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NP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愚人不是人
一眨眼,车已到学校门口。
左礼音笑自己原本只是想推荐一部剧,结果没想到自己也被弄到了这场戏中。
她还记得导演在选角的时候和她说,她一直想找个有“脆弱感”的女生来演这个角色,而她的身上便有着这种无人可取代的“脆弱感”。说实话,当时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把这视为夸奖还是什么。
她确实也不太自信有能力阐述好这个角色,但也就这么在导演的执意下把活接下来了。这么大半个学期的排练过程下来,她自己也在私底下对人物和剧情琢磨了很多,虽是与角色贴近了不少,但终究心里觉得还是有一点隔阂。
而这次,伴随着苏阳和梣的出现,她突然感觉自己体内,那通往毁灭的导火索无意间被点燃了——她经历了、沉迷了、痛过了、便也悟了。她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彻底懂了这个角色。
她看着自己左手手腕上开始结痂的刀痕痕迹,感受着自己这具与灵魂开始产生丝丝裂痕的肉体。角色亦是她,她亦是这个角色,二者被不断地解构、解剖,再不断地重组、融合。
她终是爱上了这个角色,爱她最终走向灭亡的结局;也终是恨起了这个角色,恨她夹在痛苦时空中的命运。
自爱又自恨,自傲又自卑,安娜不过如此,她亦不过如此。
而这时,左礼音才发现自己已走到了排练教室的门前。她握着门把手,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出神。这门一打开,也不知道生活和戏,到底哪个是哪个了。
突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个干净如斯、灿烂如阳的笑容,就这么夹杂着年轻气味的荷尔蒙,向她绽放着——
“你来了啊,学姐!”
“嗯,来了。”
左礼音淡淡回笑了一下。
看来,生活终究不是戏呢。她这么想着。
所谓NP 故意
顾轶无法用言语描述出自己在校园里看到左礼音时的心情。
他记得那是他进来的第一个学期,也是她在这个校园里的第叁个学期。
当时在那川流不息、匆匆忙忙赶课的人流中,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论是说话,还是走路,一直都是慢悠悠的。而她走路时,也总是双目放空,似乎总是在想着些无法被旁人猜透的事情。
顾轶笑着慢慢地像她迎面走去。就在两人快要擦肩而过时,他故意一趔趄,撞倒了她手中的书——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哲学逻辑论》和《哲学研究》,还有安斯康姆的《意向》。难道她大学念的是哲学系?
顾轶一边帮她捡着书,一边这么想着,同时悄悄地用余光盯着她看——加州的阳光把她白嫩的皮肤晒出了些许的红印,炎热的天气下,她的鬓角开始溢出些许的小汗滴;但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清明得如一汪沁人心脾的湖水。在这酷暑的天气里,只要让人看上一眼,便心觉清凉舒畅。
他仍然清晰地记得,以前那个暑假,自己也是这么一直坐在她旁边,边漫不经心打着游戏,边用余光看着她的侧脸。
这时,礼音转过头来,把他一惊。
她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弯起双目,从他的手中接过他帮她捡起的书,浅笑着道了个谢,便走了。而这一对视,便更是让顾轶出了神。
从她的眼神中,顾轶知道,她并没有认出他。
虽有些许的失落,但这也并没关系。他经打听过后,知道她在一个戏剧社里,便也报名进入了这个戏剧社。顾轶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从那天在校园上重逢左礼音之后,他便开始变得像个侦探一样,仔仔细细地观察她每一个走过的脚步,每一丝留下的踪迹。
他细细地舔吮,慢慢地攀爬,为的不过是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变态,但他告诉自己,没有,他只是好奇罢了。
所以当他透过教室门上朦胧的磨砂玻璃,看到礼音站在门外出神的样子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
他内心更希望时间可以永远静止在这里——全世界的人都忙于嬉笑、忙于哭诉,忙于一遍又一遍地排演着老套的生活步调,而他,也只有他,在那么枯燥的生活里发现了她、注视着她,哪怕只是一个朦胧的她——
“你来了啊,学姐!”
