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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NP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愚人不是人
他不写日记,但会记录每一个和他做过爱的女生的名字。
他从不和上面的任何一个人恋爱;他只和她们做爱。
密密麻麻的名单,一个个名字整齐划一地各自占据着备忘录的一隅之地,她们有的热火、有的羞涩,有的妩媚、有的稚嫩。
加上了一道锁,一方面是不想让人看见,但更多的,是梣喜欢每次写上一个名字后,加上一道锁时那种冷静的克制感;就像比起狂放而又浪荡的欢淫,他更爱闷哼中的呻吟。
你听,咔哒一声,所有的名字被隐藏了起来,消失于这个世界。
她们还是她们,他还是他,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
多好。
那一笔一画曾写下的名字,那一顶一抽捣过的穴,都隐秘于每个人循规蹈矩又彬彬有礼的衣衫之下,没有人能看见。
对他来说,这就是他的日常——做爱——强迫性地、习惯性地。
从十五岁那年开始,他就知道他必须做爱,就好像每次云层快降到让他喘不过气来的高度时,他总要找来一阵飓风将其刮走。而她们,就是他的飓风,如针尖一般放出他暗红如熟透的桑果般的血液。由此,他的细胞才能重生出新鲜的血液——
通畅、清澈、稳定。
就像这日中午的风一样,不再如昨晚的黑夜一般拨云不见月。
咔哒一声,他解锁了备忘录,写下了左礼音的名字。
突然从阳台处传来一些声响,梣警觉地将手机放到被子下面,一如一个正被父母抓包着在被窝里读小说的少年。他起身,发现是她正在阳台上抽烟,并没有看向他这里。
他如昨晚一样,走过去倚靠在半开的阳台落地窗前,观察着她。
他才注意到,她已经把酒店小桌上的烟灰缸拿了出来,如端着一盆上好的法国高级菜肴,把它那样稳稳地端在手心里。
那精致的黑色餐盘中,整齐又精致地并列着四只已经抽完剩下来的香烟滤嘴。每一根不知是被主人贪婪地抽到了底部,还是被这午日的风吹到燃烧殆尽,一个个都不留一点烟草,只有那圆鼓鼓的滤嘴排排坐,取着暖。
“酒店钱我压你枕头下面了。” 就像我们z国这里的红包钱一样,给你压压邪兽。哦不,淫兽。
不过当然,这后半句礼音到底没有真说出来。
梣点了点头,才发现左礼音在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有看他,就像是根本不在乎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不是醒着似的。
梣走回到床边,把枕头下的钱拿了出来——
它们被前一个主人迭得干干净净的,也像是一道精致的甜品一样。
梣一边把钱放到他的钱包里,一边说道:“对了,只是好奇。你有瘾吗?”
“什么?”
左礼音回头。
很好,终于肯回头了。
梣笑了一下,用下巴指了指她的“法式菜肴”。
这时左礼音也正好抽完了第五根烟。她把烟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餐盘”中。终于,这道法式佳肴算是完成了。她裹了裹对她来说有点宽松的浴衣,把烟灰缸拿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阳台窗户。
“你对抽烟上瘾吗?”
他又问了一次。
“啊,这个啊。
“我还以为你是问我对做爱上不上瘾呢…”
她笑,他也笑。
左礼音拉上了窗帘。借着一点点透进来的日光,他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直接脱下浴衣,开始穿起她自己的衣服。他也就这么盯着她的背影,与她同步地更衣,就如这日光下她的影子一般。
突然本体回过了身,似是要好好观察一下自己的影子一般。她发现面前的男人正盯着她看,她也就这么看回去。
“可能两个都吧。”
她轻轻地说,混杂在衣服与身体的摩挲声里。
“那你喜欢一直抽一个牌子吗?”
