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牛奶少年郎的小说
与鬼侵 第十一章地下室
是……是他……
沉晞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脸,恐惧的记忆疯狂回溯,扶着围栏,身体下意识后退,她看到那姐弟做出了同样惊恐的表情,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向下跑,但在她刚迈开步子的瞬间,“哗啦”一声,整个楼道暗了下来。
“啊!”
脚步无法停止,大脑不受控制,她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恐慌,在身后人同样跟着她跑的同时,旋转的下到最底部的阶梯。这里连同地下室,她来不及思考,身后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双手推开沉重的大门,在漆黑的房间,来不及开灯,她拼命的寻找逃跑的途径。
“噔……噔……噔……”
那黑影带给她极度的恐惧,在漆黑的环境,她接着适应黑暗的眼睛依稀分辨着事物的轮廓,但同时,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跑了进来,而那令他们惶恐的黑影正在后面紧追着他们。
逃,逃,除了逃她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是个从坟墓里爬出的幽灵,那是个融入黑暗的恶魔,那是个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抗拒的存在,她狼狈的跑着,希望能找到逃离的路口。
但在黑暗她极度不安,两眼高速地寻找,墨般的黑暗任她如何都无法抹开。她在逃窜,可又像在原地打转,急促的呼吸在耳边响起,心脏在胸口剧烈跳动,极暗的环境形成绝佳的囚牢。
身后有着光亮的入口,隐隐传来诡谲的脚步声,她双眼望向四周,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中敲着鼓,她连忙向右跑去,蹲在一个沙发旁,用盖在上面的白布将遮盖身体。
口中喘着粗气,那脚步声从远方传来,她蜷缩在角落,双手环着膝盖,头埋在腿间,口中不断调整着呼吸,听着那令她胆战的声音。
“噔……噔……噔……”
近了,更近了,那声音就在她的身侧,一步一步,全然踩在她的心上,她忽得屏住气息,瞪大眼睛地看着前方,咬紧下唇,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她耳边放大,她像是要失去了生命,听着就在她耳边徘徊、徘徊、徘徊的声音,如同待宰的羔羊,忍受着这黑暗中的煎熬。
“噔……噔……噔……”
远了吗?她不敢确定,眼前像蒙了一层黑雾,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那脚步踩在她的心弦上,移动,向后移动,停住,又向左移动,那穿着黑色皮鞋的人就在她的身边,他在黑夜中移动,似夜游的鬼魅,缓慢地寻找着最佳的猎物。
是离开了吗?不——他靠近沉昱了。
她躲在角隅不敢作声,感觉到他离他们躲藏的地方越来越近,离她渐行渐远,她吞了口水,偷吸了口气,脚掌缓慢移动,想在他寻找到他们的时候做好逃跑的准备。
可就在她脚尖露在外面的瞬间,一缕凉薄的气息吹在了她的脚面,她顿住,感觉到那冰凉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身体战栗,鸡皮疙瘩涌起,瞳孔缩小,双唇猛地被一双手捂住,而她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声音。
说……说不出话了……
又是这样……又是这种感觉……
黑幕掩藏着彼此,但这次她却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对方的存在,那凉凉的气流从脚踝移动到她的膝盖,一点点靠近,一点点将她包围,她害怕的阖着眼睛,一股腥味像一缕烟雾在空中飘荡,被她吸入鼻腔。
混着新鲜泥土的味道,和她想的一样,像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恶灵。
“嗯……”
她小声惊呼,双腿蜷缩着并在一起,盖在大腿上的柔软丝绸被慢慢褪下,接触到那不似正常体温的手,她仿若坠入冰窟,全身哆嗦起来,紧咬着牙关才没有无声尖叫。
他……他又要做什么……
视觉失效,而身体却变得格外敏感,屁股向后移动,那只抚着她大腿外侧的手紧跟了过来。
她心脏悬起,小心地呼吸,感受到一具像刚从冰窖走出来的身躯贴近,她猛然闭上眼,牙关上下打颤的,不敢直视。
那是具她能看见的身体,像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但那绝不是、绝不是个人类,绝对不是,因为……
“啊!”一个手指忽然塞入花穴,她猛地睁开双眼,在昏暗中模糊的看到一张恐怖的脸。她顿失血色,怔怔地看着前方,喊不出、叫不出,而那塞入她身下的是……是一节手指关节……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下,她瞪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那逐渐浓稠的腥味吸入鼻腔,滑入她的身体,像是一张绵密的网,将呼吸道堵塞。
“呼……呼……”呼吸变得沉重,身体冻住似的无法动弹,那关节在她穴里滑动,一进一出,动作极为缓慢,缓慢到那柔软的穴咬着它,紧紧的咬着,涌出细细的水流来,而它依旧无动于衷的摩擦着。
它没有知觉,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似是在欣赏她逃跑时的恐惧,此刻的惊悚,以及即将展现的沦陷的样子,她就像具被恶鬼玩弄的玩偶,所有的惊慌失措都带着对方无尚心理的满足,那变态般的心理情绪被愈染愈深,像一张渔网把她笼罩。
是恶魔,是魔鬼,那作呕的腥味萦绕在她的鼻间,她皱着脸,听到不远处传出了脚步声,在黑暗中慢慢消失,留下了回音也跟着慢慢消失,是将她抛弃了吗?
