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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既既
“歡?”钟白呆眼。
那人温俊却别含深意的目光扫过钟白,“棋局已分胜负,望苏小姐莫要忘记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是。”苏云息娴静地凝望着那盘黑子,似是下定了极大决心,她抬眼望向钟白,缓缓开口,“我会随钟姑娘走。”
“什么??”钟白愣住。
偏赶巧,小孩高扬的嗓音脆生生传入院子,“娘亲,你那捆人的粗麻绳刚刚落在围墙外头了,明明给你拾回来了!”
回眼,小孩踏步门槛上,高举一条两指宽的粗麻绳,面上笑意陡然僵住。
许是在人间待久了,它通识人心的仙术都不靠谱了许多,竟到了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匪夷所思。
不。
仙鸽摇头。
定是在钟白这傻女人身边待久了,潜移默化的被她传染了!
于是乎。在三对灼灼视线中,小孩僵硬地牵着嘴角,将麻绳往身后一丢,两眼一翻,小嘴含糊念念有词,“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被骗了吧,哈哈,我走了,笨蛋们,哈哈……”
……
钟白硬着头皮随裴翊走出小巷,几度张嘴却又咽下,“裴、裴翊师兄,那个小孩它就,脑子有些不好哈,你别当真哈……”
那人噙着一副看透的笑意欣然点头,“是,师妹怎会用麻绳捆人这么粗鲁的法子呢。”
“呵呵……是啊。”钟白讪笑,连连点头。“师兄又是如何得知苏云息之事?”
“师妹提过一嘴,想着江南一带隶属我父王辖内,我便更为熟络些,兴许能帮到大师兄,便差人打听了下来,师妹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不会,不会。”钟白连忙摇手,“那方才苏谐?”
裴翊笑,“一千两银子,算不得什么。”
钟白由衷感谢,“此事还要多亏师兄照拂,若不是师兄出手,我还不知道该如何说动苏小姐呢。那一千两银子,回头我会让大师兄给你的。”
走出巷子,老远就瞧见了街角树下踢石子的小孩。
“能为大师兄排忧解难,乐意之至。”裴翊敛眼笑笑,状似无意地问起“大师兄昨日没受什么伤吧?张元炀是他们陆家死对头,若是叫他知道了这层关系,定不会轻易放过大师兄。”
“无碍,只是被灌了些酒
明明!”
小孩拧着眉冲了过来,扭着身子强行挤进了并行二人之间。
钟白知道它与裴翊不对付,生怕它再做出与前日一样过激的动作,警惕地将人往一旁拉了拉,“你又做什么?”
小孩侧眼瞥了旁人,冷哼,“明明喜欢站中间!”
日头接近了正午,便全然没有了江南水乡一贯的温婉,只剩着毒辣二字。
水城由一道冗长平缓的大河围成,水城居民生活运作皆依靠着这条河流。沿着河流往下游走去,往来百姓减少,转而的是身着统一制色蓝布短袍的男人,他们来往河岸码头与水畔货船之间,而定眼望去,河岸插的旗子上赫然写着“张”字。
忽的人群中有人停步,对着桥头方向大斥,“什么人!”
高挑男人执剑定身,立于桥墩之上,目光扫过众人手中木箱,淡淡开口,“打开。”
“找死!”
接近的几个男人抽出腰际短刃刺去,那人略加一闪,反手几个动作点下,人便一头头栽进了河水。
转眼,下头冲出了几个彪形大汉,面上肥肉横生,袒胸露乳,凶悍地握着斧头,“你小子想找茬?”
几人对视一眼,齐齐出招,斧头带着毫不留情的劲风砍下,大有夺人性命的狠戾。
那人从鼻腔里微溢出一声不屑,剑身都未出鞘,凛冽剑气划破近身之人皮肤,掌心一捏,浑厚内力震出,几个人影便被重重拍落桥墩,死相惨烈。
码头众人顿时面面相觑,随即放了手中箱子纷纷惊惧退后。
男人跃身而下走近那涂着墨石黑漆的硕大箱子,俯身,指节轻叩开口边沿,将要掀开,忽的身后又起一阵呼斥,“你找死——”
人声未近,便见银剑霎时出鞘直射去,将那持刀壮汉反身钉在了桥头树墩上。
男人缓缓转身,淡漠骇人的目光缓缓落在另一手持短刀的人身上,只一眼,便叫那人吓破了胆,俯身跪地扣头。
“我错了,我错了大侠,大侠饶我一命。”
“划我一道。”
“什、什么?”
