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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牛奶少年郎的小说
咽了口气,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下摁,向外拉开——
“啊!”
猛地打开,一个白色透明的影子从屋内撞出,伴着尖锐的叫声,沉晞双手交叉挡住了脸,可那影子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伴着一种灵魂被从头顶生生牵扯出的虚脱感,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她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双腿发软,无法掌控身体的向下倒去,但就在摔下地面的瞬间,被一把抱住。
四周的声音在她被抱住的瞬间停止,口中喘着气,沉晞心有余悸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江、江宸……”
从他怀中脱离,她小心翼翼的叫着他的名字,许是因为接她那一下用力过猛,黑色身影扭动手腕,过了一会放下手,在黑暗中轻轻叹息了声。
他背对着玻璃,昂着的头只能看见他浅色的薄唇,意识到自己犯得错误,沉晞有点畏怯,一只手压在胸前,一只手压着肚子,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抱你回去。”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身体一下腾空,在他的怀里,那双一向满是温情的眼睛竟冷锐了起来。
沉晞头次对他感到害怕,觉得他环住她腰的手有点凉,又觉得他的怀抱也很凉,这样想着,好像他的体温一直很低,即便在她身体里,也从未热起来过。
但这原因她无法追究,通往卧房的路变长了许多,她有点委屈的看着这个没有给她多余目光的男人。一向热情的人忽然变得冷漠,这是最无法令人接受的变化,而她正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到了房间,点亮不久的蜡烛燃烧了小半,蜡油从中间溢出来,有的顺着托盘流到桌面,有的凝聚在滑落的途中,而靠窗的那根蜡烛,则在桌面留下了四五点蜡黄的花。
把沉晞放在桌上,江宸顺势坐了下来,与他看过来的视线对视,那一点寒意贯穿她整个背脊,一瞬间沉晞将简单的吞吐动作遗忘,只呆看着他,一点火星在脑中燃气。
“呜。”她痛吟,摁在太阳穴,一双阴冷的目光在脑中一闪而过,一张无法看清的混乱场面和停不下来的隆重乐曲在脑中交织,从前方流下来的血洗刷着所有的记忆,以第一视角看到的她只跟着向后退。
“江宸、江宸!”惊惶地呼喊着,被唤醒的记忆带来反噬性的疼痛,那感觉极为真实,像无数根针刺入大脑带来无法消磨的疼痛感。
身体被男人拥入怀,她连忙抱住江宸的腰,带着恐慌将所有的情绪塞入他的怀抱。
“怎么会这样?江宸、江宸?呜,头好疼。”
所有的记忆混成一团,剧烈的眩晕将头痛也卷入其中,男人身上的凉意将所有纷杂一点点抚平,手紧张地握住压在她手上的大手,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血呢?”她嘴上喃喃道,可心里却不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面所填满,只靠在江宸的怀里,享受着那令人安稳的保护,没有注意到一直未出声的江宸。
“你看到那个佣人了吗?大概是个佣人?不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刚才她撞我那一下,好像撞到我,又好像没有……真奇怪……”
身体向后躺去,江宸为她盖上了被子,对方的冷锐减少了许多,但隐藏在背后的阴冷却是她无法发觉的。
看着将她放下的江宸要走,她有点不高兴,拉住他的手,摆出娇慵的不满模样,道:“为什么你总是不在房间,是因为公事吗?明明在家却经常见不到你,天黑还那么晚回来,你现在要去哪?”
拉住的手从手中脱离,准备离开的人转身,看着脱离平日高傲的沉晞,他眸子带着柔光,温声道:“去洗澡,要和我一起吗?”
那双眼中闪着异光,红晕攀上脸颊,沉晞连忙摇头,翻身盖住被子,躲开他那灼热的视线。
一声轻笑,江宸有点无奈,转身向卫生间走去,背对着门,视线向后移动,在无光的房内,脸上的笑骤然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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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侵 第三十九章火盆
“怎么锁上了?”
