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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既既
那黑着脸的男人忽然愣了下,从鼻腔里低低笑出声,再低下头,灼热鼻息落在装钟白耳畔,“小白说这话,是在吃醋吗?”
“呸!”
钟白面上一燥,又不想落了下风,口不择言,“大师兄自个儿在这儿好生快活吧!我要去找裴翊师兄了!”
她伸手欲推开赵既怀夺步离开,却被大掌反手一剪,下一瞬,双手就被人锢在了头顶。
抬眼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黑瞳,男人面上带着往日并未露出的霸道狠戾,狭长凤眸危险眯起,低沉嗓音缓缓重复了一遍,“你说,你要去找谁?”
钟白从未见过大师兄脸上卸下温润面具时的样子,心中当下就发了怵,但还是梗着脖子瞪他,“我去找谁,与大师兄无关!”
“与我无关?”
男人目色一凛,单手钳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扼住了她的下颚,虎口隐隐发力钳制住她的脸。
下一瞬,俊颜骤然俯身逼近,钟白急剧放大瞳孔,心中一腔剧烈的心跳差点蹦出胸膛,她不由得捏紧手心闭上眼。
……
半晌,未感受到动静。
耳旁一声闷笑,“小白在期待什么?”
戏谑双眸调笑地望着她。
钟白真的怒了!
“走开!”
她怒骂一声,双臂开始奋力挣扎,却是力气悬殊被他死死压住,丝毫撼动不了分毫。
“听话,小白。”赵既怀敛下眼角调笑,润泽嗓音贴近钟白缓缓开口。
“离裴翊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卷翘的羽睫在男人手心微颤着,热气探得钟白瘪了情绪,她的心中自是相信大师兄来这儿定有别的原因,只是方才被一股怒气支配便说了气话,这会恢复了神智便没那么激动了,只语气闷闷,“那大师兄来这儿是做什么来了?”
“我——”
才张口,腾腾脚步从头顶木质楼梯踏下,“赵公子,赵公子?”
方才与赵既怀在同一雅厢里的男人带着醉意趴在栏杆边上呼喊,“赵公子,你去哪儿了?方才不是你点的香香姑娘么,人都洗干净了身子在床上等你了,你快去啊!”
才安抚好的紫裙顿时再炸毛。
钟白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夺门而出。
“殿下,属下按照您的吩咐,这两日时刻盯着依依姑娘,除了昨日下午溜出门,去了后街巷角流连一圈,似在寻找什么人,便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了,另外,今夜张老爷似要带她上画舫,殿下看,属下这边可要出手阻挠?”
“不用了。”男人背手矗立窗边,青衫长袍勾勒出笔挺流畅的线条。
窗子临街,熙熙攘攘的往来人群中,倏然跑进了一抹淡紫色的娇俏背影。
那淡然无波的眼皮子难以察觉地抬了抬,他马上转身欲行,忽然顿足,“今夜安排些人手去张元炀船上接应。”
还香香姑娘呢!活该喝酒喝得肚子疼!
钟白骂骂咧咧地跑出馆子。
心中忿忿。难道亲到了就不在意了吗,难道上一世的痴情都是因为得不到吗!
往后瞟了眼,并没有人追出来,钟白气恼跺脚,呵,人家才不追出来,人家去会香香姑娘的温柔乡去了!
“小师妹!”
一道温润声音自后头传来,钟白欣喜回头,却在看清了来人之后失望垂下眼,“是你啊,裴翊师兄。”
“小师妹怎么没有等我就自己出来了?”裴翊提步走上前来。
钟白想到方才老鸨对他说的话,顿时摸着胳膊往旁边站开了些,说话时也更疏离了些,“裴翊师兄不是去取姑娘们的礼物了吗,我便不打扰师兄快活了。”
裴翊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觉得百口莫辩,“方才那老鸨是认错人了,我真未来过这儿。”
“呵呵……您说得对。”钟白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脚步却悄悄往一旁再挪了挪。
“师妹现下又是要去哪儿?可要一同逛逛?这江南的景致,我也还未看得清透呢!”裴翊提步走近了些。
“不了师兄……”钟白再往旁移开了脚步,一面是不想与他再过接触,另一面——钟白抬头瞥了眼,天色将晚,她恍然想起客栈里孤身一人的小孩。自方才出去,他该是一个人待了一下午,不知等会会不会又要闹了。
想到这,钟白回眼望去了街上琳琅满目的摆摊物件,有小拨浪鼓、人偶娃娃、竹蚂蚱……她眼前一亮,提裙奔去街巷一处摊贩前,杏眸熠熠落了光芒来。
只见那年过花甲的老婆婆坐在摊前,粗砺沧桑的手指灵巧翻飞,一缕缕棉絮在指尖细针下逐渐成形,而摆在其面前的展板上已经错落摆放了几个成品,一只只憨厚可掬的“小白鸽”栩栩如生,两颗黑珠子嵌的眼睛似活物一般灵动。
惊叹声不禁溢出,钟白欣然弯下身子,“婆婆,这小鸽子好可爱呀,怎么卖?”
