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既既
月柳桥,近百年的灰石板,叫油绿暗黑的青苔泥土填了缝隙,娴静无言地安然垮在环城河两端。
垂柳依依,儿郎青衫,折扇翩翩,玉树临风,惹得一旁的姑娘们几度暗暗送来秋波。
一道默色垂首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公子身后。
“有事?”裴翊摩挲着手里折扇,悠然轻扬,说话间眉眼含笑与周遭瞟来的小姐姑娘送去一片绯红。
黑影人俯首,双唇未启,却有低低腹语传出,“殿下,此行江南日程过半,王爷命我传话,若殿下还不能达成目的,便尽早准备聘礼回枢南提亲吧。”
青衫嘴角微僵,一声轻嗤从嗓间溢出,“回去告诉他死了这条心。”
那人默了下,犹豫开口,“恕属下多嘴,殿下初衷为拉拢赵既怀,将其纳入麾下,可近几日,却频频与那钟姓女子走近。殿下切不可耽于儿女情长啊。”
叫柳叶含羞的多情眼皮抬了抬,目色停顿在那笙歌结彩的望江楼上,笑意微露:“你懂什么,朋友之情不过宣纸薄弱,一撕就碎,要想拉拢大师兄——”
裴翊提步走下桥墩,悠然温声随风传来。
“我要他喊我一声,大舅子。”
金晖一道骤划窗栏,白光顿闪。

那金赤蛟蟒剑破鞘而出,划破了幽邃空气中的宁静。
同一霎,紫金风影倏然从窗梢掠出,那金光利剑紧追而来
“臭小子,有本事把剑抽出来和老子打一顿!”
赵既怀立足轻点于船桅木杆之上,剑身甚至未曾出鞘。
出尘绝俗的脸上含着叫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师傅德高望重,既怀断做不出这泯灭人性伤天害理之事的。”
金光利刃竖立凝气,再以臂结印,白须的胡子被骤然凝缩的灵力逼垂而下,灰袍老者咬牙切齿:“你个狗东西,你觊觎你师妹的时候怎么不提人性,你的人性都被狗吃了!”
说时,恢弘剑气携了怒意当头逼来。

转瞬,船桅上只剩下了紫金色风影,含着几丝戏谑的笑意温声从背后窗沿渡来,“都是一家人,师傅何必如此动武?”
白须胡子暴跳如雷,凛冽剑势再对头刺来,“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谁和你一家人了!”
风歇,丹红帷幕便静静垂下。
“实不相瞒,我想和小师妹成为一家人。”
“啥?”
“说来不怕师妹笑话,父王虽子嗣众多,可兄弟姊妹们尽是勾心斗角之辈,来往笑里藏刀,难辨真心。母妃体弱,只生了我便落下病根,我时常觉得一人孤寂,自上飞云峰见着师妹的活泼可爱,我便时常想着,若能和师妹成为一家人便好了……也不知,师妹是否愿意多个哥哥?”
风流青衫摇着折扇立于帷幕之后,勾人的桃花眸子自信地扬着。
半晌,未听见人回应,他再唤一声,“师妹可在听,若师妹答应,那我就进来了——”
掀开帷幕,对上两只浑圆赤色鸟瞳。
花容失色,“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会小修前头的章节,看到修改提醒不必理会哈*无特殊情况每晚21:00更,有特殊情况希望我没事*啵
第51章 月哥好帅
琥珀银灰的云层双色相交相结,流萤荟萃,此去向西三五万里,便见得一片幽紫流光相汇凝织成半透明的宫羽高殿,朔风轻拍紧闭殿门,发出簌簌吱呀声。
“雀熙仙姑?雀熙仙姑!”
一道朗声自隔壁飘来,“你不知道她渡劫去了吗?”
“奔月仙君。”
吱呀作响的殿门静下,那抹朔风在殿门前恭敬地旋了旋,清脆声音疑惑道,“雀熙仙姑不是回来了么?昨日我见着师傅的登记册上,雀熙仙姑的名字分明是亮的呀?”
“么么?”
奔月应声掠了出来,红袍松松散散披在身上,墨发只由一根红绸带随意束在脑后,手上还挂着几根将断未断的红丝线。
“你说她的名字亮了?”
