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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域(SC,1V1,雇佣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尘
士兵被盯得无措,飞快地拷好他的手,逃也似地离开他的身边。
一切顺利。
中校眼见地长舒口气,可一副手铐当然不够,他在容城是见识过这疯子似的男人是怎么杀人的。为了稳妥,他回到车上拿出两条铁链让人继续捆起男人的手臂和肩背。
沉铎眼睛一眨不眨地任凭他们在自己身上动作,这是几年来他跌得最大的跟头,可为了他的女人,他乐意,自己被她捡回来那天命就是她的了,没什么事是不能干的。
稍时,他盯着郑锐动了下身体,示意自己根本挣不开,“这回可以了?”
郑锐又看他一会儿,似是终于确定他没有威胁性,才开口道:“带走他!”
几个士兵上来扣住男人往车里走,郑锐眼看着他被塞进了车厢,便再没有钳制女人的必要,倏地一下放开她。
虞卿得了自由,呆了不过两秒,随后立刻回过头飞起腿朝着他肚子狠狠踢了一脚!
“你敢挟持我!”
温柔善良源自良好的家教,可她内里依然是军人的女儿,带着天生的傲骨和隐匿的利爪,有任何人都不能触及的禁地。
“你居然挟持平民,我要让我爸爸送你上军事法庭!”
虞卿自己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用自己以往最不屑的方式让别人屈服。
可她明白,这是对待郑锐这种人最有效的方法。大多数时候,她更能趋利避害,也能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下虞卿是铆足了力气踢得,郑锐没防备,一下吃痛,不自觉捂着腹部后退了两步,神情也跟着暗淡下来。
是,他的确对这个妖媚的女记者有顾忌,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掐死她了,但是他不能,身世是他的硬伤,他抵不过面前的人,甚至都不敢还手。
嘈杂声惊扰了已经上车的人,沉铎透着斑驳的玻璃看着不远处张牙舞爪的小人儿,又看着她不管不顾地朝自己在的方向跑来。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握紧,没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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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子过期了,晚了,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微博名字是:白尘不偷懒
可以关注私信要叁篇文章全文的txt。
看到这里在看到盗版的也不要看了
因为比如炙爱的番外有二十四章之多,盗版根本不全,而且正版全文是免费的= =





燃域(SC,1V1,雇佣兵) 60、所以从来不是他在保护她,相反她才是他勇敢的来源(加更)
没由来的笑声低沉沙哑,让押解沉铎的几个士兵头皮发麻,纷纷靠在车厢另一边远离他,眼神里无一不漫着恐惧。
而男人根本没注意到几人间的氛围变化,窅然目光只兀自注视着那道纤长秀丽的小身影。
叆叇天光衬得她肤色愈加皎白,乌黑如水墨渲染过的长发翩然在空中,时不时滑过她殷红眼尾,又坠入裹缚她少女美好的衣领间。
她奔跑的这段路像是条回忆通道,把沉铎带回那段陈旧,却也发着一圈柔光的岁月。
小时候他是来路不明的孩子,即使被军官收养,其他小孩看着他时也总是带着蔑视。当时有个男孩与众不同——他更喜欢出来骂。自己那时懦弱且胆小,当时就想跑回家里躲起来。而四岁的小姑娘却在他转身那一刻攥住他的手,将柔软的力量经由手心传递给他,然后一声不吭的拿起石头往那人脑袋上砸出一个坑。
他的小丫头是个有脾气的,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从那个金黄香软的烤面包开始,这个孱弱纤柔的姑娘,就拼尽全力,一次又一次把他从窘境拉回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从来不是他在保护她,相反她才是他勇敢的来源,他在这片她围成的花园里汲取她给的养分,让自己和她分开这十几年里,在这片残破不堪的土地上,在层层残垣断壁中,穿过炙热火光和硝烟,安然无恙。
虞卿气喘吁吁地跑到车前,带着一股风,然后他回忆中生着婴儿肥的小脸蛋就慢慢变了,变成眼前她精致昳丽的模样。
再接着,他就忘却了自己当前的处境,只顾着看她,只顾着用饱含爱意的眼神深深凝视她。他生怕哪一眼就是最后一眼了,所以他缱绻万千,只想把她五官轮廓和窈窕身姿细细勾画,藏进瞳孔最深的位置,让自己一眨眼便有她的影子。
......
