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往事4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要不然以我这种敏感程度,怎么会着了道呢?
我指了指胸口的槐木牌说,昨天晚上被这两个小家伙闹得不行,所以才没有睡好。
郭一指早上有一个客户要谈,便没空陪我们。他吃完早餐就走,临走之前告诉我,案件已经开始处理了,那些人的身份也进行了初步核实,应该不久就会将那几个人登记上网通缉了。不用着急,说不定下午就来电话,说你那串项链已经找到了呢。
我苦笑,说,希望如此吧。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只有希望这东西,能够让我们不至于垮下。
我一大早上就和杂毛小道出了门,他去送三叔出院,而我则思来想去,还是去那夜总会附近守株待兔,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我重新返回了昨天的夜总会,相较于昨晚的灯红酒绿,白天这里则洗去了一身铅华,显得冷清许多,也没有什么人。
夜总会对面有一家咖啡馆,我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到了咖啡馆二楼,临窗而坐,观察着人来人往,车流穿梭。
我在咖啡馆坐了一整天。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夜总会开始逐渐热闹起来,不断有女孩子被面包车或者小车拉过来,穿得花枝招展地开始上班。我眯着眼睛瞧,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昨天和那个自称小美的女孩子耳鬓厮磨之时,她曾经知道我怀里有很重要的东西,而之后,她又借口上厕所,去洗手间待了几次。我开始以为是在补妆,现在想来……
嗬!那女孩子不会跟偷我东西的那几个贼,是一伙的吧?
虽然这个猜测根本就没什么证据,然而我却莫名地这么认定起来,越回想越像。我霍然站起来,到前台结了账,然后走下楼,朝着夜总会走去。我到的时候还没有开张,两个穿红色保安服的男子拦住了我,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我找这里的妈咪。两人还是拦着,说没有大堂经理的允许,不能够擅自到公主休息室。
正说着话,昨天的那个经理走了过来。
他今天却没有昨天那么好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昨天的事情既然已经报警了,那么由警察来追查就好了,你今天又跑来这里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这么说着,从楼道里走出几个虎背熊腰的男子,眼神不善地看着我。
但凡是有能力做这一行的,自然都是黑白通吃的,上下都打点好不说,而且场子里必然也会养几个能镇得住场面的人。我并不稀奇,但是也不畏惧这几条小杂鱼――老子真刀真枪的正规军和邪恶的萨库朗组织都见过了,还怕这些并不成熟的灰暗势力不成?
我看着这个大堂经理,淡淡地说:“我想见一下这里的妈咪,问几句话而已。”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把手指头戳到我的脸上来,口中唾沫横飞:“你这个小崽子,怎么跟马哥说话的?昨天就把条子招过来影响我们的生意,今天又闹上门,以为我们这里是幼儿园吗?信不信老子削了你的脑壳皮?你麻辣个……”
我从怀里拿出一包餐巾纸,把脸上的唾沫擦干净,然后伸手握住我面前的这根胡萝卜粗的指头,手一用劲,他的脸立刻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他挥出右手来打我,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又一用劲,他浑身发麻,脚下一软,竟然跪了下来,不敢再骂,只是讨饶。
我脸若寒霜,问大堂经理,我能见这里的妈咪了吗?
他盯了我三秒,然后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说,当然了,随时!我这就带你去。
我在二楼的休息室找到了这里的妈咪,来到一个单独的小房间,我也没有多说话,直接问她昨天那个叫小美的公主,在哪里,大概什么时候来上班?大概是知道了我的厉害,她竹筒倒豆子地说,不是叫小美,是叫小梅,梅花三弄的梅。她今天来了大姨妈,中午的时候就请了红假,估计有三四天开不得工了。
我心中感觉对路了,盯着她,气势汹汹地说,你确定?
