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牛奶少年郎的小说
“江宸……江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江宸……求求你……”她抓住他的裤腿,亲自将自己尊严碾碎的祈求着。
到腰的蓬松长发染上许多细密的圆形液体,双手紧抓着他的衣服,仰着头的弧度令眼睛的泪珠更快的滑落,而抬起看着男人的眼睛早已布满悲戚,连倒映着男人逆光身影的瞳孔都染上脆弱的色彩。
四目相对,她心颤,恍恍惚惚地放下了抓紧他衣服的手,寒气激起一阵战栗,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过于复杂,敛起的眉似乎蕴含着对她祈求行为的冷嘲,但冷嘲后更多的冰冷地愤怒。
低着头,沉晞流着泪,失神地看着男人蹲下身体与她齐平。
修长的指尖落在她沾着污泥的脚踝骨,垂着眸,黑暗的瞳孔随着抬起的头部动作一点点上移,从双腿到腰间,再到脖颈,最后落在她的脸上,一字一句地,用凉薄地口吻道:“觉得,我会让你死?还不行,沉晞。”
他轻笑,在她惊恐的目光下缓缓靠近,口中吐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说出的话语轻到瞬间消失在烟雨中,留不下任何痕迹。
可她却像是被宣判了死刑,惊怖地瞪大眼睛,寒意遍布全身,颤抖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与鬼侵 第二十四章诬陷
“这已经是我们绕得第五圈,姐,要是再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们只能步行了。”
“早应该听妈的话不要来这里,坐了一天一夜的车还没有出去,真是见鬼。”
“可是在伯父那里,分明是你执意要走的。”
“留下来做什么?那天的事情你忘了?阿晞太莽撞了,我根本说服不了她。”
“我还以为是因为魏先生——他房间的那副画是你送他的?我还以为你也发现阿晞和他关系,所以才提出要离开。”
“呀,你在说什么蠢话?”
“刹——”
猛地刹车,两人向前一扑撞在了前座上,沉思揉着额头正准备呵斥司机,抬头看向挡风玻璃,顿时一愣。
“阿……阿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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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夜幕,山间一片寂静。
挂在墙壁的煤油灯忽明忽暗,紧闭的窗户映着屋外雨落的景况,坐在客厅内的人皆静默地等待着,阿古垂头站在一旁,因着这严肃的场面,有些胆怯地放轻了呼吸,只站在一个能观察到大家脸色的角落,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家。
过了一会儿,通往餐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俊逸男人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敏锐的察觉到屋内诡异的气氛,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笑容减了几分,但仍不失风度。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坐在一旁的沉思侧头看了他眼,看到他的目光最先落在李吟的身上,她忧心忡忡地落下视线,双手攥紧,有些失落。
李吟坐在她的对面,她没看魏司,精致的五官挂着平淡的表情,保持着以往的泰然。
“坐吧。”中间单人沙发上,沉逡双手垫着压在腿间的拐杖上,有些苍老的脸威严的板着,他极少有放松的时候,在这特殊的日子,更是一刻不容懈怠。
“要说的事情还是站着说比较好。”魏司走到他的右手边,含笑地观察着不动声色地沉逡,身边圆桌放置的烛灯将被头顶灯泡照亮的袖角染上暖色的光,他拉了下领带上别着的卡子,看向大家,道。
“大家应当知道我在国外留学学的是医学,我也不多加赘述。管家女士死在房间,初步判断应当是惊吓过度引起的心脏萎缩导致的死亡,我没法判定死亡的准确时间,但大致的可以推断,她死的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九点到今天早上六点之间。”
他默然地扫过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重重迭迭地白脸都挂着漠然神情,他们对管家的死都没多大兴趣,而唯一一个表情微变的人,是站在沉逡左手边低着头的年轻佣人。
“你觉得谁会这么做?”沉逡扭头看他。
魏司耐人寻味地笑着,深知自己的话没有令大家相信的权威性和说服力,可想到那个对他恼羞成怒、如今病倒在床上的女人,他起了几分恶意,垂眸,故意道。
“古堡里我认识的人不多,与管家女士相关的恩怨之说也从未耳闻,仅凭主观的判断我倒不好下结论,但是与沉小姐有关的,我倒有几份了解。”
“阿晞?”沉思惊异,竖直了腰,打起了精神。
听到沉晞的名字,沉逡倒没多大反应,甚至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他,只用冷淡地口气对他说:“老二的尸体你也看过,说说情况吧。”
父亲的死一出,一直静默地坐在沉思旁边的沉昱有了动作,那双浮了层灰的亮了亮,耳朵跟着保持着一个极佳的聆听状态,期望着魏司开口。
魏司嘴角上扬,像是猎物上钩般,顿顿地道:“沉二先生与管家女士同是被吓死的,但最近几天天气不是太好,地下室潮湿,倒是难判断,不过……”他话语未落,转着眼珠瞧着大家。
“你想说阿晞去过地下室?”