“请你们让我上去。”
虞卿拉开车门,一名士兵的手下意识横在车门前面,她见了敛起怒意,双手合十,语气倏然变得诚恳哀求。
士兵没有错,他们也只是这场不义之战中的棋子,她无法用对待郑锐的态度对待他们。
“让我陪陪他......”女人微微颔首,贝齿半咬着下唇,美目稍一翕合,晶莹的鲛珠便莹莹闪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眼眶的桎梏。
挡着她的士兵心中生怜,抬眼见上校愤愤然上了车并未过来阻止,横着的胳膊便不自然地停留在半空中虚晃几下,随后放到一侧把目光投向窗外静默无言。
军用吉普的后斗里无疑是宽敞的,但几位军士只敢贴着一边坐,所以显得有些拥挤。虞卿道过谢,抓住两边把手迈进车厢,直着冲到男人身边伸手抱住他。
这个拥抱隔着几道铁索,异物感让她身子猛地滞住,随着低声啜泣起来。
头是埋在他颈间的,感知甚至比听力还要快,他几乎立刻就感受到了汩汩热流,顺着脖子流进胸口,温热绵绵不绝。
他眉头慢慢皱起,挺了挺胸晃晃身上的小人儿。
“别哭。”
“你不该来找我......”
她无力地摇着头,声音像被蒙住,带着浓重鼻音哽咽不清。感觉到他胸口的刻意耸动,她才慢慢抬起头来,然后先看到的不是他的脸,是冰凉的铁锁链,是他身上渗着血的伤口,以及无处不在散发的锈腥气。
他怎么会伤成这样,这些人又怎么能这么对他!
车子发动那一刻,她不可控地疯狂撕扯他身上铁链的锁结,可是徒劳,得到的只有划伤的指尖和破碎出血的指甲。
下唇快要咬出血,从齿缝中痛呼出声:“你疼不疼,疼不疼......”
那白皙的指像是一块玉,那血又像是泪水化开的朱砂,就如她胸口的朱砂痣那样,红的惊心动魄。
血迹晃得男人目光猩红,“不疼,别弄了!”他呵住她,往后挪动身体想要躲开她的手,却被她重新抱住。
她不敢碰疼他的伤口,只虚虚地附在他身上。
扶着他的那双手血淋淋的,几次伸开,又几次抖动着蜷起,可到底没勇气去摸他。
她目光惊恐睁愣,口中喃喃,话不成句,“我去找爸爸,我让他来救你,你没做的事,千万不要认......”
沉铎余光里滑过一辆行进的车,他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郑锐——也在盯着他。
目光相撞,他读懂对方眼里的杀意,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幕幕,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慢慢扯平了唇角,然后闭上眼睛,将黑瞳里的情绪掩藏。




燃域(SC,1V1,雇佣兵) 61、肤色黧黑,面部线条刚硬,眼里透着股匪气,就像个野兽。
郑锐对他的态度,让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可无端猜疑让他无法对她言说,在他人掌控之下,稍有不慎就会害了她。
若要以把她置于危险的代价换取自己求生的机会,这种机会他宁可不要。
怀里小人儿抽泣不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上凌乱碎发不断划着他的脖颈。
到墨城之后,虞卿经历太多次危机,有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肯定躲不过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么无助。
不是失态,是已经失控。
沉铎从未见过她这样,面色微滞,垂下的羽睫不自觉地缓慢扇动,无措与欣喜各自在心室里膨胀,而后错落交迭。
他身上一道道都是皮外伤,平时大大小小磕碰过无数,惯常到已然无法引起他的注意,连药都不会抹一下。
子弹打进肉里用刀子生生往外挑都一声不吭的钢铁汉子,哪会活得这么细致讲究。
可这丫头讲究,她比他自己都在意自己,会心疼,会摸着他哭,就连他当初在山上被树枝草叶划破点皮都能难受半天。
看久了,不禁在心中呢喃,真是他一个人的小东西,心就是一汪水做的,又柔又软。
车里其他几人得了沉铎的眼刀,纷纷将目光投向窗外,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只供他一人欣赏。
