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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场夜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诗梳风
“程先生!”黎溪忙回身趴在椅背上看他,“能过来帮我个忙吗?”
程嘉懿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人果然要干坏事。
他停在原地,做足表面功夫,毕恭毕敬道:“黎小姐直接吩咐就行。”
是怕她?还是还在生气?
黎溪觉得两者都有。
她一只手托着脑袋,故意撇嘴委屈说:“我是会吃人的妖精吗?程先生站得那么远,聊天好累的。”
程嘉懿怎么说得过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抬腿走了过去。
黎溪挪了挪屁股,拍拍她刚才坐过的地方,然后把手机藏到抱枕底下,从下至上看着程嘉懿:“有玩过传递游戏吗?”
他蹙眉:“要传递什么?”
那两只平放在膝盖上的手出卖了程嘉懿此时的情绪——紧张,迟疑,还有些无措。
“是啊,传什么好呢?”黎溪故意吊程嘉懿胃口,一双狡黠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直到盯到程嘉懿不悦地皱起眉头,她才抬手指了指纸巾盒。
“你找其他人吧。”
程嘉懿猛地起来,黎溪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他的食指。
“诶,别走呀。”被握在手心的手指挣扎了一下,黎溪连忙双手并用抓紧,恶人先告状地埋怨,“我让你帮我抽张纸巾而已,你瞎想什么嘛!”
这鬼话程嘉懿一个字都不信,垂眸看她赖皮地笑,还是弯腰抽了张纸递给她,顺势坐回原位。
黎溪这下高兴了,笑出标准八颗牙齿,双手接过那张纸巾,仔细迭好的同时喃喃自语:“这是程先生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一定要妥善保管。”
她把纸巾迭了四下,轻手轻脚地放进胸前的口袋。
程嘉懿斜睨了她一眼:“扔洗衣机时别忘了拿出来才好。”
黎溪抬眸对着他眨了眨右眼,撒娇道:“放心啦,再怎么健忘都不会忘记程先生你的。”
程嘉懿讽刺轻哼,转头掩埋所有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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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场夜雨 第三十三我见过你
稳住程嘉懿后,黎溪伸手把抱枕底下的手机摸出:“程先生会看面相吗?”
她把亮着的手机塞到程嘉懿手里,上面正是孔方的照片:“你觉得这是个怎样的人?”
程嘉懿拿起来扫了一眼,说的话十足他的性格,一针见血:“不是什么好人。”
他两年前入行,领进门的师父一开口就跟他们说:“做保镖要多观察人的表情和面相,预知到雇主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的想法,说不定退休后还能当个面相师傅。”
“眉眼细长的人通常很聪明,不过这人眼神凶狠,明显没把智慧放在正道上。加上卧蚕发黑,是个桀骜不驯又私生活混乱的人。”
黎溪佩服得五体投地,献上几声诚挚的掌声。
“感谢程先生精准的解读,让我省下不少劝你要一直陪我去找人的口水。”
程嘉懿的表情沉下去几分:“你要去见他?”
黎溪嗯哼了一声,却不解释为什么要去见这个人,只故作凶狠地警告他:“不仅要你陪我,还要你帮我瞒着沉君言,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程嘉懿坐开了一点:“严格来说,沉先生才是我的雇主。”
简而言之,他是听沉君言的。
“你听他的,但他听我的。”黎溪也不怕,抬起下巴威胁:“我要是跟他说你非礼我,他会信谁?”
一遇到黎溪就青红皂白不分的沉君言自然只会信她一个人。
见程嘉懿有所松动,她忙把施岚的原话说了一遍,当然有把自己那些诳语全给隐去了。
事关工作,程嘉懿也认真了几分:“那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黎溪咧嘴一笑:“做我男朋友。”
程嘉懿静默了一会儿,反问:“这跟你和沉先生说我非礼你有区别吗?”
他没猜错,黎溪在对着摄像头笑的时候,她肚子里早就装满了坏水。
“那假装是我男朋友这样可以了吧?”她特地加重“假装”两个字。
他用沉默表示拒绝。
黎溪阴阳怪气挤兑:“你还真在为喜欢的人守身如玉啊?”