沉昱拦截了他的后半段话,成年不久的青年还无法控制自己面部表情,那不满的情绪自然流露出。
魏司低声轻笑,这仿佛正合他的心意般,回答道:“徐先生的死,沉二先生的死,管家女士的死,与沉小姐貌似都有或多或少的关联。”
“你想说什么?”沉昱眉头下压,手摁着沙发的扶手作势要起身,可一只手偏偏落下,他扭头看向右侧,只见沉思对他皱眉摇头。
他心中压着一口气,有点不明沉思明明知道真相,为何放纵这家伙胡言乱语地诋毁表姐。
他对着沉思拧眉,许是清楚他的脾性,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沉思伸出藏在怀里的左手向前方指了指,他顺势看去,见坐在东边沙发上的沉逡,顿时了然,忙收回视线垂下头来。
“魏先生直说便是。”沉逡神色自若,那属于一家之主的沉稳气质令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威信和庄严,他看上去有着自己独特的主见,但给足了这温润男子的面子,又侧面证明了魏司在这里不同的身份。
而似乎正因沉逡这一句话,魏司注意到大家的目光,他瞥了眼警惕的看着他的李吟,眼角的余光留给了她几分暗示,道:“我怀疑——”眸子跟着暗下来,他颇具深意的笑着,从容自如的,用温润的声音在李吟错愕的目光下,道:“沉小姐有人格分裂的症状。”
“你在说什么鬼话!”沉昱猛地起身,义愤填膺地大跨几步来到他的面前,两人直视。
魏司抬手止住沉昱,向后退去。他没有因为他的鲁莽而畏惧,反而安之若素地用含着笑的冷静目光看着这年轻冲动、要挥拳给他一下的青年,道。
“沉少爷可别这么说,徐先生去世那天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婚礼开始沉小姐与徐先生在楼上闲谈,不得而知他们的谈话内容,可牢固的地板忽然破碎,徐先生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他们是不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谈和而发生殴打,才摔下楼去,这就难说了。”
“即便发生争执,地板破碎又怎么会因为争执破裂?如何阿晞是故意的,又怎么会让自己也摔下去?那样的高度会给身体带来怎样的疼痛你作为医学生应当再清楚不过,就请停止你的胡话!”
魏司冷笑,“你说的的确如此沉昱少爷,沉小姐去过地下室沉少爷也肯定知晓,那么,沉小姐与管家女士的女儿发生过争执,你知道吗?”
“我……”沉昱凝噎。
魏司阖目,道:“沉小姐在管家女士的尸体被发现前离开,而送沉小姐离开的刘先生也的的确确死在了树林里,她告诉你们原因了吗?她告诉你们为什么刘先生会死吗?她进入车里就昏倒了,现在还在屋里躺着,而被带回来的司机刘先生的尸体,可是被石头活活砸死的。”
“这……”李夫人出声,看了眼沉逡,慢慢闭上了嘴。
“这些发生的事情与人格分裂的症状极为相似。如果不是,为什么沉小姐要匆匆忙忙、一大早便离开古堡,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吗?什么事才能刚巧令她在管家去世的这段时间离开?”
沉逡看着沉昱举棋不定的样子,抬手摆了摆让他回去,右手放回拐杖,他扭头看向魏司,问:“你怎么打算?”
