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拜托了绫子小姐的小说
身后的人突然出声,她吓得急急转身。男人几步上前,将她笼进自己的影子里。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看到了多少,她瑟瑟发抖,隐在黑暗中,神色不明。
两人都变了许多,尤其是他,肌肤晒成麦色,给脸上添了几分成熟,头发梳在脑后,将面庞全部露出来,精神又干练。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在身,矜贵又桀傲。
黑沉的眸子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像一把剑一样,慢慢挑开她的衣扣,从里到外看个精光。紧接着,手慢慢落下,到她面前。
“你回来了。”
半晌,她才强装笑意,搭上那只手,从地上慢慢站起。
谁知,那只手逐渐握紧,抓着她的腕子,怎么也不肯松开。她试图向后逃离他的压制,却被一路拖进后堂。现下,连云遮都被她遣走,这会子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后堂本就是个下人添茶的地方,屋子低矮窄小,只放了张矮几和几个凳子,旁边就是温茶的火炉,炉子上的茶顺着壶嘴向外袅袅飘起一缕白乎乎的烟气,给这个寒夜续了不少热意。
拉她在凳子坐下,他转身去摆弄那壶热茶。她的手现在还微微颤着,没想到,童阁的力气还是那样大。看着他的背影,若不仔细分辨,还以为这人是铭城。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他提着茶壶坐下来,替她倒上一杯,微笑着问道。
杯子里的热气慢慢蒸腾而上,凝结成露,沾在她睫毛上,凉丝丝的。她抬头看去,只觉那双满含笑意的眸子深处藏着一头猛兽,好像随时就会奔出来,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瞬时,她后颈一凉,急忙吞下一口热茶,想将这毛骨悚然的感觉压下去。
没想到,还是没能热起来,颈处反而越发冰凉,寒入骨髓。原来是一只手慢慢探进她的旗袍领子里,惊得她一下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刚要挣扎,他另一只手钳上她腰腹,将人提起来抵在墙壁上。小腹,胸脯,甚至连她的侧脸都被紧紧按在墙上,男人火热的身体贴上她后背,一下驱散了寒冷。
“你可真有手段,我才刚走,就能让他立马娶了你。”他说话的声音顺着震动的胸腔传进她耳中,仿佛连那股愤怒也能传递过去。“对了,他知道你跟我的事吗,你倒安心,还生个孩子。”
突然,他一下扳过她的下巴,使她被迫转过脸来,又贴近耳边问道,“这孩子是谁的,是我的吗?”
“不是。”下巴箍得发疼,泪水在眼中打转,她扭着脖子,脸都要被他挤得扭曲,嘴里那半句“是林蒲和郝珊的”还未说出口,唇就被人封上了。
以前从没见过他这般蛮横粗暴的一面,好像不是在亲吻,是要活活拆她入腹。
唇瓣、舌头被咬得发麻发胀,若不是他单方面禁锢着她,恐以为两人是要厮打起来。
如今可不只是偷欢的刺激感,背叛道德的羞愧后来居上,令她挣扎得停不下来,连刚才亲吻时也一个劲儿地砸着他的胸膛。
“求你了,别这样。”
嘴唇终于被放开,她一脸痛苦地抓着他衣领,乞求道。
“新婚夜你也这样求他了吗?你知道我听到你要结婚的时候有多痛苦吗,我恨不得飞回来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忘了我。可我不敢,我怕你真的不要我。”
背叛、抛弃使他迅速成长,可此刻她却使他一下撕掉伪装,变回那个将理智扔在一旁的少年。
见她咬着红肿的下唇,隐隐不发,他戏谑地笑笑,手撩起衫摆,触到白色衬裙却丝毫不理睬,又扶着膝盖接着向上,到大腿根儿停住。
她惊慌失措地夹紧他的手,不让他再动作。可那只有力的手偏不让她如意,指尖随意乱拨,时不时地蹭上穴口。
侵入与推拒互相较劲,手与腿互相磨蹭。
没一会儿,推拒的力量落了下风,他的手在腿间肆意游走,来来回回。