男人看着他,认真重复道,“划我一道。”
作者有话要说:赵既怀又要开始表演了
第49章 翻车2.0
-河边垂柳茵茵,波光粼粼,望着那河水,忽地就想起了那日与小白一起泛舟湖上之景,一时不察,便着了歹人之手。
--你看你看,我就说吧,他铁定要找人给自己划一刀回来哭惨,也就你这傻姑娘会信!
-那日与小白泛舟湖上的光景,时刻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时常在想,若是能与小白永远住在那舟上,也甚是美好。
--一起住舟上喂鱼呢吧。
-小白千万不要因此自责,为小白受伤,我甘之如饴。
-哟哟哟,还苦情戏演上了吧,啧,给他脸了。
-无碍的,左不过是断了条腿,以后再不能提刀御剑,甚至起居难以自足而已。
-啧,瞧他给能的,咋不说把第三条腿折了呢?!
……
将将从鼻孔里淌出的鼻涕泡秃噜了回去,钟白幽怨地盯着悠哉悠哉嗑瓜子的老人,“师傅,大师兄好歹是你徒弟吧?”
tui。
柳霁再衔起一粒瓜子,一面懒懒掀起眼皮子。
“哦,他是我徒弟啊。”
这副好像在说“哦,是南市菜场那个西葫芦啊”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钟白揉了揉眉心,再次认真道,“师傅,大师兄是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
那头视线终于舍得从戏台子上仙子腰臀处离开,身子缓缓往太师椅后一靠,叹了口气。
“哎,小白,你要理解为师,为师对你和既怀都是寄予厚望的,既怀如今得了成仙的机缘,那是寻常修道之人几辈子遇不上的运气啊,如今他却着眼于儿女情长,好生生地浪费了机缘不是?”
“师傅既然为大师兄好,何不自行去寻大师兄说,为何要这样躲躲藏藏,明明寻来了江南,却还要躲在这——”钟白哽了下,“——寻乐子。”
“呸呸呸,唱戏评曲能叫寻乐子吗!这叫陶冶情操!为师不让你告诉既怀自然有为师的道理,反正你就记着为师嘱咐你的法子,照做就行了,知道不。”
“哦……”
说时下头正唱到贵妃醉酒尾声。
凄怆幽美的旦角儿念出最后一句“万岁,只落冷清清独自回宫去也”,雅座老爷们纷纷起身拍掌叫好。
柳霁也兴然起身,兴致高涨,“好!唱得太好了!”
末了,似惊讶发现钟白还在这儿。
一瞪眼,“还有事儿?没事就走吧走吧,师傅忙着呢。”
“……”
日头下了山,将近饭点,客栈投宿来客纷纷下了楼寻觅吃食,一时间一二层之间便由寂静与热闹划开了分界线。
那头僻静厢房内未点灯盏,窗子虚掩,里头便幽暗凄邃,唯有两双明亮的瞳子灼灼相对。
一双赤褐透红,一双漆黑如墨,他们静静对视着,一言不发。
末了许久,仙鸽皱眉,“你再在心里骂我死肥鸽,我就告诉钟白你骗她。”
“咳……”赵既怀清了清嗓子收回目光,丝毫不心虚地直起身子走去茶案,步伐矫健如风。
理直气壮,“我骂了?”
-死肥鸽。
小孩炸毛,“你再骂!”
点亮一盏灯台,屋子里登时亮堂,照清了里头仅有的二人。
两人正坐茶台两侧,正色相对。
男人一身残破锦袍,暗色衣料反着灯光幽邃难辨,只一道道残破划痕昭示着才经历了一场“并不顺利”的打斗。
对面小泥人儿
“住嘴,是仙鸽。”小孩瞪他。
成。
对面泥鸽子似是被人丢进了哪处泥塘里,一身污垢泥土,白皙的小脸更是糊得辨不清五官,只能见着两颗亮堂堂的红眼瞳和其下一条小缝。
小缝一张一合
“我还不是为了帮你赶走情敌,为了帮你把裴翊推下水,才不小心掉进河滩的!你不许笑我,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男人抱臂不语,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那泥人儿却从其间品得了三分讥笑四分薄凉五分不屑,泥巴下的小脸微微涨红,“怎的!若不是我,你以为你现在能有这些进展?!”