魏司呼了口气,道:“暂且让沉小姐待在房间里养病,我已经打电话报了警,不出意料,傍晚他们就能过来。”
刚坐回原位的沉昱听到他这么说,又准备站起身劝住,可看到沉逡点头同意了他的意见,准备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卡在嗓子眼里,抬起的手缓缓下落,他吸了口气,慢慢握紧双手。
与鬼侵 第二十五章求助
隐隐的警鸣声从远处传来,窗子透进淡淡的暮色,睁开眼睛,沉晞摁着额头,忍着额间锯齿形的疼痛坐起来身体。床边点着一根蜡烛,屋外的雨还未停止,被子里的温度仍是温暖的,她蔫蔫地靠在床上,环视了一圈房间,所幸她又回到了这里。
发生的事情像恶梦一样在脑中盘旋,她应当惊讶许多事情,可此时的她只提不起精神,软手软脚,一天没有吃饭也并不怎么感到饥饿。
警鸣消失,窸窸窣窣的声音隔着一堵墙从外面传来,坐在床上缓了小会儿,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脸,她吐了口气,晓得这乏力是从何而来。
掀开褥子下了床,潮湿的长裙不见踪影,淋湿的长发也蓬松地披在肩上,对着镜子,白色长裙令她潮红的脸更显红润,但疲惫的样子却是病气的红无法遮掩的。
脖子顶着沉甸甸的头,看向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竟与她在摇晃的车内看到的玻璃接近相同。
迟钝的大脑没有空间去惊恐,疯狂冰冷的感觉保存在她的体内,一想到车内发生的一切,大脑便会自动带动身体的每个感官去重复回忆起伏的车内身体发生的微妙变化。
身下泥泞,脖子染上粉色,她看着玻璃里自己变得陌生的脸,有些恍惚。
房门被轻轻叩响,她未出声答应,转过身,房门被打开,两个佣人放轻步子走了进来,瞧见站在床边的她,两个佣人的目光变得古怪,垂下头,依次将清淡的晚饭摆于桌面。
沉晞看着她们离开,不甚明白她们那目光是何意。桌边的灯被点亮,陶瓷碗中的粥菜颇能激起食欲,她慢慢靠近,坐在沙发上,低头将那饭菜扫了一遍。
一粥两菜,她目光停在右边小菜碟里的油麦菜,灯光的映照下,菜的汤水上飘着零星的油脂,热米粥的气味和菜的咸味混在一起,她眉头微微蹙起,还未待开口向屋外的佣人喊话,胃中便翻腾起来。
她连忙起身快步向卫生间跑去,扶着盥洗台,口中吐出酸水。胃整个绞在一起,胸口剌过刀子似得难受,她抬起头,口腔中满是酸味,就连鼻子,都被这从身体里涌出的酸味占据。
鼻尖吐得发红,从两肩落下的长发也险些粘上酸水,对着镜子,这突如其来的呕吐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本不该来到的东西出现。
她不敢去想,匆匆地梳洗退出了房间,避开两碟菜,随口喝了点粥。屋外极小的动静一直持续,她歪在床上闭上眼睛,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像是过了好久,待醒来,屋外彻底暗了。
桌上的饭菜被撤了下去,整个房间,除了屋外的雨声便没了其他声音,可她却不觉得孤寂。下了床,站在窗边,她俯视后院,透过朦胧的烟雨看向埋葬那个人的土地。
那里不知何时恢复了原样,平静地她冒着风雨挖开坟墓的事情像是一场荒诞的怪梦,而她被拖进棺材,在棺材中被骷髅抚摸身体的经过也被眼前幻觉似的一幕模糊。
她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已搅得她晕头转向,她后退了步,拉上窗帘,无法离开古堡的恶种早已埋下,那纠缠她的恶鬼不会轻易放过她,要她在这里坐以待毙?不,绝对不可以。
房间大床上的血腥场面一闪而过,心脏在心口加快跳动,眉眼间尽是疲倦,她眉头下压,转过身向房门走去。她不知道那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恶鬼是否与那看似准备了一场巨大阴谋的魏司有关联,但显然,古堡内发生的事情与那家伙脱不了干系。
她推开门,挂于墙壁燃烧了半截的蜡烛照亮了走道,闭合的橱柜内响着女人的鼻鼾,幽寂到极点的空间似乎连极轻的脚步声都能听见,幸而,这声音不足以惊醒熟睡的人。
她走到方形的回廊,转身向左走去,在微弱的光下拐进一扇合着窗的走道,站在电话前,她向唯一的入口看了眼,拿起电话筒,狭小的屏幕显示了时间,输入号码,那段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听。
“这么晚打过来做什么?”
对方显然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晚上十一点的时间,沉晞一下便听出母亲并没有休息。
“是我沉晞。母亲,我被困在这里了,您必须帮我报警,不然我会死在这里。”她攥紧电话筒,侧对着入口,夜间会有佣人巡查,她不想自己打电话求助的事情被古堡内的第叁个人知道。
“我知道,你父亲已经和我说了你的情况。他说你生了病,说你有人格分裂症,还说你杀了人,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杀人呢?”
