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场夜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诗梳风
“谁跟你谈恋爱了!”
听到不太熟悉的男声,黎溪猜他就是江成明。
“瞿老师,我承认我和周凝上过床,但绝对不是恋爱关系。她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已经拒绝过了。”
“你说什么?江成明你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别拉拉扯扯,放开我!”
一阵嘈杂过后,黎溪听到瞿老大喝一声:“都给我停下来!”
眼看爱人已经背叛自己,事业也就快被摧毁,周凝怎么可能冷静下来。
她抓着瞿老的手大喊大叫:“是黎溪对不对!是黎溪跟你告密的是不是!”
瞿老见她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还把责任推给别人,一个狠心将周凝推开:“事已至此你还想着报复,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有什么错!我一直在舞团里兢兢业业,凭什么她一个走后门的能跟着我们巡演!这一点都不公平!
“她跟那个沉总不也是在一起吗?为什么你不让她退出却让我退出!为什么!就是因为她有钱吗!”
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程嘉懿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黎溪,开口:“走吗?”
黎溪闻声抬起头,眼巴巴地向他伸出一只手:“扶我。”
已经站起来的程嘉懿低头看了她的手一眼:“你自己起。”
黎溪抱住自己的膝盖撒娇:“可我脚麻了嘛……”
一瞬间,程嘉懿有片刻失神,但很快他合上眼睛,再睁眼时又是毫无波澜的一片平湖。
他板着一张脸开口:“你脚边有条蛇。”
“啊——”
黎溪猛地跳起来,慌忙看向脚下,那里什么都没有。
“程嘉懿!”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她再次看向程嘉懿,但对方只留她一个缓步离开的背影,气得她恨不得原地跳起来咬他一口,“你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程嘉懿腿长,黎溪得小跑才能追上。
可她跑起来没几步,程嘉懿突然停下,来不及刹车的她直接直接撞上去,再顺便踩他一脚报仇。
“你停下来干什么?”
程嘉懿没有回答,往左边走了一步。
黎溪眯起眼睛望过去,走廊的另一头,穿着白色练功服的何之白站在风中,宛如池塘中盛开的白莲。
十四场夜雨 第十一章爱得要死要活
来者不善。
这是黎溪看到何之白后的第一个感觉。
那一刻她就知道,周凝的秘密是谁说出去的了。
周凝和江成明的事她只在那天说过,而那天的更衣室恰巧被她全部拉上了窗帘,外头站了个人把所有对话听完了也不奇怪。
平白无事当上了替罪羔羊,黎溪看她有点儿不顺眼,拉着程嘉懿的衣袖绕过她径直离去。
“何必走得这么急。”
黎溪步履不停:“不然留下来听你跟我道谢?”
她不停提醒周凝要堤防点儿何之白,没想到自己竟然也陷了进去。
“如果你想听,我也不是不会说。”
何之白平缓地语调成功让黎溪站定了。
她转过头,整理了一下仪容说:“说吧,我准备好接受你的嘉奖了。”
何之白仿佛没听出她的讽刺,双臂抱在胸前说:“或许道谢之前,我应该跟你说声抱歉。不过我猜你也不会计较些什么,毕竟你一直没有把周凝放在眼里,不是吗?”
“真是好笑,我接不接受你的道歉,和你需不需要道歉是两件事。”黎溪凉凉扫了她一眼,“别给我偷换概念。”
说完她再次拉着程嘉懿继续往前走。
“黎溪,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尝过爱而不得的滋味。”
话音刚落,疾走中的两人都停了下来。
何之白看着她挺立的后背,一字一句控告她的罪行:“你从小就享受着身边所有人的簇拥和追捧,一切都唾手可得,永远不懂什么叫心有不甘,什么叫触不可及。”
黎溪松开程嘉懿的衣袖,右脚往后退了一步,侧过身,一双冷冽的双眼定在何之白身上。
像正在瞄准猎物的豹子。
但何之白并没有发现危险已步步逼近,迈开腿一步一步走向黎溪,最后停在离她只有一臂距离的地方。
“你还记得蒋烨吗?”