他问。
左礼音穿完了衣服,随便整理了一下头发和面容。
她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在问她要不要建立长期炮友关系。她笑了一下,走去他身边拿起他的手机让他解锁,准备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解锁的那一刹那,密密麻麻的名字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名单的尾巴,停留在“左礼音”叁个字上——他刚刚忘记锁上备忘录了。
“看来有瘾的也不止我一个嘛。”
左礼音见怪不怪地笑了笑。
又是那样的笑容,一如她当年在办公室里拿着那张试卷,告诉他自己最后一大题没有写完的时候,那脸上露出的表情一样。
梣耸耸肩,便也学着她的样子笑了一下:“那看来我们很合适。”
左礼音笑着摇了摇头,输入着自己的手机号码。
“别再对别人那么笑了。太僵硬了。”
她说着把他的手机放回了床上,平平稳稳地又重新放回被子的下面,保护好他的“犯罪现场”。
“对了,助教。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她在临走前突然问他。
助教。梣已经有一年没听过别人这么叫他了。
“你问。”
“你为什么会有强迫性性行为?”
嘶...果然还是让她猜到了。
“那你为什么会抽烟?”
他回问。
女孩坐上床,如一个乖巧的学生般并腿跪坐着,开始习惯性地捏着嘴唇下方的皮肤,思考着他的反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需要抽烟。”
女孩抬起头,就像是一个刚考完试急着和别的同学对答案的小孩。
“一样。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需要性爱。”
梣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见女孩似是对他敷衍似得回答不太满意,梣继续说:“就像是呼吸、吃饭、睡觉,无关任何情绪,无关任何原因,只是需要了。性爱也只不过我生存的基础需求。”
“可是...”她说,“性欲和这些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人在产生性欲的时候,好像不只是为了满足基础需求,不还为了从对方身上得到愉悦感吗?”
是吗?
梣心想。
对于他一个体验不到任何情绪的人来说,需求便是需求,不过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就像他的脑干自动调节着他的呼吸,就像饥饿素让下丘脑产生着信号。所以他下半身生殖器的蠢蠢欲动,也不过只是提醒他要通过性行为来解决自我需求的一个生物闹铃罢了。
需求便只是需求,为什么非要基于对情感的认知呢?
像他,不正是一个最好的、活生生的例子吗?
因此,他用他那清澈如风、明朗如海的眸子看着面前的女孩,淡淡地说道——
“愉悦不愉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需求便只是需求,只要你想,可以无关乎情绪。”
看来,要好好给这个女孩补补生物学了。他想。
一个小时后,左礼音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她的单人小沙发里,如往常一样,喝着前几日未喝完的红酒。
其实,除了烟、性,还要加上一个酒,她的上瘾清单才算暂时完成。
没错,就像梣说的那样,需求便只是需求,她想喝酒了,便就喝了。
她开始慢慢地回忆着和梣的欢愉过程,就如在品着刚醒的红酒一样。与她感受过的第一次性爱相反,这确实是一场毫无情绪的欢愉之旅——虽如金属般强硬冰冷,但在必要时也能摩擦出必须的火光。
没有对互相的憎恨、痴念,没有一丝一毫的占有欲、毁坏欲。
一如那风,该来时来,该走时走——
平稳地洗涤,泠冽地安抚。
因此,她还真要谢谢梣。果然助教就是助教啊,这次又教会了她一样东西——
灵与肉,可以毫无干系。
只要你想。





所谓NP 国王的血液
正好是一周前,她到了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的她,也终于到了m国这里的合法饮酒年龄。
虽然在此之前,左礼音她也有偷偷地和当地的朋友们用假id买过酒,但那种感觉依然是不一样的。
实在要去形容的话,那就是今天她终于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滋味,是一种欣喜和无聊的混合体——就像是一个恋童癖,在自己的性感少女终于迎来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眼里闪烁着的,除了火焰的明黄,更多的是枯柴的晦暗,夹杂着道不明的绝望——如国王般紫红色的血液。
嗯,就像面前这杯酒一样。
虽然说实话,左礼音也一直不明白在这种不太常见的爱情关系中,十八岁的前一天和十八岁的后一天又能带来什么质的区别。但是她知道,这个社会需要,法律也需要,伦理更需要;它们都需要这个“十八岁”。
就像是此刻刚满二十一岁的她,又和一个小时前的自己有什么大区别呢?