体内的理智一次次呼喊她,也没能阻止身体逐渐燃起的快感,身下的水液慢慢淌出来,甬道里一片湿润。
手指先是浅浅地进去,一下一下勾起她的情欲,见穴中足够湿滑,‘嘶拉’一声,旗袍的内衫一下被撕裂,垂在她腰间。没了衣裙的阻碍,他托起圆圆的后臀,把她的腿挂在自己腰间,迫不及待地插进花穴。
“啊”的一声,她低吟出来,随着他的抽插断断续续地叫喊,全身的力量都向下流去,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稍一松,好像整个人就会掉下去。
眼看鬓边那朵白菊就要掉下,她又求道。
“别弄了,头发会散的。”
许是这会温存将情绪安抚下来,他竟然乖乖听从,掐紧她的腰,抱离了墙面。可下一秒,又托着她的大腿,慢慢向矮几处走去。饱胀的性器还在她体内,每走一步,就入得更深。
两人耻骨交迭着,皮肉紧贴,慢慢在矮几上坐下来,他箍上她的腰,叫嚣着一下一下地向上撞击顶弄,搭在他大腿上的身体,纤瘦得承受不住,跟着一下一下往后倒。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伪饰,被忘情交欢的二人抛在脑后。男人的粗喘,女人的悲鸣,都化为两声难抑的呻吟,伴随着相继登顶。
结束后,她还沉浸在不绝如缕的余韵中迟迟未动,却见他神经餍足地弓起身,抱上她就往外走。
半夜,外间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他抱着她到了下榻的房间,开始新一波的掠夺。
天边微微发亮,她坐将起来穿好衣衫,抬手对镜整理鬓发,面上一副忧愁悲戚,接着耸了两耸鼻子,七八粒泪珠儿相继滚到衣襟上。
瞅一眼在床上沉睡的童阁,她迈开腿,急匆匆地往灵堂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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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可能有点虐。
觞雀 豪宴
未过几日,葬礼接近尾声,她又到王府,陪着郝珊照看孩子。
期间,童阁来过王府好几次,都被她推托不见。若这样下去,等白事结束,两人怕是没什么机会再碰见。
经那晚一别,他心急如焚,可偏偏又无能为力。
正当一筹莫展时,金店里来了一位贵客,替他打开了一扇窗。
这贵客正是绿意红馆的老板娘,红姐。
那日,她来金店带来许多金首饰,非要全部打成金珠子,数目不小,贺掌柜便照规矩向他上报。待他过来,那红姐认出来,属实惊了一跳。
“真是没想到啊,童少爷,小小年纪便作了这金器铺子的东家。”
女人扭着腰肢走来,热情地同他攀谈。他迎上去,疏离地跟着客套道。
“好久不见。”
“我今日送了笔大生意给你,不知可否劳驾送我回去呢。”红姐连说话都挑上尾音,眉目流转地朝他望去。
恰好他顺路,推辞不得,便应下了。
车子停在红叶胡同,那红姐死乞白赖地非要拉上他上馆子里,他面带笑意地严词拒绝,心中十分不快。
二人拉扯间,一个醉汉冲出来,扯上红姐的头发,嘴里大骂道。
“你这个贱人,替你办了事不给钱,别以为老子好打发,老子连外交部部长都敢杀,更何况你,逼急了……”
听见这话,红姐大叫不好,偷偷抬眼看去,只见童阁一脸阴鸷地盯着这场闹剧,一言不发。
地牢里,一桶水泼在醉汉的头上,他清醒过来,环顾四周,见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垂目端坐,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椅子的把手。
“少爷,先生,求求您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冯叁儿身上的伤沾了水,针刺一般地疼,只能歪歪扭扭地跪着磕头。
童阁睁开眼,阴恻恻地一笑,装似好奇地问他。
“你说连外交部部长都敢杀,我不信,不如你仔细说来听听。”
