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允相(民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十六郎
他陪着笑道:“这没问题,我让我二徒弟跟您回去,他手艺没得说,一定能把府上主子伺候好。”
俸小赛想起云开的叮嘱,问道:“您这二徒弟会做鸡蛋糕么?”
土司府的少爷小姐想吃鸡蛋糕了?他摇摇头:“允相这里麦子种得少,我们也不常做也就卖给熟客,量走得少也就没教给徒弟,只有我和内子会做。”
俸小赛点点头:“那行,就委屈夫人先去府里支应一阵子。”
“这……?”杜老板有些为难,又不是只去一天半天,虽然他早不上灶了,可家里、店里这么多事他一个人招呼不过来呀!”
见他犹豫俸小赛有丝不悦,土司府请你过去是给你脸了,竟然还推叁阻四,简直是不知好歹。
他本想拿土司府威慑一番,想起二少爷交待过要说是给兰小姐请的。他压下那丝不快对杜老板道:“兰先生家小姐在土司府住着,这两天生病了想吃鸡蛋糕,整个允相只有您家能做,还希望辛苦夫人一趟。”
“兰小姐?是兰应德先生家的小姐么?”
“正是,兰先生出远门前把她托付给府里,可兰小姐吃不惯府里的饭菜…….您看……”
原以为还要磨上一阵子,结果听见是去伺候兰小姐杜老板答应得很干脆:“行,我让内子收拾收拾。”
俸小赛……这兰先生比土司好使是吧?
月明这顿晚饭吃得很舒心。熬得稠稠的牛肉粥里搅了一个鸡蛋,喝着甚是暖胃,黄瓜拿醋和香油拌了闻着又香又开胃,一小盅豆腐鲫鱼汤里还加了鸡枞干和鲜笋。她不想吃鱼将鲜笋和豆腐吃得干干净净。
晚餐过后婢女又端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鸡蛋糕,虽然才吃完饭,闻着那久违的香味,她忍不住伸手拿了一个。正想下嘴啃,云开掀了门帘进来见状出声问道:“兰月明,你药吃了么?”
月明张着嘴摇摇头。云开上前将她手里的鸡蛋糕扔回盘子内斥道:“药没吃你吃什么鸡蛋糕?”她转过头问婢女:“小姐的药呢?”
婢女低头答道:“还没熬,大夫说这药饭半个时辰后服用。”
俸小赛捧着几本书跟在云开后面,闻言道:“没熬还不赶快去熬,这点小事都要少爷操心么?”
婢女慌忙退下,俸小赛把书放在桌上,对月明笑道:“二少爷怕小姐无聊,特地找了几本书给您消遣。”
月明死盯着鸡蛋糕的眼睛终于舍得挪开,她很好奇罕云开给她带了什么书。伸出手翻了翻全是英文的,一沓书里勉强认出来两本夏洛蒂·勃朗特的《傲慢与偏见》,小仲马的《茶花女》。
月明傻了眼,她的英文水平看不了这些书呀!她咬咬唇道:“这些我看不懂的,没有中文的么?”
云开坐在她身旁,从那沓书里抽出一本翻了翻,挑着眉对她道:“有呀!”他吩咐俸小赛道:“去我书房把《唐诗叁百首》和《千字文》拿来给兰小姐。”
“哎……哎……”月明连忙出声阻止:“我都多大了,还看哪些?”
云开手肘杵在桌上撑着脸,朝她挥了挥手中的书:“都给你挑简单的了,你还说看不懂,我有什么办法?”
这一刻月明觉得跟她不对付的二少爷又回来了,她嘟着嘴道:“你是在英国呆过的,你当然觉得简单了,我学英文才几年,你这哪是给我解闷,简直是要我的命。”
看了学渣兰月明的笑话,云开心情很愉快,他道:“不会就学呀!自己有了消遣就不会到处乱逛,还是你想去叁姐哪里挨叁太太白眼?”
想起她这次遭罪起因就是去找叁小姐挨了叁太太的骂,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弄弄清楚,她好端端来做客,却吃了叁太太的排头,这事怎么看怎么么奇怪。
她问云开道:“叁太太为什么讨厌我?是我无意中得罪了她么?”