无外乎一种“正当感”——
就好像一个偷窥癖一样,每个月夜里只能借着窗帘之间那小小的缝隙,在阳台上贪婪地用目光把对楼那窗帘上的婀娜倒影吞吃入腹,并幻想着自己爱恋的女孩是如何在那窗帘后,在那昏暗的灯光下,轻柔地褪去身上的一件一件衣物。
啊!所有的偷窥癖在这种情形下,都一定想跳脱出这世间万物的规律,直接化作那暗黄的灯光,充盈着那小小的房间!然后...然后就能无声无息地尽情抚慰着那小小的身姿......从那白到几乎透明的耳廓、再到那精瘦的锁骨、再到胸喉下那凹陷进去的半圆骨骼。多么性感的骨骼啊!看这凹陷的半圆形,又是多么娇羞。只有天底下最珍贵的红宝石才有资格躺在少女的这个地方!当然,再往下...就是那...那白嫩无比、肥柔香甜的......
“死猪啊!”
左礼音突然被雨樱那一声夹杂着笑意的声音喊回了神。
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保持着这个痴汉的表情有好一会儿了。
“你不会是寂寞太久了吧?
“我有听别人说,‘单身久了,看条狗也觉得俊。’ 呵但怎么也没到你这种,单身久了,看杯酒也能犯花痴的程度吧。“
“好了好了,就你会调笑我。”
左礼音白了她一眼,说完很干脆地一口干了眼前的酒水。好像只要把它们消灭干净了,就可以洗刷掉自己刚刚的“偷窥癖”心情一样。
“哇,看不出来嘛!二十一岁上来的第一杯酒就来这么猛的吗?”
雨樱转身,把她的腰往吧台上一靠,开始用她那妩媚的凤眼环顾着周围的“猎物们”。
“怎样,有发现吗?”
“嗯...有几个还比较诱人,但还没到想去勾搭的程度。” 说完雨樱又转回了身子。
“哟,我们向来勇猛的猎人今天准备吃素了啊!”
“那可不是,今天能被服务的,只有我们的大寿星啊。”
被雨樱突然色情的目光盯得发毛,左礼音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回去:
“哎哎哎!我可不要你的‘服务’哦。”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当然不是我的服务了。今天正好小轩开了个趴,清一色的优秀男女,任你挑选!她特意瞒着你,不就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嘛!”
“得了吧,她每周五开趴的消息,我们这一届的人谁不知道啊。”
“啊也是哦…
“但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嘛,听说今天不止有我们学校的男生,还有几个刚从国内飞来的哦!”
“刚飞过来?新生?”
左礼音又问调酒师要了一杯酒。
“什么新生啊!国内放假比我们这里早一些。小轩她有个朋友,从国内过来,一道把他的基友们也拉上了。他们来这边旅游来着的,后天就飞走了。
“你仔细想想,这是不是绝妙的时机来个那啥吗…”
“哪啥…”
左礼音感觉自己好像能猜到了......毕竟自己也是有个充满黄色废料的脑子的人。
“一夜情啊!”
啊果然.....
心中的小人扶了一下额。
左礼音继续听着雨樱手舞足蹈地“宣传”着:
“你想想啊,这可和别的情况不一样啊。
“要是和我们自己学校的男生约个炮,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和他们就不同啦——这一夜过后,你我各奔东西,再也不会相见。没有顾虑,没有麻烦,没有死缠烂打......”
啊...心中的小人继续扶着额,但突然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仔细一想,确实啊,这送上门来的趴,不去白不去!