“什么杀人?父亲都和你说了什么?”沉晞一头雾水,母亲那笃定的质问语气,令她抱着求救的期望心理在一点点下沉。
她听见母亲换了口气,像是准备用另一种方法,要她交代她自己都不晓得的事情。
“他要我问你,你离开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司机会被砸死,你又为什么会那样拦住那姐弟的车——是那老家伙要强暴你?还是抢劫?就几天时间你就给我惹出了大麻烦,为什么你不能收敛一下你的坏脾气呐!”
这刻薄的话语令沉晞感到不悦,隐隐猜到这其中的异样,她应当解释清楚发生的一切,可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所遭受的一切,既是难以启齿的羞事,又是一般人无法相信的灵异事件,她解释不清,又怕被人发现,焦急地心态越染越浓,只暗骂了一句,道。
“您在说什么话!什么人格分裂,什么杀了人,是魏司告诉父亲的?他又转告给了你?呵,怪不得那送餐的佣人是那副神情,他们都信了那混蛋的鬼话!”
她听见母亲冷笑,她几乎准确预料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是不是鬼话我不知道,但你父亲那边已经报警了,你只误杀了一个司机还好,可你父亲说,那边死了不只一个人,甚至还有好几个权贵,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你已经没了用!”
她气得发抖,拿着电话筒的手都在颤,咬牙切齿的,理智几乎要被烈火吞没。
“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来救我出去吧。大哥回来了没有?这里闹鬼,您应当让他找几位厉害的道士来驱鬼的,不然我无法离开,他也没办法离开这里,那个厉鬼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父亲说的没错,我看你真是疯了!哪有什么……”
声音消失,手中一空,沉晞保持着握电话的姿势,呆呆地听着电话被合上的声音。她猛地转身,穿着佣人服饰的女孩撞入眼睛,她下意识地后退了步,厉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与鬼侵 第二十六章拉扯
沉晞警惕地看着阿古,这几日未见的女孩比不久前憔悴了些,大又圆的眼睛锐利的盯着她,仇视的目光令她心颤,仿佛她是个恶贯满盈的歹徒,要趁着夜色为非作歹。
她视线缓缓落下,看到放回原位自动挂断的电话,她浮起疑心,不明白先前见到她便胆怯的女孩为何会做出这样不符她性格的事来。
母亲的态度与面前的女孩的转变,她不晓得白天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错过了什么才会令大家对她充满敌意。即便是那可恶的魏司,也不可能一下便转变大家的态度。
“应该说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阿古冷冷地道:“小姐可是被先生下令待在房间的,怎么会到这里来?还擅自打通电话准备逃走,看来魏先生说的没错,小姐你果然有问题。”
“魏先生”这名字在沉晞耳边经过,她敏锐的捕捉与心中的想法对应,向前走了两步,俯视着这十七九岁的女孩,道:“他都跟你们说了什么?”
阿古仍是有些惧怕她,但心中的仇恨似给了她巨大的勇气,她顶着沉晞带来的压迫感,憎恶地瞪着这脸蛋晕着病气红晕的女人,恶狠狠地说。
“他说的都是小姐你做过的好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母亲,她明明是个很好的人,你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就因为我偷拿了你的首饰嘛!”
无缘由的被怪罪,沉晞本就红着的脸更添了几分恼火,她一把抓住阿古的手腕,强迫她直视她的眼睛,道:“我对你母亲怎么了?她是古堡十多年的管家,从你来到这里便应该了解我和她的关系,我对她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她做坏事呢?即便要冤枉我,也要先动动脑子!”
“放开我!”阿古挣扎着要摆脱她的束缚,沉晞狠狠甩开她的胳膊,见她因着后坐力后退了数步,稳住身体,怒道:“你休想狡辩!你这个女人!你之前毁了江先生,现在要报复我母亲!沉先生将你们母女赶出古堡就是你们的报应!”
“贱人!”她快步走到阿古的面前,两人站在放置电话的路口,她高高在上却已恼怒到了极点,攥着裙摆的手掌都在颤抖着,说道:“你觉得那是报应?你应该去问问你的母亲,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被赶出古堡,皆是拜她所赐!”