“是啊!”灰盈朔风天真地散开,活泼地打了个滚,再迅速凝起,忽然想起么么,叫道:“噢,是我忘了呀!前几日太虚仙君来寻师傅,说雀熙仙姑替他在地上办些事儿,还要耽搁几天呢!”
“太虚——”奔月狭长的眸狐疑眯起。
这狗老儿,竟敢出老千。
彩云似绸带缠卷着天边虹光,日头终于挣开了乌云,透亮光束落在挂满了彩带灯笼的船桅木梁之上,折射出旖旎、美丽得近乎不切实际的光束。
猫鼠绕柱追逐,一躲一追,一笑一怒。
赤金紫袍来去如风,高束而起的墨发高扬起落,潇潇洒洒轻盈掠过船桅吊杆,不留一丝光影。
后者灰影如光,刀刀带着蓄满的灵力凛冽直逼前方身影。
日光洒下江面甲板,波光粼粼。
花船一楼那个华贵青衫翩翩公子不知如何惹恼了一只鸽子,正被那怒目飞斥的鸽子追得满花船乱窜。
花船上还聚集了不少听曲儿的公子们,一时竟无人理会戏台上捧心西子,皆探头出窗子外,欣然围观这闹剧
“你有病啊!追我干嘛!”裴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面回头谩骂,“我又不是母鸽子,追我也没结果的!”
仙鸽自那日和裴翊结下梁子,每见着他,便觉得浑身骨头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和他打上几个回合,哪得善罢甘休。
仙鸽不由分说地追着他啄,撵着他跑。裴翊被逼得上蹿下跳,狼狈不堪,却也念着它是钟白养的鸽子,不能伤着,只能如此周旋。
侧廊过道之外,利刃携朔气突刺,明是八月的天却陡然寒了几分。
白须老道旋身点地,苦口婆心道,“既怀啊,你就放弃吧,成仙是机缘,更是枷锁,是从出生就注定了的。你莫以为你说些么么情深义重,想不成仙便不成仙,这命定之事由不得你的!”
赵既怀立身窗沿,黑黝黝的瞳仁定定凝望虚空,闻言,嘴角微敛。
“哎,也不是师傅偏偏要做这个打鸳鸯的棒,师傅何尝不想看到你和小白幸福呐,可你指不定哪日便要飞升,若是现在由着性子,日后你一拍屁股升了仙,留下小白一人,你让她一个人怎么过?”
赵既怀掀了掀眼皮子,古井无波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微抿的唇弯起,一道温朗声音飘进空气。
“我怎会抛下她母子二人。”
平平淡淡一句话,杀人诛心。
母子?
柳霁怒目圆睁,盛怒挥剑,“孽徒,你这个孽徒!!”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55节
灵气陡然自身体中放出,柳叶都叫空气中的锋利灵气割断了叶儿,高速飞旋飞沙走石之中,形成了漫天的飓风灰布蒙头盖来。
倏然,天地变色,日月混天,乌云密布,一抹虹光自高远天际飞射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疾袭而来。
未得眨眼,那破天红光便劈裂甲板,发出硕大轰鸣声,那红光势如破竹。
“啊——”
惊恐尖叫之声自二楼窗扉惊出
赵既怀面色突变,飞身下掠,却迟了一步。
云消雾散。
入目是一袭赤红衣袍,红得不留一丝杂质,赤红之下,是透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妖娆柳叶星眸,长眉阔绰划开山海,五官柔艳却不生妖媚,令人生不出龌龊的想法。
不似男子。
这张脸,比花船戏台上压场子的旦角儿都要惊艳绝伦,是令人暗暗敛息屏气的艳丽。
而这夺命美人的指节正狠戾地掐在了钟白脖颈。
“大、大哥你谁啊?”
钟白梗着脖子一动不敢动,才躲在小庭院里听曲,倾瞬功夫,丝毫未觉,这诡谲的男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赵既怀抽刀出鞘,寒剑冷然,“放开她。”
“阁下何人,可是与我飞云峰交仇?”柳霁敛下剑势,变了脸色。
“我说啊——”红衣男人脸上挂着讳莫笑意,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凉气,“你们可真有够磨蹭啊,老子可等不住了。”
钟白疑惑地眨了眨眼,何意?
