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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相(民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十六郎
虽然和云开经常是话不投机的状态,但云开最近为她做的一切她是记在心里的,被他管头管脚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好歹她还是分的。接过蛋糕递道:“好吧!”
见她听话云开很满意,端着蛋糕起身:“那我明天有空再来看你,你也早些休息,不要净顾着看闲书伤神。”
“二少爷。”见他要走月明喊住他。
云开驻足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么?”
月明踌躇道:“能不能给我找个会说汉话的婢女,我不会说傣语,始终不方便。”
云开沉吟一会对他道:“允相会说汉话的不少,但要是随便就进府是不可能的,我先留意着。”
虽没有一口答应,但也没一口回绝,月明漾出笑:“那就请你多多费心了。”
屋内光线渐暗,婢女点了灯。天没黑透灯光也显得不敞亮,但那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的笑靥如花,颜色惊人,云开一时看晃了神。
等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疯了,那还是个孩子。要是叁太太不作妖,她都要叫自己舅舅的,他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失了神。
他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失态:“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学会说傣语,就像先前跟你说的,要融入允相的生活你才能好过,语言就是融入的第一关。”
月明的笑脸僵在脸上,她英文都还没学明白就要开始第二门语言,这个压力实在是有点大呀!手里心心念念地鸡蛋糕它怎么突然就不香了呢?
她垂着头意兴阑珊道:“我又不是要在允相呆一辈子。”
她这种学习态度云开就不满意了,一手端着盘子一手叉腰的教训道:“我当年学汉话的时候可没想过要到汉人的地方去生活,学英文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在英国呆一辈子,但我还是学了。我为什么要学?因为我知道一个道理,你不能时时都要别人迁就你。只有自己掌握了主动,别人才为难不住你。”
想想自己就是因为不会说傣语才被一口吃的给难住,月明也有些汗颜,她认命道:“好吧,我学!可是要跟谁学?”
云开道:“我可以教你。”
月明吃了一惊:“你教我?”他那么闲的么
云开点头:“嗯,顺便把你那破破烂烂的英文给你补上。”
云开走后月明还沉浸在惊讶中不能回神。她茫然的想,她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有了好吃好喝,还给自己捞了一个老师。
罕土司躺在陶头人家正房的罗汉床上,虽是青天白日榻上的小桌却燃着一盏油灯。婢女跪坐在榻前,用烟针往象牙烟头里塞了鸦片后递给罕土司。他接过对着烟灯抽了一口,浑身通泰、飘飘欲仙。看了眼点烟炮的小丫头,手指和葱杆似的,顿时意动。顺着手臂一直打量到因为跪坐而显得特别丰腴的臀。他把烟枪倒了个个,用烟嘴挑着婢女的下巴:“瞧着眼生,以前没见过,你是新进陶头人府的。”
婢女羞涩地别过脸,垂在耳际的鲜花衬得侧脸更加娇艳,她娇声道:“奴以前太太院子里的,今年老爷您大驾光临,太太怕其他奴婢粗手粗脚怠慢了您,特意拨了奴婢过服侍您。”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罕土司低低笑了,拉住她的胳膊就将她扯上了榻,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问道:“那你知道要怎么服侍我么。”
婢女双手掩面,娇羞的扑进他怀里。罕土司大笑,揉着她高耸的胸脯子,手指挑起她的脸正准备亲下去,不曾想门口守着的下人在门外禀报大少爷有事求见。
虽然被扫了兴,但大儿子没事不可能在他歇午觉的时候找他,他拍拍婢女的屁股道:“你晚上再来服侍。”
婢女虽然遗憾,但罕土司都发话了她也没什么办法。拢了拢撒开的衣襟下了榻袅袅婷婷的给罕土司跪了礼,一边往外走还一边给罕土司递眼波,一副不舍的样子。
见婢女满脸娇羞、衣衫凌乱地出来厉阳知道自己打断了亲爹的好事,可府里都闹起来了,他必须报给一家之主知道。
掀了门帘进去,土司还侧卧在榻上抽大烟。见他进来问道:“什么事着急忙慌的非得这时候说。”
看来被打断好事,自己爹的怨念很深呀!厉阳尴尬的摸摸鼻子道:“二弟来信,说叁太太整治兰家小姐,他已经小惩大诫,派下人来禀告您一声。”
“什么?”罕土司从榻上上坐起,烟枪甩在罗汉床上的围子后掉在地上,响声清脆。“谁给她的胆子,兰家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厉阳弯腰捡起烟枪,发现上面的象牙烟筒裂了条缝,已然是不能用了。他把烟枪随意放在旁边的桌几上道:“兰家小姐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允相(民国) 教子
罕土司听到月明没事,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一些。他沉声问云开:“你弟弟信里怎么说的,你仔细地给我讲一遍。”
听见要仔细地讲厉阳从袖子里掏出信,展开后一边看一边对罕土司道:“云开说叁太太因为兰应德迁怒兰月明,指使府里的奴婢苛待兰月明。他撵了帮叁太太挑大梁的那两个,因为事情涉及家中长辈,他不敢隐瞒就手信一封告知父亲。他让您放心,兰月明他会安抚好,不会坏了您的事。”
知道兰月明无事,云开也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罕土司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地样子,躺回榻子上对厉阳道:“好了,我知道了。”
先前听到消息暴怒,现在知道原委却又一副么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厉阳奇怪的问:“就这样?咱们不回去?”