“我就是个打猎的,是绿意红馆那个娘们儿,她找我说,事成之后,能给我十万,可她只给了我五万。”冯叁儿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只要你在这供词上签了字,我出剩下那五万,怎么样。”
童阁晃了晃手里的纸张,向他开条件,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果然,拿下了。
收好证词,他带上人去绿意红馆找红姐。
“为什么来这,想必红姐应该比我清楚。”
他径自坐到榻上,左腿搭着右腿,胸有成竹地看向对面。对面的女人眼珠子乱转一通,朝他勉强一笑,心虚地擦起汗,狡辩道。
“都是他胡沁的,哪有的事。”
“不知道红姐听没听过《杨叁姐告状》,我今日也学一学那杨叁姐。”他勾着嘴角笑一笑,眼睛森森地直往外涌刀子。“京师警察厅管不了,便上南京警察厅瞧瞧。只不过,事情闹大了,可不要怨我。”
红姐腿一软,磕磕绊绊地将事情全交代了出来。
原来,郝严礼早早就养她作了外室,从这里套取些衙门官员的情报,她也偶尔寻些合适的人来替他做点事。
这一回,郝严礼新官上任,又置了一房外室,说好的银钱活活砍了一半。料那冯叁儿不敢嚷嚷,她心一狠,便也只给了他一半。
没想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冯叁儿还真敢捅出来。
府里,郝玙回来时,下人来禀,白天梁上的木雕松动,掉下来正砸在童葭瑶的后肩上。
卧房里,他进去时,见珍珠纱帐后,童葭瑶正趴在床上,旗袍领口大敞,露着一边雪白的肩头,含蓄中道不尽的朦胧诱惑。
手脚好像不受控制,待回过神来,他已掀帘往里走去。
“云遮,热水打来了先放那,再帮我推点药酒。”
她脸朝里,闭着眼睛,自然地吩咐道。
看着那一抹雪色,他拿起药酒,倒一点在手心里,轻轻揉在血块肿起的地方。
皮肤不同的触感,她警觉地扭过脸,见是他,又趴下来,扯起领子就要拉上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拦下她的手,就着那块裸露的皮肤,沾了药酒用手指轻轻点上去。
“我升阶了,现在已是少将。”
一时间顾不及其他,她只欣喜地祝贺道,“那太好了,要不要在家里庆一庆。”
“那些事先放一放,我们一起去上海……”
停下手来,药酒全然干透,他仍坐在床边,看见她背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印子,怔怔地止住了话。
“去玩吗?”见他突然不言语,她拉上衣领,疑惑地问道。
眸子里的阴沉褪下去,又换成了温柔和顺,他起身说道。
“不是,我被调职到上海去。”
没等到她的答案,他就已经出了门,只留下背影。
那些吻痕,看样子是近日才弄上去的,还未全部消退。
只是,这个人能是谁呢。
第二日,这个人就闯进门来,被他设法截下,还有冯叁儿和红姐的证词也一道被截下。
看着童阁倔强又震怒的眼神,他脑中闪过一条线,好像从往日的细微处觉察了些蛛丝马迹。
怪不得,被童业恒威胁,还乖乖听命与他,以她的脾气,实在是说不通,想必老太太私下也敲打过,她才这样干脆地嫁了过来。
可他不是圣人,他也有私心。
就这样放她离开自己,他办不到。
想到这,郝玙命人把他这胆大包天的小舅子送回家去,又订了一桌漪澜堂的席面。
晚饭时分,漪澜堂的人将菜送到府上。童葭瑶本想叫来郝珊,却被郝玙制止,一时间,见他如此庄重,她也不知所措起来。
“你和童阁的事,我都知道了。”
‘啪嗒’一声,筷子从她手中掉落在桌上。她睁圆眼睛,望向他。
“铭城。”
“你想过吗,父亲遇害之后,你和他以后要怎么办。”郝玙在她腿前蹲下来,手盖在她膝上的手背,缓缓说道。
“如果你跟我去上海,我可以保他一生无虞。”
眼泪从她脸颊滑下,滴落在两人交迭的手背。
“原谅我的卑劣,我不愿放你走。”
说完,他抬手替她抹去泪水,却不知自己的眼泪也跟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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觞雀 重逢
郝玙升任上将,郝家连着庆贺了好几天。
这日晚饭后,郝玙与郝严礼去了书房。剩下她们叁个闲来无事,郝太太将童葭瑶叫到跟前来说话。