“嗯,来了。”
他终是很不情愿地开了门,让学姐进来,就像是一个护玩具的小男孩终于下定决心将他唯一的珍宝让大家偷窥一眼。
当然,只能一眼。顾轶这么想着。
他侧身让礼音走过,闻到了淡淡的红酒香。
这酒香虽只是一飘而过,却从他的鼻腔钻入了他左胸口某个位置,在那处绕梁不绝,直到在排练的过程中被导演连续喊了叁次名字,他才终于摆脱那红酒香气的魅惑——
“顾轶!今天排练就你一个舞监,刚刚我给出的备注你记下来了没有啊?”
“哦哦哦,正记着,记着......”
“哎呀,我们礼音真是越来越贴角色了呀......”导演继续转过头,对站在她前面的左礼音称赞着,再给出一些建议。
顾轶抬头,发现礼音正朝他看着。
一时间,红酒气息再次从胸腔上涌。
她确实演得很好。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人这么夸赞了。顾轶他私下在和导演还有其他几个舞监一起开会的时候,就经常听其他人说,左礼音和她扮演的角色越来越贴合了。他们说,有时候和她说话时,甚至都分不清她是在戏内还是在戏外。
是啊,她永远都这样,无法被看透。
顾轶就这么看着礼音的双眼、听着她念着心撕力竭的台词、品着她绝望又绝情的舞台肢体动作,心中的敬佩和仰慕,似是又把他带回到了那个和她同桌的夏天——
左礼音,一个典型的好学生。这是顾轶对她的第一印象。
她几乎每天都会被数学老师叫到讲台上示范解题思路,又或是被语文老师叫到教室前朗读她的作文。其他人只能看到她淡雅的粉笔字、听到她淡淡的朗读声;而只有他,离她最近的他,才能听到每次她起身离开座位时,那一丝小小的叹气声。那丝可爱的叹气声,有的是一丝无奈、一缕羞涩;这丝叹息声,就这样伴随着她的小白裙,和她那在盛夏中红润的脸颊,曾无数次地出现在少年一个又一个迷幻又甜醉的春梦里。
这很荒唐,因为顾轶原以为自己是不会喜欢一个好学生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春梦提醒了他。
太阳每升起一寸,离梦醒便又近一分,所以在那些梦中,他总是贪婪地渴求着她的每一处,用着有力的臂膀似是要将她永远地护拥在身下,不想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存在。
但最终,梦还是醒了——她终究是属于舞台的。
顾轶看着排练持续进行着。此刻的他,依然和几年前那个初中时的他一样,一样心知她是那么地适合舞台。虽然清寡得让无心的人总是擦肩而过,但只要有心的人愿意驻足,她便足以让整个舞台闪耀起来。哪怕此刻的她正饰演着再脆弱不过的一个角色,但她偏偏就能做到——她能让自己哪怕是从死亡中获取到的绝望力量,也坚毅得胜过这世上大部分行尸走肉的人的生命力。
这样随着顾轶无谓的遐想,这次的排练也进行得差不多了。
由于学期已经过半,演出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服装组也要开始进行准备,导演便在今天的排练结尾抽出了二十分钟让服装组过来量演员的身材尺寸。
“诶,你闻到左礼音身上的味道了吗?”
“嗯?什么味道?”
“酒味啊!你看她来排练竟然还一身酒味。”
“啊?我之前只听别人有稍微提起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是啊,一看就知道她私生活肯定不检点!天知道导演是怎么选她来演这个角色的!”
“当初这个剧不是她提出来的吗?我看导演肯定也是她私底下提前安排好了的,然后再让导演把她自己安插进来尽显风头!”
“诶,我猜也是这样的。你说我们戏剧社怎么风气就成这样了...”
导演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在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左礼音坐在教室的一角一边理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听着教室另一端正在上演着的“早间八点档”对话。
而就在这时,这好好播着的“早间八点档”连剧续突然被一声惊呼打断——
“啊,我去!谁往我身上瞎泼水的啊?”
