下,说:“好吧,看在蚩丽妹婆婆她老人家在这林子里的名头上,我就在寨子外面,再动手就是。”说完,他狠狠地瞪着我和杂毛小道,说你们两个,我们外头见。
滚滚的浓烟随着这两人,缓缓退入了山林。
我知道寨黎苗村也庇护不了我们,唯有抓紧时间逃出善藏法师这一伙人的包围圈。此刻也不多说话,朝蚩丽花婆婆拱手为礼,与杂毛小道朝着村口,朝着水潭那边飞奔而去。
我们要赶着这时间间隙,撕裂出一道口子,觅得生机。




金蚕往事4 第三十三章 停歇江边,短暂宁静
·第三十三章·
停歇江边,短暂宁静
常人在黑暗的丛林里面奔走,哪怕是跑上一夜,也未必能够走得出十里山路。这是因为丛林里藤蔓杂乱,根本就没有一条可供人安全行走的路径,而且危机四伏,需要小心翼翼地防备时不时窜出来的毒蛇虫蠹,或者险恶的地况;更加让人头疼的是,丛林和大山里跟城市根本就没得比,几乎没有人造光,黑漆漆的夜里面,即使有着月光和星光,一般人走路也要小心防备,不要摔倒,或者撞上什么东西。
黑暗即未知,未知即可怕。
然而我和杂毛小道却没有这些担忧。因为有了百毒不侵的金蚕蛊,因为有了草木成精的小妖朵朵,因为有了对“炁”的感应和领悟,丛林对于我们来说,虽然是麻烦的,是讨厌的,但同样也是相对安全的。
月光之下,我们将这密密麻麻的丛林和树木,当作了隐匿身形的最佳去处,身后纵然有无数的危险,在小妖朵朵的带领下,却也有了鱼入大海般的顺畅。
除了奔跑,我心中其实还一直在思虑一些问题。
比如寨黎苗村已然决定将我们遣送出寨子,那个蚩丽花婆婆却又因为什么原因,不惜得罪格朗寺庙的人,悍然出手?难道真的是为了苗人的尊严?
比如蚩丽花的姐姐,众人口中传诵的蚩丽妹,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竟然让格朗寺庙的人心生畏惧?还有,她所谓的“睡着了”“沉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那个叫做古努的黑衣僧人,怎么又跟身上纹得有黑色蜘蛛的契努卡扯上了关系?
这两个人刚才的对话,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一下子就将我的脑袋给填满了,急迫之间,我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跑路。开山大砍刀被咒灵娃娃弄碎,杂毛小道便在前面用桃木剑挑开垂下来的藤蔓,急急奔跑。我心生羡慕,这家伙上次说给我弄一把施术的法剑的,这诺言却迟迟没有兑现,说与他听,他跳过一根紫苞藤,说可以,但是需要寻摸材料才行。
我们先是沿着村口的那条小道跑了好几里路,然后并没有前往那个福龙潭,而是拐出岔口,往左边的山上爬去。福龙潭附近的树上留着两把枪和匕首,但是那个地方地势平缓,最好扎营,此番前去,说不定我们就直接奔到了狼窝子了。
所以,我们要往最险恶的地方逃去,越是不可能,越能够逃脱包围。
跑路的艰辛,我便不作多余的描述,反正又是一路奔劳,脚都陷入了麻木。说起来,夜里赶路其实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夜里小妖朵朵才能够出来,给我们在这雨林中开辟出一条可供行走的道路来;白天视线清明,然而小妖朵朵却不能够出现―― 除非是光线阴暗、不强烈。
我听到山里面有枪声在响,在很远的地方回荡,一夜都在喧闹。
寨黎苗村往西直走七八里就是一条大江,顺流而下,可以直接到大其力市。直去也有路,是那种弯弯曲曲的小路,不过必然会有人把持住要道。我和杂毛小道一夜间翻过了两道山,又穿越了一大片林子和两条小溪水,路上也碰到了蛇和猛兽,路过林子时还碰到一群猴子,不过这些猴子并没有被人指挥,朝我们下手。
夜间的雨林里,其实仔细听,也很热闹,许多鸟类,各种各样的,在黑暗处啼叫着。
我怀念起了无所不能的虎皮猫大人了,这只肥鹦鹉,不知道现在又蹲在哪里?