“你和铭城结婚也有段时间了,怎么肚子还不见动静。”她依旧端着架子悻悻地问道,眼睛死死盯着童葭瑶的肚子,尖利的眼神恨不得剖开来看看。
“这种事急得来吗?”郝珊抱着孩子过来,呛声地插进话。
“你闭嘴,瞧瞧你做得什么事情,婚前失贞,说出去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事关颜面,郝太太不得不压低声音,可话里刻薄的语气一分也没少。
这话听得她心中着实难受,童葭瑶干脆低着头,默默地听着。
书房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玻璃瓷器破碎的声音震耳欲聋,叁人急忙起身齐齐向外,赶到书房。
郝太太刚要敲门,门从里拉开,郝玙一脸愤恨地走出来,揽过童葭瑶,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
“过几天,我带葭瑶一起去上海。”
“什么意思,”郝太太看看郝玙,又看向她丈夫,急急问道,“严礼,你和铭城怎么了。”
“别拦他,以后他不是我的儿子,让他去做童易的儿子吧。”
书房里传来怒不可遏的吼声,郝珊见状,抱着孩子叫住郝玙夫妇,一起出门去。
半月后,郝玙带童葭瑶去上海的消息还是没能瞒住,童阁在房里收拾着东西,老太太听闻,拄着拐杖在屋里坐下来,将之前的事情全盘托出,呵斥道。
“她已经嫁人了,你找去又能作甚么,闹出来让别人说嘴吗?楼哥儿,清醒点吧,咱们家你父亲没了,你也想撒手不管吗?”
终是不忍,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抱着头在床边蹲下来,继而痛苦地坐下,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地上。
突然,素桃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说二叔那院出事了。警察厅的人证实柳絮芳是地下分子,要将童修一家子都抓去审问。
前院里,二太太捂着胸口,扶着桌子坐下来,冲童业恒质问。
“你自个的媳妇儿跑去当那什么,你能不知道,现在怎么办。”
“我都好长时间不回家,谁知道她干嘛去了。”童业恒坐在一旁,急冲冲地回她。
童修猛吸了两口鸦片烟,吐出一大片呛人的白烟,慢吞吞地说道。
“急什么,我前两天认识了一位藤原先生,只要请他来帮忙,那就不叫事儿。”
“那还等什么,赶快打电话啊。”二太太起身叫人去拿电话来。
老太太赶来时,童修带着一家子跪在地上朝她磕头,边磕边喊。
“母亲,救命啊。”
“你们这是作什么。”老太太俯身问道,示意他们起身。
“一位先生说,只要您肯和他合作,不止能救我们,咱们家日进斗金也不成问题啊。”
童修赔着笑,眉眼都挤在一出,褶子一道道的,更显油滑。
“怎么又跟我扯上了。”老太太声音低沉下来,冷冷地笑道。
“只要您把上海纱厂的股份,拿一半出来给藤原先生,咱们……”
还未说完,老太太打断他,黑着脸怒斥道,“和日本人谈生意,你们这是与虎谋皮。如今国难当头,你们倒是一点也不在乎。看来,我怕是救不了你们了,好自为之吧。”
“母亲,母亲,”童修急忙围到老太太身旁,乞求道,“藤原先生说了,如果我们不跟他合作,他不仅不救我们,还会打压咱们家的生意……”
“我平生最恨被人威胁,那就等着瞧。”
老太太狠狠地回击。
没几日,童修被抓去审问,老太太叫来童阁,让他去上海,处理掉纱厂。
孩子已渐渐长大,郝珊跟着来上海后,不愿闲在家,便去了明慧女中教法文。
平常她下课早早就回家,可今日迟了半个钟头还没回来。童葭瑶来门口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刚要叫人去找,却见她从街口走过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垂丧着脸。
“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童葭瑶拉上她的手,冰凉得很。她却转过来,又惊又喜地喊道。
“葭瑶,我看见林蒲了,可他却好像不认识我。”
“你在哪见到的,他不是去延安了吗?”