她结结巴巴地说她也很奇怪,似乎早来了几天……
我问她要了地址,妈咪从房间的柜子里翻出一个陈旧的小本子,找了一番,跟我说了一个陌生的地址,说打出租车,四十分钟就到。我站起来,手放在了她的后颈上摸了一把,然后对她笑道:“有没有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不知道你听说过蛊毒没有,中毒的人会痛不欲生,活着比死都难受。一旦死了,全身各处都会爬出各种花花绿绿的虫子来,将尸体吞食干净。我跟你谈的所有事情,请尽量在这几天保密,不然……”
我跟她的鼻尖相抵,十分亲密,然后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恐惧一点一点地浮了上来。我笑了笑,她瞳孔里面的我如同一个恶魔:“希望你不要变成那个样子,我会回来看你的。”说完话,我推开门,不理会惊恐万分的她,朝夜总会外面走去。栖霞区迈皋桥街道十字街城中村,命运正等着我。
金蚕往事4 第十章 贼王传人猴三
·第十章·
贼王传人猴三
按照夜总会妈咪给我提供的地址,当我乘出租车来到小梅资料上填写的住处时,已经华灯初上。
和周围的高楼大厦相比,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违章建筑,马路窄,人很多,是典型的城中村。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房租便宜,集中了很多来城市里找寻活计的打工一族。出门在外的人,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所以并不会太计较这些生活质量方面的问题。我也曾经在东官、洪山、江城、鹏市各处的城中村待过,几乎都如此模样,所以还格外生出了一些熟悉的感觉来。
这其实也是一种无奈,弱势群体的悲哀。
不过这不是我思考的范畴,我的目标是找到包厢公主小梅,然后从她那里,找到麒麟胎的消息。
从夜总会妈咪的口中我得到一个消息:小梅请了红假,但是她的大姨妈却奇怪地早来了几天。其实这东西早来晚来,对于做她们这种工作的人来说也是常事,但是我却直觉地感到有蹊跷之处。
我的思路从未如此清晰过,各种信息汇聚到脑海里,有着最接近准确的分析。
小妖朵朵,是你在指引我吗?
来的路上我已经跟杂毛小道通过电话了,他中午已经包车请人将他三叔送回去了。小叔过来接他,谈及此事,让我先不用着急,如果有必要,可以请大师兄朝这边施加压力。小妖朵朵在麒麟胎中,只要那些家伙不是丧心病狂地将玉石打破,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他现在跟郭一指在一起,得知警察局已经查明偷窃者的身份,开始联网通缉了。
我说,我已经找到了线索,正准备自己去找寻呢。
他惊讶,问我在哪里。我便将今天的发现讲给他听。他觉得我有些鲁莽,那个叫小梅的公主仅仅早来了几天例假,请假了而已,这样子有些大惊小怪,走火入魔了。不过他说归说,还是立刻打车过来跟我会合。听杂毛小道的分析,我心中犹豫了一下:是不是我过于想要找到偷东西的家伙,所以变得疑神疑鬼,对任何人都开始怀疑起来了呢?
走了一段路,我来到小梅租住的那栋楼的楼下。七楼的几个房间,都没有开灯,暗暗的。虽然知道具体的房号,但是我并不知道相应的位置,我在想是不是先上去查明一番,然后派金蚕蛊秘密潜伏进去呢?
正想着,黑漆漆的楼道突然亮了,我往角落退去,听到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躲在墙角的我一看,却正是那个自称财经大学学生的小梅。此刻的她没有化妆,眉目间有一些模糊,脸色难看。她穿得清凉,肩上挎着一个小包包,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朝街上走去。
因为有金蚕蛊在,我并不忙着跟上去,只远远地尾随着。
小梅先是到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和生活用品,然后又到附近的小店喝了杯珍珠奶茶,最后,她才来到一家快餐店,打包了六个菜。六个菜,一个人两个人定然是吃不完的,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心中激动起来:我的直觉是对的,小梅果然是参与了偷窃,此刻,她一定是在给那些藏起来的家伙们送吃食。
对,就是这样的!
打完包之后,小梅的警惕感突然就加强了,几乎是走几步路就开始往四周张望。她越是如此,我越发地肯定其中大有蹊跷,于是远远地缓步跟着。我离得远,而且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小梅身上,她一回转过身,我便立刻隐入黑暗或者人群中。这城中村虽然破旧狭窄,但是也繁华,主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倒是便于随处躲避。
就这般走走停停,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我们也从热闹的大街来到了西边的偏僻之处。
小梅来到一排带小院子的平房前,她敲了敲门,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有人过来接她。小梅进去之后,那人还在外面张望了一番,我看到了他,心中一阵狂跳:这个粗脖子的矮个儿虽然那天未出现,但是在火车上,却跟中年大哥是一伙的―― 我找对地方了!