云开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发现她是真不知道,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
月明见云开迟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于是她更想知道了,她央求道:“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吧!知道原因我也好知道是避着叁太太还是避着叁小姐。”
她倒也不傻,知道这事跟叁小姐也有关系,云开清了清嗓子:“咳……咳,有点渴。”
月明立马拎了茶壶给他倒了杯茶,倒完茶茶壶也不放下,一副他喝完马上给他续上的样子。
云开装模作样的喝了两口,放下杯子才对她道:“叁太太讨厌的倒也不是你,是你爹,你只是受了鱼池之灾。”
“我爸爸?”月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我爸爸那么周全的人会得罪叁太太?不可能。”
云开觉得兰月明的表情真是好玩,继续大喘气的逗她:“他也不是得罪叁太太了,是我父亲的一些决定让叁太太讨厌他。”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墨迹,说了半天还是让人一头雾水,月明简直想把壶嘴对准他的天灵盖浇上去,让他进了水的脑子再水点。
想想再得罪他,这个府里就真没有一个她能说话的人了。压着气问:“什么决定?”话语虽平淡,但看着云开的眼神却带着警告,再啰嗦她就不客气了。
看着月明眼中的杀气和手中的茶壶,云开觉得逗得差不多了,天太热,热茶洗澡不舒服。
他从后颈领子里抽出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月明觉得这声响真像茶馆说书的说到要紧时候的敲的醒木。
云开摇着扇子云淡风轻地对她投下重磅炸弹:“我父亲想把叁姐嫁给你爹。”
作者有话说:昨晚刷新到1点多都没办法更,特意一早爬起更,你们感动么?那些嫌慢要弃文爬墙的,你们敢动么?





允相(民国) 我那是权衡利弊后隐忍
月明被云开的话震得眼冒金星,她惊得手软,茶壶没握紧壶口朝下茶水泼到地板上溅了她一脚,她顾不上去擦也顾不上文文明明说话,昆明家里老妈子的口头禅冒出来:“什么雀神怪鸟?”
云开怕被茶水溅到跳得老远,用扇子指着她道:“一惊一乍做啥?”
俸小赛连忙上前接过茶壶,扬声喊门外守着的婢女进来擦地。婢女见她脚湿了连忙去盆架拿了布巾,折身回来跪在她较旁准备给她擦脚。
月明现在那顾得上擦脚,躲开布巾踩着水渍走到云开身边揪着他的袖子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云开闭了扇子隔开她的手道:“别拉拉扯扯,先把脚擦了,还嫌病得不够重么?”
月明不屈不挠的又拉上他的袖子:“天这么热一会就干了,不用管它,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云开不轻不重地拂开,揶揄道:“你也是个姑娘家,据说在家也有下人服侍,怎么还活得这么粗糙?”
这人真是讨厌,明知道她现在心急火燎地,偏偏绕山绕水的兜圈子。她泄气地把脚伸给婢女:“擦吧、擦吧。”
婢女帮她擦完脚便端了桌上的茶壶出门重新沏茶。月明举起脚朝云开晃了晃:“现在可以讲了吧?”
黄昏的余晖映在那只白白的脚丫子上,愈发显得那只脚丫子白净、皮肉晶莹。傣族与汉族不同,汉族自古女儿家的脚就不轻易示人,允相的习俗则是进屋脱鞋,按理说他是看惯了女人的脚的。但今天月明这双脚却让他微微发热。
他不自在地撇过头,重新打开扇子扇起来。忍下那股悸动后才对月明道:“我父亲很欣赏你爹的才干,为了笼络住你爹就想把我叁姐嫁给你爹。”
通婚结姻亲么!大家族共用的手段。既缔结了盟约还强势了家族。可月明没想到自己亲爹还有做驸马的命。
月明支着耳朵等后续,结果他说到这就戛然而止,她眨巴眨巴眼睛等他继续,云开也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她后面的事情自己想象。
月明眼珠子转了两圈,回忆起先前叁太太的辱骂和近期给她穿的小鞋,气急败坏道:“叁太太还看不上我爸爸?我还不想跟她做亲戚呢?”一副叁太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表情。
云开觉得叁太太和月明两个人其实可以化敌为友了,两人的思想殊途同归,高度统一,都看不上这门亲事。
云开杵着脑袋道:“叁太太当然看不上你爹,我叁姐就算守了寡,那也是允相府的小姐,身份摆在哪里。你爹说好听点是个大夫,其实就是个平民,连金器都不能多用。再说了我们傣族的贵族自古就有规矩不和平民通婚,你爹还是个鳏夫,叁太太的想法也没有错呀!”