沉晞站在书房外试着开门,推了两下,一动不动。她后退了两步,看着门上的花纹,她扭头望向远处客厅内正打扫卫生的佣人,远远地喊道:“欸,你过来。”
手拿着抹布高高的举起,听到她的声音,那年轻的女孩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怔怔地看过来,将抹布放在了装着水的木桶里,小步跑来,“小姐。”
“这房间怎么上了锁?”双手交迭压在腹部,沉晞没什么神情,可自然流露出的傲慢令她与旁人产生了若有若无的隔阂。
低着头的佣人向房门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说道:“小姐,这房间只有一把钥匙,在先生手里,先生去了隔壁的书房,大概是先生锁上的吧。”
每次寻找江宸的时机都不对,而今日她特意来书房寻找那本上次吓到她的书,却依旧未赶上时候,有点懊恼,她摆了摆手,视线扫过那佣人离开的背影,她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叫住了她。
“等一下。”她快步上前,视线扫过佣人黑色的工作服饰,问道:“昨天晚上休息,有人在夜里出去过吗?”
那女佣低眉顺眼道:“我晚上睡得早,只记得晚上有几个人出去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沉晞扫过佣人的脸,惊异地发现这是她第一次到古堡时在餐室里见到过的女孩,样貌的变化极少,身高和性格也是那般,十年的时间仍然保持着十年前的模样。
她心神不宁的点头,见佣人离开,竟在一瞬间产生了诸多疑问,那些突如其来的画面和这古堡内发生的怪事,还有昨天晚上那个一直跑却像故意被她找到的人,她看向窗外,总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迷雾之中,和窗外的白雾一样,找不到出口。
她没回房间,经过客厅去了餐室,上午那些佣人不知都去了哪里,只偶然看到一两个女佣经过,其他皆不知去向。
距离餐室再远的尽头有一扇侧门,看到一个佣人推门而入,就准备进餐室用早饭的沉晞顿住了,遥遥地看着那被佣人合上的门,她收回视线,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奇怪。”坐在餐桌前,她低眉自语,拿起手边一张纸擦拭嘴巴,放下手看着纸上的唇印,思忖着,反手将纸张盖在桌上,道:“那个人……是阿古?”
这想法格外奇怪,明明江宸告诉过她阿古不在这里,她也没见过长大了的阿古,可昨晚那个身影,与记忆中那个女孩的身影如此相似。
这感觉出乎意料的奇怪,江宸说会派人搜查房间里的物件,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来告诉她搜查的结果,她心存疑虑,想找昨天那个人一问究竟。
下人偷拿古堡的东西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重要的物品不可能放在客房,可这行为极度引起人的反感,若是往后偷顺手了,可就难改变了。
她有心将这事弄明白,出了餐室便向佣人的房间走去,拉开门,里面的事物全部入眼,她意外的是古堡内没有多少人的踪迹,而佣人的房间也是一样,就两个女孩边整理衣物边闲谈。
见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两人齐看过来,同样惊讶的瞪大眼睛,放下了手里的衣服,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忽然打断二人的对话,沉晞显得有点不自在,视线扫过她们的脸,再环视了一圈房间,她神色不明的点头,说了句“没事”,退了出来。
合上门,屋里不一会又谈起了什么来,她顿了下,扭头看向左边的一排房间,那里需要她一个个查看,她不再贸然闯入,只经过房间窗口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向里眺望,待观察一遍后继续向前走去,走到走廊的尽头,没看见那熟悉的人,她有些失落转身,抬头,远远地看到站在远处看着她的管家。
身体本能的感到不自在,她畏怯的想要躲开她的视线,但那注视着她的目光太过显着,她只硬着头皮,踱步走了过去。