“呵。”
一声低沉的轻笑在黑暗中响起,凉凉地气息打在她的脖子上,她吸了口气,感觉到自己被男人彻底包围,而那凉薄的吻也随之落在她的脖子上。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温度,被穴包裹的手指也染不上温度,被吸住的指头抽擦着狭窄的穴,那里流出黏腻的液体,将他整个手打湿,而她底裤的那根细线被他撩到了一侧,堪堪地贴着他的手背,构造出奇异的景观。
可他根本就没有感觉,每晚与她交欢又是为了什么?看她沉溺与性爱中的淫荡模样?享受猎物臣服的快感?还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报仇?
不……不……她虽然对这些可能深表怀疑,但有一个念头在她心中发作,那样一个人,即便化为厉鬼,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绝对不会。
“啊……出去……出去!”身体跟着说出的话颤抖着,她被白布覆盖,而那男人单手撑起了压在她头顶的棉布,撑出了一小片区域容纳两人。
在这极为狭窄的地方,那种与他肌肤相贴的感觉极其熟悉,她僵硬的手臂缓缓抬起,触碰到他的侧腰,却又迅速收了回来。
被打开的双腿被迫夹着他的腰,过膝的长裙滑落到腿根,将那神秘的禁地全然遮蔽,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唯有那不断响起的水声和那落在她脖子上的吻令她战栗。
真的太、太近了。
绑在脖子上的项链被轻轻咬住,柔软且冰冷的软物落在雪似的皮肤,幽谧的空间她喘息的更为急促,这过分的亲密激起那埋葬在心底的萌芽。
一点点成长,一点点膨胀,形成藤条,将那蜷伏在角落中胆怯的她紧密的束缚,从脚尖到大腿,穿过腰腹绑住双手,黑暗的空间似乎只有她是暴露在光下的,而这绿色藤条的根源,隐匿在黑暗中,高高在上的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用冷漠的目光。
不!不对!不该是这样!
她忽然惊醒,双手抵在那男人的胸口,猛地用力,将那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
极为不堪地,她双手着地,从那令人窒息的环境中爬出,踩着高跟狼狈地站起,向着出口,她拼命的奔跑,留给黑暗中那缓缓站立的模糊身影一个欺骗的背影,与那日一样。
与鬼侵 第十二章售卖
从地下室逃出来,她穿过忙碌的佣人小跑出了古堡,阴沉的天空下嫩绿色的草坪呈现这别样的姿态,她站在草地上大口喘气,犹如跌入漂浮绿色藻类的湖淀,拖着沉重的湖水爬上岸的落水者,艰难地将草腥味的空气吸入身体,来恢复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肺部。
稀薄的白雾被围栏阻挡在外,屏障似的烟雾比昨日要浓,空旷寂寥地山林,似是一张干净的画纸上画了几株树木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忧郁诡秘。
山林中没有鸟鸣,时不时吹起的风带动树叶,两侧墨绿色的树一直延伸到小路的尽头,她放眼向小路望去,放下扶着树干的手,踉跄地从诸多古树间走上平坦的土路。
悠长的小路只有女人柔美丰满的背影,风吹动黏在脸侧的碎发,停在一颗树的旁边,她动作缓慢地弯下了腰,将磨得通红的脚跟从代表温柔气质的白色高跟鞋中释放。
鞋尖笔直的朝着前方站立,红肿的脚落在地上与泥土相接,她抬头向前路看去,又低下头看向左脚,苦恼地皱眉。
“需要帮忙吗?”那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直起腰转身看去,那不久前遇见的男人正温暖熙和的笑着看她。
“是你呀。”认清是谁,她慌乱地低下头,苍白的脸染上窘迫的红晕,她不想让这抱着厌恶态度还对她惺惺作态的男人看到她遇麻烦的样子,但此时的她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硬着头皮“嗯”了声,来表示自己的需要。
魏司微笑,穿上搭在手臂的西装外套,徐徐靠近,停在她的面前,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着她,道:“沉小姐要去房间还是客厅?”
