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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夜
江韫之一声不吭,只是拿起沉甸甸的酒瓶,直接喝了好几口,哭过的嗓音有几分沙哑,道:“你是来帮他说话的?”
“算是吧。”江玉之诚实道,“主要是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你会和他重归于好,我祝福你们,并且我迫不及待要去找秋姨,结果突然……”
“你想去英国就去。”
“我不能丢下你在这里。”
“我在这里很好。”
江玉之叹息一声,“姐姐,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年,你明知道他和我在一起过,你还选择嫁给他,给他生了铭谦。按理说,我觉得就算他后来有几个女人,你应该都不会吃惊,更别说因为这样就带着孩子离开他。但你偏偏带着孩子回来了。
“这一次,你邀请他过去的情人来家里,和他的情人冰释前嫌做朋友,我勉强理解,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她也没有恶意。而且你还打算原谅他,我也理解,毕竟他还是那么好看,家人也都被杀光,可怜死了。
“可是,为什么一知道他有个孩子,你就变卦了?姐姐,你也不是小孩子,不要说你从来没想过他可能有私生子的事。”
江韫之听着,只觉窒息。
她真的是好糊涂啊!从遇见康里开始,她蠢得不堪回首,这一次还原谅他了,这么多年她一点长进都没有,活该被这般羞辱。
“想过有,跟真的有,能一样吗?”江韫之愤然锤了一下桌子,“换了你,你能接受?”
江玉之点点头,暗忖自己终于可以体会一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滋味。她道:“我当然能接受了,反正他和原晖不可能在一起,那个孩子又长得可爱,还挺讨人喜欢的。”
江韫之讥笑一声,道:“所以你也觉得江彧志讨你喜欢?”
“怎么说到他了?”
江韫之又喝了几口酒,清冷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江玉之,“有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我们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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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he番外:今夜月明(24)
多年来没什么人住的江家大宅一到夜晚,氛围黑暗、死寂,空气中还有一股陈旧的味道。廊道长长蔓延而去,没有一点光亮,伴着浓墨夜空和湿冷的风,一切荒凉得仿佛被遗弃了千百年。
康里独自站在廊柱旁边,前后一片漆黑,没多久,他等来江玉之。脸上失去笑容的江玉之负手而立,凝望夜空的神色和他一样怅然。
“你姐姐怎么样了?”
“你去哄哄她,她就会原谅你了。”
“真的?”康里迟疑问。
“不然呢?我帮你说尽好话,以你的身份地位,这些年你要另娶很容易,想要几个孩子就会有几个孩子,大把女人上赶着给你生,但是你至今没有另娶,就足以证明你多爱她了。”
“她有什么反应?”
“快要动摇了,所以我也帮你委婉地恐吓她一下。总要软硬兼施的,就成功了。”
“什么?”康里就知道她没这么好心,“你怎么恐吓她?”
“我说我们家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你要直接抢走铭谦很容易,要直接把她带走也很容易。”
康里难以置信,沉声道:“我不会这样对她!”
尽管他想过这么做,把她禁锢在家里,就不必有这几年的分离,但佐-法兰杰斯家族所剩无几的家教不允许他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
“不吓她,你就去梦里和她破镜重圆吧。”江玉之干脆说道,“我才知道她早就把我们家的事跟你说了,而她刚刚才舍得告诉我。康里,你在她心里,比我这个妹妹还重要。”
说起那件事,康里记忆犹新,但他沉默了。
江玉之自言自语道:“当然,我没资格怪她,因为以前,我也没有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现在想想,她真是可怜,唯一的妹妹不爱她,唯一的丈夫也明知故犯,令她失望。”
昔日的愧疚感在心头重现,康里深知自己错得离谱,不仅伤了江韫之,现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认贼作父。
“康里,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有后悔过,当初选择了姐姐吗?”
江玉之风轻云淡补充道:“当然另一个选择不一定是我,还有原晖,或者还有别人。我相信,随便换一个蠢女人,她都只会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包容你,等你回家,因为男人就是这样。所以,你有过哪怕只是一丝的后悔吗?”