“胡说!”阿古怒不可遏,“她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污蔑她!”
“她死了?”沉晞愣住,在墙壁的烛光映照下看到阿古嗔怒模样,她不敢相信,攥着裙子的手慢慢松开,右手不安地在胸前握紧,道:“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会死了呢?”
“还不是被你害死的!”阿古狰狞地脸,“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你杀了我母亲又想要逃走。我应该感谢死去的刘先生,不然你怎么会回来!”
她的愤怒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这说出的话却也彻底激怒了沉晞,缓和情绪压在胸口的手猛然甩开,她大步流星地靠近,一把抓住了阿古的衣襟,道:“我都说不是我,你听不懂人话嘛!”
“你想杀我?魏先生说你有人格分裂,魏先生说的没错,你确实有病!”
“蠢货。”沉晞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看到那面目可憎、死不悔改的女孩,她扯住了她的长发,在她的尖叫声中,捂住她的嘴巴,道:“你和你母亲一样歹毒!”
被压在走廊的围栏上,阿古挣扎着,掰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但头皮一疼,脑袋跟着头发向后拉去,下巴被人掐住,她瞪大眼睛,看着逆光的沉晞的愤怒模样。
“分明……分明是你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沉晞冷笑,抓住她头发的手继续用力,阿古又是痛鸣,紧闭着一只眼睛道:“你勾引江先生,你们还上床,江先生那么好的一个人却都被你给毁了,难道你不是不知廉耻!”
“你知道什么!”
阿古突然用力,猛地朝沉晞撞去,猝不及防,沉晞双手一松,后背一疼,撞在了墙上。
“我都知道!你之前就讨厌江先生,江先生的眼睛受伤也是因为你!你那夜提着灯偷偷溜进了江先生的房间,我都听见了!是你害了他!是你勾引的江先生!”
小腹抽疼,额间直冒冷汗,她皱着脸抬头,见阿古靠着围栏说着话,之前一直不明的事情忽然被她说破,她豁然贯通,在两个挂在墙上的烛灯中间,眉眼间尽是怒气。
“原来是你,是你偷偷告诉我母亲的?”
她看见阿古讥讽她的得意模样,身体发抖,气到晕眩,忽略了身体的不适,她快步靠近,在阿古要反抗的时候给了她一巴掌,口中骂道:“你个贱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觉得江宸是因为我才死的?你个混蛋!”
一声尖叫,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夜晚,色彩绚丽的窗图映着向下流淌的水纹,淅淅沥沥的雨声隔着厚重的墙壁传入古堡,悬在穹顶的灯静默地听着黑暗中的声音,忽然烛光骤灭,传出尖叫,“砰”地声,撞击墙面,温热的液体从额间流下,随着另一道痛鸣,阿古眼前一黑,歪倒在地。
“啊!”
翻滚下楼,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眉头颤动,沉晞呻吟了声,冒着冷汗,蜷伏着身子,露出半截的小腿青紫一片,还未痊愈却提前落地的手骨折似的疼,身体左右摇晃着,她咬牙承受着腐蚀地疼痛。
捂住隐隐作痛的肚子,她尝试地撑起身子,可摁在地面的手却怎么都无法用力,刚撑起来便立即摔了回去。
蜷缩着的双腿又是一阵疼,黑暗间疼痛地混沌,似乎连头顶华丽的吊灯都摇晃着要坠落一般。
她小口的吸着冷气,耳边隐隐传来脚步声,一点点地靠近。
二层的光只落于她的身后,从远处走来的人停在了她的身边,陷入黑暗。
被长发遮挡的眼无法看清对方的模样,可那单膝跪地,从她膝下和背后穿过的手却打横抱起了她。
颠簸的走了一段路,淡淡的腥味传入她的鼻腔,眼睛看不见,耳边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就连抱起她返回房间的男人的呼吸声,都在稳重的脚步声中消弭。
被放在柔软的床上,盖上被褥,她感觉床沿微微凹下,一只冰凉地手隔着薄薄的睡裙落于她的腹部,寒冷温度逐渐渗入皮肉,翻滚似的疼痛在被褥中逐渐抚平。
强撑着即将闭上的眼睛,在毫无光亮的黑夜中,视线涣散地看着那坐于床沿的黑色身影,麻木地神经做不出任何反应,闭上眼睛,她一下坠入了黑暗,在一片漆黑中被倦意逮捕,听不见黑暗中的温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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