他的小丫头几度失魂,只顾小声哼哼着重复刚刚那几句话,让他不要承认,她会去找爸爸尽快过来。
带血的指尖蹭过他的身体,两人血液在她指上融合。他身子一顿,低头用力吻上她的头顶,“别哭了。”同时又阖上眼睛,薄唇在她发顶纵情碾压,呼出的气流就那么直接喷在她发间。
湿热让她一下子放缓了哭声,抬起头用携了水气的大眼无辜地望着他。
和十几年前的小豆子如出一辙。
不羁惯了的男人是不在乎下一刻如何的,只懂得当下尽欢。
他心下一漾,不顾旁边还有人,用嘴顶了顶她的额头,女人下意识敛目抬起下巴,他邪气笑了一下,就照着暴露在他攻击范围的樱色嫩唇欺上去。
-
车子直接开到营地中间的操场,周乔山接到郑锐的消息之后站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面色已显不耐。
看到车子停稳,他第一时间凑上去。好奇心在此时超过愤怒,他更想看看这个名镇边境的毒狼长什么样子。
到了营地一切都要公事公办,一个士兵抓起捆缚在沉铎身上的铁链,动作粗暴地把他拽下去。
铁链牵动男人身上多处伤口,裂开了刚刚凝住的脆弱结痂,伤口倏然渗出血迹。偏偏那衣服破开的毛边还不住剐蹭,让已经麻木的痛觉重新恢复意识,泛着钻心的疼。
他瞥了女人一眼,本是藏着星辰的灵动眸子已然绯红一片。不忍心再割她肺腑,咬咬牙没出声,硬生生扛下来。
沉铎被人推搡着往前,走起路来身上的铁链相互碰撞,声音冰凉刺耳。虞卿不敢侧过头看,眼里的泪还没干就又涌出新的,不断用手背去抹,手上的红锈被眼泪冲刷了大半。
他强忍着怒火,却压不住神情中的暴躁。皱起眉头舌尖痞戾刮过腮肉,狠狠扭动了一下身体脱离士兵的推搡。
“老子他妈的自己会走!”
他槽牙研磨出声,回头看了虞卿一眼之后快速往前走。
路过周乔山旁边,他脚下缓了缓。
与周祈年有几分相似的相貌,只是老了点,丑了点,看着也更招人厌一点。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一瞬间雷电交织。
周乔山仔细看着这个年轻男人,肤色黧黑,面部线条刚硬,眼里透着股匪气,就像个野兽。
“哼......”
鼻腔发出的轻哼连站的最近的警卫都几不可闻,他看着男人背影回过头,开始观摩虞卿。
周祈年办公室的那张照片许是她年岁略小些,看着大体还纯净。而真人眉梢眼角簇拥的风情确实妩媚占了上风。
他在看着虞卿,虞卿也在看他。
她没想到来了职位更高的长官,可看到他与周祈年略微相似的脸,心又沉了几分。
他大概是周祈年那个身居高位的哥哥,这样的一个人,会听她给沉铎讲的情吗。
可结果如何她总要一试。
定定心神,扭头朝着逆风的方向阖上眼眸,借助寒意给自己红肿的眼眶降温。未久,她轻呼出口气,往前快走几步,在周乔山离开之前叫住他。
“周大哥,我可以,和您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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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概会到600珠吧,所以依然叁更哦,下一更晚上七点。




燃域(SC,1V1,雇佣兵) 62、“这个养子认的好,能把北极狼的老大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二更)
“一个马上就要离开佣兵团的人,他根本没有理由去袭击一名合作国的高级将领。”
“而且......”虞卿目光缓缓落下去,被迫坠入她现在不想忆起的温柔。往事冲击,她哽了一下喉,忍住强烈鼻音又说:“我这两天都和他在一起,他除了今天去了总部,哪里都没去。”
“他们作战时,根本辨不清模样,如果说是徽章,那个徽章每个人都有,根本不是什么难找的东西,他没做,真的没做。”
女人语气坚定,眸光潋滟地看着对面一直安静喝茶的军官。她仔细观察他,想借由他脸上的微表情看出他心中所想,然而他除了眼里的怒意淡了些,怀疑却仍然半分未减。
周乔山静默良久,视线从那张沁着泪露的脸上,和手中转动的茶杯间反复漂移,半晌之后,他清了清嗓子问道:
“你和他是情人?”