男人沉眉提剑,杀气四溢,再度喝道,“放开她。”
不见那人动作,磅礴灵力便自周身汇集,席卷起岸边垂柳、落叶,杀气毕露。那银剑吸收了过多灵力,剑身难以撑手地剧烈颤动。

飞剑残影,灰影紧追,金光直劈而来。
然而只一瞬,红衣男人和钟白便凭空消失,只剩下了一道飘渺恣意的笑声,“太慢啦,小惜槐。”
放眼四望,莺飞草长,断崖悬石。
这是哪座山头?
钟白吓得不敢动弹,只努力压下嗓间的颤抖,不让自己看起来怯懦,“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红衣男人哂笑一声,松开了手,极为高大的身子微微俯下,迤逦的眉眼盈盈打量着钟白,“明明生得一模一样,你怎丝毫不像她,胆子变得这么小?”
“你在说么么,我听不懂。”
男人直起身子,嘴角仍噙着盈盈笑意,“啧,记下来,日后定要好生嘲笑你。”
这男人说的话她怎都听不懂?
钟白困惑地挪了挪步子,小心翼翼瞥眼张望四周——野草丛生,枝叶茂盛,群山绵延。这男人究竟将她拐到那座山沟沟来了!
男人似能读懂她心中想法,“不远,也就离你那江南几百里吧。”
钟白警惕地退后一步,“你为何要带我来这儿?”
红衣男人轻嗤一声,“啧,太虚那个死老头竟敢偷偷罔顾天规,让你重活一世,你当无人知道?”
“你怎么知道——”钟白顿了一瞬,又恍然大悟的捂住了嘴,“你也是神仙?!”
“嗯哼。”
红衣男人翻手轻抛,手中怒红灵剑便瞬时消散,再缓缓凝聚作红色绸带,松散束起一头墨发。
青丝如墨,肤白如雪,衣红如火。日光落在这男人身上,几重鲜艳色彩浓烈碰撞,简直明艳得不像话。
钟白错神看呆,一时忘了说话。
他张扬挑眉,“这就看呆了?来,叫声‘月哥好帅’来听听。”
“……”
“你既说自己是神仙,那为何要杀我,神仙何能做这种滥杀无辜之事。”
“方才不是跟你说了。”红衣男人不耐烦地踹了踹旁边的石头,“太虚私自给你重开一世已经违反了天规,你这一生本就是个错误,而我是来纠正这个错误的。”
钟白捏紧了袖中金鞭,悄然退后,然而只一瞬,那诡谲男人便闪现到了她的身后,“想逃?”
话音刚落,钟白便觉得自己被人从后领直接提溜了起来,再定眼,她已经被那男人放在了悬崖边上。
只一跺脚,便有巨石峭壁下坠落入幽不见底的深渊。
男人把她一拎一放,悠闲地努了努嘴,“看到那悬崖了没,自己跳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解锁新人物——奔月√
神仙副本开启√
第52章 少女梦碎
山崖高耸,崖底密林叠嶂,茂密无缝。
男人的声音空灵悠然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从这儿,跳下去……就是自尽,你懂吧,就这意思。”
……
危峰倒悬兀立,高可近百尺,崖底怪石嶙峋,奇峰陡峭,崖边石头从危峰飘零而下,过了许久才听得一声巨响,石头于崖底尖锐硬石相撞,瞬间分碎成沙砾。
煞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仙、仙君,我觉着,我们之间许是有什么误会,呵呵……”
再瞟一眼,那妖冶的男人抱着胳膊斜眼睨她,一副等她继续的样子。
——“就……太虚仙君见我上一世过得悲惨,大发慈悲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这、这是功德无量、行善积德吧,也是仙君的一番好意……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如,不如咱们就顺其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何必驳了人的面儿呢,是不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啧。
“太虚救你可不是出于善意。”冷声打断。
那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在这直接落来的日光下有些刺眼,奔月皮笑肉不笑地嗤了声,掺着几分咬牙切齿,“那死老儿玩不起,他是见我赢了,舍不得把宝贝给我,这才背着我出老千,让你再活一世。”
钟白自是听不懂他这话,一脸困惑。
男人眯眼,语调慵懒戏谑,“听不懂没关系,我晓得你脑袋被那金轮印夹了,不太灵光,等你跳下去就明白了。”
“呃。”
几句咒骂卡在喉嗓里,钟白知道不当骂,于是硬生生地再吞了回去。
奔月眉心微皱着敛下眼,将那人颤抖地飞起的双腿收入眼帘,心底了然,又不免生了些玩味笑意
从前在天上时,尖锐凶悍得人一碰就拿尾羽扎人的炸毛小雀儿,这会竟变成了这副怂包样子,不过让她跳个崖,便能吓成这样。
他倒是期待着,待她回了天上,恢复了记忆时面上的精彩神色。
钟白拧巴着脸,“我觉着吧,这还是不合适——咦,太虚仙君?”