程嘉懿难得在这种问题上否认:“我是怕你赖账,然后反咬我一口。”
叁番四次被拒还遭人品质疑,黎溪忍不住要抬起脚踢他,发现程嘉懿根本不怕,又把抬起了几寸的腿放了下来。
“算了,我从不强人所难。”她脚踩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用脚趾去探索茶几底下的棉拖鞋,“我去找俞乔,她不像你这么铁石心肠,不会让我独自深入虎穴。”
嘴上是这样说的,可那灵活的脚怎么也穿不上近在咫尺的鞋子。
程嘉懿怎么不看透她的故意为之,等她的脚踝不在原地打转才开金口:“俞乔不擅长近身搏斗,况且男女体力差异大,她不是最好人选。”
黎溪哼了一声:“早知道刚才就不把蒋烨骂走,不然他肯定愿意再帮我挡一刀的。”
才把这件事暂放一边的程嘉懿又皱起眉头,提出异议:“黎小姐多虑,只要你肯再去见那位蒋先生,不管刚才你说的话有多难听,他也会忘得一清二楚,然后义不容辞为你赴汤蹈火的。”
“那当然,谁让我如此难以忘记。”黎溪自恋地摊手,“所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也不想自降身价泼妇骂街,不然他不会走的。而不走的后果就只有一个——继续被我糟蹋。”
说到最后她脸上再无笑意,目光深远:“我不想再作践任何一人了。”
她说得情深意切,程嘉懿深深地看着她,想找出一点玩笑之意来,却怎么看也看不出半分。
末了他收回目光,视线落在黎溪那双棉拖上的大兔子头,把话题换回去:“你想法狭隘了,不是外人的人很多种,而男友不是最好的选择。”
黎溪当然知道,但是她就是想逗逗程嘉懿,要是成了还能占点便宜,反正怎么算也不亏。
“那你认为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眼睛从那一点一晃的兔脑袋上挪开,一本正经抬头看向黎溪:“你远房表哥。”
“……”
程嘉懿装作要起身:“不接受就算了。”
“喂等等!”黎溪跳起来抓住他的衣袖,噘着嘴勉强道,“行行行,表哥就表哥吧!反正有你在我身边就行。”
程嘉懿面沉如水坐下,但膝盖上跳跃的尾指出卖了他雀跃的心。
*
远方表哥这个新身份到底还是太过滑稽,来接黎溪的施岚听完后消化了一会儿,过后边笑边毫无诚意地安慰:“没事,当妹妹比当哥哥好,起码过年还能多一份压岁钱。”
黎表妹摊开手伸向程表哥:“那表哥,我的压岁钱呢?”
程表哥双手插袋:“这位雇主,我的工资不包含角色扮演,没问你多要钱已经很给面子了。”
“……”她气愤磨牙。
果然在答应用这个身份时,她要走的路就歪了!
*
七八点钟的光景,霓虹初上,娇羞的月光还躲在高大的建筑后,用薄云作纱,遮掩起动人的光芒,只留一半月色给世人享用。
施岚专用的招待包厢在主体大楼的顶层,进门前她千吩咐万叮嘱黎溪:“孔方私生活乱得很,你进去后很可能看到些儿童不宜的画面,但是……”
“行了。”听得耳朵都起茧的黎溪不耐烦地打断,“儿童不宜的事我做得还少吗?你还是跟我表哥说吧,他还是个为爱守身如玉的清纯男孩。”
表哥垂眸扫了她一眼:“你表哥我见多识广,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早就看过群猪狂奔,不需要提醒。”
叁人停在了一扇雕花双开木门前,已然入戏的“表兄妹”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停下了双簧。
四目相对那一刻,他们都感知到对方所有情绪。
嗜血的因子在作祟,他们都在激动,激动他们将共赴一个未知的战场。
门咔擦一声打开,门后的大红沙发上,一个剃着寸头的男人大刀阔斧地岔开腿坐着,左右两边各坐了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好一幅在糜烂中开出暗夜之花的油画。
烟雾缭绕中,黎溪和男人迷离的眼睛相接。
她没有躲开,任由那放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
余光看到程嘉懿的脚往自己挪了一点,黎溪连忙拉住他的手阻拦。
发现他的手已握成拳,黎溪立刻放弃和孔方对峙,转过头抬头看向程嘉懿,房间里立刻响起略微粗哑的声音。
“我见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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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场夜雨 第三十四章我是她……男朋友