听到自己爸爸在他和叁太太眼里一无是处,愤愤道:“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哪里来的贵族?满族的那些遗老遗少端着个身份典家当物的,活得还不如诸暨街杀牛的回民体面。再说了,我爸爸哪里不好?他在昆明城也是有身份地位的,有学识、脾气好,长相也不差,叁太太竟然看不上我爸爸,那他看男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说完发现最后这句话误伤了罕土司,神情忐忑的看着云开。
云开没想到这兰月明是个恋父的,她亲爹从头到脚连指甲盖都是完美的,为了维护她爹连罕土司都攻击起来了。
知道她有口无心话赶话说到这里的,云开也不打算计较,但她在府里对罕土司没有敬畏之心可不行,用扇子点着她故作不悦道:“叁太太看男人的眼光先不论,你这张嘴倒是要用竹片好好修理一下。”
月明自知失言,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也没有对罕土司不敬的意思。”
云开教训她道:“叁太太可以在肆无忌惮的讲话因为她是主子,你要是不注意口舌就是给你爹惹祸。”
月明知道他说的对,但涉及到自己的亲爹她还是不服气道:“可叁太太也不对呀!你不愿意直说就行,撒什么泼呀?”
云开笑得意味深长:“因为她觉得你好欺负呀!”
她可不是好欺负么,都吃不饱了还不告状,自己偷偷跑出去想买点吃的,结果跑进瑟林被吓昏了。
月明叹气:“我觉得你们一家都很好相处的,怎么就出了叁太太这么个奇葩。”
“哦!”云开挑眉,意外道:“你觉得我很好相处么?那你前段时间为什么躲我,看见我恨不得转身就跑。”
月明没好意思说自己记仇,不接这个茬。她继续叹息道:“我跟着我爸爸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但到了你们府里我觉得还是年轻了,见识还是浅薄了,我就没见过叁太太这样的妾。就她这性子,叁句话不对就横眉竖眼的,在戏文里能活过叁折,算我输。”
稚嫩的脸庞讲出这么老气横秋的话,再加上最后那句点评,云开绷不住了,摇着扇子笑得前仰后伏。
自己这么认真的总结却被云开当了笑话,月明本想生气却起不起来,因为云开生得爱好了。夕阳漏进屋里,映得他的笑脸熠熠生辉,高鼻秀目因为大笑显得更加柔和。
幸好他在家里都不包包头,不然他这笑法包头非掉地上不可。月明想象了一下他满地捡包头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一边笑还一边顺手从盘子里摸了个鸡蛋糕啃起来。
云开抹了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用手指戳了戳月明的脸:“你这张嘴真是了不得,甜起来哄得我家太太对你好得跟自己女儿一样,毒起来骂人不带脏字,叁太太在你嘴里就跟只会意气用事的白痴一样。”
月明啃着蛋糕不服道:“我是真心喜欢太太的,再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哪里哄太太了?”
云开逗她:“你既然喜欢太太,那就让你爹娶了我叁姐得了,太太是嫡母,按规矩才是你爹正儿八经的岳母。”
月明觉得二少爷真是欺负她不懂事,就算印太是嫡母,兰应德就能把叁太太撇一边不理么?而且印太要是真的有心管束叁太太,叁太太那会是现在的性子,早就给收拾得客客气气地。娶了叁小姐他们父女俩都得受叁太太的气,她才不要。
她嘟着嘴道:“不要,叁太太太膈应人了,再说了,昆明城多少名媛闺秀看上我爸爸,我爸爸为什么非要娶叁小姐?”
叁句话不对就护上了,跟叁太太一个德性,合该做一家子。云开撇着嘴问:“那些名媛闺秀图你爹什么?图他会看病么?”