康里直视她的凤眸,凛然道:“我从不后悔我做的决定。而且,没有别人,我不喜欢愚蠢的女人。”
说完,他越过她径直走向深深的长廊,黑色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
江玉之舒一口气,自顾自说道:“既然不后悔,我就祝你们从此长长久久……”
康里走到门窗敞开的屋外,丝丝酒香沁入敏锐的感知,走近趴在桌上低泣的女人,坐在她的身边,低声道:“韫之,对不起。”
许久,江韫之都没理会他,他反而庆幸,她没有叫他滚,没有起身离开,果如江玉之所说,哄哄她,她就会原谅。
然而,康里正要说什么,脑海中却一片空白。江韫之离开后,他的身边再没有女人,怎么哄女人,他根本毫无头绪。
“韫之,对不起。”他重复道,“对不起。”
“滚。”
宛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康里抿唇轻笑,笑意转瞬即逝,他黯然搂住她的身子,平静地自说自话,“韫之,其实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年没有在意你的痛苦,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向你道歉,后悔当年没有听取你的‘建议’,现在报应来了,那个孩子长着佐-法兰杰斯的模样,却认佐-法兰杰斯的仇人为父亲。”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悲伤,是江韫之没有听过的,在昏暗而沉寂的氛围里,他的悲哀无声弥漫,缓缓渗透她破碎的心。
江韫之不禁冷笑一声,笑自己如此可悲,事到如今,竟然还会可怜他。
“孩子不认你?”她问。
“她认了,她叫我爸爸,但看起来只是认识一个人,称呼一下对方的名字而已。我们仍然是陌生的,就像铭谦和我。”康里幽怨道,“不过至少铭谦只有我这个爸爸,再生疏不会生疏到哪里去。但她有叁个,一个死了,还有一个还活得好好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死。”
江韫之抹一把泪水,沉吟道:“她和阴原晖看起来好像也不熟悉。”
“一直以来是那个叫祁莲的女人在养她。”
“那之后呢?”
“她会认贼作父,去欧洲。”康里说着,依然难以接受地闭上眼。
江韫之迟疑地眨了一下眼睛,“为什么?你、你不要她吗?”
康里睁开眼睛,看着江韫之笼罩在阴影里的轮廓,正色道:“我不想失去她,但我也没有拥有她的资格。她们差点在及南死了,是艾维斯救了她们。祁莲要报恩,要随他们去欧洲,孩子不想和祁莲分开。”
江韫之恍然大悟,这就是康里说的报应,可她一点儿也无法嘲笑他活该。
“所以,你不争取一下吗?那也是你的女儿。”
康里在颓丧之中反应过来,握住江韫之的手悬着心问:“韫之,你愿意接受她?”
江韫之一噎,要抽回手否认,但却一动不动。
康里耐心等着她的回应,许久许久,他看见她有意无意地点了点头。
“康里,”她喑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当我自取其辱好了,我爱你,至今仍然喜欢你,就算你羞辱我,我也控制不了自己……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自己多么下贱!”