男人轻哼一声,面色并不愉快,“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不妨分析分析今日状况。”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53节
今日状况。
呵,左不过是某老戏骨演技生平头一次遭遇滑铁卢,千方百计找人往腿上浅浅划了一刀回来,谁料对面那人却早被局外人透题,面对老戏骨绿茶哭诉无惊无波,甚至扭头就走。
老戏骨心态炸了呗。
念及此,泥人小嘴边不由挤出了几条裂纹,又在对面那人的视线中讪讪收回。
“咳咳,说到这,你猜我晨时还去了何处?”小孩瞥眼收回,知道他不会理会,自顾自又道,“我去寻了当初带走我的女人,就是刚来江南那日的疯婆婆你知道吧?”
男人微微颔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划痕不够逼真?”
“那婆婆虽言语失常,可神智尚为清醒。初见那日我便听着她心中哭泣呼唤亡夫亡子,那时尚不觉有异。昨日听你提及张家码头,我才想起那人夫子生前都在张家码头工作。”
赵既怀捻着残破衣角,“不该啊。”
“晨时我飞去那婆婆院落,巧见她悼念夫儿,细细聆听,可叫我听得了大秘密!”小泥人压低了声音凑近几分,神神秘秘道,“你猜,张家码头暗地里交易什么?”
赵既怀不露痕迹地往后躲了躲,终于抬了抬眼,“火器,军备。”
平淡语调俨然是早知这一切。
对头小孩愕然张嘴,脸颊旁结了块的泥巴片片掉落下来,“你怎知道?”
那人轻哼一声,紧凝的眉头似寻到了解开的法子,终于施展。
他没有应声,自顾起身扯下腰带,迈步床头。
仙鸽再问,“那你准备如何处置?”
“如何?”褪下残破外袍,背影只着洁白里衣,贴身光晕顺着流畅精壮的线条向下而去,他没有回头,提起幽暗凉意的玄紫金长袍,旋身恣意披上。
整襟提剑回身,落来一记挑眉,“张家什么勾当不归我管,但自有人感兴趣。”
提步开门,他顿足回头,眉心微抽了下。
飞扬的眉往西屋木盆扫了眼,“去洗干净,接你娘亲回家了。”
天幕拉开不夜江南的帷幕,华灯初上,百里结彩,喧闹繁华自天边蔓延到脚下。
男人提剑而行,恣意潇洒,微凉的夜风萦绕着那意气的长袍与墨发。
不是苦肉计不起作用,是小姑娘家家
害羞了!
前日夜里是他操之过急,一时动了□□,从模棱两可的暧昧直接跳到了生米将熟的状态,可不得使人又羞又喜,难以自持?
退一步讲,这叫欲迎还休。
赵既怀敛了敛眼下笑意,提步跟紧了前头带路的鸽子。
小白鸽挥振着翅膀,小脑袋上头尚有一簇呆毛和着泥水没擦干净,诙谐可爱。
听着身后男人内心的自我圆场,仙鸽又愁又喜。
喜是想看到这莫名自信的男人见到钟白和旁边人时的崩溃。
又愁这样下去,自己何时能回到天上?
循着耳旁的声音飞行不远距离,仙鸽栖在一处树梢,垂眼向下
女子彩衫随风轻飘,青丝垂落,巧笑嫣然,青衫公子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两人有说有笑,又生得郎才女貌,如此站于夜色河岸边,岂不美哉?
“师妹喜欢此处吗?”
女子抬目望去,紧凝的眉心微微舒展。
“喜——”
细眼瞥见后头沉眉凝目提剑走来的男人,迸到嘴边的勇气生生兜了个弯又咽了回去,“喜——不喜欢呢,呵呵,好问题啊师兄。”
说时,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嗯?小白喜欢吗?”
钟白退后一步,惊奇地盯着男人大腿处,“大师兄怎么来了?腿不疼了?”
“疼。”男人冷笑一声,“但不及思念小白的心疼。”
“呵呵……”
瞥着此处氛围隐隐不对,裴翊讪笑一声,脚底生风,“我家走水了,告辞。”
只转眼,河岸边只剩了二人一鸽。
钟白自知自己早些时候忽然逃跑,现下又寻着裴翊师兄有说有笑,显然引起大师兄愠怒,但她本意便为如此,便梗着脖子往侧边挪了挪脚,“呵呵,大师兄这么凶,把裴翊师兄都吓跑了。”
男人沉着脸,“怎么,舍不得?”