黎溪再看向孔方,确认他这话的确是对着她说的。
相较于施岚的关心则乱,黎溪的表现落落大方得多,她迈开一步走进包厢,浅笑:“看来孔二少是《红楼梦》的忠实读者。”
孔方面前是几乎与长沙发同长的几案,黎溪走到长几前,抬腿把放在一旁的圆柱皮凳踢到自己面前,坐在了孔方对面。
孔方收回搭在美人肩上的手臂,双肘放在膝盖上,上半身俯下凑近黎溪:“我可不是在搭讪,我是真的见过你……的照片。”他似笑非笑,似真似假,“在沉君言那里。”
很好,一开口就把关键人物带了出来。
黎溪捡起散落在桌面上的骰子,一颗一颗地放进骰盅,颇为遗憾地叹气:“我还以为自己因美貌上了报纸电视呢。”
孔方笑意更深,似乎真的被她的话逗乐了,拍拍左手边的美女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然后拿起手边威士忌替自己斟酒:“你不惊讶我认识沉君言的事,看来你对我并非一无所知。”他看向施岚,“看来她在你心里重要得很,你都敢为了她出卖我。”
施岚脸上一点尴尬之意都没有:“你追我时撒的谎还少吗?现在我卖你一次怎么了?”
“fine.”孔方无奈耸肩又看回黎溪,露出渗着阴冷的笑容,“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能在沉君言那里看到你的照片吗?”
说完也不等黎溪究竟好奇不好奇,自己接着说:“我哥是沉君言在美国合作最深的伙伴,我们兄弟俩经常到他住处和公司谈合作。你的照片就放在他每一个会久留的地方,有的是合照,有的是单人照……”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想回每一张看过的照片:“但我记忆最深的还是他办公桌上的那张单人照。你穿着dior的白色蛋糕裙,我记得上面还有暗纹刺绣,你笑得很开心,但我看得出,你心不在焉。”
他睁开眼睛,里面的掠夺气息浓郁得像深海里的旋涡,让人一不小心就被卷入其中:“我这几年一直在想,那时候的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被那双细长的眼睛紧紧圈住,黎溪一直优哉游哉地晃着翘起的二郎腿,似乎对他热烈向往得露骨的眼神毫不在意,依旧从容不迫。
“那是刚好十八岁的我在成年派对上拍的,掌机人是沉君言。至于我在想什么……”黎溪放下腿,也学着孔方往前凑,压低声音呵气般说,“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了。”
孔方抬眸看了她一眼,黎溪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他便立刻起身退回去靠在沙发上。
他没有立刻说话,仿佛在斟酌如何把接下来说的话雕琢漂亮,啧了一声才说:“如果你不是沉君言的女人,我肯定忍不住要上你。”
一股杀气陡然涌起,黎溪身后突然溜出一张圆凳,砰的撞在长几上,下一秒程嘉懿就坐在了上面。
短兵相接,铿锵的都是眼神。
黎溪伸小腿拦着程嘉懿,开口转移孔方阴森的视线:“你很怕沉君言?”
孔方不接受话题转移,重新盯着程嘉懿看:“进来这么久,这位先生好像还没自我介绍吧?”
他露出傲慢而厌恶的表情:“我这里从来不允许看门狗进入的。”
程嘉懿延续一贯的面无表情,此刻又加了点目中无人,开口:“我是她……”
“男朋友。”
黎溪此话一出,整个包厢都静了。
程嘉懿侧目,黎溪冲他抬了抬下巴,完全不打算改口。
生米煮成熟饭,失去先机的程嘉懿再无翻身的可能,撇开她摸上来的手冷硬道:“分手了就别纠缠。”
孔方突然大笑:“你一边跟我打探沉君言,一边又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黎溪对他这个问题表示不解且鄙夷:“拜托,我同时让两个男人拥有了漂亮女友,他们叫我菩萨还差不多,还闹什么闹。”
孔方竖起大拇指,真心的。
他把杯口向下的岩石杯翻转,拿起长几另一头开过的那瓶路易十叁,凶狠地把酒灌进酒杯里。
“黎溪,求我做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琥珀色的酒液冲撞着杯壁和空气,涌起无数气泡,最后漫出杯口流淌而出。
“你喝掉几杯,我就回答你几个问题。”
黎溪酒量不差,但她没有立刻动手,双臂抱胸,冷淡地看着手抚瓶身的孔方,讽刺:“孔先生不想回答就直说,何必逼我去死。”
“我哪里舍得你死,我只是想看美人醉酒的姿态。”他浪荡地盯着她高筒靴里的腿,“你一来,我就觉得六宫粉黛无颜色。没有你的漫漫长夜,总得给我留一些性幻想让我消遣消遣。”
“孔方!”