月明怎么能忍云开用这种口气说兰应德,她握着拳头怒视云开,连鸡蛋糕都顾不上吃了:“你再说我生气了。”
云开漫不经心道:“生气就打我呀!还说叁太太在戏文里活不过叁折,挨了欺负都不知道找回场子,你落在叁太太手里也活不过叁个时辰。”
月明闷闷地,她怎么可能打得过他,过了一阵才道:“我那是权衡利弊后的隐忍,不是挨了欺负不敢还手。”
云开差点又喷笑了,还能给自己脸上贴金说明笨得还不是无药可救。
作者有话说:我怕晚上爬不上来,先更了




允相(民国) 喊魂
月明回来不久就发起了烧,叁小姐急得一边给月明擦汗一边让婢女去问大夫来了没有。
听见艾玉说月明不大好俸小赛心里便打起了鼓。刚刚他就从叶楠嘴里把月明这段时间的遭遇给套了个七七八八,他觉得这事不能再耽搁了,必须马上喊叁少爷回来。
虽然知道以他阿爸的心眼应该会请上一个大夫,可叁太太要是起了牛性子硬是要喊魂,谁还敢让大夫往上凑。
他思量一番,喊了艾玉出来叮嘱道:“这里乱糟糟的没个拿事的男人也不成,我这就去喊二少爷回来,这里就交给你和叶楠,你们千万把兰小姐给照顾好。”
艾玉哪里不知道他是怕叁太太从中作梗让兰小姐吃苦头。想起叁太太的所作所为艾玉就想叹气,哪里像个大家小姐出身的样子,就知道撒泼,一点都不给叁小姐做脸。兰家是多好的一门亲事呀!兰先生有本事,兰小姐人又随和。叁小姐一个孀居的寡妇要是能嫁过去,夫婿能干,又有土司府这个娘家撑腰,日子不知道要有多好过。
偏偏叁太太自持身份,最低也要给叁小姐找个勐圈的头人。那些妻妾成群整天吃酒、斗鸡的男人有什么好?除了一个身份,哪里比兰先生强?反正她是没看出来。
心里为自家苦命的小姐叹了两回后,她对俸小赛道:“你去吧,快去快回。”
俸小赛急忙到马房牵上马,奔着瑟林去了。见了云开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的说了一遍。云开听完额头青筋直冒,这女人困在宅子里时间久了,心眼也变得只有宅院里四方天那么大,磋磨人的法子也不入流。
他急着回府,和他二叔罕汀来太爷商量一下,把马车留给他二叔,他骑着他二叔的马和俸小赛一同回府。
月明一直在昏睡,梦里全是火台上那个人要扯了白布坐起来的情景,她在梦里喊得嘶声竭力,可在旁人听来只是几声呓语。
她感觉到一个人在她手腕上系了一个线圈。用她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念了一阵,又用汉话念起来。
“回来、回来,山高绕路来,有水过桥来,房前屋后你别避,回来、回来。”
她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但她意识到自己又发烧了,她指着床对面的雕花立柜,想告诉他们里面有药。但只是动了动手指,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恍惚间她听到云开的声音,还听见叶楠的哭声。她想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又陷入了昏迷。
云开闯进屋内,后面跟着俸小赛和大夫。云开见月明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叁太太竟然就只让人喊喊魂,,满脸戾色的盯着叁太太和拉祜寨请来喊魂的巫师,冷冷道:“出去。”
巫师见二少爷脸色不虞,哪里敢多呆,赏钱都不敢提行了礼就退了出来。出门遇上俸二管家,想想自己忙活了这么一阵子连口水都没喝上又些不甘心,堆着笑脸对俸二管家道:“二管家,里面完事了,我拉祜话、汉话都喊了一遍,保管小姐的魂魄一丝都走不了岔路,这山神的香火您看……”
一般请巫师都要给白米、红糖和喊魂钱,俸二着急探听里面的动静,懒得应付他。直接掏了两块银元给他。
巫师眉开眼笑的接过钱,想起里面事其实只办了一半,对俸二道:“那个拴着叫魂线的鸡蛋记得给小姐吃了啊!”
二少爷都要吃人了还吃个屁的鸡蛋,他不耐烦的对巫师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
巫师走后俸二见四周没人便将耳朵凑近门边听起壁脚来。
巫师走了,叁太太可没那么怕云开,皱起眉毛问云开道:“二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正是要紧的时候把人赶走了,耽误了兰小姐可怎么了得?”
云开看向床上的明月。她烧得昏昏然,双眼迷蒙,一张脸红得都快滴出血。他让大夫先给月明诊病,而后才面对叁太太道:“叁太问我?我还想问您是什么意思,客人生病了不给请大夫,让一个不知底细的外男进了小姐的闺房来神神道道的,叁太太真是管得一手好家。”
叁太太哪里会服气云开的指责,双眼一瞪道:“她只是被吓着了,又不是受了伤,请喊魂的来有什么不对?”
和叁太太讲理从来都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云开不理她。问正在给月明把脉的医生:“小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大夫把月明的手塞回被子里对云开道:“小姐确实是惊厥引起的高热,但她的脉象弱而沉,是不足之兆,最近恐怕是饮食不足。”
饮食不足?云开扫了叁太太一眼。叁太太心虚的别过脸。他回头对大夫道:“麻烦您给开个方子,我马上叫人去抓药。”
大夫开了药方递给云开又道:“现下小姐这高热甚是要紧,必须马上降下来,最好用烈酒擦一擦身体。”
云开让俸小赛喊个下人和大夫一起去抓药,又让艾玉去厨房要烈酒给月明擦身。
俸小赛刚一掀帘子就看见他阿爸伸长了脖子站在门口偷听,爷俩都吓了一跳,俸二刚想骂句“小兔崽子”,却听见二少爷在屋里喊他。他瞪了俸小赛一眼掀起门帘进去。
进到屋里他毕恭毕敬的对云开行了一个礼:“二少爷有什么吩咐?”