蒋烨?
黎溪在脑海里找寻了一番,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有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你当然不记得,你怎么可能记得……”何之白讽刺一笑,“中考结束后你参加了一个舞蹈夏令营,蒋烨也是其中一员。”
要记住一个人对黎溪来说是很困难的,因为她身边一直人来人往,她没心思,也没必要去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她只需要记住自己是谁就好了。
而黎溪是谁,她自己清楚得很。
“开营的那天晚上,主办方举开了晚会,你就是第一个上台表演的人。”
黎溪依旧没有印象,因为她上过太多次台,以至于到后期,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日叁餐的日常事宜。
谁会记得自己每天吃了什么。
“你当时不过随便跳了一段,台下所有人都看呆了,除了在跟女朋友煲电话粥的蒋烨。”
黎溪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她热爱被爱、被簇拥,她希望所有人的目光只聚焦在她身上。
如果有人做不到,她不介意做出引导。
“晚会结束后,你在众目睽睽下去拦住蒋烨,问他为什么不看你表演,是不是你不够漂亮,还是舞姿不够动人。蒋烨被你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因为要陪女朋友聊天,下次一定会看的。”
何之白说了这么多,黎溪还是没能记起这么一号人物。
原因还是那个——这些事她做过太多了,已经多成了日常,不会有人记住这些日复一日。
“在那之后,你生气地扬言要让他爱上你,抛弃那个打扰了你完美表演的女朋友。”
黎家有女初长成,十五岁的黎溪如初绽的牡丹,加上优越的家庭背景,蒋烨一个普通男生怎么可能不拜倒在她裙下。
夏令营还没结束,蒋烨的眼里就只剩黎溪一个人。
但黎溪怎么可能会跟他在一起,在蒋烨跟她表白,说希望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
她居高临下地讥讽:“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我只说要让你爱上我,没说我爱了上你,要跟你在一起。”
在遇见黎溪前,蒋烨是个一心往上的尖子生。他有能力相当的女朋友,是学弟学妹心里一支旗杆,但在遇见黎溪后,他一颗心只有“得到黎溪青睐垂怜”这个堕落的目标。
此时何之白已然红了眼,她捏紧拳头大步走向黎溪,一把攥住她的衣领:“你为什么要抢走蒋烨!为什么要践踏一颗又一颗的心!为什么要求所有人都要为你而生!”
程嘉懿此时终于回过神来,正要上前拉开何之白,黎溪却抬手示意他别动。
“真正属于你的,怎么可能被抢走。”
何之白一怔:“你说什么?”
虽然被紧紧攥着衣领,可黎溪脸上没有半分狼狈,甚至还有心情用悲悯的眼神打量了何之白几眼。
“你这样说我也记起来了。你那位前男友我用五天就追到了手,你们的感情可真廉价呢。”她一手挥开何之白,低头整理被弄乱的衬衫领子,“你绕这么一大圈,不惜陷害周凝和江成明,就是为了报复我?”
在听到何之白说出抛弃两个字的时候,黎溪就知道何之白的目标就是自己。
周凝以为这件事只有黎溪知道,必定会认定黎溪就是始作俑者。
舞蹈和江成明都是她最看重的事,若被同时摧毁,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黎溪。
而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何之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竞争对手和情敌两败俱伤。
“我是用你的名义和老师告的密,所有证据都是指向你的。再者,周凝最恨的人是你,就算我在她面前说‘告密者是我’她也会自我洗脑,认定你才是害她身败名裂的人!”
何之白眼中的疯狂再次浮现,黎溪下意识后退,可当余光扫到慢慢往自己身后靠近的程嘉懿,她心里所有不安都烟消云散。
她勾了勾唇角,不可一世地反问:“那蒋烨知道你要报复我吗?”
何之白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黎溪逼退了一步。
“他当然不知道。”黎溪云淡风轻反攻回去,不断逼何之白后退,“他若是知道,怎么可能允许你伤害我。”
“不!他知道,是他让我做这件事的!”何之白大声呼喊,“他恨死你了,他恨不得你去死!”