我心中狂喜,等到院门关闭之后,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来到院墙的一侧。这院墙有两米多高,上面还有些碎玻璃渣子。我没有上去,而是请出了肥虫子,让它先行去侦查。或许是因为开饭的缘故,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全部都集中在了房间里。我心道,天助我也,摩拳擦掌,准备找一个好地方攀爬上去。然而我刚刚瞅到一处玻璃渣子比较少的地方,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猛犬低吠的声音。
养狗了?我将朵朵也放出来,让她去帮我把那狗搞定。
我小的时候被狗咬过,心里始终留有阴影,而朵朵却不一样,她一出马,再狂躁的狗都要被吓得尾巴夹到屁股里去。
我让肥虫子看了一会儿动静,感觉院中没什么危险了,于是将手机调成震动,气息沉于胸中,退后几步,一个助跑就轻松攀上了墙头,然后小心翻身,悄无声息地落进了院子里。这是那种普通的小平房,总共有四间屋子,窗子上蒙着白纸,白炽灯照上去显得雾蒙蒙的。院子的另外一端,朵朵正骑着一条伸着舌头的土狗,朝我张望,然后笑容满面地朝我举了一个胜利的“v”字。
我缓缓地来到说话声音最多的房间窗边,耳朵贴墙,听着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好像有四五个人,声音也杂,口音有些含糊,有点像小美那边的口音,所幸我能够听懂。我听到一个粗壮的声音边吃饭边说话:“……哥,咱们干吗不赶紧回家去啊?你不是说这项链老值钱了,把它卖了咱们分了就回家避风头呗?”
“二壮子,你娘的耳朵是当摆设啊?大哥不是讲联防队的老乡说咱们被内部通缉了吗?这个时候回去,你想死啊?再说了,那东西要想卖个好价钱,不需要慢慢找买家啊?你消停些,反正有郑梅每天给你送饭,饿不死你。”一个巴掌响起来,显然是前面说话的那个人被扇了下脑袋。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别闹了。这次多亏了郑梅报信,猴三出手,我们才得了这项链。要分大头,猴三第一,郑梅有份。”几个人都说是的,是的,三哥跟八手神偷学了这些年,果真是有本事了。有一人恨恨骂道:“那小子没想到也是个厉害角色,偷个东西,都能够给咱们整成通缉犯,莫不是有背景的人?”
二壮子说,早知道,那天跟着下车就直接把那小子给划拉了,弄死算球,搞得现在见不了光,难受得紧。他说着,嘿嘿地笑,说,郑梅妹子,你要不介绍几个姐妹到我们这院子里面来,让哥几个开开荤啊?我保证,小费多多……
我指挥着朵朵过来守门口,让肥虫子去后面的窗户堵着,别让这些人有机会逃了。接着我听到一阵骂娘声,那个二壮子显然已经犯了众怒,被好几个人呵斥,说难怪这两天动静这么奇怪呢,感情是你在这叫春。他也不高兴了,拿着碗跑到院子里来吃。
他一走出房门,就看到院子里拴着的那条土狗站在门口。
因为朵朵隐去了身形,肉眼凡胎如他,自然看不出,他疑惑地看着土狗,伸脚去踢,骂骂咧咧地说:“你他娘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饿了是吧?老子都没得吃,还管你这只狗?”没承想那条被朵朵控制住的狗一张口,竟然将他的脚咬住。二壮子穿的是人字拖,被这么一咬就咬到肉了,“啊”的一声大叫。
这一叫,我心想坏了。果然,好几个人跑到了院子里,还听到后窗打开的声音。
我暂时跑到墙角根,不让他们发现我。几个人来到院子里,看到被咬得哇哇大叫的二壮子,松了一口气,幸灾乐祸地纷纷取笑,说他精虫上了脑,连母狗也欺负,当人家不会反抗是怎么的?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那条土狗撵开。那个中年男人突然扭头看向了我这一边,说,不对,有人。
他拾起一根棍子,缓慢地朝着我藏身的墙角走来。我站直了身子,准备跟这个家伙干一架。
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我的拳头越攥越紧。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好几声大叫:“天,这是什么东西?”
“黄大仙啊……”
“玉、玉,我们的项链……”
我听到急切的脚步声跑开,探头出来一看,只见有一个体型细长、四肢短、行走像滑行的动物,从院子的那一头向我这边冲了过来。它的脸似狐狸,有着诡异的笑容,而嘴上面,则叼着我用来装麒麟胎的绒布袋子。
金蚕往事4 第十一章 剑斩黄大仙
·第十一章·
剑斩黄大仙
看到这鬼鬼祟祟、身型比狸猫略长一些的动物,一个词立刻浮上我的心头:黄鼠狼!