听见这句话已经放下心平复心情的罕土司又想暴起,他翻身坐起本想骂厉阳一顿,但看他一脸货真价实的不明所以又泄了气。头疼道:“一个小丫头片子,你弟弟都处理好了,何须我们特特的跑回去。”
厉阳也看出来亲爹的不耐烦,脸上讪讪的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万一兰应德回来兰月明跟她亲爹告状,兰应德心声怨怼怎么办?”
罕土司冷笑:“该罚的已经罚了,该撵的已经撵了,他兰应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不成还要因为这事让我给他磕头认错。”
厉阳双眼一瞪:“他敢。”
罕土司一脸无语:“那不就结了,回去干什么?让我给那小丫头端药喂饭呀!”
厉阳担心家里出事,一接到信就匆忙过来告诉他爹,茶水都没喝上一盏就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实在难受。怼他的还是自己亲爹又不好说什么,脸上怏怏地。
看着儿子不快的脸,罕土司忽然想起汉族的一句话“爱之深、责之切。”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厉阳过于苛刻了,其实厉阳的想法也什么错,只是稚嫩了些浮于表面,还有些沉不住气。
兰月明住在府里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个人质。这次交易数额之巨,若是兰应德起了贪念,凭他和英国人的关系顺着缅甸、泰国携款潜逃谁也抓不住他。
有兰月明在府里他怎么去的就会怎么回来。现在府里出了这种波折,厉阳怕兰应德心生不忿在生意上动手脚也是人之常情。但他忘记了兰应德再堪用也只是个替土司府办差的,土司府想靠着他打通烟土生意,兰应德何尝不是借着自己缅甸、暹罗的姻亲做着他自己的打算。既然大家利益戚戚相关,何必把自己的姿态摆得那么低,一点小事就紧张。
这个儿子能力还是有的,就是缺了洞悉世事的精明,还是得教呀!老二就精明得多,他写这封信那里是真想着要把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告诉他。根本是怕他回去后叁太太歪吹枕头风自己要遭殃,干脆就先下手为强,把叁太太的罪名钉死了。而且他嘴上说得轻巧,只是小惩大诫了几个下人没动叁太太一根毫毛,可按他的脾气叁太太只怕也是吃了暗亏的。
想到二儿子的鬼头鬼脑,他反而心平气和了。也有心情提点一下大儿子。
他对厉阳道:“这件事涉及后宅,本就不该是爷们管的事,太太回来会有决断的。倒是你回去好好劝劝老二,下几次让他跟着兰应德跑烟土的事。”
厉阳沉吟一瞬,问道:“爹,您不信兰应德么?”
罕土司一手扶在腿上,一手抓了抓头神情淡淡道:“这不是信不信的事,烟土生意这么大,利润这么厚,我们总得有一个自己人才安心。你弟弟留过洋,那些什么鸟语也是会说的,他跟着兰应德最为便宜。”
走马帮过的是什么日子厉阳是知道的,顿时有些心疼云开,对土司道:“这种事从陶大家或者俸二家选两个儿子出来干也是一样的,干嘛非要让二弟去,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跟着马帮风吹日晒、吃住都成问题他怎么受得了。”
对于两兄弟感情好,罕土司是欣慰的。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让厉阳一个人苦撑,云开站干岸是不行的。厉阳掌住了权、云开把住了钱,允相才能牢不可破。接着这股势头再扩扩勐圈根本不是问题。
他拍拍厉阳的肩道:“都是家里的事,难道要他置身事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奴才?他也是个男人,都到讨婆娘得年纪怎么能躲在你我的羽翼之下混吃等死。这样对得起你们太太费劲心力送他去留洋么?你以后接了我的位子,云开就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他成长得越快对你越好。”
父亲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再改的,厉阳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只能想着回去好好劝劝云开。
他对罕土司道:“那您继续歇着,我先去给二弟回信。”
罕土司喊住他:“你回信的时候跟他提一句,孟定土司要是去借粮不要理他们。”
厉阳纳罕:“孟定土司一贯不是跟陶头人借粮么,怎么会去我们府里借?”