“你撒谎!”黎溪高声打断她毫无逻辑的话,学着她一手提起她的衣领势在必得说,“他还爱着我,还对我念念不忘,不然你怎么会这样恨我?”
她单手捏住何之白的双颊,像看困兽一样看着无法挣脱的人,恶毒道:“你就承认吧。哪怕我践踏他的自尊,将他的心揉碎扔到垃圾堆转头就忘,他都不可能恨我半分,甚至……”
黎溪的手逐渐往下,停在何之白的咽喉处,狠狠地用力捏住:“还爱我爱得要死要活。”
十四场夜雨 第十二章tequilabomb
看着潮红渐渐爬上何之白的脸,黎溪松手将她推开,任由她踉跄倒地,然后嫌弃般地擦了擦不存在的脏东西。
确认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时,程嘉懿才迈开步子走到黎溪身边。
黎溪双臂抱胸重重叹了口气:“战争都熄火了才出现,你真的是我的保镖吗?”
程嘉懿没有回答,伸手从西装胸袋里抽出手机递到黎溪面前:“走近了拍不了视频。”
视频?
黎溪抬头看他,又低头看他手上的手机,抬手点击播放键,何之白的歇斯底里的声音便从听筒里播了出来。
何之白连忙挣扎起来要抢,程嘉懿飞快收手,将手机放回自己口袋中,不带情绪低俯视她:“或许我也应该感谢你,让我看到了一出好戏。”
何之白是个要强的人,哪怕被两个人这样俯视着,也要挣扎着起来跟他们平视,握住最后一点可怜的“平起平坐”。
她擦了擦脸上蹭到的墙灰,眼神倔强地瞪着黎溪:“人在做天在看,但总有一天,你会尝尽你为别人带来的所有苦难!”
此刻黎溪还沉浸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兴奋中,而且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她不知道听过了多少遍,根本不放在心里。
“走吧!”她发号施令,手指指向瞿老的办公室,“去洗脱我身上的莫须有罪名咯!”
说完她也不管程嘉懿有没有跟上,像一支箭一样就跑了出去。
程嘉懿也跟着转身追上,何之白突然叫住了她。
“在更衣室的那天,我看到她戏弄你了。”
程嘉懿停住了脚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何之白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时候,她也这样戏弄过蒋烨。”
程嘉懿脸色不变:“所以呢?”
“所以你不要被她欺骗,不要爱上她,不要再多一个被她伤害的人了,她一点都不值得!”
刚说完何之白就觉得自己蠢钝如猪。
他是黎溪的人,哪怕她说的是真心话,在别人看来也只不过是白痴的挑拨离间。
但就在她以为会被耻笑的时候,她却听到了有人“嗯”了一声。
“谢谢提醒。”
何之白抬头望去,程嘉懿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拐了个弯,背影藏匿于枝叶间隙中,消失在她视线里。
那句话……真的是他说的吗?
*
黎溪去到办公室的时候,周凝还在那里,情绪还算稳定,但看她的眼神里依旧淬了毒。
瞿老告诉她,这次巡演很重要,所以周凝在巡演结束前先不作任何惩戒,到结束后再进行去留问题的讨论。
黎溪对此并不在意,只说了一句“可能还有一个人的去留问题需要讨论”,然后就把程嘉懿录的视频点开给她们看。
视频很短,加起来都没有五分钟,但足以洗脱黎溪的嫌疑。
事情虽然水落石出,但是周凝对她的态度依旧恶劣。
毕竟如果不是黎溪嘴多说了出来,何之白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
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瞿老也没有心思继续排舞,便临时改了行程,明天再进行最后练习。
黎溪去换衣服,程嘉懿就在更衣室门口等她。
看着其他人一个一个出来,却迟迟不见黎溪的身影,程嘉懿拦住一个刚要出来的女生问:“黎溪还在里面吗?”