关键是“没有麻烦”四个字真真戳到了左礼音的心里去。
她知道自己性欲很强,平均一周要自慰五次左右,但建立一段健康而互不打扰的“炮友”关系对她来说太过麻烦,她也便习惯自己解决性欲了。更何况自从有一次,她听到一个有长期炮友的女性朋友说自己无法分割“性与爱”之后,她更是从内心深处打消了找炮友的念头。
毕竟她可是出了名地怕麻烦,能少结识人,就少结识人。
其实也并不是她不喜欢人,可能恰恰相反,是因为她对“人”这种生物太感兴趣了,所以这导致她时常会获得一种必然的失望感。
在稍微了解她一点的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不太入世、不太说话、经常发呆的静态小萝莉。
而在外人的眼里,她是一个抱着数不清的国际奖项来到这所大学的科研种子选手,时时刻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
和她同届的有好几个人早在入校前就听闻过她名字。他们抱着满怀的膜拜“大神”的心情,却在大学第一学期满脸冷汗地看着她从医学预科转去了哲学系。
从此以后,左礼音这个名字就和“琢磨不透”、“佛系少女”等词汇牢牢地挂钩了。
但只有寥寥几个真正了解她的朋友,才知道她无情的表面下恰恰是多情。
她之所以这么怕麻烦、怕认识新的人,不过是怕这份内心深处的多情只会把她推向又一个低谷。
是的,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一个低谷了。
并不是经受不住,也不是因噎废食,只是不想了。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
心中的小人双手握拳,信誓旦旦地这么对自己说着。
是啊,二十一岁了。
是时候要学会权衡利弊了。
一张纸币换一杯酒——公平。
一次别扭的趴,换两夜无顾虑的放纵——值啊!
想通了之后,心中的猥琐小人开始外化。
猥琐的笑容慢慢浮现到了左礼音的脸上。
雨樱看着这样的礼音,不由得笑了出来:“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能不能撩到,还得靠本事呢。”
“这我怕什么,你以前神神叨叨向我传授的招,我多多少少还是记得一些的。”
左礼音喝完酒杯中最后一口,拉着雨樱的手臂,半倚在她的身上,被雨樱用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戳着脑袋:
“嘶...你竟然把那称为‘神神叨叨’?那可都是精髓啊!
“反正你就感谢我吧,没我你怎么办啊…”
左礼音瘪瘪嘴:“唉行了,你是我亲妈好吧!我们快去吧,走走走… ”
“这还差不多,我的乖女儿。”
由于她俩的身高差,雨樱习惯性地摸上礼音的头,还趁机多揉了几下那长长的黑发。
真是一如既往的爱不释手。雨樱心想。
就这样,在雨樱宠溺无比的眼神中,礼音畅然地向前走着。
而礼音从未注意到的,是雨樱看向她的眼神中那一丝特殊的情愫——明媚而克制。
可见,国王的血液也不都是紫红色的。




所谓NP “一个没有开头...
头发妆容,check!
裙摆上拉,check!
撩汉笑容,check!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猎物出现。
灰暗不已的包间终于随着大门的打开迎来了一丝外面的光亮。
“啊啊啊啊啊,礼音!你终于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还没等左礼音看清有哪些人,小轩就已经冲到了她面前,悄咪咪地把她挽着雨樱的手臂扯了下来,然后把她拉进怀里,给了她一个窒息的熊抱。
“我的小音音,你可总算愿意来了呢!!介绍一下,我请了好多好多人来这里等你,都是来帮你庆生的呢!”
左礼音心里苦笑,我是没朋友还是怎么样,还得请那么多不认识的人来给我庆生…
雨樱没好气地看了小轩一眼,又强硬地把左礼音的手臂扯了回来:“好了好了,你那么大的一个人杵在我们面前,灯又开得那么暗,想让我们看见谁啊。你是想乘机把你祖宗十八代的鬼魂介绍给我们是不是?”
小轩也回了雨樱一记白眼:“嘶...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说着,终于有人开了灯,让包间里的一切暴露在了暖黄色的光下。
“来!我介绍一下。他们呢,都是从x大来玩的。啊对了! x大不是正好在你长大的s市嘛!呀看我多贴心,来仔细瞧瞧,有你认识的老乡好吗?”
