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舳前
接连下了两天的阴雨和冰雹,缙安的天空才彻底回归晴朗。
这两天里,弟弟得到乔榕再叁的安抚,开始静下心学习,妈妈则全心全意地去缙安各个经典地标打卡,一家子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和谐美好,唯独乔榕和乔维桑产生了一点点争执。
乔榕想多陪陪妈妈,和妈妈一起去南城。可是乔维桑却不太开心,暗示她把自己落下太久,应该留在缙安。
他说:“再过一个月,就得说要回磬山准备过年了。”
乔榕说:“不会要那么久,妈妈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所以对我就能放心?”
“嗯?”乔榕不明白。
她哥说:“你不怕我不高兴了,学你一样跑到别的国家,一年半载不联系你,还和看起来很可疑的外国人交朋友?”
和可疑的外国人交朋友?
乔榕在脑海里搜索半天,只想到那位玻璃工坊的意大利老板。
如今她连人家名字都快模糊了。
依稀记得对方一头质感极好的棕发,气质忧郁。
乔维桑见她回忆得入神,冷哼一声道:“怎么,那位‘迷人的’法比奥先生让你念念不忘了?”
乔榕:“……”
她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在向总部高层介绍法比奥的时候,用过迷人这个词。
客套话,当时一句带过而已。
“我都要不记得了,你怎么还记得?”她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忘了尴尬。
乔维桑又哼,转身不看她了。
那天无论乔榕怎么缠着他,他死活都不解释了,一脸“如果你真想走那我就再也不跟你讲话”的样子。
乔榕无奈。
其实她还想问问妈妈跟他说的话里有几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当初为什么会掺和乔海合出轨的事情?之后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件事,所以妈妈才对他有了意见吗?
她一脑门疑问,但绝不敢亲自问付佩华,只盼着乔维桑能全都告诉她。
可是现在,乔维桑因为她的决定,竟然摆出了二选一的架势。
他总是知道如何令她为难。
付佩华离开的前一晚,母女俩在床上说悄悄话,商量了好一会,乔榕放弃了跟着妈妈的决定。
付佩华本人是无所谓态度,她纵容女儿,不管乔榕怎样选,她都接受。主要是乔榕在妈妈的话语间察觉到,妈妈似乎很怀念年轻时和那些朋友间毫无芥蒂的交往,她觉得如果自己也在,多少会影响长辈相聚的气氛。
那是妈妈自己的圈子,她或许不该打扰。
做好决定后,乔榕心里踏实了。
可是直到第二天黄昏出发去高铁站,她也没有告诉乔维桑自己改变了主意。
她和付佩华先后通过安检,落地窗外,乔维桑转身去停车场,大衣在夕照下看起来像暖茶色,但乔榕知道那实际上是暖灰。
衣服是她为乔维桑选的,在一家线上买手店,她一眼就看上了,觉得和他很搭。
加入购物车的那会儿,她在威尼斯,还没有完全适应当地的生活。
付佩华在她耳后说:“演够了吧?快去找哥哥,别让他等太久。”
乔榕说:“妈妈,我想先去买点东西,再回家找他。”
她甚至已经在里面穿了成套了白色蕾丝内衣,镶嵌着乔维桑很喜欢的轻纱小花边。
她觉得当自己出现在家门口,哥哥的表情肯定会很好笑。
“那就快去,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
乔榕重重地搂了一下付佩华,后退着朝出口走去。
直到走出闸机,她还回头冲付佩华挥手道别。
生怕妈妈看不到,垫着脚,模样憨憨的。
付佩华冲她微笑,拉起行李箱,转身朝厅内走远了。
一出车站,冬季夜晚干燥的冷风便铆着劲往围巾里钻。乔榕缩着脖子打车,直抵缙安某家评分很高的小众鲜花店。她想去很久了。
今天是平安夜。
除了苹果,她还要为乔维桑买玫瑰,捧着一大束红艳艳娇嫩如上等丝绒的花骨朵,送到他面前,看他明明害羞,却又强撑着面子说“还不错”的样子。
她喜欢看他藏不住别扭的样子。
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
仅仅是想着那个画面,乔榕就忍不住牵起唇角,脸颊也冒出过度开心的红晕。
花店里品种繁多的红玫瑰中,她一眼相中了红拂。
个头大,花瓣暗红色,层次丰富,瑰丽且神秘,气质很成熟。
她挑了白色的雪梨纸和棕灰色麻纱,等待另一个店员包好,由自己亲手系上饱满的蝴蝶结。
离开之时,乔榕抱着满怀的鲜花,放在鼻端深嗅一口,满脸都是期待和满足。
可就在她伸手推开身前那扇门之时,却忽然意识到花儿的香味不对。