“哎呀,同学同学,真是对不起啊。我看你印堂有些发黑,就忍不住想帮你给净一净。”
原来是顾轶。
“你你你!你是故意的吧!!”
“诶?你认识我啊?对啊,我就是顾轶啊。”
顾轶笑着回嘴,拧回了水瓶瓶盖。
在这两个服装组女同学的抱怨声中,他还是很绅士地递上了纸巾。余光中,他瞥见礼音已经早早离开了这个“早间八点档”演播厅,于是他也不愿再逗留,拿起书包一溜烟地也跑出了教室。
黄昏已过,夜幕低垂。
顾轶边往校门口走,边四处张望。
染上紫黑色的校园里仍有些来回走动着的身影,但可惜没有一个是她。就在他正抱着一丝小失望走出校园大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轻微的声音——
“顾轶。”
他左看右看,怕是自己幻听了。
“顾轶,这里。”
就在校门口旁的绿化带的拐角处,有着这么一个避人眼目的小角落。左礼音就这么坐在那处的街沿上,一手拿着正燃烧着的烟,一手撑在双腿上,支着自己的脑袋,喊着他的名字。
顾轶走了过去,左礼音便把烟在地上掐灭了,又等剩下的烟蒂不再发烫后,好好地握在了左手的手心里。
她抬头,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由衷的笑容——
“顾轶,谢谢你。”
一瞬间,顾轶只知道,烟虽灭了,他却被点燃了。
所谓NP 朝鲜地下党
朝鲜地下党内,左礼音和顾轶面对面坐着,吃饭聊天。
当然,这并不是真的朝鲜地下党。
只是在l城,大部分的餐厅早早就关了门,而这家餐厅却愿意开到凌晨两点。再加上它有些氤氲温暖的气氛,以及传统的韩式餐具汤具,便还真的有那么几分“朝鲜地下党”的氛围。
“学姐,我能直接叫你左礼音...或者礼音吗?”
“叫吧,我们不是同岁吗?”
“唉?你......”
顾轶估摸着或许她已经想起来他是谁了,然而礼音接下来的半句话,却让他又一次地打消了这一份奢望。
“你那一学期的入社申请,我也是负责做决定的人之一呢。”
“啊,这样啊...那学姐记性真好。”
礼音笑了一下,算是接受下了这份恭维:“是啊,该记的都还算能记得住吧。”
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她生命中不值得她记住的人?顾轶心梗。
他想着自己虽然和她是在很久以前认识的,虽然也只和她坐了两个月的同桌,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一丝印象吧。他泄愤一般地把面前的米汤全部一饮而下。可惜不是烈酒。
礼音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问:“你当初为什么进了宣传组啊?”
——因为我打听到上学期你在宣传组里,所以我也就报了宣传组?
顾轶放下汤碗,擦了擦嘴巴,心想自己当时也是够好笑的。她在宣传组,他便去宣传组;可他一进宣传组,她便跳槽到了音效组。不过幸好,这学期他学聪明了,报名了舞监的职位,这样不论她是当演员,还是当幕后的随便哪一个组的组员,他都有办法接近。
“那你为什么进了音效组啊?”他把问题扔了回去。
“也没有为什么吧。可能我只是觉得比起剪视频、写文案,一个人做做音乐和音效什么的还是更加舒服一些。”她用手撑着下巴。
“哎?你会音乐?等等,学姐你是什么专业的来着?”
“哲学和性别研究双修。”
“哇,不愧是学姐...”
“所以打算叫回学姐了?”
“这不是表达尊敬嘛。”
左礼音也随便他怎么叫自己了。她顺手招来了服务生,又加了几瓶酒。
“学姐满二十一了?”
“嗯,刚满。你没满吗?”
“还没......”
“啊...”这回礼音才是真的有些惊讶,“那叫学姐还真是叫对了呢。”
“切!所以话说回来,学姐你是怎么开始做起音乐的啊?”