黎溪抬手制止施岚走过来的步伐,凝视着玩世不恭的孔方:“好,我喝。”
孔方嘴角扬起:“我就喜欢爽快的人。”
液体的张力狠狠抓住杯沿,黎溪看了微微拱起的表面,一字一句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这一杯喝完了你就必须完完整整把答案告诉我,否则我也不怕跟你鱼死网破。”
孔方完全不惧她的威胁,抬手彬彬有礼说:“请。”
猛烈的空调风垂在她露在外面的大腿上,小腹的隐隐作痛在渐渐加深,抗拒着面前那杯骇人的烈酒。
黎溪深正要抬手,旁边的程嘉懿却先她一步拿起了酒杯,洒出了几点酒液,落在他有些粗糙的虎口上。
“她还在生理期,我代她喝。”
说完手拿起杯子放到唇间,头一仰,性感的喉结上下涌动,专属于白兰地的浓烈酒香四散,像诱人的荷尔蒙,一点一点往旁人身上萦绕。
酒杯被砰的一声摔在大理石台面,哪怕颈上已有潮红入侵,程嘉懿的眼神依旧坚毅果断,仿佛喝下去的不是四十度的酒,而是四十度的水。
“nice.”孔方敷衍赞赏,然后抱歉看向黎溪,“我真不是个合格的绅士,为表歉意,我可以多回答你一个问题,免费的。”
黎溪懒得跟他耍太极,单刀直入:“酒喝完了,也该到我问问题了吧?”
孔方抬手让她继续。
机会只有两次,黎溪不敢浪费,直接露底牌:“沉君言跟你合作了什么生意?”
“呵……”孔方淡笑,笑她不自量力,“黎小姐是要我在大庭广众下暴露商业秘密吗?”
他转身瞟向后面的那扇木门,然后缓缓回头看黎溪:“我们两个进去聊。”首-发:danmeix (woo13)




十四场夜雨 第三十五章我也要上你
厚重的木门背后是施岚的红酒酒窖。
酒窖常年恒温恒湿,只有十叁摄氏度,黎溪刚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门咔擦一声关上,黎溪拿起酒架上一支红酒,在手里掂了掂。
用来防身应该不错。
“这里只剩我们两个了,孔先生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当孔方提出要和黎溪进酒窖聊天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是施岚。
他将遮羞布完全揭开,露出那颗不加修饰的司马昭之心,她怎能眼睁睁让羊入虎口。
可黎溪不觉得自己是羊,安慰施岚说没关系,又转向旁边一脸肃容的程嘉懿,把手覆在他紧握成拳的手上:“就是要麻烦男朋友你多担待一点,别我喊破喉咙也不做任何反应。”
程嘉懿松开拳头,将她的手捏在掌心。
她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升高,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紧张。
“据我所知,沉君言接手你父亲所有产业已经有五年之久,但他跟我们的合作也就这两年多时间,我可能给不了你太多信息。”
黎溪看过去,一双杏眼带着狠意:“堂堂孔家二少不会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吧?”
玫瑰露出尖刺,孔方连忙举手投降,缓解气氛:“我只是怕你失望,提个醒而已。”
“不用你提醒,我从不把希望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除了自己。
玫瑰的美在于危险中绽放出花,此刻的黎溪锋芒尽露,明艳的五官越发浓烈,像色彩大碰撞的油画,美得让人窒息。
孔方还倚着门,被呛也不恼,双手插进裤袋,继续自己的回答:“虽然合作的时间只有两年,但在合作之前我们还是对他的背景进行了调查,没查出任何疑点,清白得很。”
黎溪并不奇怪,沉君言为人谨慎,就算真的做了坏事也能遮掩得毫无破绽。
“这么在意清白,难道你们不清白?”