雨樱突然悄悄推了左礼音的肩膀一下,她一回头就看到雨樱笑着用腹语和她说:“撩汉笑容,教你的别忘了!”
作为一个好学生,左礼音学啥来啥。
她左手在身后把裙子绕着腰带悄悄一收,裙摆悄悄一提,小胯悄悄一扭,右手再悄悄一捋耳边的秀发,露出了那虽然有些做作尴尬,但是一再被雨樱称为“撩汉必杀技”的勾人笑容:
“唉?s市大了去了好嘛!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她搁住了。
因为有些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
于是那撩汉笑容在她的脸上顿时僵化。
她应该想到这个名字的——苏阳。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很瘦很高。代替了以往的运动服,休闲裤和深蓝色的棉质衬衫很服帖地衬着他的身材,随着他整个人半躺在椅背上,露出丝丝细微的褶皱。那曾经只会握着笔和纸的双手上,是纤细如葱的十指,似是因为久不见阳光而又比以前白了几分。只不过此刻这双手正把玩着的不是笔杆,而是威士忌酒杯。要不是那双墨色的眸子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左礼音,她都快以为他并没有认出她来。
可偏偏他认出来了,还好死不死地就这么盯着她看。
左礼音苦涩地笑了一下,死咬着下唇内的唇肉,无意识地又把裙摆往下拉回了原来的长度。她满脑子只想拉着雨樱赶快入座。
而这时候,好朋友果然是好朋友啊,还偏偏帮衬着来了一句:“哟,看来今天在座有人有本事哦,竟然能让我们的万年冰山小礼音害羞了。”
啊,交友不慎。
坐下来以后,左礼音完全没有注意周遭的人在做什么。唱歌、吹蜡烛、切蛋糕,所有程序都走得糊糊涂涂的,她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面前的酒,控制着不敢看房间右边角落里的那个身影。
她嘲笑自己不争气,笑自己这几年明明那么努力地去尝试忘记他的轮廓和样貌,但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哪怕他只是站在角落里,她还是一眼就能找到他。
她一杯又一杯地灌着自己,似是要将这现实和梦境的边界抹去,好让这该死的、刻在她骨髓中的记忆能放过她一次,哪怕一次!
因为她承认,她再也经受不了一次这样的7年了。
对,7年。他们在一起了7年。
当然,不是所谓的真正的“在一起”,因为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如果看得简单一点,这不过是两个人作为彼此的同学一起度过的7年而已。同初中、同高中,这不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
但如果看得复杂一点,他们对彼此的感觉,又不仅限于同学。
好一个灵魂伴侣般的7年,好一个毫无肌肤相亲的7年。
双向的暗恋,却没有人捅破那层窗户纸,直到后来那层窗户纸越来越厚,她因为种种原因开始逃避,他也因为种种原因越来越愤怒,到最后,两人等来的是不欢而散。
所以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既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局的故事。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了,膀胱也开始叫喧着。左礼音打了声招呼,便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包间。上完厕所后,她似乎整个人也清醒了一些,就想到外面去吹一吹风。
风,果然是好东西。
就这么潇潇洒洒地游走过每一片尘土。树欲静,它偏放肆;花欲颤,它偏静倚。就这么走到哪,算是哪;没有一片土地会突然跑来出现在它面前,指着它的鼻子提醒着它曾经做过的蠢事......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当然,也就没有伴侣。
这风一吹,喜怒哀乐都会被吹散;那烟火气也被吹散了。
对,字面上的烟火气——
“妈的,怎么点不起来!!”
一分钟前,左礼音在这冬末初春的冷风里醒脑。脑是醒了,但身体感觉要废了。
看到旁边有几个人聚在一起抽烟,她一摸腰间,才发现今天穿的是小礼裙,烟都不在身边。于是,她上去和那几个人攀谈了几句,借了根烟。
至于火嘛,她正在生——哦不,是用打火机点。然而,由于这风吹啊吹的,她死活都生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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