两人进到屋里,相对坐下。
“就在女中学校的后巷。我在那走时,正好和他擦肩而过,然后我叫他名字,他却说不认识我。”郝珊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睛一下水汪汪的。“我真的看见他了,肯定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童葭瑶又安慰了几句,答应明日陪她再一起去瞧瞧,便催着去吃晚饭。
第二日,两人早早到后巷守着,林蒲没守到,倒看见童阁从一家门口出来,里头的男人朝他鞠了一躬,嘴里念叨着“我代陈独山同志感谢您的捐赠。”
等他转头,恰好看见巷口的两人,叁人一时面面相觑。郝珊察觉气氛不对,得了童葭瑶示意,进学校上课去了。一下子,只剩他们二人站在原地。
童阁几步上前,拉上她的手就往外跑。她迎风跟着跑了几步,似有一种双双私奔的错觉。
不过短短一段路,她却觉得畅快淋漓。
好像抛却了一切烦恼,整个世界都剩下他们二人。
“你怎么来这……”
“你怎么来这……”
二人停下来,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
他抖了抖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抬手帮她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郝珊说在这看见林蒲了,我陪她过来看看。你呢,怎么来这了。”
好似沙漠中被困住的人看见了绿洲,她的笑意毫不掩饰地直入眼底。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神色慌张起来,拦下两辆人力车,向她催促,“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到了姚家别苑,他才松开她的手,严声厉色道。
“你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是被郝严礼雇凶杀的,我那天拿着他们的供词去找你,结果被郝玙扣下了。你若不信,可以回去找找。”
他的话,给她当头一击。回去的路上,她脑中还是一片混乱,浑浑噩噩。
那日铭城与郝严礼在书房争执,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
夜里,她在厅中一直等,直到他回来。
郝玙回来时,见她支着脑袋,闭眼小憩,心中迅速涌上一阵暖意。
心爱的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这样温馨的场景,只怕在他梦中才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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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更:m (woo18)
觞雀 火车
腾地一下,她支了个空子,眼皮慢慢抬起,见他过来,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不回去睡,不是说过,不用等我。”他一边解外套,一边说,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也跟着跑出来。
“有件事要问问你,”她跟着他一起往卧房走,眼泪忍在眼眶中,神色如常,“我父亲遇害后,警察厅只说还在缉凶,可这个中详情,却怎么也不肯透露。关于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郝玙脚步一顿,听她又道。
“你从来不会对我撒谎,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静默良久,两人谁也没有言语。
半晌,他转过头,错开她的视线,哽咽着开口。
“你都知道了。”
没有疑问,一腔肯定。
眼中惊慌变成了落寞,他直直过来,揽她进怀里,卑微地道。
“抱歉。我不舍得和你争吵……”
“放开我。”
愤怒、委屈一下涌上心头,她死命地挣扎,却一次次被他抱得更紧。
“先生,太太。”云遮跑来,又向童葭瑶喊道,“老太太出事了,叫咱们赶紧回去。”
去往北平的火车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黑漆漆一片,只有一弯月牙高高地挂在天上。
郝玙并未一同跟来,只交代云遮照料好她,便又坐车走了。云遮给她端来杯红茶,热气汇聚到中央,化成一道烟,源源不断地升起。
烟雾后头,坐下一个人,同她一样看向窗外。两人的侧脸印在车窗玻璃上,清晰可见,她脸上带着期望和倦怠,相顾无言。
“几点了。”她仍旧看着窗外,轻声问道。
童阁撩起袖口,垂眼看向手表,回答。
“快两点了。”见她懒懒地提不起精神,又试探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去一个新的地方,你会跟我走吗?”
这下,她很快清醒,扭过头来,回答。
“也许,会吧。”随后低下头,松开空掉的茶杯,又道,“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台的镜子里,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一双手在水龙头下来回冲水。
水太过冰凉,她关好水龙头正要出去,咔嚓一声,门被推开,来人将她抵在门上,往下拧锁把手。
一番激烈的亲吻,她的脸才微微有了些红润,嘴唇像清晨沾着露珠的花瓣,渐渐染上些艳色。
“快出去。”她不安地推推他肩膀,眼含媚惑。
童阁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更胆大地解起旗袍的盘扣来,一脸醋意地向她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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