老婆婆从活儿里抬起头来,慈祥弯眼,“小姑娘,一个八文钱,喜欢就挑一个吧。”
“师妹喜欢这个?”裴翊探来身子,折扇一摇,“那就都要了吧!全包上。”
“不,不用。”钟白盯着展板上的小鸽子,虽难以察觉,但仔细还是能看出每只鸽子面上神态的。
细眼微眯,她毅然拿起其中一只,“就要这个。”
还未解荷包,不及裴翊手快,一枚银锭子已然放上展板。
钟白蹙眉,“师兄,我自己有钱。”
那人施施然摇着扇子,“我更有钱。”
……
钟白把玩着手里白鸽,隐约觉得这一只的神态与自家那只异曲同工之妙,仿佛便是它的小分身。她的脑海里想象出了小孩见到这鸽子时的神情,不觉轻笑出声。
流光偏转,定定落在那人放了光的眸子里。
熙攘间,街角骤起一道惊呼。
“马——惊——啦——”
只在一霎间,惊马啼嘶吼鸣,一抹赤褐之色横冲直撞而来。
“师妹小心——”
钟白堪堪抬眼,未见清楚马匹形状,便被人拦腰带入怀中,清冽草香顿时袭来,与赵既怀身上的暗哑沉香不同,裴翊的身上只留着淡淡草间露水味儿。
钟白倏地挣开那人,颔首示意,“多谢师兄。”
青衫公子含笑摇扇,指尖微微拢起落到鼻下。
轻嗅,一抹清香沁人心脾。
街角人马惊慌中,一抹莹白羽翼直线俯冲而下,映入眼帘的便是街角那抹不安分的紫色衣裙,而站在她身侧的便是昨日那个没有灵根的男人。
仙鸽心中警觉顿起,耳畔响起仙君早时语重心长地引导
你啊你,一开始就寻错了方向。那钟白回不回天上用得着你担心吗?你可该操心操心另一位,这样,你…酱酱酿酿……
虽不甚理解为何不用操心钟白之事,但仙君既然已经给它指了明路,那它自要好生
等等,那是什么!
仙鸽猛地刹车,眯起鸟瞳。
街角那抹紫色转过身来,面上挂着些许笑意,目色盈盈落在手中的……鸽子上!!
钟白有别的鸽子了!
仙鸽的小脑壳懵了几秒,隐隐能听见胸腔之中什么破裂的声音。
是它不够可爱吗?
是它不够乖巧吗?
再定眼,怒火仙鸽竖目振翅,调整走位,一发俯冲。
咕!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48节
凛冽眸子警觉一凝,折扇骤收,劲风袭来,堪堪擦过仙鸽尾羽。
“咕!!”
仙鸽惨叫一声,猛挣飞掠上空。
“什么声音?”钟白回过头。
男人随手撒了手中一簇白羽,“嗯?没有啊。”
仙鸽盘旋天空中,尾巴秃了一块,疼得它鸟瞳之中眼泪珠子都开始打转。
这臭男人,比赵既怀还坏上一个赵既怀!
它怒目圆睁,气急败坏瞪向地上青衫男人——是你逼我的!
天色落了晚,街市熙熙攘攘,人声吵闹,偶有一家三口结伴而行,言笑宴宴。
灯火阑珊,裴翊信步摇扇,流光落在前方目色含光张望的明眸之上,妖冶多情的桃花眸子在黑暗之中熠熠放光,若有所思。
啪嗒、啪嗒……
下雨了?
男人伸出掌心,抬眸望天,未看清楚,另有一记带着些许温度的“雨滴”砸到掌心,恰走入一盏明灯附近,昏黄光晕照射下,掌心那一滩白晕泛青黄绿相间的液体……裴翊嘴角笑容一霎间凝固了。
这是……
什么!