她悲愤交加,掩面哭泣,康里将她圈在怀里,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韫之,对不起,是我背叛你,辜负你。这几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我向你发誓,再也不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风声萧瑟,丝丝渗骨。
阿秀蹲在墙边,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喜爱多年的女孩,到头来还是不属于她。
……
大晚上,江家大宅热闹了起来。
佐-法兰杰斯的人纷纷挂起笑脸逗郗良玩,尽管每个人还不太敢相信,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打死康里的小疯子是他们的大小姐。
拜尔德、布莱恩、左誓和叶柏在一起碰杯喝闷酒,心里都堵着一口咽不下的气。
假如眼神可以杀人,坐在他们对面的艾维斯五世、约翰和安格斯早已被千刀万剐。
安格斯喝了几口酒,看不见院子里的热闹景象,但他心情舒畅,极好的耳力令他在屋外的欢笑声中准确捕捉到她的笑声。
闻声如见人,傻乎乎的。
美中不足的是有几声“铭谦哥哥”夹杂其中,安格斯只能逼自己听,听到麻木,也就不会嫉妒。
现在的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碍于约翰已经发觉他的心思,他只能将这份刚破土的心思深埋起来,摆出一副一如既往满不在乎的冷漠。
其实,他自己也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偏偏对她格外在意?可惜没有答案,一旦去探究,他便还想抱抱她。
仔细回想起来,当他抱着她时,他的胸膛一片温暖,沉冷的心也像被填满,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仿佛有催眠的作用,令向来浅眠的他变得嗜睡,即使强打精神,灵魂也早已离身逍遥。
现在,他像个瘾君子,胸膛冰凉,心也空荡荡,全然不知在遇见她之前,在抱起她之前,他是怎么忍受这份空虚的。
约翰无奈喝着酒,因郗良身世大白,叶柏等人对于康里失去抚养权一事愤愤不平,正在气头上,他都不能开口请他安排船送他们离开了。
屋外的台阶上,阴原晖和祁莲坐在一起,看着孩子们在玩耍,心里不约而同惴惴不安。
江玉之走过来时,她们忙请她坐在中间。
“玉之,你姐姐她……她会原谅我吗?”阴原晖忧心忡忡问。
江玉之不解地看着她,“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你为什么好像很喜欢我姐姐似的?而且你们还是这种关系。”
“你姐姐是我想要的朋友。”阴原晖小心翼翼说,“当然,你也是。”
“你要和我做朋友?”江玉之笑出声,不可思议道。
“你、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直到这一刻,江玉之才发觉自己从来没有朋友,也许有过一个,却是个想推她入火坑的婊子。
她看了看阴原晖,看了看祁莲,不自在道:“我本来是不和人做朋友的,我才不需要朋友,都不知道能有什么用。但如果是你们,也不是不能考虑。”
“真的吗?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吗?”
江玉之点点头,身边两个人高兴得像傻子一样,一手握住她的一只手,激动得发颤,等她们大发慈悲放过她的手时,她的手红了。
一个过去是芭蕾舞伶,一个是抚养两个孩子的母亲,这两人压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握江玉之的手,握得她骨头都疼。
“玉之,你姐姐……”
“放心好了,姐姐只会生闷气,其实心软,耳根子也软,好好求她几句根本没什么大事。”江玉之说着,看着笑靥如花的郗良,改口问,“孩子以后跟谁?”
“跟我们。”两人异口同声说,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某些人听见了又不高兴。
“玉之,康里和韫之真的可以重新和好吗?”阴原晖关切地问。
“放心,我都说没什么事了。之后,姐姐会和康里回去美国的。”江玉之说。
“那你呢?”祁莲问。
“我会去英国。”
“真的吗?那我们以后也可以见面了?”
“可以。”
刚刚正式结交的朋友欢欢喜喜的笑声随风飘向远方,她们甚至开始计划以后见面做什么,但她们都不知道朋友见面会做什么,于是都困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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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he番外:今夜月明(25)
大家,上一章有重写,可以再看看……
风声萧瑟,丝丝渗骨。
阿秀站在小书房后面的窗边,透过昏暗的屋内,眼睁睁看着江韫之站在门口,犹如一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女子,精致的容颜笼罩一层阴影,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却仍能感受到一股静谧、温和的气息。
不久,康里疾步走来,停在江韫之面前,两人无声对视,阿秀仿佛在看一出剪影,男女主人公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挺拔的身姿,不俗的气质,轻易令人看红了眼。
“韫之,对不起。”
江韫之凝望他,这一次,他倒是好好道歉了,看起来还算真诚。
“你没别的话要说?”
“你能原谅我吗?”