环境的空旷与明亮使得那来源于面前男人的压迫感减少了许多,她背对着风,蓬松的长发顺风向后吹去,短促的长发胡乱的飞舞,有些凌乱,不失美感。
“你要怎么帮我?”她仰视着他,但目光只停留在他的领口,不与他对视。
“还要请小姐将另一只鞋脱掉。”
沉晞垂眸,照着他的话将鞋子脱掉,两只低跟的白鞋平行的站在地上,双脚毫无隔阂的踩在两只鞋中间位置的土地上。衬衫的荷叶边被风吹动,她视线上移,捕捉到对方抬手的动作,她惊惶地后退,中间隔着五步远的距离,定下身子。
看到魏司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她既是惊惶又是不明,但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强烈的反应,感到唐突地笑了下,微微弯腰,道:“抱歉。”
直起身子,两边精致的耳饰跟着她起身的动作剧烈摇晃,纤长的眼睫遮盖了暗色眼球,她手掌垂落摁住了裙子,问:“请问魏先生打算怎么帮我?”
魏司拧眉,那转瞬即逝的惊异感在他快速捕获,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和那伴着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声音落入他耳中的话语,他感到奇异地轻轻一笑。
玉白的脚踩在淡褐色的泥地上,秾纤得中的肉色小腿慢慢向上露出一小段裙角的底端,而那正对着的踩在地上的名贵皮鞋则带着短短的跟,浓重的黑在自然光下反着白昼。
半晌,鞋子在原地翻转,脚尖朝着来时的路,被西装裤包裹着的膝盖慢慢下移,在即将贴近地面时,停了下来。
魏司笑道:“小姐是想要背着回去,还是抱着回去?”
沉晞一只脚向后,眉头下压,对他这种行为感到惊惶和无礼,左手压在在前的大腿上,指间的纹路触碰到那顺滑的丝绸布料,一点点将裙摆攥紧。
魏司单手搭在膝盖上,看到她这般反应,失笑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掌,道:“看来沉小姐对我说的两种解决办法,都没有太大好感。”
沉晞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悦,但他还在极力表现出方才的那种温润洒脱,她垂下眼帘思忖,借着树干的支撑重新穿上了鞋子,道:“还要请先生陪我走段路了。”
魏司恍然,点了点头,微笑道:“非常乐意。”
两人齐平的行走,几棵树干的黑影从身侧滑过,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繁茂地山林间时不时的响起两人的低声细语。
“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去参加宴会吗?”
“去了,不过出来放松放松,恰巧遇见了小姐。这里的空气一直很好,在平时,是个极为不错的安闲之地,很少有今日这般的喧嚣。”
“魏先生之前应该经常来吧?那么,那之前的主人是怎样对待这栋巨大建筑物的?”
“之前……嗯,还挺久远的,让我想想……之前的主人,是将它当做艺术品来对待,来来往往都是艺术,墙壁上挂的皆是出于大家之手的名画,连人也和那些艺术品一样,难以理解的古怪。”
“他是个有名的政治家。”
“没错,今天的宾客没有几个不是政治家,政治家便是有着善于诡辩的巧嘴,遵循一套严苛的规矩,彬彬有礼的外表,以及严格古板不近人情的疏远感。”
“魏先生不喜欢这样的人?”
“没几个会喜欢这样的人。”
“但我听说,令尊以及李小姐的父亲便是界内非常厉害的人物。”
“大概是吧,但……比起这座古堡曾经的主人,还差了些。”
远远地,从黑色古堡侧面的小门,男人快了一步打开门,请那美丽的小姐进入。顺着旋转的楼梯,沉晞扶着栏杆极为缓慢的上楼,而跟在后面的魏司,也故意慢下来。
“如果今天的宴会能顺利完成,沉小姐是否愿意留下来呐?”