“当然不清白。”孔方用舌尖舔了舔唇角,“你觉得唐人街过半数黑社会的实权掌握者会是清白的吗?”
那她知道孔方散发的戾气是哪里来的了。
“不是我夸张,这世界上可以流通美金的地方,那里的唐人街,都有我们的人。”孔方插在裤袋的手动了动,“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所有唐人街的华裔帮派话事人都受制于我们,听我们指挥,为我们所用,直到青洪帮出现。”
灯光幽暗的酒窖,最适合听年代久远的暗黑故事。
孔方声音放得又低又沉,黎溪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听清。
“作为没有任何背景的后起之秀,你能靠的只有一个‘狠’字。而青洪帮的话事人就是个狠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如果说我们姓孔的只为谋财,那么连青洪就是谋财害命。他可以为了一丁点事去杀人防火,一个天生杀人狂。”
想到收藏在图书馆里的剪报,孔方嘶了一声:“我们有钱人格外惜命,不愿意跟这样的疯子去抢,便从指缝漏了点光给他们。没想到他们就此走运,经过几年的火拼,竟然能和我们平分秋色,我那视权如命的哥哥怎么可能放过他。”
“不过幸好……”孔方表情瞬间松懈,“连青洪老了管不了事,他正室所生的一儿一女都没他当年半分狠劲,虽然还有不少元老部下尽忠苟延残喘着,但也江河日下,神仙都难救。”
故事很好听,但和黎溪想知道的没有一点儿关系,她不耐烦地提醒:“这跟我的问题有关系吗?”
“别急,接下来就说。”孔方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我不知道沉君言是怎么处理明远总部这边的高层,但是在美国分公司,他可是一上台就雷厉风行,炒了过半数的管理层,犯了众怒,分公司差点一蹶不振。”
沉君言从不和她说工作上的事,也不清楚沉君言是什么时候做这些事,只记得她刚住进别墅没多久,沉君言曾消失了大半个月,回来后也依旧忙得脚不沾地,想必就是那时做出了这么一个决策。
“但沉君言不是盏省油的灯,这么危难的关头不但立住了根本,还只用了一年就重新建立起完善的架构,还一步一步让分公司重回巅峰时期,我哥哥才留意到他。”
“他找来沉君言,说想跟他合作,在聊到投资和回报的时候,沉君言却说‘钱多钱少无所谓,我只有一点要求,将青洪帮铲草除根,赶尽杀绝’。”
目标一致,二人自然一拍即合。
黎溪心生怀疑:“这是原话?”
孔方点头:“原话。”
那就奇怪了,沉君言虽然冷漠,但在外还是非常注重形象,骗得无数人觉得他是个温柔绅士,就算深刻认识到他会杀人于无形,也无法说他是个凶残之人。
而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对刚认识的外人说如此重的话?
“那你们将青洪帮赶尽杀绝了吗?”
“当然没有。”孔方换了只脚站,“虽然他们大势已去,但有之前几十年的扎根盘错,怎么可能短时间之内解决。”
他又顿了顿,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但应该也是这一两年了,只要连青洪去世,青洪帮就是一盘散沙,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青洪帮吗?
黎溪陷入沉思,她以为沉君言去美国只不过是管理父亲的公司,完全没想过他会跟那边的黑社会扯上关系。
他又不在唐人街生活,怎么会对那里的黑帮如此深恶痛绝?
接踵而来的问题一个个牢牢缠绕住黎溪和大脑,让她无法认真冷静思考。
况且只有孤男寡女的密闭酒窖也不是思考问题的好地方。
她放下红酒,看向孔方时,又发现他在抬腕看时间。
“你很赶时间吗?”
进来不到十分钟,黎溪已经看到他看了叁四次时间,还不包括她没发现的。
“我不赶。”他一直插在裤袋的右手抽了出来,裤裆上立刻显现一个凸出的弧度,为他柔软单薄的运动裤撑起一个小帐篷,“我只是替你着急而已。”
黎溪的表情瞬间沉下,冷眸里升腾起怒气,似乎能变成一把刀将人的心生生剜出。
“你什么意思?”
“倒给你的那杯加料酒本来就是给你的。”孔方答非所问,好整以暇地看着怒视自己的模样,“而我刚才也撒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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