女生也似乎急着离开,边穿鞋子边说:“还在,不过她好像在打电话。你进去吧,里面只剩她一个人了。”
程嘉懿点头致谢,没有立刻进去,敲了敲门板,然后才把木门推开。
更衣室没有开灯,只有一扇窗开着,而黎溪屈着一条腿坐在那个唯一打开的窗台上。
她就坐在唯一的光源处,但又让人觉得她才是黑暗中的光源。
窗外是盎然的墨绿,窗里的人靠着窗沿,一条修长笔直的腿垂下,斑驳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像一幅色调深沉的油画。
程嘉懿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她还穿着刚才的衣服,也没有化妆,只是把扎起的头发放了下来。
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不一样了。
程嘉懿还记得自己正式入职的那天,黎溪被沉君言牵着手走进书房,然后被按坐在沙发上。
沙发上铺了坐垫,上面用金银丝线绣出百花,她坐在上面,那些繁复的花纹没有为她锦上添花,反而衬得她满身清冷。
如果那时候的她是个任人摆布的娃娃,那现在……
黎溪仰着头,任由一头长发垂落,上扬的嘴角和眼角都是放肆和嚣张:“我不行?你把雪碧换成香槟我也照样给你bomb十次。”
tequila bomb,龙舌兰炸弹。
在龙舌兰酒里加入雪碧,喝前用杯垫盖住杯盖,然后猛烈撞击桌面,在气泡翻腾时一口将杯中所有的酒液饮尽。
程嘉懿只在几年前看过有人这样喝。
酒吧的吧台上摆了二十岩石杯,调酒师面前左右各坐了一个人,当口哨声响起时,酒花飞溅,呼声鼎沸,纸醉金迷中也有热血沸腾。
那两个人只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而争风吃醋,可在泡沫沸腾之间,他看到了生命怒绽的火焰。
而现在的黎溪,就是这跳跃的火焰。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黎溪终于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程嘉懿,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先这样吧,我们见面再说。”
挂断电话后,她跳到地上,走到梳妆台边翻找之前剩下的化妆品。
她在纸巾堆里扒拉出一支口红,拧开盖子发现是个西柚色的,又扔到一旁。
程嘉懿也不催她,静静站着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
终于,她在第叁张桌子上找到一支大红色的,在手上划了几下,用手指晕开拍打在苹果肌上,然后又拿起一支削得很短眼线笔,对着镜子扒开上眼皮仔细画上内眼线。
最后眼角上扬的一笔画完,黎溪甩开眼线笔,双手扶着梳妆台桌沿,眸光深深地看着镜子里的程嘉懿。
那一刻程嘉懿以为黎溪会对他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可她没有,她收回手抽了张纸巾,低头擦掉手背上的口红印。
纸巾有些粗糙,印擦不掉,还把她的皮肤擦红了。
最后,被擦破的纸巾被扔到地上,她转过身径直往门外走。在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程嘉懿余光看到了她的目光。
轻如羽毛,却能把人紧紧勾住。
像释放发动攻势前的信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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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场夜雨 第十三章那你可真硬啊
刚坐上车,黎溪利落拉出安全带系上,头也不抬就和司机说:“回老宅。”
司机用反光镜看了坐在后排的黎溪一眼,应了声好。
黎溪口中的老宅是她十八岁前住的地方。
黎崇山去世后,作为他的接班人的沉君言正式接管明远集团和黎家所有产业,包括黎溪——他唯一的女儿。
至于沉君言对明远后做了些什么,黎溪并不清楚。而她自己,则是被带到了现在住的那幢别墅,和过去所有熟悉的人和事断绝所有联系,过上近似隐居一样的生活。
如果没有何之白的提醒,她都忘了自己过去那些纸醉金迷,众星拱月的日子过得有多逍遥快活。
车稳稳停在黎家老宅前,黎溪降下车窗玻璃,一个穿着黑马甲白衬衫的女人站在第二级台阶冲自己点头致意。
“lena!”