声音从背后传来,沉晞上了二层地面,微微扭头向楼梯看去,魏司紧跟着上来,转到她的右手边,沉晞的视线也跟着从左面返回前方,又移偏向右边,抬头看着他的侧脸。
“魏先生觉得我不会留下来,为什么?”
先前走去,这里的佣人皆汇聚在举办宴会的地方,二层清冷且幽暗,唯有从走廊向里转放着电话的死路有一扇四方窗户映着白光。
“小姐不知道吗?”停在转进房间入口的歧路,沉晞不明所以地看他,魏司道:“所谓的婚礼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今天的宴会才是真正的目的。”
“真正的目的?”沉晞困惑难解,“我只知道宴会是为了款待宾客和建立人脉,至于其他的……我知晓的不过寥寥。”
“看来小姐真的不知道。”魏司忽然沉下了脸,严肃地看她。
沉晞一头雾水,但从他突然转变的神情,便猜到其中必有隐情,而且是她不该知道的隐情,她看着魏司,朝着房门方向的鞋尖转动,听他道。
“沉先生打算将这里拍卖,宴会的高潮便是拍卖的进行,来这里的虽都是政治家,但却不乏商人,所以昨天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大家的过分惊惶,因为今天才是他们来此的目的。而这座古堡,便从明天起不再属于沉先生,小姐你也不得不离开这里。”
“什么?”沉晞大吃一惊,无数种可能在她心中闪过,但唯独这个出乎意料,她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想要质问,却又无从问起,在他肃穆的目光下,她束手束脚的,迟迟道:“难不成,你想买下这里?”
“是因为这个才感到惊讶?”魏司促狭,像个狡猾的狐狸。
她低着头不回答,心里像是被石子打破平静的湖面,溅起阵阵涟漪。
“既然已经把小姐送到房间,我也该走了。”他笑着说完,转身朝着前方走去,那条路有着另一个楼梯,他是要回去参加宴会,并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的自信绝不是空穴来风,从那些与她的对话便可以发现,他志在必得。
沉晞看着他走下楼梯,思绪早拧成一条麻绳,缓慢地转动身体,犹疑来到房门前,她推门的动作极为艰难。难以想象,她的父亲为什么要卖掉这里?
他们已独裁者的身份住进来,享受着与主人共同的待遇,并且对父母去世还可能残疾的新主人抱着冷漠的敌意,仿若一群在泥潭中挣扎上岸的人,却要折断帮助他们上岸的藤条,这无疑是无赖行为,她不得不承认。
他们并非这里的主人,而准备将这里卖掉的沉先生,也不具备主人的资格。
他们在这里做了太多荒唐事,而那个坐在轮椅上只含笑看他们的少年,却从不摆出一副主人姿态,出言阻止。
而唯一的一次,也非为了他自己。
可此时如果他在,他是否会阻止这一切吗?用什么办法?该怎么做?
对称的窗子,那以绿色为基调的房间,眉头紧锁的女人踟蹰地靠近,站在窗边,一只手拉住窗帷,她犹豫地看向窗外,在视线倾斜到右下角的位置时,艰难地,一点点拉上窗子,给了外界一个精致秀美的帷幔为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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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侵 第十三章出事
“杂碎,人都死哪去了,找个人都找不到。”
一声声沉重的脚步。
“要我拿钥匙,搞半天、搞半天就没锁门。”
合上的半扇门被从外拉开,微弱的冷色光源落在地面,漆黑的房间是股潮湿的腥味,所见处皆被蒙上一层白布。
“连个灯都没有,搞什么。”
摇摇晃晃的向前走,被酒精刺激着的大脑巧妙的嗅到了空气中别样的血腥味,扶着被白布笼罩的沙发,看到黑暗中隐隐约约的人站在抹不开的黑暗中,猪肝色的脸眯上两条狭长的细缝,道:“喂,你谁?怎么不开灯?”