虞卿娇体一颤,赤红的眼尾随着挑起来,唇角不自觉绷住。“不是,他是我父亲的养子,当年撤离匆忙,他跑出去玩我父母没能找到他。”
她娓娓道来,声音清朗婉转,话音落了之后,周围便成了出奇的静,连外面士兵操练的声音都被紧锁的加厚玻璃隔绝在外。
室内落针可闻,虞卿微微低着头,看着地砖的花纹,听着两人的呼吸声。而周乔山转动茶杯的手在她说完之后微顿,动作变得滞涩。虽然依旧面不改色,但是内里却已经掀起狂澜。
其实他是有怀疑的,从一进入这间办公室开始就有。但奈何周祁年没醒,他又火气袭人,已经放出去的话总不能自己打脸,所以该做的还是要照着做,他的面子比真相更重要。
可现在不同,他从没想过虞伯远还认过一个干儿子,这就让那男人的地位无形间抬高了不少。有这个身份前提在,这件事就不单是他单方的泄愤,而是要真的调查。
他沉声开口:“这个养子认的好,能把北极狼的老大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他讪笑了下,但也只是笑笑,这消息他听了只是震惊,却不重要。又说道:“查还是要查的,如果确定是他——”
茶杯终于停止旋转安放回桌子上,茶叶黏糊糊的贴了杯壁一片。
杯子像是一个信号,昭示他的退让,但这句话同时也是警告,他话没说完,可后面半句意思很明显。而虞卿也懂得见好就收,她知道绝不能和周乔山站在对立面,只有他认同自己的观点,才能等到父亲过来把沉铎平安的带出来。
虞卿深呼吸一口,头脑里清明不少。
“大哥,我可以联系下我父亲吗?”
她和虞伯远打电话根本不需要经过周乔山的同意,可她与郑锐已经剑拔弩张,此刻急需一个稳定自己地位的方式。
“可以啊。”周乔山混迹官场多年,熟知拉拢势力有多重要,听她这么问,肌肉板的僵直的脸上扯了扯,露出一个强笑的表情,“给令尊带声好。”
“一定。”虞卿点点头,“我会和他说您对我和我哥哥的关照。”
说完转身出去,刚打开门就看到倚靠在对面办公室门框上的阴沉男人。她身子顿了一下,立刻又退回到房间里,拿过热水壶给周乔山面前的杯子斟满水再离开。
-
首都金城,纸醉金迷之都,窗外的霓虹璀璨无法勾起虞伯远的半点兴味,他慢悠悠地挂下电话,成熟而英挺的面容阴沉,周身气势急遽凛然。
一双玉润的手抚上他的肩膀,温雅的妇人看着不过叁十出头,毓秀文静,看丈夫接起电话时还笑眯眯的叫着“宝贝女儿”,挂了电话之后骤成了这副模样,心下不解,只觉得是女儿又做了什么气着他了,赶忙过来抚慰。
“卿卿那脾气还不是随你,人家怎么说来着,将门虎女?”
贵妇人浅笑出声,虞伯远终于有了反应,他抚上妻子的手缓慢磨蹭,眉心却并未开解一丝一毫。
片刻后沉吟。
“是沉铎。”
夫人笑容倏然滞在面上,有点机械地转过头,双唇艰难开合。
“不是找到他了吗?又不回来了吗?”她声音有点颤抖,眼里瞬间聚了水汽,虞伯远见状连忙顺着她的脊背哄她。
“没有,我要去一趟老周那,回来再和你说,好吗?”