指尖从不锈钢拉手边擦过,触到一丝冷意。
体内深处蓦地喷涌出一阵麻痹之意。
乔榕呼吸暂停。
她想大叫,想迈开腿跑,努力张开五指,却始终无法拽住近在咫尺的拉手。
身体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扬起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她短促地抽着气,两腿一软栽倒在硬瓷地面。
包装玫瑰的店员出现在她身前,掏出一张湿润的毛巾,紧紧捂住了她的口鼻。
在这短短几秒钟内,乔榕没能发出任何声音,眼前景色,包括店员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在她轻若痉挛的挣扎中逐渐浸入了一片漆黑,如同墨汁如水。
那时,付佩华乘坐的高铁已经准时发车,乔维桑正在公寓书房里过目一份新的商务协议,而在乔榕身边跟了几乎一整年,足迹跨越欧洲和亚洲,未曾暴露身份的保镖,却始终没能等到需要被保护的对象出现。
雇主曾在邮件里对她说过,如果到了年后,乔榕身边还没有出现任何异动,合约关系便可以随时中止,她可以拿着至少足够衣食无忧生活十年的雇佣金离开这坐城市。
现在已经进入公历新年倒计时,她开始松懈,并且潜意识里认为不会再出现任何雇主所担心的意外情况。
毕竟乔榕在她眼里太老实,没有大都市年轻人乱七八糟的娱乐习惯,日常的生活足迹相当单一。
她觉得雇主关心则乱,想太多。
然而就在那一刻,职业本能般的警报系统突然被激发,在她耳边狂乱鸣响。
这太少见了。
女保镖调整了围巾造型,紧握着快要冷却的咖啡杯,以迅疾却平稳的步伐穿过公路,推开了花店幽暗难透光的磨砂玻璃门。
黄铜的挂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欢迎新顾客的到来,而本该存在乔榕身影的店铺内,此刻安静无比。
除去满目的鲜花,这就是一家空店。
小跟班(骨科) 丰城
还没彻底醒转的时候,乔榕便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子浓郁的香薰味。
又酸又苦,她很熟悉。
在京都的时候,贺轶那边的町屋里经常弥漫着这股气味。
他曾经闲聊似的对她说,香薰是他找人特调的,主调为没药和乳香,醇厚温暖,心情紧张的时候深吸一口就能放松下来。
乔榕没觉得放松。
她的专业知识告诉她,没药和乳香是东方叁贤者献给耶稣的礼物,同时也是古埃及人制作木乃伊的材料之二。
在她眼里,这包含着和苦难紧密相连的宗教含义,还掺杂了某种腐败、不详的内容。
空气仿佛变得浑浊,乔榕嗓子干痒,再也憋不住地重重咳嗽出来,一声强过一声,撕裂般的头疼和咽痛让她想吐。
身体的感觉正在恢复。从脚尖到脖颈传来麻痹过久的酸胀感,那是类似久蹲之后起立的感觉,但眼下却蔓延到全身,每一次呼吸和轻微的动作都让乔榕难受到神志全灭。
听力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她听不太清周围的动静,好不容易撑开了沉重干涩的眼皮,眼前却始终一片昏沉暗黑。
她重复地睁眼闭眼,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瞎了。可就在身前近处,突然某片暗影轻轻动了一下。
视线得以聚集,乔榕隐约辨认那是一个人侧躺时的头颈曲线。
“醒了?”贺轶絮语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乔榕没有回答,嗓子太疼,她难以发声,况且她本就什么都不想说。
被人挟持的那一刻乔榕就有所预感,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屈指可数,如今贺轶的存在应验了昏迷前的想法,她的心情已经没有太大波动。
她直觉这里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身下触感是软的,应该是床。令她庆幸的是,衣服还在,连围巾都没有动过,而且还多了东西——牢牢系在她手腕和脚腕上的粗绳。
屋内暖气开得过高,床单是一张厚厚的毛绒褥子,身体几乎陷了进去,热得乔榕呼吸不畅。
她提起全身的力气悄悄往边上挪,精疲力竭也摸不到边。
床垫内响起弹簧颤动的声音。
她看到那片暗影坐了起来,随即不太开心地说:“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乔榕定住不动。
过了会,暗影凑近了点。
乔榕心跳逼急,按捺着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犯法?”