罕土司刚刚没抽过瘾,跟厉阳说了会话烟瘾又上来,他打了个哈后喊人重新去拿烟枪。用手指抹掉眼角打哈欠挤出来的眼泪,对厉阳道:“他们今年怕是借不到了。”
“借不到?利盛勐今年收成不好?不像呀!”厉阳打量一下陶府的陈设,为了迎接他们新换了一水的缅甸花梨,桌上的玉器摆设无一不精。一派风光富足的景象,不象是连几十担米都借不出来的样子啊!他转而叹息道:“您说孟定府怎么这么撇(1)呢?守着那么大那么好的坝子,年年都要借粮。府里每年冬月白送他们几十担粮都不够他们撑到青苗节。”
“两个老的,守着一个小的,隔房的侄子虎视眈眈瞅着土司的位子,他们吓都吓死了,还有什么心思去管其他事。”
知道土司和大少爷在议事,陶大亲自把烟枪送了过了,给土司点了一泡后又悄悄退出去。
土司吐了口烟圈,感受了那一下浑身通爽的感觉后,才对厉阳道:“孟定府兄弟阋墙就是个教训,若是兄弟齐心他们那里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厉阳躬身道:“您放心,我和二弟不会那样的。”
罕土司点点头,继续抽他的大烟。厉阳突然灵光一闪,惊讶的问:“您刚刚说孟定府在陶头人这里借不到粮,该不会以为陶头人要给兰月明出头吧?怎么会呢?他可不待见兰应德。”
罕土司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儿子的直肠子终于会拐弯了。
“兰月明是他的至亲血脉,这老头子最护短,不好直接跟我叫板肯定会收拾孟定府一顿。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不待见兰应德是真厌恶还是表面做戏,兰应德可是把先前用惯了的马帮给了陶曼奴一母所出的兄弟去跑盐。他要是真恨极了兰应德怎么不连人带马全给撵了。”说完他用手指了指屋里的陈设:“也不看看这两年他靠着这个马帮攒了多少钱?”
厉阳不解道:“可要是装成这样又是为了什么?有什么好处?”
罕土司眯了眼,喃喃道:“是呀!为什么?又有什么好处?我也没想明白。”




允相(民国) 利盛勐
陶府的管家神色匆匆地穿过正堂和主屋的夹道,踏阶上了主屋檐下,婢女和仆从守在门口两边。他站在门口弯腰合手道:“老爷,那边来信了。”
陶头人正和太太谈论明天后天供幡的竹轿要扎几座,闻言扬声让他进来。
管家进屋先行了跪礼,然后来到陶头人身旁,附耳对他禀告刚刚得到的消息。
陶头人起先漫不经心,慢慢皱起了眉,最后越听越怒挥手扫落桌上的茶具。破碎的瓷片飞得老远,管家连忙让婢女进来收拾,都是贴身服侍老爷和太太的,接下来的话听见一句半句不打紧。
陶头人怒火难抑,胸口起伏得厉害,恨恨道:“孟定府这个破落户养出来得辣婆娘,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孩子,她怕是想让孟定坝一坝子的人都饿死。她娘家吃着我的粮,她却给我外孙女下绊子,一家子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淤泥塘里的癞浆包(1)都要比她们家体面叁分,她竟然还不知死活的抖威风!”
虽没听见管家跟陶头人说了什么,但从陶头人的只言片语中她也猜了个大概,故意装作不解道:“什么事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
陶头人也不答她,两手扶着腿对管家道:“把府里会说汉话的婢女给土司府送两个过去,再配辆马车,马夫就选拉祜家哪个哑巴儿子,他会些拳脚。你交待她们一声,小姐好她们就好,小姐不好,她们一家子都好不了。”
没等管家答话,陶太太装不下去了。她皱了皱眉道:“府里会说汉话的婢女拢共才这么几个,你一下子就送出去两个让波曼怎么办?她再有几个月就要嫁到勐勐府,这几个都是给她准备的。”
波曼是陶太太大儿子的女儿,八岁的时候和勐勐土司的小孙子订了亲,再有几个月就要嫁过去。
陶头人面色不郁:“又不是全部给不是还剩两个么,嫌不够的话再选几个教不就行了,你不也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么?”