羊毛披肩被男人从衣钩上摘下,他刚刚摸到女人指尖的寒凉,不由分说,也不等她再次询问,直径离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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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父母这对脑补出了霸道军官爱上我的故事。




燃域(SC,1V1,雇佣兵) 63、“给你生一窝。”( )
北地干燥,风总是带着股煞气,傍晚的时候下了点难得的小雨,竟有种被柔和的错觉。本来很有明度的天空忽然青白黯淡,等雨停的时候,像是忽然一下就入夜了。
天空黑的像最浓的墨,连点儿蓝都没有,虞卿坐在宿舍靠窗的那张桌子上,将头高高的仰起来。
黑夜带有浓重的侵略性,把她从昨晚的绚丽回忆里拉出来,整个吞噬,又抛入沉甸甸的现实。
离她几步之遥的门外走廊里煮着一壶开水,水开的鸣叫声打断她的臆想。她低下头,抬起手臂拭去眼中的晶露,从椅子上拿起只厚重的手套,把水灌满暖壶,又从自己行李箱里拿出干净的白毛巾放在口袋里。
做好这一切,她才摸向桌上放了许久的衣服。
衣服下面盖着餐盒,摸到盖子那一刻,她平静许久的樱唇终于翘起点弧度。
真好,还是热的。
宿舍离沉铎在的地方只隔了百米,她一手拎着暖壶,另一手把餐盒护在胸口,一路小跑进对面低矮的营房。
“嘶——”
她刚一进去就倒吸口冷气。
太冷了,当初建筑工人住的房子,几乎没有任何保暖措施。
蛾眉凝起,怀里的餐盒抱的更紧。她把从金城带来的香烟分给守卫的军士,对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她进去。
沉铎身上还穿着那件被流弹和利刃划的破烂不堪的黑色作战服,只是铁链早已被卸掉,取而代之的是腕子上更重更大的手铐。一条连到头顶上的金属凸起,手臂能活动的范围很小。他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因着铁链的局限,只能歪头侧靠在墙上,眯着眼睛小憩,脸色是难得一见的苍白,薄削的唇都泛着霜灰。历经几场战斗,又受了伤,任他铁打铜铸,体力也将殆尽。
虞卿一进来看到便是这副光景,刚张开要说话的唇颤抖翕合几下,却又被她咬的通红,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沉铎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犹如天神降临一般,那么傲然,那么强悍,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男人睡觉轻,几乎是她在踏进来那一刻就醒了。他睁开黑亮的眸子,看清眼前风雨欲来的小人儿,朝她微微勾起唇。
“卿卿。”说着就要起来,而对面木然欲泣的人像是刚反应过来,腿软了一般踉跄着扑到他身边拦住他。
“别起来。”故意劝说自己不去看他憔悴的面容,努力微笑压制,“不用起来,我喂你吃饭。”
屋外北风呼啸,带上雨水的潮气后杀伤力更大,透着刺骨的严寒。
女人身上的薄外套几乎被打透,身上也往外散发着汩汩寒气,可从怀中掏出来的大号餐盒放在手边都还能感受到温度。
“什么好吃的?”
“米饭,猪排,鸭腿,油菜。”
他笑着问她,她也就强笑着回答,在吃完这顿饭之前,两人都对眼前处境只字不提。不像是在监牢里,倒像是在街角相约见面的恋人,随意聊着晚上吃什么。
虞卿眨了眨沁着冰珠的睫毛,打开盖子,手悬在上面,四指并作一把玉骨小扇,朝他那边扇了两下,把香味都扇到他脸上。
“香吗?”
“我媳妇给我带的都好吃。”说完他痞里痞气地靠在她身上,张开嘴。
“啊——”
那句“我媳妇”让虞卿心里一震,脸上顷刻间仿佛野火燎原般赤红热烈。
一勺子塞在他嘴里,“快吃。”
男人一边嚼一边笑,看她臊了,越要凑近去逗她,几次被她拨弄开才老实。
他大概是真的饿了,吃饭也不讲究文雅,几口就没,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带多了,现在倒是觉得不够。
喂给他最后一口,问他:“你够不够啊。”
“够,就是不想浪费你带的东西。”
“油嘴滑舌”
她擦了擦他嘴,拿出一次性杯子,倒上一杯热水放到旁边的木板上晾着,然后又掏出毛巾,小心翼翼地沾了点热水,指尖一次次轻点着湿润的地方试温度,感觉不烫了才贴到男人脸上。
“别动,我给你擦擦身上。”
葱指抓着毛巾一路下滑,行至他受伤最重的腹部,他下意识要躲开,却被她突然的一声啜泣袭的滞住。
伤口被衣服磨的发红,流着泪的小人儿动作轻柔,擦掉旁边的沙土,又用喀莎给她的纱布尽数封住。
沉铎一时无言,等她抬起头,想笑又觉得实在不合时宜,刚牵起的唇角僵硬着落下。
未久之后,男人动动胳膊,铁链一阵碰撞。
“卿卿,等我回去了,给我生个小小丫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却只想逗她开心。
可没成想,一向不理他这个问题的姑娘忽然就绷足了浑身的力气,像小兽般低吼。
“生!”她垂下目光趴到他腿上,“给你生一窝。”
“只要你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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