声带仿佛上了锈,好不容易说出来,音色粗哑带喘,乔榕自己听着都感觉陌生。
屋内安静了一会。
然后她听到贺轶的回答,语气相当脆弱。
“榕榕,如果我说,把你带到这里的人不是我,你相信吗?”
这句话似曾相识,乔榕略迟疑,蓦然想起他曾在京都质问过她同样的话。
她当时根本就不相信,并且一个字都不想听下去。
而现在,他竟然还想用同样的话术骗她。
“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你会做出这种没底线的事情。”乔榕语气很冷,话里行间是她极少展现出的攻击性,每个字都布满了尖锐的小刺。
贺轶默默颤了一下,似乎是被她的话扎中弱处,无法稳定重心。
他在乔榕紧逼的眸光中转身下床。
乔榕听到踩进棉布拖鞋的窸窣声,随即,鞋子在地面拖动,晃动的影子彻底融入了黑暗。
就在乔榕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窗帘滑轨忽地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眼前的黑暗瞬间被一片白茫茫刺眼的雪光覆盖,她连忙闭上眼,却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刺激逼出两行泪。
那一刹那她看清窗外在飘雪,冷色的,厚重的雪片,将视野涂成了一片特征全无的白纸。
等到眼睛的不适过去,她再度睁开眼时,才终于看清所处的环境。
一间很典型的欧风卧室,面积不大,四壁贴满粉绿色碎花墙布,床边有一些小型医疗设备。
她收回视线,贺轶已经走到她身前。
他站在床边,迎着光,低头瞧她。
年轻男人瘦削的身体上套着蓝白条病号服,苍白的脸上分布几块淤青和擦伤,左手臂上的绷带一直缠到了手背处。他不知从哪摸了根拐杖撑着,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那根蓝色铁制品上,一副下肢力量不足的样子。
乔榕一时间连剩下的质问都忘了。
所以这里是个病房?可是他的伤是怎么来的?
在她产生疑惑的期间,贺轶一直平静地看着她。
然后他扭头,俯身在胡桃色床头柜里取出一把瑞士刀,握在手里,挑出最尖锐的刃,离乔榕更近了点。
乔榕本就被他这幅尊荣吓到,此刻被人拿刀相逼,就算是再温和的兔子也知道要保命。
她原地往后滚了一圈,拼命想远离他,却被贺轶拽住了围巾。
脖子一紧,她发出痛吟,差点再次晕过去。
贺轶见她这么痛苦,脸色更白了。
他松了手,不知所措地问:“你很难受?”