一夜的行走,杂毛小道跟我说他总是感到后背凉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弥漫,似乎被人盯上了一般。我们翻过第二个山头的时候,杂毛小道蹲在一棵野芒果树后面磨蹭了一会儿,掏出一张湿漉漉的黄符纸来,它无法自燃,杂毛小道一边念着咒文,一边肉疼地用打火机将其点着。说来也怪,这黄符纸原本如同浸水一般,然而当杂毛小道念咒完毕,一把点燃之后,却如同沾了汽油一般,轰然冒出一股白色烟雾来,将我们两个给笼罩。
看着杂毛小道一脸肉疼,我问,这是什么符?
杂毛小道疾奔,并没有说什么,当作没有听见。过了好一会儿,似乎忍不住了,跟我说这符能够隐匿身形,将我们的气息掩埋,与这丛林和谐自然,不会被格朗寺庙的高手用神念探知到。不过这东西有时效,只能坚持十二个时辰。
他没有多说,但是想来定是十分珍贵的。
因为按照惯例,杂毛小道的符纸,一般只要是湿漉漉的,都是珍贵非常。
整整行走了六个小时,我们两个在江边的一个隐秘的小洞子处停住了脚步。这小洞子干燥,是江边的山壁旁的裂缝,被一大丛绿色的荨麻草给遮挡着,要不是小妖朵朵,我们还真的难以发现。不远处有几棵可四五人围抱的老榕树,枝叶繁密,连起来足足有一亩地。不远处有平缓的江水,老榕树前有一小块草地,绿茵茵。
这个时候的我精神已经达到了极度疲倦,与杂毛小道走进了石洞里,求得小妖朵朵帮我们把这一片的痕迹给作了掩饰。待她返回,我将背包往头下一垫,倒头就睡。
这一睡足足有十来个钟头。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杂毛小道坐在洞口,用刻刀在默默雕着那块蓝花冰玉石。这块玉石基本成形了,是一柄造型古朴的玉剑,就像战国时期的青铜剑造型,连把柄处的护手都没有。他一边雕,一边透过草丛的间隙,看着外面。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在这里先待一到两天,等格朗寺庙的人撤了,再出山,与小叔汇合,并另外派人过来,将雪瑞接出去。说起来,事情千头万绪,我们是没有一点耐心在这里等待的,但是“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善藏法师那一伙人的势力实在太强了,我们确实需要避一避风头,而不是去硬碰硬,头破血流。
整整一天,我们除了草草吃了些干粮外,并没有做太多的事情。杂毛小道仔细地雕着他手中的玉剑,在上面篆刻上一个又一个符文;而我,则盘腿而坐,不时用十二法门中的“固体”,恢复全身的体力。
说句老实话,为了避免排泄的臭味将敏感的善藏法师一伙人吸引而来,我们甚至都没有上大号。
憋着。
我反复做着“固体”的各种法子(有瑜伽,有行气,有意念,也有其他),心中越发对肉搏能力强横的家伙产生羡慕。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持续的高强度战斗,让我深深认识到一件事情:肉搏能力不行,是我一直以来的硬伤。虽然我经常依靠着金蚕蛊和朵朵、小妖朵朵脱险,但是,本身素质的提高,一直很缓慢。
打铁还需自身硬,老是依靠外力,总有一天会什么都借不到的。
一天的时间,我和杂毛小道除了最开始商量的时候说话外,一直默默无语,在这异国的雨林中,享受难得的宁静,放空自己,让心得到平静。
越是诸事繁杂,越要让自己真正宁静下来。
到了傍晚,太阳在西边的林间树梢处,洒落下一片金子般的余晖之后,天色渐渐变得昏暗。远处浅矮的灌木林中,传来一阵喊叫声,吸引了我和在给玉剑抛光的杂毛小道的注意。透过绿色草丛的间隙,只见有一行人从林间跑到这片榕树下来。
领先的那个青葱少年,让我心中一跳。
这小子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有他。
这一行人总共有七个人,除了领头的加藤原二和一个穿袍子的老男人外,一水的黑西装。黑西装这种装扮在国内或者他们日本,的确是一种很职业的装扮,而在这东南亚的热带丛林中,却着实有些装波伊,既热又不方便,好像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黑社会一样。
不过我们很快发现,这几个人里面有伤者。
受伤的是一个长得跟电视剧里面的猪头小队长一般的男子,他右边的小腿受伤了,被两个人给扶着,一路拖到了第三棵大榕树下。立刻有一个眼镜男给他做处理,忙活了一阵,从小腿里面挑出了一颗子弹头来。
看这节奏,应该是跟善藏法师的人对上了。只不过,善藏法师咋这么霸道,我们算是觊觎他兜里面的105号石头,该死;这日本人又怎么惹上了他们,这么不依不饶?