僵硬抬头,入目之处又一滩液体对头而来。
天之骄子娇生惯养长大的世子哪见过这场面,潋滟美眸顿时惊骇圆睁,人影堪堪退后躲避,无意撞倒路边推送泔水的老伯,盛放泔水的木桶惶然倒地,恶臭之味弥散开来,裴翊捂鼻退后,却见那抹莹白紧追而上,一泡一泡生物攻击从天而降,紧追袭来。
男人在街巷上慌不择路抱头逃窜。
不过几个来回,哪儿还见什么俊秀翩翩公子?那发丝凌乱浑身挂彩的男人窜身上树,飞檐走壁,走到哪儿,天赐炮弹就跟到哪儿。
最后,堂堂世子殿下竟被逼进了街角茅房,才终于躲开了发疯的鸽子。
小孩心满意足,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巷子,忽地,脚步顿下。
“娘……娘亲。”
巷子口幽暗灯光下,钟白面无表情,一双乌黑的眸子定定望着他,难以辨出眼底情绪。
似听到了一声冷笑,她把手中一团绒球狠狠丢了过来,扭头就走。
“别叫我娘亲,我受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赵既怀”是一个量度单位。
第45章 赵既怀的嘴
“娘亲——”
“娘亲我错了。”
屋子里传来一声冷笑,“你没错,你哪儿错了。”
“唔。”小孩犹豫了下,“明明不该用鸟粪丢那个觊觎娘亲的野男人……”
一记枕头砸到门口,“滚!”
……
钟白捂着耳朵倚在窗边,乌黑眸子黯淡望着夜空发怔。心底的失意愈发惆怅,这都几时了,大师兄还不回来,难不成……真与那什么香香姑娘一夜快活去了?
纵是她心中对赵既怀如何再相信,这会随着天色渐浓,心底不安忐忑也愈发浓烈。
寂静之中,骤惊起一阵巨大拍门声,钟白猝然一个激灵,随即沉了眉,开门怒斥,“你到底有完没完!再敲门就把你一双鸟爪子折了!”
“钟、钟姑娘……”门口着一身嫩绿的娇俏女子顿时呆住,她结巴了下,猛地收起双手背到身后,“我、我不敲了。别折我爪子。”
“……”
“陆小姐,喝茶。”
“多谢钟姑娘……”陆婉婷接过茶杯,双眼警惕扫过钟白,再将手指缩进了袖袍里头。
她本也不愿淌这趟浑水,可家中成天催她上赶着去讨好赵既怀,她实在不想送上去自取其辱,这便寻钟白来了。
“陆小姐这么晚来,可有什么事?”
“呵呵……”她作势张望了下屋子,讶异道,“赵公子不在啊?”
这会倒是改口赵公子,不叫赵哥哥了。
“嗯。”钟白点了点头,语气没什么波动,“大师兄出去了。”
“哦,出去了呀。”陆婉婷喃喃重复道,“那钟姑娘可知道,赵公子上哪儿去了?”
陆小姐半夜来寻她,只是为了问赵既怀去哪儿了?钟白有些莫名其妙,也如实回答,“大师兄未告诉我,我也不知。”
一袭碧衣的小姐垂眼沉吟片刻,忽然抬眸,目光坚毅,“我知道他在哪。”
江面灯火通明,画舫停泊水面,言笑宴宴,歌舞升平。
觥筹交错,酒水几巡,船舱里个个老爷公子的面上都浮上了几分醉红。
首座上的男人怀抱娇玉,半解胸襟,“赵公子年纪不大,说话倒是一针见血,犀利中肯啊!”