乔榕哑着嗓子说:“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会演。”
贺轶:“我没有用力。”
乔榕:“……”
他擅长为自己开脱,即便是做了错事,快把别人坑死了,他的第一反应也是为自己找个借口,言外之意是对方不行,错不在他。
而贺轶自身是无措的,他的确只用了一点力气。
他咽下解释,什么都没再说,低头捉起乔榕绑在一起的手,为她割开绳子。
将她绑来的人下手很重,乔榕的腕部和脚踝出现了青色瘀血,贺轶看着这些印记,感觉眼睛被刺痛了。
昨天贺朝荣说要给他送圣诞礼物聊以慰问,他没想到会是乔榕,而且是以这种粗鲁的方式把人绑来。
而贺朝荣显然想要获得某种节日的戏剧效果,夜里偷偷把人送到这里,连贺轶都没被惊动。
他醒来的时候,乔榕已经躺在床的另一头。
她身边有一大捧玫瑰,新鲜,典雅,红得艳丽,将眼前的睡颜衬托得安谧美好。
直到碰到她温热柔软的脸蛋,贺轶才蓦地惊醒,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他几乎是一下便想起贺朝荣说的话。
又和几个月前一样,嘴上开着玩笑,背地里真的把人弄来,后果都留他来担。
可是不得不说,贺朝荣实在太了解自家儿子,在看到乔榕之后,贺轶的确有那么一瞬间动了恶念,想把人带走藏起来算了。
不过他及时收住了想法。
他悄悄地重新躺下来,没有惊动乔榕。
至少,他私心地想要留着片刻的同眠共枕。
可是现在看到乔榕手上的瘀血,他后悔了。
如果他早点解开,肯定不会这么严重。
他面容怅然,残留着某种挣扎和失落,落在乔榕眼里,只是一片虚伪的假面。
她收回手,缩起脚,警惕地说:“我的家人会报警来找我,你最好在这之前把我送走。”
贺轶浓密的眼睫毛轻颤,如鸦羽一般乌黑:“榕榕,这事儿是我爸干的,他是个混蛋,我代他向你道歉。”
乔榕明显对这句话没反应。
直到贺轶接下来说:“我会送你走。”
乔榕用力撑起身体,掌心在毛毯上留下深色的汗迹:“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贺轶忙道:“不着急,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你休息一会。”
从乔榕刚才的反应来看,贺朝荣的人多半给她用了过量的药物,他担心有副作用。
乔榕沉默盯着他。
直到房门关上,乔榕在心里默数了叁百个数,不见异常,猛地抓住贺轶随手扔在床沿的瑞士刀,揣进了被搜刮至空荡荡的口袋。
她坐起来揉捏自己的腿,等到麻胀感褪去一些便立刻起身。
走了几步却又回转到床边,看着被人精心摆在床头的玫瑰花,探身过去,抽出最艳最美的那一朵。
她小心翼翼放进了外套的内袋里。
给哥哥的花,至少要保存一只。
这里是一栋典型的欧式小别墅,两层挑空。乔榕从二楼摸到一楼,再到离开,途中顺利的一个人都没遇到。
乔榕扶着外墙大口喘气,冷汗直冒。
贺轶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敢信,她得自己想办法回去,最好在乔维桑得知她失踪之前。
她一点不想让他为自己操心。
可是这里……
她抬眸四望,眼前是一片孤寂的,飘雪的平缓山坡,远处则是无数重重迭迭,延伸到天际的山丘。
这里不是缙安了。即便是郊区,缙安也没有这么绵长的山脉。
山坡上分布着数个和身旁这栋别墅类似的房子,互相之间相隔不远,车道互通,有树遮掩。在这建筑群的最前方,山坡脚下,矗立着一座规模可观的纯白建筑,边界和棱角被雪雾抹平,似真似幻,仿佛无有尽头。
乔榕隐约间看到建筑顶端有“疗养院”叁个字,还有几个英文单词,像是机构名称。
她有点排斥着前往那个方向,可是抱着遇到寻常路人借个手机的想法,最终还是选择下山。
她怕遇到贺轶,不敢走在特意清扫出来的人行道和车道上,只能踏着厚重的积雪,在树丛之间穿行。
乔榕天生缺少平衡能力,一路上障碍颇多,身体在寒冷状态下消耗的能量拔至巅峰,就在快要接近疗养院那平滑洁净的围墙之时,身体的麻痹感再次上涌,两腿无法克制的发颤。
大风怒号着从背后扑来,她双膝一软,纸片似的扑进了雪地里。
眼睫和鼻子沾上了雪粒,乔榕又开始咳嗽。
身前传来脚步声。
有点急促,不止一人。
乔榕撑着膝盖起身,眼前一阵阵发花,但却看清了来人穿着齐整正式的警卫服。
保安?