“额...这个故事很长,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讲给你听吧。”
确实。这个故事不仅长,而且还特别的狗血,特别的离奇,特别的中二,也特别的励志。起码在礼音心里,她是这么看待这件事情的起源的。
“好吧。那学姐!既然你那么喜欢做音乐的话...有没有兴趣...参加游戏音乐的制作啊?”
“游戏音乐?为什么突然...”
“我是游戏设计专业。”
“哦对。所以...?”
“我在制作独立游戏。啊,这说起来好害羞啊哈哈哈哈...”
他挠头,整个脸都通红,分不清是热得还是羞得。
“嗯,挺好的啊。”
“好是好,但我做了之后才发现indie game*真的好难做啊。”
“那当然了啊。indie game虽然自由度高,但是制作的成本和构思的任务全都得自己扛着,工作量也不算小的了......”
她的说话声开始越来越慢、越来越轻。
他看着她已经喝下两碗米酒、两杯烧酒,好奇她是怎么做到整个人摇摇欲坠,双目不清醒地半睁着,但是讲话的思路却还是如此清晰,仿佛一点也没有醉一样。
当然,顾轶是不知道礼音的真实酒量其实是他无法想象的大。
他想把握住时机,鬼笑着在面前双手合十,搓着两个大大地手掌心。
“所以啊,学姐看我这么可怜,就来帮帮我做游戏音乐吧!嗯?好吗?
“学姐,说实话,你上学期在戏剧社里做音乐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哇塞,那叫一个天籁啊!
“就像那什么...神来之笔!对!那每一个音符哦~都出现得恰到好处!我那时听得哦~那叫一个鸡皮疙瘩——哦不——是醍醐灌顶!整个任督二脉哦~我跟你说,都被你的音乐......”
“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知道了,我会努力帮你的。”
礼音一聊正事,便顿时恢复了清明的样子。她直起身子,又喝了几口刚点的啤酒。
“我还算有一些打游戏的经验吧,但至于设计和制作,我也了解得不是很系统。反正你真的想做的话,我们还要细聊,看看你的游戏构思是什么样的。”
顾轶听着礼音答应了下来,在心里窃喜。他看着礼音瞬间清醒的样子,不由得也证实了半分钟前自己对她并没有喝醉的猜测。
非人哉啊,非人哉。
“看不出来学姐竟然会喜欢打游戏啊,我还以为学姐整天泡在书堆里呢。
“那学姐都打哪些游戏啊?”
“诶,你这偏见也太严重了吧...虽然确实也很多人这么对我说过......”
聊过正事以后,礼音又一返之前慵懒缓慢的说话速度。
“我从小学就开始打游戏了吧。对,小学...那时是被我表哥们影响,从cf、cs、生化危机一类的枪战游戏入门的。
“后来?后来就打rpg*比较多,主要就是刺客信条啊,战神一类的。进了大学之后,我才慢慢接触indie, 算很落后的啦...大部分也是被周围的几个朋友安利的......
“嗯,大致就是这样。”礼音说完,放下了酒杯,双手合起贴在胸前,十分虔诚的样子,“综上所述,本人左礼音虽没有切实的游戏制作经验,但还算是有着较为丰富的游戏体验经历的。那在未来的游戏制作工作中,还望您多多包涵。”
说道最后几句的时候,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听着她对自己“游戏人生”的短暂回顾,顾轶下定决心再试探一次她是否还记得他。同时,他也狠狠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试探了!
比起一次次的希望再一次次的失望,还不如重新开始书写他们的故事,毕竟时间不等人。同样,顾轶还是有这么一分自信的——既然老天作美,让他们再次相遇,那么他也坚信,缘分降临后,情感的维系,事在人为;而这恰恰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他学着礼音的样子,也把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盯着礼音的双眼,不愿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的微变:“学姐,你说我们明明都是在s市长大的,要是我们能早一点认识就好了。学姐,你说是不是啊?”