“张老爷过奖。”男人礼貌性地勾着嘴角,目光幽幽悬于座旁低头斟酒的小厮头顶。
船舱之中多是见风使舵之人,见张老爷称赞,忙连声跟着吹捧。
又是几杯酒客套灌来。
男人眼角也染上了几分红晕,只开口时,声音仍沉稳如一贯,“张老爷,除了这单生意,在下还想跟您求个人。”
“哦?是谁?”首座上肥肉横生的人随手拨开怀中妖娆身姿,饶有兴致地前倾过身子。
男人举杯,目色定定,“苏云息。”
“苏云息?!”侧座几位压低了声音惊讶道,“那可是……”
“苏云息?”张元炀眯起眼,狐疑的目光定定落在赵既怀处变不惊的面庞上,“赵公子的消息倒是灵通。江南美人一个赛一个,你为何要苏云息?莫说其他了,单论这依依姑娘,便是水城青楼里的新消遣儿,瞧这身子,多少人垂涎,赵公子若看得上,我这便送你,嘿嘿。”
说时,俯身跪坐首座边伺候的女子抬起眼,赤红面纱下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带着几许媚色。
“张老爷就爱说笑,您还不知道依依吗?依依愿一直跟随张老爷。”
“嘿嘿,听话。”油腻肥硕的大掌在女子臀部抓了一把,“去,去给赵公子倒酒去,把他伺候好了,有你好肉吃。”
“是 ̄”
女子莲步微移,魅惑目色对上厉色双眸,却丝毫不惧,反而更加张扬了几分。
那日她欲拿彩链挑拨离间被人识破。本欲潸然泪下求得人原谅,谁知这温润外表掩盖下的男人如此心狠手辣,竟欲痛下杀手,她搬出洛长非,那人只冷笑一声:洛长非向来眼神不好,我杀了你也是替她清理门户了。
眼见男人如煞神降世,仗剑欲斩,惊慌之中女子脱口而出钟白名字,却意外地看见男人顿了动作,眸中暗色转瞬恢复清明。
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滚”字。
念及此,女子端着酒樽的指尖微扣,眼中闪过几许狠戾。
他为钟白敛下一身阴霾,只念及她的名字,就叫他收刀入鞘,恢复清明。
那她就偏要他做回阴鸷地狱里的魑魅。
“赵公子,依依为您斟酒。”
那人漠然抬手,猛然扼住女子腕臂,后者惊慌抬眼,对上男人深邃目色,陡然乱了呼吸,“赵公子……”
“张老爷恕罪,我这人不喜别人碰过的。”说时,男人嫌恶地甩开她的腕子,仿佛丢开了什么污秽。
红纱微罩的身躯陡然坠入冰窖。
男人再道,“至于那苏云息——实不相瞒,苏云息乃在下故人旧友,此行下江南,便是受了人嘱托将人带回,这才来向张老爷求人。”
“赵公子还是喝了这酒吧。”女子恢复嗓音娇媚,再度斟酒,却含了几分冷然寒意,“这可是张老爷的意思。”
首座上横肉老脸眼中闪过几许精光,面上仍挂着亲切笑意,语气却带了几分胁迫,缓缓开口。
“赵公子要求人,得拿出些求人的诚意来吧。”
赵既怀默然敛下眼角,轻举酒杯贴近鼻尖,动作略微顿了下,眉心微皱,而后在众人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只才饮下酒樽,甲板上便匆匆跑来一位小厮,那人低垂着头,惊慌大喊
“不好了,走水了。船头灯盏不甚被风吹落,点燃了甲板木仓,火势蔓延开来,快往船舱后去!”
一时间,船舱里惊慌拥堵,人群争先恐后穿过舫中侧门跑入侧廊往船舱后去。
赵既怀顿足。
薄凉的声音在惊慌呼叫中不掺杂一丝温度:
“世子殿下真是好雅兴,夜半不去您的青楼楚馆,反而跑来这儿扮下人。”
前头垂首哈腰的小厮陡然怔住,随即缓缓直起腰杆,慵懒笑意随之传来,“大师兄好眼力,青楼楚馆有何意思,我倒是更乐意与大师兄待作一块儿。”
赵既怀轻嗤一声,并不理会他的调侃,调转脚步往船头去。
那粗布背影微顿了会,也消失在幽廊阴影中。
……
簌簌夜风带着江面清冷水汽扑来,难闻的酒味叫风吹散了些。
赵既怀运功逼出体内毒素后,撑手倚靠在画舫围栏边上。寂静之中,耳边无端响起心尖姑娘的细软娇嗔,他揉了揉眉心。
今日惹了小姑娘不高兴,需得仔细想想怎么哄。
不知是否是毒素太强渗进了血液,还是酒意上头迷了眼,清明视线中,似有一抹浅紫色的娇俏身影缓缓从远处掠来,一艘艘小舟成了那人轻巧掠过的垫脚板,只过稍几,藏在他心尖上的小姑娘已然施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师兄,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女子担忧关切的神情落入男人的漆黑瞳孔中,似月光清辉般皎洁无垠。
赵既怀定定凝望着她,并未出声。
然而。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49节
心中算盘已经打得飞起。
下一瞬,便见霁月清晖从男人身上抽了气力,那人盈盈倒下,灼热鼻息洒落在钟白脖颈。
他魇足地悄悄弯了唇。
“小白,师兄中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真亲!