对方抓着步话机说:“西门二号岗亭发现可疑人物,年轻女子,长发,蓝色大衣,不排除无意闯入可能。”
被几双眼睛紧张的盯着,乔榕没来得及解释,便被对方带进了疗养院大楼。
消毒水味的暖气瞬间包裹周身,外套上的落雪飞快融化,乔榕脸上湿漉漉的,头发和外套成了半湿状态,出门时随便踩在脚上的拖鞋更是潮润得彻底。
冷热夹攻之间,她感到四体百骸都在发烫,力气在一寸一寸地消失,仿佛有一直冰冷的手在强行抽走她的能量。
到了警卫值班室,乔榕再也支持不住,在保安的搀扶之下仍瘫软在地面。
“监控里的人是她?”
头顶传来一道装模作样的中年男人声音。
“是她。”保安说,“但是她的身体情况好像不太好。”
“别管那么多,上头说过,但凡出现可疑人物,不分男女老少病弱残疾,一律先拘着。”
“好吧。”
屋内的人渐次退出,那位大概是保安头子的中年男人俯下身来,耷拉的叁角眼里全是讥讽和自以为是。
“大冷天的,正愁无聊,你这是撞到枪口上了,我跟你说,这段时间想来这里打探情报的狗仔不少,我们都抓到十几个了,估计现在还在派出所蹲着呢,说吧,你是不是想来打探那个明星的消息?”
乔榕抹掉额边源源不断滚出来的潮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保安头子笑了:“别装啦,我不明白你们记者怎么这么执着,早说了我们这儿没什么明星,你们还前仆后继,累不累?这样吧,你让我找点乐子,我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这么年轻,留下案底太吃亏了,你说是不是?”
乔榕这下明白了。
大概是有个明星在这家疗养院住着,吸引了不少记者非法潜入踩点,而现在,她显然被当成其中之一了。
而且,保安还想占她便宜。
真倒霉啊。
乔榕无奈地扯了扯唇角。
配合她的白皙肤色和略显狼狈的穿着,这个表情无端显得色气。
保安满意极了,伸手便拉她过去,中年男人身上油腻恶心的气息扑在鼻端,乔榕摸出瑞士刀,挥开刀刃的同时,值班室的门突然被踹响。
“哐——!哐——!哐!”
整整叁声巨响,门板颤抖嗡鸣,坚持不住轰然落地,砸出了满室尘灰。
紧接着,门洞那儿传来一声恼怒的国骂:“草你大爷,什么人都敢动,不想活了?”
乔榕还没听出这是谁的声音,眼前闪过一片黑影,保安痛叫一声被踹翻在地。
来人穿着病号服,脸上有伤,右胳膊还吊着石膏,却丝毫不影响进攻速度。
乔榕看了好半晌才认出对方貌似是郑荃。
叫骂声和殴打声不断回响,浮尘也多,隐痛的咽喉受不了这刺激,乔榕断断续续咳起来,越咳越厉害,她没办法停下。
眼前一阵阵冒出旋涡。
乔榕迷乱间怀疑自己闯入了另一个世界的困境,与她无关的麻烦。
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段段拉长变形的鬼影。
彻底昏迷之前,她听到了走廊里有拐杖触地的声音。
急促、凌乱,一步步接近,仿佛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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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进入最后一部分了,情节会比较奇奇怪怪,如果不合胃口,请看文的大家轻拍。
然后,作者最近码字和捉虫效率极低,如果出现错字,逻辑漏洞啥的,大家看文的时候遇到可以自动屏蔽掉(?),等全文完结后笨作者再回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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