“倒、倒也不是。”饶是心里打好了准备,但真见着大师兄面上露出往日难见的怒意,她的心底还是发了怵,“就、三个人一起,热闹嘛……”
男人目色灼灼紧盯着她,不解和愠怒爬上眼底。
他提步逼近,“小白说过,心底有我的”
钟白往旁挪了挪,“那我心底还有明明,还有师傅,还有天下苍生呢。”
瞥眼,男人面上阴霾更甚。
钟白心底一横,一不做二不休!
于是鼓起勇气直视赵既怀,“其实,主要我喜欢单眼皮男生,大师兄眼皮上褶子太多了。”
“……”
头顶鸽子一个脚滑,差点没跌下树梢。
就……挺突然的理由。
赵既怀一脸黑线,夺步拦住钟白去路,质问,“小白说这话,是全然忘了先前说过的要对我负责的话吗?”
钟白摸着鼻尖,目光四下乱瞥,“这种事情,你情我愿的,说什么负不负责呢!”
“看着我。”赵既怀沉声低喝,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臂,逼着她抬头,四目相对。
惊愕、躲闪、悲怆尽入眼底,那深邃目色仿佛要将她看穿。
越俯越近,越俯越近……
饶是神智不断提醒着自己清醒,可终是屈从于心底□□,她缓缓闭了眼
咫尺处的人却陡然停住动作,沉声,“柳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气冷抖。双眼皮男生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赵老师演艺生涯遭遇拆台劲敌
(赵老师,危!
第50章 啧
戏台子上谢了幕的旦角儿揭了头花走下搭台,缀着金粉的纸花随着纤细义指轻抛而下,台下顿时起了一阵阵狂热喝彩之声。
那唱曲儿的姑娘是这望江楼的戏台子,年纪不过十六七岁,便唱得一曲细腻婉转,唱得人肝肠寸断,唱得人抓心挠肝。
这一唱,便在江南富家公子哥的圈子里传响了名头。
一曲霸王别姬谢幕,戏台边上已然围等了数十个抱着礼盒贺礼的公子哥,瞧着个个都是锦衣碧袍的富家子弟,面上都挂着兴奋期待的笑意。
“若兰姑娘怎的还不出来啊?莫不是忘了咱们?”
“哎呀你急什么,若兰姑娘才下了场,可需得去擦把脸卸个彩,耐心点,我都来三日了,都还没约着人吃顿饭呢!”
“让让,让让。”
身后一阵骚动,前头垂耳交谈的小公子回过头,便见着个灰袍长衫的瘦削老者从后头排队的人群里挤到了前头。
哟,这可稀罕了。
这若兰姑娘师从京城眉老师傅,唱得是邵地中原一带的凄婉悲怆,江南一带老辈儿听惯了吴语软侬的秀气,多是不愿意听若兰唱的新曲儿,因而喜欢来这儿的,多是些愿意接受新潮的年轻子弟,像他这一大把年纪的,可从未在望江楼见过。
觅得知音,一时惊奇,“老先生也喜欢若兰姑娘的唱腔?”
那老头捻了捻白须山羊胡,嘿嘿一笑,“是啊,这若兰姑娘柳腰花态、仙姿玉色,不知能不能求到一根姑娘的腰带——”
抱着礼盒的小公子面色一变:
“滚边儿去,死老头!”
嘁。
老头从鼻腔里哼了声,都是些初出茅庐的雏!
他喏着嘴唇还想再说什么,瞥眼便察觉到一道道怒意从四面八方投来,这才悻悻地缩了脑袋退出人群。
老头并未离去,而是杵在听曲儿的庭院廊下柱子后候着。好一会,终于听着里头一阵欢欣拥护声,隐约传出方才那小花旦银铃般的清脆笑声,老头顿时心中痒痒,连忙从柱子后探出了脑袋欲一窥面容,却见前头站了个不知趣的高大身影,高挑耸立在庭院儿正门口,将他的视线挡了个全。
拍拍肩。“诶,小伙子,让让,我也要看。”
前头那人缓缓转身,倾坠墨发飞旋,瘆人俊颜上挂着幽冷笑意:“好看吗——师傅?”