莫非,小日本也是把贼手摸进了同一个兜里?
有说“他乡遇故知”,也有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我们却没有上前相认的想法。深山老林子里,杀人就像杀鸡,没有什么动静,加藤原二上次说再见到我们,绝对手下不留情,这个家伙认定了他那植物人的姐姐至今没醒,就是我们给害的,现在上去,能有什么好果子?
我看见了那小子的黑西装随从手上,可是拿着手枪的。
几个人还没有歇一会儿,从他们的来路又传来了一阵声音,乱糟糟,接着冒出了一个穿着军服的男人来。日本人立刻各自隐蔽,而加藤原二那小子则二话不说,朝我们这边跑来。




金蚕往事4 第三十四章 原二结印,白纸化人
·第三十四章·
原二结印,白纸化人
见加藤原二越来越近,我心中一阵紧张,拳头都攥得紧紧的。
反而是杂毛小道镇定,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眼睛看着前方,而手上则一直拿着张黑色软牛皮,给那柄玉剑慢慢地抛光。他是如此漫不经心,仿佛自己是一个电视机前的观众,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无关,唯有手中的玉器,是他所关心和在意的。
果然,杂毛小道很有先见之明,加藤原二跑到离洞口六七米远的那棵大榕树旁,没有再继续过来,而是趴在树后,紧张地看着那片林子里。
由于角度的关系,我正好看见原二撅着屁股的销魂姿势。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日本提出“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所以日本人的身高有了大幅度的增高(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待讨论),然而加藤原二的个子并不算高,甚至还没有一米六。
所以他虽然帅,但是却透着一股子奶油味道,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然而这小子的阴毒,却也是能让我记忆犹新。
追逐原二他们而来的人在远处树林的间隙中露出了一些影子,我视力好(以前近视两百度,后来经过金蚕蛊在体内逐渐改造,已是完美视力),能够看到一些大概―― 竟然有个熟人,就是那个战场意识超级强大的劲装男人,也就是那个被人称为波噶工的家伙。
他是这附近大毒贩、军阀王伦汗的头号马仔,或许还是抓捕我和杂毛小道的行动总指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突然涌出了一阵狂喜,脑海里只有六个字:“狗咬狗,一嘴毛!”
波噶工只是晃了一面,然后就隐藏在了密林之中,双方开始交火了,噼里啪啦,打得那是一阵热闹。枪战,说实话我昨天是经历过了,但作为旁观者却是第一次,就像春节时放鞭炮一样,闹腾。不过,就火力和攻击距离而言,拿着国产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缅甸武装,基本上能够完胜拿着小手枪的日本人。交火没有两分钟,黑西装们基本被压制得露不了头。
杂毛小道终于不雕他的玉剑了,拉着我往旁边避开,小心那流弹。子弹可是不长眼,要是被咬到肉,只有哭的份。
太阳已经沉到了天际,西边的天空有云,金灿灿的,但是已经开始昏暗下来。交火又持续了五分钟,因为各自隐蔽,看不清楚,所以双方伤亡情况并不明了,但是从听到的惨叫声来看,日本人已经有至少两个人中弹了,而波噶工带领的缅甸武装,则几乎没有伤亡。
之后,双方熄火了,然后开始喊话谈判。
然而让人气愤的是,他们……他们居然用英文作为沟通方式!所以即使双方扯着嗓子在喊,英语短板的我依然表示压力很大。我回过头来看着杂毛小道,他轻声表示除了在江城时跟两个乌克兰美女学习过乌克兰床调之外,他也没有任何外语技能。没文化,真可怕,这下抓瞎了,我除了心中抱怨他们为什么不用云省话交流外,只有静静等待双方的交涉结果了。
然而就在这当口,我发现一直静静蹲立在我们不远处的加藤原二,居然做出了一个让人想不到的动作:他在结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个跟我十二法门中所习的密宗“九会坛城”真言有一定的区别,它属于东密(即以东寺为根本道场的日本真言密教,属外密,形式主义特别浓厚,日本的武士道和幕府杀手“忍者”,都借鉴其中的一部分内容)的范畴,后来随着日本的漫画文化而广为人知,殊不知最早出自东晋葛洪的道藏名著《抱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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