江韫之别开脸,康里无奈抿唇轻笑,笑意转瞬即逝,黯然搂住她的身子,她没有反抗,他安心地自说自话,“韫之,对不起。其实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年没有在意你的痛苦,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向你道歉,后悔当年没有听取你的‘建议’,结果报应来得我措手不及,你离开我,那个孩子长着佐-法兰杰斯的模样,却要认佐-法兰杰斯的仇人为父亲。”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悲伤,是江韫之没有听过的,在昏暗而沉寂的氛围里,他的悲哀无声弥漫,缓缓渗透她破碎的心。
江韫之不禁冷笑一声,笑自己如此可悲,事到如今,竟然还会可怜他。
“孩子不认你?”她问。
“她认了,她叫我爸爸,可看起来只是认识一个人,称呼一下对方的名字而已。我们仍然是陌生的,就像铭谦和我。”
康里幽怨道,“不过至少铭谦只有我这个爸爸,再生疏不会生疏到哪里去。但她有叁个,一个死了,还有一个还活得好好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死。”
江韫之抹一把泪水,沉吟道:“她和阴原晖看起来好像也不熟悉。”
“一直以来是那个叫祁莲的女人在养她。”
“那之后呢?”
“她会认贼作父,去欧洲。”康里说着,依然难以接受地闭上眼。
江韫之迟疑地眨了一下眼睛,“为什么?你、你不要她吗?”
康里睁开眼睛,看着江韫之清雅的轮廓,正色道:“我不想失去她,但我也没有拥有她的资格。她们差点在及南死了,是艾维斯救了她们。祁莲要报恩,要随他们去欧洲,孩子不想和祁莲分开。”
江韫之恍然大悟,这就是康里说的报应,可她一点儿也无法嘲笑他活该。
“所以,你不争取一下吗?那也是你的女儿。”
康里在颓丧之中反应过来,握住江韫之的手悬着心问:“韫之,你愿意接受她?”
江韫之一噎,要抽回手否认,但却一动不动。
康里耐心等着她的回应,许久许久,他看见她有意无意地点了点头。
“康里,”她喑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当我自取其辱好了,我爱你,至今仍然喜欢你,就算你这样羞辱我,我也控制不了自己……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自己多么下贱!”
她悲愤交加,掩面哭泣,康里将她圈在怀里,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韫之,对不起,是我背叛你,辜负你。这几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我向你发誓,再也不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阿秀暗暗想过佐铭谦的父亲是个什么人,长什么样,但由于她一生没见过几个男人,熟悉的更是没有,想来想去无非都是以死去的江老爷、以前江家的下人、西川的男人为材料,左拆一点右拆一点,补出一个个肮脏龌龊的下流货色,暗自窃喜自己一定比他好的同时可怜江韫之遇人不淑,给白白糟蹋了。
即便佐铭谦就在她的眼皮底下,阿秀也告诉自己,长女肖父长子肖母,小野种有这样的容貌都是随了江韫之。
如今,那个男人活生生出现在阿秀面前,她自我满足的想象被无情击碎如尘埃,此刻哪怕是想象出江老爷年轻时的相貌也无济于事,因为这个男人仍如意气风发的贵公子,他和江韫之站在一起,俨然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她呢?不过是个自作多情的丑八怪罢了。
看着两人拥抱在一起,阿秀忘了呼吸,酸涩的泪水滚滚淌下,渗入唇角。
她喜爱多年的女孩,终究不会属于她。
……
阿秀死了,被发现时正是清晨,她飘在池塘里。
闻讯赶来,江韫之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只看见凌乱的湿发,江玉之劝她不要看。
“怎么会这样?阿秀怎么会……”
“她应当是自尽。”江玉之淡然道,“先回屋休息吧,姐姐,让他们男人去处理,在山上找块地,葬了就是。”
“可她为什么要自尽?”江韫之被江玉之搀扶着离开,心中五味杂陈,毫无头绪。
“唔……大概是不想离开这里吧,大半辈子都在这里了。”
江韫之还是不能接受,“不想离开这里,她可以说呀,我又不会逼她一定要和我们离开。”
无论如何,阿秀是照顾她多年的人,一想到昨晚她和康里在重温旧梦时,阿秀二话不说将自己投进冰冷的池塘里,她的心都要碎了。
“姐姐,事已至此,看开点吧。”
阿秀是个同性恋的事,江玉之决定闭口不提。
把一早就受刺激的江韫之送回康里身边后,江玉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着手收拾行李。
江家大宅多年来不曾像这几天一样住许多人,但热闹不长久,今日是准备的日子,明日是启程的日子,众人将各奔东西。
这次离开后,江玉之知道自己不会再回来,因此,说心里没有异样感觉,自然是假的。
看见素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江玉之露出淡淡的笑漪,“爹,你在河里看见了吗?江家从此会一点一点变得破败不堪。”
她坐在床边,静静感受这里的每一寸气息;死寂,除了死寂,只有死寂。
不久,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江彧志有点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口,“姑姑。”
江玉之目光冷淡地看着他,“什么事?”