选几个再教?真是说得轻巧。这几个婢女从波曼订亲时就开始调教,从厨艺到梳妆,再到识文断字,花了多少时间多少心血,哪是几个月就能调教出来的。
陶土司在家向来说一不二,她也不敢明着叫板说不给,强笑道:“不是我小气舍不得,只是勐勐府离缅宁近,波曼少不了和汉人太太们打交道,身边少了可靠的人怎么行?不如我让管家去挑几个伶俐的,调教好后再给土司府送去,也不拘得十全十美,只要会说汉话、心细、能伺候人不就行了?”
陶头人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陶太太,眼神莫测。陶夫人被他看得发毛,不自在地软声笑道:“老爷您怎么这么看这我?”
陶头人一脸嘲讽:“你连两个丫头都舍不得送给人家女儿用,又哪来的脸让人家的马帮帮你娘家托盐?”
陶太太闻言脸一僵,她没想到陶头人一天咒叁回兰应德是个混蛋,他生的女儿也是个小讨债鬼,现在却又护上了。
她不服道:“那马帮吃咱们家的饷,哪里还算是兰应德的,我用自家的马帮托盐不行么?”
陶头人冷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帮兰应德托鸦片能赚多少?帮咱们家托盐又能赚多少?他们有大钱不赚窝在我这个小勐里难道是看在太太你的面子么?分明是兰应德私底下还在喂他们。若不是兰应德打过招呼,这进盐的价能这么低?官府的盐税会比以前低了叁成?”
陶太太无言以对,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恨兰应德狗眼看人低,明明她才是这府里的当家太太,明明她的儿子将来才是利盛勐的头人,兰应德却把摇钱树送给了那个妾生的儿子,不就是因为他和陶曼奴是一母所生么?她还没死就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将来她要是不在了,兰应德岂不是要扶那个妾生的儿子上位?
心虽有不甘,但她也怕自己真舍不得这两个婢女让兰应德心生怨怼收了马帮,改为暗地里帮着那个妾生的儿子,那才叫防不胜防,自己和娘家的进项也断了。
她叹了口气道:“不就是两个婢女么?送过去就是了!老爷您何必说这些诛心之言。老叁孝顺,惦记着我惦记着他阿公阿婆,叫您一说倒成了我们成心沾老叁的便宜。”
管家最佩服的就是太太这把黑的说成白和能屈能伸地本事,当时他可是亲耳听见太太威逼利诱叁少爷,只要是帮她娘家托盐,她就会按照族里嫁小姐的例子给兰家小姐备一份嫁妆。如果不帮她就把曼奴小姐和二太太从族谱里除名,反正二太太养了一个不知廉耻、不顾家族的女儿除了她们的名是理所应当的。叁少爷是红着眼、咬着牙答应的。现在倒变成是叁少爷孝顺,主动帮衬着太太娘家。
陶头人和太太少年夫妻夫妻到老,早知她的脾性,对于她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他警告道:“你心甘情愿也罢,不甘不愿也罢,这件事上你最好别给我玩花头,干出随便找两个人糊弄的事情来。我说的婢女、车夫、马车一样都不能少,还都要给我挑最顶尖的,要是你挑的人在土司府闹了笑话或者出了什么岔子,这个家你也就不用管了,交给大儿媳妇吧!”说完拂袖除了主屋,管家连忙跟了上去。
陶太太被陶头人的话震得半天都没醒过神来。等她松了劲,发现后槽牙被咬得生疼,她抚了抚脸轻声骂了句:“老东西。”
月明这两天用餐只能用愉悦来形容。晚饭的时候云开来看她,她一碗香米就着红烧肉吃得满嘴冒油。吃着香喷喷的红烧肉有点得了便宜卖乖道:“唉!生病了应该吃得清淡些,真不该吃得这么油腻。”
云开最见不得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伸手去端那盅红烧肉嘴里道:“那行,这我帮你吃了,正好我还没吃饭。”
月明连忙护住:“没关系,没关系,生病补充点营养挺好的。”说完又埋怨俸小赛道:“这你就不对了,你们少爷没吃饭你也不说一声。”转身走到衣帽架前从挂着的丝绒小包里掏出先前没机会用的四个半开,递给俸小赛:“告诉厨房加菜,挑合二少爷口味的加,你们想吃什么也点上,钱不够的话明天再补上。”
俸小赛哪里敢接,看向云开,云开点点头他才喜笑颜开的接过钱对月明合手谢道:“小的就谢谢兰小姐赏菜了。”
俸小赛去厨房加菜,云开让婢女拿了套餐具他也和月明一起吃起来。看着月明的吃相,云开觉得她前一阵子真的怕是饿惨了,这饭吃得手忙脚乱的。




允相(民国) 新婢女
鉴于目前桌上的菜只是一人份的,劝菜么不现实。云开不好意思多吃,月明自觉的放慢了速度。两人就这么悄悄地你谦我让,暧昧地气氛悄然而起,吃着吃着竟然吃出了脉脉温情的感觉。
云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着面前吃相已经变得优雅的月明,他顿时觉得有些坐立难安。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尽胡思乱想些什么玩意?他朝旁边伺候的婢女道:“你去看看菜做好了没有,这么半天了。”
婢女低头应是,正准备出门俸小赛却匆匆走了进来。云开看他两手空空有些不悦,问道:“菜呢?”