这玩意儿在苗疆并不常见,但是在祖国的大江南北,特别是东北内蒙,却是到处都有它的身影。它本名为鼬,因为小头尖嘴、鬼鬼祟祟,像鼠、又经常偷袭家禽,所以民间通常把它叫做黄鼠狼、黄皮子。关于这东西的传说,比矮骡子多,传言年岁过五十的老鼬,多能够附体害人,或者能幻化为美女诱惑人。是在民俗传说中,出现较多的邪物,与狐狸齐名。《玄中记》曾言: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朝它扑去的几个人身形一晃,竟然栽倒在地。
当它靠近我的时候,一股熏得人脑壳发胀的恶臭便先扑了过来,我的意识一模糊,便感觉这东西从我身边两米处掠了过去,朝着墙头翻出。我看到它嘴里叼着装有麒麟胎的绒布袋,哪里敢让它走脱,使劲地晃了一下头,顾不得墙头的玻璃,一个箭步蹬上墙,翻身过去。
在香岛的时候,我还曾对杂毛小道翻墙的轻功表示艳羡,如今,两米多高的墙头我也能够轻松翻过。这便是进步。不是电影里的飞檐走壁,而是一种力量、速度和协调力的完美结合。
我脚一落地,便见这黄鼠狼朝着黑暗的巷道跑去。我一点儿都不敢停歇,跨着大步追去。我跟着追了一段路,发现这东西准备攀爬上围墙房顶去了,心中大急,想着我可没有这等真正飞檐走壁的功夫,肯定得追丢。不过好在朵朵在紧要关头也跟了上来,小丫头因为是灵体,速度比我快,后发先至,站在围墙上朝冲上来的黄鼠狼一掌拍去。
这死东西张开嘴,露出一口的尖牙,愤怒地咆哮一声,嘴里的绒布袋应声而落。朵朵的手掌与这黄鼠狼的牙齿对碰,因为居高临下的缘故,黄鼠狼不敌朵朵,掉落了下来,然后又叼着绒布袋,往前奔去。
我依然在大踏步地狂奔着,心想这头黄鼠狼定然是民间所传的那般,是个活了几十年、成精了的家伙,不然哪里会这么凌厉。要知道,朵朵虽然战斗经验不足,但她是稀有的鬼妖之体,底子厚,一股气力堪比常人,而且修炼了《鬼道真解》许久,就像刚才那条土狗一般的小动物,向来都是手到擒来,转不过几个回合的。
果然,当我用“炁”之场域去感应前方那矫健得不像话的身影时,便发现有一道浓浓的气息在它身边萦绕,如同一层气障壁垒,呈现出淡淡的黄色,同样的感觉我曾在小妖朵朵凶性大发的时候见到过,是一抹淡绿色。此物必是妖无疑,想来它定是潜伏在这附近,被这麒麟胎的宝气所吸引,闻味而来。这等妖物平日里其实也怕人,特别是人多阳气壮的时候,更是恐惧。所以,民间传闻被黄大仙、狐大仙附体缠身的,多为老人、小孩,或者体弱多病之辈。
它定是趁刚才房间里的众人因为害怕警察,纷纷跑出屋子来,所以才出手夺玉,因为朵朵在门口堵着,肥虫子在后窗守候,所以它才朝我这边突围。
杂毛小道曾言:“反常必为妖”,这东西若说厉害还真厉害,说不定能够迷惑人心志,附身于人,然而正面与我交锋,我自信它不是我的对手。术业有专攻,这小畜生偷偷摸摸有一套,也仅此而已。我正这样想着,几次想翻墙逃脱不成的它突然扭过身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正在急追的我突然感到一丝眩晕,仿佛小脑失去了作用,平衡感瞬间降低到警戒线。
哼,小意思!
我双手立刻结出不动明王印,然后大喝一声“灵―― ”,所有的负面效果全部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我终于追到它面前,二话不说,大脚丫子就往它身上踩去。
关键时刻它倒也是好本事,没见脚怎么动,倏然就滑行好几米,避开了我的泰山压顶。它唧唧地叫了一声,身子突然弓了起来,前身低伏而屁股高高拱起,如同动物世界里面捕捉猎物的猎豹,哧溜一下,浑身立刻弥漫出一股子“妖气”。它并不与我争锋,这突然一下的爆发,却是为了逃走。眼见着这家伙叼着麒麟胎消失在巷道尽头的黑暗中时,手拿着震镜准备照一下的我气得吐血。
这家伙太狡猾了,我以为它要冲上来跟我干一架呢。
十几米,震镜的距离不够啊?