下章真亲!
第46章 真亲真亲!
甲板风大,钟白单臂揽着大师兄,让人靠在自己肩上,放眼望去,江面小舟许许,却都相隔数丈,大师兄中毒,这会若是要带着他下去,恐怕难以靠岸。
踌躇间,一叶小舟缓缓驶来,瞧着与其他小舟并无差别,只是甲板上似有人影绰绰。
眯眼细看,那挥舞着双臂的娇小身影俨然是碧衣短衫的仙鸽!
钟白面露喜色,赶忙回过头来,“大师兄,你可还有意识,一会我们从甲板跃下,你可要——”
话音未落,目色一凛,“谁!”
长鞭呼啸甩出,那隐藏在货舱之后的匕首应声落地,惊起一道银光。
“滚出来!”钟白将赵既怀倚靠在围栏边上,单臂挥鞭警惕地护在男人身前。
“啧,好一对鸳鸯情深啊!”随着一道尖锐声音传出,红纱笼罩下女子缓缓步出角落。
饶是女子面上挂着面纱,但那出众别致的丹凤眼还是使得钟白一眼辨出来人。
“棠衣?!”
钟白蹙眉,记忆中女子一身劲袍,举止腼腆,只数几日未见,竟似陡然变了个人。
她张了张嘴,瞠目,“棠衣,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穿成何样?”女子讥笑一声,解下薄纱,白皙凝圆的肩颈暴露而出,其上青紫红痕遍布,只略加想象便知由何而来。
钟白别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的,这便不敢看了?这一道,是张元炀昨夜留下的,这一道,是张元炀的混蛋儿子前夜留下的,往下这一道——”
钟白冷声打断她,“够了,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究竟想做什么!”
“呵……”薄凉讥笑随着夜风吹来,她陡然压低了声调,隐晦恨意缓缓传来,“无冤无仇,你这副天真烂漫、不知险恶的嘴脸就是我最痛恨的。你是飞云峰所有人宠爱的小师妹,而我,你以为我是什么,我是遭人抛弃的外室,是最下贱的娼妓!”
江水滔滔,男人闭眸倚靠栏边,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心,寒意自周身释出。
天真烂漫、不知险恶……
钟白自嘲地笑了下。
未闻钟白回应,女子又一步步逼近,含恨道,“凭什么,凭什么人人都护你,纵使知道你心中无他,还如此这般一厢情愿——”
钟白兀然出声,“谁说我心中无他。”
夜凉。
男人吹着凛冽江风,却莫名红了耳尖。
那红纱女子也怔了稍几,随即目中妒恨更甚,下一瞬抽出腿间匕首挥刀怒刺而来。
她本就无什么功夫在身,纵是带着恨意加成,也全然并非钟白对手。
只稍一闪,运身跃起,鞭长落定,“咣当”,清脆落地。
未定眼辩清,鬼魅身形便闪身耳畔,凉声幽幽,“今夜毒酒,是你喂的大师兄?”
“啊——”
一道厉声划破天际,红纱凄厉倒地。
女子紧随踏月而来,她俯视向下,“我不是什么天真烂漫,不知险恶的人。我经历过的险恶较你的千倍万倍不止。”
栏边人微不可察地竖起耳朵。
长鞭划过天际一轮圆月,堪堪落下之际,骤然收缩,“但我与你不一样。”
她收鞭入袖,眸光偏转,陡然落下一片温柔。
“大师兄,我们走。”
两道身影纵身一跃,消失在甲板边沿。
……
碧袍娟秀的小孩叉腰站在船夫边上,俨然是一副小大人模样,皱眉急道,“慢些慢些,我娘亲晕船。”
那船夫回过头来,竟是那日搭载他二人泛舟湖上的老船夫。
船夫孤身无家,夜半就宿在船舱之中,忽然听见小孩呼喊来接他娘亲,老船夫对这细皮嫩肉的小孩下不了口拒绝,便由着他这荒唐的理由划船过来看看,谁知真就接到了人。
至于两人来由,船夫识趣地没有多问,只笑道,“小娃娃,你可真懂事啊,知道心疼娘亲。”
船舱里传来钟白冷哼,“他知道个屁。”
小舟靠岸,赵既怀终于在钟白怀中幽幽睁开了眼。
钟白搀他倚靠在树干边,急忙问,“大师兄现下感觉如何?可知道中的是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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