无人回应,他虚着步子靠近,感觉到从脚底涌上的凉意,打了个哆嗦,他拉了拉外套。
“这鬼地方,叫个人都不吱声。”
摇晃着转身,他扫了眼四周,模模糊糊的在那黑影旁的墙壁看到了个油灯,慢慢走过去,抬手取下挂在上面的煤油灯,他“嘿嘿”笑了声,正准备回去点灯再来,眼睛向左瞟了眼,手中油灯落地,还未尖叫出口,眼前就是一黑-
这个时间客房这边没有什么人,穿着适脚的平鞋,沉晞鼓足勇气来到了这里,远远看到一扇沉重的木质房门,她知道那房间里没有人,但却无法直接上前打开它。
一张点画派风格的油画挂在墙上,她紧张地瞥了一眼,来到门前,左手握住门把手,慢慢向下摁,一个声音却忽然打断了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唬了一跳,忙放下手转过身,看到那领带上别着卡子的中年男人,她心跳慢了半拍,连忙弯下腰道:“父亲。”
“嗯。”拄着拐杖,沉先生单手被在身后,睥睨地看着她,情绪极淡。
他似乎只是偶然经过,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跟着,沉晞直起身来,低着头极为小心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这是她的父亲,但两人的关系并不怎么和谐。
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沉晞感到紧张的握紧手掌,正准备找个合适的借口离开,便听到父亲说道:“你来这里找魏司,是有什么事?”
面对破坏婚礼的她,他一反常态,过分冷静,这极不像她说错一句话就要狠狠责罚的父亲。
“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请教他些问题。”她低眉顺眼,悄悄观察着父亲的举动。
“请教问题是好的。”父亲颔首,道:“徐方黔的事情你母亲应该告诉你了,他现在出了意外,但你的事不能耽搁,既然你与魏司认识,那么你就应该和魏司好好谈谈,那小子可比姓徐的小子厉害。”
“魏司?”沉晞诧异的念出这个名字,想到上午经历的事情,她脸上发白,直言了断道:“不行父亲,魏司……魏司……阿思喜欢魏司!如果我这样做,那么阿思、阿昱还有二叔都会不高兴的!”
“你是想推给沉思?”
“不!不是!”沉晞急不择言,“阿思他们与魏先生早就认识了,魏先生那样优秀的人,即便被人喜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兴许在他留学的时候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即使我努力,他也未必会喜欢我。”
“那么你是说你不够优秀吗?”
“没有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恶寒的目光令沉晞毛骨悚然,她本能地低下头来躲避,站着的双腿开始发麻,但她想立即回到房间,将自己关在屋里,拼命的喘息找寻消失的安全感。
“沉思虽然是你的姐姐,但别忘了,沉晞呀,你才是我的女儿。”
后背涌出一层冰冷的薄汗,她像一下被人抓住了致命的大弱点,只能听从那人的威胁,机械地点头,“是……是……”
她双脚站得又酸又麻,只听父亲冷哼一声转过身,那最后转过的余光就像刀刃割着她的血肉,使她心惊肉跳。
僵硬地迈开步子跟上父亲的步伐,瞬间,她便有了初来乍到的佣人撞见主人的胆怯心理,只硬着头皮,紧绷着身子,用垂下的眼睛看着周围,希望遇见一个同行的熟人来解除她的危机。
“父亲。”听着拐杖触碰地面发出声音,沉晞语调放轻,拇指紧张地摩擦着食指关节,道:“昨天阿昱说,他准备明日乘船回学校去。”
“明天回去?”父亲走在前方,留给了她个庄严又冷漠的背影,沉晞懦怯地垂眸,张开唇正要将准备的话说出,却又迟疑了下,小声道:“是的,他即将毕业,学校那边大概还有他未完成的功课。”
进入宴会的门便在前方,站在较远的地方,那门看上去就只有挂在墙上的肖像画那么大。
沉晞既害怕又期待地等待父亲的回答,就像是旱地里的草苗期盼暴雨的来临,又畏惧降雨前仿若世界大乱的恐怖征兆,整个人陷入一种矛盾心理,却又不得不得到对方的答案。
“他既然要离开,那明天你便去送送他。”
听到这回答,沉晞看着父亲背影的目光一点点变暗,湿润的红唇在光下被铺上一层温柔的颜色,柔和的眉间被深深的忧虑占据,她小吸了一口气,想:寅都那边在沉昱离开后便发生了动乱,前往那边的车船都已经停运,报纸上皆有刊登,而他是最为关注报纸上新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
而父亲知道魏司住在这间房,也应该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对应上魏司所说的话,她明白,售卖是真的,婚礼根本就不重要,能将这古堡出手才是他的意图。
“我也是这么准备的,父亲。”她顿了顿,故意道:“只不过……听别人说,今天的宴会好像要卖什么东西,他们说,是要卖这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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