黎溪打了声招呼,下车走进庭院,女人也从楼梯上下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难得见到你不化全妆的样子。”lena仔细打量起黎溪的脸。
以前的黎溪甚少素颜,哪怕在自家花园散步也要打一层粉底。
但更衣室的化妆品不多,黎溪这个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也不想解释自己是临时起意的,自恋道:“毕竟我淡妆浓抹总相宜。”
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证明芯还是一样的,lena也不再深究她外表的变化。
lena喟叹似的吐出一口气:“你这么久不联系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知道还有故人记挂着自己,黎溪鼻子酸酸的,抬了抬眼睛违心道:“也没有很久吧,至少你还在我家打工。”
lena用手指推了推她的额头,嗔道:“那我得感谢你们沉总。”
lena是黎崇山请回来常驻黎家老宅的调酒师,但她能应聘上这个职位,则是黎溪的原因。
黎溪不爱酒,但喜欢酒吧那些灯红酒绿的氛围。
但黎崇山不喜欢她整天出入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就在酒窖旁边搞了一个小酒吧,专供黎溪和她的朋友过来玩耍。
而lena就是里面唯一一个调酒师,也是黎溪认识的,关系最好的调酒师。
沉君言一直不喜她那些声色犬马的生活,所以黎溪以为他会扼杀这里一切的绮靡。
没想到她刚才和lena通电话,说想跟她一起出去喝酒,lena却说让她回老宅就行。
“你们沉总一直没给我断工资,我也不敢离职啊……”
一番嘘寒过后,两人并肩推开厚重的大门。
老宅一直有佣人住着,所以黎溪进去时也没感受到过分的清冷。
太久没回来,黎溪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任何摆设都没有变过,哪怕只是一个巴掌大的小花盆。
除了人。
“你父亲去世后,宅子里的人手就换了个遍。我以为自己也要卷铺盖被走人的,没想到我却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老人’。”站在酒窖前,lena感慨似的叹了口气,“知道你出事后我一直很担心,现在见到你安然无恙站在我面前,我真高兴。”
黎溪没有说话,用指纹打开酒窖的门锁。
嘀嘀两声,厚重的木门咔擦打开,看着里面一排排的酒瓶,她微微一笑:“我也很高兴。”
lena说她这四年学习了不少调法,只要黎溪说得出,她肯定调得到。
黎溪伸出食指左右摆动:“不需要花里胡哨的东西,今天我只想醉。”
这还不容易?
lena笑笑,正要说好,没想到那个一直跟在她们俩后面的男人开口了。
“提醒一下,明天你还有一场排练,后天就要正式登台了。”
lena这才有机会拿正眼去看他。
男人身材颀长,身上只有黑白两色,却衬得他如雪山一般巍峨雅致。
“你好扫兴哦……”黎溪头也没回,继续跟lena说,“长岛冰茶能bomb吗?”
lena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冲着程嘉懿抬了抬下巴:“我要是给你bomb,你家保镖先生会把我一起bomb掉的。”
黎溪也跟着笑,转动高脚凳看向程嘉懿,单手叉着腰故作生气道:“你再扫兴我就把你换掉!”
程嘉懿看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移开。
那天她让lena调了很多杯酒,但什么都只尝一口,然后全部倒掉。
酒意让兴致升温时,黎溪干脆走进吧台,摆出五个岩石杯,一杯金酒,一杯伏特加,一杯白兰地,一杯朗姆酒,一杯威士忌,然后暴殄天物似的倒进雪碧,用手盖住杯口,狠狠往桌上一砸,仰头就要喝掉。
“停停停!”lena奋身去拦,“你这五杯喝下去,得洗胃洗到明天,快放下!”
“我不嘛,我开心,我就要喝!”
黎溪伸手去抢杯子,lena手忙脚乱地把五杯东西全部倒进水槽,可她动作再快,也没有一比五的迅速。
眼看黎溪就要拿起伏特加,她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伸手,一个高大的身影直接走进吧台,单臂拦腰将黎溪抱起。
“她房间在哪里?”
lena还没反应过来,看到黎溪被箍得紧紧地还在挣扎,连忙上前指路:“在二楼,你跟我来,这里有直达电梯。”
“谢谢。”程嘉懿又把臂中的人往上托了托,快步跟上lena的脚步。
电梯一直停在酒窖,程嘉懿刚走电梯,黎溪又在大喊:“程嘉懿你放我下来!我要吐了!我要吐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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