云开打量了一下屋子,背着手神色淡淡道:“这日头都落了好半天了,兰小姐的屋里却还没掌灯,可见下人伺候得不尽心。除了各个院服侍的,你去把所有下人都喊倒兰小姐的院里来。”
俸二低头应是,心里明白,二少爷这是要借题发挥了。
叁太太见势不妙,起身整整衣襟若无其事道:“忙了一下午,晚饭都顾不上吃,这里既然有二少爷照看那我就回去了。”说完带着曼娥作势要走。
云开却拦住她:“叁太太刚刚没听到么,我让所有下人都到这个院里来,当然也包括厨房的下人,您哪里还有饭吃?这帮刁奴不整治是不行了,您一贯心慈手软恐怕下不去手处罚他们,我呢倒是不怵,就年纪轻经的事少,得让您给我撑撑场面。”
说完也不管叁太太同不同意,让俸二搬两把椅子摆在廊下。
对付叁太太这种人一味的叫骂是没有用的,得让她看看不顾府里体面是个什么下场,她才会学得乖。




允相(民国) 给自己捞了个老师
云开忍了笑正色道:“你还能权衡利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张嘴闭嘴都是昆明,分明是瞧不上允相,带着一股子气在这里生活,当然事事看不顺眼。”这件事叁太太固然有错,但兰月明也不是一点错也没有。在第一天受委屈的时候,在发现使钱也不管用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告诉自己,要是顾忌着自己和叁太太是一家人,也可以让俸二帮她一把。可她偏偏要自已一个人默默忍着,一派和土司府泾渭分明的模样,不是独是什么?府里的下人都熬成人精了,当然是那边风头正盛就往那边倒,活该她吃了这么大的亏。
“一味的退让不叫识时务,叫窝囊。识时务是什么?就是融入你本不甘愿的生活,让自己好过一些。木已成舟,你在允相注定要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与其一心想着回昆明,不如在这里找些乐子。也不要怕谁会欺压你,你和你爹不同,你完全可以在允相横着走。”
月明刚想问自己为什么可以在允相横着走,婢女端了药进来。她闻见那股味道就打冷战,哀求道:“我已经吃出来这些药里有些什么,我可不可以吃西药来代替,这个我吃完就想吐。”
云开不答话,只用眼睛瞟了瞟鸡蛋糕。
看样子是不喝药就不能吃鸡蛋糕,虽然刚刚吃了一个,但月明好久没吃了一个怎么够?无法,端过药一饮而尽。喝完药后伸着舌头喊苦,手却摸向盘子里的鸡蛋糕。
刚刚她就吃了一个了,但喝才喝完药吃点甜的压一压也没什么,云开也不想说她。可眼见她吃完一个又去拿,云开连忙把盘子端开。这东西燥热,她病还没好怎么能多吃?
月明先是不解,后来反应过来道:“啊!我只顾自己吃了都忘记问你,你是不是也想吃?”
云开气结,她以为他跟她一样馋呢?
他一脸嘲笑的问道:“那天小拉祜给你喊魂的时候顺便还给你种了饿殍吧?这才吃完晚饭多久,点心你一个接一个的吃。汉人不是讲究过午不食么?你咋吃这么多?”
一直在旁边伺候的俸小赛忍不住蒙着嘴偷笑,还说人家兰小姐嘴毒,二少爷您这张嘴也不遑多让呀!要是个面皮薄的小姑娘听了二少爷这般奚落,非得去跳花园的荷花池不可。兰小姐和二少爷简直是旗鼓相当。
月明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被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嘲笑能吃,面子是真的挂不住。她瞬间就红了脸,反驳道:“你懂什么?这药只要加了退热的,最是消耗元气,我得多吃点才能把消耗的元气给补回来。”
不愧是杏林世家出来的,鬼扯都要扯上药理。云开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递给她,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道:“这人要懂得节制,不可一谓的随着性子来,今天准你再吃一个,不听话明天一个都没得吃。”
1...1011121314...1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