奔月马上抬眼,“什么?太虚老儿?”
说时,那颤颤巍巍的小身板窜地一下闪身就跑。
然而仙人有别,凡人再细微的动作落在仙瞳之中都是小儿戏耍,只一瞬,那小身板便再被强悍的冰凉掌心提溜了起来
“仙君,仙君别——”
“耍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身后一声低低的嗤笑,随即感觉到那大掌脱离了后领,幽凉声音缓缓再道,“等你回去了,会感谢你月哥的。”
我可谢谢你全家啊,随着这欲哭无泪的叹息,男人一脚踢来。
眼看避无可避,钟白绝望地闭上了眼。
前世遇人不淑,有眼无珠,今世又摊上这么些离谱神仙。
她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想象中的飞踹并未落下。

随着一声惨叫,钟白愕然睁开眼,便见着一只脚从她的身子里飞踹而出,赤红衣袍随行——煞白小脸惊愕失色
这男人,竟从她的身体里穿透了出去!
换而言之就是,这离谱的神仙……把自己踹下了悬崖。
“……”
钟白记着小时候画本子里的神仙:
云袖清风伴身,容颜飘然绝尘,谈笑间儒雅睿智,雅然平和——再看看眼前这张牙舞爪着把自己踹下了山崖的神仙……
——少女梦碎。
“你懂个屁!”倾瞬,那男人又出现在钟白身后,除了一头青丝略显凌乱,面色也是极其难看的。
钟白知道自己逃不掉,卖巧道,“哥,你看这天意不遂,要不改日?”
“呵。”奔月沉着脸,再提步而来,口中念念有词。
下一瞬,掌心微凝些许灵力,再携浑厚内力震掌拍向崖边钟白——透白掌心径直穿过钟白身子,一掌扑了个空。
“怎会这样。”奔月气急败坏,再解下发上松松垮垮的发带,飘逸发带在他掌心散作一团赤红空气,再度凝结,化剑刺来——仍然无用!
钟白如释重负,好似从死刑边缘被人释放,腿都快吓软了。
“仙君你看,这便是天意,天不由我死啊仙君……”
林风沉静下来,飘扬红衣也随之沉下,那灵红长剑骤然一掐,又作发带。
奔月恶狠狠地将那发带束回头上: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56节
“你别得意得太早,这次先饶过你,待我回去研究一下怎么杀你再回来,哼,回见!”
“回——”钟白猛然反应过来,惊慌大喊,“那你先送我回……去啊。”
哪儿还有人影?
举目四望,这又是哪片荒山老林!
日落西山,本就不夜的江南在今夜格外躁动。
“诶,你们听说了没,今儿个在环城河边上,就那望江楼上,来了个神仙!”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在那河边的人都看到了,那白花花的天突然就黑了,轰的一下,那神仙就把花船劈成了两半,那神仙一身红衣,绝美倾城,谁都没看清,那神仙又咻的一下,消失了!”
“那花船可是神迹了啊!赶明儿我可要去拜拜!”
仙人降世现身花船的传闻顿时传便了诺大的水城,一时间成了所有人津津乐道的饭后余谈。
高耸灰褐的城墙隔绝了两份截然相反的氛围。黄昏凝重,灰暗笼罩得让人抬不起头。
“大公子,侯爷在江南附近的暗卫已经全部集结完毕。”
马上一道耀眼的玄金紫袍,低沉应声,“好,以水城为中心,四面搜寻,不管多远,没找到人不要回来。”
“是。”暗影将将起身,忽地身子微顿
哒哒哒……
哒、哒。
“爹爹——”那道碧色小影吃力地迈着小短腿从城门呼哧跑近。
“我知道娘亲在哪儿!”