管家低头向她问好,她斜目看她,在她略显苍老的脸上看不到多余的情绪,可两人间微妙的气氛令沉晞可摆不出好脸色,毕竟这位老管家曾经可用她那严厉的规矩来呵斥她这个没教养的女孩。
一个从平常家庭到富贵的跨越,怎么可能令她一下子便学会那些苛刻的规矩,这是不合理的要求,却要她受到惩罚。
离开管家的视线范围,她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的女孩,经过长廊,顺着楼梯向上走去,走了小段路,来到了昨天撞见那女孩的地方。
书房在一楼,她站在二楼的走廊向下望,这边比客厅还要清凉,见不到一个人。她向右边走去,到了客房,伸手将门打开,不像是寻找那丢失的物品,倒像是找人般,看了眼屋内的情况就退了出来。
门没有锁,她一间间打开,极快的开门,极快的关门,待打开其中一间房门,她向里望去,动作一顿,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朝着拉上的窗子走去,她缓慢的蹲下身子,看着像是烧了什么的火盆。
纸没烧干净,她没多忌讳,伸手扒开纸灰,捻着两个烧了大半的纸片,抖了抖灰,站起身放在了桌子上。
上面保留的字迹很多,似乎这是拥有极丰富的内容的资料,拉开窗帘,光将纸上的字照得清晰,她不去思考为什么没有人用的客房会出现一个火盆,只快速的浏览那些不成句的文字,舒坦的眉慢慢锁住,大量缺失的内容,却因这短短的几段话,概括出了大概。
“混蛋。”暗骂了句,攥紧双手,纤细的手腕用力露出青筋,她表情有些扭曲的要将这纸撕个粉碎,但两个食指指尖只合并的捏住碎纸中奖还未用力撕碎,她就停了下来。
目光冷锐,口中喘着气,胸口起伏着将纸揉成一团,只转身踢开凳子走出房间,快步下楼,气势汹汹的朝书房走去。
“开门!开门!”
沉晞敲门,不顾及所谓的仪礼教养,嘴里嚷着,不待屋里有回应,便推门而入。
“可恶。”
见房间无人,累积起来的火气更大,指尖直嵌道手心的肉里,转身,“砰”的声带上门。
脚步不断加快,不合群的碎发慢一步的在身后飘着,推开二层的门,双脚将木地板踩的阵阵作响,看着逐渐逼近的房门,那火气愈烧愈烈,只由她将虚伪撕碎。
可房门却先一步打开,贵气的男人进入她的视线范围,沉晞不由他开口,只将攥着纸团的手抬起,咄咄逼人道:“这是什么?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你早就知道了吧?你这个混蛋,快点告诉我我父亲在哪!”
她一把将那纸团丢了过去,纸团砸在了江宸的胸口,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江宸扫了眼滚到墙边小小的一团纸,身体微微倾斜,抬眼看余光看着沉晞,他表情有点冷,正起身体,眼睛也直视的看沉晞,道:“我曾经告诉过你他在什么地方。”
“那是什么告诉?你个骗子!”沉晞瞪目,脸颊气得涨红,呼吸都沉重了许多,“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父亲杀了你的父亲,他怎么可能让我嫁给你?你快点说他到哪里去了!”
“要我说他去了哪里?”江宸沉着脸,见沉晞娇柔的生气模样,他落下的眼睛闪着阴冷的异光,抬起左手,另只手辅助的握住手腕,轻轻扭动,轻笑了声,用种诡秘莫测的语气道:“他就在这里。”
沉晞不懂他的意思,也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异常,但人恼怒时总会失去理智,她伸手拉住他的外套,仰着头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怒道:“那你说他现在在古堡的什么地方?主卧?客房?还是你的书房?”
屋外的白雾在空中迟缓的移动,那窒息的压迫感用火一引便能引起大爆发,沉晞不给他回应的时间,抬手指着走廊,道:“那个在书房被摔碎的玉坠,那可是一直在我手里,它怎么碎的?我倒说你为什么会娶我,你喜欢我?我曾经那样对你你怎么会喜欢上你,你只是想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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