温暖喧闹的餐厅里,顿时唯有这一处角落保持着一丝不合气氛的寂静。
二人四目相对,短暂的对峙、试探、怀疑、紧张,全在这长达十秒钟的安静里,弥漫在二人周围的空气中。最后,这份安静被礼音打破——
她身体后仰,坐回到椅背处,低下头:“是呀,要是我们早一点认识就好了......”
她揉着太阳穴,侧过头:“不过我没想到,学弟竟然知道我是s市人。”
他听到她的否认,只能切切实实地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咽下了心中仅剩的最后一丝希冀。
“学姐这么有名的人,大家都知道你啊。我这边听听,那边听听,当然就知道学姐是s市人了…..”
最后,在这份细腻的尴尬中,两人各怀心事,不欢而散。
顾轶想要把礼音直接送回她家,但礼音让他把她送回学校门口就可以了。礼音下车后,和顾轶道了谢,目送着他的车子驶远。
她吹着微凉的晚风,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一些,打算边在校园里吹吹晚风醒醒酒,边习惯性地慢慢走向停车场去取自己的车。
唉,那个傻瓜……
顾轶,故意。
这么奇特的名字,她又怎么会忘呢?
更何况,这个名字,曾出现在她收到过的第一份情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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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游戏:role-playing game的简称,即角色扮演游戏。在游戏中,玩家扮演虚拟世界中的一个或者几个角色,根据故事线进行游戏,通过完成相应的任务来推动游戏故事线发展,并体验剧情。
*indie游戏:independent video game的简称,即独立游戏。为了更好的理解,可以将游戏产业与电影产业做类比,而它就相当于电影产业中的独立电影。
独立游戏的开发者一般为小型团队,没有专门的游戏公司,也没有专门的发行商为其提供固定薪资,这也意味着游戏开发者必须独立承担开发过程中的所有花费。但同时,独立游戏的开发者因为不那么受限于游戏公司或市场,有更多的自由度、决定力、创新性。
所谓NP 装裱
对左礼音来说,当初的欣喜、愧疚、抱歉,仍明了在心,如鲠在喉。
她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不过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再面对他——
她记得那年夏天,她学着别的同学的样子,也参加了一个s市有名的课外辅导班来打发时间。
她总是喜欢坐在最后一排,不想显露出任何的存在感,但几个喜欢她的老师偏偏总把她叫到教室前面去做示范。
一张又一张的试卷,一道又一道的题目,那个夏天可谓是充斥着无聊。
唯一能让她稍微感到些慰藉的,也正剩下她那好玩的同桌。那人总是躲在课桌下玩着手机或是psp上的游戏;最好笑的是,他还总是在打到关键的时候,扯一扯她的衣袖,让她来观摩他的英勇战况。
当然,直到后来,在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在课间时间,用他的psp轻松帮他打过了战神1里最难的一个关卡之后,他才稍微收敛了一些想要向她炫耀游戏技术的少年稚气。
但左礼音万万也没想到,或许是自己帮他通关的事情刺激到了他,他之后在课上打游戏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多,还越来越认真了。而她也只能憋笑地看着他认真严肃的样子,就当是在做题做累的时候,看一下身旁的“游戏直播”来缓解一下心情。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男生似乎是被他爸妈逼着来上这个补习班的。
他对学习兴趣也不大,便整天玩着游戏,被老师教训着,悠哉悠哉地度过着暑假的每一天。每次他也只是在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在试卷的上方狂放地写下“顾轶”二字,便放下笔开始继续打游戏。
而她也就这么知道了他的名字。
然而,自从有一天后,左礼音注意到不再出现在这个补习班里了。她有稍微问过周围和他关系好的几个男生,但是也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
就这样,在那个暑假的尾巴,日常的补习班对她来说,又变得和以往一样的无趣乏味。
她时不时做题做到一半,会对着旁边空着的座位发呆,直到隔着一道走廊的同学向她投来奇怪的眼神的时候,她才回过神继续做题。
而一年后的夏天,顾轶当初突然消失的理由,才终于浮出了水面——
“音音啊,去年暑假外公买给你的小洋装外套怎么也不见你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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