“阿秀淹死了。”
“我已经知道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江彧志悬着心问,他什么也不清楚,没有人告诉他这几天发生了什么,都是通过他努力竖起耳朵听那些男人在闲聊才知悉一二。
有一方要回欧洲,有一方要回美国,大概剩下江玉之和他……
“没错,我们要去英国,明天就走。”
“明天就走?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家里呢,家里怎么办?”
“我现在不就跟你说了?至于家里……”江玉之自顾自笑了,这里是她的家吗?显然过去是她自作多情,还想在家里等死,可这里只是江学之的家,江彧志的家。
“家里会一点一点变成破房子。”
江彧志怔怔的,四处环顾,眼里有几分不舍,这么大的宅院,是他将来要继承的,怎么可以变成破房子?
“对了,等到英国,我还会养你,再养你六年。当你十八岁,就成人了,到时开始你得自己养自己。”江玉之漫不经心地说。
“自己养自己?”江彧志睁大眼睛,“为什么?”在外人人都叫他江少爷,江家少爷,少爷为什么要自己养自己?
“为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我养你一辈子?忘了吗?我可不是你妈,更不是你爹。”
江彧志脑子里一团乱,想了想,不得不问个最重要的问题,也是眼前的女人一直教导他的,关于钱,钱是人一生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之一。
“姑姑,等我十八岁,我能继承多少财产?”
“嗯?你哪里能继承财产?”
江彧志理直气壮提醒道:“我是江家唯一的少爷,当然是继承江家的财产。”
江玉之闻言忍俊不禁,“江家唯一的少爷……江家的财产……江家的财产,也就是这里了,你要继承这里,一个人在这里住,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那钱呢?”江彧志伸手问道。
有钱了,他就去雇佣下人,才不会一个人住。
“钱?你的爷爷死了很久,你的爹多年来生死不明,把你送回来,更是一分钱都没寄过,哪有钱?”
江彧志拧紧眉头,“不可能!”
“这四年,都是我自己倒贴钱帮你爹养你,算起来,你爹可欠我好大一笔钱,向来父债子偿,也就是你欠我钱。”
“不——”江彧志一脸震惊,“姑姑,你养我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我养你是天经地义?我这么教过你?”江玉之也是一脸震惊,她怎么会养出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我是江家唯一的儿子啊!”
江玉之一眨眼,一时没想出两者之间的联系,“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江彧志瞪着她,道:“你不养我,我饿死了,江家就绝后了。”
闻言,江玉之哈哈大笑,拍了两下大腿道:“江家绝后,关我什么事?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满含讥讽,江彧志越听越感到刺耳,“难怪外面都说你是个不仁不孝、无情无义、没良心的!”
江玉之止住了笑,眨了眨眼,看着江彧志小小年纪却狂妄自大,一口一个自己是少爷,一口一个自己是儿子,把自己是男人的身份看得比天大,她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年江韫之宁愿把佐铭谦拘在家里拘成个呆子,也不让他出门。
外面是一个大染缸,男人信奉男尊女卑,理直气壮厌弃女人,女人自轻自贱,帮着重男轻女,这样的环境,无论孩子原本多么天真无邪,纯真可爱,一走出门去染一染,也就都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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