……
这望江楼说是小楼,实则是一艘高耸的花船,花船停泊在环城河桥边,听人言,是月前才初初驶来水城的,约莫要在这儿停留上一个月。
虽是戏子花船,可船舶上倒未见得粉饰涂抹地过于花俏,清风照拂过小楼宣窗,吹进一丝半缕饭菜的香味儿。
清栏雅厢,风铃摇响,清脆铃声裹着风声笑声飘进茶座。
半晌,柳霁咽了咽口水,“那不成……咱点个吃的慢慢叙旧也行啊……”
哐。
点着幽冷光华的暗灰银剑重重撂在桌上,赵既怀面无表情地抱臂往后一靠,虽是什么也没说,眼里的寒意已经充盈了满屋。
柳霁自知理亏,诺诺地砸吧了下嘴,“不吃也行,不吃也行。”
噗嗤。
钟白掩嘴暗暗笑话,早时那理直气壮的骂人劲儿这会倒是没了。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54节
柳霁抬眼瞪向茶厢门口倚门探头探脑的姑娘,恨铁不成钢地迁怒骂道,“还笑!你这倒霉孩子,这么简单点事儿都办不好,叫你分个手,你还把人给我领来了!”
钟白大喊冤枉。
“师傅还敢怨我,分明是你教的那些子理由过于荒唐才叫大师兄起了疑心的!还什么喜欢单眼皮男生呢,我看是师傅喜欢吧!”
“胡说!”
柳霁横她一眼,认真道,“师傅也喜欢双眼皮儿的。”
门边儿玉容顿了顿,错愕抬眼,小声——“叶师伯知道这事儿吗?”

粗长指尖不经意划过剑身,扯出尖锐响声。
赵既怀抬了抬眼,柔声支她出去,“小白先去船上逛逛,我与师傅叙叙旧。”
“可是——”钟白犹豫瞥了眼师傅,嘴角微动,“好吧。”
风吹水波动,花船便随着波浪起伏轻摇,托着甲板围栏边上人儿的思绪上下迂回,波光飞影与青丝绸带齐舞。
师傅这人,虽不靠谱了些,但这回说的话确实句句在点上。
大师兄是命定仙人——自上元时代以来,得到机缘的人只此一人。
而修道之人最忌耽于儿女情长,白白耽误了修炼不说,还会流失体内灵力,这是上元时代诸位成仙之人成功案例留下的经验之谈——要修仙,先戒色!
对最后一点,钟白起先是存疑的,那上元时代不还升了个日夜流连烟花柳巷的女仙嘛!
但柳霁白眼一横,信誓旦旦道,你且信我,那女仙为□□凡胎时尚且如此,待她上了天还有七世渡劫,一道比一道难挨,且看她如何熬得过去!
说得和亲眼看见了似的。
钟白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饶是存疑,但师傅出发点确实不错——大师兄得了机缘修仙,这不正是她这世重生的愿望么,她是活过一世,负了大师兄的人,这一世,怎可再因自己的私欲,再耽误大师兄一辈子?
“咕咕——”
侧了头,便见着那熟悉的身影忽闪着翅膀盘旋凌空,江水潋滟,波光粼粼,衬得这抹莹白更为耀眼了些。
仙鸽自化出了人身,便许久未以本体示人了,今儿个倒是稀奇。
见惯了聒噪的小孩,一时化回原身,倒有些稀奇。
“怎的,又不做人了?”
那鸽子倒不如钟白的平淡。
仙君可给它指点了回天上的明路,要想让钟白和赵既怀都升仙化神,需得让他二人成亲——赵既怀天生仙骨,一身充裕灵力,若能使他二人结合一体,方得使灵力相渡,钟白便也能借光成仙。
这话说得漏洞百出。
但不妨碍仙鸽想要回到天上心切,慌不择路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可它这又装孙子又装鸟的窝囊了这么多天,怎的二人不仅丝毫没有成亲迹象,反而越推越远了,这会还生了什么放手成全的戏码。
仙鸽恨不得马上化出人形痛骂一顿钟白,却惊觉自己如何都掐不准人形决了。
越急越乱,越急越乱!
那莹白气得鸟语都吐不利索了。
舌头鸟喙打了半天结,只吐出一句:
“叽里咕噜!”
望江楼毗邻月柳桥,今儿个风清气爽,日头又叫一朵厚积凝集的乌云缠住,潺潺水城侥幸得了阴凉,好逛街的年轻公子小姐们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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