俸小赛刚刚受了惊吓,脸上还惊疑未定,带着点不确定的口吻结结巴巴对云开道:“利盛勐送来了两个婢女和马车,说是……说是……给兰小姐使唤的。”
云开吃惊地看向月明,她什么时候和她阿公搭上线的?月明嘴里含着块红烧肉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云开,利盛勐是什么玩意?为什么给她送东西?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云开转头对俸小赛道:“把人带进来吧!”送都送来了,总不能再给送回去吧?
利盛勐送来的两个婢女是两姐妹,姐姐艾叶、妹妹叶户。两姐妹身姿婀娜、长相不俗,再听了一会她们的语言谈吐,云开就知道这俩肯定是利盛勐的小姐做陪嫁的,至于为什么给了月明,云开觉得这里面的事很值得玩味。
从月明院子出来,云开对俸小赛道:“你让人盯着利盛勐送来的这几个人,看看她们都和府里的谁有接触。”
俸小赛小心地问:“您是怀疑这府里有利盛勐安插的人?”
云开背着手往前走,牛皮拖鞋打在地板上,整个游廊啪啪做响。他冷笑道:“不然她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大哥和父亲的回信还没到,这人就在家门口了。不是这府里有内鬼,就是送信到利盛勐的时候走漏了消息。知道是谁你也不要动他们,悄悄报给我就行。”
俸小赛不解:“还要留着他们,不撵出去?”
云开随手折了一枝伸进游廊的白色木莲,放到鼻翼下嗅了嗅道:“有什么好撵的,走了这一波他们还会想办再送一波进来,与其以后猜来猜去,不如现在盯死了这几个。”
俸小赛答道:“您放心,您交待的事我会办好的。”
云开点点头,回头朝月明的院子看了一眼。先前一直跟他要会说汉话的婢女,现在一气得了俩怕是高兴坏了,接着先前他威慑了奴仆的势头,以后在府里肯定混得如鱼得水。不需要靠着他,这个孩子怕又要对他爱理不理了。
他被自己的怨妇思绪麻得不轻,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白木莲,一定是这花香闹的。随手将木莲丢进廊外的花丛中,折身背着手继续前行。
月明有了这两个婢女,终于感受到了允相的相坎小姐的待遇。吃完饭,叶户给她调洗澡水,煮过刺五加和荨麻的药汁倒入盛满热水的浴桶内。调好水温叶户请月明脱了衣服进去泡一会,月明不肯。除了小时候老妈子给她洗过澡,她上学后都是自己洗,冷不丁要让她在陌生人面前裸露身体,她不习惯。
见月明不愿意,叶户也没说什么,只是找了条细棉的筒裙让她自己围在胸口,扶着她进了浴桶。
拿了块布巾垫在月明后脑勺下,叶户引着她靠在浴桶边上。艾叶提了桶热水进屋,往盆里打了几瓢置在凳子上让叶户给月明洗头。
叶户一边给月明按摩一边赞叹道:“小姐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怎么不留长呢,你头发厚绾发髻都不用再带假发髻了。”
月明的手指在水底滑动,闻言不在意道:“这叫学生头,我们上学都兴留这种短发,新潮、好打理。”她想起今早照镜子,头发都过耳了,怕是得修修。她问道:“你们知道允相哪里有理发店么?我的头发得修剪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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