墙头上的朵朵本来还准备跃下来助战,看见这黄鼠狼居然转变了方向,朝着巷道狂奔而去,也有些发愣。当她反应过来,拔身追去的时候,那家伙已然快消失在我视线的尽头。奋力直追的我心中紧张得要死:“完了,不会跟丢了吧?千辛万苦得来的麒麟胎,就这么被我眼睁睁地再次丢失了?”
答案是否定的,一把桃木剑出现在狂奔的黄鼠狼前路上,此剑深得剑术精髓,一出便细密如网,封锁住它所有的逃窜方向。而这持剑者,口中还高诵着“缚妖咒”,那条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黄鼠狼顿时精神委靡、痛苦不堪地反转逃来。
却是杂毛小道在最合适的时间和最合适的地点,最合适地出现了。
见到朝我这边窜来的黄鼠狼气势弱了许多,想从墙角溜走,我不慌不忙,手中的震镜朝它脑门顶招呼去:“无量天尊!”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炼和契合,震镜不再如段誉的六脉神剑一般时灵时不灵,人妻镜灵早已蓄满了威势,待我话一出口,一道精光便朝着疾奔的黄鼠狼,当头照去。
此光一入黄鼠狼头顶,它竟然瞬间直立起来,绝望地尖叫一声,浑身抽搐发抖,眼神发愣。
紧跟而来的杂毛小道桃木剑已至,下挑横劈,将这条四十公分长的畜生往那墙上重重地甩去。轰!此劲道又急又重,墙上顿时发出一声骨头碎裂的响声,然后有殷红的鲜血流下来。
我快步走过去,将地上掉落的绒布袋捡起来,我丢失的麒麟胎确实在里面。看着玉中的小妖朵朵抱膝蜷缩的柔弱样子,我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在追赶这条黄鼠狼的时候,我心中还在担心一个问题―― 莫非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幸不是,那一伙贼人也许就是他们所说的猴三比较有本事,其他的,都只是不入流的毛贼而已。
舒完这口气,我问杂毛小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杂毛小道拎起这条黄鼠狼毛茸茸的大尾巴,倒提着仔细瞧。见我问,说他是过来找我的,结果路过这巷子,感觉瞬间有一大股妖气喷薄。他是谁?他可是训练有素的茅山精英,捉妖炼鬼实乃分内之事,于是提着剑就奔过来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与我相遇。
他笑着看向我手里的麒麟胎,说,怎么样,找回来了吧?是不是觉得失去的东西最珍贵?你自己回忆一下这两天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整个就一个失恋的状态,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我说吧,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待小妖这狐媚子,要不然就给我来养,怎么着都比你强!
我将麒麟胎捧在手里,越看这个花生米大小的小妖精,越觉得如同心头肉一般珍贵。
可是想起她之前跟我说过的,我并不强大,不足以保护她,又有些气馁。想一想,她竟然被一个小毛贼从我怀里偷走,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把小妖朵朵执意要离开的意思和原因告诉杂毛小道,他没有再说什么,摇摇头,说你这个傻瓜,我都懒得说你……
我说,我们赶回去捉贼吧?肥虫子还留在那个院落呢,那帮该死的蟊贼,我饶不了他们。
杂毛小道跟着我走,说,那是,也不看看是什么就偷,真的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的菊花也敢摸?胆子的毛怕不得有三寸了。他提着手中沉甸甸的黄鼠狼,笑了,说:“郭瞎子那厮说得真不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嘿嘿,你看看它的胡须,这条黄鼠狼至少得有四十岁了,在这个城市里活这么大,真够不容易的,也不知道吸了多少人的性命。不过它倒是一身宝,可遇不可求。”
我问,这黄鼠狼可是妖了吧?它这一身臭皮囊,能做个甚?
杂毛小道卖了个关子,也不肯讲。从百宝囊中掏出一罐茱萸水,全数灌进了这死活不知的黄鼠狼口中,说,回去之后再详细说给你知晓。
我怕那几个贼偷偷溜走,便让朵朵赶紧先行过去。当我再次返回那个平房院落的时候,才发现这一伙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而金蚕蛊则地看着我,一副高傲样。我下意识地捏了捏拳头,我说过的话,是时候要兑现了。
金蚕往事4 第十二章 黄大仙有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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