夜风簌簌,吹动着树影婆娑,月光惨淡,投下张牙舞爪的树影,寂静山林间偶有悉悉索索之声,夜里出来兜弯儿的山猫警惕地拱起了细腰,竖目瞪向那声音来源。
声音越来越近。

一声尖叫,钟白和那山猫互相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山猫弓背警惕地观察了会钟白,确认没有威胁后,便优雅矫健地走着猫步离开了。留着钟白杵在半山腰的树影边,放目远眺,未得一丝光亮。
我呸!
什么狗屁神仙!上来就拐着人要杀,完了杀不成了还给人丢山里,一拍屁股人没影了!
啐,钟白关于神仙的童年幻想彻底破灭。
举目四望,密林丛生,惨淡月色下根本看不清地形,钟白也不知自己究竟处在什么位置,料着今晚是必定走不出去了,今夜便只能在山中宿一宿了。
只期盼着这深山老林里别有什么猛虎野兽!
嗷呜
话音刚落,呜咽狼嚎悠远传来。
“牵月老儿!牵月老儿!”
一抹仙白踩着虚空浮云划空坠下,太虚踏着逍遥轻快的步子,嘴里哼着小曲儿……小雀儿小雀儿爱喝酒,地上人间不逗留……
踏着青云白光再行几步,便到了奔月老儿的老窝。
幻彩云层上赫然矗立一道两人高的莹红丝络印——这红丝络是奔月老儿的独家手艺,将万千丝缕以天地灵气凝集一处,编成一道高耸的网门,这网门覆了天地灵气,便生出了灵智,懂的区分识别神仙,不容仙过,不容人过,只容那奔月老儿自己过。
太虚停步红丝络前,拢嘴再唤两声,“奔月老儿,奔月老儿!”
没有人应。
清冷的脸上蹦出狡黠笑意,喃喃自语,“不在就好,不在就好。”
随手掐了个决儿,那月白清冷的袍便悄然化作了烈焰红衣,往上,就连那清冷淡然的五官都变了个样,转而是一张与奔月一模一样的艳丽张扬容貌。
“咳咳。”——紧紧揪在一处的密网应声而开。
太虚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踏入其中。
就这破网也想困住老子?
奔月的红丝络自外看着只一面墙,可自那口子进入,才知道里头别有洞天。
鹤唳高低,风声朔朔,一片空谷红林映入眼帘。
这红谷漂浮于虚空之上,远看只如普通山峰,可飞近了才觉震撼壮观
红谷本为赤褐西土连结而成,高耸逼天。云谷之上布满千丝万缕红绳,有的红绳长,有的红绳短,一丝一缕密密麻麻纠缠在西土之上,缠作了一片远看若布的红谷。
“雀儿啊,雀儿在哪儿呢——”
红衣男人步空而来,也不知念着什么决,忽地眼前一亮,随即朝着一处迈步,喜滋滋的神情却骤然凝固。
那根闪着暗光的红线不知何时短了半截,另一道与之相缠的丝线也被解开,两条红线就此分道扬镳,再无相交处。
太虚脑壳一嗡,脑海里浮现起那艳丽男人傲慢嗤笑的嘴脸,他的面色变得难看。
半晌,男人手中光灵汇聚为一把锋利的大剪刀。他幽幽转过头,贪婪的目光落在门口的红丝络上:“小红丝啊小红丝,乖,我就裁一小段儿。”
作者有话要说:
奔月连夜给大家赶制红绳中……
第53章 滚边儿去
天际无边,卷积云和火烧云各自盘踞一方,将缱绻浩瀚与烈红火焰燃遍了天岸。
极致的静谧无暇中,一道流萤自远处瞬息飞来,轻盈落在云层上。
来人是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双瞳剪水,夭桃秾李,模样是天界一等一的标志。少女娇俏的面上却挂着几丝不属于这年纪的稳重。
才落地,她便警惕地往后张望了眼,做贼似的猫着腰。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以手结印,一道硕大的流光金印落定身前,足有一人高。
金轮印,生生相扣,金沙留影。
一轮回,一道印,每愈下,结印便愈为凶恶。而她面前的这金轮印上只堪堪结了六道。
少女拧眉瞪着眼前印子,喃喃自语,细碎的声音低低谩骂:“什么破印,别的仙只要轮回三次,就我偏偏要渡七次劫,老子尾羽都快被天雷劈秃了还结不出来,是不是玩不起啊狗东西……”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自后头传来,“哟哟哟,小雀儿,还搁这结印呢?还结不好第七道呢?”
1...2324252627...38
猜你喜欢